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章：持妖王令
挥出的最后一拳看似威猛，可打在身上并不是无法承受。
那结丹修士心中一喜，大喝道：“她快坚持不住了！”
说着趁势而上，同样一拳狠狠的砸在红火火的腹部。
红火火想躲开，可惜眼前一片迷雾，动作也就迟钝了下来，有心无力，躲之不及。
腹部一阵疼痛，翻腾倒海的喷出一滩鲜血，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碎了。
“都不许杀她，我要他活着”
红火火能感受到在灵力完全消失的那一刻，识海中的奇异大树有了动静，但就因为把哺花泽兰的这一句话，它刚有的动机也变消沉了下去。
红火火无奈苦笑。
看来不到生死一线，她的那些保命符也真的只能保命……
本是要命的一刀收了几分力，红火火闷哼一声，整个身形迅速的砸向地面，砰的一声，烟尘四起，看得一旁的路人纷纷侧目，不忍直视。
这么一刀劈下来，不死也得成废人，何况红火火修为已不在，完全是以整个肉体的强度硬扛了一击。
昏迷过去的红火火并不知道她被花泽兰带走后，没过多久传送阵中便有光芒闪动，甚至未等传送的光芒消散就冲了出来，直接来到那妖族元婴修士面前寻问：“城中可有异样！？”
这修士名为赤虎，能在这特殊时期派来镇守极北之地的传送阵，自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可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位女子身上有这般刺骨的杀气。
她一袭白衣，冷艳冰霜，绝美容颜的眼眸里似是有两朵旋转的冰花，你没有任何的灵力干扰，可冥冥之中便觉得周围空气冷了下来。
红尘尘！
整个妖族可以不认识她，但她身后那一身贵气的紫袍男子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妖族新一辈天才，风灵体，起云风！
都说一向逍遥多情的起公子喜欢上了一横空出现的半妖女子，甚至为了追求此女子抛弃所有红颜粉黛，像个跟班一样四处追随。
赤虎有些老愣，但多年的军营生活让她很快的反应了过来，连忙把刚才发生城中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听到那红衣女子被十位结丹，一位元婴围杀，红尘尘身边的空气肉眼可见的有冰霜凝固。她冷声寻问：“那红衣女子眉心可有一粒朱砂！？”
赤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头，顺便一指哺花泽兰等人离去的方向。
红尘尘留下一句多谢，便踏着着冰莲往所指方向追去。速度之快，堪比破空。城中人抬头，只见到一道冰花尾巴。
“下雪了？”
有孩童倚歪着头疑惑的伸手接过落下的雪花。
起云风这次没有立刻追寻上去，他深深地一叹，总是挂着一副吊儿郎当的笑容的脸严肃了几分。
他来到赤虎面前问了这么一句话：“不想整个极北城的守卫跟着遭罪，就让城主做好一死谢之的准备吧！”
赤虎虽然知道起云风除了第一天才这个身份，他还是妖王妖后最得宠的太子殿下，可这极北城主是大乘修士，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长老级的人物，那白衣女子何德何能能有这般大的本事？？
起云风没有过多解释，他摇着折扇一笑置之，整个身形一动便消失不见。
红尘尘来到哺花泽兰在城中所居住的别院，瞧着那波光粼粼的护卫阵法，刚想动手，前方几道身影阻拦在前。
红尘尘冷眼扫：“呵！刚好十个！？为了劫杀我三妹，你们主子可真是煞费苦心！竟舍得派五名元婴修士来缠住我！？”
说着，手掌一扬，一把冰剑在极寒的空气中迅速形成，握在手中微微一震，寒气四散。
“现在我就来问一问你们，你们这是哺花家的意思，还是镜花宗的意思？更或者……是整个剑门！！？”
寒怒刺骨，那十名结丹修士心生退意，可还是只得咬牙坚持。
因为是提前被安排进级北城，为了不引起注意，只来了他们这几个结丹境。
按理说红尘尘不应该会来得这般早，毕竟二小姐以防外一安排了八名元婴修士去拖延。
彼此对视，皆是认为那八名元婴或许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与红尘尘错过了。他们十个虽不是她的对手，但他们多年的配合，加起来应该能勉强拖延一下。
红尘尘似看出了他们这般想法，冷笑一声，几个黑色织之物从储物袋飞出，十人定眼看去，皆是惊骇地寒毛炸起。
这，竟然是八个人头！？且还是那八名元婴修士的人头！！？
一般到了元婴境就很难发生什么越级战斗，两人若是遇见，只要实力悬殊不是太大，且其中一人只是想拖延，并不想死斗的话，那打个几天几夜也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八名元婴一起去拖延？可如今谁能想到他们会这般全灭？死不瞑目！？
心中刚生出不好的念头，眼前一花，脖颈一凉。在生命最后的一刻，只看到自己的身体木讷的站在原地，血花与冰花融合，头颅掉落。
惊恐的散开试图逃跑，可惨叫声中只伴随着一道白色身影来回穿梭，留下一道道无情的剑影。
“红尘尘！！！”
哺花泽兰献身，挡在了最后一个结丹修士的面色。
那人惊恐的面色刚有些放松，便见下一刻自己的头颅还是与自己的身体分割，血雾迷眼，这世间所有的纷纷扰扰将在与他无关。
哺花泽兰暴怒，她亲自拦截也未能救下这最后一人的性命，可不是在啪啪的打她哺花家的脸吗！？
“红！尘！尘！你不要欺人太甚！！”
见她如此咬牙切齿，红尘尘非但不惧，反而不屑：“你又能拿我怎样？”
哺花泽兰气结，想到什么整理了衣衫恢复端庄模样：“是呀，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可你那废物三妹就不一定了！”
红尘尘半眯的眼射出一道寒芒：“把红火火交出来！！”
哺花泽兰笑魇如花：“哎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在我手上呢？”
红尘尘手持冰剑，杀意毫不掩饰：“聒噪！！”
刚想上前，便见对方抬手，拿出一领牌。
“红尘尘，别说你不认识，这可是你们妖族的妖王令，凡是持此令者整个妖物都要以礼相待，不可逾越！！”
第两百一十一章：再见少年
每一枚妖王令的都特别的珍贵，上面的纹路与强大的气息也容不得造假。
哺花家以香料胭脂生意为主，而妖物几乎不管男女都喜爱腰间随身携带香包。如此，尽管很多妖族看不起人族，但对于做香料生意的人族店铺特别能包容。
这也就对得上，为什么极北城城主，堂堂一个大乘修士会被哺花家收买了！
“师姐！”
起云风唤了一声，似在在提醒她勿要鲁莽。
尽管她真正的身份并不是所谓的半妖，而是纯正的人族血脉，但毕竟从小一身本事在妖族修行，于情于恩都要遵守妖族的规矩。
瞧着哺花泽兰脸上那抹得逞，红尘尘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再睁眼时有冰花旋转的瞳孔里写满了坚定。
“云风！那是我三妹！！”
起云风清楚，红尘尘本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她一旦做了决定，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也劝说不了。
无奈一叹，摊手：“那就去吧，一切有我！”
红尘尘回头，难得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多谢！”
说完，在普哺花泽兰不可置信的惊愕种，她毫不犹豫的抬手，在自己的眼角一抹，冰霜划过，双眼瞬间流出两道鲜红的血泪。
随意的在衣袖上撕下一块抹布遮住眼睛，白色很快地被红色侵染。
她似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只要看不见，你就无法拿它再威胁到我！哺花泽兰，看来上次在剑门的时候，镜花宗还有你妹妹的下场不够让你们哺花家有所反省！？”
手中冰剑强烈的一震，冰霜杂起，白色身影空间挪移的出现在哺花发泽兰面前。
哺花泽兰毕竟也是元婴境界中的天才，虽反应迟了一步，但还是勉强接住，可没过几个回合，她便深刻的感受到与红尘之间的差距。
就像她从小在自己妹妹哺花泽香的面前一样，不管自己有多么努力，永远是追赶不到。仅仅一个眼神，也让自己惧怕不已。
何况红尘尘是比哺花泽香还要狠厉的角色。
哺花身受重伤，像之前的红火火一样从空中狠狠地砸向地面。红尘尘踩着她的头，居高临下，手持冰剑抵在她的脖颈处。
袖角做成的白布条迎风飘扬，红与白的交错，杀意弥漫。
当初她怎么对红火火的，现在红尘尘就怎般对她。高傲的哺花泽兰深受打击，反而狰狞的愤怒咆哮：“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只要你敢杀了我，这世间再也没有人知道红尘红火火的下落！！”
说着，她哈哈的大笑起来，露出挑衅之色：“你动手啊，动手啊！！”
寒冰之剑离她的脖颈更近了一分，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能深刻的感受到死亡离自己近在咫尺。
后知后觉的恐惧渐渐击退了愤怒。她一生所求不过两点，一是超越自己的妹妹，而是让得到自己心上人的回眸。
可不管是哺花泽香还是即墨良心归都离她太远太远了，尤其是即墨良归，哪怕她寻得鲛人泪也得不到他温柔片语。甚至宁愿长年不会剑门也要躲着她。
“哺香泽兰，我最后一次怎么你，红火火身在何处！？”
刚刚她打破阵法，神识来回探索了好几次，却未发现红火火的气息。
“大姐！！”
这是身后有一道清虹破空而来，定眼望去，是同样着急赶来的红伊伊。
她来到红尘尘面前，露出自责之色：“我被哺花泽香拦住了！”
十年前红火火刚从空间战场出来的时候，就特意拿出过双燕剑。也算是让两剑之间感应向远在剑门的红伊伊报声平安。
此事知晓的人不多，而之所以会告诉初瑶，是因为这些年哪怕她早已脱离奴婢的身份，但一有时间还是会回到红火火住所之处，像往常一样照顾院中的那棵梨树。
日久见人心，红伊伊见她睹物思人，唉声叹气，便一时心软把她还活着之事说了出来。
而这十年也风平浪静，并无意外。所以当前段时间初瑶来寻剑，说她有事会提前去往妖族，借走双燕剑好早日与红火火回合之事，只是犹豫了片刻，便交了出去。
毕竟还是经历的事太少，当苏信出关后，他与她在桃林中举杯畅谈，无意说起此事，苏信立马警戒，说出其中几处疑点。
本来大家一同前往妖族的日子还有半月之久，被苏信这么一提醒后，红伊伊便立马起身准备前往妖族。可改未走到半路，遇见神秘人围杀。
虽不知相貌，但其中一人明显是哺花泽的气息。掩耳盗铃的做法，不过是忌惮剑门门规。
两名大乘期，多名元婴期。
若不是苏信放心不下一同随之，他们可能自保不暇。
用秘法传音告知远在妖族的红尘尘，远水救不了近火，希望她能提前寻到红火火。
红尘尘这十年也一直在闭关，能看到信息还是起云风嗅到什么不对劲，强行闯入闭关之所告知于她。
红尘尘还来不及稳固灵力，受到如此大的干扰，忍不住喷了一口鲜血。连在身上点了几处穴道后吞下灵丹，忍住反嗜血出关寻找红火火的消息。
由此，才有了刚才一前一后的一幕。
哺花泽兰见红伊伊还活着，双眼满是惊愕。
这红家三姐妹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恐怖。
正发愣，听到红尘尘简单的说了一遍后，红伊伊暴怒。她扬起袖子啪的一声狠狠甩了一巴掌在哺花泽兰的脸颊上。
一把匕首直接插进了她后背，她揪着她的衣襟，恶狠狠道：“你要是再不说，下一刀便是你的脸了！！”
哺花泽兰从未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一次见到日思夜想的心上人竟然是这种时候？
少年俊俏的脸上少了几分稚嫩，他踏着罗盘而来，与她对视的时候明显一顿，清澈的眼眸有些浑浊，但很快有金色光芒一闪而过，浑浊的眼眸再次变得清醒，而清醒之后再看她竟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不顾一切寻来的鲛人泪，终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心思歹毒
熟人再会并未过多含蓄，即墨寂良归祭出一枚阵旗：“此女心思歹毒，问她还不如我们自己一探究竟！”
搜魂之法苦不堪言，当年那个心思善良纯正的少年，多年不见竟会下手如此果断，狠厉！？
哺花泽兰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眼眸里是那般的陌生。
何曾几时，他也跟在她身后身后甜甜的唤着她姐姐……
即墨家与哺花家两代家母因是要好的闺蜜，因此定下小辈姻缘。
即墨良归一出生母亲便仙逝去，哺花家母怜他孤苦，从小以自己孩子般抚养。所以当那年，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个孩子被宣布会有一女与即墨良归成亲之事，姐弟关系反而淡漠了起来。
“良归，乖，两位姐姐你瞧中了谁便选一个就是了！”
幼年的即墨良归依旧一脸懵懂。
与他年龄相近的自然是哺花泽香，她从小天赋不错，被判定是浦哺花家近千年最出色的种子。
按理说她若与即墨良归联姻是最好不过，可还未等即墨良归开口，便冷眼瞪着警告道：“我哺花泽香只有清水宗苏信那般男子才能配得上！”
即墨良会窘迫，不安的看向两边长辈，尤其是自己那一言不发的父亲。
“必……必须选一个吗？”
即墨明轮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便知晓他没得选了。
稚嫩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无奈：“既然良归无法选择，那就让两位姐姐来选吧！”
哺花泽香后退一步，言下之意，不言而明。毕竟是难得的天才种子，宠溺之下也就无可奈何。
感受到大家的视线，一直表现很安静的哺花泽兰抬眸。
若她还不同意，那这门亲事可真是打了即墨家的脸。毕竟两家持平，谁也不能说是讨好谁。好好的姻缘，若处理不当便难免引来嫌隙。
所幸，这个比即墨良归高出大半截的大小姐，她抬眸间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向前坚定了跨了一步，道：“妹妹不嫁，我愿！”
她喜欢=他，从小到大都喜欢。
小时候害怕妹妹会和自己抢，现在她不要了，也就如了她的愿。
她一直在想，这或许就是天意如此：她哺花泽兰与即墨良归郎才女貌，门当对户，天生一对。
她以为他多少还是会感激她的，毕竟妹妹泽香的拒绝那般不给情面。可当她欢喜地奔向他时，以前那个跟在她后面甜甜换她姐姐的小男孩竟然生疏的规规矩矩行了一。
他说，男女有别。
她觉得他还小，不懂情感。所以她可以等他，等他长大，长成少年郎，定会踏着祥云来娶她。
毕竟，她与他有注定的姻缘。
可自从那生疏的一礼后，他的称呼由姐姐变成了师姐。
他总是避着她，哪怕她主动去寻他，他也只是用那愧疚的眼神望着她。
“关系的，他还小……”
哺花泽兰已经记不得多少次这般告诉自己。
直到那年合欢宗来了一个外门弟子红火火。
外面的闲言闲语，高傲的她也不曾一顾过。
她知晓他天生心性善良，这样的善良已经不止一次给外面那些低贱的女人带来误会与希望。
什么时候开始嫉妒的呢？
大概是那一年她远远的看见他提着一壶好酒，脸上扬着她很难再看到的笑容。
他来的那有棵梨花树的别院里冲那对月饮酒的红衣女子唤了一声师姐。
她回着头，几分微醉的冲他招手。
“呀，我家阿良来了呀！”
那是她第一次瞧见他喝酒，从小到大即墨良归禁酒的事，几乎整个剑门都知晓。
她自是不允许有人抢走她的特别，所以在秘境的时候，哪怕寻得鲛人泪失败，她也想杀掉红火火。
从秘境中出来后，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主动去寻她。
他瞧着她受伤的眼睛，温柔的动作中她明显能感受到有迷茫与爱念交际着。
她去牵他的手，他并没有拒绝。她欣喜附上一吻，问他与她举办道侣大典可好？
他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然后猛地睁开了她的手，狼狈逃走。
她以为只需再等一等便可水到渠成，可她没想到的是从小到大，她所谓的等待永远都只是一场徒劳。
她等到的是他不辞而别，远离剑门。
她也曾下山去寻过他，哪怕只有那只幻瞳隐隐约约可以看清这个世界。
她走过千山万水，走过春去秋来。可天大地大她遇不见，遇不见……
她曾孤身站在所谓的天涯海角，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茫茫大海。她迎着磅礴大雨，质问上苍：若真是这般无缘，那从小到大的相遇又算何为？
何为呢！？
“此女心思歹毒，问她还不如我们自己一探究竟！”
此女心思歹毒？
她凄然笑着。
她哺花泽兰的手上的确有很多无辜的鲜血，尤其是那些曾对他有过期许的女子。可她从未伤害过他！从未！！
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的留恋，曾经的少年郎终还是变了。阵法祭起，一团光芒刺进她的眉间，之前所发生的一幕幕记忆被显现而出。而她只能痛苦的哀嚎，咆哮。青筋暴起，然后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痉挛。
快昏睡过去的时候又再一次被人拎起衣襟，狠狠的在脸上给了一巴掌。
她以为会是红伊伊，可她没想到会是他。她日思夜盼的少年郎，不再唤她姐姐的少年郎。
他死死地瞪着她，愤怒的冲她大吼：“你竟然敢毁火火的容！！？”
是的，带走红火火后，得知没有治好眼睛的解药，自愤怒的在她身上发泄。
上等法器葬仙鞭一次又一次的抽打，然后又一刀又一刀的毁了她的容，再生生戳瞎了她的眼睛，最后把她随意的卖给了奴贩头子。
奴贩头子先是不要，嫌她相貌丑陋，还是个瞎子，干不了苦力活。
听此，她非但不怒，反而露出笑意。倒给了一笔灵石，临走之时还特意交代可以任打任骂，但尽量留她一命。
这会是好心？
就连奴贩头子也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对那昏迷不醒的红火火露出一抹同情……
第两百一十三章：尚且如此
哺花泽兰昏迷了过去，而见即墨良归反应如此剧烈，红伊伊看他的目光有了几分欲言又止。
有一件事就算红火火可能也不知晓，但她却清楚，卜老说过：她三妹此生看似有情，实者无情。注定一生迈不情劫，喜欢她的人自然盼不得，望不得，求不得！凡尘的水中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刚有些恍惚，便听见即墨良嫌弃的踢了哺花泽兰一脚，低声暗骂：“MD！敢我我姐妹……”
“？？？”
似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收声，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在这耽搁的时间已经太久了，我先去寻找红火火！”
说着，又踏着那旋转的罗盘消失在天际。
这里或许只有苏信知即墨良归是一体两魂，但他也很疑惑，毕竟若是女魂主导身体的话，那身体也会变成女性。可现在的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男性……
“你留下照顾大姐，我去追！”
红衣点头，他与苏信默契多年，自是信任于他。
“大姐，你……”
瞧着刺瞎双眼的红尘尘，红伊伊难免自责。
她只看到初瑶多年的不变，可若不是那日苏信提醒，说红火火若真的完全信任初瑶的话，怎的在与卜西海等人前去秘境时，宁愿交代她的弟子嘉木，若有变故照顾龙岩国百年，而不是她这个贴心的婢女？
感受到她的欲言又止，红尘尘并没有安慰于她，反而直接了当的说道：“红伊伊，你修行的资质并不属于输于我，甚至在某些方面也是我遥不可及的！因此你应当知晓，火火虽与你我豪无血缘，但一家人始终是一家人！她可以大意，因为修行资质不行，你我都可以护着她！可你我若大意，那第一个遭罪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红伊伊无言反驳，只得低头苦笑：“大姐，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你是不是太偏心三妹了？”
哪怕红尘尘看不见了，也不妨碍她用那满是鲜血的瞳孔瞪了过来：“你若自毁根基成了废物，我也心甘情愿的护着你！只是这样，你甘心吗？你尚且不甘心，那从小个性比你我都要强的三妹，她又怎的愿意甘心了！？”
红伊伊想起了小时候，每次她与红火火闹了别扭，不管是对错，只要大姐过来了，只需瞪一眼红火火便识趣的闭嘴，唯有她依旧还不甘心的撒泼耍浑。
“就因为生辰上我比她大上几天就应当理所当然的要谦让她吗！？”
那日，她不服。
红火火说她得了便宜还卖乖，若不想当这二姐，那她来当便是了。
红伊伊气急：“那好，敢不敢与我打个赌！？让你做几天姐姐，你定然会知晓你有多可恶！！”
没想到她反而笑了，应道：“好呀！”
赌约正式生效的那几日，她故意在她面前惹事。
例如溜进厨房，把她刚做好的糕点偷吃掉，然后挑衅的望着她。
如她所愿，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以为她第一天都憋不住要揍自己的时候，她却强硬的让她唤她一声二姐。
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她唤了。
“二姐~”
她冰若寒霜的脸色瞬间笑魇如花，一副长者模样的拍了拍她的头，还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残渍，道了一声：“乖！”
她不甘心，于是又在她画画的时候故意打翻墨水，更或者是在水中月教她习剑的时候故意倒乱。
可不管她怎样胡闹，她只要听到那一声二姐便一切选择了不再计较。
尤其是在水中月过来的时候，见她捣乱，明明同样也是小孩子的她用一副宠溺的语气问水中月：“红伊伊幼稚吧？”
水中月点头。
她哈哈大笑道：“不过也挺可爱的！”
水中月再次点头。
恍若错觉，她就是这两人所生的捣蛋的孩子？
这念头刚一浮现，便被红伊伊忍着黑线给掐掉。
赌约期限的最后那一日，红伊伊自坐在荷塘边闷闷不乐的自我怀疑。
“难道我这个二姐真的当得很失败吗？”
荷塘中有石子落下，击起水花，一阵涟漪。
她惊咦的回眸，瞧见那红裙子女孩站在夕阳下噗嗤一声轻笑着。
她与她并肩坐着，任由池水歪歪斜斜的倒迎着彼此的身影。她说：“红伊伊，我喜欢你！”
“啊！？”
未等她反应过来，她继续说道：“我性格很别扭，因为喜欢你，所以我当这个姐姐，定然会不顾一切的疼你！反之，我若当这个妹妹，定然也希望你来疼我！”
起身，红衣离去的背影由缓到仓促，然后落荒而逃……
许久。
还处于发蒙状态的红伊伊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结巴了好久，然后捂着脸，手指一根一根的放下时露出羞红的脸。
她一直以为红火火是讨厌她的…
这是红火火第一次对她表态，而这一声’喜欢’让她再次见到红火火时，别扭了好久。
渐渐的她发现红火火似从未对她说过这番话一样，往日怎样与她互怼，往后也不影响彼此吵架。
这般，彼此也都乐得轻松。关系反而无声的融洽了起来。
至少，从那以后她是觉得自己人生的观念也成熟了许多。
她开始重新定位自己是红火火姐姐这件事，虽然依旧少不了斗嘴，但姐姐宠妹妹这件事刻在了本能里。不然的话，她也不会与红尘尘一样，遇见什么不错的法宝，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留给红火火护身。
至于大姐是真的偏心三妹吗？
自然不是。
大姐的观念和红火火观念出很像，那便是’怜悯，都是留给弱者的’。而强大的人只需要不停的往上爬，才是’不辱使命’……
见红伊伊沉默，红尘尘才安慰道：“没事，你我修行中人应当明了，只要没有伤到根本，这点伤势且可再生！”
话随这般说，可那挖目之痛是真真切切。
“呵！死要面子！”
红伊伊自然不敢说这句话，起云风上前，丝毫不在意红尘尘刚还在教训自己二妹的气氛。
他搂她入怀，然后横抱起来。怀中红尘尘娇斥：“起云风，你放我下来！！”
红伊伊感觉自己可能会被大姐灭口，因为她看见起风云满不在意的嗯了一声，然后咬着大姐的耳朵，暧昧的说了句：“你再胡乱挣扎，我就当着你二妹的面亲你了哦！”
天不怕地不怕，就连爹爹娘亲也从小不敢管的大姐，竟然真的安静了。
她抿着嘴唇，一脸憋屈的任由起云风抱她离去。
红火火啊红火火，你可一定要活着听我把这件八卦事说给你听啊……
第两百一十四章：何错何对
至于红火火这，苏信与即墨良归去寻找的时候，这支贩卖队早已使用传送阵离开了极北城。而红火火再次醒来的时候也已过多日，睁眼使劲去看，只能勉勉强强见一丝丝光点人影，看久了眼睛就会疼，所以很难分辨此时身处何地。听他们交谈，这支队伍是与蛮兽一族来往的，想来正在远离妖族。
万年前的那场奋不顾身的大战，人族历史上虽是记载了很多可歌可泣，可只有真真切切去感受的时候，才明白当时人族的绝望与卑微。
就如现在，妖王妖后早就下令不可再随意虐杀吃食凡人，可多年的积怨与习以为常岂是那般容易一纸谢恩仇？所以难免还是有妖族做着贩卖人族的的生意买卖。
行走了一段时日，因为大多未辟谷，所以一旦饿了，就会随便抓出几人吃了添腹。
他们喜欢虐杀，先是给那几人松绑，然后看他们逃，再老鹰捉小鸡的戏码，甚至活活架在火架上生烤。
“怎么？你们决得残忍？那你们人族虐待我们那些未开灵智的同伴时可有半分怜悯！？”
队伍里除了凡人，其实还有人族修士。他们不管是用来作为劳动力还是食物都可以卖得更高的价钱，尤其结丹期的，一个顶百，于其他三族而言吃下去味香肉嫩？
听着他们的羞辱，那几个被禁锢了修为的人族修士有的咬牙怒瞪，有的别面而去，有的冷漠无视。
红火火身上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自然被关押在凡人一堆里，当做他们这一趟的备用食物。
或许是因为哺花泽兰的交代，又或许是真是丑得难以下咽，所以身边人惨死数位，唯有她除了偶然被戏弄，并无生死之忧。
女子爱美，天性如此。
她也是发了很长时间说服自己，脸上的伤势看上去严重，但只要她恢复了修为，玉镯灵田里的灵植药草足以修复。
兜兜转转大半年，在妖族与蛮兽一族的边界交接。
临走时，那平时不苟言笑的妖族队伍首领难得一次露出怜悯：“世间万物，生死因果！你等虽不是被我所害，但也是我等递了屠刀，往后若逃得出来，可来寻仇！”
最后道了一声‘好自为之’，队伍转头驾着马车远去。
红火火这大半年身体其实调理得差不多了，堪比结丹的肉体强度，只要她愿意，有八九层的把握独善其身，但若说要救下所有人，那就不太可能了。
听了这妖族队长的话，她也一直在思考，何对何错？
若是前世，那些素食者在她面前叫嚣着不可吃食动物的话，定然是毫不犹豫的嗤之以鼻。可现在来到这个世界，这里的任何动物，哪怕是植物也都有机会修成灵智。于他们而言，人族犹如在吃食他们族中婴孩。虽他们之间也会互相吞噬，但维护种族荣誉是任何万物的本能。
“岂能一样！”
合欢出现，冷光看着这座城。
城中犹如人间地狱，在这里没有妖王妖后的禁令，加上有大半最喜吃人族的蛮兽一族，所以街上随处可能有的把人当坐骑，有的把人当宠物，还有的把人分尸赤裸像猪狗肉一样贩卖。
这一路红火火能忍到现在，就是因为合欢说过只有低到尘埃，才是历练心智的最快捷径。
而现在，显然她也忍不住了。
她冷笑，目中有怒，再次重复一句：“岂能一样！！”
“盘古开天辟地，先天神各司其职，后有女娲塑人造仙！从一开始，人便被赋为灵长者，万物皆不过是腹饥之用！若不是其中有人皇心存怜悯，把人族灵智分给了万物，也不会有如今荒唐局面！!”
红火火没有出声应答，她也是第一次听合欢说这些，而这些人物皆是前世那个世界的神话人物，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其实自己和苍海一样，一直觉得地球并未架空，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宇宙中的某个地方。
初旬……
苦笑。
若能回去，她定然会回去一趟的，只为答应过苍海，去看看她的故乡。而自己……初旬殉职后她一直待在监狱里逃避着，就连薇薇多次相见也未同意。只是在听闻她结婚的消息时，让狱警转答了一声‘恭喜’后就日复一日的等待死刑的到来。
想到什么，她望向遥远的人族方向。
本来打算再怎样也得回一次龙岩过，去看看他的家乡，也去看看他的……
如今离开快有六十余年，很多凡人都走过了一个轮回，这番再耽搁下去，怕是自己又要留下遗憾。
“这女的怎么这么丑！！？”
有一高大魁梧的蛮兽女子站在牢笼前停了下来。她指着红火火，随意一挥：“有趣！我买了！！”
身后奴仆是位人族修士男子，却被打扮成女子模样，穿着五颜六色，面染胭脂。
他弯腰曲背，讨好掐媚，目光却落在红火火腰间的剑门玉佩上时一顿，咬了咬牙赔笑道：“公主殿下，这女子相貌如此丑陋，不如……换个好看点的？”
剑门规矩，每个弟子除了必须习剑外，还有的就是为了多一份自保之力，要学会其他三族言语。
红火火自然听得懂，也注意到了那同族男子的异样，可她没想到的是，被打扮成‘洋娃娃’的他竟然被这魁梧公主一把提了起开：“你在教我做事！？”
男子面色痛苦的求饶，而周围的目说麻木，倒不如是习以为常。
凝气十层，马上就要筑基了。此男子若是放在人族任何凡尘，可都是被烧香拜佛的神仙！
轻轻一叹，红火火并未反抗。
她需要知晓附近的地图，然后才能计划如何以凡人之躯走回剑门。这自己找上门的所谓公主，显然是一个不错的的大冤头。
至于同她一起被送来的修士凡人，也只能见机行事再决定如何救与不救了。
魁梧公主坐在由几个人族练体修士费力抬起的娇子，怀中搂着那凝气十层的男子，手中在随意的牵着一条铁链。至于铁链的尽头，自然绑着红火火的手腕，像只可怜的流浪狗一样被牵扯在后面。
第两百一十五章：蛮有宝珠
这般招摇过市，自然引来无数目光的斜视。
“这凡人女子得罪了谁？面貌竟被毁成这般？连眼睛好像也看不见了？”
“还被这西城主的小女儿看中？真够倒霉的！”
“呵！只要是人族，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应该生生世世遭所劫难！”
红火火并未在意那些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声音。她被拉扯在后面，绑在手腕的链子很重，若不是她体魄较好，定然步履艰难。
因为是交界地点，此城有两位城主，东妖西蛮。而买下红火火的这女子名为宝珠，是西城城主的小女儿，最喜买下人族，或宠或虐只在一念之间。
队伍停在一庄院之外，宝珠回头，瞧见红火火还好好的跟在身后，一时惊咦。
她这几个轿夫都累得瘫坐在地上了，而红火火这个看似脆弱不堪的凡间女子竟只是微微气喘？
冷哼一声，手一招，拉回铁链的力度震到了红火火这。本来想要抵抗，感受到了一股大乘气息，只迟疑了片刻，便选择默认身体随着铁链横飞到宝珠公主面前。这么一摔，铁链噼里啪啦的击打在青石板上激起紫色的电花，而红火火本人自是狼狈的趴在地上，吐出一叹鲜血。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呐！也不过如此嘛！！”
宝珠不屑，正想再踢一脚的时候，有人轻咳：“宝珠！”
“父王！！”
任何女子，不管相貌身形如何，在疼爱自己的父亲面前，就永远是个娇滴滴的孩子。
差点陷入晕厥的红火火只是抬着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大乘期的蛮兽人，身形自是比寻常同族人还要高大魁梧。
隐约间，似听见那人问为何买个凡人？
然后也几分惊咦，说以凡人之躯竟然能承受住震龙链？的确少见。
最后的最后，说是城中来了几个人族与妖族的天才，好像是来寻什么人？恐是什么借口，他要去看看，以防城中势力不平衡。
“宝珠啊！”
他慈爱的拍了拍她的头笑道：“在家要乖，最近先不要外出。你不是喜欢养人族那些小白脸吗？等我去把那几个人族天才绑来任你处置！”
“谢谢父王！”
……
西城王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他最后一次见这最独宠的小女儿。毕竟一个结丹修士，被一个毁容又毁眼的凡间女子所杀，说出去任谁也想象不出！
要说也是几分侥幸，骑宠从这宝珠公主决定买下她的那一刻，红火火就默默的在她身上留下了毒物。为了不影响人注意，所以此毒物需得以另外一种合并在乎发挥致命一击。
寻得时机，解下震龙链的那一刻欺身而上。手指死死掐着她的脖子，让被毒物侵噬的宝珠公主只能痛苦的睁大瞳孔，在不可置信中渐渐失去生息。
房中还有一人，是那被当宠姬的人族修士。
他本在一旁麻木的抚琴，突见此变故，琴声一阵，然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继续抚琴。而门外的守卫，听房中琴声一顿后又继续弹起，刚想敲门的动作在犹豫了一下后选择了继续回去站岗。
房中宝珠身体在瘫软后开始肉眼可见的腐烂。
是什么毒物可让一结丹修士，且还是肉身防御最强的蛮兽公主就此尸骨不留？
“你叫什么名字？”
红火火传音过去。
弹琴男子抬眸，满目泪痕中又笑靥如花。
回：“司乡，家乡的乡。”
红火火沉默，她看不太清，但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哪份孤独。
其实在杀死宝珠公主的时候，她有强行搜魂，所以该知晓的与不知晓的她都略知一二。
司乡，蛮兽界中的人族。宝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十岁出头的小少年，背着破行囊，穿着破草鞋，杵着一根破木杖，逆着北方，朝着东方，妄想以凡人之躯去那人族真正的安息之地，以乡之名。
当时的宝珠从天空中路过，瞧着下方差点枯死在沙漠里的司乡，或许是觉得有意思，也便把他带了回去。
她曾笑他：“你可知你走的这三年三载，不过是我一念之间的距离？按照你这速度，且不说能不能平安到达人族地界，就算到了，也得用上你千年万年的时间！？”
他目光清澈，生死看淡的模语气坚定：“总比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与心爱之人所繁衍的子嗣，不过是尔等的粮食要好！！”
她笑得更欢了：“挺有骨气的！可惜……我最喜欢折磨你这种人族了！”
他有修行之资，她亲自为他淬骨。
他傲骨冷峻，她便让他穿上花花绿绿的衣裳当那抚琴的宠姬。
他以人族地界为家乡，她便带他来这妖蛮的交界城，让他亲眼看着无数修士凡人被买卖，然后送往两族进行繁衍安居，圈养牛羊一样以他们为食。
这也是为什么每年有无数从剑门而来的修士试图来迁移他们，可换来的除了身死异乡就毫无作用。
人的繁衍能力太快，救不完的。
而他若想救人，那便听话的去讨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得如今这般男女不分的司乡。
有一件事，红火火并未告诉他，在搜魂的时候，她还看到宝珠第一次忤逆自己的父王便是为了他。
她护下了他，甚至为了他拒婚。
他夫王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人族小子！
她沉默，也不答。而这份独特到底为何，恐怕无人知晓了。
或许……当事人司乡是清楚的？
轻叹，上前。
按下他扶琴的手指，既看不清，那便不去看。
她侧耳聆听，替他拨动琴弦。
那天晚上，门外的护卫只觉琴声悦耳，撩动心神，有一种此生听此一曲死而无憾的错觉。茫然中陷入了一种顿悟，待回神之时来不及惊喜便冷汗淋漓。
天大亮，敲门不应，猛推门，房中异味刺鼻，琴弦已断，宝珠公主尸骨难辨……
…………
———小番外——
某日，宝珠与他站在荷塘边的柳树下。她瞧着水中那及其不匹配的倒影，突然问了一句：“司乡，你说我若是那可以躺在你怀中娇小的人族女子的话，可有倾国之容？”
他转身，几分惊咦的抬头望着身旁这高大魁梧的女子。若单说相貌，若她真变成人族女子那般身形与打扮的话，想来也是好看的。
水中涟漪，他张了张口，却并无回应。
水中影男女身形依旧那般格格不入……
【完】
————
第两百一十六章：救下同族
红火火并未立刻远离城中，而是返回那贩卖人族的集市。
他能做的，就是去解救那那几个与她一样，身上有剑门令牌的修士，然后让他们能带走几个凡人就带走几个。
毕竟凡是带着任务去三族边界历练的修士，门中都会发放一个可容下大量活物的空间盘。此空间盘除了造就出来极其不易，且放入活物就会不停的耗费灵石，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消耗品。
也正因如此，其他三族哪怕知晓也不会要，反而有恶趣味的专门等剑门修士带走一批批凡人后，再来个一锅端，狠狠的踩踏，唾弃，让修士在一声声哀鸣中为自己的种族绝望。
为了不引起注意，整个集市都被红火火布置下来一个偌大的阵法，此阵法在布置好后，耗费了司乡带出来的所有灵石与法宝。
里面杀意滔天，鲜血染红了整个夜幕。
尤其是那些白天还虐待他们的，自然是被一刀抹了脖子。
红火火冷漠看着，哪怕是小孩也被惨死刀下的时候，也只是挑了挑眉并未劝阻。
此时若心软放他们走，那只会提前惊醒城中侍卫，那他们今夜谁都逃不走了！且因果循环，看过宝珠记忆的红火火可比谁都清楚，蛮兽族有一节日，专门的把人族刚出生的婴孩剁成肉泥来吃！
“气可消了一些！？”
纵人沉默，把凡人收如空间盘里后，修士一共有百名左右。
有一个看上去几分年幼的女子咬牙切齿：“怎么消气！？我师兄师姐他们被带到了拍卖场！”
所谓的拍卖场，顾名思义，价高者得，也就是这贩卖集市的中层力量。一般被拍卖场带走的，修为至少有元婴期，或者是相貌，资质其他方面惊艳的。
红火火还是未习惯自己看不清这件事，所以当辨认了好一会儿依旧朦胧后不得不侧耳。
“我们带不走他们！”
此城中还有太多等待被营救的人族，可他们这里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结丹，自保难说，怎能反抗。
那女子死死咬着嘴唇，也并未说出来不顾大局自己去救之类的话。
经历过太多的人都清楚，唯有活着才能一些挽回的可能！、
红火火给了他们一个选择，要么分开行动，要么跟她走。
纵人只是彼此对视了片刻，便有大半的人表示愿虽她而去。毕竟红火火看上去虽是凡人之躯，还眼瞎容毁，但刚才战斗能与两位结丹初期缠斗也未落入下风，且布置的阵法及其精妙，连守城侍卫也未能感受到异样，跟着她走说不定有逃走的一线生机！
至于那些不太信任红火火的，她也未多言劝阻。毕竟每个人的境况都不一样，人多扎眼，他们各有保命手段也说不一定。
司乡的选择自是随她。红火火回头瞧了他一眼，彼此默默点头，然后拿出一坛子酒出来。
“这里面参有可暂时掩盖大家身上人族气息的药草！”
有一大汉第一个站了出来：“姑娘救命之恩我蒙涛还未报答，既愿追随姑娘，此点信任自然要有！”
说着抱起酒坛子就大喝一口。
接着，其他人陆陆续续站了出来，包括那频频遥望城中心的年幼姑娘。
或许在出来历练之前，她还只是个在师兄师姐身旁撒娇的小丫头，可此番变故后，让她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意气用事，选择盼望那往后的相逢，又或者……是复仇！
有的伪装成妖族，有点伪装成蛮兽族。因红火火体内有封灵草，不管喝下什么都是无用的，所以她与其他凡人一样躲进了一修士的空间盘里。
如此大的一批修士，天刚亮就要集体出城，自然是引来了守城人注意。
正要仔细盘问，集市那边的阵法破开，刺鼻的血腥味瞬间让修士注意到了异样。
“你们跟我去瞧瞧！！”
趁着大批守卫被安排走，蒙涛等人也趁机离城。及其是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封城令下来，纵人站在城外的山坡上眺望，皆是彼此背后冷汗淋漓。
侥幸一场。
妖族的地域常年寒雪，而蛮兽族的地域风大草枯，相比于四季如春资源颇多的东土人族，人族地域的确是一块让其他三族眼馋的大肥肉。
可这些，都不是他们强权掠夺的理由。毕竟在数万年前，是人族的祖先一点点的给了其他三族的容身之地。如今……不过是好心没报，反而引狼入室罢了！
半年后。
这半年里红火火带着他们每逃一段路程就喝下掩盖气息的酒，然后布置阵法清扫一路留下的痕迹。
身后可是有暴怒的大乘期在追杀，她自是不敢马虎。
离人族最近的路线有大量的蛮兽族盘查，他们不得不被慢慢逼近蛮兽族中心地域，迟早成为那瓮中之鳖。
次日，在附近一座城外扎营。有几人负责去城内购买物资，回来时脸色并不好。
“怎么了？”
红火火问。
他们咬牙，手握成拳咯吱咯吱的响。
“那群畜生抓到了我们几个同门，还把他们挂在了城墙之上，说只要红姑娘与司乡公子不现身，便蛮兽地域的每座城里……一日杀一人！”
蛮兽族地域大大小小的城池加在一起上万座，且不说此言真假，只是如此小的城池也能听到这消息，定然至少有一半的城池卖了那大乘修士的面子！
一日，便是数千数万的人族修士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枉死他乡……
树林里一时寂静，红火火轻叹，环视一圈后直言道：“我不可能有选择自己现身去保你们的想法！”
蒙涛脾气直，立马破口大骂：“红姑娘这半年没日没夜庇护我们，其中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若真有那种王八蛋的想法，我蒙涛定然第一个瞧不起！”
“蒙涛！”
红火火示意他冷静后继续道：“大家也看到了，或许继续跟着我这个丑瞎子逃的话，那一线生机反而会更少！现在我再给你们一次选择：可以继续留下，也可以就此别过，生死由天！”
第两百一十七章：欺人太甚
这次等了许久，才有几人选择向前一步。
他们修为是较高的那几个，皆为结丹期。红火火早就知晓，他们在半月前就抱成小团体，有了脱离这大队伍的想法。所以看到他们站出来后反而极其淡定，并不意外。
见这几个顶流战力要走，便又有几个站了出来。
皆是为了活着，其中做出选择的缘由红火火也不计较。
“没人了吗！？”
红火火目光落在原地不动的那年幼姑娘身上，这半年相处，得知她名为念娇，是这批队伍里除了蒙涛外最支持她的人。
说实在的，这半年为了保护这大批人，她实在快精疲力尽了。有心意不坚定的人愿意离去，于她而言反而更好，至少不用太担心队伍里有自己人为了保命卖掉她。
见再无人出来，红火火主动拿出来几株灵草。
“这便是可让大家暂时掩盖身上气息的灵草，数量不多，希望大家此别后都能平安回家！”
他们显然很快选出的带领之人，那是男子，他接过灵草，当纵问了一句让红火火觉得及其诛心的话。
“红姑娘身上毫无灵力，按理说也打不开储物袋之类的东西，可姑娘每次都能随意拿出来这些，不知姑娘是如何做到的？”
落在红火火腰间储物袋上的目光多了起来，其中情绪各有不同。
的确，她本无法动用一切需要灵力的东西。若不是之前研究过在秘境里强行记住的万灵阵，以此让玉镯空间里的阿已能短暂与外界联系的话，她这半年也拿不出来那么多的灵草，还有布置阵法的灵石。
“陈无限！你过分了！！”
冷眼旁观的念娇挡在红火火身前，拔出长剑直视那被唤做陈无限的男子。
陈无限故作投降，笑道：随意一问罢了。
想到什么，反而拉拢念娇过去：“小师妹，要不你也跟我们走吧？毕竟师兄师姐临走时可把你托付给了我，我陈某定然拼了这条命也会护着你平安回到剑门的！”
念娇冷哼一声，眼里有毫不掩饰的厌恶：“你那些龌龊心思，就别逼着我当着大家的面点破了！”
红火火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够了！”
她从念娇身后站了出来，结痂的眼睛紧皱着：“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该给我也已经都给了！你们既然想要与我等分开，不如趁着还天黑尽早离去可好！？”
说着不用质疑的向前踏了一步，这一步脚下石头碎裂，几道道长长的缝隙蔓延而开。
她肉体的强悍，陈无限自然清楚。
“对了！”
红火火又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我劝你们别有出卖我自保的想法！毕竟同族一场，有些事做得太难看的话，难保我回到剑门后一一翻出你们的前尘往事！！”
每个种族，每个地域，哪怕是一个家族中也都分好坏优劣。一路逃亡半年，红火火自然不会天真的把彼此当做目标一致的好友。
待感知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后，红火火转身，看着剩下几十人，朦胧中是大家坚定的目光。许久，她反而轻松的嫣然一笑：“别怕，还有我在！”
树林沙哑，毁容的女子眉间有粒好看的朱砂。
……
以防万一，立马动身，并且换了路线。
身后有人追了上来，显然的确是有人把她们的信息出卖了出去。
红火火远远眺望，听着合欢的话语，抿着唇寒气四散。
若能平安回到剑门，不管是这几人中是谁出卖了她，他们死在异乡还好，若有人回去，定然会好生算上一算！
因为不能飞行，一直是司乡背着红火火跋山涉水。
又过去了半年，红火火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东方，不得不无奈叹之。
这次他们到了一处村落，炊烟袅袅，居然生活着人族凡人？
村中约有两千多人口，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养着些猪羊鸡狗。见到他们走来，个个露出惊恐之色，躲在破草庐下胆怯的看着。
红火火心中纳闷，这才想起他们这批人如今非人族之态，被误认也是应当的。
“仙者是路过吗？”
一位部落族长模样的老者慌里慌张迎上前来，陪笑道：“仙者想吃些什么贡品？生的还是熟的？”
这里修为最高的便是蒙涛，加上他走在最前，身形最高大，所以被认做带头的。
蒙涛饶了绕头：“老丈，我们这几日赶路，风餐露宿，是否能换取些熟食？”
虽然到了他们这等境界已经辟谷，但别忘了空间盘里还有大批等待吃食的凡人？他们这次过来，一是看能不能换一些事物，二是想问他们愿不愿跟他们走？
谁料那老者连忙跪伏在地，战战兢兢道：“仙者折煞我了！”
说了，回头招呼了一下，然后赔笑道：“仙者们稍等，贡品稍后便会献上……”
不久，一位相貌憨厚的中年男子牵着几个十岁出头的少男少女点头哈腰上前：“仙者，这是是我们村子里全部刚满十二的童子！仙者可以先看看脸，若是满意的话，便立马做熟了送上来可好？”
瞧着这令人讽刺的画面，最淡定的自是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司乡。
感受到红火火身形的颤抖，扶着她的司乡轻声安抚了一句：“没事的，他们……很少有觉得自己不该如此的……”
红火火哑然。
是啊，被一直当做食物圈养，这样的画面与对白也并非是所料之外。
那几个少年少女眼中含泪，明明惧怕，却不得不暗自说服自己倒霉，没及时成年或者变老。
纵人正各番感叹，那老族长又小心翼翼的道了一句：“仙者若是不满意的话……我们村里还有干净的姑娘……”
木然一场。
许久，蒙涛回头瞧向身后的红火火，显然等她来做决定。
红火火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问：“来往的蛮兽修士，你们都要献贡吗？”
那老族长低头：“这方圆五百里都是岩仙老爷的地盘，我们就是岩仙老爷养的牲口，老爷好客，曾经放话下来，说但凡事路过的老爷我们都要用心招待。”
用心招待？
红火火冷笑。
把后代笑脸盈盈的推出来当食物，这可真是欺人太甚了！！！
第两百一十八章：三年异乡
许久，蒙涛回头瞧向身后的红火火，显然等她来做决定。
红火火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问：“来往的蛮兽修士，你们都要献贡吗？”
那老族长低头：“这方圆五百里都是岩仙老爷的地盘，我们就是岩仙老爷养的牲口，老爷好客，曾经放话下来，说但凡事路过的老爷我们都要用心招待。”
用心招待？
红火火冷笑。
把后代笑脸盈盈的推出来当食物，这可真是欺人太甚了！！！
心中生出一种无法压制的悲愤，过了良久，道：“你们知不知道，在东方之地，有一个人族圣地名叫剑门？在那里，你们可以不用被吃掉！？”
那老族长露出惊恐之色，连连叩头：“仙者，小老儿不敢逃，不敢逃呢！”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诚惶诚恐，那被当成祭牲的少男少女中有人怯怯道了一句：“那么远……谁能走得过去啊……”
红火火身形一顿，转头望着抿着嘴唇冷眼看着的司乡。
当年的司乡，被自己父母推出来当做粮食的时候，有着不肯为奴思想的他，该是如何的痛苦与悲悯？以至于远离家乡，抛下所有，执意东土而行？
合欢飘了出来，她站在那老族长的面前瞪着那圆圆的眼睛，由愤怒再到无可奈何。
“人皇啊人皇！你瞧你做了何等愚蠢的决定？让你的后裔没落到被当成粮食的地步！真是可笑啊……”
夜晚，暂时居住在这座村子里。
与往常一样，一有空闲时间，她便会开始一圈一圈的挥咱出去。
院中，她挥出的每一拳都带动着一股强烈的气劲，那是让司乡这个凝气十层的修士也觉得惧怕的力量。
凡能胜仙？
且这一年相处，他比谁都看在眼里，红火火的肉身一天比一天的越发强悍。
安静的立于一旁，待她收功后才上前倒上一杯清酒。
“这村子里的人并不太信任我们，所以当我们告知可带他们出去搏上了一搏的时候，没几人愿意站出来。”
红火火坐下，结果酒杯的时候已经完全习惯了微微侧耳，接受自己看不清这件事。
“蒙涛他们怎么说？”
“自然是强行带走！哪怕是全部战死，也不能任由同族在这被当畜生一样圈养着！”
听说了司乡语气的一分激烈，红火火放下酒杯含笑问道：“那你呢？我怎么想？”
“我？”
司乡下意识的一顿，想反应过来这句话的什么意思。
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后坦然笑道：“自然是觉得欣慰，没有被同族人抛弃的感觉……真的很好！”
“看样子，若我们能平安回去，我也就不用担心你会不会抵触剑门了！”
司乡不可置否。
“我听蒙涛他们说，剑门里有位仙子，她也姓红，道号青衣，是剑门中相貌最美，资质也是最好的天才！”
夜风撩起红火火的发丝，露出那让修士也不太能直视的容颜。
她红神情淡然，举杯请抿：“你猜错了，我不是她！”
“那姑娘可方便告知姓名？”
抬头，与他对视，许久，司乡苦笑告罪：“抱歉，是我唐突了！”
红火火并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该说抱歉的是我，被人坑怕了，凡事我都想仔细斟酌之后再做决定！”
司乡不语，瞧红火火的目光是掩饰不着的怜悯。
那情感太熟悉，在水中月那看到过，她弃他而去，负了他，也负了自己。也在欧阳子忧那看到过，她未能及时阻止，惹下尘埃。最后在嘉木那看到过，她及时掐灭，让他跪下三拜，收他为徒。
“红姑娘，你……”
“念娇对你有意，你可看出了？”
司乡顿住，抿起的嘴角微微苦涩。
“那红姑娘你呢？”
“我？”
红火火望向夜色中高挂的圆月。
“我有夫君的，他是凡人，我能感受到他的寿命不多，所以我必须要想办法尽快回去，哪怕……”
说着，抬起轻轻抚摸坑坑洼洼的脸庞。
“哪怕，是以这张丑陋至极的脸……”
老族长口中的岩仙尊者是位元婴老怪，红火火自然知晓不是寻上门报复的时候，所以只是让蒙涛把这村子的凡人都收走后便继续启程。
这一路上，凡是路过瞧见的村落都一一带走。久而久之，自然引起了注意，好几次着了埋伏，若不是反应快，未等元婴老怪赶过来就顺利脱身的话，红火火等人或许一个也逃不出。
可尽管如此，他们几十人的队伍还是战亡了大半。其中每个面临不可挽回的局面时，都会第一时间把空间袋抛给其余人。
“延续我人族血脉，为我等报仇！”
他们怒吼，眼中充满血丝，然后自爆给大家争取逃亡时间……
红火火强悍的肉身也被伤得露骨，大家挤在一处山洞内休息，沉默间是压抑的喘息声。
猛烈咳嗽了几声，红火火压着伤势一字一句询问道：“你们，可有觉得如此是不值的！？”
没人回答，火光下却是大家坚定的目光。
他们自是知晓，哪怕没有红火火，他们身处异乡，没有元婴前辈开路，凭着一己之力很难能活着回去，尤其是现在已经被逼着深入了蛮兽族，哪怕是出去投降，也依旧生死不由己。
还是那句话，战死也比在这异乡受辱而死好！
红火火眯着眼仔细去看，感受到大家情绪后才咧着牙呵呵的笑了起来。
“人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其实，我本不是一个好人的……”
……
两年后，红火火等人已经完全被逼入了蛮兽族的内部地域。而他们还活着的人数，只有了十名。
圈子越围越小，没想到宝珠的父亲愿意为了替她报仇，散尽家财也要把红火火与司乡给揪出来。
太多人惨死，也再无力去救谁。他们这十个人身上挂满了空间袋，这都是之前所亡的同门临死的寄托。
这日，又战死了两名，红火火在大家沉默的时候突然站了起来。
“这样也好！蛮兽族的主城有座远行传送阵，通过那里可到达三族边界。此事大部分皆因我而起，那就由我出去吸引追兵，你们再想办法混进去离开这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两百一十九章：重获修为
“不可！”
司乡自是第一个反对。
还未等他继续劝阻，红火火却很平静的摇了摇头。
“你们也知道，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不可能大义到替你去死的！但这不眼看山穷路尽了嘛？此时能逃一个是一个！”
说着手一招，几枚之前他们一直参着酒的灵草浮现。
“这药草的作用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这次可的的确确我能拿出来的全部了！以前让大家共用一株，也是因为害怕药效会压制不住。现在大家各自吃下一株吧，哪怕是大乘修士站在面前也能瞒住一二！只是……最多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大家便会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不过只要熬过去了，也是有锻炼心智极佳的效果。”
想到什么，回头对欲言又止的司乡笑道：“念娇姑娘为了救你身中剧毒，男子汉大丈夫，你可要说道做到，带她回家的！”
不远处，念娇脸色发紫，嘴皮干裂。她依靠在树下，紧闭着眼眸，似每时每刻都在痛苦如刀割。
司乡这条命，是这般的她换来的。
红火火微微张开朦胧不清的眼睛，缓缓扫视大家一眼，然后坚定的的道：“明日一早，蛮兽族会有一批弟子使用传送阵前去边界历练，这将是你们最好的机会！希望大家，都能平安的回到剑门，到时相会之时，我红火火定然会请大家喝最烈的酒！！”
这是红火火第一次完全道出自己的姓名，大家先是一愣，下意识回想剑门中可有此名讳的女子？
猛然，有一人第一时间想起：“你就是五十年前那位师姐！？”
见人疑惑望来，他才继续道：“你们忘了？五十年，合欢宗那位跟着哺花泽兰等几位天才出门历练的外门弟子！！”
几句道来，便又有人想了起来，十分惊咦道：“红伊伊的妹妹！？”
“不会吧？当年不是说那位师姐陨落了吗？所以才有三次挑上山寻仇的事件！？”
第一次是慕长歌与苏信，第二次是红伊伊，第三次自是与起云凤单挑匹马独上剑门的红尘尘！
关于这件事，红火火只是听初瑶简单的说了一遍，倒是未想到大家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显然当年吃了不少瓜！
初瑶……
想起那位不再是她侍女的翠衫女子，红火火不得不暗自拂去愁绪。
其实当初把她留在身边，除了在她身上能感受到与自己前世很像的气息外，还有就是把她当做了翡翠。
那红火火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也不知与岑永可有喜结良缘？如今百年过去，怕是子孙后代也该开枝散叶了吧？
同为人族，却不是剑门弟子的司乡默然不语。
他低头，阴影掩盖住他的轻语囔囔。
“红……火火吗……”
…
“红姑娘，你既是红伊伊师姐的妹妹，那更要跟我们一同回去了！”
“是啊红姑娘！你若是回去了，红伊伊师姐一开心，说不得就答应和我们约会了呐！”
“……”
见她窘迫，大家也就笑了起来，压抑的气氛才得以缓和几分。
蒙涛突然一叹，低声道了一句：“红姑娘，你的脸……”
传闻中红伊伊的妹妹，可是当时外门弟子宗妩媚勾魂的人物……
红火火不语，苦笑。
“你们放心，我让你们先走也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若是带上你们，反而累赘！至于我的脸……若你们能平安会去，麻烦帮我与我二姐红伊伊说上一说，若胆子大的……”
说着诡异的笑了笑：“可以帮我打她一耳光后，叫她下次别顾着只长脸，还是得多长点脑子！”
“……”
这个要求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皆是不敢多言应答。
话虽如此，红火火也只是调侃。她自然不是真的怨红伊伊，此事还真怪不了她，毕竟初瑶跟她这么多年，的的确确待她很好。她明知有疑点，却任之留下，不过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
前世的自己啊……多希望有个人能站在自己身边说着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次日，红火火把身上的空间袋都交了出去。
大家没有多言，此别后谁的境遇会更好也说不一定。
“我跟你一起吧！”
这是司乡最后一次提出与她一起的要求。
空间袋容不下有修为的人，念娇昏迷不醒，需得一人护着她。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再次提了。
虽然，也明知答案。
红火火摇头，顿了顿，又道了一句：“保重！”
十人互道：“保重！！”
修行不如，自不是拖沓之人。
十人在树林里分别奔向不同的方向，唯有红火火站在原地。
她在沉默，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脚下有落叶渐渐微动，然后激烈颤抖，最后形成已过以她为中心环绕的落叶圈。
三年以凡人之躯没日没夜的消耗，已经完全让她的炼体之术可以突破到元婴境界。
气息慢啊慢攀高，在完完全突破的那一刻，一直盯着她的合欢快速结印，然后一字指向红火火的眉间。
“破！！”
音落，眉间朱砂有紫色符文密密麻麻散开，最后像玻璃一样在一声声‘咔嚓咔嚓’中碎裂，‘砰’的一声巨响，压抑住修为的封灵草药效完全被蒸发。
凝气期一层，凝气五层，凝气十层……
这里如此剧烈的动静自然引来了早守在森林外围的蛮兽族修士，尤其是修为最高的那个北城主，宝珠的父亲，驹巫！
驹巫这三年来不惜放弃镇守边城的任务，散尽家财也要收买这一路的城市帮忙追杀，为的就是因为宝珠是他最爱的女人留下的唯一血脉。
纵多儿女，他一直最疼的便是宝珠啊！
“城主，森林里只是一批我族的修士，并无异样！”
站在某处山峰上的驹巫皱眉，杀气四射：“追了三年，这群狡猾的人族修士定然有什么掩盖自身气息的方法！”
说着下令道：“为了以防万一！把他们都给我围起来，暂时一个也别放过！”
那侍卫有些为难：“可是……这里有很多都是主城中一些大势力的弟子……”
见驹巫瞪眼过来，侍卫连忙闭嘴，点头应了下去。
第两百二十章：寂灭火焰
“珠儿……”
驹巫孤身独立，满眼悲悯。
当初他与人族一修士厮杀的时候，不幸落入下风，最后怀有身孕的心爱女子替他挡了那一剑。侥幸逃生后，为保肚子里的孩子，他不得不亲自刨开心爱女子的肚子，将她埋在山野浪漫处。
宝珠在未遇见司乡之前，一直把人族视为蝼蚁，以此报复丧母之仇。可不管是哪个种族的女子，一旦动情，便像走火入魔了一般飞蛾扑火。
一次次向他求情，问她为何，她便说自己留着玩。其实只要司乡乖巧的陪她一晚，她便默不动声的把他们安排到别处，不管做着怎么的辛苦活，至少免得一死。
想起司乡，驹巫紧握的拳头便咯吱咯吱的响。
每每瞧见那个低贱的人族男子用一种埋怨的目光盯着宝珠时，他都很不得一巴掌拍死！
付错了心，还招来了杀身之祸，不管是谁杀死了宝珠，他定然要全部抓住，以后见一次人族修士便挖其心脏，辱其尸身！！
这般想着，森林深处有了一个强烈的动静。
感受到凝气一层到凝气十层的快速跃过，驹巫只是冷眼瞧着，心中并无半点波澜。
直到那凝气十层的修为还在攀登时，他才惊咦了一声，有些不解：“奇怪，还是凝气期的气息，可是又超越了凝气十层……”
想到什么，他目光一凝，眺望远处，似要以肉眼亲自一观：“难道是人族的红伊伊来了！？人族中好像也就只有她能踏入凝气十二……”
眼中一片金光闪过，迈过无数距离锁定在哪买抹红色身影上。
凝气凝气十一，凝气十二……微微一顿，凝气十三！十四！十五！筑基！
红火火飘舞的青丝在空中凌乱，她似也感受到了驹巫的目光，缓缓抬头，满是丑陋疤痕的面貌在恢复，就连那浑浊的眼睛也在渐渐变得清澈。
哺花泽兰想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却不知只要不是封灵草这种上古时期也很难寻到的灵植，于她而言解毒不过举手之劳。
是她！！
驹巫收回目光，与记忆里三年前宝珠带回的那个人族女子相貌对比。
就是因为多出这么一个异数，宝珠莫名的惨死，司乡见死不救，跟随失踪！
“小辈猖獗！不管你身上有怎样的秘密，筑基期始终是筑基期，不过我我等一只手便能捏死的蝼蚁！！”
话落，身形一闪，直接空间穿梭，没一步再现时已在数里之外。
一个未来可能超越红伊伊的存在！？
驹巫想到此处，追去的速度就更快了。
只要今日把这小妮子扼杀在摇篮之中，想必自己抛弃镇守边界的职务，这等大罪定也能从轻发落。说不定还会褒奖一番？毕竟人族剑门的损失可是蛮兽族族长最想看到的！
见驹巫有所动静，其余本在盘查森林里其他修士的守卫也都纷纷派出人手追了过来。
司乡等人默默对视，皆是沉默不语。
这是他们脱身的好机会，可同样的，也是红火火生机渺茫的时候。
怀中空间袋，今日格外的沉重啊……
再说红火火这里，她的肉身虽然可以与元婴一拼，加上修为的递增，也最多在元婴中后期的大能手中保命罢了。
可这驹巫是实实在在的大乘修士，这里面的距离红火火拼了命也不能挽回活命的局面。
“没关系的，死不了的……”
这般囔囔低语，嘴角的笑也便越来越大。
数次在生死之际，识海中的奇异大树与凤凰树都有相救的迹象，可每次虽然狼狈至极，但都没有到死亡的一刻，所以至今它们还未真正出手过。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咦蝼蚁之姿与这大象拼上一拼，倒要看看这几年吃的苦有多少回报！
转修为停在筑基中期，红火火转身向森林更深处逃蹿。
司乡他们若要趁机脱身，现在这种距离好不过，直到得让这大乘老怪哪怕感受到了异样，也来不及返回！
“凤凰！！”
这几年一直蹲在树上吃彩色石头的小鸡听到红火火的呼唤，微微一顿后露出狂喜之姿，尖啸一声，身形幻化而出来。
来不及与红火火感受久别重逢的喜悦，身后有数种杀气最来，其中一股更是强烈无比。
大乘！！
小鸡有些无语，它的主人怎么修行至今招惹的都是跨跃好几个境界的？导致它每次想来个‘英雄救美’也没个机会表现！
红火火怪嗔一眼，一边逃跑一边对跟在至今身边的小鸡大喝一声：“火！”
心有灵犀，几乎是话尾音还未落下的一刻，身后有一巨大的拳头虚影狠狠的砸了过来。红火火的身影瞬间被一团火焰包裹，转身便是同样一拳挥了回去。
剧烈的波浪方圆白里倒袭而去，附近所有的树木寸草不生。
红火火闷哼了一声，踉跄记下，强行稳住后继续头也不回的逃走。
至于数里之外的驹巫惊咦一声，刚刚他挥出来一拳是虚影，可与红火火对碰在一起的时候，他真时的拳头上竟也被染上火焰，烧得神魂也跟着剧痛，费了一些手段才强行熄灭。
“凤凰族的寂灭火焰？”
半眯的目光锁定在红火火身上，嘴角露出嗜血的笑意。
“还有空间效果？若是抓住参悟一二……”
越仔细想着其中利弊，驹巫的心跳就更加狂跃。
他的修为已定个多年，一旦有什么功法与空间沾上半点关系，那便无疑的雪中送炭，更上一重楼。
或许……为妻报仇的愿望也能实现了！
红火火内心也不平静，感受到火焰穿越空间落在驹巫真正的手臂上，喜悦的对小鸡夸赞一声：“不错嘛！这么多年那彩色石头没白吃！”
小鸡哼哼几声，震着翅膀满是高傲。
身后又有拳头虚影挥来，故技重施，可这一下刚挡住一拳，第二拳紧跟其上，红火火连续接住后，终还是能力有限被后面两圈挥中，狠狠的砸向远处，一大片树木被后背撞倒。
烟雾散去，内脏与鲜血吐了出来。
小鸡在旁焦急，红火火整个手臂都在颤抖，但还是挥了挥手表示无恙。
吞下几株灵草，伤势好了大半。
可能也就只有她能拿那些上了万年的药草灵植这般挥霍了吧？
第两百二十一章：反杀大乘
在决定只身行动的时候，红火火便在森林深处布置了一处强大阵法。
“凤凰！”
小鸡撕鸣，心领神会。
转身，为她拖延开启阵法的时间。
小鸡虽是结丹境，但一身火焰着实难缠，一时半会驹巫也会束手束脚，毕竟他那贪婪的目光说明他舍不得下死手。
此为困苍阵，是沧海与秋水记忆里万象宗内门弟子才能习得的，也是红火火所接触最强大最繁琐的阵法。
“阿已！”
手镯上有阵法波动浮现，阿已虚无的身形浮现。不用多言，阿已结印，一块块上等灵石，还有三五块绝品灵石飞入阵眼之中。
正要开启，有哀鸣声。小鸡的身体从空滑落狠狠摔在地上。
“这是……”
驹巫本是戏耍老鼠的心态，见到那阵法之中越来越强的力量，难得皱眉凝重。
身后的下属也追了上来，见驹巫示意，便包围住缓缓上前。
手一招，小鸡化作红光消失在红火火眉间，而感受到沙棘靠近，红火火结印的手势不停，反而加快。
“空间镯！？”
虽阵法散发的威力让他很心悸。但瞧得红火火手腕上的玉镯，驹巫比见到小鸡能有寂灭火焰还要激动。
灵气！里面那浓烈的灵气，显然说明里面的宝贝可谓惊世核俗！
侍卫们彼此对视，大喝一声，提到上前冲了过去。却在要完全劈下的时候，阵法开，一股气浪卷开，方圆百里，周围色彩的世界变得毫无色调。所有人的动作哪怕是声音也变得缓慢数倍。
红火火轻巧的避开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传闻困苍阵是远古真正的仙人所留，一共十重，大乘的时候可约束一个星域的空间，凡是里面之物，岁月沧桑皆不过一念之间。而红火火她不过能掌握一重。尽管如此，也是在毫无止休的灵石帮助下勉强开启。
驹巫又惊又怒，他只能眼睁睁的看到红火火一拳一个打在手下的脖颈处，骨骼断裂，头颅血溅，宛如血煞！
似维系此阵法耗费无时无刻在耗费她的精力，所以每杀一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直到把最有一手下脖颈掐断的时候，她身形踉跄，手脚颤抖。
所有的情绪都只剩下的暴怒，在感觉不对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撑开了保护屏障，这也是红火火为什么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来击杀他的原因。
明明思维苏正常，可张口想说点什么，控制不住的速度缓慢。
如此，驹巫闭嘴，传音怒喝：“哪怕你身体强如元婴！可在我面前始终是有一道你怎么你跨不过的鸿沟！小辈！待你支撑不住这阵法，便是尔等挫骨扬灰的时候！！”
红火火死死的抿着嘴唇，脸上青筋暴动，却未选择转身逃亡，而是一步一脚印的像驹巫靠近。
“主人！”
控制灵石的阿已虚影转身担忧唤道。
红火火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后，终颤颤巍巍的来到了驹巫的面前。
“你便是宝珠的父亲吧！？”
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红火火又道：“在你女儿的记忆里，我看到你们残杀了无数我人族同胞！”
蓄力，拳头散发越来越耀眼的光芒。
红火火咬牙切齿：“每年四月四！是你们蛮兽一族什么节日，你可记得！！”、
话落，那积累她所有潜在力量的拳头狠狠砸在了那护着驹巫的屏障上面。
屏障颤动，却无裂痕。可紧接着是她的第二拳第三拳在撕吼中落如雨水。
“四月四！食我人族刚出生的婴孩！还挖其母心做为引料！！”
第八拳！第十拳！！
“拿我人族食肉相比！？你们凭什么相比！又有什么资格相比！！远古至今，畜生便是畜生！修行大道也是我人族赏的！本末倒置！还妄想寻仇！！！”
最后一拳，红火火的眼睛也布满了血丝。能坚持到现在，一直是她在燃烧自己的寿命维持！
“啊————”
拳落。血肉模糊，鲜血滴答滴答的滑落，而那不停颤动的屏障在一声寂静中‘咔嚓咔嚓’的有了裂纹。
驹巫的愤怒只剩下的惊恐，他睁开瞳孔，不可置信的瞧着化作碎片光芒消失的屏障。
这是他大乘期保命手段，哪怕是同届修士也一时半会破不开的！
红火火抬头，狼狈的碎发下是嗜血的笑意。
驹巫拼了命的想躲开，可缓慢的动作，只能让同样颤颤巍巍的红火火把那手掌越来越靠近他的脖颈。
绝望中感受到了什么，心中一喜。
百里外有其他大乘修士到来。
也对，这里靠近主城，他让手下禁锢住了在森林历练的弟子，定然会引来家中长辈前来拿人!
三个！？
红火火自然也感受到了，心中一颤，接着有嗡鸣声震来，他们三人在联手准备强行破开阵法。
灰色的世界开始不稳，色彩与灰暗闪烁来回。
红火火大喝：“桀星鼎——”
眉心古鼎飘出，一时间放大，在红火火怒喝声中从空而降狠狠砸向驹巫。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山脉强烈摇晃，烟尘四起。
当安三位蛮兽族的大乘修士赶来时，只看到浓尘散去后，有一巨大的坑地，而那让三人眼红的古鼎不给他们留恋的机会，直接飞入早已昏迷的红火火眉心之中。
桀星鼎的老爷爷曾对她说过，按照现在的修为，三年内最多只能召唤它一次，上次用他修复肉身，这次躲了三年才寻来这一击的机会。
“这人族女子还活着！”
其中一人探了一下红火火的脉搏。
而那去寻驹巫的修士只剩下沉默。
不用不问，光看那砸成碎泥的尸体就能知道，连元神也来不及逃离，就此陨灭！
三人对视，瞧着昏迷的红火火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是换做他们，也定然与驹巫一样难逃一死！
想到什么，目中又皆浮现掩饰不住的贪婪。三人环绕，彼此警惕。
这等宝贝，就看最后便宜了他们三人中的谁！
对持许久，其中一人终于打破宁静道：“若是两位道友信得过我猿某，便将这人族女子先关在我府中，待我们三人商议后再一起审问如何？”
剩下两人对视，也知再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终得点头。
“老猿在你我三人之中信誉最好，姑且信他！”
“只能如此！”
第两百二十二章：傀儡魂针
“红火火！红火火！！”
耳边有吵杂，朦胧间是合欢气愤怒骂：“这群王八羔子！老娘以后一定要搞死他们！！”
这已经是多少次了？就如多年前在凡尘时一样，合欢为了护着挂在城墙上的她，缥缈的身形变得透明薄弱。
“哟！这人族小丫头醒了！”
缓缓睁眼，是那三位蛮兽族大乘修士。
此时的红火火被挂在十字架上，身上满是伤害。这几日她被生生折磨盘问，好几次被强行搜魂，欲控制她的识海。所辛前世今生经历大多挫折，她的意志力非同一般，若他们在进一步的强求，得到的只有她神魂俱灭，人财两空。所以才让她硬生生咬牙坚持到了现在。
“猿兄，你不是学了一些魔族的傀儡术吗？不如今日就换你来撬开这丫头的嘴！？”
一枚魂针插入的红火火的眉心，虚弱不堪的她瞬间仰头嘶吼，青筋乍起。
有多疼？
红火火狰狞的瞳孔布满了血丝，两行青泪不受控制的滑过脸颊。
“小丫头！别怪我们狠心！你只需要老实交代我们想知道事！再把那藏在你识海中的古鼎唤出来！我袁某做主，可留你一线生机！！”
红火火再度昏迷了过去，耳边最后听到的是有人说她虽然意志力着实惊人，但最多承受住三枚银针，到那时便可炼制成手控制的傀儡。
“这丫头小小筑基期竟然肉身强悍得堪比元婴！身上宝物与秘密定然不少！”
“这样吧！不管她身上有什么，我只要那古鼎，剩下的两位道兄再自行分配可好？”
“哼！雷天泽！你这算盘打得倒是挺好的！那古鼎一看就不弱于极北之地争夺的神龟甲！你人族丫头身上哪怕宝物再多，还能有比它还厉害的不成！！”
“哎呀！宝物还未到手，两位道兄何必此时起了内讧？”
“那你说到时怎么分配！”
“怎么分配！？哼！各凭本事便是！”
“怕你不成！！”
见这两个又有了大大出手的意思，那做和事老的猿通玄立马拦在中间。
“不如这样！去极北之地参加比试的弟子最近几日应该便要回来了！你我三家各有弟子参加，不如等他们回来后，按照他们取得的名次在决定谁先有首挑的权责如何！”
“……猿兄这办法也不错！我们三个随便一出手便可毁掉一座城，出手的话的确不太好！”
猿通玄见另一个也没有意见，一拍两人肩膀，几分豪迈的哈哈大笑道：“我们都是同族！也算是世交！定然是以和气为主！再说……呵呵！雷兄啊，你的府上不是养了许多这等娇滴滴的奴隶吗？这丫头放在你那后院中定然也是最美的！到时我把她炼制成傀儡交给你，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嘛！”
几人相视一笑，不言而喻。
这雷天泽身形最为魁梧，却最喜欢养人族那些娇滴滴的女子。他这一用力，能有几个能平安下床的？到最后不过是尸横箩帐，在切成肉片填入腹中！？
……
魔族傀儡术中，用三枚特制魂针打入眉心的，从古到今也不过寥寥几人不受控住。没这些人随便一人便可问鼎一方，有着强大的魂魄与意志力。就拿秋水沧海的师傅天涯仙尊，记忆里的他那般厉害，最后不也受不住那所谓‘师娘’的魂针吗？
那日，最后裔针入魂，红火火浑浑噩噩，空住不住自己的开始回答问题。
“你是谁？”
“剑门，红火火。”
“姓红？你与那人族天才红伊伊有何关系？”
“她是我二姐。”
“如此，妖族那红尘尘便是你大姐咯？”
“是。”
“既是姐妹，红尘尘为何是半妖？你们不是亲姐妹？”
……
“听闻你们人族剑门有处镇魂渊，你可知里面详情？”
“镇魂渊乃内门禁地，我不过是外门弟子，偶尔路过见过几次。不过……”
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完，木讷开口的红火火开始出现了挣扎，可散发诡异雾气的眉心终还是把她的理智压了回去。
“不过什么！！？”
“不过……合欢说，里面有很多熟悉的气息…………”
“继续说！！”
“你口中的合欢是谁！？”
红火火死死咬着嘴唇，眉间诡异雾气中有红芒交错，来回挣扎。
嘴皮破裂，鲜血留下，身形颤抖。
“好强大的意志力！竟然有逼出魂针的迹象！？”
猿通玄上前一步，一掌排在红火火的眉心。就此，红火火再度瘫倒昏迷。而眉间那互相抵抗的两色光芒也在闪烁了几下后都归于了宁静。
三人对视，几分凝重。
“不知为何，魂针压制不住她了！”
“小小筑基晚辈！竟然如此棘手！”
“人族最近倒是出了不少优秀的弟子。”
“极北之地的消息也传回来了，最终获胜的是那人族苏信！”
“那岂不是说神龟甲也归了人族！？”
“听闻给了各族弟子时间参悟，从中能参悟到多少东西，就看各自本事了！”
“……既如此，这人族丫头识海里的宝贝我们更要拿到手了！”
“怕是逼得太急，她宁愿选择自爆识海也不给我们取走宝物的机会！”
猿通玄咬牙低喝：“三枚魂针不成！就六枚！六枚不成就九枚！！我就不信了，这么一个人族小丫头还真能把我等三位大乘难住！！”
话虽如此，可每一枚魂针的来之不易，哪怕是魔族炼制出来也代价昂贵。光是这三枚也是猿通玄偶尔与义魔族修士交换得来，再去买的话，费时费力，还不能让魔族那边起了疑心。毕竟那古鼎若问世，怕是又得引起三大族众目睽睽谁也不服谁！
这时，有弟子来报。
“家祖！师兄他们回来了！！”
猿通玄语气平静：“回来就回来了呗！勉强进入前十，还指望我出去接风洗尘不成！？”
此话也是说给其二人听的，前十的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相比这二人家中弟子，也不过在十名之外，所以按照之前的约定，若是从红火火那得到什么，他猿通玄可优先挑选！
雷天泽二人不语，脸色皆是臭得难看。
他们怎忘了，这猿通玄虽信誉不错，但豪迈的语气下是颇有心机。之前那般和事老的态度，定然暗自培养了一个不错的弟子，有那般的自信！
那单膝跪下的弟子左右犹豫，最后再布了一句：“还有大师兄！大师兄他也回来了！”
这一次，故作姿态的猿通玄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镜儿！？我家镜儿回来了！？”
猿镜，猿家最杰出的弟子，就连蛮兽族的族长见了他的资质也称赞不决。可惜不太赞同虐杀人族，还说想让蛮兽族与人族洗净恩怨结为同盟，差一点惹起众怒。最后选择远离家土历练，这期间音信全无，时隔多年，没想到他还是回来了！！
第两百二十三章：搬山猿镜
数百年前，蛮兽搬山一族出了一位天才，名为猿镜。
“大师兄！”
“大师兄！你真的要走吗！？”
城外古亭，纵弟子相拥不舍。
猿镜回首，一一瞧过，长叹一声：“我猿镜若再留下，定会为家族招来麻烦！”
其中一女子泪眼婆娑：“大师兄，你只要对族长说声你错了！往后不再护着人族那些卑贱的奴隶，想来家祖出面，你也不至于远走他乡的！”
“是啊！大师兄！回头是岸，去说一声你错了吧！！”
听着一声声的劝慰，猿镜只得再叹：“各位师弟师妹，你们……也觉得我错了吗？”
“多少生灵入了人族口腹！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师兄，是你太执迷不悟了！”
猿镜摇头：“不是这样的！生灵循环，本是因果！可若是参入仇恨太多，终有一日会为整个蛮兽一族招来灭族之祸！当务之急是休战，一同抵御外域入侵！！”
本是哭诉不舍的那女子听后反而第一个怒嗔：“师兄！人族崛起不过是你儿时的一场梦！还有那什么域外之敌，族长都说了，那是万年前人族为了剑门山下的秘宝撒的弥天谎！你资质这般非凡，怎的还信了这般鬼话！！”
猿镜瞧着那同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子，张了张嘴，却是无声。
该说的，该劝的，他已经尽力了……
抬头眺望，虽肉眼不见，但他还是能感受到远处各种目光。
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还有少数不舍的。
“为了大祸临头时留住我蛮兽一族一点体面与血脉，我必须去做点什么，哪怕……哪怕是去人族寺庙烧香拜佛……”
这是他临走时轻声囔语，听到的只有少数几个，可没有一人记在心里。
转身，决然而去。
一路所遇，始终改变不了他越过边界的步伐。好不容易来到剑门山脚下，修士围上，他放下武器，示意此番前来并无敌意。
长长阶梯，两边弟子经历过边界之战的都投来掩饰不住的仇恨，唯有那些刚入门不久的弟子躲在师兄师姐的背后，探头探脑几分稀奇。
“这便是蛮兽族？看上去与我等没什么两样啊，就是体形魁梧了一些，门中炼体的前辈应该能相比一二！”
“天真！他的原型的搬山猿！何为搬山？课堂上导师教的还少吗！？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便能一只手举起一座千斤鼎！他现在这模样，不过是故意隐藏罢了！！”
有人说他前来所图不轨，不如乱剑刺死，也算是为边界牺牲的同门报仇！
也有的说他身上并无杀意，暂且可听他一言。
那日，在争辩的议论声中，他突然重重跪在大殿外，俯身磕首，浓厚的声音传入每个弟子耳中。
他说：“蛮兽搬山猿镜！前来求见剑圣！！”
此言一出，先是一番寂静，然后哄堂大笑，轻蔑不屑。
何为剑圣？哪怕是刚入门的十岁幼童也知晓，剑圣乃剑门第一人，是万年前持一剑带领人族击退其他三族的神话！虽说这么多年了，剑圣消失不见，外面甚有传闻他老人家早已陨落，或者深受重伤。但不管怎样？岂是一蛮兽族的元婴镜也妄想说见便见的！？
果然，引来门主慕先礼亲临，当面拒之。
“不过……”
正当大家轻蔑的时候，门主却又道了一声：“卜长老算有一卦，说你与我人族另有一番因果。若你诚心如此，不如一路北寻，或许能寻得你想见之人！”
一句‘送客’，让两边弟子让出那来时之路，虽各有情绪挣扎，但最终皆是低头沉默，默许他的背影在剑门山外渐行渐远。
此后茫茫数十载，堂堂元婴修士，却隐藏气息归于人族凡尘北寻。
他走过了很多城镇，哪怕遇见心狠的劫匪也未杀一人，反而孑然一身帮助所见不平。
有的唤他铁人，有的唤他木头。有的为他牵线达缘，也有的含情脉脉劝他留下。
他笑，挥了挥手，继续寻那不知的未来。
终一日，他的脚步停在了一处周围荒凉却生机勃然，几分像他家乡的地方——龙岩国！
这里不管男子还是女子，大部分都魁梧好斗，见到他这个异乡人，反而什么事也没做，就引来了几场格斗。
纵人围观，叫好声，起哄声。哪怕是几岁孩童也敢站在前排，或者骑在自己父亲的脖颈上兴致勃勃的观看。
“异乡人！你要是赢了！我就把我家小女儿嫁给你！”
“切！老牛！整个京城谁不知你家那小女儿像那磐安国的女子！？娇滴滴的，屁股还没我胸大呐！”
说着，那女子一抬自己的前胸，媚眼一抛叫嚣道：“呐！大个儿！你要是打赢这鳖孙！老娘把自己嫁给你也成！！”
格斗场上，那站在猿镜对面的魁梧男子回头无语：“姐！我可是你亲弟弟！！”
或许的气氛的原因，几场下来他并未谦让，连连获胜。
此番，趁着热闹，本该还有半月才正式举办的格斗比赛因他提前开始。
前面几届冠军不服，上前挑战，自然同样来一个败一个。而格斗比赛至今战绩最佳的神话便是龙岩国当朝子皇帝——水将誉！
有一两岁孩童骑在他的肩膀之上，理所应当的接受百姓的叩拜与祝福。
“吾皇万岁！太子千岁！！”
“你便是我龙岩国新来的‘全胜将军’！？”
水将誉问。
“莽民不敢！”
猿镜答。
“欸！”
谁料这龙岩之皇大手一挥道：“我龙岩国子民从不像那南国子民一般惺惺作态！你既与我一般皆是‘全胜’！那便要有与我一决胜负的觉悟！！”
那一战，自然还是猿镜胜。
这么多年，很多人心的丑陋他也算是见过了。本以为水将誉会恼羞成怒暗杀或者为难于他，却是当众招他入宫。
“你说你这一路一直在寻一个人，既寻不到，不如暂时留下？”
本应拒绝，目光却落在那一两岁的太子身上时，鬼使神差的默许了。
第两百二十四章：水中圆月
“阿月！还不快叩拜你的师傅！”
那是猿镜第一次见到水中月，年幼的他举止稳重，稚嫩的脸庞上是耀眼的傲然与自信。
“可惜了，没有修行之姿，注定此生也只能是凡中龙子罢了……”
心中刚升起这般念头，却在这小孩三拜的时候，不知何故，他神魄被狠狠一击，倒退几步，连喷鲜血。
抬头，不可置信的瞧着幼童那一脸的不解与疑惑。
猿镜久久不能平静，他虽元婴后期的修为，可刚才那一瞬间深信不疑若自己真承受三拜，定然神魂俱灭，再无轮回！
“你……叫什么名字！？”
“回师傅，徒儿水中月！”
“……你可知你名字的由来？”
脱掉外衣，背后有一月形胎印。
他答：“父皇说我出生之时天降大雨，城中积水却是清澈无比，甚还倒映着天上圆月！”
……
至此，他成了水中月的师傅。虽只喝了一杯茶并无磕首，可或许这便是人族口中的命数，既选择暂时停下脚步，自然诚心待之。
城南有座养心观，观中后院有一颗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梨树。水中月虽为太子，世人却不知他并不住在宫中，而是日夜相伴在那，一是母后自从生下他后便染上寒寂卧病难起，年幼的他要为其焚香祈愿。二是观中住着父皇年轻时的挚友，也是当朝国师。
国师为助水将誉一统龙岩，泄露太多天机，染上因果，猿镜见到他时，他已身体枯瘦如柴，似那即圆寂的高僧，盘坐八卦大殿，一动不动的接受日日夜夜的刮骨之痛。
猿镜长长一叹，道：“你本已筑基，前方自有遥远的仙途等你去走，为何要再此留恋红尘？甚……甚至还不惜燃烧不多的寿命，去延续那宫中皇后的生机！？”
多年不曾动过的国师缓缓睁眼，灰色得犹如死寂的瞳孔下是猿镜无法理解的超然。
“前辈……”
嘶哑的声音顿了顿，他又道：“他是我挚友……她是我此生最爱的女子……只要是他们想要的，我道赐……都可成全……”
猿镜久久不语，只长叹一声：“痴儿……”
……
后院，水中月仰着稚嫩的脸瞧着那棵老梨树。
听见声响，回头，有模有样的施礼：“师傅！”
想了想，他问：“国师他……可还好？”
“暂时入睡了。”
“那便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猿镜总觉得小小的水中月似明白许多。
摇摇头，拂去不着实际的猜想。
“你刚刚是在为这颗梨树浇水？”
老梨树歪歪斜斜，几乎接近半枯萎的状态。
他问：“你多久未见它开过花了？”
“回师傅，阿月从未见过！”
“既从未见过，你却依旧盼着它开花？”
有风吹来，水中月抬头浅笑：“母后说，她的家乡便在南国，那里每年梨花盛开的时候都是极美的！”
猿镜不语，好半响低语一声：“其实谁都清楚，龙岩国的水土并不适合这颗梨花树的生长，可为何它偏偏种在了这里，世人也偏偏想留住它呐……”
话中之意的感叹也并未指望水中月这懵童回应。
他道：“既如此，那从明天开始，只要你来见它，这颗梨树便将为你盛开！”
水中月歪着头，似懂非懂。
猿镜大笑：“再过几月，便有周边国家的太子公主前来参加你父皇的寿宴，你既换我一声师傅，可不能让你到时丢了我脸面！”
……
没几年，龙岩国进军南下，本是灭国的命数，却炎夏大雪，先后有红府有两女降生。
猿镜不是国师，自然是不会为了凡尘之事去强行改变什么。见到剑门神算不惜因果缠身也要亲自来临，不由感叹人族从此多了两位天之娇女。
水中月被送往南国当那质子那年，猿镜也将闭关突破元婴进入大乘。
“你天赋极好，可惜……哎，该教的我都已经教你了，此去你的未来是怎样的路也将无我无关了！”
“师傅……”
“你不必多言！从小你便聪明，许多事你内心定然早已有了答案！月儿，山中一年，凡尘百年，你我师徒缘分已尽，待相见时或许你已归于轮回！”
说着，点在他眉心。
“不管我身在何处，你若陷入险境，我可出面救你一次。记住，只能一次……”
……
谁能想到，这一次的生机，他用在了二十八岁那年。
猿镜还在闭关，他点在水中月眉间的分身所见到的是那年冬季。
磐安国大雪，他神智被控，一凡人之躯终能暂时强行抵住仙者的法术，然后唤了他出来。
“并未到你的生死一刻，你便把我的一次出手的机会用在了这？”
他抿着嘴唇，抬头时并不后悔。
见此，猿镜一叹，感知到了外面城墙上被挂着的红衣女子。
“也罢！我还有一些时间，便将你救下那女子便是！”
“师傅！”
这一次水中月却是阻止了。
猿镜不解：“为何？”
“师傅，她……与你一样……”
如此，猿镜才注意到红火火身上的气息。刚刚没有细细感应，现在仔细去看，的确能从她身上感受到聚灵的波动。
长叹：“你的痴情倒未错付，这女子明明只需一念之间便可踏入仙门，却受如此大辱也死死压制不肯脱离凡尘而去！”
“所以……”
水中月苦笑：“徒儿不想在最后与她相处的时光里做那神志不清的傀儡！”
“你想让她走！？”
“……”
见他默认，猿镜想起了龙岩国养心观里的那日日夜夜生不如死的男人。
痴儿啊……”
言罢，身形渐渐消散。
“这可能是你我师徒最后一次相见，你可还有所求？”
水中月规规矩矩的一礼，恳求道：“师傅曾对我说过，凡人不管怎般避开天数，寿命也不过两百年！”
“你想求那两百年？”
“是！”
“只为了能在那女子成仙后有再见她一面的机会！？”
“……”
水中月不答，可答与不答，答案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你可知，若是这般，再度轮回的你，可能会失去投胎于富贵人家的机会！？你也，不悔？”
那日，外面寒冬大雪，城墙上的红火火正听着翡翠的话语茫然苦笑。
殿中，水中月‘不悔’二字，余音渺渺，却无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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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写的每本故事，我都很心疼男主角……以至于我在犹豫要不要改后面的设定……
本书取名《殊途是非》，其实四个字是分开读的。殊途，是非！
寓意注定的一场殊途孽缘，到底能不能改变？该不该信这命数？所以……设定男女主后面还有相爱相杀的戏码。
我其实想写甜的！可不知为何每本故事写着写着就成这般了……
只能说我的男女主不管过程如何，结局都是大团圆的。
还有……要断更一段时间，我想把后面改改。
码到这，已经凌晨三四点，我在等天亮。
祝看到这的小朋友一生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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