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捏了捏眉心，秦峰起身想去倒点水喝。
来到厨房，意外的，秦峰看见在那忙碌的秦为零。或许是因为昨天忽然告诉她关于他们的过去，再加上秦为零的态度，秦峰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告诉了秦为零这事。
看着秦为零，秦峰流露出尴尬的神色，抓了抓头发，说道：“昨晚，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看着秦峰，秦为零的脸颊微微泛红。
没有了以前的记忆，现在的秦峰在他看来，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若只是哥哥，那还是可以接受，只是忽然间哥哥变成了情人，秦为零真的懵了。
醉酒的人应该是不会有记忆的，秦为零猜测着秦峰是记不得昨晚的事，舒了一口气，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说道：“昨晚，没什么。你，昨天是不是有应酬？”
就算是不记得之前的事，生活还是得要继续。出院后，秦峰应聘了一家公司的主管，偶尔需要陪老板应酬，难免要多喝几杯。秦峰的酒量还算不错，很少会遇到像昨晚那样的情况。
虽然猜出了秦峰醉酒的原因，秦为零还是不好意思直接问出。
秦峰微微愣了愣，点了点头，说道：“是，昨晚遇到的客户，酒量有些大，所以喝多了些。以后我会注意的。”
“秦峰，”喊住了秦峰，秦为零犹豫了下，缓缓说道，“那个孤儿院，我想去看看，或许我能想起什么。”
秦峰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说完，秦为零又补充道，“就算今天是周末，我觉得你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下。”
秦峰笑道：“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最近不是又翻出了过去拐卖妇女的案件，这一旦被拐走，就要被歌颂成《嫁给大山的女人》，这女人的一辈子就这样定下了。”
话说完，秦峰的笑容止住，头隐隐的有些疼着，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所以我们所做的，是铲除这个世界上管不到的邪恶”。
头疼的愈加厉害，秦峰靠在墙壁上，手抵在额头上。
见秦峰这样，秦为零以为他的醉酒还没有好，急忙走上前，扶住秦峰：“我去买点解酒的，我一个人出去没事的。”
拉住秦为零的手腕，秦峰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我没事，扶我到沙发上坐一会就好了。”
想起昨晚那意外的一吻，秦为零脸颊微微泛红，半响没有动作。
“嗯？”抬眼看了秦为零一眼，秦峰有些疑问。
“嗯。”低低应了一声，秦为零扶着秦峰来到沙发上。
秦峰刚刚坐下，秦为零仿佛座位上有针一般，迅速地站了起来。似乎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秦为零说道：“我去给你倒点水，喝点白开水会舒服一些。”
看着秦为零那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秦峰眉头微微皱起。
秦为零端着一杯开水出来，将水递给了秦峰，说道：“温度正好，我加了点蜂蜜在里面。听说蜂蜜可以解酒。”
秦峰笑了笑，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双手捧着杯子，盯着杯子里波动的水波，迟疑了一会，缓缓说道：“昨晚，我真的没有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秦为零摇摇头，低声说道：“没有。”
秦峰的神情有些苦涩，低声说道；“真的没有吗？那为什么你看见我会那样慌张，好像在我身边是很危险一样。”
“因为，”秦为零轻咬了下唇，思索了片刻，说道，“因为昨天你忽然告诉我那么大的事，我一时间接受不了。所以才会这样。”
秦峰的神色有些黯淡，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双手交握：“那么，也就是说，你没有爱上现在的我？”
看着秦峰这一副受伤的样子，秦为零慌忙摆了摆手：“不是，只是，我以前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我也只是把你当作我哥哥，所以我对你，现在说有男女之情，实在是，实在是，我自己都无法接受。”
“我知道。”秦峰自嘲地笑笑，“醒来后，看见你，我便觉得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后来知道你是我喜欢的人，我有些欢喜有些害怕。还好，你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也没多大的怨言。”
“我，”秦为零盯着秦峰，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走至秦峰身边坐下，手搭在他的上，说道，“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的话，或许我可以容易接受一些。为什么你只告诉我，我是你的妹妹，而不是恋人？”
秦峰笑了笑，说道：“我不想骗你，我调查的事，你是我父母领养的妹妹，就算我欺骗了你，万一有一天被你发现了，我怕你会怪我。而且，我们本就是因为不认可而走上的绝路，万一被认识我们的人发现了，我怕——”
叹了一口气，秦峰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以兄妹相处比较好。但是现在，就算记不得过去，我对你的感情是越来越强烈，所以才会忍不住地和你说了。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没想到你完全不记得了。”
秦为零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如果说秦峰对她还有本能的爱恋，她则是忘得干干净净，甚至心中还有种抵触的情绪。大概是因为曾经爱的太痛苦，所以觉得遗忘是最好的？
如果是这样，她倒是希望可以找回以前的记忆。就算是痛苦的，也比现在对过去一片空白要好。
“我陪你去孤儿院。”秦峰说道，目光落在秦为零身上，“有些事，你自己去找答案比较好。”
——
开车去孤儿院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
来到孤儿院，秦为零下了车，看着孤儿院的大门，却发现依旧是那样陌生。
手被秦峰拉住，“我们进去吧。”
秦为零迟疑了下，没有拒绝，跟在秦峰身后走了进去。
在院长办公室门口，秦为零有些害怕，停下了脚步。心中忽然冒出一股怪异的感觉，要是一切都是假的，院长根本就不认识她，那该怎么办。
没有来得及阻止秦峰，秦峰已经推开了门。
院长是一个年约60的老妇人，看见来人，院长先是有些惊讶，随即流露出惊喜的神色：“秦少爷，你们怎么来了。”
秦峰摆了摆手：“我不是什么少爷，叫我秦峰就可以了。”
院长流露出惋惜之色，说道：“就算秦先生和秦夫人不在了，您也是少爷。这些年来，多亏了秦家对孤儿院的捐助，才让这么多孤儿活了下去。听说你们家出了事，我还有些担心，现在见你没事就好了。你和小姐都还好吗？”
秦峰笑了笑：“出了点小意外，我们都记不得之前的事了，只是通过调查，知道为零是从这个孤儿院领养的，所以过来看看。”
院长眼里流露出担忧之色：“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吗？不愉快的忘记也好，人活着就好。我这有秦小姐的档案，你们看看，能不能回忆起什么。”
带着两个人去了档案室，一路上，院长都在絮絮叨叨，说秦为零之前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女孩，和秦峰相识也是误打误撞。因为一次秦峰随父母前来孤儿院，秦峰和孤儿院的孩子玩耍时，不小心撞到了秦为零，将她撞下了楼梯，所幸出了崴了脚，并没有大碍。
出于内疚，再加上秦家夫妻想要个女儿，就把秦为零领了回去。院长后来去看了秦为零几次，发现她和秦家夫妻相处的还可以，就是和秦峰这个哥哥关系不是怎么好。
后来，大概是秦为零上初中了，和秦峰是关系才缓和。
“后来听说你们要结婚，我还有些开心，但是很快听说，有媒体报道你们乱伦，再后来，就没有听到你们的消息。现在见到你们没事，我算是安心了。”
领着两个人走进档案室，院长和保管档案的工作人员说了下，吩咐了他一些事。这次看向秦峰和秦为零：“你们慢慢看，我先去工作了，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
秦峰笑着答应了：“好，下午我们还想参观下，或许为零可以想起什么。”
才工作人员手中得到档案，秦为零迫不及待地翻看着。
上面记载的，和别人告诉她的，是一样的。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被秦家夫妇领养走的。
“为什么没有照片？”
“这个是存根，年代有些久了。”工作人员解释道，“因为你后来都不是生活在这，再加上档案室搬过一次，一些陈旧的东西可能有些破损。”
秦为零不知道这人的话该不该相信。秦峰握住了秦为零的手，说道：“至少我们知道，你在这生活过。之后的事，就当是覆水，重新开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秦为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心里一直有股怪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为零？”
见秦为零陷入到沉思中，秦峰轻轻喊了一声。
缓缓抬起头，秦为零看着秦峰：“我的养父养母，你的爸爸妈妈因为什么离世的？这个你也不想知道吗？”
“他们，因为，车祸。”秦峰迟疑了下，说道，“有些事，我其实以前查清楚了，只是既然你忘记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再想起。就当我们现在和过去没有关系，是新生的，这样不也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