莫子言在前边走，张云暖在后边不紧不慢的跟着。
穿过长长的走廊，莫子言走到一个门前，推开门让她进去。
“这是？”张云暖指着里边的一个精致的茶台问。
“咱俩聊聊。”莫子言从容的走过去坐下，优雅的开始煮茶。
莫子言看张云暖犹豫的神色，抬眼说：“坐呀。”
这又是莫子言身上她不曾见过的一面，怎么看都觉得对面坐着的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却莫名给人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张云暖小心的坐下，她心里忍不住紧张，不知道莫子言要跟她说什么。
莫子言不紧不慢的沏茶，看起来优雅惬意，张云暖却有些等不及了，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感觉太难熬了。
“聊什么，现在聊吧。”张云暖说。
莫子言淡淡的笑笑说：“做手术之前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别紧张。”说着给她倒了杯茶。
“你是要劝我留下孩子？”
“不，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怕你一不小心做了让你后悔一辈子的事儿罢了。”
“那你问吧，什么事儿？”
莫子言抿了口茶把茶杯放下，悠悠开口。
“你知道他想要这个孩子吗？”
张云暖垂了垂眼眸说：“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把孩子留下来？”莫子言追问。
“无可奉告。”原因太复杂，张云暖不想说。
莫子言也不生气，问：“那你了解杨湛寒吗？”他看张云暖沉默了，紧接着又问：“你知道你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张云暖抿着唇微微摇了摇头。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见张云暖没说话，莫子言浅笑着开口了。
“你总觉得你小时候过的辛苦吧，但跟杨湛寒比你经历的那些其实不算什么，你只是穷，至少没有人每天想着杀你。”
“他的事儿让他到时候自己跟你说吧，我只说跟你有关的。”
“你可能觉得他冷漠冷血没有人情味儿，但你知道他都在背后为你做了什么吗？
那伙人是他紧急关头用来救命的，他自己都不会轻易动用，却在你来了之后没几天就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派了其中的两个人来保护你。
他从没跟我红过脸，但为了你，他跟我吵架。
你知道他的腿对他来说是命吗？可他却心甘情愿让你扎，还瞒着不敢告诉我，就是想跟你关系能亲近点。
他很早就爱上你了，鉴于对你的保护，他傻乎乎的不是想留下你，却想放你走。
半年前他就着手谋划着帮你报仇了，你所看到的温氏一夜易主，后边是他没日没夜的筹划。
一个月前杨湛寒连夜叫我过去，他拉着我的手高兴的跟我说你怀孕了，17年来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高兴过，一次都没有。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半夜把我找去跟我说吗？因为他太孤独了，喜悦没人可以分享，我是他唯一的朋友。
但很快他脸色就变了，他说你不愿意要这个孩子，他让我快点帮他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劝你把孩子生下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那么无助，我帮他出了很多种主意，有软的也有硬的，还有不是人的那种办法，你懂吧。
你可能不知道，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有一百种方法逼你生下孩子，可是他一样都没做。
他说他不想逼你，也不想让你难过，他信誓旦旦的说要用真心感化你，实在不行就给你跪下，他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可没过几天他就跟我说算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就算了，还是你的开心最重要。
他没跟你说吧，扳倒温氏没那么容易，上次来刺杀杨湛寒的人后来招了，是你亲爸派的人。
他为了帮你报仇整夜整夜的熬，你却每天都想着做掉他的孩子，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几天时间瘦了那么多你真的看不见吗？他对你的好你真的没感觉吗？
就在过来之前他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千万不要多嘴跟你说什么，你来杀掉他的孩子，他却满脑子都在为你着想。
如果你觉得他做了这么多还证明不了他爱你，那我无话可说。”
莫子言把自己说哭了，也把张云暖说流泪了。
张云暖泣不成声，捂着嘴说不出话，她从莫子言话里得到的信息太多太震撼，让她一时之间消化不了。
莫子言突然噗呲一下笑了说：“他的心本来就不完整了，全都掏出来给你了，呵呵，你觉得他是傻逼吗？我觉得他是。”
莫子言潇洒的擦干眼泪，冷声道：“跟我走吧，给你手术的医生早就候着了。”
公事公办，就好像刚才给她说了那么多话的人不是他。
莫子言带她走到手术室门口，推门让她进去。
她刚走进去莫子言就走了，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她面前。
屋子里是面容和善的医生和护士，她能感觉到她们都对她很客气。
她们带着她做了检查，仔细的跟她讲注意事项，指着屏幕跟她说：“你看，这里就你的宝宝，他发育的非常好，现在他刚好醒着，你看他多活泼。”
莫子言办公室，杨湛寒由于担心张云暖，心情烦躁到极点。
对他来说每一分钟都无比漫长，特别煎熬。
门推开了，莫子言回来了。
“我是回来领罚的，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说什么了？”杨湛寒瞪着他激动的问。
“我~”莫子言刚要说就被杨湛寒打断了。
“暖暖呢？”杨湛寒问。
“直接送去手术了。”
杨湛寒心里咯噔一下，身侧的拳头下意识的攥紧，头上青筋暴起。
“谁让你直接把她送手术室的！”杨湛寒说完就掌控着轮椅向外走。
“你去了有什么用？你能阻止她做掉孩子吗？”莫子言拦住他。
杨湛寒咬了下后槽牙说：“至少我能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