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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非渔之鱼     历史求生之路txt下载     历史求生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四章 本王自为诱饵!

    车马队右侧的两只军队正在发生猛烈的碰撞,两边和起来一千人的战场,喊杀声却比影视片中那上万人的屠宰场更加猛烈。

    其中也许有人求活,有人求死,有人为了信念,有人为了封侯拜相加官进爵。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战争从来不以某个人的个人意志为转移,他不是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的过家家,刀砍到身上会痛,矛刺到身上会死,故而恐惧以致愤怒,愤怒到国仇家恨意气之争不可不报,唯有一方恐与怒之间的那条锁链被另一方彻底砍断,这场人与人的斗争才可能得以停歇。

    翻身上马的李知时看着这场战争,口里念叨着一个和他关系密切的网络作家的感叹,全然不知他这番犹如动物世界冷酷旁白音一样的话语,配合马背上身体微弓风来而不动的淡然样子,在张良看来竟是有种战争大师的无情与自信。

    “木头,你在说啥?怎么一动不动?”一旁的胖子盯着的马车的闲暇之余瞧了一眼李知时,拍了拍后者骑在马上的腿,好奇的问道。

    “……”片刻的沉默之后,李知时的声音才幽幽的响起。

    “别拍,抽筋了……”

    马术并不好的李知时最终还是在舞娘的搀扶下下了马,对于他来说能不能纵马驰骋很大一部分取决于胯下的坐骑是否给这个面子,之前赶路还是给的其最温顺的一匹都差点没把他颠散架咯。

    因为大部分秦军士卒都被调去战斗,车马队当中有些不愿意迁家的旧六国贵族便打算趁乱偷偷溜走,之前拜访过的两个韩国世家老者临走前也均派下人过来询问是否要一起离开,在得到张良否定的答复之后也没有多劝便带着疑惑离开了。

    “逃又能逃到哪去?”张良摇摇头,但也没有去阻止,能逃一个是一个,为日后日后复国保留些许根基也是应该的。

    就在这种逃难与战场交战同时进入白热化之时,在谁也未曾注意到的车马队队尾,一道白练陡然从道路一旁升起,与之相对的是秦兵当中一人飞起的圆滚的头颅。

    下一刻,白光四起。

    一直停留在原地的张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这惊人的一幕,下意识与身旁同样翻身骑于马上的梦姬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同时浮现出一抹凝重和担心。

    而承载后方队友牵挂的李知时和胖子两人,却是之前便已趁乱混入人群当中逐渐向队尾的马车逼近,这突如其来的刀光剑影实际上就在两人的面前上演着。

    “胖哥,你说的擅长正面攻坚是有多擅长?”李知时问道。

    胖子想了想,说道:“大概就是……说不清楚,反正以面前这些秦兵来算的话,单挑能杀,群挑能抗最多五人。”

    李知时眯着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乱战,片刻后说道:“现在冲出来救人的黑衣人有十五人,秦兵现在还活着的有二十人,一旦让秦兵列成战阵,那些人就算身手再好也再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木头,你直接说怎么干就行。”胖子搓了搓手,之前的几个世界都是只能勉强活下去,这种阴人的事情他在这片空间倒还真是第一次做,内心激动之余难免有些紧张。

    噌!就在这时一柄铁剑在空中划过一道惨烈的弧线后笔直的插入了胖子面前的泥土当中,颤抖得到剑锋距离其大腿内侧只有大概三个公分左右的距离,而剑的主人,黑衣人当中那个为首好似武将的家伙,则是被秦兵当中一人突然一剑割下了脑袋!

    如此一来局势瞬间改变,原本还能保持几分压迫性的黑衣人群龙无首之下顿时战斗力急剧下降,而趁此机会秦兵们在相互配合之下迅速获得了局面上的主动性,短短几个呼吸又有数名黑衣人被杀。

    而此刻李知时却并没有将目光投注于这些生死之上,而是眯着眼睛来回观望,似乎在巡视着什么。

    良久之后,在发现一道黑影在某处一闪而现之后,李知时点点头转身拍了拍一旁还在看着胯下发愣的胖子,说道:“放心,还在,你还没成太监,该走了。”

    看着李知时一把抽出了插在自己胯前的剑,险些误伤到自己的命根,煞白脸的胖子哭丧着说道:“走,走去哪?”

    似乎发现自己刚刚的举动再次吓到了惊弓之鸟的胖子,李知时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看到那片树林了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要想打雀,往林子走准没错。”

    ……

    ……

    急转直下的局面对于留守的秦兵来说当然是好事情,但对于来救驾的黑衣人来说便是到了拼上性命的一刻了。

    而一直躲在马车内的铁面,此刻双手握紧的拳头反复的松开捏紧,直到看到某个身影再次出现之后才明显放松了下来,回头对着身后的齐王建说道:“王上,一会在下会和张义士先行冲将出去吸引秦兵的注意,您只需往北方离去,那处有一片密林,会有人于该地接应。”

    对于铁面的计划齐王还是了解几分的,应了一声表示知晓之后便闭上了眼睛,而一旁的张峰则陡然升起了不好的念头。

    “这家伙……难道要我去当炮灰?”张峰知道,自己对于另外两名资深者来说唯一的作用实际上有且只有炮灰这一个选项,故而自从与齐王建接触之后他便一直在特意的讨好,正是要应付如今这种局面。

    “岂能让王上一人面对险境?你可是把王上当成诱饵了不成?!”张峰咬着牙抬头看向铁面,用一种斥责的语气说道:“王上乃何等尊贵的身份,必然是那些秦兵的第一目标,身边岂能缺少抵挡的秦兵护卫!”

    话刚说完,张峰便直接跪倒在齐王建面前,以一种极为诚恳无畏得到语气开口:“王上,臣请命护佑于王上左右,虽有危险万死不辞!”

    张峰的话让整个车厢陷入了寂静,与车马外的喊杀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他虽然没有抬头,但不用想也知道铁面此时内心一定傻了眼,低下去的面颊上勾勒出一个明晃晃的冷笑。

    齐废王田建?如此昏庸弃国的家伙,我拍拍马屁再加上一通忽悠,难道不是牵着他鼻子走?铁面,要送死你自己一个人去!老子可不陪你!

    张峰内心暗数着时间,只等着齐王应下自己请求并斥责铁面,可几十秒过去了,却依旧没有一丝声音传来。

    当他实在忍不住抬起头看向齐王建之时,后者眯着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每当张峰拍马屁时就会露出的淡淡笑意,终于有了开口的意思。

    “张义士的确忠肝义胆,本王内心极为感动。”

    “王上过誉,此乃臣下应尽之责。”张峰内心狂笑脸上郑重,不同声色的扫了一眼铁面,却发现对方一直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却是浮现出了一抹冷笑,心里不由升起一阵不妙之感。

    在这种感觉升腾到极点之时,耳边那属于齐王建老迈的声音再次淡淡的响起,让其脸色顿时惨白。

    “张义士如此忠心,本王岂能让这等忠诚之士为吾这老迈之躯舍去性命?!”

    “就让本王一人离去,自为诱饵,为两位义士挣得那一线生机吧!”

    “此事,便如此定了!”

    感谢一痕泪光,竹子%,以及众多书友的打赏支持!如此盛情,无以为报,特此献上一个摸摸大!

第三十五章 好人与坏人

    战争从来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这句话没错,身在局中的人对于这场棋局来说最多只能算得上一颗强壮一些的棋子,他的每一步都是由棋手规定好的。所以说正面战场上千人混战的白热化局面已经持续了许久,双方的战损都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百分之二十。一方是救驾不惜生死的勤王军,一方是名满天下内心极度骄傲的秦王兵,在大趋势与信念的裹挟之下没谁愿意退后一步。

    既然大战场都如此,那么发生在马车四周的小范围混战就更是惨烈了。

    马车的四周是一圈秦兵,外面一圈则由黑衣人组成,内圈只用固守趁机反击,外圈执意破阵以命搏命,一时之间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直到从马车中陡然窜出来一个拳头,它从背后击在了一剑枭首黑衣人首领的那位秦兵剑客的后心,狂放的力量在短短的零点一秒之内直接摧毁了拳下那颗跳动的心脏。

    这一拳自然是出自资深者铁面,虽然在挥出这一拳之后他的脸色也变得煞白,但很明显这一拳所产生的效果是显著的,收缴了他原本拿着的弓箭的秦兵们,哪里知道其丢掉弓箭以后赤手空拳反而更加恐怖。

    在双方短暂的愣神之后,秦兵的包围圈直接被突破一道口子,原本的两方对阵眨眼间变成了各自为战的混乱场面。

    铁面击杀的那名秦兵很显然不是个普通的大头兵,从其死了之后至少有三明秦兵追着他砍就能看出来,而张峰则在混乱中勉强求生,现实生活中生活糜烂的他尽管经历了一个世界有所改变,但面对着生生死死也依旧连兵器都握不稳。

    别问兵器哪里来,死了这么多人,地上的兵器一大把,随手一捞都是一件。

    这混战一旦开启,那便真的是杀红了眼谁也别想逃,故而在场的无论是黑衣人还是秦兵,甚至于铁面和张峰,都没有发现一个身影匍匐于地上悄悄的从一处无人之地窜了出去。

    “你早知道那老家伙是耍我的是不是?!”如今生死已经两茫茫的状态之下,张峰自然而然的与铁面撕破了脸皮,一边咬着牙捅死面前半死不活的秦兵,一边冲着不知何方的铁面大声叫喊。

    在另一头,铁面虽然面对更多人的围攻,但竟然生存状态还比张峰要好上许多,听到耳边隐约传来的羞怒之音,他只是轻轻冷笑了一声,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就这样略带嘲讽的回答道:“只有你们这些新人会去轻视一个历史上有名的人物,跟何况还是一名在位子上坐了几十年的君王?别人一年见过的尔虞我诈比你一辈子经历的都多!就凭借你这等拙劣的演技也想控制齐王建?等你日后见了这老头子身边的后胜,甚至秦二世身边的赵高,唐玄宗身边的高力士之后,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欺君!”

    “所以,努力活下去吧,没见识的家伙。”

    ……

    ……

    在马车不远处的小山坡后,此地距离其后的密林还有大概一百丈的距离,而一直未曾出现的暗影则在此静静的等候。

    他是医师,无论是在现实还是这三省六部的轮回之中,他都只会救人,所以张峰冒犯他时他没有出手,黑衣人进攻救驾时他没有出手,面对匆匆而来后辱骂自己不主动救驾的齐王建时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在他看来,这些事情比之生命一物当真是轻如鸿毛。

    直到这个自称暗影的医师面前出现了一个胖子。

    “王上,接下来的路只能你自己走,这几日能召集到的所有忠心耿耿的齐国旧部也只有这么几百人,此时全部都已经投入了战场之中,故而没有人再能分身出来保护你了。至于那片密林,当中有三匹快马,你挑选一匹放了另外两匹就行。”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胖子,暗影回过头对披头散发的齐王建平静的说道,全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压根不在意自己言语中的不敬。

    当两人目送着齐王建亡命而逃,看着暗影的胖子侧了侧头微微一笑,“我听说过你,三星阶层中唯一一个双手没有沾上哪怕一条人命的家伙。”

    听到胖子的调侃,暗影摊了摊手有些无奈,“我不会杀人。”

    “可是你还是留下来了。”胖子淡淡的说了一句让暗影无话可说的话,后者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耸了耸肩表示认同。

    “看来跟着你的两个新人当中有一个精于谋略?是那个自称木头的家伙?”沉默了片刻,暗影终究还是好奇的开口问道。

    “可不是他们跟着我,而是我和那个小姑娘跟着这个木头。”胖子咧开嘴随意的笑了笑,对于暗影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挑拨完全不以为意,咱胖爷心宽体胖懒得动脑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呵呵,动手吧。”又是片刻的沉默,而后暗影便拿出了一把恍若放大版的手术刀一样的扁平细刀,一言不发的冲向了同样拿出武器——一对铁质拳套的胖子,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嘀咕道:“现实中我真没杀过人,反而救的人不知凡几;可在这个世界我还真杀过,只不过见过我杀人的人都被我杀了而已。”

    下一秒,刀拳相碰,于锋锐处润物细无声。

    “木头,林中有埋伏,但应该人不多。”

    在战斗中,胖子通过团队语音向另一边的李知时传达了这个消息。

    接收到胖子消息的李知时眉头一皱,但显然并不是为此而担忧,“你和暗影对上了?”

    “嗯,这家伙挺强。”

    “那别死了,别以命搏命,别人是医师,可以自救,你受了重伤咱就只能看着你等死,后面的剧情还有需要你的地方。”

    “知道知道,胖爷我虽然笨了点,但打架还真没虚过谁……啊!操!……真他娘不能分心,挂了啊。”

    听到胖子最后的抖狠之语,李知时皱着的眉头反而松开了,这家伙只要还有心情说脏话,那么事情就仍旧在可以解决的范畴之内。

    而现在,则是他要开始做事了,面前树林中那几名一看就是好手的秦兵则是他的目标,“为了保证能杀掉齐王建,你们几个还真的是非死不可。这年头这世道还真的是好人难做,坏人越当越顺手啊……”

    轻轻咽了一口唾沫,李知时拿着捡来的铁剑悄悄隐入了阴影,好似回到了许多年前为了抢一个馒头几个人打的头破血流的孤儿时代。

    主角:作者在我手上,交出推荐票我就放了他!不然撕票!现在让你们听听他的声音!

    作者:……读者老爷们救命啊!这家伙不是好人哇!说撕票真的会撕啊!

第三十七章 二次思维中断

    “躺在林子里?这家伙来了竟然不出来迎接寡人,好胆!走,带我去找他!”齐王建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拉过李知时的胳膊就向前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李知时不由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挣开。而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寒芒从其肋下骤然袭来,直逼其下颚意图一剑灌顶!

    而出手之人,正是还拉着自己向前走的齐王建,其竟然不知何时看穿了李知时的身份,假装没有识破,然后选择在这个与李知时最为接近的时间点直接抽出袖中剑一剑刺出,如此陡然发作简直是避无可避。

    正如铁面所说,这几十年的君王岂是当真随意可欺的,也许有些君王昏庸,但一旦真的认真起来,却也比常人要更加奸诈狡猾狠辣的多。

    所以,李知时避不开,所以,他选择同样一剑挥出。

    【越女剑法:折枝】

    【美人与月正同色,客子折梅空断魂】

    【效果:消耗三倍于正常挥剑的体力,以正常挥剑两倍的速度斩出手中剑】

    越女剑法看似是带了个女字,但实则招招非死即伤,完全代表了春秋剑法的狠辣与直来直往。当然,剑招所划过的弧度还是带着几分的潇洒,可惜的是此地没有美人与月,只有下一刻的头颅飞起,与林间的客子空魂。

    飞起的头颅是一张苍老的脸,长发在空中划过终于有了这几日不曾有的飘逸,但面上的惊恐与瞳孔深处的难以置信却让这种飘逸坠向了地狱深处。

    “不……不可能……”

    收剑于身后的李知时隐隐约约听到了空中传来的三个字的呢喃,按道理说沿着脖颈中间切开飞起的头颅不应该有再次说话的可能,但这世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多的去了,听就听见了,李知时也不愿去深究这种没意义的事情,毕竟三省六部的存在就已经够不可思议了。

    至于刚刚齐王建的反扑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存在被翻盘的可能,他手中的剑一直处于随时挥出的状态,不管齐王建的行为是真是假都与局势无关紧要,除非他是像专诸一样的高手。

    在经历了一个世界之后李知时就明白,他可以凭借着现代的知识理论以及来源于三省六部的能力来影响甚至抗衡,但绝对不能轻视任何一个历史人物,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何况他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人物。

    【你击杀了敌对势力齐国之君主——齐王田建,你与本世界齐国势力关系固化为——血仇,同时田建的亡魂将萦绕于你身侧,效果未知】

    【你获得惯性点1500点的奖励】

    【你获得黄金技能点1点的奖励】

    【你获得称号“弑君”】

    【称号:弑君】

    【当前等级1】

    【当前等级效果:对君王发动攻击时拥有额外附加的10%命中修正】

    【滴滴滴……】

    【你的鱼肠剑吸收了齐国君主田建的魂魄】

    【鱼肠剑(噬魂状态)】

    【提示:吸收了春秋某位君主的魂魄,将发生某种奇妙的变化,这种变化需要在工部进行鉴定后才可生效】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让李知时有些目不暇接,过了好大一会才将其全部消化完毕,然后便走出几步捡起地上充满不甘的头颅用布包好,就这样拎着向来路走去。

    结果刚走出没多远,便看见一个胖子一瘸一拐的迎面走来,等到走近了,才发现对方的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

    “怎么搞的这么惨?”他好奇问道。

    这不问还好,这一听到李知时的发问,胖子顿时有些崩溃。

    “那家伙哪里是什么医师,完全就是个疯子!胖爷脸上的花就是那家伙生生用脑袋撞出来的,腿上还被那家伙用那把放大号手术刀给划了,幸好没伤到骨头,但没个十天半月估计是好不了了。”

    听着胖子的诉苦,再打量了一下他的惨状,对于那个一直很低调的医师暗影,李知时也不由啧了啧舌,没想到胖的和猪有的一拼的胖子竟然被别人来了个扮猪吃老虎。

    “你这边呢。”将李知时递来的伤药涂上,脸上好过许多的胖子一边惨叫着一边问道。

    “喏。”李知时把手中包裹往前一递。

    胖子看着还渗着血往下滴的布包犹豫了一下还是缩回了手,心想这个年轻人怎的生的比胖爷还要生猛,会算计也就罢了,现在还能面不改色的拿着个脑袋晃来晃去,还能给他们这些老人一点存活空间不?

    实际上李知时现在也发现他这一趟的状态好像有点太过于冷静了些,一路上设伏杀人埋尸再杀人,就算是最后包裹人头,他都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就仿佛灵魂当中缺少了某种情绪一般。

    “我好像……感觉不到恐惧了。”

    听着李知时摸着头的呢喃,胖子原本还以为是说笑不当回事,但当看到李知时开始尝试着拿着剑往自己身上捅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他们三人团队当中的主心骨好像真的出现了一些问题。

    “感觉不到恐惧……不,我觉得不是恐惧,而是冷静,绝对的冷静,从我告诉你那辆马车有问题开始,你的表情似乎就再也没有改变过。”认识到问题严重性的胖子赶忙开始回想,然后异常肯定的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绝对的冷静?

    李知时一愣,然后不由眯起了眼睛,开始试图分析自己此刻的状态,但一开始思考之后便陡然觉得眼前的视野开始模糊,紧接着,就是一股突如其来的坠落感以及完全的黑暗。

    在黑暗当中,四周都恍若有刮骨的罡风以及魔鬼的呼号,但是在他的身旁似乎一直有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保护膜一直保护着他不受伤害。

    在这半梦半醒的隐约间,有一道冰冷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在他耳边一直重复着某些字眼,但每当他开始去试着解读之时,便感觉明明每一个字单独拿出来都认识,可和在一起却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

    就好像在某种学习的过程中被强行打断一样,,当即一种强烈的疼痛在其脑海中瞬间炸裂开来,眨眼间化为惊涛骇浪……

    【编号6152号契约者再次进入初步觉醒状态……】

    【滋滋滋……】

    【再次出现未知错误,警告】

    【再次出现未知错误,警告】

    【根据契约第八十六条规定,强行中断本次初步觉醒】

    【……】

    【立即执行!】

第三十八章 惩罚任务

    等到李知时再醒来,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舞娘梦姬那一双明媚的眸子。

    “你醒啦?”

    李知时摇了摇脑袋,昏迷之前的那股脑浆迸裂的头痛让他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梦姬姑娘,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木子兄,你已经昏迷有三日,还有两个时辰我们便要到达咸阳城了。”这时张良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紧接着其和胖子便一前一后弯腰走了进来,荷载两人的马车顿时拥挤了起来。

    有三日了?李知时一愣,然后看向胖子问道:“东西呢?”

    胖子脸一抽,敢情这家伙混了这么久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头?!

    “收起来了,用泥灰封了封放在箱子里,不然这大热天的不早就臭不可闻了。”

    看见李知时放下了心来舒了口气,胖子一愣,紧接着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仔细的开始端详李知时。

    而一旁的张良则重重叹了口气,没有丝毫犹豫竟是对着躺在横坐上的李知时拜了下去。

    “张良以往自认才华不俗,今日才发现与君相比,不仅才智差了一等,更是少了那等以命来光复旧国的勇气。如今木子兄为助良斩杀那恶贼嬴政,竟不惜亲身赴险取那齐王人头与良,请木子兄……受在下一拜!”

    “张兄这是为何,岂不是羞煞吾矣!”张良的一拜着实让李知时没有想到,赶忙坐起身来将之扶起,却没想到脚下一软差点躺倒下去,这才想起来昏迷这三天只怕是未进丝毫米水,一调出个人状态,果然发现后面标着一条

    勉强将张良扶起,李知时坐回榻上脸色有些发白,看着眼前目光灼灼“情深意切”看着自己的张良,一时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良久肚中饥饿之感传来,这才开口:“张良兄可有吃的?三日未进食此刻却是饿的有些脱力了。”

    张良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连说几个有字之后便匆匆出了马车,因为很多人三天前乘乱逃走,有很多不方便带走的东西倒是便宜了他们,出了马车之外还有许多吃食衣物金银,虽然大部分被击退敌人回来的秦兵收缴,但还是有一部分落入了他们的手里。

    等到张良出去了,李知时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回过头来看向胖子,“咋我一醒来你们都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花?”

    胖子挠挠头,“不是有花,而是……感觉有点奇怪。”

    听到胖子的话,一旁的梦姬竟是也点了点头,“对,李哥醒来之后整个人就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说完她仔细想了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也没那么夸张,但是脸上的表情倒是真的丰富了许多,不像前些天那种经常面无表情,说话语气也轻描淡写的,虽然不凶,但就是让人感觉渗的慌。”

    “对对对。”胖子也点头应和道:“就是这种感觉,如果说原来你是太过于冷静,就连说笑话也让人瘆得慌,那么现在则是和正常人一样了。”

    听着胖子和舞娘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吐槽起自己之前的样子,李知时瞪大了眼睛,自己之前难道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恐不恐怖他自己是不知道了,但两个时辰之后,看着正在拿着烙饼狂啃的李知时,张良心中却是升起了几分虚无缥缈的畏惧。

    这种情绪大概始于那天醉酒的夜里,但更多的是在这一路上对方那种气定神闲,永远冷静不会犯错的恐怖心境之上,虽然现在这位他看不透的人仿佛昏迷过后整个人温和随和了许多,但那种心悸之感却是在他心中久久不会消退的。

    作为击杀齐王建之人,一路之上秦兵上下对李知时一行人都保持了绝对的尊敬,毕竟如果真让齐王建跑了,他们面上无光是小,而皇上发怒销了他们的军职才是最让他们恐慌的。

    “这位便是杀死逃走齐王的木子壮士?陛下有命,让韩国旧臣张良与木子壮士与吾一同入宫。”即将进城之时,这支秦军军队的最高长官找到了张良和李知时几人,传了圣谕之后便让手下人先行带着胖子和舞娘两人去了驿所,然后便领着两人一同向皇宫行去。

    此时的秦始皇心中的雄心壮志还没有完全沉寂下去,那股子暴戾,以及所有君王都有的贪图享乐都还没有从骨子里显现,故而秦国风尚看来还是务实居多,人心稳定,张良能够被李知时轻而易举的忽悠可不代表这人枉有谋圣之名,而是因为此刻的秦国真的太具有欺骗性了,若是到了明年,阿房宫起之后,李知时的这番话那时再说出来,绝对不会像那日一样如此容易就把张良给忽悠“瘸了”。

    等到了皇宫为首将官递上令牌后,李知时终于瞧见了千年前皇城的风采,几分战国多战的朴素加上君王威严的厚重,让人难免心生畏惧。

    在张良低着头一直在思考着一会如何让让秦皇接纳自己之时,李知时正手中提着盛放齐王建人头的木盒开始思考为何到现在兵部还没有给出后续任务的指令。

    感情这任务还是临时决定出来的?李知时在内心反复的吐槽了几句,不过也是,自己都把张良这个时候搞到秦皇宫要投靠秦始皇了,历史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换他决定任务他也头痛。

    “看来日后改变历史还是应当控制在一个有限的范围之内了,对于我们来说历史便是最重要的依仗,一旦被改的面目全非,我们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在李知时开始思考以后的行事风格之同一时间,在咸阳城的另一个城门口,一个面色阴沉满脸风尘仆仆的男子混在一堆人当中悄悄进了城,然后找了一间客馆住了进去,将房门紧紧关上。

    与此同时,又有两个同样赶路之人通过各自的手段进了咸阳城,三人虽不同行,同住,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动向,但面颊之上眉心之处却都有着一抹黑气。

第三十九章 不争功的咸鱼

    李知时自然不知道,在自己的破坏之下,铁面三人此刻有多么的悲催,如果知道了,不再极度冷静的他可能会动几分恻隐之心,但也仅限于恻隐,该下手的时候还是丝毫都不会含糊。

    当然,此时和张良一起面圣的他却是没机会去想这些无关紧要之事,一座不甚宏伟但庄严异常的宫殿此时静静的矗立在他的面前,那个当今天下权势最大的男人此刻便安稳的坐在其中,等着他们踏进门槛之后的跪拜。

    跪不跪?答案是很明显的,不跪就是死,不得不跪,而且当他明白跪拜的并不是面前这个人,而是其背后整个天下的权力之时,跪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艰难。其实想来,尽管现代人崇尚个人自尊,以及膝下有黄金这般理念,但到头来还不是遇山祭山遇佛拜佛,跪神跪地跪天下权利,只求心安,当真无碍。

    “韩国旧臣之子张良?听闻你家父与祖父都是韩国宰相?”跪拜良久之后,秦始皇嬴政的声音终于从高坐之上传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但其中蕴含的那种权势之味着实让人无法轻视,别说张良的身子当即一抖,就算是李知时自己也难免心中忐忑。

    不过实际上就算是一名乞丐,当他有了能掌控你人生的权力之时,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的畏惧,这是权力的力量,而不是个人的人格魅力所致。

    “回陛下,草民张良确乃韩国旧臣之后,但自家父死后便与旧国之臣再无来往,尽数捐出家产便是不欲再与过去之事纠缠。如今天下共秦,而陛下更是千秋万代之雄主,良神往不以便来投靠。”

    张良身子微起低头拱手回应,神色谦卑,就连一旁的李知时都看不出任何破绽,如果不是知晓张良这家伙当真是一心欲报国仇家恨,不然还真的会被其这番话给蒙骗了。

    “这家伙倒也是演技派,不过若不是聪明人爱把事情想复杂,自己还真骗不到他。”李知时暗自感叹,想来当自己处于在胖子所说的绝对冷静的状态下之时,演技应当是也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或说回来这种状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现实世界自己还能与木琴插科打诨呢,嗯,看来自己在进入世界之前应当还是个逗比,那就是来到这个世界得知是“三星难度”以后发生的事情了,也就是说,每当自己遇到强大的外界压力之时便会进入这种非人的状态?然后大概是消耗过度昏迷之后便退出来了?

    完全记不清昏迷之时发生了什么的李知时有所推断但还是一头雾水,然后便听见了高坐之上的那人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木子?这个名字有意思,是假名吧。”秦始皇的声音与之前与张良交谈相比冷淡了许多,张良作为名门之后自然是他拉拢给天下人看的绝佳招牌,而李知时则不需要他这么客气了。

    秦始皇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实际上张良也早有猜想,木子木子,合起来不就是个李字?而且有如此谋略者断然不应只是个无名小卒,可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到韩国有哪个世家与其对的上号的,但这人对于韩国之事又如此熟捻,当真让人捉摸不透。

    “回陛下,在下本名李世民,祖上乃与道家老子同村,如今取姓氏李字一分为二,并不是有意欺瞒陛下,而是吾等江湖游侠有许多仇家,只能如此隐姓埋名。”李知时学着张良的动作行礼回答。对于之前胖子和梦姬两人自称许诸貂蝉一事他早就眼红了,如今恰得秦始皇慧眼如炬看穿他隐姓埋名的把戏,在威势之下,怎能不坦然的说出真相?

    “李世民?江湖游侠?”秦始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你是如何杀了那逃犯田建的?”

    “田建本就阶下之囚,身旁又有陛下闻名天下的士卒看押,就算泄露了消息引来齐国余孽,但都不过是蚍蜉撼大树,至于草民杀了那田建……”李知时瞄了一眼张良,然后说道:“此乃张郎所谋之策,张郎早已洞察那些齐国余孽之布局,便命我先行一步于暗处埋伏,才能得以击杀逃犯田建。”

    李知时的言辞让其旁的张良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把功劳都推到自己的身上,毕竟连秦始皇本人都已经称田建为逃犯了,那么击杀逃犯的人断然是无罪有功的,击杀齐王建这样一个天大的功劳竟然都不要?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这是李知时知道,与一个身份来路不明的游侠儿相比,只有身为名门之后的他才有可能因此而真正的受到秦始皇的赏识,留在身边重用。

    “李壮士真乃国之义士也,为助良复国一切尽可抛切,吾空有这一身名门皮毛,所思所想却远不如矣……”

    “哦?”秦始皇听到事情又绕到了张良身上,便一下字来了兴趣,看向张良开口夸赞道:“张子之思当真过人矣。”说完便是大手一挥,“来人,赐坐。”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李知时什么事了,他身份不明,又自称江湖游侠,若不是是其亲手击杀了齐王建,只怕是根本没有进宫面圣的机会,只能和胖子和梦姬一样被留在驿馆。

    而张良则不同了,随便找个韩国的上层人员便能认出他来,名门之后又有如此谋略,更让秦始皇心喜的是其还愿意投靠。

    如此对比之下差别对待冷落李知时便也是正常之事了,更何况李知时还时刻以张良手下自居,到了最后更是让李知时先行回去,留下张良与其秉烛夜谈。

    也乐得清闲的李知时,出了皇宫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驿馆,而是开始漫无目的的四处溜达,一会逛逛这,一会看看那,毫不掩饰眼中渴望之情,从而收到了不少店家路人的白眼。但李知时显然不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若不是张良捐掉了家产以致几人都穷的叮当响,只怕其非得看一样东西买一样东西。不得不说,在脱离了那种极度冷静的状态之后,李知时身上逗比的潜质顿时显现的一览无遗,若是让张良瞧见了现在的他多半内心的世界又要再次崩塌一回。

    “这放到后世都是文物啊!买不起让我摸摸看研究一下也是好的呀。”

    “就算是那些专家也只能在为数不多的字里行间研究研究,咱这都到秦朝了,如果还不趁着如此好机会提升提升自己眼力,万一以后碰上个秦朝的物件却看不出来漏了宝亏了钱,那真的一头撞死算了!”

    “有了这经验以后何谈赚不到钱,幸亏早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然日后就算又有一块那样的玉佩放到自己面前都只能看着空钱包干瞪眼!”

    “有句话说得好,就算是咸鱼,也要做那最咸的一条!”

第四十章 快来玩啊~

    等回到驿馆的时候天已经渐暗,面对看着自己微笑而不说话的两人,李知时很上道的拿出了一盒椽头馍,这号称色香味俱全的秦时小食的确没负了它的大名声,虽然和现代小吃比起来肯定是差了一点,但放在这个时候美食二字还是称得上的。

    “唔,好吃……嗯,有官员来说你早就出宫了,还送来了一些钱物,看来之前吃饭时的样子应该吓到他们了。”胖子一边吃着馍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坐在案上样子憨态可掬的宛如熊猫。

    “我们一路上竟吃灰,好东西尽数被那些兵痞给收了,现在才补偿这么一点东西,抠门!”李知时看着梦姬拿出来的一点钱财,原本有些惊喜的心顿时凉了下去,他好歹杀了齐王建这个想要复国的敌国之君,这些人啊,就是不知道感恩!

    看着李知时罔顾左右而言它,梦姬不禁捂着嘴笑了起来,跟李知时两人熟了之后这个胆子有些小的舞娘倒也时不时敢开些玩笑了。

    “对了,还有个问题。”把一个馍整个塞进嘴巴,费好半天劲才咽下去差点没噎死的胖子喘了口气,说道:“驿馆那边说来的人太多,只能给我们腾出一间房……”

    “只有一间?”李知时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自己这边三人,总不至于三个人挤一间屋子睡吧,而且还有个一看就娇羞体质的舞娘。

    “胖哥,你今晚和我出去探探点,任务到现在还没有下发,让我感觉很不好。而且按照我们的任务介绍来看,我们杀了齐王建,那么他们应当是开启了惩罚任务,根据经验来看,初始任务应该不会取消,他们还得来这咸阳。”

    “他们也来了咸阳?”胖子眼睛一睁,当初一个暗影就让他费出全身力气才打赢,若是再加上个铁面,他就只能哭,在他看来李知时虽然计谋过人,但和舞娘一样显然不是打架的好手,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个铁面这样的资深者。

    “不用担心,按照你之前所说,惩罚任务可不是好应付的,只怕他们现在根本没工夫对付我们。”李知时笑了笑,然后对这胖子眨眨眼,一挥手说道:“走胖哥,咱们去踩点。梦姑娘今夜就好好休息,此驿馆有秦兵把手也算安全,但还是要注意一下,一有不妥便大声叫喊把动静闹大把秦兵引来。”

    “木头哥,我知道了。”

    “好嘞,梦姑娘又不是小孩子,哪还要咱提点,走,溜了溜了。”胖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下兴奋起来,不动声色的把钱揣在了兜里,然后拉着李知时便往外跑,弄得梦姬捂着嘴笑声不断,等到从窗旁看见两人勾肩搭背消失在了视野当中,一双眼睛却是散发除了一丝奇异的光芒。

    ……

    “诶诶诶,胖哥,你干啥呢。”

    “木头,你这么聪明,别告诉我你没想到!”

    “我想到啥,你说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还装!木头,我发现自从你从那种状态当中出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滑头了,你让我大晚上的出来难道没有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李知时一把停下,一脸无奈的看向胖子,“梦姬那姑娘一看便是个害羞的妹子,共处一屋?你这睡起觉来惊天动地的打雷咱仨都睡不好!”

    听到打雷二字胖子脸一红,似乎也明白自己误会了李知时,挠挠头憨笑道:“哪有打雷那么恐怖……没事,木头,我告诉你哪有能让咱两好好睡上一觉的地方!”

    听着胖子着重强调的“好好”两个字,李知时眉头一皱,隐约有了些不好的感觉。

    果然,没过多久,在遵循鼻子底下就是路的胖子带领下,李知时满脸通红的踏入了女闾之中。

    女闾,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妓院,不过不得不说那时候从事这一行的女子当真是各个琴棋书画精通,故而也有一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当然,在秦朝这个时候的女闾,还没有后世宋朝那般的花样繁多。

    看着在自己面前一个个搔首弄姿,跳着诱人舞蹈的女子,李知时是个雏儿的事实很快就被老司机胖子一眼看破。

    “我说木头,你不会……还是个童子鸡?”胖子一脸震惊的看着李知时,差点没一口酒吐了出来。

    “呵呵。”李知时干脆把头扭到另外一边去不理他看向窗外。

    难得让李知时吃一回瘪,胖子兴致大高的都顾不上挑姑娘,“我说木头,你还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咱们进都进来了,难道好意思不照顾照顾这些身陷囹圄的姑娘们,我们今天付出的一小点,没准就是能让她们多吃上一口肉,生病时有钱看病的救命钱,这是与人为善,是大功德!”胖子说完拉了拉站在旁边自己走上来的姑娘问道:“姑娘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显然也被胖子一番二皮脸的说法逗笑的红衣姑娘轻轻一笑,看了眼变成木头人的李知时也打趣说道:“这位大人说的在理,各位前来的客人便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没了你们我们当真只能饿死了哩!”说完却是一招手,“来,阿彩,过来招呼这位大人,没准你今夜倒还要贴个红包出去哩!”

    话音落下,那个叫阿彩的女闾姑娘便扭着身姿走了过来,听到红衣姑娘的后半句话眼前一亮,然后靠上了李知时身边,一只手从后者肩膀上搭了过去。

    “这位小哥哥,快来玩啊~”

    听着耳边传来的熟悉的话语,李知时不禁眉毛一抽,他真没想到中华上下这么多年下来,这一行的女子竟然都是这般话。

    “这位姑娘,吾今日只想喝……”无奈之下李知时只得叹了口气,随口扯了句话想要应付一下,结果话刚说到一半,便从窗户看到楼下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整个人愣住。

    “小哥哥想喝什么?咱们这的酒有多种,浓烈不一,总有一款合哥哥口味。”女闾姑娘阿彩双颊飞红,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便在李知时耳后吹着气说道。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下一刻李知时便将她手丢到了一边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她,而是对着那个胖子语气严肃的说道:“胖哥,走吧。”

    “有故人来了。”

第四十一章 她是高手?

    “有故人来了?”

    胖子一愣,虽然他被李知时忽悠坑了几次,但知道对方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会说假,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哪有什么故人——除了铁面,暗影,以及张峰。

    一念及此,胖子便也站起了身,在两名姑娘怪异的眼神当中丢下几钱铜币便随李知时前后脚离开了女闾。

    “这两人当真奇怪,一个老客一个雏,最后却又啥也不干就走。”红衣姑娘待二人走后在背后戳骂了了一句,同时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出准备将桌上钱币收入自己怀中,却没想到竟是摸到了一双手,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叫来的这彩儿竟是与自己存了同样打算。

    “彩儿妹妹,你那客人都没搭理你,我这客人却是摸了我好几把,这钱你拿的逞心吗?”说完,却是毫不客气的将钱一把抓进自己手中,扭动着腰肢嘤嘤笑着走了,只留下后来者阿彩在背后做出个打人的拳头状。

    从女闾出来之后,李知时带着胖子跟着那人影走了一会之后便停了下来。

    “咋了?”胖子问道。

    “刚才那人是铁面,现在已经入了深夜,那边情况不明,万一是他们下的套到时候我们跑都不跑不掉。”李知时摇了摇头,然后陡然想起此时正一人留在驿馆的梦姬,不由眉头一皱,“我们回去看看。”

    被李知时这样一提醒胖子立即也反映了过来,二人便快速沿着来路折返了回去,回到驿馆之后发现风平浪静之后便松了一口,不过最后还是不放心敲开了门。

    “诶?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打开门的梦姬一愣。

    “我们在女……路上看到了铁面,想来他们此时已经入了城,怕你一人待在这出事便回来看看。”胖子差点如实开口,看的李知时在一旁抹了把冷汗。

    对此舞娘梦姬只是呵呵笑了一声,一边颇有意味的看了两人一眼,一边退向房内去。

    “两位大哥今夜就住在房中吧,在这个地方只余我一人倒真的有些慎的慌,这些时日倒也习惯了胖哥的呼噜声,无碍的。”

    “既然梦姬妹子如此通情达理,那我们便还是就在这休息吧,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呵呵。”李知时赶忙答应下来,一方面是真的担心落单之后被隐藏暗处的铁面他们一一击破,另一方面则是真怕胖子又把他拉到那种地方去。

    入了屋,倒着实困倦了的两人一人垫着一个席垫,也就这样躺倒在地上搭件衣服睡了过去,不多时,胖子那震天的呼噜声便再次大展神威呼啸而起。

    梦姬看着自己的这两个同伴,一直隐藏在袖中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上面隐隐沾了一抹血迹,但看起来并不是她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梦姬叹了口气,确定二人睡着之后,便露出玉手揉了揉,借着月光倒真有种月下美人的感觉。

    只是在她转过身之后,原本应该睡着的李知时双眼却是微微的睁开,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然后才安然入睡。

    等到第二日鸡鸣日出,张良便也就从皇宫出来到了驿馆,看起一脸劳累的样子就知道秦始皇昨日定没有少考教他的学识,见了李知时三人拜了拜,说道:“陛下赐予我了一座宅子,我们现在就可以住进去了。”

    “我的想法是趁这机会我们四处拜访一下,与咸阳的官员们弄好关系,也好有门路将抓到这的国人们送出去。”张良此时有些兴奋,距离自己的目标没进一步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鼓舞,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在以几人之力去撼动整个国家的根基。

    这秦始皇倒也真是用人果决之人,听到张良所说,李知时不由点点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向是这些有大魄力的明主所认同的一句话,很可惜这一次秦始皇只怕是会看走眼,不过现在也只是给了张良一套房子,没给官职,看来还是在考察期内。

    “现在任务该来了吧。”想到还没有下文的后续任务,李知时难免有些嘀咕。

    ……

    ……

    在咸阳城的某个角落,两道人影聚集在一起,神色均有些不振。

    “这家伙警惕心也太强了吧,这就不追了,我后面还设计了一套流程呢。”张峰有些气馁的骂了一句,刚刚的情景让他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失落。

    齐王死了之后的惩罚,险些便让他因为支付不起惯性点而抹杀,若不是后来其凭借新手世界获得的一些东西作为抵押,只怕是真的要死的悄无声息了。

    对于张峰的抱怨,铁面就显得淡定了许多,似乎这样一张脸为他绝对了不少麻烦。

    唯一让他心中不安的是,之前让暗影去驿馆一探虚实,如今其竟然还没回来。

    铁面不动,但张峰可没那么好的定力,不过在对方这个资深者的淫威下终究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了原地。

    良久之后,天色开始泛起鱼肚白之时,房间的门终于被一道身影给推了开来。

    “快扶下我。”暗影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见此铁面赶忙上前将其扶往榻上。

    “怎么会这样,留在驿馆的不是只有一个舞娘吗?难道是惊动了秦国留守的那些士卒?可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啊。”待到将暗影放下躺好,这才发现对方身上伤势惊人的铁面顿时震惊,连掏了几分伤药敷上丹药嗑下都不见缓好,这才想起来暗影本身就是医师,连他自己都治不好自己,这些普通的伤药就更别说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等到暗影自己调整过来之后,铁面和张峰这才上前开口询问,当然后者更多的是在叹息这家伙怎么还真能挺过来不死。

    “我们都看错了。”暗影有些虚弱的说道,这句话显然是意有所指。

    “看错了谁?那个木头,这人布局谋划和自身警惕之心的确很强,昨夜我们两人的谋划也没有成功。”铁面点了点头问道。

    “不,不是他。”听到铁面所说的猜想暗影却是连连摇头,声音更是陡然有些激动,“是那个女的,那个舞娘,我们一直忽略了的舞娘!”

    “她?”这回别说是怨恨两人的张峰不信了,就算是铁面此时都有些犹疑。

    “就是她。”看到同伴不相信的眼神,暗影伸手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在其胸口处,一个秀气的掌印清晰的印在中间。

    在铁面的表情瞬间由犹疑转为震惊的时候,暗影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们都想错了,这回兵部判定三星难度很有可能便是因为这人的存在啊……”

    “能一掌将我打成这样的,只有内功高手啊!”

第四十二章 计策

    秦始皇赐给张良的宅子在咸阳城的繁华之地,等到几人乘坐马车赶到之时,这座府邸的门额之上已经挂起了张府的匾额,更是有一应下人将各种物品家设搬进,再加上旁边看热闹的人们,可谓是热闹非凡。

    看到这一幕,坐在马车里的四人中,张良却是脸色瞬间耷拉了下来,眼神中有愤怒,也有无奈。

    而早有预料的李知时从不知何时起表情再次变得古井无波,只是平静的看着车窗外的动静,内心在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至于胖子和梦姬,前者没心没肺的显得很兴奋,他喜欢热闹更喜欢享受,如今这两样具得,可以说几人当中就他对这座宅子最为满意不过了;而后者舞娘梦姬则一脸天真好奇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下人路人,只不过略带几分娇羞的眼神深处,却是不经意的隐藏着些许异样。

    “李兄,世民兄,这……可如何是好啊。”苦着脸的张良瞟了一眼李知时,看到对方脸上那几天未见的面无表情的表情,心中陡然一跳,紧接着心中原本的不安慢慢平息。

    李世民?!

    “李世民竟然出现在个世界了?娘的,是不是还能看到关公战秦琼?关公战马超?哦哦记错了,马超也是三国的……”这是胖子。

    “那件事情又发生了吗?难道京城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这是梦姬。

    在李知时还没说话的当口,一旁的胖子和梦姬却是陡然间身体一僵,紧接着前者转着脑袋四处瞄,后者眼睛开始疯狂的眨好似放电,两个人内心的震惊和惊吓因为张良的这一个称呼陡然间放大到无以复加。

    撇了撇嘴,对于这两人表现李知时显然有些不满,他好不容易才想了个好名字,你们这样的反应岂不是让张良猜到我这又是个假名?我想名字不要力气啊?

    “良兄稍安勿躁,想必良兄也看出来了,此乃秦皇陛下要我们签下的投名状,如此一来流传出去后,六国贵族乃至于旧韩之民都不会再信任我等,这是阳谋,不可避也。”李知时声音平静的回答了张良的忧虑,然后用余光扫了扫胖子和舞娘。

    “许诸兄弟,貂蝉姑娘,该随世民下车了。”

    “诶诶诶诶诶?什么鬼?是我听错了吗?”胖子一脸懵逼的看向舞娘,仿佛用眼神再告诉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听到这句话,而后者则是捂住嘴巴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跟在李知时和张良后面下了马车,只留下一脸懵逼的胖子发觉自己宛如一个智障……

    过了几分钟,等胖子在府邸好好观光了一番进了正堂之后,便看见除了张良之外,李知时和舞娘都坐在里面等着他。

    “胖哥,看到了吗?”

    “看到啥?”听到李知时的问话,胖子陡然脸一红,瞄了瞄舞娘,想要回答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那个……这……我看,看到了一点点吧。”

    “一点点?”李知时一愣,“莫非你看到的和我们不同?”

    胖子扭捏道了半天,最后终于咬了咬牙说道:“那个,我是去看那些女仆了,知时,我们都是男人嘛,你懂得……”

    “噗!”胖子的回答让坐在一旁低头喝粥的舞娘直接一口米汤喷了出来,险些将李知时给淋了个满面。

    ……

    “这就是我的计划,你们有什么疑惑的质疑的可以现在提出来。”一炷香之后,李知时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因为在进入这座府邸之後,迟来的后续任务便如约而至。

    【初步任务完成】

    【团队任务,每人奖励1000惯性点】

    【后续任务开启】

    【1.保护张良:因张良投靠秦国,六国余孽视其为叛逆,将派出杀手刺杀,作为张良势力的一员,你需要保证首领张良的存活,张良死亡将导致后续任务直接以失败论处,并遭受秦国六国余孽多方势力追杀,进入生存模式】

    【2.营救韩国旧臣0/10:每营救一名韩国旧臣,奖励200惯性点,任务完成后额外奖励1000惯性点,1技能点】

    【终极任务:刺杀秦始皇】

    【加入张良势力的后续最终任务,此乃可选任务】

    【任务奖励:5000惯性点/1点黄金技能点/战国之盟,三选二】

    【任务失败惩罚:扣除10000点惯性点,惯性点不足则抹杀】

    【接受:是/否?】

    “我没什么意见。”胖子在一旁焉头耷脑的耸耸肩,刚刚的遭遇让他感觉在这个小团队当中尽失老司机的颜面。

    而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舞娘梦姬更不会对于李知时的决定有什么反对意见,但对于某个李知时忽略的问题,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问道:“那个终极任务?”

    李知时淡淡一笑:“这个先放一放,等我们前两个任务做完了再说,毕竟10000惯性点的惩罚不是我们能够支付的起的。”

    这是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那个战国之盟是组建团队的道具,在京城,哦,京城就是我们资深者对于三省六部的俗称,在那这东西50000惯性点都有价无市。”

    组建团队的道具?50000惯性点还有价无市?李知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眼神稍稍向身旁梦姬的身上晃了一下,后者似乎有所预感,但回望过去却发现李知时早已开始低头喝水。

    “既然没有其他意见,那就这样决定了。”喝完水清了清嗓子的李知时回过头对着梦姬笑了笑,然后又看向了胖子。

    而这时张良则从外面走了进来,作为宅子的主人,他刚刚去叮嘱下人对府邸内的事物拜访进行了一番指导,此时才忙完,看见李知时几人聚集在一起似乎是在议事,便赶忙赶了过来。

    “李兄计策可定?”

    李知时站起身来笑着点点头,“计策已定,正欲与良兄说道,还望良兄审视。”

    张良脸一红揉了揉袖子说道:“以李兄之谋略岂需在下审视,以在下之才最多也只能对李兄之计查漏补缺尔。”

    “良兄过谦了。”李知时拱手行了一礼,然后便开始再次讲述自己的计策,当然,是抛去了有关任务的阉割版。

    “依在下之间,如今良兄包括在下三人在天下人看来已然入了秦国,六国旧人哪怕是韩国臣民也都不会再信任我等,而秦皇更是不会允许良兄与六国之人接触。”

    “如此以来咸阳之内就我等四人行刺杀之事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故而欲联合六国有识之士一同行事,除良兄外,我等三人当中必须得有一人脱离这座宅院,并与张兄划分界限。”

    “此事……李某欲往!”

第四十三章 尔墓之木拱矣

    “此事……李某欲往!”

    李知时的声音有些轻描淡写,但配合他那再次浮现的冷漠的表情,竟是有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李兄,这可如何使得?”张良面色一变,他不是胖子这般不动脑筋的人,只需片刻便明白李知时所立计策当中,最为凶险的便是这离府之人。可他也明白,自己如今是肯定不能回头的了,而貂蝉女侠如此文弱肯定不能充当如此人选,至于许诸义士嘛……好吧下一位。

    耷拉着脑袋的胖子自然不知道他的智商再一次被人给嫌弃了,不过就算他知道他也多半无所谓,懒人有懒福大概就是说得如此。

    “如何使不得?”李知时淡淡回道:“一切都是为了复国,张良兄况且不畏天下不齿之冤,李某又何惧之有。”

    张良听此一番话,自知改变不了李知时的决定,便也只得拱手行礼,“那一切便仰仗李兄了。”

    看到张良如此反应胖子才意识到李知时接下来的行动会很危险,不由有些担心,“木……那个世民兄,要不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李知时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许诸兄弟乃我等几人当中身手最好之人,如今你等在府邸之中一时之间只怕比我更加凶险,不说六国旧臣,光是齐国的杀手估计就不会少,你留在这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听到李知时的拒绝胖子也只得挠挠头答应下来,根据任务来看,张良的安危实际上才是最关乎他们能否活下去的事情,“唉,要是这舞娘是个高手就好了,现在这完全就是二拖一嘛……”

    在胖子心中腹诽之际,思维缜密的张良陡然又想到一件事,看向李知时问道:“李兄,现在外面都知道是李兄你杀的齐王,如此莫非不会受到怀疑?”

    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李知时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便当即笑道:“良兄多虑了,天下人听闻天下事,无不是口口相传,谁莫非还看到了真凭实据?只要良兄说这人不是我杀的,是我意欲抢攻不就成了,如此一来你我争斗不和之事也就有了由头。”

    所谓三人成虎,造谣张张嘴辟谣跑断腿,张良又是名门之后,其之言一出绝对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相信,顶多是自己的名声会因此而坏,不过这又如何,名声能吃吗?

    见李知时连这都想到了,张良又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当即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再次向李知时行了一大礼,显然这个日后汉朝开国名士此刻对于李知时已然是敬畏不已。

    【你与张良的声望关系提升为:敬畏(声望级别:冷淡,热情,尊重,敬畏,崇拜)】

    【在当前声望级别,当你处于张良的注视之下,免疫一次致命的攻击(仅限一次)】

    “好了,那便开始吧。”李知时笑着扫过几人的眼睛,最后重新定于张良脸上,“良兄,你一会就用此话骂我。”说完,便是在张良耳边低语几句。

    下一刻,在张良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李知时脸色陡然一变,抬起手来指着他便是一番痛骂,然后掉头便往门外走去,等走到宅院门口,更是叫骂的声音让整条街的人都能听见。

    “张良,张子房!你竟然如此欺我!”

    张良在片刻的愣神之后也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跟在李知时的屁股后面也叫骂了起来,等到也走到门口之时,更是指着李知时的鼻子痛骂。

    “呵,尔一腰粗带紧的穷醋大,吾之行事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

    此言一出,路上被李知时叫喊之声吸引过来的围观群众无不目瞪口呆,而李知时更是眉目涨红,对着张良咬牙切齿,但却是浑身颤抖不置一言,最后竟是红着脸用力撤下了一节袖子丢于张良门前转身就走。

    对此张良自然不会阻止,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然后在其身后依旧喋喋不休的叫道:“尔为争功,吾便将斩杀齐王之名赠与尔,却没想到尔竟是如此贪得无厌之人!”

    “吾与汝之情谊近日就此断绝!”

    说完,张良却也撕下了一截袖袍,然后转身回屋不管门外人们的议论。

    “张良刚刚叽叽咕咕说啥呢,文绉绉的?”府邸内看着这一幕发生的胖子挠了挠后脑勺,对着身旁哑然失笑的舞娘问道。

    对于胖子的问题舞娘红着脸解释道:“那句话的意思用网上的话说就是吾有故友屌似卿,如今坟头绿草盈这个意思,没想到一向儒雅的张良竟然也会如此骂人……”

    “呃呃!呃!”正往嘴里塞着馍的吃馍群众胖子差点没一下噎死。

    这时骂出这句话的张良也走了进来,看着用异样眼光瞪着自己的两人,当即无奈一摊手,“别看我,这话是李兄教我的。”

    “我说嘛,张良兄怎么会这么骂人,这家伙对自己倒也真是狠,能说出这样的话骂自己。”用力咽下馒头的胖子听到张良的解释满脸果然如此的点点头,然后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啃馒头大业。

    “希望李兄能够保得平安吧……”张良摇摇头,便也向外走去。

    ……

    ……

    在张府门外,看热闹的路人们在没了热闹看之后便也散了去,再没人注意的地方,一个身穿布衣与身边民众无差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李知时离开的的方向跟了上去。

    同一时间,另一个和其打扮差不多的人从道路的另一边离开,穿过人群之后从一条小道来到了皇宫的一处小门前,递上令牌走了进去。

    片刻之后,一座阴暗的府邸当中,一名身着官服的男人接过面前平民打扮的手下递上来的图录,听完其口述的事情经过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将图录放置一边示意面前下属离开,然后提笔在竹简上书写。

    “张良,乃伪君子,口舌利,素闻有才,待查后可用。”

    “李世民,无谋匹夫,贪功,与张良绝,划入六国余孽人等,禁离咸阳。”

第四十四章 六国联盟

    从张府出来之后,李知时便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他要让自己成为一个靶子,让那些六国的人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他可以确定,刚刚聚集在他们府邸门口的人们当中绝对有六国的人在,他能够感觉到那些从阴暗角落里投来的满是心思的目光。

    对于这附近的路,因为是繁华地带,李知时上次倒也碰巧转悠过,所以他开始穿过街道,但没有刻意的钻进那些空无一人的小巷子当中去,而是有目的的选择了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街,然后找了一家酒肆坐了进去,要来几坛这家的烈酒,然后一盅一盅的不停往肚中灌下。

    而在酒过三巡之后,他的面前终于多了一道摇晃的身影。

    “你……干甚?!”李知时摇了摇脑袋,因为酒精的原因感觉大脑有些飘忽不定。这烈酒既然被这酒店当成了招牌,虽然没有后世烈酒的那种动辄五六十度那么高,但在他这样猛喝之下酒劲一起来当真也差不了太多。

    对面的身影似乎很低调,压低着声音问道:“在下季礼,阁下可是李世民?”

    现在李世民这个名字已经被秦始皇派人和张良一道昭告了天下,听到有人叫唤自己,李知时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没好气的嘟囔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

    “若是,你今日便能有一场荣华富贵,若不是,你就依旧是个任人欺凌的烂酒鬼。”季礼上半身微微前倾,声音充满蛊惑人心的味道。

    “哦?”头脑中已经尽数消弭酒意但面上依旧醉醺醺的李知时颇有兴致的点了点头。

    “嗯,看来阁下便是那……”

    在对面身影满意的笑容刚刚浮现于脸上之时,李知时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酒嗝,“不好意思我不是,你找错人了。”

    “蛤?”季礼满头黑线,不是你点个屁的头,你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知道我没找错人,你就是李世民!”季礼的声音变得低沉且性感……不,是压迫感,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李知时只怕是要死上一百回。

    “切,知道还问,傻子吗?”李知时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来,大喊一声结账。

    “我!”被李知时怼的说不出话来的人儿终究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把抓住李知时的胳膊,然后在其耳旁恶狠狠的吼道:“你这家伙大难临头了知道吗?!”

    此言一出,李知时顿时一脸震惊,然后在季礼感叹自己终于镇住了这家伙而有些傲意之时,用手飞快的在身上摸了摸,然后一脸诚恳的看着季礼说道:“嗯,我的确没带钱,要不……这钱你出?”

    ……

    半晌之后,季礼有些肉疼的看着瘪下去许多的钱囊,然后有些无奈的望向酒意清醒了许多的李知时,叹了口气问道:“阁下为何与张良决裂?抛却垂手可得的荣贵离府?”

    对于面前这个帮自己付酒钱的季礼,李知时的感官还是挺好的:“张良这家伙就是一小人,要我帮他承担杀齐王的名声,到头来还想把我卖了,此人不可与谋!”

    季礼眼睛一眯,“可我看到张良说是你贪功要去的斩杀齐王的名头?”

    “放屁!”李知时顿时站起身来吐了口唾沫,“这家伙完全就是临走了还要往我头上扣个屎盆子,卑鄙小人!”

    “好了好,世民兄稍安勿躁,张良既然能背国求荣,那么做出此等事情便也不难预想,只不过听世民兄的意思似乎并不想与张良一同投靠秦国?”季礼眼珠子一转问道。

    “你可小声点。”一听这话李知时心中感叹正戏终于来了,一边缩了缩脑袋四处看了看,装作一副紧张的表情。

    季礼点点头,也明白这等大逆不道之言被别人告发他们两就完了。

    感觉气氛已经营造完成,李知时这才小声开口说道:“恶秦占我国土,杀我亲邻,我李世民此生是与这恶秦势不两立,在下先前却是被那张良蒙蔽,而后得知其背国求荣之心便生了去意。”

    “原来如此。”季礼点点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心中盘算着什么,良久之后才抬头看向李知时,眼神异常的诚恳,“不知世民兄是否愿意随在下去个地方?”

    【你发现了隐藏阵营:六国的崛起】

    【阵营介绍:从天下各地被强迁于咸阳城的六国贵族豪强暗中结成了联盟,试图颠覆秦国而复国】

    【经鉴定,此阵营可与6152号契约者原阵营势力共存】

    【是否加入:是/否】

    对于季礼的询问李知时没有直接给出回应,而是在心中默数几个数之后,发现季礼开始有些不耐之际才点了点头。

    【你已加入六国联盟阵营】

    随着这一声系统提示音传来,季礼的表情也变得温和了许多,然后站起身来冲着李知时笑道:“走吧。”

    ……

    不多时李知时便在季礼的带领下左绕右绕进入了一间隐藏在芸芸众屋之中的民房当中,一推开门,便感觉有数道极为凌厉的目光扫向自己,等到看到季礼的身影之后才纷纷消散。

    “世民兄稍等片刻。”一进院中,季礼重新变成了李知时最开始见到的那种沉稳之态,低头对其嘱咐了一句,然后独自一人走进了屋中,良久之后才复又折返。

    “世民兄,大人有请。”

    李知时点点头,然后跟着季礼进了屋子,屋中只有一个老人端坐于正中,见李知时进来了也不起身,就这样目光灼灼的看着。

    “这位是布道大人,乃齐国之人,官至齐国五大夫,我这次见你也是经过了这位大人的同意。”季礼的声音在李知时耳边轻轻响起,然后便轻手轻脚的行礼,关门退下,房中就只剩李知时和面前这个昔日齐国五大夫。

    “听到我是齐国之人你竟然不怕?”就这样盯着看了李知时半晌,布道才略带疑惑的开口问道。

    李知时摇摇头一笑,“吾乃韩国之人,为何要怕你一齐人?况且你们齐王田建又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帮那张良替了回罪而已。”

    “大胆!齐王名号岂是你可直呼的!”听到李知时十分随意的话语,布道顿时斥责了一声,但看到对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顿时觉得有力气没地出,这才想到刚刚季礼对自己汇报的情报当中,面前这个人似乎对权贵并无敬畏之心……

第四十五章 联盟本营

    “我如何称不得?”

    李知时轻轻一笑,说道:“齐韩之间可有恩情乎?从襄王始,你我两国之间便只有血仇,但襄王好歹算一明君,这田建算是何人?昔日五国伐秦,请齐国,可你这齐王贪生怕死不战导致秦国做大。如此便也算了,不说别国,就论我韩人,哪个不是至灭国之时仍血战抗秦?可你齐国倒好,一兵不出最后竟是怕的投了降?!”

    说道这,在布道的眼中,李知时极为愤怒,又极为轻蔑的骂道:“无胆鼠辈,真他娘滑天下之大稽!”

    李知时的一番话让布道的脸逐渐通红,有愤怒,有惊愕,有自愧,也有无奈。

    “你,你,你!”布道瞪着李知时连喊了三声,但最后却是再说不出来一个字。

    “你什么你?六国联盟?我愿见另外五国任何一家,也不愿见你等鼠辈。”李知时嘴角一撇,轻笑道,但内心却是正在冷静的飞速思考。

    他这一番言辞自然是实现便准备好的,在古玩店摸爬滚打的经历让他对于历史方面的知识掌握的还算是丰富,自然知道齐韩之间的恩恩怨怨。如今这一番话的目的便是反其道而行之的打消齐国这些家伙的怀疑,毕竟没有人会认为一个杀了人的人,会在所杀之人的家人面前毫无愧疚毫无害怕被拆穿的惊慌。

    事实证明李知时的大胆做法是正确的,此时的布道虽然气急,但内心当中对于其的怀疑却是少了许多,因李知时此时的表现加上早晨发生于张府门前的一幕,这个影响他加入六国联盟最后的阻碍终于被得以攻破。

    “你出去吧,我会让季礼带你去你的国人那边。”片刻之后,沉默不语了许久的布道一瞬间像老了许多岁一般叹了口气,“实际上我齐国内部无论臣民都对齐王建怨恨不已,故而称其为废王,可这人终究是我齐国国君,我齐人杀得,但外人杀不得。”

    “想我齐国当年何等威势,临到头却毁于这听信奸佞的无能之人手中,当真可惜了我齐国八百年基业啊……”

    布道苍老的声音极为沉痛,就算是可以表现出桀骜不驯的李知时也不禁有些感叹,一个国家无论存亡,依旧会有一群挚爱她一生的子民,这种情感无关对错无论好坏,都是纯粹而值得尊敬的。

    想到这,李知时摇了摇头,然后躬身对着布道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向外走去,门一推开却是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便听到一声痛呼。

    “季礼兄,你站在门口干什么?”看着捂着鼻子跳脚的季礼,李知时有些哭笑不得。

    “呃,我怕世民兄一时激动出言得罪了大人。”季礼揉了半天鼻子才缓过劲来,刚解释一句,便听到屋内传来布道那苍老的声音喊他进去,便不好意思的对着李知时拱了拱手,走了进去,然后没说几句就出来要带着李知时离开。

    “现在我们去哪?六国联盟中我韩国驻地?”等到出了民居院子,李知时看了看鼻子上面红一块的季礼,出声问道。

    “本是如此,但你国掌事之人此时正在联盟本营之中议事,此次议事六国之人都有参加,大人让我直接带你去本营。”季礼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然后讪讪答道。

    “直接去本营?”李知时眼睛微眯,“你们难道不怕我投靠了秦国?”

    季礼摇摇头,“大人为联盟当中执柄之人之一,既然已有如此决定,我等便不会轻易去怀疑盟中之人。”

    “以上为尊的一言堂吗?”李知时默默点了点头,的确,天下归秦,六国之人尽为阶下囚,如此局面想要翻盘必须得集中权利,渐少不必要的内耗和关节。

    但他知道,布道让季礼带他去联盟本营,实际上也是想让联盟当中的更多人来审核李知时是否靠谱,而证明他这个结论的理由是他已经感觉到了四周有目光在一直盯着他,如果他敢跑,定然是格杀当场。

    和惯例一样,前往本营的路线是经过不断的兜圈子,不断的绕路来设计的,对此李知时不以为然,实际上若是他来设计怎么着也要先把眼睛蒙上,然后借着交通工具例如马车这些来影响方位判断才是,如此才能让外人不得探知本营的方位。

    当到达目的地之时,李知时已经在心中大致规划出了一条并不模糊的线路,同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处规模不小的驿馆。

    然后他的心中就升起一阵不妙的感觉。

    再然后,季礼便问出了一个韩纟……韩非子听了想打人的问题。

    “刚刚绕路是因为怕身后有人跟梢,世民兄累否?”

    “……”李知时陷入了沉默……

    窝草你早说呀!虽然我现在感觉大脑特别好用,但记了半个时辰弯弯绕绕,几乎都要把咸阳城的轮廓勾画出来了之后,你却告诉我真的只是单纯的绕路?!脑细胞不要钱啊?!

    略有些崩溃的李知时满含怨念的看了一眼季礼,后者顿时浑身上下一个激灵,赶忙带着他走了进去,然后并没有上楼进房,而是绕到后院从一个小门当中钻了进去。当然,一路上那种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的感觉,李知时又经历了一次高配豪华版的。

    小门过后便是别有“洞天”,在李知时看来,那个“天”实际上是可以去掉的,因为面前的场所实际上就在地下,简而言之就是个跟地洞一样的地窖。

    在经历过盘查之后,季礼带着李知时进入了一个按装束来说最豪华的“洞府”,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由二十多人跪坐围成的圈子,中间要是再放上一团篝火就可以手拉手开Party了。

    “季礼,这人便是那李世民?”看到两人进来,齐国来此行进议事的主事对季礼点了点头。

    “正是。”季礼拱手行礼,在场之人大部分无论是原来六国尚在,还是现在被困咸阳成立联盟,在场之人大部分比他的地位都要高。

    经过季礼简单的介绍,特别是说明布道的意见之后,众人之中一个长髯老者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向李知时,端详了半天才开口。

    “李义士,我那侄儿张良……当真投靠了那秦王嬴政?”

第四十六章 舌战群“懦”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韩公,那投贼的张良是你子侄?”张良还未说话,长髯老人正对面坐着的一人却是率先发出疑问。

    被称为韩公的老者点点头,叹道:“项将军,子房虽于我无血缘之亲,但家父与其祖父交情颇深,其幼年间我倒是也见过其几面,此子天资聪颖,如今应已至而立,却未曾想到做出如此之事,张公家门不幸矣,唉……”

    “韩公不必忧虑,如今这位李义士倒也在此,既然齐国布道大夫愿为其保,不妨听听其之所言。”项将军见老者已如此言语便不在多言,而是看向李知时。

    感觉周遭的目光都汇聚于自己身上,李知时定了定神,对着老者韩公行了一礼,而后说道:“不知韩公名讳?”

    老者捋了捋胡子还没开口,其身旁便有一人面露不愉,站起替其答道:“韩公乃韩非子之子,乃当世法家执牛耳者,岂容你一小儿问其名讳?”

    先秦时期的礼法虽然刚刚没有后世完善,但正因为如此,一直与社会等级极为森严,甚至于韩公若是因此当场把李知时杀了都毫无问题,顶多被旁人认为韩公过于自傲而已。

    李知时眉头一皱,但实际上心中却感叹这人跳出来的也算是时候,毕竟想要快速在一个组织中立威掌握话语权,那么没有什么是比打压其中老人要来得更快。

    想到这他眉脚一扬,毫不顾忌地问道:“如何问不得?”

    “大胆!”刚刚与韩公对话的项将军身旁一少年突然站起身来,瞪着眼睛看向眉目傲然的李知时,小小年纪却又有一股怒发冲冠的豪气。

    对此李知时只是轻轻一笑,“在座的将军国公都未发话,你一乳臭未干的少年却站了起来,这难道就符合礼仪之道了?”

    一话出,这少年顿时满脸通红,想要说话却无言反驳,只能捏紧了拳头,看向李知时的目光当中充满了战意。

    “羽儿,坐下!”这时其旁边的项将军终究是耐不住了,不顾少年的反抗,喝斥少年强行让其坐下,然后自己站起身来平视着李知时,“在下项梁,楚国项燕之子,如此与阁下交谈可合礼仪?”

    项梁?这名字有些耳熟啊。嗯?!他是项梁?那旁边那少年岂不就是那日后的西楚霸王?

    反应过来的李知时愣神了片刻,然后目光奇异的向这叔侄俩,淡淡的点了点头,“见过梁将军。”

    对于李知时的不敬项梁面上自然有些不虞,“阁下可有官职爵位在身?可有世家功劳在侧?若是两者皆无,何以出言不逊?”

    项梁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但到底来说还算不适礼法,更是进一步以礼法等级来压人。

    “是呀,此人听说只是一个浪荡子?”

    “碰巧走运跟着张良混了点名气而已,如此毫无身份之人竟敢如此狂妄?”

    “要是我说,此人抓起直接杀了便是,张良谋害齐王,就算当中是非曲直不清,但此子总归是参与其中,若不杀之恐齐国之民怨恨难消。”

    一瞬之间,无数道声音从在场之人口中冒出,尽数皆是攻讦李知时的言语,更有甚者则是希望杀其祭旗以平民愤。

    对此,站在门口,成为众矢之的的李知时只是摇头笑了笑,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不屑。

    “在下只想说,在座的各位……”李知时顿了顿,终究是没有说出那句“都是垃圾”的评价,而是话头一转,带着几分调侃的问道:“究竟是谁给你们如此高谈阔论的勇气?那个宁夏人吗?”

    李知时的声音不大,但因为咬字特别清晰,所以在场之人尽皆听于耳中,虽然他们不知道那个宁夏人是谁,但前面那句话已经足以让他们个个面红耳赤,深感自尊心受到了挑战,就差怒发冲冠了,可还不等他们有所回应,李知时的下一番攻势便已经如惊涛骇浪般拍来。

    “如今六国尽灭,尔等皆为阶下之囚受困于咸阳,何来功名?何来家世?何来世勋爵位?当真可笑至极。”

    “以小子之观,尔等议事之时躲于地窖当中不见天日,平日里更多半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口中说着灭秦抗秦杀秦王,可实际上内心畏之如虎丝毫不敢妄动。这一点小子说的可有错乎?!”

    “鄙人游历江湖数载,没见到多少身居高位之人为国尽忠,倒是发觉所见仗义之行多是出自屠狗之辈。”

    “有句话说得好,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如今阁下众人皆无一言断天下的本事,却又自恃身份不愿做那匹夫,空有六国之人,却无一能成大事者!”

    “呵!悲矣,悲矣!”

    李知时的这番话语没有给在座之人任何插嘴的机会,更是字字如惊雷轰击在这些人的心头,将他们面上一直佩戴着的面罩一瞬之间陡然撕开,只留下血淋淋的无能自尊。

    而首当其冲的项梁更是满脸苍白,手心额头尽是汗珠,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身边之人,却发现在座的绝大多数人尽是如此表现。

    “你,你,竖子岂知我等之志向?你,你怎知我等无灭秦之决,决心?”站在韩公身旁出言指责李知时的那人面上一会青一会红,难看至极,颤抖的举起手来指着李知时叫喊,但明明嘴巴张到似乎声嘶力竭,可说出来的话语却如同小孩过家家一般柔弱到毫无底气。

    不过其终究是做了第一个站出来反驳李知时的领头羊,那些不知如何辩驳或者说无力辩驳的人便也顺着其话头往下接去,一开始还底气不足,之后便恼羞成怒的变成不论缘由的谩骂与指责。

    “小儿矣,如此言,言论当真……可笑!”

    “见识浅薄之辈,却还敢如此大放……大放厥词?”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小子狂妄!”

    “把,把这人抓起来,此人如此言语断然是那秦王派来的奸贼,抓,抓住杀了!”

    “对对对,抓,抓住杀了!”

    “杀了这个奸贼!”

    “对,杀!”

第四十七章 就等你说这句话!

    无数人的叫喊最终汇聚成同一个声音,一个简简单单的“杀”字,却暗含着不知道有多少种情绪。这里并不存在什么弱智光环,只有人在被指责之后的恼羞成怒,以及不愿意面对六国覆灭这个早就已成定局的事实。

    此时在这个充作秘密本营的地窖当中,唯一剩下的几名尚且保存公正理智的大概便是从开头提出问之后便一言不发的韩公,一名坐在角落中闭目养神的老者,以及齐国的那名执掌之人。

    至于那个日后的西楚霸王项羽,虽然没有随着大流应声附和,但那眸子蕴含的怒火以及战意就已经充分的表明了其心境。

    “到底还是个少年人啊。”一直观察他的李知时在心中默默的感叹了一句,按历史来说,项羽直到死亡之时实际上都还是一个比较天真的有为青年,无论是鸿门宴还是二分天下还是乌江自刎,都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军事家可能做出的反应。

    闭目老者所代表的势力是燕国,这一点不是李知时有上帝视角,而是因为其身后的燕国之人不乏自报家门之后来骂他的,当然因为老者的立场不明,燕国之人还算是留了点口德没有随随便便往别人老娘身上招呼。

    至于大部分保持缄默的齐国人,李知时对这个国家如今幸存下来的有识之士倒真有点好奇,自己好歹也算的上谋害齐王的嫌疑人,竟然如此的无视自己的功绩,就算他不要面子那死了的齐王难道也不要面子啊?

    略微吐槽几句,下意识想到布道对齐王所作之评价而陡然醒悟过来的李知时,发现没准齐国人真的不想给他们这个最后一任齐废王丝毫面子的啊,可以说真的就是这家伙一人之见识断送了整个齐国八百年的历史!

    “若不是齐国最后没一个拿得出手的王室宗亲,只怕这些家伙弑君之后扶持新君上位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数了数大概有四五个聪明人,李知时欣慰的点点头,那些个要骂他杀他的人在他看来都是一些极易被煽动被控制的“可用之人”,而这些保持理智的聪明人则是需要他花费更多精力去摆平的难搞角色,有这样几个人断然可以让局势得到控制不至于自己上来就被这些失去理智的人砍翻在地,但对于他彻底掌控这个组织得到最终目的来说却是不小的阻碍。

    看到局势可能有失去控制的可能,聪明人韩公终于站出来喝止了这个六国小团体的喧闹,然后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之中走到李知时的面前,恭敬的行上了一礼。

    “在下韩修,李义士有如此言论,想来已经想好了应付秦国之策吧?”

    果然聪明人就是反应快,李知时歪歪头,看了看这个父亲被秦始皇杀了的老者,韩非子?战国末期法家之大成者,这韩修作风倒是硬朗,看来多半也随其父入了法家大门。

    “韩公有礼,在下确有头尾两计,头策倒还好,可今日看各位如此模样,这尾策只怕是无力实施了。”

    “什么头策尾策无力实施,我看是你根本无计可施吧!还吾等如此模样?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项梁身后一人听闻还不等韩公有所反应便一句话怼了出来,刚刚的声讨当中就属他的声音最大。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语言攻击李知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全然不觉得自己的如此反应会让攻击之人有多么难受的想吐血。

    “不得无礼,让李义士说下去!”韩公摇摇头看了那人一眼,只感觉楚国的这些家伙当真是骄横惯了,连脑子都少了几两,在他看来如今要想稳定局势的最好办法,就是把面前这人逼出原型,其若是真有才那便再看,若无才那么杀其的理由不也就名正言顺的出来了?不然这议事之人让人如此侮辱却拿不出个由头来便杀人,这联盟也就真到了解散的时候了。

    对于韩公的打算李知时自然知晓,不过他的打算本就不是摧毁这六国联盟,故而轻笑一声便将自己早准备好的言辞说了出来。

    “这头策便是将联盟中人分批次偷送出咸阳,以此将反秦之势带动于天下局势当中。”

    “而尾策则是在头策行进最后,以剩余之力刺杀秦始皇,此策需要所谋之人勇猛无畏方能成事。”

    见李知时轻描淡写的便抛出了计策,韩公略微思考了片刻便质疑道:“逃出咸阳之举六国中人尝试者不知几何,但皆尽数事败身陨,阁下如此说来是否过于轻巧?再者那尾策刺秦,如此之事岂是随意便可为之?恕老朽直言,李义士所言头尾两策皆为纸上谈兵。”

    “韩公所言极是,你这人莫非是来哗众取宠的不成,还头策尾策,皆是一些三岁小孩都骗不了的龌龊把戏!”听闻韩公的点评,项梁便明白了韩公的谋算,便附和出言开始给李知时定性,一时之间再有风雨飘摇之势。

    对此李知时却是笑笑不说话,直到看着项梁头皮发麻之后,才用几分自傲的语气开口。

    “尔等做不到,不代表在下做不到,尾策暂且不提,那头策李某若是做到了……众位又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如果你真的做到,吾等楚国之人日后便听你调遣又如何?!”项梁不屑的嗤了一声,看着在他看来大放厥词的李知时只是一声冷笑。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冷笑的项梁并没有发觉李知时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气势为之一变,唯有距离其最近的韩公感觉到一丝不妥皱起眉头,“难道此人之前如此言行便是等着项兄说出来的这句承诺?”

    不过虽然有所察觉,但毕竟项梁的话已经说出了口他也不好阻止,一时之间也只能看向李知时,看其如此信誓旦旦,究竟是有何超出常人的高招?

    下一刻,已经达成目的的李知时便回过头看了一眼季礼,然后对着齐国主事之人躬身一礼,说道:“大夫,若是信得过小子,在下愿助大夫……”

    “将齐国受困于咸阳之人安然送出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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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老师看了说是急性肠胃炎,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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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新来的上司

    众目睽睽之下,齐国主事之人听闻一怔,然后苦笑着说道:“在下匡真,李义士如此言之凿凿,可是有何良策?”

    姓匡?李知时瞳孔缩了缩,齐国姓匡又比较有名望的就只有匡章流传下来的氏族,匡章原本姓田,与田齐王族田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怪不得困在咸阳城的齐国之人对于田建之死表现的如此轻描淡写,现在想来……大概是有意要扶持这一位复国称君?

    不得不说春秋战国时期当真是中华历史上的篡位高峰期,动不动就是大氏族,君主亲戚弑君篡位,篡位之后还一般没什么后遗症,这在后世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一念及此,李知时便明白现在咸阳城中,齐国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比韩国更有力的盟友。

    “匡大夫,齐国留存于咸阳之人,可有手脚灵活之人?”

    匡真想了想,回道:“倒是有几人武艺不错,其余人等大多也有技艺傍身。”

    李知时点点头,却是不在多说,然后看了看满堂看着自己的复杂目光,稍稍笑了笑,“此地非言事之地,可请匡大夫移步?”

    ……

    ……

    随着李知时与齐国之人的离开,这一日在驿馆地窖,联盟本营的“闹剧”也算是没了主角而结束。李知时自然知道当自己走后,身后的那些人会说出什么样的话语,反正最后总逃不过打呀杀呀一类的叫喊,这个时代之人思维还是有局限性,现在想想,若是对方一上来就搬出《满清十大酷刑》,《近代刑讯一百条准则》,《特工审讯法则》这些东西,没准他二话不说就直接认怂了?

    此刻的他已经随着匡真来到了一处宅子里,宅院的大小自然比布道的民居大得多,而且一应布局规划颇为有灵气,想来也是请人专心布置过的。

    “李义士,此间宅院觉得如何?”见李知时左右打量,匡真突然问道。

    “布局规划无不上佳,无风无动便有靡靡之音,天下之繁华也不过如此。”李知时笑着夸赞了几句,然后便闭嘴不言。

    见其反应匡真却是颇有深意的看了看他,布道的评价实际上早就已经由季礼转达给了他,“此子言语间有大智,君可查而用之。”

    “既然布子已如此言语,此人应当信得。”匡真一念及此淡然一笑,问道:“义士当真是如此认为?”

    李知时瞄了匡真一眼,答道:“那匡君以为如何?”

    “在下认为,这府邸,美则美矣,但方寸小则颓其意,奢华靡而乱人心,终究难逃囚牢之本质。”匡真想了想,终究还是说出了如此一番话来。

    “匡君不怕在下是秦王派来的探子?六国本营从事者多,吾一人轻言微倒还无事。可若是将君今日之所言报了出去,只怕君逃不过那车裂之果。”李知时默然应道。

    “哈哈,吾若不信义士,怎会说出如此言语?”匡真哈哈一笑,眉目当中散发真诚,不过他当然也不是傻子,实际上从第一眼看见李知时时他便在不断的打量,虽然拿不准李知时的真实身份,但以其提起秦始皇时那并无多少敬意的语气来看,断然不可能是那嬴政手中一颗棋子。

    看到匡真如此渴求的眼神,李知时倒也不想管这份眼神的真假,直接说道:“匡君既然如此信过在下,那在下对所行之策便也不藏私了,此处可有密室?”

    “自然有。”匡真面露喜色,然后便带着李知时走进了一间比较隐蔽的偏房当中,遣了几名心腹在四周看守,没有跟着进去的季礼当然也在其中。

    “季大哥,那个家伙真的可靠吗?”隐隐约约听见房间内传来不甚清晰的交谈,门外匡真留作看守的一名心腹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好奇的扯了扯季礼的衣服。

    对于对方的问题季礼倒还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柱子,这件事虽然我全程参与其中,但却也不知道布道和匡真两位大人是如何打算的,但想来能过布道大人之眼的人应该是有几分本事的吧。”

    “那他不会是那秦王的探子吗?”一旁听到他们说话的另一名心腹不由开口问道。

    季礼一笑摇摇头,“哪有秦王的探子也叫‘秦王’的,这传出去就算他有功那也是大不敬的罪名,况且咱们这些人身边的探子还少吗?何必多此一举?”

    “也是,御史大夫李昙李恶狗手下的那些家伙,现在恨不得连伪装都懒得做了,每日直挺挺的在我们面前晃悠。”柱子瞪着眼睛往宅院门口的方向望去,目中恨意不少。

    就在几人被秦国御史台派来监视他们的人咬牙切齿准备好好抨击一顿之时,身后那间被他们看守起来的屋子,在经过了长达三炷香的时间之后终于被人从里面将门打开。

    “此事便全权交与李兄,若有不听令者李兄只管按例处罚便是!”匡真一脸敬佩的将李知时送出房门,如此仍旧觉得礼节不够,更是在几名心腹和季礼的面前躬身对着李知时行了一礼,“一切,便都仰仗李兄了!”

    “谢匡君信任。”

    相对于李知时只是风轻云淡的回礼答应,而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季礼等人则是瞪大了眼睛,尽管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准备,但也没想到是这样一副景象的啊,难道不应该是这个名叫李世民的年轻人对着大人行礼吗?

    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此刻竟然是在他们面前一向威严极重的匡大人……如此恭敬的礼敬一位今日才见一面的陌生年轻男子?

    难道……这人是隐藏起来的齐国王室后裔?可匡大人不也是……

    无数的疑惑和猜想在几人的心中不断的萦绕交缠,可身份局限,面前这两人不说,这件事在他们心中永远都只能是个秘密。

    “桃柱,愣什么呢?还不快去给李君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此时见身旁自己的心腹都有些心不在焉,匡真不由呵斥了一句,然后看向同样有些愣神的季礼,皱了皱眉说道:“乐生,将你手下的那些人都聚集起来,从现在起你们就跟随着李君行事。”

    季礼木然的眨了眨眼,虽然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但还是极快的答应下来,然后不由看向自己今后的上官李知时,想到自己手下这些人对于整个咸阳齐人的重要性,眼神中尽是难以言喻的复杂之色。

    “这人……究竟说了些什么,能让主上得以如此信任?!”

第四十九章 短箭

    没人知道穿山……李知时说了什么,但由不住众人在缺乏娱乐活动的年代胡思乱想。

    对此,一直跟在匡真身旁十数载的老人柱子是这样说的:“那是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夏风卷席着落叶,这时君上领着那名神秘的男人进了宅院,经过一炷香的详谈之后,再次出现的两人对视的眉目当中充满了知己之情,惺惺相惜,相见恨晚,最后……”

    “最后什么?柱子哥,你倒是说下去啊!”

    见柱子说到最后闭上了嘴巴微微仰头沐浴阳光,旁边的侍卫们不由抓耳挠腮,只感觉心头上有几十只猴子跳来跳去,难受的要命。

    本名桃柱的柱子特别享受这片刻众人瞩目的时光,好不容易有了个大料,他当然要好好的酝酿一下情绪,等到周围的渴求声音继续到极点之后才说出来。

    可没想到闭上眼睛等待了半天,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句,后面按照惯例的追问竟然好似被人掐断了一般没了,感觉气氛突然尴尬下来的柱子只得稍稍将眼睛眯开一条缝,下一刻便瞳孔紧缩,膝盖发软,差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李,李大人!”

    李知时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这个爱嚼舌根的心腹,细声问道:“最后怎么了,吾也很好奇呢?”

    对此桃柱只得躬身九十度对着李知时行了一个礼,“大,大人,小的一时糊涂多嘴,请大人恕罪!”

    见桃柱如此惧怕,周围的亲卫们却是没有丝毫的不解,反而露出一种心有戚戚焉的表情。这些天的经历以及听闻告诉他们,面前这个男人绝对是比发起火来的君上还要恐怖,在其居住的西院那边巡逻时经常能够听到琐碎的啮齿声与呢喃,让人大白天的就汗毛炸立心生惶恐。

    “恕罪倒也不必了。”李知时摇头摆摆手,然后轻轻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已经向匡君把你要了过来,听说你是他手下跑得最快的?”

    ……

    在有了桃柱之后,李知时的计划终于有了实施的基础。

    “大人,刚得到消息,一日之后那秦王小儿子便要出城游猎。”在一件不起眼的屋子内,季礼拿出了一根竹条递给了李知时。

    秦始皇的小儿子胡亥素来不安分,过不了多久就要借口游猎出城玩一玩,这一点整个咸阳城的人没人不知道的,毕竟每次的声势都不是一般的浩大。

    “明日?”李知时拿来竹条看了看便丢到了火盆里,复又用一种平静的目光扫过了屋内坐着的以季礼为首的几人,至于桃柱,经过他这些天的特别训练,此时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至于会不会因此而有了某些心理阴影他就不得而知了。

    匡真交给他的,原来由季礼指挥的那些人,便是齐国未亡国之前以及亡国之后再秦国安插的细作,

    “那计划,便于明日开始吧。诸位,可都准备好了?”

    看到众人的点头示意,李知时再次将手中的羊皮卷铺开,拿着头部烧黑的竹条开始依次讲解计划当中需要各人注意的地方。

    “桃柱,你虽然不用参与具体行事,但你的脚力乃是此谋当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季礼,留意一切从御史台出来的人。”

    “广为,你……”

    对每个人都吩咐了一遍之后,李知时便站了起来,神色淡然,或者说是用一种绝对的自信看向了窗外。此时太阳的光线以四十五度角射入了这间屋子,对应的时间是申时三刻。

    “可惜了,这个时代终究还是没有手表这种东西……”

    ……

    ……

    一个城市的夜晚很快过去,中间有多少男欢女爱纵酒行乐彻夜难眠已经不得而知,但对于这座城市阴影当中的最大掌控者来说,终究还是有迹可循。

    “左中郎将胡适昨日新收一妾。”

    “谏议大夫朗普与邢侗聚会,彻夜饮酒。”

    “太仓令继元……”

    有关于这座城市大大小小官员的行迹,此时极为有序的一一汇聚于李昙的面前,他虽然是御史大夫,但此时国之初,陛下将这等监察咸阳的职权也下放给了他。

    当然李昙知道,如今收上来的这些消息实际上都是最基础最容易获得的,实际上稍稍在对方府邸安插一名探子便可,但对于这些官员隐秘的行动或者想法,则不是那么容易就探的到了。

    不过所有人的思维实际上都会通过不起眼的小行为透露出来,这也是他时不时要亲自查看这些消息的原因,他要从中分析出这背后的所蕴含的秘密。

    再翻过了一堆早就让他知根知底看透的家伙的竹条之后,李昙将目光聚焦于一根被系上红线的竹条之上,短短红线的另一端则穿着一块铁片,上面刻着“张府”两个大字。

    “在正堂整夜奏写疏奏?”李昙的眉头一皱,虽然近些天来张府传来的都是这样一类彰显张良工作勤勉的消息,但他的内心当中总感觉这个人有些不对劲。

    “张府继续保持甲等。”虽然一连几天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种观察继续下去,陛下将这种大事交与他,他就必须要保证在这个咸阳城中没有人能够逃得过

    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就是陛下的眼,就是这天下安稳的基础。

    可就在这时,就在李昙刚刚将手中笔放下之时,便听闻耳边传来一阵不急不慢的破空之音,紧接着一道坠落之声便在堂外的某处响起!

    “快去看看发生了何事?”李昙眼皮一跳,若是鸟雀脱力坠落的声音倒也罢了,若是其他……要知道这里的护卫程度可是仅次于皇宫!

    几个呼吸之后,便有带甲的侍卫走了进来,眉目当中尽是惶恐和惊疑。

    “报,发,发现……”

    “发现了什么,别支支吾吾的,快说!”见侍卫如此样子李昙心中一惊,朗声喝道。

    听到呵斥,侍卫虽然惶恐但也不得不将刚刚所见之情说了出来。

    “报,在院中发现一根短箭,短箭之上系着一根竹片。”

    “竹片何在?”李昙敏锐的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事物问道,紧接着便有另一侍卫将竹片呈上。

    李昙将其接过,然后眉目当中竟是惊怒之色,片刻之后转化为不可抹去的疑惑。

    还有一章晚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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