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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第一婚全文阅读

作者:日晴     豪门第一婚txt下载     豪门第一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19她故意的

    杨磊带着几本甘甜喜欢的书前来,基本是甘甜平日里喜欢的名著,《双城记》、《基督山伯爵》、《傲慢与偏见》。杨磊将书放下后,说道:“甘小姐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和我说下。”

    甘甜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淡淡的墨香味传入鼻中,书是喜欢的,只是却没有看书的心情。合上了书本,甘甜看着杨磊:“我想出去散散心。”

    杨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见状,甘甜笑笑:“我就是说说而已,你不要当真了。”

    杨磊沉默了片刻,说道:“甘小姐,你误会何总了。”

    挥了挥手,甘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如果你想替他说话,那还是算了。”

    “甘小姐,何总限制你的行动是有原因的,现在外面的风声对你不利,何总只是想保护你。他受伤这事,何家没有旁人知道。”

    杨磊这话没有浇灭甘甜心中的怒火,反而是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甘甜更加气恼:“为我好?至少要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都不说的把我蒙在鼓里,就是为我好?是不是再过几天,何子墨要和季琴成亲了,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何总不会娶季小姐。”杨磊毕恭毕敬地回答,“甘小姐,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会告诉你。”

    杨磊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他就带来了这几日的报纸。杨磊走后,甘甜一张张地看着,越看,甘甜的脸色越难看。在看到甘祥和当年自愿认罪的原因是因为她,因为那一次她跟何子墨在野外的疯狂被人偷拍下来,被人当作把柄威胁了甘祥和,甘甜紧紧地握着报纸,几乎要将报纸揉碎了一般。

    甘祥庆的遗书也被刊登在报纸上,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他是拿着可以毁了侄女一生的东西去威胁自己的大哥,因为她垂涎甘事董事的位置很久了。

    甘甜将报纸扔到了一旁,整个人趴在了沙发上,肩膀微微颤抖着,说到底,是她害了父亲。

    开门声传来,何子墨看见趴在沙发上的甘甜,刚想说什么,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报纸上,目色一怔,急匆匆地走进屋子,将报纸拾起,看着那皱巴巴的一张,何子墨眼里掠过一丝慌乱,将报纸扔到一旁的茶几上,在甘甜身旁坐下,沉吟片刻,拉起了甘甜。

    “别碰我!”甘甜一巴掌拍开何子墨,脸上的泪痕尚未干去,冷冷地看着何子墨,“为什么会有人偷拍?”

    那一次野外的在车子里的疯狂,说起来是何子墨心情不好,那一次看见甘甜和一个要追求她的男生走得很近,看见甘甜对那个男生笑着,轻声说着她喜欢仓鼠,尤其是纯种的银狐或者金丝熊,会卖萌的更好,那个男生何子墨见过,在甘甜和他第一次发生关系后,那个要送甘甜仓鼠的男生。

    任何一个情敌,何子墨都不会放过,何子墨特意找人调查了那个男生,知道了他的信息,虽然觉得这个人不足为惧,但是那一次他还是忍不住地生了气。在甘甜上完最后一节课后,将她拽出校园,一路飚车来到郊区偏远的地方。

    车子里太闷了,何子墨烦躁地打开车窗,冷冷地要求甘甜和班上的男生保持距离。甘甜所在的外语系,男生本就少,甘甜觉得何子墨有些大题小做。稍稍说了几句,激怒了何子墨,接下来的一切,似乎是给何子墨找了借口。

    甘甜是个传统羞涩的人,婚前发生关系是因为她爱着何子墨,决心要嫁给他,何子墨是她唯一的男人,所以她只是当把自己提前给了他。只是在外面,还是在车子里,甘甜不愿意。敌不过何子墨的力量,终究还是被何子墨抱在身上,啃得干干净净。

    回想起那一晚,何子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被人拍摄下来,后来成为威胁甘祥和的把柄。这件事的主谋,何子墨已经猜出了是谁,这个认知,让何子墨觉得有些害怕。

    “对不起。”不顾甘甜的反抗,何子墨将甘甜揽到怀里,“事情就是报纸上说的那样,我问过爸爸了,他帮助了你二叔,心里也很愧疚。”

    这话,完全是何子墨编出来的,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依旧不愿意让跟天知道何闫曾经做过的事,就算把脏水泼到别人头上又怎样,只要她不恨自己就可以。

    “甘甜,爸爸是收了好处,对不起。但是爸爸真的没有理由害岳父,毕竟那时我们两家就要皆为亲家。金字塔的顶端,谁都想上去,不是吗?”双手捧住甘甜的脸颊,何子墨指腹拭去甘甜脸上的泪水,“甘甜,你二叔已经后悔了,你也要放下。爸爸当初做的事,我向你道歉。”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二叔才说出这事?”甘甜止住了泪水,讥讽道,“何子墨,为什么报道上一旦都没有提及你父亲的事?”

    何子墨沉默了,在甘甜眼里,这却是他心虚的表现。

    “何子墨,秦峰告诉我的,二叔和你父亲都有责任,现在二叔走了,所有的责任都要他一个人来承担吗!”

    “大概,爸爸当初也是被威胁了。”何子墨低声说道,“艳照门的主角,不只你一个。甘甜,你对我爸爸,应该是有误解。他对你有偏见,应该也是因为这件事。不过你放心,婚后我们住在这,和爸爸他们不会有太大交集。”

    对何子墨的说辞,甘甜并不是完全相信。

    似乎是看出了甘甜的想法,何子墨说道:“当初的事,也只有当事人知道,秦峰说的未必是真的,而且甘甜,带走景睿的人是秦峰。”

    甘甜闭上了眼睛,身边的人,她不敢轻易相信,也不愿意轻易相信。

    “我不能出去吗?”

    甘甜的语气不再是那样尖锐,何子墨微微松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甘甜的头发:“外面风言风语太多,我不想让你被伤到。最近找你的人也不少。”

    甘家,何家,季家,就连秦峰,也是找到了他。对此,何子墨一概拒绝不见。至于那张艳照,何子墨不仅公布了他与甘甜的结婚证,更是说出他们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被迫与季琴订婚,是被人所逼。不过何子墨感觉,似乎还有另一股势力压制住了媒体。季琴找到他时,口口声声说,单凭何子墨一个人的力量,做不了什么,她的叔叔会帮他。只是,事情没有按照季琴期待的方向走。

    季琴的脸色有些惨白,看样子是药物的作用。何子墨见季琴这样,并没有多大的愧疚。一半原因是因为许婷,还有是因为甘甜,甘甜曾经租房子的地方遇到贼,调查后跟季琴脱不了关系。何子墨发现他看人的眼光有时也会出现失误。或许是季琴平时扮柔顺太入戏了,他才会被蒙骗。

    至于秦峰,因为没有旁人在场,秦峰丝毫没有掩饰他的凶戾,只是找不到甘甜让他有些不安:“何子墨,甘甜在哪?”

    何子墨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你找我妻子做什么?还想编什么故事?秦峰,景睿那天是不是在屋子里?”

    “那个孩子很可爱,我也很喜欢。”秦峰慢悠悠地说着,“只是可惜,他是你的孩子,要甘甜恨你,只能牺牲他。说起来还真是可惜,甘甜的叔叔要是没有死,他是一个很好的棋子。我只不过寄了一个匿名信给你父亲,他就忍不住地动手了,这还真让我有些害怕,要是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罪证,那我真是危险了。何子墨,你不好奇当初你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至甘祥和于死地?我们看看谁先能找到真相。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是你父亲害死了甘祥庆。至于景睿,你觉得甘甜会相信是我做的吗?”

    “秦峰,你喜欢甘甜?”

    “喜欢,或许是吧,但是更主要的,是因为她是你喜欢的。要不,你拿何氏的股份来换这一个女人,我就告诉她,景睿是我杀的,嫁祸给你父亲的,如何?”

    和秦峰的谈话,何子墨留了一个心眼,录了下来。只是这段内容,偏偏他又无法让甘甜去听。秦峰的最后一个问题,何子墨拒绝了。不是他舍不得,而是他弄不清秦峰的真实目的。

    秦峰说甘小黑在出事那天晚上还被锁在屋子里,但是韩卫说什么都没有发现。作为多年的好友,何子墨相信韩卫没有骗他。

    韩卫毕业于中国最好的公安大学,毕业后在帝都公安局工作,调到a市也是不久之前的事。韩卫在15岁那年,因为父亲工作关系,举家从a市搬到帝都。人搬走了,和a市朋友的联系没有断。这次回到a市,据说是韩卫自己的意思。具体被问及时,韩卫只是笑笑,说帝都生活节奏太快,他还是喜欢a市这样小城市的慢节奏生活。

    何子墨除了委托韩卫调查甘小黑的下落,更是在意一件事情,秦峰特意说出他是秦家的孩子,还要他告诉何闫,怎么想,何子墨都觉得这里面有着名堂。

    何子墨陷入沉思中,甘甜也在想着心思,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我真的不能出去吗?”再一次的,甘甜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总是在屋子里,闷得慌。”

    何子墨思索了一会,点点头:“散步的话,我陪你。”

    甘甜有些失望,不想让何子墨查出什么异样,甘甜淡淡说道:“我去换件衣服。”

    卧室里,甘甜对着镜子,盯着自己的小腹。小腹平平的,看不出什么异样。验孕棒或许没有那么精确,或许真的应该去医院。但是这事,甘甜不想要何子墨知道。她尽量装的平静,尽量不去问甘小黑的尸体在哪,装出一副相信甘小黑还活着的样子,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心里想的,真的要那样做,她却狠不下心。

    甘甜找了一件白色的风衣穿上,出来时,看见何子墨拿着手机和人说着什么。听见动静,何子墨扭头看了甘甜一眼:“妈,我说了,我和季琴没有任何关系。”

    挂断电话,何子墨看着甘甜,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她学生时代买的,之后一直放在这。五年了,即便这间别墅无人居住,他还是会定时地打扫屋子,屋子里的物品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过。

    对于刚刚的那个电话,甘甜什么都没有问。何子墨主动解释:“刚刚是妈妈打来的,她把季琴接到了老宅。季琴还在服用安眠药,她出现了幻觉也是意料中的。不知道她和妈妈说了什么,搬到了老宅。”

    尽管穿了毛衣,外面还套上了一件风衣,甘甜还是觉得有些寒意,打了一个寒颤,细微的动作被何子墨发现,微微皱眉,何子墨将甘甜搂在怀里:“甘甜,我不想让你出去,也是不想让你面对这些争斗。”

    “为什么?”甘甜低声问道,“就算你不喜欢季琴,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因为她杀了许婷,你不舒服?”

    何子墨低低地笑了:“你这是吃醋了?许婷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因为你。那段时间我不能在你身边,我怕她会对你做出什么。不过是和许婷有关,她要是没有做亏心事,就什么都不会害怕。她要是有什么幻觉,也是觉得许婷在缠着她。这样至少她不敢对你下手。”

    甘甜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这样说,我还真是要感谢你。”

    甘甜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感情。

    何子墨叹了一口气:“甘甜,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卑鄙?”

    “别人的看法会改变你的做法吗?如果不行,就别问我。”

    何子墨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深色,将甘甜往怀里搂紧了些。

    甘甜有些烦躁,不想跟何子墨这样太过于亲密,推开了何子墨,往边上挪了几步,脚下一个不稳,身子晃晃悠悠的,眼看就要跌在地上。

    腰上一紧,身子被人及时搂住,稳稳地被人搂在怀里。甘甜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揪住何子墨的衣襟,身子微微颤抖着。

    如果刚刚跌在了地上,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孩子很有可能就这样流去。想到这个可能性,甘甜心里一阵后怕,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她是想打掉这个孩子,如果何子墨真的喜欢她,没有这个孩子,他会痛苦,但是现在,她在害怕。咬紧了唇,甘甜忍不住地哭出了声。

    一旦哭出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甘甜这样,何子墨反而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搂住了甘甜,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想哭的话,忍忍,回家再哭。在外面,风大,当心脸春了。”

    何子墨本是好心,只是甘甜却是瞪了他一眼,控诉:“你连我哭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何子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甘甜的无理取闹又要他有些开心,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他们之间什么隔阂都没有,她还是那个喜欢撒娇却又不敢太过于放肆的女孩。

    人总是会怀念过去,或许是那时的回忆太过于美好,那时的甘甜不像现在这样,浑身都是刺,明明知道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何子墨还是希望甘甜可以像以前那样。

    伸手摸了摸甘甜的脸颊,手上的感觉是真实的。就算甘甜现在对他心存误会,就算他对她有着难以言齿的秘密,至少现在她在他身边,不再像是五年前那样,他只能望着一张照片发呆。

    借着路灯莹白色的光芒,何子墨看着甘甜那红肿的眼睛,慢慢地俯下身子,吻住了甘甜。先是唇的碰触,再是更深一步的舌的接触。甘甜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泪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抬起手臂搂住了何子墨。她只是为了让何子墨放松警惕,只是为了以后可以出去。甘甜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只是口中充斥着男人的气息,她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何子墨怀里,甘甜知道刚刚的想法只是自欺欺人。

    何子墨有些诧异甘甜这样的温顺,唇离开了甘甜,凝视着她一会,又是亲吻上去。直到感到怀中的甘甜微微打了一个寒颤,何子墨这才松开甘甜,脱下外衣披在甘甜身上:“冷了吗?我们回去。”

    甘甜拉住何子墨的手,刚刚差点摔了一跤,让她心有余辜。

    甘甜的主动,让何子墨唇角扬起,只是甘甜接下来的话,又让何子墨脸色沉了下去。

    “何子墨,我可以去看看姐姐吗?你可以陪我一起去。”

    “甘甜,你今晚这样温顺,就是为了这个。”何子墨的声音冷沉,比夜晚的寒意更冷,“我不答应。”

    一旦见到甘欣,甘欣势必会和甘甜说,甘祥庆自杀前见过何闫,这件事,何子墨说什么都不想让甘甜知道。

    “甘甜,就算你今晚主动愿意和我发生关系,我还是不能答应。听话,等一切过去再说。”

    甘甜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惨白,何子墨的意思,刚刚她那样只是为了色诱他。低低地一笑,甘甜仰起了头:“是吗?看来你还真是坐怀不乱。”

    何子墨神色深沉,抬起甘甜的下巴,盯着她:“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着任何交易。”

    ——

    甘甜对着餐桌发呆,尽管对验孕棒的结果半信半疑,为了可以出去,她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怀孕的时候不能吃寒性食物,她故意要何子墨做了螃蟹。清蒸的,油炸的,只是吃下去也没有什么反应。上次买的薏米还有一些,甘甜煮了薏米稀饭,端上桌子。

    碗面上冒得热气越来越小,甘甜咬紧了唇,慢慢地捧起那晚稀饭,一点点吃下。依旧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片刻后,甘甜感到了小腹一阵疼痛,下面湿漉漉的,走到卫生间,甘甜看着内裤上的血迹,心里有些复杂。

    甘甜给杨磊打了电话:“我不太舒服,你能送我去医院吗?不要告诉何子墨,我不想要他担心。”

    杨磊来的很快,甘甜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惨白。看着杨磊,甘甜问道:“你没有告诉何子墨?”

    杨磊点点头,看着甘甜惨白的脸色,似乎不像是在撒谎。

    腹部的疼痛有些加重,甘甜捂着腹部:“杨磊,我大概有滑胎的迹象。你能过来抱我下吗?”

    闻言,杨磊神色慌张,就要给何子墨打电话。

    “不要。”甘甜轻声说道,“不要告诉何子墨,先送我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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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何子墨,你痛了吗?

    杨磊看着甘甜脸色惨白的样子,不敢有怠慢,带着甘甜去了医院。

    进诊断室前,甘甜拒绝了让杨磊跟进去。杨磊没有说什么,在外面等着。

    医生问了甘甜几个问题,得知甘甜肚子疼,上厕所时有一大块血落下,又问了一下甘甜的生理情况,建议甘甜去做一些检查。

    “之前验过孕吗?”医生在填写病例本的时候,问道。

    甘甜轻咬了下唇,摇了摇头:“我和他也没有做什么防护措施,是不是怀孕了?”

    医生说道:“看你的症状,有滑胎的迹象。最近吃了什么?”

    “螃蟹还有薏米。”

    医生听了,眉头微皱,招呼着一个护士过来,让她带甘甜去做下具体检查。

    结果很快出来了。

    “你怀孕了,已经三周。”

    医生机械般的话语让甘甜拿着报告的手微微颤抖。

    以为甘甜是在害怕,医生安慰道:“没有什么大碍,注意一下休息和饮食,必要的话,需要卧床休息。”

    甘甜点点头,乞求地看着医生:“医生,能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吗?我忘记带了。”

    医生不疑有它,将手机借给了甘甜。

    甘甜道了谢,结果手机,给甘欣打了一个电话,来不及细说,只是约了见面的地面和时间。

    外面,杨磊依旧等在那,看见甘甜出来,杨磊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甘小姐,怎么样?”

    “只是虚惊一场,”甘甜淡淡说道,“我想去下卫生间,你也要跟去吗?”

    杨磊的连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在外面等你。甘小姐,何总很担心你。”

    甘甜没有说什么,进了卫生间后,站在那,想着该怎样脱身。

    拎着水桶和拖把的清洁阿姨走了进来,看见她,甘甜眼里闪过一道希望,又怕被拒绝。斟酌了下,上前拉住清洁阿姨,楚楚可怜地说道:“阿姨,你能不能帮帮我?”

    甘甜的脸色惨白,看起来似乎大病一场,眼里湿漉漉的,一双眼眸里满是惊恐之色,就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

    “怎么了?”

    “阿姨,外面那个男人一直在跟着我,我害怕,你能不能叫保安过来?”甘甜的身子瑟瑟发抖,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激起了清洁阿姨的同情心。

    门微微打开了一道缝,清洁阿姨顺着甘甜手指的方向,看见杨磊在女厕所门口徘徊,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关上了门,清洁阿姨拉住甘甜的手,拍了拍,说道:“小妹啊,你放心,我去把那人赶走。”

    拿起拖把,清洁阿姨走了出去,嚷嚷道:“你这个人,站在女厕所门口干什么?耍流氓吗?”

    “不是。”

    甘甜将门拉开一点,看见清洁阿姨举起拖把要打杨磊,杨磊一边躲闪,一边解释,只是清洁阿姨似乎全然什么都听不进去。渐渐的,围观的人多了起来。

    趁机,甘甜溜了出去,没有回头,急匆匆地走下了楼梯。

    身无分文,甘甜在医院门口站着,等着甘欣。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甘甜听见有人喊她,望去,是甘欣。

    甘欣走至甘甜身边,见她脸色苍白,问道:“生病了?”

    拉住甘欣,甘甜说道:“姐。”

    “你的手怎么这样凉。”打断甘甜的话,甘欣握住甘甜的手,“你的脸色也不好看,到底怎么了?”

    害怕杨磊找出来,甘甜拉着甘欣就要到一旁的店里,刚刚挪动步子,听见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子墨也真是,你怀孕了,也不来陪你。”

    “阿姨,你不会怀疑我吗?子墨和我关系一直不好。”

    “你们不是发生过一次关系?算算时间,也该是那个时候。”

    “可是那天,他从我那出来又去了甘甜那。”

    “放心,我会要他负责。”

    “那,那个孩子呢?”

    “何家的孩子当然不能流落在外,听阿闫说,他已经带回了那个孩子,也做了最好的安置。”

    甘甜背对着两个人,交谈甚欢的两个女人自然也是没有发现甘甜。

    甘欣却是听不下去了。气恼地就要上前,却是被甘甜拉住。

    “甘甜,那个女人的孩子是谁的?何子墨的是不是?他要对她负责?那他把你放在了什么地位!”

    甘甜的脑海里只是回荡着薛兴霞那一句话,“何家的孩子当然不能流落在外,听阿闫说,他已经带回了那个孩子,也做了最好的安置。”

    何子墨口口声声说,甘小黑的失踪与何家无关,是秦峰一手策划的,但是薛兴霞却说,甘小黑已经被安置好了,怎么安置,那场大火浮现在甘甜眼前。

    紧紧地握住了手,甘甜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到了肉里。哀莫大于心死,或许是太痛了,心里已经麻木。嘴角慢慢浮现一丝怪异的笑意,看的甘欣有些心慌。

    “甘甜,你怎么了?”

    甘甜回过神,看着甘欣,现在她可以依赖的人也只有她。

    “姐。”搂住了甘欣,甘甜发泄般地哭着。

    甘欣有些无措,搂住了甘甜,轻轻拍着她:“到底怎么了?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

    慢慢的,甘甜止住了哭声,缓缓地讲出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只是隐去了甘小黑葬身火海,只是说他失踪了,也是没有告诉甘欣,她又有了孩子这件事。如果甘欣知道她接下来的做法,一定不会让她伤害自己的身子。

    听甘甜说着,甘欣眉头皱在了一起,忍不住地爆了粗口:“靠,何家真做的出来!”

    “姐,你要注意胎教。”甘甜瞅着甘欣的腹部,“别把孩子教坏了。”

    甘欣不以为然:“没什么。你这次出来了,还打算回去吗?”

    “我,”甘甜迟疑了下,说道,“姐,二叔的事是怎么回事?”

    甘欣想了想,没有把甘祥庆找何闫之后才自杀的事说出:“甘甜,你不要太自责,这件事说起来,爸爸也对不住你。”

    “不是的。”甘甜摇了摇头,“姐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二叔走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身上,他也不会反驳了。但是,姐姐,为什么何闫一点事情都没有,为什么媒体上没有报道出他的事,姐姐,你不觉得奇怪吗?姐,我要回到何子墨那,至少我要弄清楚这件事。而且,有人告诉我,何闫和当初的事脱不了关系。”

    甘欣愣住,试探性地问道:“甘甜,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你要是想做无间道,我不会答应的。如果是为了景睿,我去跟何子墨说,做人不能这样无耻。”

    甘甜握住甘欣的手,轻声说道:“姐,你不要乱想,我,其实还爱着何子墨,有人想要抢走我的男人,难道我要自动退出?何况,在法律上,我跟何子墨还是夫妻。”

    见甘欣皱眉,甘甜搂住了甘欣:“姐,知道二叔走了,我还真担心你会恨我。姐,我不相信纸能包住火。我留在何子墨身边,说不定会查出什么。”

    轻咬了下唇,甘甜想了下,没有把秦峰在调查当初的事说出。一来,她对秦峰也不是足够的信任,二来,甘欣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刚刚又失去了父亲,甘甜不想甘欣这样费心。

    “你这次回去,何子墨知道了,还能轻易要你出来吗?”甘欣始终不放心,絮叨道,“甘甜,何子墨爱你,这个我相信,可是他能不能扛得过何家的人,这个我不敢保证。你看刚刚,那个女人怀着何子墨的孩子,何子墨和你坦白过吗?他限制你自由,名义上说是为了保护你,实际谁知道安着什么心。甘甜,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回去了。”

    知道甘欣这样是关心自己,看着甘欣那关切的眼神,甘甜想要答应下来,生下这个孩子,离开何子墨。

    “甘甜,景睿的事,我和你姐夫都可以帮忙的。”

    甘甜心里有些动摇,点了点头。

    甘欣带着甘甜回到了家里,打开门,看见坐在客厅的王可欣,心里涌出一股不安:“妈,你怎么来了?”

    王可欣起身,看见站在甘欣身旁的甘甜,上前,一巴掌打在甘甜脸上:“你还真来了?怎么,何家替你报了仇,你回来看热闹?何子墨说你会来看甘欣,我还不相信,你怎么好有脸回来。你爸爸死了就死了,陈年旧事还翻出来做什么!你二叔要不是被何闫找去,他怎么会想不开!”

    “妈,你别说了!”甘欣拉住气势汹汹的王可欣,看着端着水杯从厨房走出来的季霏凡,喊道,“霏凡,你快过来。”

    见那个架势,季霏凡有些慌张,慌忙放下水杯,跑了过去,拉开王可欣:“妈,您别发那么大的火,气坏了身子可不得了。再说了,万一不小心撞到了甘欣,她现在可是怀着身孕,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王可欣依旧不解气,多半是听进了季霏凡的话,没有在动手动脚,嘴里却没有闲着,骂骂咧咧的,说着难听的话语。甘甜是听了明白。甘祥庆的死与何闫有关,五年前,何闫入股甘氏,拥有了甘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甘祥庆死了,何闫想要完全收购甘家的公司。甘欣和季霏凡都不曾在甘家的公司里上班,公司等于拱手相让给何家。王可欣一口一个白眼狼的骂着。

    甘甜靠在门上,大脑里乱糟糟的,半天才把刚刚听到的信息汇集成一条线。甘祥庆的死与何闫有关,甘家的公司要被何家收购。

    拉开门,甘甜跑了出去。

    “甘甜。”

    甘欣想要去追,被王可欣喊住:“你敢去追,我就死在你面前。甘欣,那个白眼狼,你管她做什么!刚刚何子墨还打电话警告我,我要是敢对甘甜怎样,他会让我好看。我就是打了她,他能怎样!”

    “妈,你能不能理性一些。”

    甘欣皱眉,见王可欣往桌上扔出一瓶安眠药。

    “你去追,我就吃药,找你爸爸去。季霏凡,你也不准去,你去了,我还是会吃药!”

    甘欣气恼,季霏凡忙说道:“妈,你别生气。甘欣,甘甜不会有事的。”

    “你知道什么!”甘欣冷冷地说道,看着王可欣,“妈,你不要把什么事都怪到甘甜身上,她跟何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是是,你们姐妹情深,我就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王可欣眼睛瞄着,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就要割向自己的手腕,“我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找你爸爸。”

    “妈。”甘欣气恼,“好,我哪都不去!”

    甘欣走进房间,重重地关上门,坐在床上生着闷气,心里又放心不下甘甜,偏偏现在甘甜没有手机。想起这个,甘欣给何子墨打了一个电话,听见那边传来何子墨的声音后,甘欣劈头盖脸地骂了过去:“何子墨,你对甘甜所做的,就是你所谓的,你爱她吗?”

    不待甘欣说完,何子墨便挂断了电话。

    甘欣气恼,再拨打过去,对方已经提示关机。甘欣一生气,使劲地将手机砸到了地上。

    季霏凡开门,被手机落地的声音吓了一跳,拾起手机,甘欣的爱疯5的屏幕已经摔得稀巴烂。季霏凡咂了咂嘴,有些惋惜:“换个屏幕很贵的,老婆,你要是生气,也不能拿手机出气。”

    瞪了季霏凡一眼,甘欣没有好气地说着:“怎么,心疼了?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季霏凡赔着笑脸:“男人不是好东西,甘欣,万一你肚子里的是个带把子的,他不不是好东西了。”

    瞪了季霏凡一眼,甘欣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向季霏凡:“有你这个做父亲的这样乱说话的吗?”

    季霏凡没有躲开,任由枕头砸到身上,故意做出一副吃疼的样子:“老婆,这要是一块砖头,你是不是也要砸过来啊。”

    甘欣再怎么气恼,被季霏凡这样一闹,也是气不起来,不由轻笑。

    晃了晃手上的手机,季霏凡说道:“我去换屏去。”

    甘欣在屋里便听见季霏凡在客厅里的大嗓门:“妈,甘欣把屏幕摔坏了,我出去换屏,你要带什么东西回来吗?妈,这几天你就住在这吧。”

    想起季霏凡刚刚对她的挤眉弄眼,手机屏幕坏了,也并非现在就要换,家里还有一个旧手机。甘欣大概猜出了季霏凡出去是要找甘甜,躺在了床上,长舒一口气。

    季霏凡的确是借着换手机屏幕出去找甘甜,只是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也不知道甘甜去了哪,只能在路上慢慢地找着。

    ——

    甘甜在走出甘欣家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如果说刚刚在医院门口听见薛兴霞和季琴的谈话,让她的心凉了一大截,刚刚王可欣的话让甘甜的心彻底凉了。

    一个人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累了,在路边的一个长椅上坐下,弯下身子,双手捂住了脸,泪水慢慢溢出眼眶,打湿了手指间的缝隙。

    “甘甜。”

    听见声音,甘甜抬首看去,见季霏凡如释重负一般地朝她走来。

    “姐夫。”

    看着满脸泪水的甘甜,季霏凡掏出一张纸巾,递给甘甜:“你二婶就是那个性格,她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这样跑出来,你姐姐很担心。”

    接过季霏凡递过来纸巾,甘甜擦了擦泪水,说道:“我没事,姐夫,你能陪我去医院一趟吗?我没有带钱。”

    还是之前那家医院,甘甜想杨磊不会守株待兔地在那儿等她,实际也确实这样。

    医生看见甘甜回来了,以为她还有咨询什么,只是在听到她的要求后,医生愣住了。

    见医生有些犹豫,甘甜说道:“我和我丈夫现在感情出了点问题,而且已经有过一个孩子了,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顿了顿,甘甜又说道:“或许,我们就要离婚了,我不想有个拖累。”

    医生很不赞同地看了甘甜一眼,还是给甘甜开了米非司酮片:“现在药流就可以了,但是你要考虑好。如果真的决定了,药流后要复查,如果有残留,需要及早清宫,否则,轻者会导致炎症,重的,会导致不孕。”

    甘甜走出诊断室,拿着处方去药房拿药。

    季霏凡刚刚在屋子外面听得真切,见甘甜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拿过甘甜手中的处方看着,神色有些严峻:“甘甜,你?”

    “姐夫,我又有了他的孩子,但是我不想把他生下来。”甘甜轻声说着,声音有气无力。

    季霏凡拽住甘甜,脸上的笑容隐去:“甘甜,你要考虑好了。”

    “姐夫,他们带走了景睿,季琴又有了何子墨的孩子,我这个算什么,就算生下来,也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我想过不了多久,何家就会让我签署离婚协议,这样,还不如不要这个孩子。”

    “怎么会?”季霏凡显然不相信,“你跟何子墨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不能因为何家那些事误会了何子墨,他对你是真心的。”

    甘甜摇了摇头:“姐夫,他的真心,我要不起。”

    季霏凡看着甘甜从他手中拿走厨房,去药房拿了药,还是忍不住又说道:“甘甜,这件事你还是要三思,再说了,流产对身体也不好。跟何子墨好好说说。”

    “姐夫,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姐姐。”似乎是没有听见季霏凡的话一般,甘甜淡淡说着。

    季霏凡抓了抓头:“你要去哪?我陪你。对了,去游乐场吧。看看那儿的孩子,你或许会开心一些。”

    “姐夫。”

    不容甘甜拒绝,季霏凡拉着她匆匆走出医院,一车开到游乐场。

    在游乐场里,季霏凡陪着甘甜散着步,一会指着这个在玩耍的孩子说,这个孩子多可爱,一会又指着那个,见甘甜的脸色一直没有喜色,季霏凡长叹一口气:“甘甜,景睿的成长你都已经错过了,你还想错过这个孩子的吗?孩子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来到世上,你这样剥夺他的生命,是不是有点残忍。你看你五年前都有勇气生下景睿,怎么现在就没有勇气生下这个孩子。甘甜,流产对身体真的不好。”

    听着季霏凡的絮絮叨叨,甘甜停下了脚步,盯着季霏凡:“姐夫,你说周星驰为什么没有找你去演唐僧?”

    装作没有听明白甘甜话语里的讥讽,季霏凡摸了摸下巴,很认真地思考着:“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回来我找个导演,问问能不能给我一个戏份。最近大话西游又搬上影屏了啊,那句台词还真的经典,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1万年。”

    季霏凡很有深情地说出这段话,目光落在甘甜身上:“甘甜,如果你的孩子现在会说话,他一定会说,你要是不珍惜他,会后悔的。”

    甘甜手抵在唇边,轻笑出声:“姐夫,姐姐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吧?难怪你会追姐姐,姐姐怎么也是女孩,甜言蜜语还是喜欢的。”

    “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了,再说,难道不是何子墨追你的吗?”

    “你是这样认为?”甘甜偏着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过想想也是,何子墨那样优秀的一个男人,喜欢他甚至愿意倒贴上去的女人也不会是少数。

    只是,甘甜不明白,为什么季霏凡会认为是何子墨追的她。明明在他们的这段感情里,是她先喜欢上了何子墨,先追的他,只是不太明显罢了。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这层纱,甘甜一直没敢捅破。

    何子墨对她,和其他女人没什么区别,冷冷淡淡的,那时何子墨只和一个女人走得比较近,就是许婷。虽然按照何子墨的说法,那是为了刺激她,甘甜却是半信半疑,因为她真的没有在何子墨的眼中看到爱恋。何子墨对她态度的改变,是在他们发生了关系之后,似乎她成了他的所有物。

    甘甜记得有这样一句话,男人应性而爱,女人因爱而性。或许何子墨是出于责任,或许是迷恋上了她的身子,才会表现出喜欢她的样子。

    季霏凡点点头:“何子墨我还算了解,如果他不喜欢一个女人,不会去搭理她的,你看他多紧张你。”

    “那是因为他出于责任。”甘甜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不远处的慢慢转动着的摩天轮,轻声说着,“何子墨对我的改变,是在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她有过几个女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只有过他一个。当初生下景睿,是因为我恨他但是还是爱他,那时的我还有勇气。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那时的勇气。景睿已经失去了,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又能保住吗?姐夫,你忘了,大话西游里还有一句台词,‘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我跟何子墨的结局,我真的不知道在哪。”

    “景睿?”季霏凡挑眉,“刚刚你不是说,景睿被何家带走了吗?只要你还是何家的孙媳妇,怎么会见不到景睿。”

    甘甜咬紧了唇,摇了摇头,半响轻声说道;“景睿不在了,何家杀死了他。何子墨说他还活着,明明景睿已经葬身火海。他还那么小,被劫持,被关起来,在大火里,他一定害怕极了。要是当初我没有谱生下他,他就不会经历这份恐惧。那时打掉他,他不会觉得疼。”

    鼻子一酸,甘甜趴在季霏凡身上,轻声地哭着。

    季霏凡有些不可思议:“甘甜,你说什么?何家杀死了景睿,怎么可能!”

    “何闫劫走了景睿,何子墨带我去景睿关着的地方,但是那晚,屋子着火了,景睿一个孩子,怎么会逃脱出来。”

    季霏凡思索片刻,问道:“那你,见到景睿的尸体了吗?”

    甘甜摇摇头:“没有,警方说没有,何子墨也说没有。”

    “这就是了,”季霏凡扶起甘甜,“何子墨应该不会骗你,或许这是一个障眼法,让你以为景睿已经死了,这样做的理由太多了。甘甜,万一景睿还活着,你剥夺里他的弟弟或者妹妹,他多孤单。”

    “景睿还活着?”甘甜蠕动着唇,很快又否认,“但是,那晚——”

    按住甘甜的手臂,季霏凡说道:“甘甜,你听我说,你亲眼看见景睿被关在那间屋子里了吗?何子墨不会绑架自己的儿子,或许在他知道景睿被关在哪之后,景睿就被转移了地方。这样才会让你相信景睿已经死了。何子墨应该是答应你会找到景睿吧,你要相信他。等他回来了,给他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我没有亲眼看见景睿被关在那间屋子里。”甘甜擦干眼泪,死灰般的眼睛里浮现一丝色泽,“姐夫,景睿还有活着的可能性,是吗?”

    “是的,甘甜,留下这个孩子,他也有个伴,不是吗?”

    甘甜沉默了良久,点点头:“嗯。”

    季霏凡松了口气,觉得这事以后说给甘欣听,他又多了一个讨好老婆的事情。

    季霏凡送甘甜回到墨甘别墅,在甘甜临下车时,季霏凡说道:“甘甜,何子墨还是爱你的,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这次他是为了保护你,虽然方法有些不得当。你不知道,前一阵子媒体说你说的可难听了,何子墨可是一口说出,他娶了你,压根就没提季琴。你要是退缩了,不就是着了有些人的道?何子墨和我性格不同,但是我们都要洁癖,不喜欢乱搞男女关系。还有,甘甜,你一直以为是你在追何子墨,但是如果何子墨不要你追你能追上吗?”

    甘甜笑笑:“姐夫,何子墨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样替他说话。”

    “不是为了他,”季霏凡说道,“因为你是甘欣的妹妹,帮你等于帮我。”

    ——

    甘甜走进屋子,客厅里一片漆黑,却是嗅到一股淡淡的烟味。

    打开了灯,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甘甜吓了一跳。看清那人是何子墨,甘甜松了一口气:“为什么不开灯?”

    甘甜这般若无其事,惹恼了何子墨,冷冷的,何子墨开口:“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在甘甜失踪之后,杨磊给何子墨打了电话,说甘甜在医院里失踪了。得知甘甜是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去了医院,何子墨更是生气,找了甘甜一天,却是无果,想起甘甜最有可能去找甘欣,何子墨打电话给王可欣,冷言冷语,就是希望王可欣把甘甜逼回来。

    离开了这儿的甘甜就像是脱离了笼子的鸟笼,何子墨不能确定她还会回来。在听见开门声的时候,何子墨承认他是很激动,但是在灯被打开,看见甘甜时,心中的怒火还是忍不住地爆发出。

    “不回来,我能去哪?”甘甜靠在墙上,讥讽道,“甘家的公司要被何氏收购了,我在甘家,可是罪人,我能去哪?再说了,何子墨,我们现在在法律上还是夫妻,你却让另一个女人有了孩子,还要娶她,我为什么要那么轻松地就让位。要玩,大家一起玩下去。”

    “你说什么?”紧紧地盯着甘甜,何子墨沉声问道。

    何子墨的惊讶看在甘甜眼里,分明是何子墨在装。

    冷笑着,甘甜说道:“逢场作戏,你何子墨一生有几个女人,我能管的到吗?你是想要我做地下的还是她?不过话说在前头,我是不会离婚的。对了,你可以只给她一场婚礼,在外人眼里,她是风光的何太太,我就是你的地下情人。不过我听说,你把我们的结婚证亮出来了,这下可麻烦了,要不,你和媒体说,你已经离婚了?”

    听着甘甜的话语,何子墨的眼里先是疑惑,再是恼怒:“甘甜,你就这样不相信我!”

    甘甜嗤笑:“你妈妈都陪她去医院了,你还说要我相信你?那天你去找我,是因为心存内疚吧,如果我知道你在和别的女人做完那事后再去找我,我怎么都不会让你碰我。何子墨,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恶心。”

    何子墨微微皱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缓和了一些:“甘甜,我不想和你吵架。你把这事好好说清楚。”

    “你还在装无辜吗?”甘甜忍不住大笑着,在何子墨诧异的目光里,甘甜一字一句地说着,“害死爸爸,逼死二叔,霸占甘家的公司,这才是你们何家的目的,是吗?何子墨,我手上没有甘家的股份,你纠缠我,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二叔是在见了你父亲之后i才自杀的?你是不敢吗?”

    何子墨握紧了手,骨关节咯吱作响,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想隐瞒的事,究竟还是被甘甜知道了。

    “你生气了?做贼心虚了?”甘甜讥讽道,“何子墨,我恨你。”

    换下鞋,甘甜走向楼梯。

    “甘甜,”何子墨起身,一把拉住甘甜的手腕,慌乱的神情里有着一丝镇定,“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甘甜看着何子墨的目光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看的何子墨心中一惊。

    甘甜手抵上何子墨的胸膛,轻轻摸着:“两次,为什么我都不下手狠一点。何子墨,你听着,我留在你身边,是因为我恨你。做事嘛,都要明明白白的,我不会让出何家少奶奶的位置,我会找出当年爸爸被陷害的真相。你不要以为二叔死了,真相就会被掩埋!何子墨,我一定不会要何家安宁。就算这样,你还要我留在你身边吗?”

    “甘甜,不要胡闹。”何子墨皱眉,握着甘甜手腕的力度微微加大,“你先把话说清楚,季琴有了谁的孩子?”

    “何子墨,敢做就要敢当,你想否认吗?”气恼的,甘甜想要挣脱开何子墨。

    力气终究是敌不过何子墨,甘甜抬脚,踢向何子墨薄弱的地方,何子墨吃痛,手上的力度微微放松,甘甜乘机挣脱开,只是片刻,何子墨又拉住了她。

    挣扎间,甘甜猛的推开何子墨,身子后退几步,脚下一个不稳,身子撞到了茶几上,肚子碰到了桌角。

    坐在了地上,甘甜感到小腹的疼痛,下面的湿意,忽然间笑了。在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孩子却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她。在她怀疑有了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想过要何子墨亲手扼杀掉这个孩子。但是一切只是想想,打掉这个孩子,她一直犹豫着。现在这样,只能是天意。注定了,她与这个孩子无缘。

    笑着笑着,眼泪却是流了下来。对上何子墨惊愕的脸色,甘甜忍住了泪水。

    何子墨平静的脸色被撕破,他慌了,在看见自甘甜身下流淌出的那一滩血,何子墨再也无法镇定。

    甘甜在何子墨脸上看见惊慌的神色,唇角微微扬起,轻声说道:“我,有了你的孩子。”

    身子的确是不舒服,只不过是她故意的,这样才可以出去,才确定她的确是有了孩子。

    “何子墨,我恨你。你亲手杀了你的孩子,你痛了吗?”

    杀不了他,却可以毁了他在意的东西。

    在甘甜的眼神里,何子墨看到这样的信息,心慌了,一向镇定的男人现在也是六神无主。

    血似乎越流越多,甘甜的意识渐渐模糊,对不起,心里喃喃说着,或许这就是报应,在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孩子却因为她曾经的念头离她而去。

    甘甜看见何子墨疾步走向她,林昏迷前,甘甜听见何子墨的怒吼:“你就这样恨我!”

    意外的,甘甜发现两行泪水自何子墨眼中流出。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何子墨从来就没有哭过。甘甜想要看得真切,只是眼皮累得慌,慢慢的,外界什么动静都听不到了。

    甘甜再次醒来时,嗅到消毒水的气味,知道这是在医院。之前的一幕浮现在脑海里,甘甜想要知道孩子有没有保住。只是,心里已经意识到,这个无缘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甘甜的手被人握着,手指微微动了动,惊动了握着她手的男人。

    “醒了。”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住院观察几天再出院。”

    甘甜不想跟何子墨说话,半响,还是问道:“孩子呢?”

    何子墨握着甘甜的手一紧,想起医生的问的一些事情吗,想起在甘甜包里发现的病例,还有那一盒米非司酮片,何子墨心里隐隐的疼着。

    甘甜这个样子,更是让何子墨有些心疼。

    “不在了吗?”甘甜轻声说着,明明想要哭,却是忍不住地笑着,“何子墨,其实在你住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个孩子,那时我想,为什么你们杀了景睿,我还要留下这个孩子。今天的事,算是天意。真可惜,我在你那,藏了一把水果刀,其实我是想流了这个孩子后再自杀的。何子墨,你不是很爱我吗,如果我死了,你会痛不欲生吧。谁知道呢,或许我这边刚走,那边你就会娶了别的女人。”

    身体终究是有些虚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甘甜感到有些疲惫,闭上了眼睛。

    “如果我没有失手推倒你,你是不是也要打算不要这个孩子!”何子墨低吼着,“甘甜,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甘甜头扭向一旁,泪水还是忍不住地流下,打湿了枕巾。

    “何子墨,我为什么要为你生下孩子,是要你们何家把他抢走还是要再杀害我的孩子。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终结这个错误。”

    没有告诉何子墨,其实她打算留下这个孩子,说了又能改变什么。

    “我会找到景睿。”何子墨握着甘甜的手没有松开,声音里有着一丝坚定。

    或许,事情真的像季霏凡说的那样,甘甜想到,只是,现在已经这样了,这个不知道是景睿弟弟还是妹妹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紧抿着唇,慢慢地,甘甜问道:“何子墨,孩子,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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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甘甜的话让何子墨微微一怔,握着甘甜的手微微颤抖:“怎么,要是他还在,你想再杀他一次吗?”

    甘甜轻笑:“何子墨,你这话是不是说错了,是你,是你亲手杀了这个孩子。算起来,这个孩子应该是那天晚上留下的。何子墨,你看老天都给你做出了选择,同一天,两个女人同时有了你的孩子。可惜,其中一个孩子已经不在了。”

    “甘甜!”何子墨恼怒了,很想好甘甜好好理论一番,只是医生说不要刺激她,要她好好休息,何子墨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解释道,“我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请你放开我。”甘甜想要一个人静静,手却被何子墨握着,这样的接触,让甘甜感到厌恶。

    何子墨是真的被吓到了,甘甜身下的血看着是那样让人害怕,进手术室之前,要不是医生极力地制止他,他一定会要跟着闯进去,害怕他一松手,甘甜就会离他而去。

    如果不是医生把何子墨劝住,说他进去会影响手术,何子墨怕是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在甘甜被送到病房后,何子墨一直陪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

    中途,杨磊送了几件换洗衣服过来,有些愧疚。当初以为甘甜没有说实话,他没有告诉何子墨甘甜上医院的理由是滑胎。何子墨没有责备杨磊什么,现在他希望的,只是甘甜可以康复,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杨磊带来的还有一份用档案袋子装起来的资料,是韩卫委托带来的东西。何子墨也没有什么心情看,将东西放到了一旁。医生说甘甜现在的饮食要以清淡为主,何子墨吩咐杨磊准备一些稀粥带过来。

    杨磊走后,何子墨一直坐在床边看着甘甜,直到她醒过来。

    不愿意放开甘甜的手,哪怕只是可以在她身边坐着,她不搭理他,只要他可以看见她就好。

    甘甜的抗拒让何子墨神色有一瞬间的黯淡,顾及到甘甜的情绪,何子墨松开了甘甜的手,替甘甜盖好被子:“你睡你的,我在屋里不会打扰到你。甘甜,我们各退一步,我现在不可能离开你。”

    甘甜闭上了眼睛,没有吱声,沉默或许是最好的抗拒方式。

    一觉醒来,甘甜感到精神稍微好了些,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有些暗,想要去卫生间,甘甜试着要坐起来,刚刚有了动作,便听到一个声音:“你做什么?”

    何子墨打开了灯,来到床边,将甘甜按在了床上:“医生说你这几天要卧床休息。”

    甘甜本是不想搭理何子墨,只是实在是想去趟卫生间,冷冷说道:“去卫生间也不可以吗?”

    话说完,甘甜有些懊恼,何子墨一定不会让她自己去的。何子墨接下来的做法应证了甘甜心中所想。掀开被子,何子墨打横抱起甘甜。

    “你做什么!”

    看着甘甜那有些抗拒又有些慌乱的神色,何子墨挑眉,说道:“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甘甜有些窘迫,若是在以前,他们这样的亲密也没有什么,但是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她无法做到对何子墨的亲密举止视而无睹。

    贴在甘甜的耳边,何子墨轻声说道:“乖乖听话,过会我会告诉你关于景睿的事。”

    一句话想定海神针一般,压在了甘甜心里,让她放弃了抗拒。看着何子墨,甘甜不确定地问道:“景睿?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抬起甘甜的下巴,何子墨看着她,似笑非笑:“我没有那么狠心,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

    甘甜愣住,何子墨眼里的悲凉不是伪装出来的。

    “何子墨,你在怪我?这个孩子的离开,你就没有责任!”掩饰住心中的悲痛,甘甜故作轻松地说着,唇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甘甜唇边的笑意在何子墨眼中是那样刺眼,深呼吸一口气,何子墨说道:“甘甜,你说对了,我是痛了。”

    甘甜盯着何子墨漆黑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是吗?何子墨,我说过的,我是不会离婚的。那个女人有了你的孩子又怎样。”

    后面的话甘甜没有说出,只要她有机会,她一定会查出当年事情的真相。

    何子墨皱眉:“我没碰过别的女人!”

    ——

    何子墨很君子的没有逗留在卫生间里,甘甜的腹部还有些不舒服,想着那个无缘的孩子,甘甜眼眶有些湿润。

    刚刚打开水龙头,手还没有碰触到凉水,卫生间的门被人“碰”的一下打开,一脸愠色的盒子站在那儿。

    “你做什么!”上前一步,何子墨关掉水龙头,紧紧地将甘甜搂在怀里,“现在不能沾凉水,你不知道吗?”

    知道何子墨是好心,甘甜还是忍不住地发脾气:“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我就是落下了病根,那也是我自找的。就像我和你一样。何子墨,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相处的方式太病态了吗!”

    何子墨微微眯起眼眸,眼里泛起怒火,一拳锤在门上,震得门板晃动。

    甘甜的心随着门板的晃动颤抖了下,她刚刚那番话,必定是惹急了何子墨。何子墨在她面前一向是克制住情绪,即便是动怒,也不会将怒气全部释放出。以前跟何子墨小吵小闹,何子墨会生气,但是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看起来吓人。

    他太阳穴上青筋暴露,眉头紧紧地拧着,薄唇抿在一起,目光冰冷,甚至有种无声甚有声的气势,被他的目光盯着,即便何子墨什么都没有说,也让人不寒而栗,空气似乎变得稀薄,呼吸变得困难。甘甜咬紧了唇,心里涌出一股委屈的感觉,忍不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看见甘甜的泪水,何子墨轻叹一口气,气势软化了一些。

    眼泪和撒娇一向是女人的武器,只是这个武器不是对所有的男人都有效,而甘甜的眼泪却是何子墨的软肋。

    “甘甜,不要闹脾气了好不好。医生也说了,你现在不能碰凉水,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想和你吵。”压低了声音,何子墨说道。

    “情绪不稳定,你是说我精神有问题?是啊,我是患过抑郁症,我精神是有问题。”故意曲解何子墨的意思,甘甜故意跟何子墨唱着反调。

    何子墨眉头皱的更深,不再说什么,直接抱起甘甜,将她抱回到了床上,将枕头拿起,让甘甜靠在床上。一旁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保温桶。

    “杨磊送了点粥过来,我喂你。”

    甘甜头扭到一旁:“我不饿。”

    “那喝点牛奶。”

    “我不想喝!”

    何子墨揉了揉太阳穴,打开了保温桶,将里面的稀粥盛出来,拿着勺子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递到甘甜唇边:“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何子墨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喂,甘甜可以想象得出。身子是自己的,甘甜也不想让自己遭罪:“我自己。”

    配合着何子墨,甘甜将一碗粥吃完,又接过何子墨递过来的开水,漱了下口。

    “现在可以告诉我,景睿现在怎样了?”

    盯着甘甜,何子墨缓缓开口:“你没有其它的要和我说的了吗?”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冷冷地看着何子墨,甘甜问道。

    “你真的不打算要这个孩子吗?”在甘甜睡着的时候,何子墨发现了甘甜脸上的泪水,或许那一盒药并不能说明什么。

    甘甜抓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何子墨,其实我是知道有些东西在怀孕时是不能吃的,你认为我为什么要那些东西。虽然不能百分百确认,但是如果可以撞到呢?”

    何子墨神色隐晦不明,半响,说道:“那你早说,我不会强迫你。”

    “换个方式打掉这个孩子,是吗?”甘甜轻声说着,“因为备胎已经找好了。”

    “甘甜!”何子墨提高了声音,碰触到甘甜那倔强的目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要怎样才愿意相信我!”

    甘甜笑笑:“无所谓相信不相信。何子墨,景睿在哪?”

    何子墨皱着眉起身来到一旁的沙发上,拿起放在那的档案袋,取出里面的一份资料,递给甘甜:“这是韩卫在查看那间屋子时发现的,厨房那有个地洞,一直通道村子外面。韩卫在下去查看时,发现有一大一小的脚印。小的脚印是孩子的,大约四五岁,大的脚印,42寸,是个男性。可以推测,景睿已经被人带走。”

    “是你父亲派人带走的吗?”

    何子墨握紧了手,半响说道:“不是,爸爸那边我打探过了,他现在还不知道景睿的事。”

    甘甜只是冷笑,拿起那份资料大致看了一下。

    “甘甜,我觉得在暗处还有人,或许是你认识的人。”

    想起镇压住媒体的另一股力量,何子墨猜测着或许是那不知是敌还是友的人带走了景睿。

    “还有,秦峰你不要再去招惹,按辈分,他应该喊你一声弟妹。”

    又拿出一份资料,何子墨递给甘甜:“你可以认为这是假的,是我诬陷秦峰。但是,秦峰那晚和我说,那间屋子是秦家的,他是那家人的后人。秦峰的妈妈死于火灾,他的姥姥很早就已经去世,在他妈妈死去后不久,秦峰的姥爷也是离世。在那之后,秦峰被孤儿院收留,后来又被一户没有孩子的大户人家领养。在那对夫妻出了事故之后,秦峰接手了秦氏,成了现在的秦总。”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甘甜看向何子墨。

    “甘甜,你还记不记得,爸爸有一个私生子,他和爸爸的情人一起住在爸爸的私家别墅,后来发生了一场大火,在夜里,没有人逃出来,那两个人都被认为葬身火海,虽然在现场只是发现了一具女性的尸体。那个女人,姓秦,是宜秀村西头老秦家的女儿。甘甜,现在你明白了吗?”

    甘甜将听到的信息慢慢整理出来,也是明白了何子墨要传达的意思。

    秦峰是何闫的私生子,是当初在大火中逃出来的那个孩子。

    “甘甜,秦峰用那样的方式,和当年那场大火也是有着关系,他这样可以一箭双雕,让你恨我,也可以报复当年的那场害死他母亲的大火。当年那场火灾,应该不是一场意外。韩卫调出了那时的档案,起火的原因是房内电路老化。一间新房子,电路老化说不过去。甘甜,你不觉得秦峰接近你很奇怪吗?他这样好心帮你,你就一点不怀疑?”

    甘甜的胃里一阵翻腾,似乎是因为之前吃下的消炎药闹得胃不舒服。想起和秦峰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甘甜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是,如果何子墨说的是真的,秦峰是何闫的私生子,带着复仇的目的接近她,甘甜除了后怕之外,更多的是恼怒。

    “何子墨,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一切都是你们何家惹的事!你要是和我断掉一切关系,秦峰也不会找上我,景睿也不会出事!”

    何子墨没有否认:“是,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但是甘甜,秦峰之前一直没有摊牌,现在他主动说出这事,我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或许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希望你可以和他保持距离。”

    甘甜冷笑:“如果他是来复仇的,我巴不得他找到我,因为他接下来做的,会是我愿意看到的。何子墨,如果有一天我们兵刃相见,你会怎样?”

    何子墨皱眉,握住甘甜的手:“我们的事,我们之间解决就可以了,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不止是我们间的,”甘甜讥讽道,“爸爸的事,二叔的事,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吗?如果秦峰可以毁掉何家,我当然求之不得。”

    何子墨握着甘甜的手紧了紧,开口道:“甘甜,你难道没有发现,是谁告诉你,岳父的死和我爸爸有关,是秦峰,他有证据吗?他只是这样告诉你,把你引到那个方向。而且,爸爸当初的确是作为第三方出席了签约,虽然甲方去的人是你二叔,但是岳父也可以委托你二叔,或者,岳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顶罪,是因为那张照片,你二叔自杀,或许是因为良心发现。甘甜,秦峰知道怎么报复是最好的。你是我爱的人,夺走你或者让你恨我,是最好的方式。”

    何子墨的心里有些害怕,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这话半真半假,何子墨现在只想让甘甜相信,何闫与甘祥和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她相信了,她就可以放下心中的恨。

    将何子墨的话听在耳里,甘甜抿紧了唇,半响说道:“不管你这话是真是假,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何家。何子墨,我不会原谅你。”

    “那你答应我,以后也不要单独去见秦峰。”何子墨神色有些紧张地盯着甘甜,“甘甜,不要做让我担心的事。”

    “我累了。”甘甜淡淡说道,“你能不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何子墨扶着甘甜躺下:“你住院的事,除了杨磊,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好好休息,我不会打扰到你。”

    何子墨关了房间里的大灯,只留了一盏照明的小灯,踱步走到沙发那坐下,在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甘甜的情况。

    坐在沙发上,何子墨双腿叠在一起,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上的坐垫,眉头锁在一起。按照韩卫调查出的事,秦峰的一些举止也就可以得到解释。如果可以知道当初那场火灾的原因,是人为放火还是一场意外事故,或许事情就可以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何子墨舒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屋外。在屋子里,何子墨压抑着没有吸烟,站在外面的走廊上面,拉开了窗户,双手插在衣兜里,凝视着外面的夜色。

    掏出了一支烟,何子墨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眯着眼看着吐出的烟气徐徐上升。一支烟吸完,何子墨将烟头紧紧地按在垃圾桶上,使劲地搓着,这才将烟头扔到了垃圾桶里。

    何子墨给韩卫打了一个电话:“那些事情,可信度多少?”

    韩卫在电话里笑着:“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真的,剩下的零点零一,任何事情嘛,都无法百分百还原成原状,对吧?”

    “我相信你。”何子墨淡淡说道,“还能麻烦你一件事吗?帮我找到谁带走了景睿,还有,二十多年前的那场火灾是不是真的是一场事故?”

    “靠!”韩卫忍不住地说道,“你儿子的事,或许还能有些眉目。但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场火灾,你现在要我去调查,除非可以找到当事人,你要我去哪重新看一遍现场?除非那个女人还魂,告诉我,她是不是被人杀害的。或者,如果当初真的是有人故意放火,那么那个罪犯自己跑到我面前,告诉我,他就是那个纵火犯。你觉得,这可能吗?”

    何子墨捏了捏眉心:“你以前不是说过,任何犯罪,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何子墨,当年的案发现场现在已经不在了,你要我怎么调查?而且,我现在很忙。”

    “我知道,帮我不是你的义务,但是如果当初不是意外,你不是放了一个罪犯?”

    韩卫叹了一口气:“算了,何子墨,我就帮你一次。”

    “多谢。”

    何子墨在外面站了一会,关上窗户,准备进屋。忽然间,外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外面很快嘈杂杂的,有人喊道,“有人跳楼了”。

    医院里,经常有绝症病人想不开,趁人不注意偷偷结束了生命,跳楼,是很多人选择的方式。

    医生在晚上查房时,被何子墨问起之前的事时,这样说着。

    甘甜本是睡在床上,听见医生的话,问道:“这样,医院不要负责吗?”

    医生叹了口气:“遇到明事理的家属,还好说话,难说话的,就麻烦了。”

    听着医生的话,甘甜若有所思。

    医生走后,甘甜忽然间说道:“跳楼的人,在坠下去的一瞬间,有没有后悔过?何子墨,我曾经自杀过,但是,看见血流出来,我害怕了。说起来可笑,你见过割脉一半的人捂着手腕去找人求救的吗?我就是那样的。跳楼的人,想后悔,也回不去了。”

    甘甜说出生死的话,脸色是那样平静,就像是在讨论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一般。

    甘甜自从醒来,几乎没有跟何子墨说上几句话,现在主动开口,说的却是这样的话题,听在何子墨耳里,有些不舒服。

    “何子墨,我其实两次经历生死。高二寒假,一次我和爸爸吵架,我一生气,拿了家里的钱,离家出走。那时快过年了,租房子还算顺利。那间屋子只有一个小太阳,那年冬天很冷,晚上我一个人开着小太阳,后来睡着了。夜里,我被一阵爆炸声惊醒。小太阳的历史有点悠久,完全不能开一夜,可是房东没有和我说,我就眼睁睁地看着火在那燃烧着。还好,起火的瞬间,电路就断了。”

    甘甜沉浸在回忆里,当时的场景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有些后怕。

    “火很大,小太阳外面的塑料完全被燃烧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怕周围的东西被烧到,把边上的东西都移走了,我想,火要是烧完了,是不是就会灭了。但是没有,火越烧越旺。我拿着毛巾扑打着火,舀水浇在火上。后来火灭了,我坐在地上,这才发现手掌有些痛,是在刚刚被伤到了。”

    听着甘甜这样说,何子墨有些诧异:“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第二天,我就回家了,只有爸爸知道我经历的那一晚。其实在我出走后,爸爸就着急了。以前的我总是惹爸爸生气,爸爸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原谅我。现在,我想惹他生气都不行了。”甘甜低声说着,“何子墨,那晚面对大火,我想火要是扑灭不了的话,我还是逃出去比较好。说真的,我第一眼看见小太阳着火时,大脑里一片空白,心里害怕地什么都不敢去想,下一秒,我就想,是不是我在做梦,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梦。我想要活着,就像那一次我要自杀,最后却害怕了。”

    甘甜看着何子墨那紧张的脸色,笑了:“你怎么了,奇怪我说这些?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那些自杀的人,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恐惧的不是死亡,是死亡前的那一刻。如果一个人没有真的下定决心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会挣扎的。”

    “你说什么?”何子墨从甘甜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什么。

    “放心,暂时我还不想死。”

    何子墨想着甘甜刚刚的话语,又想起二十多年的那场让秦峰母亲丧生的火灾,不知道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有必要要韩卫知道这句话。

    将甘甜的那句话给韩卫发了过去,大概地将甘甜说的这个故事告诉了韩卫。

    ——

    三天后,何子墨看着甘甜的精神比起前几天要好了些,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心里也宽了心。

    何子墨出去接了个电话,再回来时,发现屋子里已经没有了甘甜的身影。盯着空荡荡的床铺,何子墨心里有一瞬间的慌张。

    一个护士经过,何子墨拉住那个护士,问道:“这个病房的人,你看到了吗?”

    护士想了一下,说道:“她在隔壁那个房间,隔壁产妇的大儿子走错房间了,她送他过去的。”

    何子墨道了谢,叩响了隔壁的房门。

    门被拉开,一个男人看着何子墨,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你是?”

    “听说我妻子在这儿,她在屋里?”

    男人听何子墨这样说,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刚刚还在的,不过我女儿刚刚哭了,她就没有多停留了,已经走了。”

    何子墨心里咯噔一下,道了谢,刚准备离开,听见屋子里男人的妻子喊住了他。

    “这位先生,听说你的妻子刚刚流产了,是不是?女人这个时候是脆弱的,刚刚她看我女儿的眼神有点哀伤,她现在不在病房里吗?你找到她后,要好好劝劝她。”

    何子墨眼里掠过一道诧异之色,点点头,告辞离开。

    何子墨在走廊上走着,忽然听见两个迎面走来的护士说道。

    “怎么又有人要跳楼啊!”

    “听说是个女的。”

    “昨天可是刚走一个。”

    “她在那站了很长时间,估计还是不敢死吧。”

    何子墨心中一慌,急匆匆地跑到天台上。

    天台上早已经站了几个医生护士,前方的楼顶那,一个身穿病服的女人站在那,女人的脚步又向前挪动了一步,吓得女人身后的医生喊道:“你不要想不开,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那个女人的发型和身形,与甘甜差不多,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影,何子墨也是慌了,想起甘甜和他说过的关于死亡的话题,何子墨更是急的六神无主。

    上前一步,何子墨喊道:“甘甜。”

    “你是病人家属吗?”看见何子墨,一个医生急忙拉住他,“你快劝劝她。”

    何子墨点点头,怕刺激到甘甜,没有敢多往前,说道:“甘甜,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你要在现在放弃吗?我知道你恨我,你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折磨我,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吗?”

    无论何子墨怎么说,甘甜依旧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没有吱声,也没有跳下去的意思。

    何子墨叹了一口气:“甘甜,你想想景睿,我没有骗你,景睿是还活着,我会找到他的。景睿回来了,他要是没了妈妈,他会有多难过。”

    “还有甘欣,她那么疼你,你出事了,她有多难过。万一她一个伤心,动了胎气,孩子有个闪失,怎么办?”

    “甘甜,老婆,我对你的感情从来就没有变过。我只有过你一个女人,我没有骗你。”

    站在楼顶边缘的那个女人依旧是没有动弹,只是在通往天台的那个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在何子墨说出景睿的时候,就站在了那儿。

    甘甜在看见隔壁男孩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送他去了隔壁,看着躺在摇篮车里襁褓里的女婴,眼里流露出羡慕之色。女婴饿了,哭了,看着孩子的妈妈抱起女婴,甘甜心里的失落感越来越强,不想再呆下去,告辞后又不想回到病房,在医院里漫步目的地走着。

    看见何子墨急匆匆的身影,甘甜想要避开他,却是看见他往楼上奔去。

    跟着何子墨去了天台,甘甜听着何子墨的话语,眼眶有些湿润。再耽误下去,只怕那个女人真的要跳楼了。

    “何子墨。”

    站在人群后面,甘甜喊了一声。

    何子墨一怔,扭过头,看见站在人群后面的甘甜,只是恍惚了一秒,便跌跌撞撞地跑向甘甜,还差点摔了一跤。

    来到甘甜身边,何子墨双手紧紧地按住甘甜的手臂,仔细地打量着她:“甘甜,真的是你?”

    甘甜轻笑:“你以为呢?何子墨,我这个人很胆小,而且在有些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也不会结束自己生命的。”

    “没事就好。”何子墨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拉着甘甜的手不敢松开,扭头和那一群医生说道,“你们赶快报警啊。”

    虚惊一场,何子墨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一回到病房,何子墨就忍不住地说道,“甘甜,你没事不要再失踪了,好不好?”

    甘甜坐在了床上,神色有些黯淡:“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想要出去走走。”

    看见孩子,听见孩子的哭声,都会让甘甜觉得难以忍受。想起景睿,想起那个无缘出世的孩子,甘甜的心里难受,只想找一个地方,让自己好好安静。

    盯着甘甜,何子墨若有所思:“隔壁的那个女人说,你在看到她的女儿后,情绪不太好。甘甜,其实你是想要那个孩子的,是不是?”

    甘甜咬紧了唇,泪水忍不住地涌出了眼眶。

    “我想过打掉他,因为那是你的,你们害死了景睿,那么再杀一个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姐夫,我真的会狠下心。可是,在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他却这样走了。何子墨,这就是天意。如果景睿再出什么事,我不会怪你什么,但是我会让伤害他的人付出代价。”轻轻的,甘甜说着,“何子墨,何家的恩恩怨怨,为什么要一个孩子承担?”

    “你想留下这个孩子?”何子墨这几天脸上的阴霾之色扫净,因为甘甜想要打掉这个孩子,何子墨一度的心情郁闷,一个女人愿意给一个男人生孩子,是因为她爱他。

    将甘甜搂在了怀里,何子墨唇边浮现淡淡的笑意:“甘甜,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我只要你为我生孩子。景睿我也会找到的。是不是找到景睿,你就会不再恨我?”

    甘甜没有推开何子墨,这几日的事情扰的她的心乱乱的。对于秦峰,甘甜也不敢有完全的相信。只是何子墨的说辞,她又能相信几分。

    “甘甜?”没有等到甘甜的回答,何子墨有些不安,将甘甜拉出怀里,看着她,“你不愿意?”

    看着何子墨眼里的小心翼翼,甘甜想起季霏凡曾经说过的话,即便是她追的何子墨,也得要何子墨要她追,她才有机会。

    跟何子墨相处,甘甜不认为她的脾气算好,尤其是跟五年前的她相比,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刺猬拔掉刺,她会痛,不拔掉刺,她会刺伤别人。

    “何子墨,追求你的女人应该不少,她们对你应该是百依百顺,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当初你对我,不也是什么感觉都没有,除了发生关系后。”

    何子墨觉得这个时候要是再不把话说清楚,只会让甘甜更加误会。虽然他说过,他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但是甘甜似乎没有相信过。

    “甘甜,我以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拿许婷试验你,我很抱歉,因为我想看你吃醋的样子,看你为我吃味,你就当这是我的恶趣味。你一直觉得我是因为责任才和你在一起?不是,我想你很久了,只是你在上学,还是个孩子,我不忍心对你下手。那天晚上,我可以控制自己,但是我无法做到柳下惠。所以,不是你引诱了我,是我有这个念头。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责任,我一直就把你当作我的妻子看待的。”

    甘甜沉默片刻,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大概是从你黏上我之后,一开始觉得我是大哥哥,应该保护你。后来我发现我不想要其他男人接近你,不想看见你和他们说话。我喜欢上的时间不会比你喜欢上我短。”顿了顿,何子墨又说道,“高中时,大学时,我也收到过情书,也有女孩追求我,说实在的,有的看上去是比你好看。”

    何子墨说这话时,甘甜抬眸瞪了何子墨一眼。

    何子墨笑笑,摸了摸甘甜的头发:“可是我没有给她们机会。甘甜,我愿意等你长大,等你追我。没有说出我也喜欢你,是怕你觉得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了。”

    何子墨这话,跟季霏凡的意思差不多。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季霏凡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甘甜舒了一口气:“何子墨,以前的甘甜是用生命再爱你,可是现在的甘甜做不到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谁也不能回到当初。”何子墨说道,“但是甘甜,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我也不会碰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季琴从来就不是你的威胁,如果她再纠缠,只有做最坏的打算。她现在想必也不适合在医院工作了。”

    “你这样做,不怕惹上麻烦吗?”甘甜看着何子墨,“没有直接杀入,可是你这样也是犯法的。”

    何子墨摇了摇头:“我不在乎,再说,他们手上也是有着命案。现在韩卫来了,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手遮天。韩卫的背景,比起季琴的叔叔,有过之而无不及。”

    甘甜撇了撇嘴:“但是季琴说,她有了你的孩子,你妈妈还陪她一起产检的。”

    何子墨头疼地看着甘甜:“我没有碰过她,她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与我无关。甘甜,现在,秦峰和季琴,都必须列入黑名单里,你不要有任何的接触!”

    看着何子墨严肃的样子,甘甜点了点头。

    ——

    最后一天吊消炎水的时候,护士拔掉了针管,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把一张纸条塞到了甘甜手里,这才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甘甜握着手里的纸团,心里扑腾跳着,刚刚护士对她做的口型,是秦峰。

    不想要何子墨知道这事,甘甜打发走了何子墨去帮她买碗馄饨。

    何子墨走后,甘甜打开了那张纸条。

    “甘甜,我有话和你说,晚上六点半,我在住院部小花园那等你。秦峰。”

    将手里的纸条捏紧,甘甜轻咬了下唇,很快就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到了纸篓里。

    甘甜在身体康复了一些之后,每天傍晚,何子墨都会陪她去散步。听到甘甜忽然间不想去了,何子墨有些诧异,以为甘甜又哪儿不舒服了。

    “没什么心情。”甘甜说道,“何子墨,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其实现在也可以出院,但是我想再观察观察比较好。”

    “你一直陪着我,何家不知道吗?还有景睿的事,怎样了?”

    何子墨笑道:“你这是担心我?公司里的事,即便没有我,也没有什么事。再说,还有杨磊在。景睿的事,再等等。”

    甘甜点点头,说道:“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出去。”

    何子墨没有反驳什么,说道:“也好,你好好休息。”

    “何子墨,”甘甜看着何子墨,徐徐说道,“不要离开我。”

    何子墨愣住,慢慢地唇角扬起,笑着点了点头。

    时间很快到了七点,外面的天色暗了下去,甘甜不知道秦峰是不是还等在那儿,只是她不愿意去见秦峰。从来没有怀疑过秦峰什么,只是在听了何子墨说的那些事后,即便她不选择相信,也不愿意轻信秦峰。秦峰与何子墨相比,甘甜相信何子墨就算会欺骗她,但是不会伤害她。而秦峰,甘甜心里有些害怕。就像是他们当初交往时,面对秦峰的追求,心里的那股害怕。

    甘甜入睡之后,坐在沙发上的何子墨起身,走至床边,低头在甘甜额头上落下一吻。

    门外传来敲门声,何子墨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杨磊,说道:“照看好她,不要让任何无关的人接近她。”

    杨磊点点头,说道:“何总,他还在小花园里。”

    何子墨眼睛微微眯了眯:“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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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出院

    何子墨来到小花园,看见坐在那儿等待的秦峰,眼睛微微眯了眯,走了过去:“秦峰,到医院来赏月吗?兴致不错。”

    秦峰愣了下,显然是没有料到何子墨会来。沉默了片刻,秦峰似笑非笑:“何子墨,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何子墨挑眉,冷冷地看着秦峰,“秦峰,你找甘甜做什么?”

    秦峰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讶,片刻后恢复常色:“真是可惜,甘甜没有看到那张纸条。何子墨,你这样囚禁着甘甜算什么?”

    何子墨冷笑:“知道你要做什么,不需要那么麻烦。秦峰,在你带走景睿后,对你自然是要提防。至于甘甜,她自己不愿意见你。秦峰,你的身份,我已经有所了解。你既然敢说出,是不是你已经有了什么打算。”

    “你知道了?”秦峰故作出一副惊讶的状态,“你是不是告诉了甘甜?不过甘甜要是知道我这有她感兴趣的东西,大概不会不来见我吧?听说甘甜流产了,真是可惜,你们的第二个孩子就这样夭折了。大概这就是天意吧。”

    “秦峰!”何子墨上前一步,抓住秦峰的衣领,怒斥道,“就算是何家对不起你,你绑架一个孩子算什么!对一个孩子下手,你算什么!”

    秦峰毫不畏惧地看着何子墨,唇角扬起讥讽的弧度:“谁让他是你何子墨的儿子,既然你知道了我是谁,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你的父亲害死了我的母亲,我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你的儿子,有错吗?要怪,就怪你没事干什么又去纠缠甘甜。如果当初你不从我手上抢走甘甜,你的儿子还会好好地活着。当初抢走甘甜,一开始我的确是有报复的意思,不过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上了她。何子墨,如果不是你插上一脚,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何子墨眼里泛着怒火,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秦峰的脸颊上。

    秦峰吃痛,摸了摸疼痛的脸颊。何子墨下手够狠,脸上麻麻地疼痛着。秦峰笑得开心:“何子墨,打的痛快吗?可惜,我这只是肌肤之痛,比起你心理上的痛,还是要好的很多。甘甜流掉了你的孩子,她不愿意给你生孩子了,她会恨你,说真的,看到这一切,我很开心。知道吗,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让他喜欢的人痛不欲生,这样比杀了那个人更解恨。何子墨,何闫怎么说也是我的父亲,我不能对他做什么,我还指望父子相认,分到何家的一份羹。说起来,要是没有你的母亲和你,我的妈妈就不会成为情妇,就不会葬身火海。”

    “生死有命,秦峰,你的妈妈既然意外死于火灾,你何必耿耿于怀。”

    秦峰呵呵地笑着:“意外?的确,妈妈那时有抑郁症,想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是不是意外,你的父亲应该清楚。何子墨,你的儿子只是我复仇的第一步,其实我挺喜欢他的,只可惜他是你的儿子。至于甘甜,我不想伤害她,不过以后见面,估计你应该管她叫一声嫂子。毕竟我和她是一条道上的人,要是她知道了她的父亲,是被你父亲害死的,她还会心安理得地在你身边?空口无凭,在我找到证据之前,希望你可以多享受下现在的温存。不过就算是现在,想必她也是恨你入骨。”

    秦峰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拍了拍何子墨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何子墨,我也不怕你和别人说出我的真实身份。我现在既然敢告诉你,就不怕你会做什么。对了,如果你愿意告诉甘甜更好,我会等着她回心转意。”

    嘴角噙着笑意,眼里含笑,秦峰慢悠悠地向前走去,与何子墨擦肩而过,刚刚走过几步,秦峰听见何子墨阴冷低沉的声音。

    “秦峰!”

    背对着何子墨站着,何子墨手拳紧又松开,因为生气,何子墨的眼眸里的深色渐浓,与漆黑的夜色渐渐融为一体。

    “秦峰,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不会让你伤害到我的家人。”

    秦峰耸耸肩:“嘴上说说谁都会。何子墨,我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对了,你说是我杀了景睿。可是,你有证据说是我带走了他?是我放的火吗?你没有,事实上也的确不是我做的。可是,你父亲做的那些事,可不是那么简单。说起来,你父亲,哦,也应该说是我的父亲,其实还是挺喜欢我的。小时候他也经常去看我,给我带吃的,带玩的,这些我还是有点印象。放心,我不会做的太过火。”

    秦峰走后,何子墨没有急着回病房。a市的冬季不像北方那样,外面冷的几乎不能不能站人,只想回到有暖气的屋子。但是到了夜晚,空气里还是透着凉意,寒风吹到脸上冰冷冰冷的。小花园里寂静一片,如果说有什么动静,那便是野猫叫唤的声音,偶尔还有一只从何子墨腿边窜过。

    月色清冷,洒在地上的月光看上去也是清冷一片。何子墨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冷风吹在身上,除了寒意更是让头有些疼着。

    何子墨在石凳上坐下,几分钟后,何子墨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去,一直白色的猫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想要走近似乎又在害怕。何子墨微微动了动腿,那只猫像受到惊吓一般,后退了几步,只是还在看着何子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何子墨是不喜欢这些小动物的,毛茸茸的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不过甘甜是喜欢这些,小的毛茸茸的她更是喜欢。如果不是甘甜现在不适合养动物,何子墨倒是想把这只猫捉回去给甘甜。

    这只猫,眼睛是蓝色的,身上的白毛要是洗干净的话,应该也会比较漂亮。何子墨摸了摸口袋,里面有一根玉米肠,将玉米肠取出,何子墨去了外面的皮,对着猫晃了晃:“你想吃?”

    将火腿肠扔了过去,猫闻了闻,似乎有些嫌弃,没吃走开了。

    何子墨眯起了眼睛,有些不悦。

    何子墨回到病房的时候,甘甜已经醒了。

    见何子墨回来,杨磊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刚刚甘甜一直再追问何子墨去哪了,他怎么敢说实话,打着哈哈,最后甘甜有些不耐烦了,说要去找他。

    “何总,你回来了,那我走了。”杨磊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保温桶,起身告辞。

    “你去哪了?”

    盯着何子墨,甘甜问道。醒来没有看见何子墨,甘甜只是随口一问,只是杨磊的反应似乎有些剧烈,虽然之后他很快若无其事地说不知道,甘甜却是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想起秦峰今天约她见面,又怕何子墨误打误撞地知道这件事。下意识的,甘甜不想让何子墨知道这事。

    何子墨看着甘甜,不由地想起了晚上遇到的那只猫,想要亲近却又刻意保持着距离,唇角弯起,说道:“甘甜,你不觉得医院里太吵了吗?”

    “有吗?”甘甜脸色微变,“什么吵?你什么意思?”

    也不能怪甘甜多想,医院一向是鬼故事聚集地,何况,她现在住的病房是单人间,隔音效果还算不错,现在何子墨忽然冒出一句太吵,让甘甜不由天马行空地想了一大堆。

    看着甘甜那惊恐的神色,何子墨知道甘甜是想歪了。轻笑:“甘甜,我没有给你吃改了成分的安眠药,你也没有做过亏心事,你怕什么?”

    甘甜觉得她光是听何子墨这样说说心里就有些寒意,季琴那样出现幻觉,不知道心理会承受多大的恐惧。

    “何子墨,如果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死不认账。”何子墨无所谓地说着,见甘甜依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走到甘甜身边坐下,“如果那时不那样做,她要是肆无忌惮地再杀了你怎么办?如果真的要我为这件事负责,我愿意。”

    “她只要不吃安眠药的话,就会没事了吗?”

    何子墨摇摇头:“我送了她一支口红。”

    见甘甜依旧一副不解的样子,何子墨说道:“甘甜,还记得你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吗?大房太太再害死了偏房后,晚上参加宴席,第一次用丈夫从国外带给她的口红。客人没有等到女主人出席,佣人发现女主人死在了卧室里,口红摆在梳妆台上,女主人躺在床上,她的唇是红的鲜艳。”

    甘甜记得这个故事,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剩下的只是让读者去臆想。杀害这个大房太太的,毫无疑问是那只口红。

    想到了这个,甘甜看向何子墨,更加诧异:“你?”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可以,我宁愿弄脏自己的手。”何子墨无所谓地说着,“如果季琴可以放下一切,她自然不会再遭受什么。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甘甜,如果以后东窗事发,我要是不幸进了局子,你会去看我吗?”

    “为什么你要那样做!”甘甜神色复杂地看着何子墨,“值得吗?”

    “我只是提醒她,杀人可以不偿命,但是精神上却是会受到折磨。要指控他们杀了许婷,不是难事,许婷在出事前,已经留下了一份证据给我。她其实,算得上自杀。”

    “自杀?”甘甜想起和许婷见过的几面,那个女人随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因为林煜,”何子墨说道,“生无所恋,追随她爱的人而去。其实,就算没有那一岔事,许婷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她被查出了乳腺癌,但是不愿意接受手术。她留下的东西,指控了林家联合季家,对她的暴行,只要这些东西公布出去,季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甘甜还是难以接受:“就算是被病魔夺走生命,也比——”

    比被人那样凌辱,抛尸江中要好的多。

    “当时要想逃走,以她的能力,是可以的。她这样做,或许是不想在你身上再次上演她的事情。”抬起手,何子墨摩挲着甘甜的脸颊,“不能和喜欢的人相守终生,是个遗憾。”

    甘甜拍开何子墨的手,别开了脸。

    “甘甜,我是认真的。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岂不是辜负了很多人。”捧住甘甜的脸,何子墨迫使甘甜看向他,“以后景睿回来了,他看到我们冷战,他不是会很难过。”

    甘甜心里有些乱,明明她是怕何子墨知道秦峰约她见面的事,怎么绕来绕去,成了何子墨在对她诉衷情。没错,就是在诉衷情。跟何子墨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听他说过这样的话。

    想起了什么,甘甜瞪着何子墨,他回避了她的问题。

    “何子墨,你刚刚去哪了?”

    见甘甜瞪着他,何子墨忽然间问道:“猫不吃火腿肠吗?”

    甘甜愣住,刚要发作,又听见何子墨说道。

    “我觉得吵,是觉得外面的猫太吵了。刚刚我遇到一只,给它火腿肠也不吃,猫不吃火腿肠吗?”

    甘甜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不吃吧。猫一般吃猫粮,还有白米饭拌上汤也可以,猫鱼也可以。”

    何子墨点点头:“我知道了,下次这样喂它们。”

    甘甜瞪着何子墨,伸手摸了摸何子墨的额头,一向不爱动物的他这样上心一只猫,不由让甘甜觉得他是不是发烧了。

    医院里的猫,甘甜脑海里闪过什么,收回了手,不确定地问道:“你在哪遇见猫的?”

    何子墨淡淡应道:“哦,是在花园里。”

    甘甜心里咯噔一下,目光瞄向了垃圾桶,扔进去的纸条还在那,何子墨应该不知道,只是在花园里会不会遇到秦峰,甘甜不敢确认。

    “你在下面,只看到了猫?”

    何子墨抬手揉了揉甘甜的头发:“你想我遇到谁?”

    “没什么。”甘甜目光别开,躲开了何子墨的注视。

    一道深色在何子墨眼中掠过,何子墨慢悠悠地说道:“外面那么冷,没多少人在外面。可惜明天就要出院了,不然倒是可以喂喂那些野猫。”

    “明天要出院?”甘甜有些惊喜,她是不想呆在医院里,但是何子墨大题小做,一定要她留下来观察一阵子。现在他主动提出要出院,甘甜有些奇怪。

    “无关的生物太多了。”何子墨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深深地看着甘甜,“那只猫还算可爱,万一哪天你忍不住去找了它,被它抓伤了怎么办?”

    看不出何子墨的神色有什么异样,甘甜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有,出院后你在家里先养身体,我找了人陪你。你的工作,我也帮你辞了。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为了你好,现在身体不养好,将来会落下病根就麻烦了。还有,不要再找什么借口偷偷溜出来。家庭医生,我也准备找一个,有事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听着何子墨说完,甘甜有些激动,呼吸有些急促:“何子墨,你还是想囚禁我!”

    何子墨摇了摇头,将甘甜搂在怀里:“怎么是囚禁,甘甜,我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你。我只是想要你安安静静地养身体,不要和其他人有接触。无论我的家人,秦峰还是季琴,我都不愿意让他们找到你,你明白吗?”

    “不明白!”甘甜挣扎着想要推开何子墨,“你这样把我藏起来,算是保护我吗?”

    “是!”何子墨没有否认,“甘甜,你现在也知道,秦峰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之前那样和你接近,现在想想,我还有点害怕。甘甜,我不想你再被秦峰带走。”

    甘甜沉默了,事实上,她不愿意见秦峰部分原因也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她又是一个敏感人物,秦峰接近她的目的她也可以猜得出。

    对于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不算的上熟人的陌生人,秦峰是那样的热情,甚至将公司里管理者的位置给她这个毫无经验的人,当众表白,对她展开攻势。

    那时她以为他是因为喜欢她才那样说,在知道了这些事后,甘甜对秦峰的好感也渐渐消失了。曾经她认为秦峰没有理由带走甘小黑,这样一来,秦峰完全有这个理由。

    如果甘小黑还是在秦峰手里,如果她见到了秦峰,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想到这,甘甜有些懊恼今晚没有赴约,或许秦峰认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对她没有设防。

    似乎是看出了甘甜在想什么,何子墨微微皱眉,抬起甘甜的下巴,唇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甘甜的上,辗转反侧,慢慢地,何子墨放开了甘甜,压低声音说道:“不要想着秦峰,也不准去见他,他会做出什么,我无法预测。景睿被谁救走的,我不知道,但是他不在秦峰手上。”

    何子墨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他在试探秦峰的时候,故意说出甘小黑已经丧生的事。秦峰在听到后,表现出来的是得意,说出的话语也是洋溢着开心,棋按照他的部署走了下去,自然他是要开心。

    甘甜沉默,何子墨拿不定主意她在想什么。

    “何子墨,你害怕的,是不是别的事?”甘甜眨了眨眼睛,忽然笑道,“既然你认为我是你的妻子,但是你家里人不认可啊,什么时候你带我回去?对了,何爷爷呢?他还在医院吗?”

    何子墨有些烦躁,何老虽然默认了她与甘甜的事,但是因为季琴一口咬定怀了何子墨的孩子,何老舍不得让季琴打掉这个孩子,也就允许让季琴留在何家。

    “爷爷他——”何子墨想着该怎样和甘甜解释这件事,“爷爷他现在是出院了,甘甜,你要是想去看他,我可以把他接到家里。”

    甘甜点点头:“我明白,那边有你们何家认定的孙媳妇,人家现在怀着金子,可金贵呢!”

    装作没有听明白甘甜话语里的讥讽之色,何子墨故作惊讶:“何家的孙媳妇不是在这吗?甘甜,我要人给我生金子做什么,我倒是想要一个女儿,下次我们生个女儿,嗯?”

    甘甜怔住,手抓紧了被单,神色黯淡,半响,问道:“这次的,男孩还是女孩?”

    “太小了,还分辨不出来。”何子墨低声说着,“甘甜,既然你这样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再努力。”

    “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甘甜低声说着,“何子墨,没有看到景睿之前,我不会再为你生孩子。当然了,别的女人给你生的,我管不着。”

    眼眸抬起,甘甜对着何子墨微微一笑:“男人嘛,总是会腻歪一件事,我可以理解。”

    何子墨深呼吸一口气,知道甘甜现在还是无法完全信任他。虽然生气,但是何子墨压住了怒火,赔着笑脸,何子墨说道:“你不要总拿这件事情说事。甘甜,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

    见甘甜挑眉,何子墨抓了抓头,说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说完,还是觉得不好解释,干脆一把握住的手,信誓旦旦地说着:“甘甜,就这样说吧,我在现实里梦里,都没有想过其他女人,更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你不要总拿季琴怀了我的孩子来说事。她敢生,我就敢去验dna。”

    甘甜冷笑:“dna?何子墨,你是不是忘记了,景睿的dna鉴定结果,他还是季琴的孩子呢。”

    “我不会让他们再动手脚,”拿起甘甜的手,何子墨贴在胸上,“如果我碰过别的女人,那我一辈子在你身上——”

    后面两个字,何子墨的声音极轻,甘甜听得真切,脸颊刷的一下红了。

    “你要真是那样,去男科医院去。”

    看着甘甜那如苹果一般红润的脸色,何子墨问道:“甘甜,你是不是相信我了?”

    甘甜没有回答,转而说道:“既然你心中没鬼,那我不更应该住回去吗?婆婆不应该照顾媳妇吗?为什么你妈妈可以照顾季琴却不能照顾我?我这个正室反而比不上她吗?还是,何子墨,你怕我会发现什么?”

    甘甜笑笑,说道:“比如,你爸爸,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我要是一个不小心,找到了什么,那你爸爸不久=就完了吗?何子墨,到时候,你是选老婆啊还是你爸爸啊?”

    何子墨面部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是乱成了一团。季琴的事不是他最担心的,甘甜真的要回去,他完全可以把季琴这样不相干的人赶走。做过的事他不会否认,没有做过的事他也不会承认。季琴那个孩子是怎么一回事,他现在也不清楚,只是那个孩子的确不是他的。

    让何子墨担心的,正是甘甜若是住进老宅,会调查何闫的一些事,万一发现了什么,如果被何闫知道了,何子墨更担心何闫会伤害到甘甜。

    “甘甜,你知道的那些事,都是秦峰告诉你的吧?秦峰的话,可信度要打个折扣,你不要总是怀疑这怀疑那。我不要你住在老宅,是有我的考虑。心情不好,对身体康复是有影响的。”

    甘甜点点头:“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勉强你什么。但是,姐姐总可以老看我吧?你难不成要把这个权利也要剥夺吗?”

    何子墨斟酌片刻,点点头:“好。”

    甘甜这才满意,没有和何子墨再争执什么。

    如果说实话,何子墨希望甘甜在所有的事情解决之前,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和谁都不要接触。只是把她关在家里,又不要她和甘欣见面,依照甘甜的性格,必定会闹得不依不饶。

    何子墨有些恼怒,有些怨恨自己的父亲。要不是他做出了那些事,他现在怎么会想办法这改名这掩饰那。他可以限制甘甜的行动,但是无法限制甘欣,也无法保证甘欣会跟甘甜说什么。

    何子墨想过如果跟甘欣坦白一切,这个念头刚刚在何子墨脑海里闪过,便被否决。如果让甘欣知道当初的一切是何闫一手策划的,甘欣是绝对不会让甘甜再留在他身边。

    何闫说到底也是他的父亲,向警方举报他,何子墨也是下不了这个狠心,更何况,他当年也只是偷听到何闫与甘祥庆的计划,要说证据,他没有

    抬手捏了捏眉心,何子墨有些烦躁。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没有睡意,何子墨忘了睡在床上的甘甜一眼,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何子墨给甘欣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时,何子墨听见甘欣的怒吼声:“这都几点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扰人清安!”

    电话那边,似乎还有季霏凡的声音,在说着,“老婆,披件衣服,当心冻着。”

    过了一会,何子墨听见甘欣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何子墨,深更半夜的,你干什么?”

    “甘欣,或许我应该随甘甜,喊你一声姐。”

    “何子墨,你这是做什么?你这声姐,我可沉受不起。对了,你的未婚妻在我那个心理诊所,我同事是她主治医生。听说,她怀孕了,你的?”

    何子墨耐心地解释着:“不是,她的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也不知道。姐,我想和你谈谈甘甜的事。”

    “啧啧,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谈甘甜的事,是不是她拒绝你了?没事啊,外面的森林很多,随便找一个啊!”

    何子墨可以想象的出甘欣此刻龇牙咧嘴的样子,对比甘甜,虽然甘甜也会生气,声起气来的话语也不会多好听,但是比起甘欣,还是温顺得多。心里,倒是有点同情季霏凡。

    “姐,我要是真那样做,你还会把甘甜给我吗?季霏凡现在不能碰你了吧,他要是忍不住去外面的森林,你还要他吗?”

    “他敢!”

    何子墨笑道:“他喜欢你,就像我喜欢甘甜,习惯了一件事,就没有改变的习惯。姐,甘甜又有了我的孩子。”

    甘欣沉默了片刻,忽然间高分贝地喊出:“你说什么!等等,何子墨,景睿现在在哪?”

    何子墨脸上的笑容隐去,声音里多了几分严肃:“姐,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事。”

    简要的,何子墨告诉了甘欣他与甘甜的第二个孩子因为意外没有了,也告诉了甘欣关于秦峰的身世。

    “这些或许很难让人接受,但是这些就是事实。甘甜的身子现在还没有好,我怕秦峰又会找她乱说什么。是,景睿是秦峰带走的,但是已经被人救走了。姐,甘甜出院后,我希望你可以多陪陪她,陪她说说话,我相信你的为人,有些话,不该让甘甜知道的,你是不会说的。我们都希望甘甜可以把身体养好。”

    甘欣拍掉季霏凡放在她腰上的手,扭头瞪了他一眼。何子墨的话里有威胁的意味,但是又合情合理,一个孩子失踪,一个孩子没有了,甘甜的情绪的确是不稳定,就像是一个绷紧的琴弦,稍稍一用力,就会断掉。

    思索了一会,甘欣问道:“你和我说的都是真的吗?秦峰真的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得到何子墨肯定的答案,甘欣有些惊愕。接收了这件事情,甘欣说道:“何子墨,在甘甜这件事上,我们的目的一致,都是希望她可以好好的。我答应你。”

    甘欣挂断了电话,靠在床上,眼中的错愕之色尚未褪去。

    季霏凡的好奇心上来了,靠左在甘欣身边:“老婆,刚刚何子墨和你说了什么?什么同父异母的哥哥?”

    甘欣回过神来,啪的一下打开了床头灯,打探着季霏凡。

    被甘欣这审判一样的目光吓到了,季霏凡扬起手在甘欣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季霏凡,多年后,会不会有个人来到我面前,喊我一声后妈,说他是你的儿子?”

    被甘欣的话语吓到了,季霏凡慌忙摇摇头:“不会,不会,绝对不会。老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是妻管严!”

    见甘欣皱眉,季霏凡忙说道:“我是妻管严我自豪。老婆,我愿意被你管。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在我眼里,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现在不是有那个什么玫瑰,一个身份证只能订购一次。你要是愿意,我马上去给你买。这儿没有,我坐飞机飞到北京,杭州——”

    “停!”打断了季霏凡的话,甘欣等着季霏凡,“我当初怎么答应你的?我怀疑就是被你的啰嗦烦透的。季霏凡,我一个问题,你有必要扯那么多出来吗?”

    季霏凡有些委屈:“但是老婆,你那个问题太可怕了。”

    甘欣抱着双臂:“你们男人,真的可以一心一意地喜欢一个女人?”

    季霏凡拍了皮棉胸脯,有些沾沾自喜地说道:“我可以。”

    末了,又加了一句:“何子墨也是,他对甘甜也是一心一意。”

    “你倒是了解他。”甘欣没有好气地说着,“何子墨刚刚说,他有一个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你知道是谁吗?秦峰。”

    季霏凡的反应和甘欣刚刚知道这件事一样,也是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甘欣:“谁?秦峰?哪个秦峰?”

    甘欣皱眉:“还能有哪个,就是之前追甘甜的。你说甘甜怎么就跟何家的人纠缠不清了。”

    季霏凡很认真地想了一会,说道:“老婆,错了,不是甘甜跟何家人纠缠不清,是何家人不放过她。先看看何子墨,跟甘甜是青梅竹马,一直在等着甘甜,虽然没有等到领结婚证就有了孩子,但是何子墨愿意等甘甜,也愿意让甘甜追。我想,这就和老婆你一样,让我追的好辛苦,自己一定很享受这被追求的过程。”

    “季霏凡!”

    被甘欣恶狠狠地瞪着,季霏凡嘿嘿一笑,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至于秦峰,那就更明显了。甘甜是什么人,何子墨的女友,他最爱的人啊。何子墨为了她,连一场装模作样的订婚宴都不要了。抢走了甘甜,比杀了何子墨更会让他痛苦。这点我深有体会。”

    甘欣抬手戳了戳季霏凡:“你的代入感很强啊!”

    季霏凡笑笑:“过奖。过奖,这是将心比心。老婆,你看秦峰这小子贼坏了,明着是在追求甘甜,实际做着丧心病狂的事。当初甘甜要是真嫁给了秦峰,苦日子还在后面,指不定秦峰会怎么折磨甘甜。”

    对此,甘欣没有异义,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偷偷观察着甘欣的神色,季霏凡又说道:“还好何子墨当初锲而不舍,没有放弃甘甜。秦峰现在敢把他的秘密说出来,说明了一件事,狗屁急跳墙啊,说明他要有大行动了。甘甜跟何子墨走到现在这一步也不容易,我们可要站在他们这一边。老婆,你还想让秦峰做你的妹夫吗?”

    在甘欣心里,一直觉得何子墨不是甘甜的良人。当初她看秦峰觉得挺顺眼,事业有成,人长得也算不错,关键是明明知道甘甜坐过牢,和别的男人有过孩子,都没有嫌弃甘甜,还愿意娶她。

    现在知道了秦峰的身份,甘欣那时对秦峰的好印象完全没有了,现在的甘欣,对秦峰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真会装。虽然还是不怎么喜欢何子墨,但是和秦峰相比,心里的天平自然有了标准。

    俗话说,一孕傻三年,甘欣还是有些不明白,何子墨大半夜的和她说这些干什么,为了提升他在她心中的好印象?

    季霏凡听了甘欣的疑问,思考了片刻,给出了答案:“我想,何子墨的意思是,我们要和秦峰保持距离。秦峰前段时间,一有空,肯定是和甘甜乱说什么。现在甘甜被何子墨保护起来了,秦峰只能通过你传话。”

    甘欣仔细想想,的确是有这个可能。对何子墨的谨慎,甘欣冷笑:“他要是不做什么,会怕什么?”

    季霏凡接过话:“老婆,话不能这样说,人言可畏。”

    “不管他怎么折腾,不要伤害甘甜就行。”将手机递给季霏凡,甘欣说道,“去,问问何子墨,甘甜在哪家医院,什么时候出院。”

    ——

    甘甜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听加敲门声,以为是护士来了。开门,发现是甘欣。

    “姐?”看见甘欣,甘甜有些意外。

    扭头看了何子墨一眼,甘甜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何子墨告诉甘欣的。毕竟何子墨这次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除了秦峰不知是从哪得知她住院了。

    何子墨点点头:“我怕姐姐担心,所以喊她过来了。”

    何子墨一向对甘欣直呼其名,现在忽然改口喊姐姐,甘甜愣住。

    何子墨手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下:“我觉得,我应该随你一样改口。”

    甘欣没有搭理何子墨,拉过甘甜,将她打量了一番:“身体好些了?”

    甘甜点点头:“姐,你一个人来的吗?”

    “你姐夫在下面,今天你二婶不在我那,我打算接你回去吃个饭,有意见吗?”

    这话,是对何子墨说的。

    何子墨微微皱眉,半响说道:“姐,去我那也是可以。”

    “你们相处的机会长着,再说,我那不干净吗?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要是嫌弃,可以不来。”

    何子墨沉吟片刻,说道:“好。”

    甘欣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帮着甘甜整理东西,经过何子墨身边,甘欣故意说道:“妹夫,以后可要对我妹妹好些,这样大家都好说话。”

    捕捉到了甘欣话语里的意思,何子墨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姐,谢谢你。”

    “都是一家人,好说话。”甘欣笑道,“你爱吃排骨汤吗?排骨汤啊,最好是什么肉不要,只炖一根骨头。干干净净的,汤才好喝。”

    何子墨点点头:“是,我也是这样觉得。”

    甘甜觉得甘欣跟何子墨的气场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忍不住地问道:“姐,你们再说什么?还有,何子墨,你什么时候改口的?”

    甘欣的回答是,在聊吃的。

    何子墨则是说,早该改口了。

    甘甜觉得诧异,没有多问什么。出病房的时候,甘甜听见有人喊住了她。

    “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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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些许眉目

    甘甜扭头看去,那人是秦峰。

    秦峰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看着何子墨,说道:“昨天我让你和甘甜说一声,今天我要来看她,怎么,这么小气,这样就急着要走?”

    何子墨的脸色有些难看,不动声色地握住甘甜的手。

    甘甜低头看了一眼被何子墨握着的手,心里有些明了。怕她会跟秦峰走,怕她会听信秦峰的话语。说起相信,甘甜现在无法相信任何人,虽然有很多事情她想找秦峰问个究竟,但是又无法做到完全的相信。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人,想要完全相信,怎么都有些困难。

    何子墨与秦峰相比的话,甘甜觉得她宁愿更相信何子墨,或许他也有隐瞒她的事,但是甘甜相信何子墨不会害她。但是秦峰,自从知道他是何家的私生子后,甘甜对秦峰也无法是做到像以前那般信任。

    轻咬了下唇,甘甜往何子墨身边靠了靠,看着秦峰,说道:“秦峰,你是来送我出院的吗?其实不必了,我们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

    秦峰看着被何子墨拉着的甘甜,听着她的细声细语,心里涌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甘甜,昨天晚上我跟何子墨见过面,没想到他那么小气,也不告诉你,我今天要来看你。”秦峰长叹一口气,“甘甜,就算是普通朋友,我关心一下你也不可以吗?”

    甘甜微微笑着:“秦峰,有些时候,关心会让人误会的。”

    淡淡的话语,生分的语气,秦峰握紧了手,有些失落:“还真是,做不了恋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该不会,何子墨和你说了我的什么坏话?”

    秦峰意有所指,甘甜微微怔住,很快说道:“他很少和我说你的事,如果真的说了什么,就是,秦峰,真的是你带走景睿的吗?”

    秦峰没有料到甘甜会直接问出这个问题,脸上的神情僵住。半响,幽幽地开口:“甘甜,这是你和我生分的原因?我——”

    “你和我无冤无仇,我当然相信不是你做的,”甘甜莞尔,“秦峰,我想何子墨也不会无缘无故地骗我吧。难不成,何叔叔故意陷害你?”

    秦峰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惨白:“这件事,大概是有误会。或许不是何叔。也不是我,是有个第三方。”

    甘甜点点头:“这样也可以解释得过去。秦峰,对方既然诬陷你,大概还是冲着我来的吧。所以,为了你的自身安全,我们最好也要保持距离。”

    秦峰讪讪地笑着,点了点头,目光移到何子墨身上,脸上的神情不变,眼里却是透着一股寒意。

    注视着秦峰的目光,何子墨宣誓般地搂住甘甜的肩膀:“秦峰,谢谢你对我妻子的关心。景睿这事,我已经委托警方的朋友调查了。之前和甘甜说是你做的,是想离间你们,抱歉。”

    秦峰有些气恼,当着甘甜的面又不好多说什么。

    楼下的停车场,季霏凡在那等的不耐烦,正准备上楼看个究竟,发现甘欣一行人下来了。将行李放置在后背车厢,甘欣坐在了副驾驶里。

    何子墨让甘甜先上了车子,说道:“我还有点事,过会再去找你。”

    甘甜看了何子墨一眼,淡淡问道:“你放心吗?”

    何子墨怔住,知道甘甜指的是什么,那样小心眼地记住他的话。

    摸了摸甘甜的脸颊,何子墨说道:“你和甘欣在一起,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要是和刚刚那个男人在一起,我才会不放心。如果你愿意和我走,也行。我要去找韩卫,你要一起吗?”

    甘甜眼里闪过一道色泽:“他找你,是不是为了什么?”

    何子墨笑道:“是,他大概查出了什么。”

    几乎没有犹豫的,甘甜说道:“那好,我和你一起去。”

    敲了敲车窗,甘甜看着甘欣摇下车窗,说道:“姐,我跟何子墨有点事情要去办,你和姐夫先回去吧。”

    甘欣有些不乐意:“什么时候非要现在去做?”

    甘甜说道:“姐,真的比较重要。”

    甘甜跟着何子墨走后,甘欣抱怨道:“能有什么事,八成我看是何子墨心虚了,怕我给甘甜洗脑。”

    季霏凡嘿嘿地笑着:“人家小两口肯定是希望两个人温存一下二人世界,甘欣,我就说不要去打扰他们。”

    甘欣伸手在季霏凡头上敲了一下:“我关心自己的妹妹,怎么了?对了,刚刚我看到秦峰了,不知道那些事情之前,觉得这个人还算可靠,知道了后,再听听他的那些话,越听越觉得膈应。”

    季霏凡表示认同地点点头:“所以我们还是少和他接触比较好。”

    ——

    韩卫是在办公室里接待了甘甜与何子墨。

    取出一叠档案,韩卫递给何子墨,说道:“这是当初湖滨路别墅火宅的档案,二十多年了,当初的办案人员已经调离了,看这上面的,只是一起普通的电器老化引发的着火事故。不过,有几点还是可疑。”

    韩卫翻开档案,指着几张照片:“后,现场只是发现一具女人的尸体,女人是躺在床上的,据法医验尸结果,她在死之前已经吸入大量有毒物质,但是她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可以说是,明明知道卧室发生了火灾,还是安安静静地睡在那,引火自焚。当然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别墅里有空调,偏偏她要用一个有了很久年代的取暖器,我查看了一下事发当天的天气,也没有冷到需要用取暖电器的地步。”

    照片上的女尸已经被烧得看不清面目,可以想象的出在案发现场看起来是多么恐惧。甘甜想起自己曾经经历的那场差点酿成火灾的那场事故,看着徐徐升起的大火,感受着大火那灼热的温度,心里的恐惧是到了极点,安安静静地等着被火焚身,除了自杀也没有别的解释。

    “档案上的记载只有这么多。”韩卫说道,“如果可以找到当年验尸的法医,或许可以知道更详细的。但是,当年接手这个案子的,到已经在其它省市的警署。”

    “如果她是自杀的,”甘甜思索着,问道,“她的死跟何家有关系吗?”

    韩卫看了甘甜一眼,又看向何子墨。

    何子墨点点头:“她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韩卫应了一声,缓缓开口:“当年这个案子结案很快,最终定下的结论是电器使用不当导致电路短线,后来虽然重新装修了,但是一直空在那。不过我发现,那间屋子会有人定时打扫。想要从现场找出什么,很难。不过,如果秦芳,就是当年火灾命案的那个女人,她的死与何家有关的话,她的儿子秦峰复仇的可能性也是很大。如果从秦峰那边下手,警方介入的话会打草惊蛇,如果可以找到当初的查案人员,对了,当初还有一个保姆照顾秦氏母子,从他们那儿应该可以了解到一些事情。至于秦峰那,何子墨,如果你愿意要甘甜和秦峰接触的话——”

    “我不答应。”不待韩卫说完,何子墨便冷冷地拒绝。

    韩卫倒不是特别意外,耸耸肩,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但是何子墨,是你要我重新调查二十多年前的事,我是没有要保护的人,但是你不同。如果不弄请秦峰的目的,你不怕他会继续伤害你身边的人?”

    何子墨皱眉:“总之这件事我不答应。”

    韩卫倒也没有再勉强什么,继续说道:“总之呢,我会尽快当年的涉案人员。对了,还有一件事,有人给我寄来了这个。”

    韩卫拉开抽屉,拿出一块儿童手表,递给甘甜:“这个,你应该认识。”

    甘甜看着那块手表,忽然间眼里流露出惊喜之色,有些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块手表。这块电子手表甘甜认识,是她买给甘小黑的。

    甘甜看了一下表的背面,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甘字,这个是甘小黑当初为了做记号,硬是要刻上去的。

    “这个,是在哪发现的?”甘甜眼里闪烁着希翼之色,问道。

    “是别人寄来的,没有具体地址。对了,还有一张纸条。”

    韩卫将纸条拿了出来,上面四个字,安好勿念。

    纸上的笔迹慷锵有力,看上去是一个男人的字体。

    “虽然现在还是不知道是谁带走了景睿,但是从这块手表来看,景睿在火灾中没有受到伤害。甘甜,会不会是你认识的什么人做的?”

    甘甜仔细地想了想,摇了摇头,除了甘家,她也没有其它的亲戚。至于朋友,她不怎么爱说话,认识的朋友也是有限,如果说真的有朋友,还是男性的话,有一个人倒是有可能性,只是他,甘甜觉得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察觉出了甘甜神态的变化,韩卫问道:“你想到是谁了?”

    甘甜有些迟疑:“他不太可能,我和他也没有经常联系。沈安逸,以前看管我的监狱长。”

    “监狱长?”韩卫挑眉。

    “嗯,我坐过牢,五年。”淡淡的,甘甜说道,声音里没有什么起伏。

    ------题外话------

    先传这么多,晚会争取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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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鞭打(小高潮)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何子墨的脸色有些难看,扣住甘甜的手,一言不发。

    甘甜知道何子墨是在闹什么脾气,在她说出她曾经坐过牢的时候,何子墨便一直看着她,面色不悦,别扭的情绪一直闹到出了警局。

    “你是在嫌弃我刚刚说的话?”甘甜说道,“因为我坐过牢,所以让你面上无光。”

    何子墨停下脚步,甘甜随着顿住脚步,扭头看向何子墨。

    何子墨拉住甘甜的手,微微一用力,将她扯入到怀里,下巴枕在甘甜的肩上,何子墨声音淡淡:“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市公安局位于振风大道,虽然不是闹市区,但是右邻市检察院,左边不远处是莲湖公园,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在公安局门口搂搂抱抱,甘甜觉得很是别扭。

    察觉到了甘甜的抗拒,何子墨将甘甜搂得更紧,声音沉闷:“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甘甜,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五年。”

    甘甜轻笑:“我没有失忆,有些事情哪能说忘就忘。那五年,永远地被记在我的档案里,就算我忘记了,有人也会替我记着的。”

    “对不起。”何子墨低声说着。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而且你也已经道过谦了。”甘甜似漫不经心地说着,“何子墨,昨天晚上,你其实遇见了秦峰,对吧?”

    这个时候听见这个名字,何子墨有一瞬间的恼怒:“干什么又提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看见了秦峰,何子墨,你在怕什么吗?”

    装作没有明白甘甜的话有所指,何子墨说道:“我当然怕,怕他带着目的接近你,会伤害到你。但是我昨晚的确是遇到一只猫了。”

    甘甜撇了撇嘴,说道:“现在去哪?去姐姐那吗?”

    何子墨有些不情不愿地吱了一声。

    ——

    何子墨觉得今天他出门没有看黄历,处处不顺心。

    知道甘甜现在不愿意和他多说话,何子墨特意打开了收音机,想要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尴尬。

    只是交通音乐广播台,平时不都是播放歌曲啊,播放路况的,偏偏今日,播出的是一个令何子墨想不到的信息。

    何氏ceo即将奉子成婚,新娘为a市医学界的医学女博士季琴,婚期两家正在商定。何子墨刚好遇到红灯停车在一个十字路口,听见这个消息后愣住,郁闷坏了,以至于绿灯亮起时依旧没有开车的迹象。

    后面的司机等的不耐烦了,按着喇叭。

    甘甜抱着双臂,冷笑道:“季家的姑爷,你再不走,马上又要等到下一个红灯了。”

    何子墨回过神来,狠狠地将收音机关掉,一踩油门,疾驶而去。

    何子墨绷着脸,面色黑到极致,在甘甜看来,这不过是他做贼心虚的样子,冷冷地一哼。

    “我没有。”

    何子墨想要解释,手机响起。看了一眼来电,何子墨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按了免提。

    薛兴霞的声音在车子里响起,“子墨,你什么时候回来商量一下你和季琴的婚事。”

    何子墨脸色变了又变,看了一眼甘甜,碰巧甘甜也在看他。

    甘甜动了动唇,无声地问道:“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何子墨舒了一口气,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妈,你又在乱说什么?”

    “什么是我乱说?你搞大人家的肚子,你就上次回来说一句孩子不是你的,打掉就可以了?我已经和季琴说好了,这个孩子也懂事,就按照你之前和季琴协商的,不领证了,就办个婚礼。往后的事看缘分,你要是真的和季琴过不下去,孩子留在何家,季琴自然会离去。你要是喜欢上了季琴,就和甘甜分手了吧。”

    何子墨有些后悔开了扬声:“妈,我再说一次,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不和季琴举行什么婚礼。”

    挂断了电话,何子墨头疼的厉害,将车子听在路旁,何子墨看着甘甜:“甘甜,我——”

    “你是被冤枉的,”慢悠悠的,甘甜说道,忽然间,甘甜笑了,“我说你怎么不敢让我去老宅,我还以为你是怕我调查你父亲,原来还真的是因为她啊。你们要办婚礼,我无话可说,但是想要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字,想都不要想。爸爸替人顶罪是因为那段视频还有那些照片,没有你怎么会有那些东西,没有那些东西,爸爸就不会顶罪,也不会去世。所以,何子墨,我不会让你和季琴成为真正的夫妻,除非,我死。”

    “不要说这话!”听着甘甜说出死字,何子墨觉得是那样害怕,“没事不要随随便便把这个字挂在嘴边!”

    “你怕什么?”甘甜笑道,“至少现在,我还不想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何子墨,先不要去姐姐那了,先去你那,把你的婚姻大事解决了,如何?”

    甘甜故意在婚事大事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听得何子墨心中一颤,拿不准甘甜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何子墨斟酌片刻,说道:“不必了,去了也说不清。真要有婚礼,我不出席不就行了。”

    “不出席?那媒体方面会怎么说?”甘甜冷冷说道,“还是去一趟吧,姐姐会理解的。你要是不去,那说明,你心里有鬼。”

    “我是怕你去了会为难。”

    这句说辞在甘甜耳里听起来有些可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甘甜说道:“有什么为难的,反正我的态度只有一个,我不会让位!”

    何子墨看着甘甜这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低低地笑着:“你这样,倒还是有女王的架势。”

    “是吗?”甘甜摸了摸脸颊,“我有这么大的变化?那我以前是什么?唯唯诺诺的小宫女?何子墨,人生就是一场宫斗,就算是初入宫廷的纯洁的秀女,她要是披荆斩棘地走到最后,不会是当初那个人。”

    何子墨颔首:“我倒是希望你那样,心狠一点,手段多一点,这样我才放心。”

    “原来你好这口。”甘甜了然,“这样不是说明,季琴是你的菜?”

    何子墨舒了一口气,一把搂过甘甜,不管她愿不愿意,抬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甘甜瞪大了眼睛看着何子墨,他要是不愿意解释的时候,总是会这样,用这样的手段堵住她的话。

    似乎他们现在,关系还没恢复到可以如此亲密接触的地步。

    何子墨感到唇上一痛,甘甜咬破了他的唇,盯着甘甜,何子墨一手抬起,扣紧了甘甜的后脑勺,迫使她更贴近他,一手钳住甘甜的下巴,更加疯狂地吻着她。

    甘甜呜呜地抗议着,想要推开何子墨,呼吸不畅连通着脑子一片空白,手无助地抓紧了何子墨的衣襟,直到何子墨放开了她,甘甜才大口地喘着气。

    甘甜的脸色红润,眼里噙着水汽,唇有些红肿,这样子的她看上去有那么一丝诱惑。何子墨心里一热,低头在甘甜耳边说了句,在甘甜的惊愕的目光中,拿起了甘甜的手——

    “你去死!去死!”

    甘甜怎么也没有想到何子墨会强迫她做出那样的事,男人的力气那样大,她挣脱不了,直到手上有了粘稠的感觉,何子墨才放开她,若无其事地拿出抽纸帮她擦拭着手掌。

    甘甜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子墨,他神清气爽地对她微微一笑:“你现在不适合做有的事。”

    甘甜轻咬了下唇,恼怒地瞪了何子墨一眼。她眼里满是怒气,但是在何子墨看来,却是像小女人在撒娇一般,别有一番风趣。

    “何子墨!”甘甜忍不住地低吼道,“就算,就算我身子可以了,你也不可以碰我。我们之间的事,还没有完!不要以为我不同意离婚是因为我还爱你,那是因为,有些事我还没有弄清楚,还有,因为景睿还没有找到。如果你再越雷池一步,我没必要按照你你规划好的那样生活。”

    何子墨的神色有些黯淡,半响说道:“我会给你时间。”

    甘甜皱眉,觉得何子墨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甘甜,等景睿回来之后,在一起生活的是我们一家三口,和别人无关。我希望你到那时候不要再耍小性子,不管为了什么,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不要要旁人的事干扰到了我们。”

    甘甜别开了目光,没有吱声。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是你默认了。”

    ——

    得知何子墨回来,薛兴霞很开心,只是在看到跟在何子墨身边的甘甜后,薛兴霞脸色沉了下去:“子墨,你带她回来做什么?”

    何子墨扣住甘甜的手,说道:“她是出现在我户口本上的人,我不带她回来,那我要带谁?”

    薛兴霞脸色微变,耐心地说道:“子墨,因为你,季琴最近心情很糟糕,这样对孩子不好。她夜里总是会尖叫,因为这样,连班都没有去上。就连产检,因为怕遇到以前的同事,都没有去她上班的医院。”

    “这样听起来,她似乎是挺可怜的。”何子墨淡淡说道,“她最近没有吃安眠药吗?对了,妈,这个孩子不是我的,不过就算这样,也要不得。”

    见何子墨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薛兴霞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子墨笑笑:“她在吗?最好把所有的人都找齐,这样才有意思。”

    早在何子墨回来的时候,季琴就知道了,躲在楼上偷偷地看着他,季琴不敢下去。

    最近她的精神状态实在是糟糕透了,总是会时不时的出现幻觉,因为这样,她请了长假,就算是心里医生的治疗,也没有让她的状况好转。甚至季琴迷信地觉得是她身上阴气太重了,需要找个阳气重的男人。她想到了何子墨,让何子墨娶她的唯一办法就是她有了何家的孩子。

    何子墨是不会砰她的,这个季琴知道。假装怀孕,显然危险系数太高。她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孩子。

    在街上,她遇到了大学时的一个同学胡彦,现在他成了市三院的妇科大夫,这个人生性猥琐,以前追求过她,被她拒绝后依旧不死心,她出国留学也是为了躲避这个人。

    再次相遇,季琴本想躲开,只是眼前又出现了幻觉,害怕的,季琴抓住了胡彦,后来被胡彦带去了酒吧,被劝喝下不少酒,后来发生了什么,季琴不记得了,只是在醒来时,发现她不着一物地躺在床上,浑身酸疼。她是成年人,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胡彦拿着趁她醉了时候偷拍的照片威胁她,强迫她与他交往。季琴觉得有些可笑,她收到过同样的东西,不过主角不是她,是甘甜,她那时并没有想把这些东西公布于众,如果让何子墨知道了这事,他们之间真的是什么可能性就没有了。

    现在,一个让她厌恶的男人侵犯了她,拍下了她不堪的照片威胁她。季琴不甘心,如果不是何子墨在订婚宴上逃离,她现在已经是何太太,哪怕不是法律上的。再多的爱现在也化作了恨。

    季琴答应了胡彦的要求,但是有个条件,要她怀上孩子。只要有了孩子,是不是何子墨的那是她说了算。季琴许诺,只要胡彦要她有了孩子,他会得到何家的三分之一的财产。

    面对诱惑,胡彦自然是答应。为了保险起见,胡彦在季琴真的有了孩子之后,担任起了她的主治大夫。

    想起这个孩子,季琴觉得恶心,但是想到母凭子贵,季琴又是一次又一次地自我催眠。有了孩子,不敢再吃安眠药了,出现幻觉的现象渐渐减少,但是睡觉依旧不踏实,似乎还是可以看见季琴在嘲笑她。

    何子墨没有碰过她,季琴怕何子墨会当面戳穿她。不过男女这事,是说不清的,她死不松口,何子墨又能怎样。这样想着,季琴理了理头发,准备下楼。

    听见何子墨说这个孩子不能要的时候,季琴愣住。努力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季琴下了楼,扑向何子墨,刚要开口,被何子墨冷酷的眼神吓住了,站在那儿不敢动弹。

    薛兴霞有些心疼,扶住季琴,让她坐在沙发上,细声细语地安慰着她。

    何子墨冷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录音笔,玩弄着:“季琴,如果你可以松手,我是想放过你的。如果不是我在你的药,还有送你的口红上做手脚,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连甘甜都杀掉?被鬼魂追赶的滋味不好受吧。”

    季琴抬起了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子墨,慢慢地挤出一丝笑容:“你在说什么?”

    “你吃的药,还有口红,我让人加了点东西,会让你产生一点幻觉,所以我说,你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最好别要,免得有后遗症。”

    季琴瞪大了眼睛,很快眼泪落了下来:“为了甘甜,你就这样对我吗?何子墨,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薛兴霞也是愣住了:“子墨,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你是不是开玩笑的?”

    何子墨没有说话,直接打开了录音笔。

    在听见录音笔里传出的声音后,季琴的哭泣声慢慢止住,脸上慢慢流露出惊恐之色。她以为无人知晓的一幕,现在在录音笔传出的声音上演着。

    “这个女人是给你们热身的。和我抢男人的女人,我要让她们生不如死。如果那个女人还是要和我争,你们还可以有次福利。”

    “她断气了,怎么办?”

    “爸——”

    “夜里扔到江边,实在不行,让你叔叔和局里的人通一下气。”

    季琴捂住了头,面露惊恐之色:“何子墨,你这是从哪弄的!”

    何子墨关掉了录音笔,冷笑:“季琴,你不会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不是我,这不是我!”季琴的身子瑟瑟发抖。

    搂住了季琴,薛兴霞责备地看着何子墨:“你不愿意娶季琴就算了,干什么弄出这些来吓她。”

    何子墨笑笑,敲了敲额头:“对了,季琴,许婷还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不要!”季琴捂着头大叫,“我不是故意要她死的,我只是想要杀鸡儆猴的。她的死,不关我的事!”

    这一下,连薛兴霞都愣住了。

    “季琴,虽然就算你们不动手,许婷也是没有多长时间了。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在你眼里,就成了你的障碍?其实你还算心有内疚,不然吃了那药,也不会浮现那些幻觉。既然心有愧疚,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

    何子墨的声音冷冷,一字一句地砸在季琴心里。害怕恐惧,交汇在一起,在季琴心里翻腾着。忽然间,季琴感到肚子传来一阵绞痛,手捂着腹部,疼得脸色发白。

    发现了季琴的异样,薛兴霞忙扶住季琴:“你怎么了?”

    “疼。”季琴疼得趴在沙发上,脸色惨白。

    薛兴霞慌了,对着何子墨喊道:“快点,快点送她去医院。”

    “我不想让她脏了我的车子,”何子墨冷冷拒绝,“妈,许婷的案子草草了结,如果你要我娶季琴,正好市公安局新调来我一个朋友,不如让他重新立案。”

    季琴虽然腹部疼痛,还是听见了何子墨的话,摇摇头,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被调查,只是她疼得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妈,有那个时间,你还是打电话让医生过来吧。”

    拉过甘甜,何子墨在沙发上坐下,将甘甜搂在怀里,问道:“要不要吃水果?”

    季琴痛苦地哼哼着,甘甜失去过孩子,知道这样疼痛,看季琴的这个样子,似乎不像是装的。动了动唇,甘甜想要说什么,却听见何子墨说道:“苹果吗?我削给你吃。”

    “何子墨。”

    “要不,先喝点水。”

    何子墨完全没有在意一旁还有一个女人在痛苦着,也没有在意薛兴霞在拨打了急救电话后就一直坐立不安。

    盯着何子墨,从她是视线,可以看见何子墨坚硬的侧脸轮廓。甘甜想起上次她昏迷前看见了何子墨焦急的脸色,同样是面临流产,对不同的女人,何子墨的反应是截然不同。身子往何子墨怀里靠了靠,甘甜心里也渐渐不那样着急。或许,每个女人心里都有一个坏坏的因素,尤其是在面对情敌的时候。

    何子墨现在的冷水无情,在甘甜眼里看来,也是酷酷的。他的温柔,对她一个人就好。

    医院的人终于到了,季琴却赖在那不肯走,忍着痛,季琴说道:“我,不要,去别的医院,去,三院,找胡彦。”

    何子墨微微皱眉,甘甜这次也是住的三院,不过听妇产科的护士说,胡彦的口碑不是很好,还发生过骚扰女性病患的事。

    季琴指定要胡彦,何子墨也没有放在心上。

    薛兴霞跟着去了医院,临出门前,要何子墨也跟着去。

    何子墨微微抬眸,不急不缓地说道:“又不是我的女人,又没有怀我的孩子,我去做什么!”

    薛兴霞气得直跺脚,怕耽误了季琴,急匆匆地跟了去。

    甘甜靠在何子墨怀里,半响说道:“何子墨,有时你真可怕。”

    “是吗?”何子墨挑眉,“不同的人要不同对待。甘甜,这次你不说,我以后也会用这样的方法对你。”

    甘甜坐起了身子,瞪着何子墨:“何子墨,你不会!”

    甘甜说的是那样笃定,何子墨笑笑,没有否定:“既然知道我舍不得,为什么还要和我闹脾气?”

    “你是在怪我持宠而娇吗?”甘甜说道,“何子墨,要是一个人告诉你,你喜欢的人的父亲是杀害你父亲的人,你能视若无睹吗?”

    “我会先调查清楚,而不是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何子墨,如果我完全不相信你,就不会告诉你。”

    何子墨唇角扬起,揉了揉甘甜的头发:“想吃什么?我们要晚点才能回去,今天至少要把一件事情解决。”

    ——

    何子墨做的是是蛋炒饭,加了胡萝卜在里面,甘甜不爱吃蛋炒饭,唯独喜欢吃何子墨炒的,他做出的味道和别人做的有些不一样,入口留香,以前住一起时,何子墨在炒饭的时候还会在饭里加一点香肠,味道更是不错。

    吃完饭,还是没有人回来。何子墨不要甘甜碰凉水,洗了碗。又过了一会,才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一脸愠色的何闫走了进来。

    看见甘甜,何闫脸色一沉:“甘甜,你忘记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甘甜抬眸看了何闫一眼,淡淡说道:“记不得了。”

    “你!”何闫气结,手指着何子墨,“跟我上楼,我有话和你说!”

    何子墨点点头,搂过甘甜,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让杨磊或者你子衿哥十分钟内赶到。”

    在甘甜的唇上落下一吻,何子墨嬉笑道:“等我,过会我们一起回去。”

    “不用,”何闫气呼呼地说道,“我会让人送甘甜回去。”

    “我不放心,”何子墨对上何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放心爸爸会对甘甜做什么。甘甜,你去我的房间等吧,手机给你。”

    目送着甘甜上了楼,何子墨这才看向何闫,脸上的笑容淡去:“爸爸,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我放心。”

    何闫气得重重地喘着气,只是何子墨丝毫不在意。

    “跪下!”手指着地面,何闫怒吼道。

    何子墨没有说什么,乖乖地跪了下来。

    “何子墨,季琴的流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一回来她就动了胎气!你知不知道,到了医院,只保住了大人,孩子已经是死胎!”

    何子墨脸上流露出讥讽之色:“季琴的孩子不是我的,她作孽太多,活该。”

    “你,”何闫发怒道,“你是不是还给季琴乱用药了,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何子墨轻笑,讥讽道:“爸爸,原来你也知道犯法,我还以为你眼里没有法律两个字。”

    “你!”

    “爸爸,景睿如果不是因为你,不会到现在下落不明,这件事,你还不敢告诉爷爷吧?因为景睿失踪,我和甘甜发生了争执,我们的第二个孩子没有了。还有爸爸,你还记得我那个哥哥,你的私生子吗?所有的孽,都是要偿还的。”

    何闫的脸色乌青,怒瞪着何子墨:“何子墨,你别我说这说那。我现在,只要你,和那个女人断掉关系,马上和季家千金恢复婚约。”

    “不可能。”何子墨冷冷说着。

    何闫气结,握紧了手,匆匆走上了楼,下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鞭子,指向何子墨:“我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娶季琴。”

    “不愿意。”没有丝毫犹豫的,何子墨说道。

    “好,很好。”何闫点点头,扬起了手上的鞭子,“既然这样,你只要挨过一百道鞭子,以后就随便你。”

    何子墨没有吱声,任由一道道鞭子落在他身上。

    何闫用力很大,何子墨的白衬衫上渐渐浮现一道道红色的痕迹。打着打着,何闫也有些不忍心:“何子墨,我再问你一次。”

    何子墨只是承受着鞭打,倔强道:“爸爸,你说过的,只要我承受得住100道,你就会随我所欲。”

    “你!”何闫怒了,下手更加用力。

    甘甜在屋子里有些不放心,听着外面的动静,最终忍不住出去看了。

    在看到那一道道落在何子墨身上的鞭子时,甘甜微微动容。咬紧了唇,甘甜转身回到屋子。

    杨磊很快到了,随后何子衿带着何老也回来了。

    一进门,何老便嚷嚷道:“反了,反了,是不是!我还活着,你这就这样对待子墨!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子墨是不是你的儿子!”

    上前,何老抡起手上的拐棍,打向何闫:“你是不是认为父亲打儿子是天经地义,那好,看我不打死你!”

    “爷爷,”忍着疼,何子墨拉住何老的脚裸,“不关爸爸的事,他这样,是为了给季家一个交代。”

    何老有些心疼,听见何子墨说道,“爸爸,还有多少下,请继续”后更是心疼。拿起拐棍,使劲地在地上敲着:“不娶了,不娶了,季家那边问起来,我去说。子墨,爷爷带你去上药。”

    何子墨唇角扬起:“真的不用娶季琴了?”

    何老点点头。

    何子墨摇摇头:“口说无凭,哥,麻烦你那张纸。”

    何子衿皱眉,按照和何子墨说的拿来一张纸,又按照何子墨说的写下经协商,何子墨永远不会娶季琴。何老签了字,在何老的灯试下,何闫被迫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何子墨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和杨磊说道:“去喊甘甜下来,我们回去。”

    “回哪?”何老问道。

    何子墨淡淡说道:“回我和甘甜的家,爷爷,在这儿,我没有安心感。”

    何老瞪大了眼睛,连声说道:“不行,不行!”

    杨磊已经喊了甘甜下来。

    何老看见甘甜,护短的心理上来了,指着甘甜说道:“都说红颜祸水,你看你都把我孙子害成什么样了?你还害得我丢了一个孙子!”

    甘甜沉下脸色,没有解释什么,直直地走了出去。

    “爷爷,季琴的孩子不是我的。甘甜和我的第二个孩子,因为爸爸,没有了。”让杨磊扶着他,何子墨追着甘甜走了出去。

    何老还处在混沌之中,等回过神来,何子墨已经消失在眼前。

    何老急了,指挥着何子衿:“你快去,快去跟着子墨。你是医生,知道怎么护理!”

    ——

    甘甜走在前面,听见后面何子墨的声音,想要不去理会,只是想起何子墨背上的鞭伤,还是停下了脚步。

    追上了甘甜,何子墨淡淡笑着:“甘甜,爷爷刚刚的话你不要在意。他年纪大了,老小孩,不要和他生气。”

    甘甜抿着唇,脸色冰冷,没有吱声。

    看着甘甜淡漠的脸色,何子墨神色有些黯淡,“嘶”了一声,小声说道:“甘甜,我后背好疼。”

    甘甜抿着唇,走至何子墨身边,扶住何子墨的另一侧:“走吧。”

    何子墨唇角微微上扬。

    “何子墨!”刚要上车的时候,何子衿的声音传了过来,追了过去,何子衿说道,“子墨,你这伤口,我帮你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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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照顾

    何子墨趴在床上,何子衿看着那伤痕累累的后背,直皱眉,皮肤溃烂,有的布条已经被血沾在了一起,何子衿挑开时,何子墨不由“嘶”了一声。

    “现在知道疼了?”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何子衿说道,“我看你之前是没皱一下头,还以为你的身子是铁打的。”

    小心的,何子衿将何子墨身上的衬衣脱去。

    血迹斑斑的衬衣被何子衿扔到了放在地上的盆里,何子墨有着洁癖,地上不愿意弄脏,这个盆,是甘甜一开始拿进来的。

    是甘甜打电话让何子衿带着何老赶快回来,在电话里,何子衿听出了甘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声音里满是着急。电话里她说的不清,只是让他带着何老赶快回来,不然何子墨要被重罚。

    看得出甘甜还是关心何子墨,但是从在老宅见到甘甜到现在,甘甜的态度一直是冷漠的,换成其他女人,男人受了伤,作为女朋友怎么说都要在一旁伺候着,掉几滴眼泪,而甘甜除了帮他把医疗工具还有放脏衣服的盆拿进来,就再也没有露头过。

    酒精棉消毒,再上药,何子衿问道:“何子墨,你和甘甜之间,发生了什么?”

    刚刚在老宅,何子墨是硬撑着,再加上心中有一口气,倒是没有觉得什么,现在放宽了心,倒是觉得后悔火辣辣的疼着。

    听见何子衿的问话,何子墨沉默片刻,说道:“是何家对不起她。”

    何家,不是何子墨一个人,听着何子衿有些糊涂,但是听何子墨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何子衿心里有些奇怪,问道:“跟何家有什么关系?”

    何子墨不愿意再说什么,一声不吭。

    见状,何子衿没有再追问何子墨什么,转而说道:“季琴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何子墨有些烦躁:“我怎么知道。”

    “人家可是一口咬定那个孩子是你的。现在出了事,你逼着爷爷答应不娶季琴,但是季家人不会这样擅干罢休,子墨,你打算怎么办?”

    “哥,这事不用担心。”何子墨淡淡说道,“我这伤口会不会发炎?”

    以为何子墨是担心伤口,何子衿说道:“放心,我会给你用最好的药。”

    何子墨有些惋惜:“要是可以发烧就好了。”

    何子衿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低声说道:“苦肉计?”

    何子墨轻叹一口气:“谁i知道有没有用。”

    何子衿颇为认同地点点头:“也是,你没看见刚刚她的眼神,冷漠得我都不认识。想她小时候是有多么粘着你。”

    这话听在何子墨耳里有那么一丝不舒服,玩笑的语气却是有种在他伤口上撒盐的感觉。

    “哥,如果没有那五年的分开,我和她,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样?”

    何子衿思索了一会,说道:“世事难料,怎么说,她当初还是因为你失去了五年的青春,而且还是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候。子墨,如果那时她平平安安,她现在会怎样?她的成绩一向不错,大学英语四级和专业四级都是一次性通过。如果她可以顺利毕业,她会通过专八,然后按照她的志向,她会参加国家三级笔译口译考试,凭借她的聪慧,这几年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发展。但是,现在她一无所有。当初如果不是你逼得紧,她也不会原谅你和你在一起。你说何家对不起她,我觉得也是。刚刚你和爷爷说,你们又有了孩子,但是没有了?甘甜对你这样,不会是你害她失去了孩子?”

    何子墨眼里闪过懊恼之色:“我不知道她有了孩子。”

    “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对了,景睿呢?何毕晟说好几天没看见他去幼儿园了。”

    何子墨眼睛微微眯起,眼里闪过懊恼之色,夹杂着怒气:“不知道在哪,应该还算安全。”

    何子衿彻底呆住了,半响说道:“子墨,你的意思是,景睿被不明的人带走了?爷爷知道吗?子墨,我算是理解甘甜为什么对你这个态度了。”

    何子墨烦躁地闭上了眼睛,这些事情都好解决,要是让甘甜知道了他最怕被暴露的事,那才真是头疼。

    “哥,麻烦你一件事。”

    何子衿来到客厅,看着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甘甜,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甘甜,我要回去了。”

    甘甜抬眸,看了何子衿一眼,淡淡应了一声。

    何子衿注意看着甘甜,她脸上神色淡淡,没有流露出任何担忧,似乎真的什么都不担心一般。

    想起何子墨刚刚的吩咐,何子衿说道:“甘甜,何子墨身边现在不能离人,过几个小时给他上药一次,夜里他要是口渴的话记得给他喝点水。还有,他现在有点轻度发烧,你注意下,要是发起来就麻烦了。”

    尽可能的,何子衿将何子墨的情况描述得很惨,只是甘甜自始至终只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多在意。何子衿手抵在太阳穴上,压低了声音:“甘甜,听说你们现在感情出现了点问题,当然,你要是觉得不爽他,现在可以趁机溜走,对了,也可以趁他犯糊涂的时候,让他签下离婚协议书。你要是不想照顾他,我也可以找个小护士过来。”

    听着何子衿絮絮叨叨,甘甜脸上的神色总算是有些变化,只是那无声指责的目光让何子衿有些不舒服。似乎是在何子墨身边久了,受到何子墨的潜移默化,甘甜的一个眼神让何子衿觉得有那么一丝威胁。

    何子衿以为甘甜会出口指责他,只是在听到甘甜说出“我会考虑看看”时,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甘甜,试探性地问道:“你对何子墨,真的什么感情都没有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对他可是无事献殷情。什么好吃的都是给他,不就是他救过你一次,但是哈利也是不会伤害你的,它那次扑到你,是想和你玩的。可惜现在哈利被送人了,不然它这么年没看到你,应该会很开心。”

    甘甜点点头:“是啊,动物有的时候,比人要可靠的多。喂只猫,喂只狗,它们都会感恩,不会反咬你一口,人就不同了。子衿哥,你不是要回去吗?”

    “嗯,是要回去了。”何子衿看着杨磊,“你是留下来还是和我一起走?”

    “杨助理明天还要上班,让他和你一起走吧,这里有我就行。”

    ——

    送走了两个人,甘甜走进卧室,感到一阵冷风吹来,发现卧室的窗户竟然是被打开了。

    现在这个天气,白天有阳光的时候还是比较暖和,只是到了晚上,气温骤然下降。a市沿江,地理位置上虽然在江南地区,但是终究比不上南方,冬天还是有些寒冷。又不像北方,屋子里有暖气,在屋子里穿单衣也是可以。

    关了窗户,这间屋子也没有冷到需要开地暖的地步,只是窗户大敞着,冷风吹进来,甘甜不由打了个寒颤。

    走至窗边,甘甜关上了窗户,看着趴在床上的何子墨。因为后背有伤,他什么衣服都没穿,也没有盖什么东西,只是光裸着上半身。这样被冷风吹着,甘甜有些担心。

    “为什么不关窗户?”

    “听说冰冻有利于治疗伤口,我想试试。”何子墨玩笑般地说着,扭头看着站在窗边的甘甜,他想在她眼中看到一丝关心,只是他失望了,甘甜脸上的神情,一片淡漠。

    “你这伤只是皮外伤,我去侧卧,这样就不会因为睡在一起碰到你的伤口了。”

    何子墨神色有些黯淡,想要甘甜留下来陪他。

    “何子墨,我也是刚刚出院的人,你不会让我照顾你一夜吧?”

    听着甘甜冰冷的声音,何子墨心里的一簇小火苗渐渐熄灭,低声说道:“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嗯。”

    甘甜走至门口,又听见何子墨喊住了她。

    “甘甜,你还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吗?”

    “怎么了?”

    “我记得你那时,看见数理化就头疼,在文科,尤其是语言学方面很有天赋。”

    这句话,无疑是掀开了甘甜心中的伤疤,再一次让她的伤口鲜血淋漓。

    刚刚出狱的时候,她天真地想过要再次拾起学业,只是现实是那样残酷,被琐事烦着,有些事情只是一个空想。或许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说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你去小饭桌的事。”

    甘甜拉开了门,没有再说什么走出了卧室。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甘甜不由想起了那一次的事。

    ——

    偏科是让甘甜很头疼的事,她喜欢和语言有关的一切,比如刚上小学的她能够很快地背出鹅鹅鹅,曲项向天波,能够将老师布置的背诵任务在短时间里完成,甚至在听见电视里的外语节目,可以模仿发音很像,但是甘甜有有个让她很痛苦的学科,那就是数学。高考的时候,多亏了其它科目分数高,才将数学拉下的分数弥补回来。

    大二的时候,甘甜觉得无聊,在小饭桌找了一份工作,说要体验生活。那时,她跟何子墨的恋爱关系刚刚确定下来。何子墨知道这事,不满了,要甘甜辞去这个工作。几次商谈无果后,何子墨放弃了这个想法。

    小饭桌里的孩子年龄不等,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都有。

    甘甜只是负责孩子们的作文、英语,数学嘛,有其他人负责。

    只是一天,一个一年级的小女孩喊住了甘甜,问她一个数学题目。甘甜左右看了下,发现别的老师在辅导别的学生,或许一年级的数学题没有那么可怕。

    硬着头皮,甘甜看着那道题,傻眼了。

    题目很简单,有五个图案,一个正方形里面画着一个圆,下面写着3,一个圆里画着一个正方形,下面写着1,一个正方形里画着一个三角形,下面写着6,一个三角形里画着一个正方形,下面写着4,最后一个图案是一个三角形里面画着一个圆,下面一个括号,问这个数是多少。

    甘甜想从图案里看着什么,只是左看右看都不知所以,急的额头上冒出滴滴汗珠,最后还是何子墨的电话解救了她。

    出去接了电话,甘甜向何子墨求助。何子墨听了只是轻轻一笑。甘甜知道何子墨只要笑就说明他知道。

    果不其然,何子墨缓缓说道:“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再去做那个什么小饭桌。”

    “为什么?”

    “陪我的时间少了。”

    何子墨说的是是那样理直气壮,甘甜一时间竟是没有理由反驳。

    “答应还是不答应?如果你不答应,我还有别的办法。那间屋子,是租的吧?”

    甘甜明白了何子墨说的其它方法是什么,心里骂着何子墨无耻,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有哄过这一关就可以了。

    得到了何子墨的保证,甘甜很快得到了那道题的答案,7,听着何子墨的解释,甘甜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第二天,甘甜在公交车站台等车去小饭桌,一辆黑色的宝马在甘甜面前停下,车窗摇下,何子墨看着她:“上车。”

    甘甜看了一下站台,她要等的公交车很快就要来了,摇了摇头,甘甜想要拒绝,并不想让何子墨知道她去哪。

    何子墨沉下了脸色:“要我下去吗?”

    甘甜有些窘迫,怕何子墨真的弄出什么大动静,乖乖的上了车子。

    “我要去——”

    甘甜刚要开口,被何子墨打断。

    “那间小饭桌,房租租期到了。”

    甘甜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

    扭头看着甘甜,何子墨笑道:“马上就要到期了,甘甜,今天还要去吗?”

    知道何子墨有这个能力做到,甘甜虽然不情不愿,还是答应了下来。

    ——

    以前的时候,似乎何子墨便是她的一切,她生命的中心是围绕着何子墨转的,她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到何子墨是不是开心。

    那时的她,感觉她很幸福。受到家里的教育,虽然知道婚前和男人发生关系是不对的,但是被何子墨压在床上,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掠夺时,甘甜还是觉得快乐。现在的她,再也无法做回到以前的那个甘甜。

    大概心里累了,就会这样。

    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甘甜趴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竟是睡了过去。

    也许是心里沮丧,也许是刚刚吹了凉风,也有可能是伤口发炎,何子墨觉得他似乎真的有些发烧了。这个时候,他心里想的是,真的生场大病就好了,这样说不定真的会成了苦肉计。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多半已经是半夜了,何子墨因为伤口疼痛,难以入睡。

    卧室的门轻轻被推开,有人轻轻地走了过来。何子墨没有睁眼,身边熟悉的气息已经让他知道了来者是谁。

    似乎是怕弄疼了甘甜,甘甜上药的动作很轻,感到他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后手里的动作顿了下。到底还是刀子嘴豆腐心,何子墨的唇角上扬。

    怕他开口说话会让甘甜又走开,何子墨什么都没有说。

    床头灯开着,微弱的光足以让甘甜看清何子墨背后的血肉模糊,就算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何闫下手也是够狠。

    “何子墨,你睡着了吗?”轻声的,甘甜说着。

    见何子墨没有吱声,甘甜继续说道:“何子墨,子衿哥说我对你不像之前那样在意,或许是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能在你身边,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刚上大学的时候,我想过自己的未来,或许是公司里的一个翻译,或许会在外企工作,或许会做我最向往的同声传译,但是现在,这些只是泡沫。如果没有认识你,或许我现在会过得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曾经我是把你摆在生命里最重要的位置,但是现在不是了。有时我也在怀疑,我为什么要跟在你身边。是因为你的身份?可以让我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我讨厌做一个依附男人的女人,但是现在我却在做着让我讨厌的女人。而且,我还要依赖你找到景睿。何子墨,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再这样继续下去。找到景睿后,如果你觉得你能带给他更好的生活,就让他跟着你吧。现在这样的生活,我真的是厌倦了。”

    将甘甜的话听在耳里,何子墨心里忽然间不是滋味。他只是一心想把甘甜抓到怀里,却没有顾及到她的情绪。这段日子,即便是在他们关系好转的时候,何子墨也是察觉的到甘甜和以前不一样,只是他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些问题。

    “小女人是依附男人,大女人是女强人,我不想做小女人,也做不了大女人,综合一下,我要做一个中女人。”

    何子墨想起甘甜曾经这样说,那时他好笑般地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什么中女人?”

    “就是做一个好太太,找一个爱我的男人,但是也有自己的事业,不要做那种商业上的女强人,只要可以自给自足就好。”

    甘甜帮何子墨上完药后没有离开,关掉了床头灯,搬了一个凳子,在床边坐下。

    何子墨动了动手,想要抓住甘甜,稍稍动了下,竟是扯到了伤口,疼得他眉头皱起。

    她说她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但是要他放手,他做不到。她想要的那些东西,如果他帮她实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会有所改善。

    也许,他该让她去过她想要的生活,但是放出去的风筝,那一根线必须握在他的手里。他想收回的时候,风筝必须要回来。

    摸索着,何子墨碰到甘甜的手,惊动了甘甜。

    “怎么了?”甘甜问道,或许是没有思索什么就脱口而出,甘甜的声音温柔,没有之前可以做出的冰冷。

    甘甜思绪乱翻着,想着何子墨是不是渴了或者是要上厕所。

    想起何子墨要是上厕所的话,甘甜不由头疼了,扶着何子墨去了卫生间,难不成她还要守在一旁,依照何子墨的脾气,他定会做出这样的要求。虽然他们之间是有过亲密接触,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但是想起会发生的那个场面,甘甜还是面红耳赤。早知道这样,就要杨磊留下了。

    所幸屋子里没有开灯,何子墨看不见甘甜现在的脸色泛红。

    何子墨倒是没有想做一件甘甜想的事,摸到了甘甜的手,何子墨握住:“刚刚你的话,我听到了,你还记得你的梦想。”

    甘甜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别乱动,先把伤养好。”

    “甘甜,”何子墨握着甘甜的手没有松开,“我这个人不会表达感情,也不会说什么哄女孩子开心的话,甘甜,从小到大,不是没有女孩送我礼物,但是我只会接收一个女孩的。我以为,爱要是不说出来,用行动也是可以证明。你对现在的生活厌倦,是不是我让你觉得失望了?”

    甘甜以为那时他睡着了,心里烦得慌,才会说出那一番话,听何子墨这样问道,甘甜轻咬了下唇,缓缓开口:“没有失望,现在倒是觉得,我是高攀了你。家里破败,大学肄业,坐过牢,何子墨,我觉得自己是真的配不上你。”

    听不出甘甜这话是不是赌气成分居多,何子墨长舒一口气:“这些事,是我对不起你。甘甜,你没有高攀什么。如果说感情是场游戏,你已经赢了。你的生命里可以没有我,我却不能没有你。甘甜,不要胡思乱想。你以前的梦想,我会帮你实现的。”

    甘甜笑笑:“你在说什么呢,那只是我的牢骚话,你还真当真了?我已经不再是10七八岁的少女,我能有什么梦想。离开你,我身无分文,我能怎样。再说了,我就算真要走,我能逃得掉吗?你会放过我吗?更主要的,现在我还有事求你。何子墨,你不要想多了。”

    何子墨皱眉,甘甜话语里的讥讽让他不舒服,比抽到他身上的一道道鞭子更让他疼痛。

    “刺猬要是拔掉刺,会疼吗?”

    忽然间,何子墨问道。

    甘甜愣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

    “但是,刺猬是很可爱的。”

    “你好好休息,不要多说话。”

    ——

    甘甜提议让何子墨去医院,那儿的护理比较专业,也可以防止伤口恶化感染。但是何子墨拒绝了,觉得医院人多口杂。

    何子衿会定时来帮何子墨检查伤口,杨磊有时也会过来,每当他们来的时候,甘甜便会回避到一旁。

    这些天,甘甜也没有出门,只是照顾着何子墨。

    这天,家里却是来了一个不曾遇见的人。

    甘甜开门看见韩卫手上拎着的苹果花篮:“你是来找何子墨的?”

    韩卫点点头:“这几天找不到子墨,一打听才知道出了这事。你放心,这个住址我没有告诉不该告诉的人。”

    甘甜失笑,侧身让韩卫进来。

    将花篮放在地上,韩卫看着甘甜,忽然间低声说道:“有人想要见你,你愿意吗?”

    甘甜愣住:“谁?”

    凑到甘甜身边,韩卫拿起她落在肩上的一根头发:“太操心了吧,才会掉发?那个人啊,大概七天后才会做出决定。到时我在找你,对了,这事不要和子墨说。”

    韩卫挤眉弄眼的,弄得甘甜心里没底。

    “如果是乱七八糟的人,我看算了。”

    韩卫忙摇头:“不会,我以我的职业向你保证。”

    杨磊从卧室里走出,看见韩卫,打了招呼:“韩警官,你来了。”

    又和甘甜说道:“夫人,我先走了。”

    听见夫人两个字,甘甜微微皱眉,似乎从她出院的时候开始,杨磊便改了口。

    韩卫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意,在杨磊走后,拍了拍甘甜的肩膀:“我去看子墨了。对了,你留意下最近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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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抑郁

    甘甜没有特意去偷听韩卫跟何子墨说了什么,猜想着或许是关于甘小黑的事。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看着书,看了一眼,放下书,又忍不住地瞄向卧室的门口,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卧室门打开,韩卫走了出来,对上甘甜张望的目光,淡淡笑道:“等得着急?”

    “没有。”甘甜合上手上的书。

    韩卫看去,是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不由挑眉:“你喜欢看这个?”

    “这个?”甘甜扬起手中的书,说道,“这个是张爱玲短篇小说的合集,没事的时候看看还是可以的。就是,看多了,心情会有些郁闷。”

    “其实看书挺好的,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打发时间。不过我更喜欢悬疑推理,大概和我的职业有关吧。我个人挺喜欢柯南?道尔。”

    “你这是要和我讨论书吗?”甘甜淡淡笑道。

    看着甘甜笑起来的样子,韩卫说道:“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女人嘛,应该不断地学习充实自己,我有一个朋友,上班两年了又考研去了,结果还真的考上了。我之前在帝都认识的朋友也不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介绍几个学校给你。有一所是和帝都大学合作的,不过是私人的,两年国内,两年国外,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甘甜诧异地看了韩卫一眼,猜测着她和她说这些,是因为何子墨跟他说了什么的缘故。摇了摇头,甘甜说道:“不必了。”

    韩卫露出了遗憾的神色:“其实这也是何子墨的意思,他想把亏欠你的弥补回来。”

    甘甜扯了扯唇,说道:“我可没有钱付清学费。”

    盯着甘甜,见她却是没有动心的意思,韩卫耸耸肩,忽然间冒出一句:“甘甜,你的血型是什么?”

    “o型,怎么了?”韩卫忽然问她这个,甘甜以为是何子墨出了什么事,心里骤然有些紧张。

    韩卫摆摆手:“没什么,就是问问。”

    送走了韩卫,甘甜忍不住地走进卧室。刚一进卧室,便嗅到呛人的烟味,看着何子墨修长的手指上夹着的香烟,甘甜有些恼了,上前一把夺过何子墨手中的烟,使劲地按在烟灰缸里:“何子墨,你究竟拿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何子墨有些诧异甘甜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笑道:“烟瘾犯了,能有什么办法。甘甜,刚刚你和韩卫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真的不愿意?”

    甘甜咬紧了唇,避开了何子墨的目光,半响,说道:“我不想欠你什么,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经济能力。”

    何子墨眸光微微闪烁:“如果,是别人呢?”

    “什么?”

    何子墨摇了摇头:“没什么。”

    沉默了片刻,甘甜问道:“韩卫这次来,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何子墨很快回复道,“他来只是为了看我。甘甜,有时候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你一点都不担心?”从何子墨的话语里,甘甜听不出任何担忧,不由问道,“那是你的儿子!”

    “我相信他不会出事情。”

    甘甜动了动唇,还想问什么,最终,垂下眼眸,什么都没有说,退出了卧室。

    甘甜离开后,何子墨试着坐起身子,又拿起一根香烟,点燃,慢慢地吸着。

    韩卫来,不是没有说什么。他说,他这次调到a市,是受帝都一个大人物的委托,权利这玩意,就像金钱一样,虽然不能百分百说是万能的,但是没有是不行的。据韩卫说,那人之前已经派人过来调查,甘氏夫妇的血型与甘甜不符合,为了慎重起见,防止这些年再出现什么意外,还需要进一步的dna检测,而且,那人也是知道何子墨在医院里查过甘甜的身世。在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前,希望不要和甘甜说什么。

    何子墨不知道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是喜还是忧。如果真的如韩卫所说,甘甜当年被掉了包,实际是帝都某个大人物的女儿,这样她有了新的身份,她心里那些配不上的想法倒是可以不必再担心。

    只是凡事有利有弊,甘甜的身份要是确定下来了,也有让何子墨担心的地方。甘甜是在甘家长大的,甘家对她有养育之恩,何闫的事要是曝光,甘甜的新家人很难说会同意甘甜和他继续交往。

    韩卫没有说出委托他的人是谁,何子墨也没有多问什么,该见面的时候总是会见面的。

    甘甜再进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碗菜稀饭。似乎是嗅到屋子里的烟味没有消散,甘甜好看的秀眉皱在一起,这次倒是一言不发,走到何子墨身边,喂着何子墨吃完。

    短短的几分钟,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何子墨凝视着甘甜,她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他的目光,不愿意与他对视。何子墨一直觉得甘甜的睫毛很好看,长而自然向上卷着,眉毛也是淡淡得如月牙一般,不用特意修剪,自然就很美。

    在甘甜喂完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何子墨拉住了甘甜的手腕:“甘甜,和我在一起,真的让你很痛苦?如果有人可以帮你解决生活上的问题,你是不是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甘甜淡淡地看了何子墨一眼,甘甜说道:“我说了,那次是牢骚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和你之间,要看景睿怎样。他不能没有父亲。如果他不在了,也不存在父亲了。”

    甘甜的话说得很明白,何子墨眼里燃起一股希望,松开了甘甜的手腕,说道:“我知道了。”

    甘甜倒也没有急着离开,站在那儿看着何子墨,忽然间说道:“何子墨,你还记得渡边淳一的失乐园吗?当初我从图书馆借了这本书,你看了几眼,就把书没收了,说我那时看那书太早。时间这么久了,人物的名字也记不清了,只是记得结局。何子墨,如果我们之间也到了绝望的一步,你愿意陪我一起死吗?”

    何子墨诧异地看着甘甜,她面色平静,似乎是无心说出这句话一般。猜测着甘甜说出这话只是为了试探他,斟酌了一下,何子墨开口:“我——”

    “不要说了。”打断了何子墨的话,甘甜淡淡笑道,“我想我们之间还不至于沦落到那样一步,如果真的我们分开了,你娶了别人,我嫁了别人,我不会再旧情不忘。而且,我也没有喝下溶有氰化钾的葡萄酒的勇气。既然爱的尽头是死亡,为何不在之前就斩断情丝。”

    甘甜记得有人评价过失乐园,“日本文化里面追求一种叫‘殉道’的东西,为了自己深爱的东西可以去死,这就是日本人的思维,日本人认为,如果在生命中曾经留下过一抹亮色,那么死亡即使顷刻到来也无所谓了,灿烂在那一刻已经留下,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此啊——这就像日本人最喜欢的樱花,每年二月间开花,花期很短,但非常漂亮,短暂的花期一过就迅速凋零。日本人的精神内核正是来源于此。”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看的书籍太过于哀伤,甘甜又想起了失乐园。她与何子墨的感情也曾辉煌过,在五年前辉煌过,那时的她真的很开心。就像没有什么花可以长久盛开一样,他们的感情也是一样。花开花落,就算花再次盛开,也不是前一年的花。

    何子墨凝视着甘甜,眼眸渐渐变得深邃:“甘甜,我做不到成人之美。如果爱的尽头是死亡,那我宁愿拉着你一起堕落地狱,哪怕是死,也要在一起。如果你希望我陪你一起死,我不会拒绝。”

    甘甜错愕,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子墨:“为什么?”

    “因为,是你。”

    甘甜几乎是落荒而逃,一个人站在厨房里,双手按在洗水池上,甘甜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甘甜心里害怕着,似乎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似乎她的抑郁又复发了一般,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讨厌。当初心里医生帮她治疗的时候,开导她每天要开心一些,想些有希望的事情。那段日子,她是靠着念着甘小黑度过了那段黑暗的时期,现在似乎因为甘小黑的失踪,她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慢慢地蹲在地上,甘甜抱紧了自己,眼泪慢慢地涌出眼眶。

    “甘甜。”

    忽然间听到何子墨的声音,甘甜抬起头,看见何子墨站在厨房门口。

    “你怎么下床了!”甘甜疾步走了过去,扶着何子墨。

    “我没那么脆弱。”看着甘甜脸上的泪水,何子墨抬手,指腹拭去甘甜脸颊上的泪水:“刚刚我的意思没有表达明确,是不是吓到你了?我的意思是,我不会放弃你,但是我也舍不得你死。好好活着,才能享受人生。甘甜,你不要对我这样没信心。”

    甘甜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手腕上的那道疤痕:“何子墨,大概是我看的不够开,或许我应该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何子墨微微皱眉,摸了摸甘甜的头发:“你的压力太大了,这样,哪天让甘欣到家里,帮你做个催眠理疗,或许对你的身体会好些。”

    ------题外话------

    早上带小侄女去看马达加斯加的企鹅,下午逛街,晚上才开始写今天的,先上传这么多,二更看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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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要说出身世吗?(二更及小剧场一枚)

    甘欣是和杨磊一起来的。因为何子墨上次的爽约,甘欣很不高兴。只是在听到杨磊的解释后,知道了何子墨做的那些事情,看着何子墨对甘甜的情分上,又听说了甘甜最近的状态有些不好,还是跟着去了。

    甘甜没有想到何子墨真的把甘欣找来了,甘欣现在毕竟有着身孕,孩子也是好不容易才有的,万一出现个闪失,那可怎么办。

    见甘甜瞪着他,何子墨耸耸肩,说道:“我们担心你。”

    甘欣也是说道:“是啊,甘甜,杨特助说你精神不太好,我心里着急,就过来了。我跟何子墨先说几句话,你先去外面。”

    甘甜有些不乐意,甘欣跟何子墨一向是水火不容,现在竟然他们有着悄悄话,还是瞒着她的。甘欣跟何子墨之间会有秘密?甘甜不相信。

    “姐,有什么话还要瞒着我?”轻咬了下唇,甘甜说道,“你不会又要跟何子墨吵架吧?姐,你有身孕,何子墨设上的伤还没好,你们都不适宜吵架的。”

    甘欣奇怪地看着甘甜:“谁说我们要吵架的?”

    眼珠子微微转了转,甘欣暧昧地看着甘甜:“甘甜,你是在护着我还是担心他?他这一身伤是为了你,你要担心也是正常。古人说,冲发一怒为红颜,何子墨这是愿为美人挨打,是吧?”

    甘甜脸颊微微泛红,知道甘欣这是在打趣她,有些羞恼:“姐,你别打趣我了,我去给你倒水。”

    甘甜走后,甘欣脸上的笑容隐去,看着何子墨:“杨磊说甘甜抑郁症有复发的迹象,怎么回事!”

    何子墨神色黯淡,几分自责:“两个孩子都出了事,她承受的压力太大了。”

    甘欣是从季霏凡那得知这些事的,如果不是季霏凡拦住了她,怕她动了胎气,依照甘欣的性格,早就会前来质问。

    怀孕脾气会暴躁,甘欣听说脾气不好会影响孩子的生长,慢慢地在学着控制自己的脾气,现在面对何子墨,甘欣倒也是尽量心平气和。

    听着何子墨说了甘甜的情况,甘欣原本舒展的眉头慢慢挤在一起。解铃还需系铃人,现在最能解救甘甜的,也只是甘小黑。

    “景睿还是没有消息吗?”

    何子墨沉默了片刻,看向甘甜:“你还记得之前你和我说的事,我去医院查的吗?那家人找来了。我想,景睿或许在他们那。”

    “你是说?”甘欣愣住,很快说道,“既然这样,你找到他们啊!心病还须心药医,只有见到景睿,甘甜的心病才能好。”

    何子墨皱眉:“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也没有来见甘甜的意思,只是派人来打探,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他们想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顿了顿,何子墨又说道:“或许,他们是怕这些年又出了什么差错,要进一步确认甘甜的身份。”

    闻言,甘欣只是冷笑。生下孩子不负责,这么多年对孩子不管不问,现在忽然来找甘甜,甘欣直觉就是为了什么目的。就算甘甜和她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这么年的感情摆在那,她也看不得甘甜被人欺负。

    “他们和你联系过?”

    何子墨颔首:“我一个朋友,似乎认识他们。”

    甘欣皱眉:“朋友?”

    何子墨已经可以坐起身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道:“他不会随便说什么。甘欣,至少,景睿在他们那,还是安全的。我希望你可以帮助甘甜缓压、她曾经自杀过,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甘欣颔首:“她是我妹妹,我自然不会不管她。”

    ——

    甘欣帮甘甜做的治疗只是最简单的催眠,让人在催眠中放松自己。

    在网上找了合适的音乐,甘欣将音量调好,让甘甜躺好。

    “闭上眼,全身放松,深呼吸,想象一下现在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四周都是一片静悄悄的,城市已经进入了睡眠,不再喧闹,只有微风在轻轻的吹动,树叶在轻轻的摇摆。经过了一天的紧张工作,您现在躺在床上,已经有些累了,懒洋洋的,不想动了。窗外,一轮明月挂在空中,银色的月光照进屋里,照在你的身上,让你感到安详平静。注意力放在大腿上,放松,大腿,没劲了,注意力放到腹部,腹部发热,腹部,没劲了……”

    甘欣的话语轻柔,轻轻地在甘甜耳边说着。随着甘欣的指示,甘甜脸上的神色有些舒缓。

    一个疗程做完,甘欣喊醒了甘甜,问道:“现在觉得怎样?”

    甘甜深呼吸一口气,笑笑:“姐,似乎好些了。”

    甘欣皱眉:“你不要勉强自己。看你的眼圈黑的,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休息,自己身子不行,还照顾何子墨,让杨特助来照顾他不就可以了。甘甜,你的睡眠质量是不是不好?必要的话,你跟我去我上班的地方,做一下深度催眠,好好睡一觉。心放宽,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姐,我真的没事。”甘甜轻声说着,“我真的已经轻松多了。”

    甘欣双手按在甘甜的肩上,迟疑了片刻,说道:“甘甜,景睿的事你不要太担心。我虽然看不惯何子墨,但是他还不至于会骗你什么。我想,景睿应该是还在某个地方。要是他回来了,看见你萎靡不振,怎么办?这个孩子,卧室看着长大的,一向是比同龄人早熟。”

    握住甘欣的手,甘甜说道:“姐,真的不用担心我。”

    ——

    在帮何子墨换好药的时候,甘甜忽然开口:“何子墨,你不要担心我什么,我这人胆小怕疼,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弄得人人都以为我要自杀一样。”

    何子墨沉默片刻,说道:“我只是担心。”

    担心甘甜哪一天精神状态不好,心里防线崩溃,真的做出了什么过激的事。何子墨曾经听说过,重度的抑郁病患者,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自杀。

    虽然知道何子墨是好心,甘甜还是忍不住地发了脾气:“你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的。就算——”

    咬紧了唇,甘甜唇咬得生疼,帮着何子墨擦药的手也加大了力度,何子墨吃痛,皱眉,没有喊出声。

    慢慢的,甘甜说道:“就算景睿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回那样轻生,不能绳之以法,至少要和那些害了景睿的人同归于尽。”

    何子墨很不喜欢从甘甜口里听到关于死的话题,淡淡的,何子墨说道:“我向你保证,景睿不会有事。”

    何子墨的话语是那样笃定,甘甜听出了什么,眼里燃起一丝希望之色:“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景睿?”

    事情,自然是有了眉目。只是,这是关系到甘甜的身世,贸然告诉她,何子墨觉得不合适。

    甘甜急了:“何子墨,你倒是说话啊!”

    何子墨沉吟片刻,说道:“甘甜,如果——”

    ——

    小剧场之附近人

    时代在变,科技也在变,就连手机qq也在变,以前的手机qq多单调,比如手机qq2012,那时的手机还是诺基亚的天下,手机qq也就是一个聊天功能,进入空间也看看。那时的手机qq和电脑端是不能同步的。

    后来塞班淘汰了,安卓和iso成了主流,手机qq也发展成了手机端和电脑端可以同时登录,主题也丰富起来不过麻烦事也来了,比如手机qq升级后会自动开启附近人功能。开启就开启了吧,偏偏有些人寂寞空虚冷!

    甘甜拿着手机,在和甘欣聊着qq,看见升级提示,顺手按了升级安装,便去洗澡了。

    何子墨在电脑上忙碌着工作,出于私心,将甘甜的qq悄悄挂上,现场直播地看着姐妹俩的聊天。见甘甜说她要去洗澡,心里像被羽毛挠了一般,痒痒的。

    正准备蹭个鸳鸯浴,qq又响了,以为甘欣又说了什么,结果发现是附近人发来的信息。

    甘甜的网名叫甜甜宝贝,那个人说:宝贝儿,你好啊!

    何子墨生气了,盯着宝贝儿三个字,眯起了眼睛。

    冷哼一声,何子墨回复:你谁啊!

    那边很快回复,苍狼:你应该问我们认识吗?

    何子墨冷笑,打出了;我们认识吗?

    苍狼;现在不就认识了。

    何子墨这人占有欲很强,哪怕是陌生人窥探他的老婆也不行。眯起眼眸,何子墨打出了一行字:我们今晚见个面,如何?地点在xx旅馆。

    一分钟后,苍狼:好,我的手机号是xxx

    何子墨:嗯,到地方给你打电话。

    迅速的,何子墨拨打了韩卫的电话,将事情说了一遍,只有一个要求,让一个女警过去,逮住那个男人,按嫖定罪,关他几个月。

    韩卫失笑:“你这是让我假公济私?”

    何子墨冷哼哼:“他今天勾引我老婆,难保明天不会勾引其他人,万一犯罪怎么办?”

    事实上,a市的确发生了几起网友见面引发的强奸案。韩卫还是答应了何子墨的要求。

    盯着屏幕上的头像,何子墨得意洋洋地笑了,心里恶狠狠地说,叫你泡我老婆!

    第二天,何子墨接到韩卫的电话。

    “何子墨,神了,这个人就是之前装扮特工骗取女大学生钱财色的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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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告知

    话说到一半,何子墨顿住,神色复杂地看着甘甜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甘甜有些着急,催促地看着何子墨,追问道:“如果什么?”

    何子墨沉默了片刻,摇摇头,说道:“没什么。甘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父母另有其人,你会怎样?”

    甘甜有些愣住,直直地看着何子墨,不确定地问道:“你不是何家的?所以你爸爸才对你下那么重的手。”

    何子墨神色一顿,唇边慢慢浮现一丝笑意,说道:“听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甘甜,你有没有怀疑过你不是亲生的?”

    甘甜想了想,说道:“小时候曾经怀疑过,每次被家里人训斥的时候,我就会说,我要去找我的亲爸爸妈妈,那时候妈妈经常骗我,说我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爸爸妈妈很少打骂我的,他们对我很好。”

    何子墨颔首:“看得出来,你的童年过得不错。如果,有人忽然和你说,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你会怎样?”

    甘甜眼中的诧异之色更浓:“胡子莫,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见甘甜这样子,何子墨也暂时不想告诉甘甜关于她的身世,扯了扯唇,说道:“是有点吧。”

    何子墨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委屈,只是听他的语气,似乎是满不在乎。

    想了想,甘甜抬手揉了揉何子墨的头发,说道:“我不会嫌弃你的。”

    何子墨愣住,甘甜刚刚揉他头发的样子,似乎就像是在安抚一个动物一般,这让何子墨想起了家里以前养的那只狗,脸色不由有些乌黑。

    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何子墨这细微的变化,甘甜弄乱了何子墨的发型,叮嘱道:“你没事别找姐姐,她现在不适合操心。”

    甘甜听到手机响了一声,是每天的新闻发送过来了。

    拿起手机,甘甜看了一眼,目光定格在屏幕上,久久地不能移开。

    季琴的父亲季箫因为被查出与制药商有勾结,故意卖给病人昂贵的药,这事已经被人匿名举报,季箫已经被相关部门的人带走接受调查,医院暂时由副院长接管。

    这件事如果查出属实,季箫收到的回扣较多的话,将会被法院判处受贿罪,至少也要一年多。

    “药商已经承认了。”似乎知道甘甜在看什么,何子墨淡淡开口,“药商黄衷已经承认了,季箫按照购进药品金额8%的比例,收取药品回购。初步估计,大约已经有13万余元了。”

    “你怎么知道?”甘甜问完,看见何子墨那一副了然的神色,心中冒出一个想法,“何子墨,不会是你做的?”

    “怎么说话的,我和他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子墨不紧不慢地说着,“只是碰巧我知道了这事,让人调查了下,然后把证据给了副院长,至于是谁举报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何子墨说的这样轻轻松松,甘甜听在心里却有中胆颤心惊的感觉,似乎何子墨将一切都运筹帷幄一般。

    “对了,还有一件事,媒体上没有说出来,但是我已经告诉李阿姨了,她丈夫之所以受贿,是因为有把柄抓在别人的手上。黄忠利用过身边的女秘书用美人计和季箫共度良宵一晚,拍了照片威胁他。本来季箫是不同意这事,还让黄忠吧偷偷留在他车上的钱领走。但是黄忠使了美人计,季箫只能认栽,而且那一箱子钱也留在了他家里。怕他碰过别的女人的事被李阿姨知道,季箫就利用了职务上的便利。一来二往,这回扣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何子墨说出这事轻轻松松,仿佛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看着甘甜有些吃惊的脸色,何子墨说道:“你是不是想说照片的事,这个手段似乎很受人欢迎。不过我和你是水到渠成,别人拿这个说事是太没有动过脑子了。”

    “在你看来当然没事。”甘甜有些气恼,“那次要不是你,怎么会被人钻了空子!”

    “甘甜,”何子墨眼眸里掠过一道深色,“如果真的是你二叔做的一切,现在人都不在了,你还要追究吗?”

    照顾何子墨的这段日子,甘甜尽量不去想这些事,但是被何子墨这样一说,甘甜又有些烦躁。何闫若是同样是被威胁的最好,一旦不是,何闫可以说接二连三地害了她几个亲人,那样就算她在喜欢何子墨,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心里的这道坎,她过不去。

    何子墨见甘甜这样,轻叹一口气:“甘甜,本来我不想把这事这么早告诉你,我怕你承受不了。当年让秦峰母亲丧生的火灾是不是真的是一场无意的事故我们暂且不说,在秦峰的意识里,已经是何家欠了他母亲一条命,所以他才会想要用同样的方式烧死景睿,然后嫁祸给何家,让你憎恨我们。你如果离开了我,是他对我最大的报复。”

    甘甜打断了何子墨的话:“这是你的猜测,你已经不止一次地和我说了,我也按照你说的,没有和秦峰有过太过亲密的接触,你又提这事做什么?”

    何子墨示意着甘甜靠过来一些,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着:“或许你会觉得有些荒唐,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免得日后被人找上门会措手不及。”

    “什么事?”

    何子墨握住甘甜的手,食指在她的掌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韩卫从京里调过来,是有人安排的,这个故事有点类似于狸猫换太子,也不完全是。韩卫调出了你父母之前的体检记录,他们一个是a型血,一个是ab型。”

    话说到这,何子墨顿住。

    甘甜刚想问他为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忽然间脑海里闪过什么,她记得很清楚,她的血型是o型,她的父母怎么会是那样的血型。

    错愕的,甘甜看向何子墨:“你又在编什么故事?”

    “距上次韩卫来,马上快要七天了,结果很快就要出来了。”何子墨慢声说道,“甘甜,我只是希望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你父母的孩子,很有可能刚出生时已经夭折,你是被抱养来的。”

    甘甜愣住了,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何子墨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发糊涂了?我怎么可能会是抱养来的。”

    “只是有这个可能性。”何子墨轻声说着,“甘甜,如果是真的,你的亲生父母会来看你的。这样不也挺好。”

    甘甜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子墨,摇了摇头:“你弄错了,不可能是真的。”

    何子墨垂下眼眸,掩饰住心中情绪:“景睿被人救走,是你的家人做的,韩卫没有说出他们在哪。总之,景睿是安全的。”

    “你怎么知道景睿在他们那!”甘甜的神情有些激动。

    “是韩卫告诉我的。我也奇怪,他说要确定你的身份,你是不是交给他什么东西了?”

    甘甜仔细想了想,记起那天韩卫从她肩上拿走一根头发,目光慢慢地看向何子墨,似乎有点相信他刚刚说出的那匪夷所思的事。

    只是要接受这事,还是有些难度。在一个家庭里长大了这么多年,忽然有个人告诉你,你不是这个家庭的,你是抱养来的,甘甜怎么都觉得难以接受。

    “为什么?”如果甘氏夫妇的孩子真的一出生就夭折了,为什么她会被抱养。她的亲生父母不要她了?

    看着甘甜疑惑的目光,何子墨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你家人一定知道你的情况,大概是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想着来认领你。但是为了慎重起见,才会要进一步确定。”

    甘甜深呼吸一口气,半响,说道:“我是在甘家长大的,就算我是被抱养的,之前那个家庭和我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闻言,何子墨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摸了摸甘甜的脑袋:“要是真的,也不要担心,你现在有我。”

    何子墨有他的私心,先不管那个神秘人物当年是什么原因抛弃了女儿,要是甘甜真的心无芥蒂地接受了那个家庭,对他来说,事情是有些棘手的。只要甘甜和他站在一条线上,或许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按照何子墨的打算,是让甘甜接受她当年是被遗弃的,甘家是收留了她。这样,她的亲生父母还活着。能不让知道甘祥和是因何闫而死更好,万一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生父还活着,那他们之间就不能说是有莫天大仇。

    这样想着,何子墨说道:“总之,甘甜,我是希望你有个思想准备。韩卫虽然不方便说什么,但是可以肯定景睿现在好好的。而且,你的那个家庭,来历不会小,不然季箫也不会这样轻易被扳倒。”

    甘甜冷哼,说道:“那是的啊,季琴有个了不得的叔叔,人未见,已经听说了这个人。我算是见识到了。何子墨,如果当初,季琴的叔叔强迫你娶季琴,你娶还是不娶?”

    何子墨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神色,说道:“当初没说不娶,不过是个形式。”

    “不会日久生情?”

    “不会。”

    甘甜轻咬了下唇,说道:“何子墨,如果你们订婚那天,我没有去,你们后来真的举行了婚礼,你真的不会和季琴发生关系?美女在怀,真的可以坐怀不乱?”

    “那要看是什么人了,”何子墨没有思索便说道,“如果是你,我自然忍不住,但是如果是别人,那完全没感觉。碰别人的女人,万一那个女人后来的丈夫是个有着处女膜情节的男人,我不是害了她。”

    “何子墨,要是在古代,像你这样的家庭,你有个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

    抬手敲了敲甘甜的脑袋,何子墨有些无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们男人,不都是会说逢场作戏,不要当真的吗?有的男的还会说,恋爱时女的要是不愿意和男的发生关系,就是女的不爱这个男的,男的要是不愿意要这个女的,就是没有和这个女人有正式交往、结婚的打算。你那时要我,不是为了和我结婚?”

    明明是在说着甘甜的身世,却是不知怎么被引到了这个话题上,何子墨抬手按住太阳穴:“你都是从哪看的这些?”

    “大家都这样说,说这念头,婚前还是处女很奇葩,谁没有过性关系,婚前不流产就不错了。我记得,是一个相亲节目里男人说的。”

    何子墨微微眯起眼睛:“谈一次恋爱就要发生一次关系吗?原来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开放到这个地步了。甘甜,每个男人都会有处女情结,只不是大还是小的问题。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他们相识得晚,女人的第一次也不是这个男人的,真的爱极了,男人不会介意,前提是女人不要作。甘甜,你现在是已婚妇女,就不要去想这些。你还真的去想上演现实版失乐园!”

    “说什么呢!”甘甜有些不悦,“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

    “我可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何子墨说道,“恋爱时男人不能确定未来却要和女人发生关系,说什么现在就是这样,这样的男人,我看不起。那次趁你醉酒对你做了那事,是因为,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妻子看待。别的男人怎样我不管,总之我,不会为了所谓的生理需求去随便找女人,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妻子。”

    何子墨的话让甘甜微微有些动容,秦峰虽然也曾经表示过他不会介意甘甜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愿意喜得爹,现在知道了秦峰奇迹是另有目的,甘甜曾经的感动早已经消散。

    “何子墨,如果你不是我唯一的男人,你会介意吗?”

    何子墨皱眉,还是说道:“不会,但我一定会是你最后一个男人。”

    甘甜指控道:“你骗人,当初你看见我和秦峰交往时,脸色不知道有多吓人。你明明是介意。”

    何子墨觉得头有些疼,所幸他一向洁身自好,这个甘甜要是追究起来,他还不至于没有脸面。

    “甘甜,你不要误会我的话,没有男人会忍受戴绿帽子,何况当初只有你认为我们分手了,你给我戴了那么一大顶绿帽子,我能不生气!而且我说了,每个男人都有处女情结,放大还是装作不在意,看这个男人。”

    这点,甘甜认同。她也听过有的家庭,男的表示并不介意,但是一旦吵架,男的便会拿女方第一次给了别的男人说事,羞辱女的。

    “如果你担心你不在的这五年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可以说,没有,精神肉体上都没有。甘甜,我可是一直再为你守身如玉。别的男人怎么做与我无关,我只会做我自己想做的那个人。不随便碰女人,除非确定我会娶她。”顿了顿,何子墨又说道,“再说了,甘甜,你不是已经验过正身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甘甜轻咬了下唇,鼻子微微有些发酸。这大概是何子墨和她说过的最好的情话。

    忽然间,何子墨眉头皱起,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舒服。甘甜有些紧张,上前:“何子墨,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话音刚落,甘甜被何子墨拉到了床上。看着何子墨那黝黑的眼睛,甘甜有些慌张:“何子墨,你的伤还没有好。”

    “我不会碰你,你现在也不适合做其它事。”

    何子墨意有所指,甘甜脸颊微微泛红。

    何子墨坐起身子,看着甘甜,手慢慢摩挲着她的脸颊:“甘甜,有些事情没有明确之前,不要把我当作陌生人。陪我睡一会,没有你在身边,我睡的不踏实。”

    甘甜本想拒绝,只是看着何子墨恳求的目光,又狠不下心,又或许被何子墨刚刚的那一番话感动,甘甜点了点头。

    手被何子墨握着,慢慢的,甘甜困意泛起。这些日子的确没有怎么好好休息,即便是浅眠,也总是会被各种奇怪的梦惊醒。在何子墨身边,甘甜感到似乎像是被甘欣催眠了放松一般,渐渐睡了过去。

    何子墨没有睡意,在感到甘甜睡着了之后,何子墨睁开了眼眸,凝视着她。握着甘甜的手,唇角微微扬起。

    ——

    甘甜一觉醒来,发现天色已晚,慌乱间开了床头灯,看了一下时间,竟然是晚上八点了。

    何子墨似乎被灯光的光线刺到,抬手遮在眼睛上,声音有些沙哑:“甘甜,我饿里。”

    何子墨的声音有些委屈:“看你睡的香,都没好意思叫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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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你没病?

    甘甜听到可视门铃响了,问了下,说是送外卖的。以为是何子墨特意叫的,甘甜开了楼道口的防盗门。

    没过一会。甘甜听到敲门声,猜想着是送外卖的人上来了,打开了房门,接过那人手上的便当袋子,甘甜问道:“多少钱?”

    那人穿着运动服,头上戴着一定白色的帽子,之前低着头,甘甜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听见甘甜的声音,那人缓缓抬起头:“甘甜。”

    看清了是秦峰,甘甜愣住,下意识地就要关上房门。

    察觉到了甘甜的动作,秦峰抢先一步,将脚抵在门上,阻止了甘甜关上门。

    敌不过秦峰的力量,甘甜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甘甜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知道这的?你来干什么?”

    秦峰踏进来,看着甘甜这紧张的样子,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不欢迎我?打听出你在哪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上次在医院,为什么要那样?”

    知道了秦峰与何家的那些恩怨,甘甜的心里对秦峰多了一丝防备,现在秦峰找上了门,甘甜又怕秦峰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

    甘甜很想质问秦峰,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出手,又怕动静太大,惊动了何子墨。何子墨现在有伤在身,真的发起争执,甘甜有些担心秦峰会伤害到何子墨。

    秦峰取下头上戴着的帽子,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甘甜,除了用这个方法,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见你。你忘了我和你说的事,你二叔死了,你不怀疑什么?”

    甘甜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秦峰的距离,警惕地看着秦峰,缓缓说道:“秦峰,那天我不想去见你,是因为你让我感到了害怕。一个带着目的接近我的人,还带走了我身边的人,对不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没法再相信你了。”

    “是不是何子墨和你说了什么?”秦峰有些了然,叹了一口气,“你一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甘甜摇摇头:“秦峰,不管你曾经有着什么目的,请不要把你的意愿强加在我的身上。”

    屋子里传来何子墨的声音:“甘甜,你在和谁说话?”

    甘甜看了秦峰一眼,斟酌了下,说道:“送外卖的。”

    秦峰唇角扬起,忽然上前搂住甘甜,双手搂住甘甜的腰,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甘甜的身子有些僵硬,压低了声音:“秦峰,你要做什么!”

    闭上眼睛,秦峰嗅着甘甜发间的芬香,故意地在甘甜的颈子上轻咬一下,满意地看见她身子微微一颤,低声的,秦峰说道:“甘甜,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是真的喜欢你,没有带着别的心思。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得到你,真的。我追求自己爱的人,有什么错吗?”

    甘甜咬紧了唇,抬脚踩在秦峰的脚上,趁着他吃痛之际,推开了他,扬起手,一巴掌打在秦峰的脸颊上:“你帮助过我,虽然动机不纯,但是还是要谢谢你。但是,你跟何家的恩恩怨怨,请你自己解决,不要把我也卷进去。”

    摸了摸脸颊,秦峰不怒而笑:“何子墨都和你说了什么?甘甜,你真的误会我了。看你这样,就算何家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不会在意的吧?”

    甘甜咬紧了唇,别开了目光,没有回答。

    秦峰耸耸肩:“没关系,虽然你这样,我还是会帮你。帮你就是在帮我。不过,何子墨对你,还真的是够上心。”

    看着秦峰走了出去,甘甜迅速地关上了房门,靠在门板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也没有心思去看便当盒子里有什么,甘甜将整个盒子扔到了垃圾桶里。

    将做好的饭端进房间时,何子墨抬眸看了甘甜一眼:“怎么这么慢?”

    目光落在甘甜端着的托盘上,何子墨挑眉:“这个是外卖?”

    甘甜扯了扯唇,说道:“发现了一只苍蝇,我和送外卖的吵了一架,还是自己做比较好。”

    何子墨看了甘甜一眼,目光淡淡,没有再说什么。

    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何子墨,甘甜双手交握在一起,说道:“手机,还不能给我吗?”

    何子墨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甘甜,漆黑的眼眸里带上一抹深色:“你需要和谁联系吗?要是找甘欣的话,用我的就可以。”

    “这样说,你还是不愿意了。”甘甜有些生气,“何子墨,你为什么要限制我的自由!”

    “不是限制,是不想让你受到无关人员的干扰。”

    甘甜侧着身子坐着,何子墨可以看见她颈子上的那道痕迹,手不由拳紧。他的听力不差,也知道刚刚来的人不是什么送外卖的。甘甜不愿意说,何子墨也没有揭穿。

    甘甜心里烦躁得好,再说下去,指不定又会跟何子墨大吵一架,看着何子墨也吃得差不多了,甘甜一把将何子墨手中的碗筷多了过来,重重地放在托盘上,没有好气地说道:“不给就算了!”

    似乎将气都撒在了碗上,甘甜拿着洗碗布狠狠地蹂躏着,似乎要搓掉一层白瓷才罢休。

    收拾好厨房,甘甜不想去看着何子墨那张令人生气的脸,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打开了电视。

    如今的电视,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看的。甘甜大概地找了一圈,除了传奇般的抗战剧,便是斗智斗勇的婆媳剧,甘甜看着没有兴趣。心情不好,连同着看什么都不顺眼。胡乱地按着,甘甜看到一个台在放着《罗龙镇的女人》,想起曾经听到过的这部剧还不错,也就耐着性子看了下来。

    忽然间,卧室里传来一道东西破碎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砸落在了地上。

    甘甜心里一惊,行动快于意识,人已经打开了卧室的门。

    何子墨喝水的杯子落在了地上,里面的水洒了一地,玻璃碎渣散落一地。

    何子墨抬眼看着甘甜,眉头紧皱,脸上的神色有些痛苦,手捂着胸口:“甘甜,胸口有些闷。”

    何子墨的痛苦看上去不是装的,他的脸上,满是汗水。胸口忽然疼,甘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急匆匆地走了过去,拿着毛巾将何子墨脸上的汗水擦去。

    “怎么会忽然疼的?要不要去医院?还是要子衿哥过来看看。”

    “需要管我吗?”何子墨轻声说道,“这个时候,你趁机离开,不是更好吗?”

    甘甜有些焦急,没有在意到何子墨那探究的目光,说道:“离开我能去哪,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再说,和你在一起的是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麻烦的还是我。”

    “只是因为这样?”

    “是。”

    何子墨神色有些失望,低声说道:“甘甜,你就不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说你舍不得我吗?甘甜,其实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重逢后我不择手段也要把你留在身边?因为我的生命没有几年了,大概是这几年太劳累了,医生说我有心脏萎缩症。”

    甘甜的手顿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子墨,大脑空白一片,良久才听见她的声音:“何子墨,你在和我开玩笑!”

    何子墨笑笑,神情有些苦涩,那脆弱的样子,不像是甘甜认识的何子墨。

    甘甜慌了:“手机呢?我让医生过来。”

    看着甘甜慌张的样子,何子墨唇角边泛起淡淡的笑意,拉住慌乱的甘甜:“我要是因病而死,你不就没有任何的责任,还会得到一大笔财富。甘甜,如果日后真的发现,爸爸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既往不咎吗?”

    甘甜咬紧了唇,看着何子墨一副蔫蔫的样子:“何子墨,你还没有死,不要说这样的话!”

    “我死了,你不开心吗?你不是觉得我囚禁了你?”

    甘甜摇了摇头:“何子墨,你忘记了,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找到景睿,你想抛弃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你松开我,我去打电话。”

    “心脏萎缩症,是活不了几年的。甘甜,在生死面前,仇恨就那样重要吗?如果是,这次你就不要管我。如果当初真的是爸爸害了你们家,父债子还,如果不是,反正我也不能活多久,你也可以得到自由。”

    “不是!”甘甜摇了摇头,眼泪模糊了视线,“何子墨,我没有办法再去爱别的男人。我答应你,你先放开我,我去打电话。”

    何子墨神色黯淡,轻声说道:“你在说违心的话,要是这样,还是我死了,比较好。”

    “何子墨,”甘甜垂下眼眸,唇咬得生疼,她在害怕,经历过亲人离开,但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亲人在她身边离开,甘甜还是做不到。

    生死面前,仇恨真的有那么重要?甘甜脑子乱乱的,心里没有答案。事情没有定论之前,结果各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我答应你。”轻声的,甘甜说着。

    “嗯。”何子墨唇边露出笑意,小拇指勾上甘甜的,“这可是你说的。”

    坐起了身子,何子墨将甘甜搂在怀里,轻轻地啄着她的颈子:“可惜,你没有说出什么动听的情话,不过你非我不嫁,我很高兴。”

    甘甜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何子墨现在说话沉稳有力,抱着她的力度很大,哪里有生病的样子。

    “你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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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季家的叔叔

    “我不喜欢吃药,所以当然没病。”何子墨唇微微扬起,轻声说道。

    甘甜有些气恼,她竟然会相信何子墨身患绝症,刚刚他演的实在是太逼真。

    “刚刚的汗,是我把水浇在了脸上。我不喜欢吃药,所以当然没病。”何子墨唇微微扬起,轻声说道。

    甘甜有些气恼,她竟然会相信何子墨身患绝症,刚刚他演的实在是太逼真。

    “刚刚的汗,是我把水浇在了脸上。”何子墨慢声说道,“甘甜,刚刚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何子墨,该不会是你真的隐瞒了我什么!”想起刚刚何子墨的试探,甘甜有些激动,“你是想给你你父亲开脱!”

    何子墨搂住甘甜,没有松开,直到甘甜挣扎累了,这才开口:“凡事都有万一,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事情是我不乐意看到的,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甘甜,谢谢在你心中,还有我的份量。”

    甘甜咬紧了唇,只想骂声混蛋,他拿生命来威胁她,她能怎样!

    将甘甜抱起,让她面向着他坐着。何子墨额头抵在她的上,鼻尖抵住,可以感到彼此的呼吸,这样亲密的姿势让甘甜感到了不舒服,下意识地要逃开。

    何子墨一手拉住甘甜,一手抬起甘甜的下巴,唇吻了上去。感到了口中的苦涩,何子墨停下了动作,看着甘甜,她眼里噙着泪水,直直地看着他。

    舒了一口气,何子墨拽着甘甜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拉入到怀里:“甘甜,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何子墨,你很无聊!”

    面对甘甜的指责,何子墨倒是无所谓,唇角上扬:“起码,我知道了,在你心里,仇恨和我,我更重要。”

    “你真的有病!”似乎是气得有些岔气了,甘甜捂住了腹部,那儿隐隐的有些疼着。

    甘甜的这个动作倒是让何子墨有些担心,手忙脚乱地扶着甘甜躺下:“肚子疼?是不是清理得不彻底?”

    见何子墨这慌张的样子,甘甜心里的气倒是散去一些,拉住何子墨的手腕:“我不像有的人,没病装病,只是有点岔气。”

    听甘甜这样说,何子墨松了一口气。

    后背的伤虽然有所好转,但是依旧不能躺着,何子墨趴在床上,忽然间说道:“秦峰来过了。”

    甘甜本是在查看着何子墨的伤口,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让她心里有些疼着。忽然听见何子墨这样说,联想起何子墨之前的反常,甘甜知道了他是知道了。

    手轻轻地抚上何子墨的后背,甘甜轻声说道:“你是担心我会被秦峰挑拨?”

    何子墨没有做声,甘甜看着他,何子墨的眼睛闭上,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甘甜刚要起身,忽然间听见何子墨说道:“甘甜,我害怕。”

    闻言,甘甜看向何子墨,他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秦峰想把报复何家的主意打在你身上,你要是出现了意外,我怎么办?要是爸爸真的做错了事,你不肯原谅,我又该怎么办。”

    “既然知道了秦峰的身世,我不会给他机会。”甘甜轻声说着,只是第二个问题,甘甜轻咬着唇,看着何子墨禁闭的双眸,一时间也无法给出答案。

    “当年你的一刀,现在的这一身鞭伤,不知道能不能抵去你心中的恨,”缓缓睁开眼睛,何子墨看着甘甜,“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放下吗?”

    甘甜扯了扯唇:“何子墨,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个了。”

    “甘甜,你要是不回答,我就认为你之前说的是你的答案。要是爸爸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一辈子赔给你。甘甜,如果证明起其实和甘家没有血缘,你会去认亲生父母吗?”

    甘甜舒了一口气:“何子墨,你怎么老是问我这样的问题,到时再说了。”

    晚上,甘甜有些失眠,一个人来到餐厅,从酒柜里拿出一杯红酒,在高脚杯里斟满。坐在沙发上,甘甜端着手中的杯子,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想起何子墨故意装作重病的样子,故意问她的那些事,甘甜又是饮了一口酒,想用酒精麻痹自己,这样就不用去想一些事情。

    靠在座椅上,甘甜仰头看着头顶吊顶的水晶灯,举起酒杯,透过杯子看着白色的灯管,一口将杯中的饮尽,放在桌子上,走进卧室。

    在床边坐下,甘甜的手覆在何子墨的手背上:“何子墨,如果你真的想要答案。我给你。如果事实是好的那一半,那就不用再说什么。但是,如果,如果是另一半,那就要看你的决定。我知道那样你会很为难,但是这就是我的答案。”

    何子墨自然是没有睡着,听见甘甜这样说,睁开了眼眸。他明白甘甜的意思,反手将甘甜的手握住,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声音低沉:“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

    韩卫再次来找甘甜的时候,递给甘甜一个档案袋:“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下。”

    “你那天,拿走我的一根头发,是有你的目的,是吧?”接过档案袋子,甘甜随手撂到一旁,“不管结果怎样,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韩卫盯着甘甜,问道:“何子墨已经告诉你了?”

    “我是在甘家长大的,甘家对我有养育之恩。当初遗弃了我,现在想找回我,为什么?如果我真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不过给了我一次生命,但是真正让我成长的,是我已故的父母。”

    韩卫笑笑:“甘甜,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孩子在他们那很好,已经在帝都联系了一家小学,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搬过去。”

    见甘甜面带愠色,韩卫说道:“帝都的教育设施比这儿要好的多,而且这儿也不够太平,甘甜,你觉得呢?让孩子在一个良好的环境里成长,不是更好?就算你暂时无法接受他们,你还是可以去看你的孩子。”

    听到甘小黑没事,甘甜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很想把甘小黑接回来,但是韩卫说的毕竟也对,这个时候,让甘小黑留在身边,也是不安全。

    韩卫手搭在甘甜肩上,说道:“你的孩子还活着的事,没有外人知道。我也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手指着被甘甜扔到一旁的档案袋子,韩卫说道:“那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我去看看何子墨。”

    甘甜看着那个档案档子,想了想,还是将那个拿了起来。打开,里面有一份检测报告,甘甜没有看,直接扔到了一边。刚刚韩卫说会有她感兴趣的东西,甘甜觉得现在能让他感兴趣的只有一个。

    从袋子里倒出一叠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人,甘甜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这些都是甘小黑的生活照,还有他在学校的情景。捧着照片,甘甜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将东西整理好,甘甜想再去找韩卫问个究竟,刚准备打开卧室的房门,甘甜听到里面传来韩卫的声音。

    “他们不会插手,打算把事情交给你处理,也算是对你的一个考验,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合格了,他们才会同意让甘甜嫁给我?就算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只要我做的不合他们的意思,就要为甘甜另外找一个丈夫?”

    听到这,甘甜皱眉,猛的打开了门。

    何子墨扭头看去,他有些黯淡的目光落在甘甜眼里,让甘甜有些心疼。

    疾步走了过去,甘甜看着韩卫:“我的事,别人没有权利干涉。他们就算是我的亲生父母,这么多年,他们见过我吗?了解我吗?是不是他们认为,他们安排的,才是最好的生活。景睿我暂时同意在他们那,那样对他比较好,但是我的事,他们就不必操心了。除了何子墨,我谁都不会嫁!”

    韩卫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甘甜,如果有个人比何子墨更适合你呢?”

    “我不觉得还会有谁比何子墨更适合我。”

    韩卫耸耸肩:“既然这样,我就传达下你的意思。对了,你的身份既然已经确定了,你的孩子在你父亲的照顾下更没有问题了。定期的,我会给你说下你孩子的事。”

    “他在那边,过得习惯吗?”这个问题,是甘甜最想知道的。

    “听说还不算认生,一开始大概是有些害怕,没有怎么多说话,现在整个人已经唧唧咋咋的,听说你爷爷很喜欢他。甘甜,你要是想认他们,随时可以。”

    “不用了,我还不想去见可以抛弃自己孩子二十多年的人。等到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还是要接景睿回来。”

    韩卫抱起了双臂:“别人的家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何子墨,我刚刚给你说的,也是他们的意思。”

    韩卫走后,甘甜看向何子墨:“他和你说了什么?”

    何子墨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唇角扬起,好整以暇地盯着甘甜。

    甘甜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何子墨摇摇头:“没想到你这样维护自己的老公。”

    甘甜有些不自在,别开了何子墨凝视的目光:“我只是不想要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安排我的生活。”

    “要是,你发现你的亲生父母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何子墨淡淡说道,“现在的你失去了一切,你的生父说不定在帝都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但是他抛弃了我。”甘甜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再说,我也不是一无所有。”

    何子墨表示赞同:“是的,你还有我,”

    瞪了何子墨一眼,甘甜想再去看看甘小黑的照片。

    “甘甜,”盯着甘甜的背影,何子墨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去认这个家庭,我都要得到你新家人的认可。”

    ——

    何子墨还是将手机给了甘甜,不过换了一张手机卡。将手机交给甘甜的时候,何子墨说道:“不要联系乱七八糟的人。”

    对此,甘甜只是撇撇嘴。

    何子墨提议让甘甜回到学校,完成以前的愿望,依照何子墨的能力,插班进去也是没有可能。甘甜拒绝了,曾经她很眷念大学里的生活,只是现在她更是有些害怕回到学校,似乎只要回去,过去的秘密会被人发现一般。

    “catti考试没有学历要求,何子墨,我不需要回到学校。”

    看着甘甜,何子墨心中多少猜出了她的想法,抬手摩挲着她的脸颊。

    当天,杨磊带着一骡子来了,将书交给甘甜,杨磊说道:“这是何总的意思。”

    这些书是catti翻译考试的资料用书,甘甜盯着有些发呆。

    杨磊压低了声音,说道:“夫人,听何总的意思,以后有向国外市场发展的意思,在外面打工不如给自己人打工。”

    甘甜笑笑,没有说什么。

    杨磊走后,甘甜盯着那一堆书发呆。

    何子墨已经可以下床活动,看见甘甜那呆呆的样子,走了过去:“不开心?”

    甘甜摇摇头。

    “甘甜,如果何家还要我回公司的话,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只有蜗居在家里了。”何子墨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还好你老公有足够的存款。”

    “你是男人。”甘甜忍不住地说道。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更清楚?”挑眉,何子墨故意说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甘甜皱眉,“何子墨,呆在家里,不是你的抱负。再说,就算有存款,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何子墨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甘甜,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对我期望值倒是很高。放心,就算总公司没有我的位置,现在何氏在化工方面,有向国外发展的意思,去的自然是偏远的地方。我争取以一下,还是可以的。你愿意和我一起?”

    “我不愿意,你会拒绝?”甘甜冷哼道。

    “留你一个人,的确我不放心。”顿了顿,何子墨说道,“再过几天,我们回老宅看看。”

    ——

    这段日子,没有人前来打扰,过得还算舒心。甘甜有些眷念这样清静的日子,有些事情,刻意地不愿意去想。

    只是有些时候,你不去招惹麻烦,麻烦会找上门。

    甘甜在菜市场买完菜回家,在楼梯口,看见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那。他穿着做工讲究的西服,看见甘甜,他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只是目光里却是透着寒意,让甘甜感到了一阵不舒服。

    “你是甘甜甘小姐吗?”男人走上来,伸出了手,“我叫季小江,季琴的叔叔,我能和你谈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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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算和好吗?

    季小江随着甘甜一起来到楼上,甘甜看着季小江说道:“有什么话,你跟何子墨说,决定权不在我这。”

    季小江看着甘甜,脸上的神色有些高深莫测,说道:“看不出何子墨对你一往情深。有些话我是要跟何子墨说,但是你我也有些话要说。听说你坐过五年牢,何子墨是因为愧疚才没有和我侄女订婚。现在我哥哥出了事情,被判刑一年,偏偏那个药商拍下的艳照不知是被谁寄到我嫂子那,现在我嫂子哭着闹着要离婚,人已经回到了南方,季琴一个人在这儿,又没了孩子,孤苦伶伶的,甘小姐是不是应该把何子墨还给我侄女?”

    似乎因为季小江平日里领导发话惯了,现在说起话来,俨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领导者的气派,唇边始终带着笑意。

    甘甜轻咬了下唇,刚想说什么。卧室的门打开了,穿着宽大睡袍的何子墨走了出来:“甘甜,有客人?”

    “你就是何子墨?”季小江打探了何子墨一番,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我看过你的照片,没想到你本人看上去比照片上更有气质。”

    “和你有关吗?”淡淡的,何子墨说道。

    季小江仔细地打探着何子墨,何子墨虽然穿着一件睡袍,却是丝毫遮盖不住他身上锐利的锋芒。相貌、气质,这些季小江都是看上,要他做季琴的丈夫,倒也是郎才女貌。

    手抵在唇边,季小江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何子墨?你的事情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现在我哥哥嫂子暂时顾不上季琴,暂时就由我替她做主一些事。你们订婚的时候,我有事情没有赶过来,本来打算在你们结婚的时候再亲自来送上一份大礼,没想到中途出了这么多变故。何子墨,我看你也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有些时候,玩玩就算了,该收心的时候就要收心。”

    何子墨笑笑,说道:“我这人,做事很认真,从不会去玩,尤其不会去玩女人,季琴是个例外,不过是因为她和我签订了游戏规则,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吗?游戏嘛,当真就不好了。”

    季小江变了脸色,随后又恢复了笑容:“何子墨,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真的是看不明白。但是季琴流产了,为什么你不去看她?她现在情绪很低落,整个人不吃不喝,都瘦了一大圈。”

    “是吗?”何子墨似笑非笑。“我自己的老婆也刚刚流产,我照顾她都来不及,那有空去看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再说,我这阵子受伤了,不方便出门。”

    何子墨始终这样冷冷淡淡,季小江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因为工作的关系,身为领导,季小江脸上的笑容几乎成了职业性的,时刻的笑容满面,给人一种和蔼的感觉。有时谈话,脸上的笑容更是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何子墨似乎并不惧怕他,季小江相信何子墨清楚他的来历,只是在何子墨眼里,似乎他这个从帝都来的大人物似乎没有震慑力。

    “何子墨,你的事,我听说了,何必呢?不如这样,等季琴完全恢复了,我带你们去帝都,那儿更适合发展。”

    何子墨摆摆手:“别,我这样的人,适应不了那样大的城市,还是这儿最好。我不是什么做大事情的人,谢谢季叔叔的好意。”

    何子墨一本正经地说着,神态严肃,煞有其事的样子让季小江恼怒,眼眸里闪过一道怒色,季小江语气尽量平缓:“何子墨,做事可得要三思,不要让自己后悔。”

    何子墨拉过甘甜,将她搂在怀里:“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是五年前放开了她的手,如果我当时坚持追查下去,就不会错过我们之间的五年。季叔叔,季琴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娶她?我要是不答应,她会继续想尽办法爬上我的床,为了她的声誉,我只好答应只举行婚礼,但是我已经和她说好了,不会碰她。”

    季小江最后的一道矜持因为何子墨的这话撕破,沉下脸色,季小江冷冷地说道:“何子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敬酒不吃吃罚酒。”

    何子墨低低地一笑:“应该是听过的。不过我这人语文不好,还希望季叔叔解释一下。”

    “何子墨!”季小江低声怒吼着,“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娶季琴?”

    何子墨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我已经用爸爸的一顿鞭打换取了不会再娶季琴,季叔叔,难道我要白白挨打吗?再说了,她的孩子是谁的,你调查清楚了吗?”

    “我相信她的人品。”季小江冷冷说道,“何子墨,做过的事,你不想承认!”

    “莫须有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季叔叔,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还请不要来打扰我们。”

    季小江握紧了手,眼里闪出寒意,点点头:“好,何子墨,这样说,我们这次谈判是决裂了?”

    “谈判?”何子墨挑眉,仿佛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我可不认为这是一场谈判,只是一场无意义的谈话。”

    季小江目光移向甘甜,之前没有仔细看她,现在细看,觉得她有些眼熟,似乎像一个相识的旧人。

    见季小江一直盯着她,甘甜有些不舒服,往何子墨怀里靠了靠。

    何子墨也是发现了季小江的动作,微微皱眉:“季叔叔,我的意思就是这样。至于季琴的孩子是谁的,希望季叔叔可以查清楚。”

    季小江冷哼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何子墨一眼:“和聪明人说话向来不用太费心,何子墨,我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有些事情,将来一旦被你身边的人知道,事情可就不在你的控制范围里了。”

    何子墨沉下眼眸,眼眸里的深色渐浓,搂住甘甜的手微微加大了力度:“季叔叔,麻烦你告诉季琴,不管我和甘甜之间怎样,就算我真的和甘甜分开了,我和季琴之间也是没有可能。”

    季小江点点头:“希望你不要后悔。”

    ——

    甘甜在阳台照顾着植物,心情不好的时候,似乎看见这些绿色的植物,心情会好些。甘甜不怎么喜欢仙人球,外面刺多,还会扎人手。甘甜偏爱吊兰、绿萝、袖珍椰子这样的,松完土,浇好水,甘甜不想回屋子,站在阳台上发着呆。

    “在想什么?”肩上搭上一双手,男人的气息在耳边吹拂,“你不放心我吗?”

    甘甜轻咬了下唇,抬手拨弄着袖珍椰子的叶子,忽然间说道:“为什么这个要叫椰子,长得一点不像椰子。”

    何子墨失笑:“不要忽然转移话题。甘甜,你放心,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不会在把你弄丢。”

    “我们,这算是和好了?”扭头,甘甜看着何子墨,“甘家的公司,是不是已经被何家控股了?”

    何子墨眼眸里掠过深色,半响低声说道:“对不起。”

    甘甜推开何子墨,笑道:“这个社会本就是弱肉强食,姐姐和姐夫没心思在公司,交给何家未必不是好事。再说了,何家前阵子不也是遇到了危机,所以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没有谁对得起谁对不起谁。”

    出席合作仪式,宣布何氏控股甘家的公司,成为何氏集团一部分,是王可欣露面的,何子墨看了杨磊带来的录像,何闫意义风发,王可欣微笑,但是笑意并没有传达到眼里。甘家虽然还拥有股份,但是公司实际是落入到何闫手中。

    何子墨吐出一口气:“对不起。”

    “都说了,不必说对不起。何家控股甘家的公司,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也不能全怪你们,如果不是我们几个没有进公司的意思,事情也不会这样。”

    甘甜说的这样轻松,何子墨心中反而是没了底,有些紧张地看着甘甜:“你真的不怪我吗?”

    “和你有关吗?”甘甜轻笑,“五年前送我进监狱的是你父亲,现在吞并了甘家的还是你父亲,你一点都没有参与。当年的刀伤,现在的鞭伤,我没有怪你。”

    甘甜转身,想要走进屋子,这才发现何子墨堵在门口,眉头皱起,甘甜说道:“你能不能让开下?”

    何子墨凝视着甘甜,抬手想要摸着甘甜,怕她拒绝,手抬在半空中。

    甘甜没有躲避的意思,何子墨的手落在了甘甜的脸上,轻轻摩挲着:“甘甜,上一辈的事,我们不要参与了,好吗?现在景睿已经有了着落,你要是想去看他,我可以让韩卫联系。你要是想离开这个城市,我和你一起。”

    甘甜怔怔地看着何子墨,慢慢地垂下眼眸,再次抬起时,甘甜眼中已是没有一丝异样色彩。唇角扬起,甘甜说道:“好。”

    何子墨愣住,以为自己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何子墨,我们算不算和好了?”

    何子墨眼中闪过一道欣喜之色,拉住甘甜的手腕,将甘甜搂在怀里:“一直都是你在闹脾气。”

    “嗯。”甘甜低声应了一声,因为何子墨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甘甜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

    看向何子墨时,甘甜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你不回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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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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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见面,她都莫名其妙地被他强吻。

    见面不过三次便领了红本儿。

    精彩片段一:

    “我……”苏米莉哑然,顿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我怕长针眼!你……穿上……”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感到耳边传来温润的气息。就在她缩着脖子不敢动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低沉的男声:“你以为我这宝贝是会随便给人看的吗?”

    精彩片段二:

    她看了一眼窗外,窗帘没有拉上,窗外和煦的阳光洒了进来。

    “你……我们……一整晚都……”苏米莉结巴了。

    江皓成肯定地点了点头,平静地说:“单纯的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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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回老宅(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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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子墨声音冷冷:“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何子墨!”薛兴霞气恼,看着何子墨拉着甘甜上了楼,“子墨,我们现在先不说你和季琴的事,她几天没进食了,都是靠营养针度过的,你就不能劝她吃点东西吗?”

    何子墨冷笑:“妈,我再说一次,季琴的孩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需要证据,我也可以给你。对了,这次回来,我们希望在家里住一段时间,无关人员,我希望可以尽快搬走。”

    “子墨,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这样说她,季琴这样手术出了点意外,大概这辈子不能有孩子了。因为你他怀了孕,又是在我们家出的事,你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她是你的媳妇,”何子墨淡淡开口,“楼上那个,还i在不是我的,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妈,你何必这样尽心地照顾她。”

    薛兴霞神色有些尴尬:“子墨,你怎么还和别的女人搅合在一起。”

    何子墨似笑非笑:“妈,你的腿没事?”

    得知何子墨回来,薛兴霞有些开心。看见跟何子墨一起回来的甘甜,薛兴霞愣住了:“她怎么和你一起?”

    ——

    “嗯。”

    何子墨每天微微皱起:“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尽量别和旁人起冲突,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

    “无所谓,他们不是希望你回去?你这次不回去,谁知道下次他们会用怎样的请的方法。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子墨,在那儿,也不用担心季琴的叔叔会做什么。”

    何子墨摸了摸甘甜的脑袋:“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不就是装可怜吗?”甘甜冷笑,“反正,她现在住在何家,还是你妈妈照顾她,外人怎样想?媒体会怎样报道?我偏偏就是要住过去,就是要烦她。”

    凝视着甘甜片刻,何子墨走至甘甜身边,将她搂在怀里:“你不是季琴的对手。”

    甘甜转身,对上了何子墨的眼睛:“难道你不想把这件事情解决吗?你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你不用担心我,我没有那么脆弱得不堪一击。难道我们要在这干等着,等着季琴再次缠上你!”

    何子墨没有吱声。

    卧室的门打开,知道是何子墨进来了,甘甜没有回头,下定了决心,甘甜说道:“何子墨,我们搬回去吧。凭什么让她鸠占鹊巢。”

    她相信何子墨,但是不代表她相信何闫。秦峰的话,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只有接近何闫,她才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在卧室的窗边站着,甘甜抱着双臂,眼里有些迷茫。因为甘小黑不在身边,又得知他安全了,甘甜才想做一些事情。

    甘甜碗里的饭几乎没有动,何子墨长舒一口气。

    “啪”的,甘甜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我吃好了。”

    “说什么呢。”何子墨苦笑,“就算是金屋藏娇,我也要藏一个甜心,对乐器这样的,我没有兴趣。”

    闻言,甘甜脸上闪过诧异之色,冷笑:“难怪呢,金屋藏娇,怪不得你不敢过去。”

    何子墨看着甘甜,说道:“有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季琴现在住在老宅,妈妈在照顾她。”

    甘甜轻咬了下唇,说道:“何子墨,我觉得我们应该搬过去,我和你现在还是夫妻,你又说季琴没有怀你的孩子,既然这样,你还怕什么?”

    何子墨耸耸肩:“我明白他们的意思。”

    甘甜回过神:“你要过去吗?”

    甘甜发呆的时候,忽然间听见何子墨说道:“你这样,当心被鱼刺卡到。”

    何子墨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何董的秘书说的,希望你可以抽空回去一趟。”

    得知薛兴霞骨折,何子墨正慢悠悠地喝着甘甜炖的黑鱼汤:“听谁说的?”

    ——

    何闫沉下脸色,冷冷抛出一句:“妇人之见!”

    “这都什么事,”薛兴霞有些伤感,“当初你要是不那样对甘甜,我们现在都儿孙满堂了。你看子墨还是那样喜欢甘甜,根本就没有记恨她。”

    “你懂什么!”何闫没有好气地说着,“巴结上了他,对我们之后都好。你想个办法,让何子墨回来一趟。”

    送走了季小江,薛兴霞碰了碰何闫:“你干什么那么怕他?就因为他是帝都里来的?”

    “你们可不要因为季琴现在家里出了变故欺负她,只要我这个叔叔在,就一定不会让她受到委屈。”

    何闫看出了季小江的不高兴,想起了他的警告,一旦稍有偏差,他的下半身怕是要在牢里度过,赔着笑脸,何闫说道:“老爷子心疼孙子,那次何子墨是逼着他答应的。他现在搬去我侄子那住了,有空我和他谈谈。”

    “听说你父亲已经答应了,不认季琴这个孙媳妇?”漫不经心的话语,却是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何闫在一旁也是黑着脸,听季小江这样说,忙说道:“季先生放心,我一定会让何子墨回来的。”

    季小江恼怒:“好歹她也是你儿媳,她的心病只有何子墨能治好,让你儿子回来有那么难吗?编个谎言让他过来一趟不可以吗?”

    薛兴霞也是有些着急:“老是这样不吃不喝,她的身体我怕承受不了。”

    得知季琴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季小江有些焦急。

    和杨蔓告别后,季小江去了何家老宅看了季琴。

    ——

    “有时,放手也是喜欢的一种表现。”杨蔓招呼着服务员过来买单,“季小江,在我记忆里,你好像不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话顿住,季小江看着杨蔓脸上的笑容隐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是我多嘴,杨蔓,季琴真的很喜欢那个男人,我当然要帮帮她。”

    “你不懂,”季小江说道,“季琴跟何子墨可不同于你和杨烨——”

    杨蔓莞尔:“小江,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时莫强求,难不成,你要为了你侄女去伤害别的女孩子?”

    季小江摇头失笑:“你还真会开玩笑。”

    杨蔓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小棉袄丢了,就算找回来,也不能完全合身了。”

    “这个,怕是有些难了。”

    因为喝了酒,杨蔓脸颊微微泛红,带着几分醉意说道:“二十五年前,我来过这,忽然有点想念这个地方。曾经丢失了一样东西,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

    季小江愣了片刻,手指着杨蔓:“你啊!”

    杨蔓笑笑,身子向前凑了凑:“秘密。”

    “没什么。”季小江摆摆手,“你来这是要找谁啊?”

    “盯着我干什么?”

    季小江看着杨蔓,忽然想起为什么那一日觉得甘甜眼熟,她长得与杨蔓竟是有几分相似。

    闻言,杨蔓沉下脸色,脸上的神情有些难看。不动声色地拿起酒杯,杨蔓放在唇边轻抿着。

    “可不是,”季小江点头,“我正想办法让那个女人放手。还好季琴的公公有把柄在我手上,让那个男人低头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杨蔓靠在座椅上,凝视着季小江片刻,说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做?棒打鸳鸯?小江,你我都是过来人,有些事情难道看不明白吗,有些事情,也不能听一方面的说辞。早点放手,对彼此都好。”

    “你这是嘲笑我还是怎么的?”看见杨蔓这样子,季小江有些不高兴。

    看着哀声怨气的季小江,杨蔓抿着唇,笑了。

    “是啊,本来就要结婚了,谁知道这个男孩的前女友回来,活活的搅黄了季琴的婚事,现在这个男的连家门都不沾,和那个女人住一起,还说,季琴的孩子不是他的,你说,这样的男人,怎么这么不负责!”

    杨蔓若有所思:“未来的婆婆?”

    季小江轻叹一口气:“说起我这个侄女,还真是可怜,父亲出了事,母亲生气回了老家,她流产全靠未来的婆婆在照顾她。我这个做叔叔的,怎么也得来看看。”

    酒过三巡,杨蔓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来见故人的,只可惜故人已经离开多年。你呢?听说你是为了你侄女而来的。”

    见杨蔓这样打趣,季小江也是笑了。

    杨蔓笑道:“是啊,我当然是特意来找你。”

    季小江也是有自知自明的没有再继续下去,转而问道:“你这次来,不会特意是来找我的?”

    显然,杨蔓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眼里流露出些许的不耐烦。

    “嗯。”

    “杨烨他——”顿了顿,季小江转口,“你已经见过他们了?”

    “都过去了,”杨蔓端起饮料,抿了一口,“现在他事业有成,又娶了美娇娘,家里早就忘记了之前的那见不得光的事。”

    听杨蔓这样说,季小江脸上的笑容隐去,有些关心地问道:“你还在和家里闹矛盾?”

    杨蔓微微笑着:“老太婆了,你就别打趣我了。杨家还愿意认我这个女儿就不错了。”

    季小江在杨蔓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打探了杨蔓一番,不由感叹:“女大十八变,但是杨蔓,你这皮肤保养得真好,和二十多岁的时候没有多大区别。要真的有什么,那就是多了女人的韵味。”

    杨蔓笑道:“怎么会忘记呢,我来这儿拜访故人,碰巧听说你也在,这不,约了你出来。”

    季小江走进萨佤帝餐厅,看见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杨蔓,走了过去:“杨蔓,还真的是你,你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我还以为你忘记了我们这些老同学。”

    ——

    “嗯,”杨蔓戴上墨镜,“季小江和我怎么说都是朋友,我会抽空见见他。对了,你要是有空,帮我约一下何子墨。”

    韩卫点点头:“是,前几天还来找过甘甜,不过似乎是没有谈妥,他离开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

    杨蔓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去见,不合适,她也不会愿意看见我。季小江是不是也来这儿了?”

    “杨阿姨。”韩卫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甘甜家所在的位置,“阿姨,你要上去吗?”

    车门打开,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摘下戴着的墨镜,对着韩卫微微一笑。

    韩卫下了楼,看见停在楼下的红色宾利,微微愣了一下。

    甘甜笑笑:“不必了,如果因为这样,何子墨不情不愿地放开季琴,那也没意思。我现在还没有做好见他们的准备,不过我还是感谢他们救出了景睿,希望他们这段时间可以替我善待景睿。”

    韩卫意有所指:“甘甜,其实杨叔叔他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糟糕,或许认亲对你赶走情敌也有帮助。季琴现在不就是仗着季小江吗?甘甜,杨叔叔的位置,不亚于季小江。”

    “我没打算见他们,等何子墨解决了季琴的事,孩子我还是要接回来的。”淡淡的,甘甜说道。

    “甘甜,那边要我问一声,你愿不愿意过去住些日子。你的妈妈最近要从英国回来,一家人聚聚也好。”

    将信纸叠好,甘甜小心翼翼地装起来。

    韩卫说道:“这个孩子很聪明,东西一教就会,估计以后上学会是一个学霸。”

    “妈妈,xiang你了,有好多shixiang和你说,我在姥爷家很好。”

    信中,甘小黑歪歪扭扭地写着,有的还用拼音代替的。

    韩卫又送来了甘小黑近期的照片,还有甘小黑的一封信。

    ——

    “礼尚往来,”何子墨慢悠悠地说着,“中华美德,应该继承。”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躲也躲不掉的。”甘甜轻声说着,“何子墨,我想他们还不至于做出过分的事。”

    轻笑一声,何子墨放开甘甜,揉了揉她的头发:“甘甜,说正经的,我不是要限制你的行动,只是我真的担心。”

    被何子墨这样注视着,甘甜愈加别扭,头扭向一旁:“何子墨,你不要太过分!”

    何子墨的眉扬起,眼里噙着笑意,整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揶揄的笑容。

    何子墨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道:“说的也是,不过我现在不能洗冷水澡,伤口沾水会发炎,不如——”

    甘甜眼里闪过一道挣扎之色,在何子墨又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慌忙说道:“不可以,那样,你会很难受。”

    何子墨笑笑:“我知道你现在身子不适合,我不会做什么。但是你好久没让我亲了,这点要求满足我该不够分吧?”

    何子墨的唇慢慢地移向她的颈子,甘甜慌忙间拉住何子墨的手,无措的眼睛看着他。

    甘甜手指扣在墙壁上,指甲与墙壁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呼吸几乎全部被何子墨夺走,大脑里因为缺氧一片空白,身子更是被何子墨钳制住无法动弹。

    甘甜咬紧了唇,脸上泛起了红晕,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偏偏何子墨没有放过她,转身将她紧紧地抵在了墙上,吻住了她。

    尾音拖长,何子墨故意将甘甜往怀里拉了拉,让她感受着他的意有所指。

    “可是,”何子墨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有些事,杨磊做不了,嗯?”

    甘甜轻笑出声:“何子墨,杨特助做得很好,不需要我再做什么。”

    “我不知道季琴他们接下来会怎样,也不知道秦峰又会做什么,如果真的要工作,我身边缺一个秘书,私人秘书。”

    听何子墨这样问,甘甜有些愣住。

    “甘甜,你还是想出去工作吗?”

    温热的触感让甘甜有些心慌,手抵在何子墨的胸上:“不要闹。”

    拉住甘甜,何子墨不愿意松开,唇贴在她的脸颊上。

    “我没说不信你。”冷哼一声,甘甜说道,“你挡住我了,我要进去。”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假怀孕,没想到是真的怀孕。”见甘甜头扭到了一旁,何子墨解释道,“我真的没有碰过她,你要相信我。”

    见何子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对一切胜券在望,甘甜不由有些好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甘甜的神色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何子墨轻吐出一口气:“季琴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只要他们做的不要太离谱,我还是会给他们一个台阶。”

    “嗯,今天看见季小江,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才不会做出要亲人恨敌人欢的事情。而且,我想赌那百分之五十。在这期间,我不想给任何人机会。”

    何子墨摸了摸甘甜的头发:“你真的想开了?”

    “因为季琴还是别的原因?”轻声的,甘甜说着,“何子墨,如果可以,我觉得我们应该经常回去,毕竟他们是你的家人,你应该多花些时间陪陪他们。关于我的身世,暂时不要告诉他们。”

    “甘甜。”何子墨沉吟片刻,说道,“这个时候回去有些不方便。再等等吧。”

    见何子墨沉默不语,甘甜以为何子墨是不愿意,扯了扯唇,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想起杨磊说起薛兴霞将季琴接到了家里好生伺候着,何子墨有些担心甘甜回去要是撞见会吃味。

133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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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杨女士找到女儿了吗?”忽然间,何子墨问道。

    杨蔓摆摆手:“我已经打电话让人来处理了,最坏的打算就是车子被偷,没什么。”

    甘甜没有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车子放在那,没事吗?”

    听杨蔓这样说,何子墨唇边泛起淡淡的冷笑。

    从交谈中,女人说她叫杨蔓,京里人士,不过早先年已经移居英国,这次回来,是想看看女儿。

    女人说道:“车子出了点问题,你们能顺路带我一下吗?”

    何子墨停下车子,摇开车窗,问道:“怎么了?”

    下山的路上,何子墨看见那辆红色的宾利停在路上,之间见到的女人站在车旁,看见有车子经过,女人慌忙招了招手。

    甘甜这样说,何子墨还是不放心,总觉得甘甜这次要搬回老宅是为了什么。

    听见何子墨的声音,甘甜看了何子墨一眼,轻轻笑道:“我知道。”

    “甘甜?”

    甘甜抬手抚顺被风吹乱的头发,盯着台阶两旁的松树,眼里一片淡漠。

    “我的意思是,你的生父生母要真的是找来了,你不要太过于偏激。还有,何家现在控股甘家,你也看开些。就是这样。”

    何子墨很想说出,何闫是做过伤害甘祥和的事,但是这个时候说出,甘甜未必会释怀,当初上一辈间的恩怨,何子墨也不是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是商业上的纠纷,这个现在何闫已经成功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甘甜,生活是往前看的,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放下以前对彼此的伤害,好好生活着。不仅我们,和其他人也一样。”

    甘甜有些语塞,没有搭理何子墨。

    何子墨看了甘甜一眼,说道:“我们的女儿。”

    回去的时候,甘甜问道:“何若是谁?”

    “甘甜,岳父岳母一点希望你活得好好的。”何子墨轻声说着,又对着墓碑说道,“现在甘甜的生父生母也来找她了,甘甜很快又会有父母的,她也有自己的家庭,她会过得很好。”

    如果可以,甘甜真希望这个世界上有托梦这个说法。

    甘甜神色复杂地看了何子墨一眼,目光落在墓碑上甘祥和的照片,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在天之灵的话,甘祥和不应该告诉她该怎么办吗?那段录像,或许是甘祥和临死前最后的活动。何闫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这是甘甜最想知道的。

    何子墨对着墓碑鞠了一个躬,说道:“岳父岳母,我会好好照顾甘甜,因为我的过错,我们之间失去了第二个孩子,未来,我们会带着甘景睿还有何若一起来看你们的。”

    何子墨将鲜花、水果摆放好,见甘甜坐在地上,微微皱眉,将甘甜拉起:“地上凉。”

    显然,之前是有人来过。墓碑上擦拭得干净,一束新鲜的白菊摆在那。自然而然的,甘甜想起了之前那个女人,莫非她是父亲的旧识?

    甘甜冷哼一声,将之前买好的花塞在何子墨怀里。

    “不认识。”何子墨淡淡说道,对上了甘甜狐疑的目光,笑道:“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可以做我岳母的女人,你看她多老。”

    “你和她认识?”见何子墨一直盯着那辆车子,甘甜问道。

    那个女人站在那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只是片刻,女人便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甘甜看着这个女人,想起了这是之前上坟式遇到的,再次遇到,甘甜也有些诧异。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女人看向何子墨这边,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来上坟的人并不是很多。甘甜看见一个女人从墓园里走出,走向停车场,在一辆红色的宾利前停下。

    甘甜有些诧异,慢慢地对何子墨露出一个微笑:“嗯。”

    到了地方,在甘甜下车之前,何子墨拉住甘甜,目色深沉地看着她:“如果今后遇到什么事,你闭上眼睛站在我身后,我会解决。”

    甘甜一遍又一遍地放着这首歌,何子墨看了甘甜一眼,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有些紧。

    《在我想起来》甘甜觉得这个调子她喜欢,歌词也喜欢。闭上眼睛,再也不会有黑暗,真的可以这样就好了。

    “……闭上眼睛,再也不会有黑暗……”

    最近,甘甜喜欢上了《在我想起来》,电影《二次曝光》的主题曲,甘甜喜欢听这个调调,就像当初喜欢张靓颖为《画皮》唱的《画心》。喜欢一首歌,不会连同喜欢这个歌曲演唱者其它的歌。

    甘甜没有固定喜欢的歌手,一般喜欢一首歌一段时间,过了一段时间又会喜欢其它的。在她喜欢这首歌的时候,她会不厌其烦地反复听着,过了新鲜感,反复听一首歌她会觉得不舒服。

    甘甜翻看着,何子墨储存进去的基本是她喜欢的。

    何子墨笑笑,缩回了手:“要听什么,你自己找,”

    两个人同时发声。

    “你——”

    “你——”

    手刚刚碰触到屏幕,甘甜看见何子墨也是伸手想要打开开关,来不及缩回,手被何子墨覆住。甘甜愣了下。

    甘甜没有吱声,想要打开播放器,缓解一下车里的气氛。

    “心情不好?”

    何子墨看了甘甜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情有些不好,以为她是因为上坟才心情不好。

    路上,甘甜靠在座椅上,扭头看着窗外。

    何子墨停下脚步:“你不是要去拜祭岳父岳母吗?别耽误了时间。”

    不顾何闫的反对,何子墨拉着甘甜走了出去。甘甜盯着何子墨,问道:“你这样,没事吗?”

    拉住甘甜,何子墨说道:“我陪你,季琴的事,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

    “我自己去就可以。”甘甜微微笑道,“何子墨,你忙自己的事就可以。”

    “何子墨。就算你真的和季琴谈不来,你也需要和季家把事情谈清楚。”

    “我今天没空。”何子墨淡淡说道,“至于季琴,她的事,我们这些外人搀和什么。”

    第二天在楼下看到何闫夫妇,两个人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彼此看上去都比较平静。见何子墨下来,何闫说道:“今天季小江会来,我们来商量下季琴的事。”

    ——

    何子墨点点头:“我陪你一起。”

    “嗯,”甘甜低低地应了一声,“我想明天去爸爸的坟上。”

    何子墨每天皱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甘甜,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你怕我会做什么?”甘甜笑笑,“放心,我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

    “我似乎不应该带你回来。”

    “提前告诉他不好吗?”低声的,甘甜说着,“秦峰反正都是要找上来。”

    甘甜抬首,看着站在门口的何子墨,他脸上的神情隐晦不明,只是从他的语气里,甘甜听出了,何子墨在生气。

    “为什么要这样?”

    门被打开,甘甜没有抬头,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甘甜回到了房间,她说出那番话后,楼下会掀起怎样的风波,她不管,反正,她也是故意这样。

    甘甜轻声说着,唇边慢慢泛起一丝笑意:“何叔叔,因为阿姨在,有些事就不用明说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叔叔可千万别有什么把柄落在秦峰手里。我搬回来,也是为了安全着想,一想到秦峰以前接近我是带着可怕的目的,我就害怕。叔叔,为了季小姐好,还是让她早日跟何家撇清关系。”

    “你们应该认识,秦峰。”

    发生了这么多事,何子墨觉得他现在有些看不清甘甜,她的心事,不再像以前一样,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刚刚的那一番话,她没有和他商量,直接说了出来。让何闫他们措手不及,也让何子墨有些吃惊。

    何子墨上前,拉住甘甜的手臂,欲言又止,目光落在甘甜的脸上,这次带她回来,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阴冷的目光看向甘甜,何闫沉声问道:“你倒是说说,秦家那个人是谁?”

    何闫沉下脸上,怒斥道:“你能不能不要听风就是雨!”

    随着甘甜的每一句话,薛兴霞的脸色变得愈加惨白,眼圈红了,薛兴霞手指着何闫:“你一直和我说,景睿的事解决好了,这就是你的解决方式!秦家那个孽种是不是还活着!你当年的风流债,现在要你的孙子给你承担!”

    “我听说的版本是,景睿是被叔叔派人带走的,只是中途出了变故,被秦家的后人带走,关在了那间小屋子里,我是亲眼看着那间屋子在我面前燃烧。你们与秦家的恩怨,为什么要一个孩子承担?我跟何子墨的第二个孩子,是我故意不要的,与其让他生下来被别人虎视眈眈,不如把他扼杀在摇篮里。”

    薛兴霞却不是那样镇定,喃喃地念叨着“宜秀村,秦家”,忽然间,薛兴霞盯着甘甜,问道:“你说什么?景睿他?”

    何闫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神色冷冷。

    甘甜笑笑:“宜秀村的秦家,不知道叔叔你知道吗?景睿被关在那,然后有人故意放火。叔叔莫不是和秦家有什么过节?那家人要如此陷害叔叔?”

    何闫面色未变,薛祥霞倒是倒吸一口冷气:“你说什么!”

    甘甜在何闫身前站住,轻声说道:“何叔叔,景睿被人带走的事,你知道吗?”

    甘甜摇了摇头,推开了何子墨,径直地走向何闫。看着甘甜的身影,何子墨心中涌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顺着何闫的目光,何子墨看见甘甜,急忙走了过去:“你怎么下来了?”

    何闫还欲再说什么,目光落在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甘甜时,眼里的怒色更浓。

    “就凭他是我孩子的妈妈,我的妻子,”盯着何闫,何子墨说道,“爸爸,关于季琴,我们应该达成协议。更何况,我和甘甜并没有离婚。季琴是因为流产调理身子住在这的?她那个孩子,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何闫脸色愈加难看,冷冷说道:“何子墨,你回来可以,甘甜有什么资格住在这!”

    “甘甜身子不舒服,我让她休息一会。”淡淡的,何子墨说道,“爸爸,我们要回来住一段时间,有的人还住在这儿,是不是不太好?”

    何闫看见何子墨走下楼,沉下了脸色:“她呢!”

    ——

    拿出了放在身侧的包,甘甜拉开拉链,拿出里面的一个金属小盒子,紧紧地握在。冰凉的金属在温热的掌心是那样凉。深呼吸一口气,甘甜将铁盒放回到了包里,起身走了出去。

    甘甜记得旁人告诉她,甘祥和是哮喘突发而死,看到这段视频,甘甜更多的是震惊,她不想告诉何子墨,也不愿意去找秦峰。真的要找答案的话,她宁愿自己去找。

    直到前几日,甘甜发现那张sd卡还摆在茶几上,有些好奇地把卡插在了播放器里,里面只有一段视频,画面中的两个人甘甜认识,一个是她已故的父亲,一个是何闫,看衣服,那是父亲坐牢的时候。两个人先是静静地说话,后来似乎起了什么争执,监控录像听不见声音,只是看着甘祥和手指着何闫,忽然甘祥和手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何闫默默地注视着他,十几分钟后,何闫才离开。

    那一日,在秦峰走后,甘甜在沙发上发现了一个sd卡,小小的一片,稍不留心便会掉到沙发坐垫的缝隙之中。甘甜拿起那个sd卡,放在了茶几上,本是没有多留意。

    门关上,甘甜靠左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如果她什么都没有发现,现在也不会这样。

    “嗯。”

    察觉出了甘甜的害怕,何子墨在甘甜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去就可以了,你不必跟去。”

    甘甜靠在何子墨怀里,身子微微有些颤抖,面对何闫,他还是有些害怕。

    “子墨,你爸爸回来了,你们下楼。”

    直到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两个人。

    心里情绪复杂万千,甘甜闭上了眼睛,似乎这样,何子墨便无法窥探到她的内心。双臂抬起,甘甜搂住何子墨的颈子,回应着他。

    何子墨想要说什么,终是化作一声叹息,慢慢地俯下身子,吻住了甘甜。

    手忽然被人拿起,甘甜抬首,对上何子墨深幽的眼眸。

    甘甜低声地应了一声,低着头玩弄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感到了甘甜的动作,何子墨目光温柔了一些,拉着甘甜走进了房间,将甘甜安顿下来后,何子墨凝视着甘甜:“没事的时候,尽量不要和我家里人接触。”

    目光垂下,甘甜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轻轻地碰了碰何子墨。

    微微侧首,甘甜看着何子墨,他似乎真的很生气,薄唇紧抿,脸上的线条蹦在了一起,眼眸里的深色更浓。

    甘甜有时觉得何子墨挺冷血的,他说出刚刚那番话的时候,她站在他身旁,都能感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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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第一婚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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