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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佛前献花     聊斋大圣人txt下载     聊斋大圣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二十一章老藤开花

    今日的刺杀,只是暗流涌动之下泛起的一朵小浪花而已,李修远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相反还是一件好事,至少提醒了他,让他知道该防备了,知道了京城有敌人,如此的话心中也就安心了,接下来怎么做

    也就心中有数了。

    再则,他在京城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不得不在京城待一段时间,总不能因为有敌人就落荒而逃吧。

    李修远带着吴象,韩猛的等人前往镖局落脚。

    傅清风和傅月池两姐妹自然是不可能一同前来的,他们要回府上去,毕竟她们的家在京城,出来这么久不可能不回家安顿。

    “大少爷,镖局就在前面的那颗古树后面,虽然位置偏了一些,但胜在僻静,不会有人吵扰。”韩猛道。

    李修远抬目看去。

    果然见到一处门院前立着一颗古树。

    此树不知道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而且早已经枯死,但死后却是几十年没有倒,反而有一根老藤沿着树干盘绕其上,郁郁葱葱,咋一看去,还以为是这枯树重新复活,吐出了绿叶。

    但是奇怪的是,这老藤之上今日却是开满了花朵,一股奇异的芬芳散开,从这附近路过的人都能闻到这里的香味。

    “小人,沙金,得东家关照,是京城顺风镖局的镖头,今日得见大少爷,真是三生有幸,大少爷里面请,小人已经备好了酒宴,为大少爷接风洗尘,希望大少爷能别嫌弃京城的酒菜不合口味。”

    一个有些矮小的汉子,带着一群镖师,热情的迎了出来,言语恭敬。

    韩猛低声道:“沙金原先是一个走街串巷卖艺的武夫,学了一手铁布衫的武艺,虽境界没有达到宗师级别,但力气奇大,身体刚猛,能手刀劈杀一头牛,一拳打穿一匹马,便是连男人那物练的也能抗住铁锤

    敲打,已经没有了罩门,还是这里的掌柜的有眼光,把他招来了当镖头,京城的镖局能开下去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

    “哦,若是如此的话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李修远略有差异。

    有些欣赏起了这个有点矮小的汉子了。

    果然民间是藏龙卧虎,他身边的几个高手都是在民间招募来的,其中以吴象为最,但吴象是有神通佛法在身,算是异类,此人却是如之前那位郝昭一样,是埋没的高手。

    这样的武艺拿去走街串巷的去卖艺那可惜了。

    李修远笑道:“沙镖头客气了,这回却是麻烦沙镖头一回了。”

    “大少爷这么说小的却是有些受宠若惊了。”沙镖头忙道:“是东家给了小的这份活计,让小的有能有一份体面的事可做,东家的恩德小的没齿难忘,今日大少爷来京城述职,小的接待大少爷是小的荣幸,

    岂敢算是麻烦,可是大少爷现在是大人,老爷了,小的为大少爷效力那是应该的,大少爷,快,里面请。”

    “有劳了。”李修远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客气了,施了一礼。

    他现在是上位者了,客气是礼待,再客气便会让下面的人不知所措了。

    “对了,沙镖头,这株古藤开的花好生艳丽,花香四溢,镖局开在这里的确是一块风水宝地啊,不错,不错。”李修远留意了那古藤,忍不住赞道。

    沙镖头忙道:“大少爷有所不知,这古藤枯树已经十几年没有开花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今日早上,这古藤竟一夜吐出了嫩芽,盛开了花朵,散出了芳香,附近的人都引以为奇,还有不少书生,商客

    特意前来观看了,甚至都有附近的百姓来这里烧香,以为这是祥瑞。”

    李修远看了一眼,果然,在古树的下面还有刚刚烧完没多久的香灰。

    “竟有这样的事情。”

    沙镖头笑道:“大少爷是今日来的,这老藤也是今日开的花,也许是为了迎接大少爷这位贵客也说不定。”

    “哈哈,若是如此的话那就该我受宠若惊了。”李修远笑着说道。

    他不经意间目中闪出一缕金光,看了看那老藤。

    当真只是一株老藤,并没有生出妖邪,也没有通灵。

    并非所有几百年的老树,老藤都会通灵的,也得看机缘才行。

    不是妖邪,只是偶然间一夜开花么?

    李修远看了一眼当即不再理会。

    天下奇异的事情多的去了,很多事情便是他自己也没有办法理解,有些是天意,有些是巧合,有些这是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

    或许这老藤开花真的是为了迎接他的到来也有可能。

    吃过晚饭之后。

    李修远又道:“沙镖头,适才我在镖局看了一圈,这里不算大,我麾下有甲士五十人,亲信数人,只怕在这里安顿不了,附近可有其他的院落,屋舍,不妨去租他下来,我想我在京城还是会待一段时间的。

    “大少爷有和想法吩咐便是,小的去替大少爷想办法。”沙镖头依然有些受宠若惊道,只觉得这个大少爷待人和善,没有架子,脾气也好,跟着这样的东家肯定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不过大少爷的话倒是提醒了小的,当初掌柜的买下这镖局的时候可不止这快地,后面那院子还是呢,只是......”

    李修远道:“只是什么?”

    沙镖头有些为难道;“不敢欺瞒大少爷,这里本来是一家富贵人家的府邸,后来府上死了人,生出了邪祟,便把这宅子卖了,掌柜的图便宜就买了下来,后来小的在这里开镖局的时候倒也遇到过几次,是有

    些邪祟,只是都是在后院作祟不敢来前院,这些年过去也没有害出人命,小的也就索性不去理会了,镖局里的镖师都知道,只是不去管而已。”

    “几十,上百个汉子住在这里,什么邪祟敢作乱?”李修远哑然一笑:“我到是没有想到,京城之中国运所钟,居然也会生出邪祟。”

    “今日我便去后院休息吧,若有邪祟,赶走便是,省的浪费那么大一块地方。”

    这里的邪祟再大,总不能大过金陵城时候的那处府宅吧,那金陵城当初可是盘踞着一尊鬼王。

    最后还不是被自己降服了。

    而且沙镖头住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事,兴许只是一些小精怪躲在这里而已,只是寻常人家不知道,怕忌讳所以就弃了这里,要真有大妖恶鬼,早就出事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女鬼小谢

    在这个世界里,十栋废弃,死人的宅子至少有八九栋会闹出邪祟。

    或是冤魂不散,或是被鬼神纠缠,或是遭遇精怪。

    大多数的时候主人家祭祀供奉一番,就能解除邪祟,若是遇到厉害一些的则是需要去请道士和高僧或者是法师去做法除妖,不过相应的,花费却要大一些。

    还有一种,就是主人家心虚,做了亏心事,知道了邪祟产生的原因,故而弃宅搬家,躲避祸事。

    无论哪一种,对李修远而言都不存在问题。

    邪祟精怪一类,只有它们怕李修远的,绝对不存在李修远畏惧它们的道理。

    “这院子既然没有人居住,但平日里也有人打扫么?我看这里庭院整齐,花草都有修整的迹象,屋舍也没有破败的痕迹,应该是经常有被打扫照料。”李修远踏入后面废弃的院子,扫看了一眼开口说道。

    同行的沙金说道:“小的也觉得奇怪,平日里这里大门封锁,没有人进来居住,为何会如此的干净整洁?但却又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李修远笑道:“怕是居住了一只爱干净的鬼,亦或者精怪。”

    “你们都先下去休息去吧,若是这里真的有鬼魅出没,我自有办法对付,不需要一大群人陪着我到处乱转,浪费大家的时间,明日你们应该还有事,不能因为我的到来就影响了你们的生活。”

    随后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可是大少爷,这屋子里说不定有什么危险啊......”沙金有些担心的说道:“人多一些总归是安全一点,而且大少爷来到京城,若是大少爷有个三长两短,小的如何向老爷交代?”

    “没事,出不了事的,再说了吴象就在这里,我不相信有什么邪祟敢来冒犯我的。”李修远说道,指了指一旁的吴象。

    吴象身材本来就高大,但因为常年吃不饱所以显得很消瘦,自从跟了他之后,吴象顿顿吃肉,如今身子壮起来了之后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魁梧高大,一身肌肉鼓起,看的人望而生畏,有古之猛将

    ,力士的风采。

    毕竟是身具四头神象之力,若是不被陆判施展计谋赶走一头,现在的吴象非但力量惊人,还具有大智慧。

    “有我在,东家出不了事的,什么鬼怪赶出来我一拳砸死它。”吴象瓮声道。

    沙金见此便抱拳施礼,应了一声带着几个镖师离开了。

    “你们也去找间客房休息去吧,有事我叫你们。”等他们离开之后李修远也开口道。

    “是,东家。”吴象没有多想立刻便抱拳离去。

    韩猛却留了个心眼道;“邪祟作乱大少爷可以不惧,但若是今日的刺杀再来的话那岂不是危险?不如容我给大少爷安排人守夜?确保万无一失?”

    李修远笑道;“不比了,我有一个更加适合守夜的,而且你们舟车劳顿都累了,今日就先休息吧,过两日再安排也不迟。”

    说着他招了招手,却见一旁一只金色的大公鸡拍动着翅膀跑了过来。

    “雷公,今日就劳烦你替我守夜了。”

    “咯,咯咯。”雷公歪着头看着李修远,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

    “真不知道你是真雷公还是假雷公。”李修远笑了笑,带着雷公便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他就感觉到了院子之中有一股冷风吹动着附近的绿竹簌簌作响,那风在半空之中打了一个圈,然后便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咯咯。”雷公拍打着翅膀立刻撒丫子追了上去。

    “阴气不重,是一只小鬼么?”李修远感觉到这凉风的寒意,便能判断出这鬼的道行。

    撑死了百年道行左右。

    比起千年鬼王差远了。

    若是千年鬼王的话,寒风卷起,能让人感觉四肢冰冷,浑身哆嗦,倘若离的近,呆的时间长,甚至会被直接冻死,便是熟睡之人,被鬼王的阴风不小心吹过,第二日必定重病,发烧。

    “小鬼盘踞活人的府宅,虽然是一件不对的事情,但别人把这院子打扫了这么干净,也没有害过人,和沙金等人亦是秋毫无犯,应当不是恶鬼,你可别一不小心把别人吃掉了。”李修远当即的叮嘱道。

    雷公不会开口说话,不知道是家畜还是鬼神精怪,只得多叮嘱一番。

    这只金色羽毛的大公鸡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它咯咯的叫唤着,在庭院里拍打这翅膀到处飞。

    时而跳到屋檐上,时而冲进竹林之中,时而一跃飞腾在空中。

    仿佛一只猫儿正在戏耍一只可怜的小老鼠一样。

    但凡它追逐的方向皆有一股怪风卷起,左右闪躲,显得很是惊慌失措。

    “快把你的公鸡唤回去,快把你的公鸡唤回去。”忽的,怪风一卷,落入了竹林之中,隐约凝聚出了一个人影,急忙开口求饶。

    听这声音是一只......女鬼。

    “咯,咯咯。”雷公的羽毛竖起,拍打着翅膀就要冲进竹林里去。

    “行了,住手吧。”李修远挥了挥手道。

    雷公很听话,便不在进攻了,只是在附近踱步徘徊,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竹林的阴影不动。

    “你这个书生好生的无礼,这是我的家,你怎么能硬闯进来,还放这么一只凶狠的公鸡来啄我呢?这只公鸡阳气好生吓人,我看过去就像是一团火焰在燃烧,便是看上一眼都感觉眼睛刺痛,要被刺瞎,再被

    它追下去的话我肯定要魂飞魄散了。”

    这女鬼的声音有些恼怒,也有些畏惧。

    “你就是这里的邪祟?没想到会是一只女鬼?不过姑娘你恐怕不知道吧,这里是我李家的产业,白字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也许你生前住在这里,但死后又怎么能占着活人的府邸不肯离开了?若是天下的鬼魅

    都如你这般,那这天下就没有活人呆的地方了,全是鬼魅的地盘,你若是真的通情达理的话应该明白这一点。”

    李修远认真的说道:“早些放下心中的执念,投胎去吧,若是你同意的话,我送你去轮回。”

    说完,随手一点,半空之中既裂开了一道口子。

    阴间的寒风呼啸而来。

    他这是用法术打开了通往阴间的通道。

    这是通幽法,已经施展了很多次了。

    那女鬼见到李修远随手就施展这般法术,吓的鬼影都在摇曳,本以为这只公鸡是神物,已经非常厉害了,没想到这个书生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公子的话并没有错,可,可是我......我还有一些心愿没有了结,还希望这位公子容我一些时日。”女鬼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不但理亏,而且还没有面对李修远的胆色。

    李修远随手一挥撤了通幽法,他道:“你我没有恩怨仇恨,我不会强人所难的,而抓捕冤魂厉鬼送入阴间也不是我现在能管的事情,至少京城这片地方我管不了,不能因为你占着我的府邸就强行送你去阴间

    ,否则你肯定是不甘心的,毕竟逗留在京城的鬼,应该不止姑娘你一位,若只抓捕你的话,而放任其他的鬼不管,这就有违公正了,反而显得我有种公报私仇的感觉。”

    “什么时候去投胎转世,姑娘你自己决定吧,我累了,就先去休息了。”

    他打了个哈欠,也不理会径直去了一间卧房准备休息。

    可是李修远刚一走进去,却见这卧房里面有股幽香,布置也都是女儿家的样式,还有梳妆台和铜镜,便连床榻附近也都放着女子的绣鞋。

    “这应该是女鬼的房间,还是换过一间吧。”

    李修远当即转身走了出去。

    一走进去,那女鬼便急匆匆的从竹林之中跑了出来,忙道:“这位公子,那是我的卧房,你不能进去......”

    “姑娘你说错了,那是我的房间,只是姑娘占据了而已,不过既然姑娘长住在这里,我也不好意思夺人所爱,我换过一间卧房休息便是。”他刚走出来便开口道。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了这个女鬼的相貌。

    约莫二十左右,身材纤细婀娜,美丽的脸蛋上带着女鬼的阴柔和凄美之色,凭添了几分怜爱。

    而且这样的美貌不是变化出来的,是天生的。

    否则是瞒不过李修远的眼睛。

    不过有这样的容貌,可以见得这女鬼生前也是貌美不凡的女子。

    “多,多谢这位公子体谅。”

    女鬼亦是看见了李修远,见到这位书生身姿挺拔,容貌俊朗,有股难以严明的威严和刚毅,让人不由心生好感,不觉厌恶。

    李修远和这女鬼打了个照面,走了几步便又提醒道:“对了,姑娘你貌美不凡,便是做女鬼只怕也不的安生,早些投胎才是正道,神神鬼鬼的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

    “多谢这位公子提点。”女鬼施了一礼道。

    李修远摇了摇头,也不多言便回去休息了。

    如此年轻的女子就做了鬼,生前必定也是经历过一些悲惨之事,否则怎么会如此的早亡?

    “一个奇怪的人,他既不怕鬼,也不强赶我走,只是劝我放下执念去投胎转世......”

    “是个固执的好人。”

    女鬼心中暗道,对李修远已经大致有一个印象了。

第六百二十三章清光映照

    李修远休息的时候,门口没有护卫守夜,只有一只大公鸡怕打着翅膀飞到了屋顶上,在上面四处走动巡逻,它的眼睛敏锐无比,警惕四周,但凡靠近的鬼神,亦或是人都会被它立刻发现。

    如此忠心耿耿的护卫,李修远今日可以放心安眠。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睡。

    而是在入眠之前取出了过去镜,寻找白天那个刺客的行踪。

    白天他不想浪费时间在那追查刺客身上,但却不表示他真的就不介意此事。

    有人当着他的面刺杀傅天仇,这若是刺杀成功了,不但自己死了老丈人,而且还会因为他的死牵连到自己,让朝廷责罚自己越俎代庖,私自押送傅天仇入京,到时候便是百口莫辩了,便是不成,也能来个下

    马威,威慑威慑自己。

    这是一箭双雕之计。

    李修远觉得,对百姓,对鬼神精怪可以心存宽容,但是对那些贪官污吏,却必须要心狠手辣。

    “容我看看这个刺客是谁派来的。”他看着手中的过去镜,京城之前发生的重重都被他收入眼中。

    追寻着白天的那刺客的踪迹,镜中的画面不断的跟随,最后他看见这刺客从一小门偷偷的进了一处官邸,然后在一处静室之中拜见了一位老者。

    这老者有当官的威严,必是朝廷大臣。

    “是这个老家伙派出来的刺客么?我记住你了。”李修远目光一冷,随后一挥,将过去镜收了起来。

    知道了此人的住处,相貌,虽然不知姓名,但只要有心,明日找镖头沙金一问,定是一清二楚的,京城之中能住得起这样官邸的人必定是不多,主人是哪个官员那都不是什么秘密,消息灵通的本地人都不可

    能不知道。

    “敌人已明,先且安心睡觉。”他弄清楚敌人之后心中放下心来,立刻倒塌酣睡。

    他这一酣睡,自身的气息就不能用法术压制下来了,不自觉的散发了出来。

    因为人在睡觉的时候神是最清净的,这个时候一个人最纯粹的东西就会展现出来,若是一个人恶念频频,便是在睡梦之中魂魄也会散发出恶念,如黑气缠绕挥之不去,而鬼神见到这类人是最喜欢谋害的,因

    为心生恶念的人不会被福德庇护。

    倘若一个人心生良善,那么在睡觉的时候心中善念激发,善意如清光耀眼夺目,甚至能映照整间屋舍,鬼神见了都会躲避绕开,若是神佛见了,也许会赐下福德,时来运转,喜事临门。

    倘若一个人心生欲望,其睡觉的时候污秽念头不断,则是会引来邪祟入体,梦中与你欢好,吸取你的阳气,精气。

    倘若一个人做了昧着良心的坏事,则会神魂不稳,易生出噩梦,梦中种种一切说不定都会被一些鬼神看在眼中,倘若遇到正直的鬼神说不定还会惩戒你一番。

    ......

    而李修远睡觉的时候,想的则是济世救民的大事,心中记挂的都是苍生,从来没有盘算着为自己谋取什么私立,便是经商积攒钱财,那也是为了将来做大事而准备着,并不是为了自己的享乐。

    所以他睡觉的时候一旦解开了腰间的玉带就会异象出现。

    圣人的气息散发出来,那是紫气弥漫,冲天而起还如华盖凝聚在屋顶,久久不散,鬼神见了退避,神佛见了让道,若是恶妖恶鬼见到了必定掉头就跑。

    而又因为他此刻心系苍生而入京述职,心中的大善激发,那清光耀眼夺目,越过紫气,映照了半壁苍穹,宛如日月齐辉,光芒从天照下,远远看去就像是日月星辰所有的光辉都齐聚在一块,照在同一处地方

    一样。

    “嗡~!”

    他一入眠,这样的异象出现就引起了京城无数鬼神,精怪,乃至于修道之人,佛门高僧的注意。

    “紫气盖顶,清光映照苍穹,什么人竟有这样的气运,当真可怕,如今这世道还有这样的一个大善,大德之人出现?”京城的夜市之中,一位道人震惊的抬头往镖局的方向看去。

    满街的灯火在他的眼中都比不上这样的清光耀眼夺目。

    凡人的灯火和这比起来就是星光和日月争辉,根本没办法比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京城的相国士内,有一高僧正在入定修行,他忽的眼皮一动,感觉到了窗外有一刺眼的光芒映照进来,让他的眼睛感到不适。

    从入定之中醒来,这位高僧双手合十喊了声佛号:“是那李施主来了京城么?”

    某处青楼之中,这里灯火通明,莺歌燕舞,貌美如花的女子和达官显贵,富家公子们嬉戏打闹,歌舞笙箫的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而李修远酣睡之时,光芒从苍穹映照出来,几位妖娆,妩媚的绝色女子忽的收起了那媚态的笑容,有些凝重的抬头看着窗外。

    “咯咯。不会是那朱老先生来京城了吧,好生吓人的光芒啊。”

    “姐姐你忘记了么,朱老先生都死了快一百年了,怎么还能来京城,便是来了,也只能鬼神显灵罢了,瞧姐姐你那记性。”

    “咯咯,是啊,他都死一百年了,真是可惜了,他一死让这死气沉沉的地方没了一点光亮,夜里看的可不美......但是今日却真美啊,如此良辰美景可别一下子就没了。”

    两个妖娆女子倚窗而坐,纤细的玉腿交织在一起,彼此露出妩媚撩人的姿态。

    而在京城之中。

    护国法师却是面带微笑的看着皇城外那道映照苍穹的光亮:“是李圣人入京城了么?我的帮手总算是来了。”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大雄宝殿之中,一尊十八丈高的金身如来慈眉善目,已修建完成,只等如来开眼,荡清一切妖魔。

    “李修远......总算是来了,老子等你好久了。”

    可是在京城某处阴暗的角落里,却是传来了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这声音沉闷如雷,如猛虎在低声咆哮。

    李修远不知道自己一酣睡所引起的四方鬼神,精怪的注意。

    但他却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以隐藏,但是气运没办法时时刻刻遮蔽,迟早是会看出端倪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费心。

    不过最为震惊的却是院子对门的那卧房的女鬼。

    这个女鬼叫小谢,此刻她正隔屋偷看对面的卧房,看看对面的那位公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可是当她瞧见紫气弥漫,清光映照苍穹的时候顿时就吓了一跳,面带恐惧的急忙往后退去,生怕被沾染到一

    星半点儿。

第六百二十四章金鸡啼鸣

    仅仅只是酣睡,就能产生如此的异象。

    虽然这样的异象是寻常人看不到的,能见到的只有鬼神,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李修远已经和之前的他大为不同了,之前他可不能产生这样的异象,但是现在却可以。

    兴许是来到京城之后坚定了他的某些念头,又或者见过遇到过某些事情,让他成长了。

    圣人酣睡,鬼神退避。

    那映照苍穹的光芒之中透露出纯净而又坚定的念头,那些念头鬼神不敢观看,精怪更加不敢施法入侵。

    倘若有不知所谓的鬼神精怪闯了进去,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也许会被圣人的善念和理念折服,也许会被那股正念击退,更有可能你甚至走不进那光芒照耀的地方去。

    “是在城南方向......不过光芒笼罩了至少数里之地,便是鬼神也无法辨别到底是哪家传来的光亮。”暗中有精怪想要探知一二,可是却也只能知晓一个大致的方位。

    而那个方向居住了百姓数以万计,想要在其中找出发出这样异象的人绝对不容易做到。

    这一夜。

    京城之中注定是会被震动的。

    知晓其中缘由的鬼神精怪明白,这是南方的那尊圣人入京了,这才来第一天,就有镇压京城所有鬼神精怪的趋势,其势之强,胜过当年的朱公,看似善念激发,心系苍生,实际上对他们而言这善念却如同恶

    念,让鬼神感到恐惧。

    有些不明白其中原因的也能看的出来,京城之中多了一个非凡的人物,值得留意。

    可是不管京城之中如何暗潮涌动,但是对李修远而言却是一点都不影响什么。

    他安然酣睡,呼吸悠长,气息绵延,显然很是惬意。

    只是李修远在睡觉的时候可是苦了院子对门的那间卧房之中的女鬼小谢。

    这里本来是她家的府邸,死后阴魂不散常住这里,只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几十年来不知道花费了不少心血,守住了自己的府邸,虽然被人夺去了半座府邸,好歹这后院还是属于自己的,没想到今日竟来了

    一个如此非凡的人物,只是睡觉就是如此的异象。

    吓的她只敢躲进墙壁里,避免被那紫气笼罩,清光覆盖的危险。

    她这样的小鬼又身在北方京城,哪里知晓南方圣人的威严,不止是她,便是京城的很多大妖厉鬼,也体会不到李修远的可怕之处。

    能知晓他威严的鬼神,不是已经被收服了,就是已经被诛灭了,要不就是落荒而逃,躲在某处角落里瑟瑟发抖呢。

    一宿过去。

    清晨时分,阳光初升。

    一声金鸡啼鸣从屋顶上响起。

    声音嘹亮,传开老远,鬼神闻此声,无不露出胆战心惊之色,一些暗中的小鬼听到这声鸡鸣,更是吓的缩成了一团,不敢露头。

    有道是,鬼闻鸡鸣而缩。

    雄鸡啼鸣,能吓的寻常的小鬼缩躲起来。

    而雷公的啼鸣是天下雄鸡之最,有着一股克制鬼怪邪魅的力量,毕竟它是以恶鬼为食的存在,可以说是很多厉鬼的克星,在金陵城,便是千年鬼王见到了这雷公啼鸣,也不得不退避一番,不敢被其盯上,免

    得一不小心就被啄伤了。

    啼鸣声响起片刻之后。

    李修远这才精神奕奕的从卧房之中走了出来,他站了一会儿桩,活动了一下筋骨,运转了一番气血,吐出了一夜的浊气。

    晨练之中的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卧房。

    却见那卧房的窗户口有一道女子的倩影,不用说,那定然是在昨日那个女鬼的。

    “姑娘,你生前叫什么名字?坟丘在哪?不如改日我找个得道高僧超度了你,免得你整日东躲西藏,既怕见生人,生人又怕你。”

    “我叫小谢,这位公子你不用理会我,我在这里住着还算习惯,只是希望公子晚上睡觉的时候能收敛一下气息。”那个女鬼小谢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声音有些疲累。

    她昨日受到太多的惊吓了,又被公鸡追赶了一番,便是鬼躯也觉得乏累的很。

    “昨日我睡早了,并没有知觉,不知道是什么气息惊扰了姑娘?”李修远道。

    小谢道:“昨日公子入眠之后,有股紫气冲过屋顶,飞到天空之中去然后散开凝聚成华盖,久久不善,那是公子的命格,可见公子将来是一个王侯将相一般的人物,贵不可言,但在那紫气之上又有清光映照

    天空,那是公子的正直的理念和心怀天下的善念激发出来的,那光芒耀眼夺目,鬼神都不敢直视。”

    “公子必定是济世救民,治国安邦的王侯将相,堪比古之张良,前朝房杜,我能有幸见识公子这样的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只可惜我是鬼魂之体,没办法和公子这样的大贤同居一屋,不敢提出过分的要求让公

    子搬走,只求公子能想一个法子遮蔽这样的光芒,让小鬼能够在这里安稳的过些日子。”

    李修远说道:“是这样啊......我平日里的确是有收敛气息的习惯,只是几日未眠,今日酣睡一宿,不了竟影响到了姑娘,此事算是我的不对了,姑娘你放心吧,我今后会收敛的,只是超度的事情姑娘难道

    不考虑一下么?”

    他之所以不收敛气息还不是怕被鬼神谋害,所以睡觉的时候气息散发出来亦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可这个女鬼小谢却让他有些耿耿于怀。

    既想送她去轮回,又不好强求,若是硬赶走的话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家,赶她走显得有些心恶。

    当然最重要的目的还是她并未作恶,否则若是遇到作恶的恶鬼他兴许随手就给斩了。

    “我的心愿未了实在是不甘心去轮回,所以还请公子体谅一二。”女鬼小谢恳求的说道。

    “人生本来就不是能够称心如意的,太多的人死前都有不甘,小谢姑娘你还是早些了结心愿吧,不然等京城的鬼神得到治理之后是不会应许冤魂厉鬼逗留在人间的。”李修远叹了口气道,然后拱手施了一礼

    便大步离开了。

    卧房之中的小谢透过窗户看着李修远离开,见其彻底没了踪影之后方才在屋内飘飘荡荡,然后隐匿不见了。

    来到了前院的镖局之后,李修远看见很多镖头,还有他麾下的甲士正在操练武艺。

    至于吴象则是一个人端着几笼肉包子坐在台阶上,一口一个大口吃着。

第六百二十五章铁布衫法

    院子里中人都在练武。

    韩猛也在练武,他的武艺一直不错,可是天资有限,成为不了武道宗师,练不出气劲,但至少要每日勤加修炼,不至于让武艺荒废了。

    镖头沙金也在练武,他手中拿着一个铁锤,脱去上衣不断的敲打自己的身体。

    陪着呼吸和有节奏的强大,他的皮肉泛着古铜色,紧密结实,都有点像是金身罗汉了。

    “将军。”

    “大人。”

    “大少爷......”

    李修远的到来这些人纷纷恭敬问候。

    他笑着点了点头:“诸位早啊,来到京城都这样勤奋的练武,的确不错,比我强多了,我再这样下去,只怕以后连劲气都使不出来,以后若是上了战场估计都不敢单枪匹马的带头冲阵了。”

    “大少爷是习武到家了,可以不用修炼了,而我们这些人还差得远呢,怎么敢荒废呢。”韩猛笑着道:“再说了,大少爷现在既是将军,又是大人,怎么还能让大少爷身先士卒呢。”

    “若是可以的话,我这希望自己可以一辈子不用再上战场,也希望你们的武艺永远不要用在战场厮杀上。”李修远道。

    不过转而他却看着吴象道;“还是你这家伙自在,天生神力,不用操练而已一身的力气。”

    四头神象在他身体里面,这一身的力气连他都羡慕。

    要是吴象发怒起来,李修远这样武艺的人都要退避三舍。

    “呵呵,东家我就一把子力气,每天吃饱了才好使力,就怕哪天大少爷要用得上我,我力气使不出来那可就糟糕了。”吴象扰了饶头笑道,显得有些憨厚。

    李修远发现,那第五头神象跑了之后,吴象没有之前聪慧和灵动了,现在已经是活脱脱一个憨厚的汉子了。

    若是之前吴象虽然憨厚,但却很有智慧。

    转了一圈之后,李修远在众人面前露个面,打了声招呼,便寻到了正在晨练的沙金。

    “沙镖头,你这是修炼的什么功夫,既要铁锤捶打自己的身体,就不怕砸伤么?”

    沙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让大少爷见笑了,这是以前小的学会的铁布衫法,这铁锤强大身体是每日都要修行的,否则皮肉松弛了,劲散开了,小的可就要破功了。”

    “铁布衫法?听的像是武寺出来的功夫,我以前认识一个憨和尚,也是一身横练的功夫,他说他是少林寺出来的,你难道也是学了少林寺的武艺?”李修远问道。

    沙金惊道:“大少爷竟知道少林寺,小的这武艺的确是一位武僧传授的。”

    “哈哈,那改日你见了憨和尚可得请他吃一顿,不过你这武艺不知道本事如何?能施展一下么?”李修远很好奇道。

    铁布衫,金钟罩,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

    不过这里不叫铁布衫,叫铁布衫法。

    多了一个法字,这就说明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武艺了,而是一种偏向于法术的武艺。

    “既然大少爷有兴趣,那小的这就献丑了。”沙金也不谦虚,当即有些激动的应了下来。

    在李修远表现武艺,这可不是单纯的展示,而是一种考验。

    沙金左右扫看了一眼捡起了角落里的一块青砖,当即手指一用力,青砖竟在他的手中碾成了粉末,而后低喝一声,手指并拢,竟捅进了旁边一颗大树的树干之中。

    近乎一个手掌没入其中,看的人心惊肉跳。

    可是沙金拔出来手掌之后却又完好无损。

    “大少爷,镖头的这手掌厉害呢,他曾斩下了一头牛的脑袋。”一个镖师忍不住呼喝一声。

    李修远也忍不住抚掌称赞道;“好武艺,好技巧,之前听韩猛提起过沙镖头的本事,今日一见却是超过我的想象了。”

    “多谢大少爷夸奖,小的这点本事不算什么。”沙镖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李修远道:“你这武艺用拳脚有些浪费了,不如跟着韩猛学一些刀法,力气用在刀上,胜过拳脚无数倍,我没什么东西送你了,这柄百炼钢刀就送你了。”

    说完他从鬼王布袋之中取出了一柄钢刀送给了沙金。

    这是他李家打造出来的最顶尖的钢刀,价值不菲,只有韩猛,吴象,邢善这类的都统,亦或者是猛士才会佩戴。

    “多谢大少爷。”沙金一喜连忙接过宝刀。

    却见这刀鞘裹着鲨鱼皮,鎏金镀银,略微拔出一看,刀身有细密的花纹,发出寒光,锋利非常。

    “不用客气,是你应得的,对了沙镖头,指派两个本地的镖头给我,带我去京城逛一逛,我初来乍到也想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啊。”李修远道。

    “是,大少爷。”沙金当即吩咐了两个机灵的镖头好好伺候大少爷。

    但随后又道:“大少爷,只是带两个人是不是有些不安全?”

    “东家,带上我吧,我吃饱了。”吴象站了起来。

    李修远笑道;“也好,吴象你跟我走一趟吧,韩猛你就留下来,五十位甲士待在这里不能出乱子,你得看住了,出了差错,我拿你是问。”

    说完语气严厉了起来。

    “是,大少爷。”韩猛抱拳应下。

    很快,他便带着两个本地的镖头还有吴象出了门,沿着京城的街道闲逛了起来。

    不过李修远一走,韩猛却又看着沙金笑道:“沙镖头,你的武艺被大少爷看中了,今后只怕想不发迹都难。”

    “哦。这话怎么说?”沙金惊疑道。

    韩猛道:“大少爷最喜招募武艺过人的猛士,前有邢善,后有吴象,六扇门的左千户大少爷也想过招募,只是他是公家的人,调不过来,只能作罢,就拿吴象来说,这憨货一身神力,可怕的紧,大少爷当初

    给他开了一月一千两白银的月俸,还包酒肉,便是身上的兵器铠甲都是大少爷专门让人打造的。”

    “不过吴象感恩,不要大少爷的银子,只管着吃喝就够了。”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大少爷会让人领兵。”韩猛压着声音道:“你拿了大少爷的刀,如果肯投入李家军的话,至少混一个都统,麾下能有一千人马,岂不比镖头强多了?”

    “难怪大少爷让我练刀,战场上厮杀才需要用刀啊。”沙金道。

    韩猛笑道:“就是不知道沙镖头有没有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想法?”

    “当然有了,只要大少爷一句话,上战场厮杀又有什么可害怕的。”沙金却是浑然不惧。

第六百二十六章神仙索

    京城古都的繁华有些超过了李修远的预料。

    这种属于古代才有的盛世,那种厚重的历史感,和一种属于这个时代独有的韵味让行走在街道上的李修远感到有些震撼。

    纵然是大宋国再怎么羸弱,再怎么昏庸腐朽。

    可在京城,却完全感觉不到这些,能感觉到的就只有烈火烹油一般的盛世景象。

    商人云集,士子出行,文风鼎盛。

    只可惜,这样的情景也只是存在于京城之地而已。

    李修远游逛京城并不是没有目的性的,他首先就去了昨日所查探的那座府邸。

    “这是谁家的官邸,如此的气派不凡?”当他路过那官邸的时候有意无意问了一句。

    一旁随行的镖头笑道:“大少爷,这可是吏部侍郎的官邸自然有些气派。”

    吏部么?

    李修远目光微动,如此说来的话昨日那个派来行刺的人就是和那个吏部侍郎有着脱不了的干系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吏部侍郎如此厚待我,那我也不能不做一点什么。”

    他扫看了一眼,目光停留在了这吏部侍郎官邸前的那两尊石狮子上。

    那并非石狮子,而是狻猊,只是形貌有些相识而已,

    这两头石狮子是高人打造的,施过法,开过光,仅仅只是立在那里就有种威严厚重之感,而且有种特别的韵味,似乎这头石狮子是真的,此刻正威风凛凛蹲在那里看家护院,而且石狮子目视行人无数,吸收

    人气,日久早已通灵。

    有这两头狻猊镇守,足以拦下五百年以下道行的鬼神,便是精怪夜里也不敢轻易闯入这吏部侍郎的府邸。

    这还只是大门的石狮子而已,说不定府邸里面还有门神,灶神,甚至都有可能供奉一些神佛。

    所以,看似简单的一座府邸实际上却有可能是鬼神精怪的禁地。

    李修远沉吟一下,当即大步向着这吏部侍郎的府邸走去。

    “这位公子还请留步,若是拜访我家主人的话,还请递上拜帖。”门口的护卫立刻拦住了李修远,语气颇为客气,

    见到其衣做光鲜,气度不凡,目中没有畏惧恭敬之色,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指不定又是哪位大人的衙内,亦或是皇亲国戚。

    李修远笑道;“我不是来拜见这位是侍郎大人的,只是我适才路过此地见你们府前的两座石狮子位置似乎有些偏移,想提醒你们一下移正一点,我这个人好管闲事,有些怪癖,见不得这些不顺眼的东西,如

    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我让我的护卫帮你们挪动挪动。”

    说着他指了指门口的两尊石狮子。

    护卫说道;“原来是这样的事情,我也感觉狮子方向有些不对,每次进门都盯着人看,有些冒犯别人的意思,如果这位公子能帮忙般挪一点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想到还有这样免费的好事,他立刻放下警惕,并不拒绝。

    总不能两座石狮子在自己眼皮底下抱走吧。

    “吴象,过来一下,取把那两只石狮子左右挪动三寸。”李修远吩咐道。

    吴象当即应了声,立刻便大步走了过去,只是一只手臂便将一尊石狮子提了起来,比提一桶水还要简单轻松。

    “好,好大的力气啊。”官邸前的护卫见此睁大了眼睛,显得很震惊。

    单臂提起一尊石狮子,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么?

    李修远目光微动,他当即看见石狮子灵性凝聚,化作一头凶猛的狻猊,欲跃出石像撕咬吴象,这是有灵性之物自然的反应,因为它们感觉到了吴象身体内的东西,以为有敌人来犯,本能的忠心护主。

    可是这狻猊便是高人打造,开光施法,但又怎么能比得上神象的勇猛。

    吴象只是感觉手中的石像突然有些变重了,当即手掌一用力。

    “咔嚓~!”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出现。

    李修远看见吴象的手臂上有一头神象显化出来,一脚就踹在了那头狻猊的身上,那狻猊立刻灵性泯灭,形体不存,那股留在石像上的神韵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东家,这玩意还真有些重,一只手提的话还得用点力才行。”吴象瓮声说道。

    李修远笑道:“再把旁边那尊石狮子挪一下吧。”

    吴象如法炮制,继续搬动了另外一尊石狮子,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就将这两尊狻猊给摁死了。

    虽然这石狮子还在,可是却已经灵性不在了,换句话说从今日起这石狮子就是摆设了,再也没有僻邪守宅的能力,如果京城之中有什么冤魂厉鬼的话,指不定就溜进了这个吏部侍郎的府中。

    便是没有冤魂厉鬼,以后李修远想派遣鬼神入驻这吏部侍郎的官邸也是轻而易举。

    “真是神力,神力啊。”护卫连连惊叹,对吴象的力气钦佩不已。

    李修远却是拱手笑道:“这石狮子移正了,那就不打搅两位了,告辞。”

    也不停留,立刻便带着属下大步离去。

    护卫们看了看,也觉得顺眼了许多,石狮子没有之前那么凶狠了,而且眼睛也不再整日盯着人看了,当即他们心中沾沾自喜,认为此事可以去禀告给官家邀功。

    “大少爷为何好端端的要去帮那吏部侍郎的府邸挪动石狮子?”随行的镖头很不理解,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句。

    李修远笑道:“不可说,不可说,你们还是别好奇打听了。”

    听这么一说,镖头自然也就不敢多问了,便是有好奇也是放在心底。

    他们自然不清楚,李修远这是对昨日的事情做出反击,先灭你两尊看门的狻猊,指不定某日就派遣鬼神来你家做客不走了。

    “咦,那里怎么围看了那么多人?有什么热闹可以看么?”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李修远忽的看见街口旁边突然围满了人,里三成,外三层,似乎有什么热闹。

    “大少爷,那是有人在耍把戏。”对京城很熟镖头说道。

    “是戏法么?那可真该去看看了。”李修远说道。

    他靠了过去,趁着人群被戏法吸引,他从鬼王布袋织之中取出了一凳子,站在凳子上往人圈中心看去。

    却看见一个发须斑白的老头正在表演戏法。

    “老儿今日要表演的戏法是传说之中失传的把戏神仙索,诸位看管请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了,一刻也别眨眼,不然错过了好戏老儿可不重新表演......”这老头敲锣打鼓,呼喝起来,然后又从腰间解开了

    腰带。

    那腰带是一根麻布拧成的绳子。

    “看官们看清楚了,这是麻绳,长三丈,没有任何的特别,可是在老儿手中,这麻绳却能化作天梯,直通天宫,倘若有人能顺着绳子往上爬,就能到达天宫之中,见到天上的神仙,说不定还能取来仙丹,摘

    来仙果,服用之后能长生不死呢。”

    老头说着,同时脸上带着几分神秘色彩,勾其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还请老丈人快些表演把,这神仙索到底是什么戏法,竟这样的厉害。”

    “还上天宫呢,你这老人家怎么就爱吹牛,你咋你说你跑到太阳上去呢。”

    “别吵,别吵,本公子对这神仙索感兴趣,还请诸位给本公子一个面子,让这老丈人快些表演吧。”

    附近人声喧哗,各种声音都有。

    准备表演把戏的老头听到那个:给本公子一个面子,当即眼皮一跳,身子一颤立刻寻声看去。

    见到说话的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富贵公子,这老头却又松了口气。

    “好了,废话不多说,今日老头我初来乍到,就不多说废话了,现在就给诸位看官见见这神仙索。”老头当即吆喝一声,将腰间的麻绳缠好,接着用力往天上一丢。

    “神仙索,起~!”

    一声呼喝。

    却见这麻绳簌簌的往天山窜去,只是三丈长的麻绳就像是无穷无尽的一样一下子就飞到了天空上,没入了高空之中的云层之内。

    而且麻绳还在不断的变长,仿佛正的要连同那九天之上的天宫。

    围看的人当即看的眼睛都直了。

    “真,真的飞到天上去了。”有人惊呼起来。

    老头洋洋得意道:“还不过,还没到天宫呢,再等等。”

    又过了片刻,这飞向天空的绳索突然停了下来。

    老头又笑道:“成了,这绳索已经缠在了天宫之中的玉柱之上,幸好没有被上面巡逻的神兵神将发现,不然砍断了绳索就不妙了。”

    “好,好戏法,敢问老丈人,这绳索当真是接到了天宫之上么?”有一富贵老爷有些激动问道。

    “这是自然。”老头道。

    那富贵老爷道:“如此说来,那顺着这绳子攀登上去,当真能见到神仙,得到灵丹妙药?可以长生不死?”

    “这个却不一定,神仙的仙丹也不是随便就会赏赐给别人的,得看缘法和诚心。”老头道。

    那富贵老爷当即吼道;“我是京城城西布行的掌柜,谁若是胆敢顺着绳梯去天宫为我取来仙药,我给白银千两。”

    仙人,仙丹的诱惑让这掌柜的动了贪念,想要来个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请人为他取来仙药。

    “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替你上一回天宫,若是取来仙丹你再给我九百两。”一个闲汉嘿嘿一笑,不怕死的应了下来。

    但是这个时候老头却忽的惊道:“哎呀,不好了,我的绳索被仙人发现了,我看见他正在天宫上顺着绳索看我们呢,不行,我要把绳子收回来,不然会遭到天谴的。”

    当即,他急急忙忙的拽动绳子想要收回。

    “不成,我还得上天宫去呢。”那闲汉一把抓住这老头的手瞪着眼睛道。

    到手的一百两银子可不能飞了。

    “不行,一定要收回,否则必定大祸临头。”老头惊慌的说道。

    在争执的时候,那绳索却又剧烈的摇晃了起来,紧接着天空之上竟像是下雨一样噼里啪啦的落下了许多的丹丸。

    “哎呀,是仙人看见我们求药心切,丢下仙丹了。”老头又一把推开那闲汉,趴在地上就捡仙丹。

    听到是仙人丢下的仙丹,其他围看的百姓当即眼睛炙热,立刻不管其他,疯狂无比的四处捡取丹丸,只是捡到的就立刻藏起来。生怕被其他人夺走了。

    “大少爷,仙丹落下来了,小的给大少爷捡来几枚。”随行的镖头激动无比的说道,不过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孝敬李修远。

    这两个镖头的确头脑灵活。

    李修远笑道;“捡什么仙丹,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世上若是真的有长生不老的仙丹,那也轮不到我们来捡取,所以别浪费这个时间了,看个热闹就成了,不要因为贪念而失了常态,这老头眼下正在那里看他

    们的笑话呢。”

第六百二十七章以戏施药

    戏法之所以是戏法,就是因为戏法是假的。

    假的东西,哪怕是再真实那也是假的。

    大部分人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而是他们的贪念蒙蔽了理智,所以才会忽略事情的真相,从而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听到的一切。纵然内心的深处明白这是一个谎言也是一样、

    神仙索的戏法的确不错。

    因为这已经不是寻常的戏法了,而是蕴含着道术的窍门。

    所以要施展这样的戏法就必须有一些修行的本事才行,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样的戏法才不会被广为流传开来。

    之前看热闹的百姓们此刻见到仙丹从天而降,寻常人家也好,达官显贵也罢,都全然不顾及形象一个个弯腰趴在地上你撞我,我撞你,疯狂的在地上寻找落下的仙丹。

    说也奇怪,那从天上落下的仙丹明明是密密麻麻一片,可是落到地上寻找的时候却是寥寥无几。

    有人找到了,欢喜非常,但更多的人却是没有找到,急的满头大汗。

    “这个老头真正要表演的戏法恐怕不是这神仙索,而是戏弄众人啊,而且最为巧妙的是他并没有怂恿任何一位百姓去捡仙丹,是那些人被贪念引诱,自己心甘情愿趴在地上捡拾丹丸的。”李修远将这一切看

    在眼中。

    放眼望去,这仙丹落地无动于衷的人只有他一个。

    身边的几个属下也很心动,只是被他点破了而已。

    “大少爷,这仙丹不一定是假的,小的还是去捡几枚回来吧,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错失了仙缘?”

    旁边的镖头还是心动不已,见到其他人那般疯狂,即便是有李修远的提点也按耐不住,

    李修远摇头一笑:“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让人心动也不会变成真的,你们若是心动的话就去捡吧,若是真捡到了仙丹也不需要奉送给我,自己留着吃吧,看看你们吃了之后会不会身轻体健,得道成仙?”

    “这,这个......”两个镖头一脸迟疑,既想去捡取,又不想忤逆了大少爷的意思。

    最后犹豫了好一会儿只得放弃了。

    因为天上落下的仙丹已经似乎被捡完了,现在即便是想要动手也晚了。

    而在此刻,李修远却是盯着那个演戏法的老头看。

    却见这个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担着两口大箱子缓缓悠悠的穿过人群准备离去,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为自己戏耍了众人而感到洋洋得意。

    而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捡仙丹,根本就没有留意这个演戏法的老头离开。

    或许等他们捡完仙丹之后这老头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跟我来。”李修远唤了声,便穿过人群大步追赶了上去。

    挑着担子的老头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他不走人多的大道,专门挑选人少的小道走,而且左右穿梭,行踪把握不定,若是寻常人跟踪的话肯定早就已经迷失了方向,根本就不可能跟上这个老头。

    不过李修远对这个老头有些好奇。

    “这不是寻常演戏法的人,他的步伐,去向符合道门的法术,看似随意,实际上几十个人都不一定能跟踪到他。”

    李修远摇了摇头脚步一停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是,东家。”吴象瓮声应了声。

    李修远脚步一迈,缩地成寸的法术施展出来,再加上穿墙术,几步之下就已经来到了一条小巷之中。

    演戏法的老头刚刚走进这条小巷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李修远,当即愣了一下,随后眸子一凝,矮小的身材微微一颤。

    “老丈人演的一手好把戏,刚才的神仙索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既是戏法,也是法术,应该是障眼法融合了拉云术,不过却简化了许多,不需要什么道行就能表演出来,寻常人修行个十几年也能学会。只是

    我有些奇怪,老丈人表演法术还没有问其他人要赏钱,怎么就急着走了呢?”

    李修远笑着说道;“我看了老丈人的戏法,觉得很是精彩,这赏钱不能不给。”

    说完,他取出了一锭银子向着这老头丢去。

    老头伸手一捞接了过来,他笑着说道:“这位公子能看破我的把戏的确是不凡的人物啊,不过老儿表演的不是把戏,只是借戏法的名施舍药丸,治病救人罢了,要的不是赏钱,要的是济世救民的功德,福报

    ,公子不需要老儿的药丸,这银子老儿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哦,老人家竟是修行中人?求的是功德,福报?如此说来那仙丹并不是没有用的了?”李修远带着几分异色道。

    老头笑道:“那是当然,老儿的丹丸可是实打实的采集各种山草药炼制而成的,能治风寒,跌打,刀伤......虽不能长生不死,但治病救人却不再话下,而且所送的药丸都是贫苦的百姓,若是公子不信可以

    回去看看,看看那些富贵人家能不能捡到一枚药丸。”

    李修远闻言忍不住称赞道:“老人家好一颗善心,寻常的伤病对富贵人家而言请一回大夫就能医治,但是对贫苦百姓而言却不亚于灭顶之灾,老人家的一枚丹丸借着这法子施舍出去,能在关键时刻拯救一户

    贫苦人家,此乃功德无量之事啊,在下佩服,佩服。”

    他听老头这么一说,不禁有些肃然起敬的。

    什么是有德之士,这就是有德之士。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为了修行而已,也是存在私心的。”老头抚须笑道,一副谦虚客气的样子。

    “如果这位公子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的话老儿就先走了,在京城的药老儿已经施舍完了,现在我要回山里去采药炼药,等筹备好了之后老儿还要继续施舍丹药,治病救人。”

    说完,他又继续挑着担子准备转身离开。

    李修远此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说道:“老朋友相见何必这么快就急着离开呢,何首乌精......”

    “去你大爷的李修远,我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来?”

    “哗啦~!”

    刚刚把担子扛起来的这老头立刻二话不说就把担子丢在了地上,然后嗖的一声就没入了地面之中,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是年轻,一诈就被我诈出来了。”

    李修远笑着摇了摇头,迈步追了上去。

    他并不能肯定这老头就是当初在望川山遇到的那何首乌精,只是觉得有几分形似罢了,虽然相貌彻底改变了,衣着气质也变的和之前截然不同,但是那身材却一直没有变。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从之前的那落下的仙丹之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何首乌精此刻心头砰砰直跳,他以为李修远待在南方统御四方鬼神忙得很,自己去北方修行应该不会再遇到他了,哪知道自己来京城施药没几日就撞到了这煞星,

    “他娘的,这厮是怎么认出我的,我的相貌已经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为了掩盖气息我更是变成了以为郎中行走人间几年,为的就是用凡尘的气息彻底蒙蔽我身上何首乌的味道,以我现在的变化能力除非是

    菩萨下凡才能辨认清楚,这李修远怎么可能识破?”

    一处京城的废宅之中,一个老儿的脑袋从泥土之中冒了出来,他左右看了看,见到没有人之后方才放心的窜了出来。

    “不行,我得立刻离开京城,我还欠他一份因果,若是被他再逮住一刀剁成了两截,我这辈子成仙的希望可就没了,要还那因果至少也得等成仙之后再说。”

    何首乌精有些惊魂未定,他连两箱子行李也不要了,准备偷偷的离开这里。

    然而他走了没几步的时候,却突然汗毛直立,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眼睛睁的老大,哆哆嗦嗦的指着那裂开的院墙。

    “你的法术真是厉害啊,一口气从城南遁到了城北,再往前就是皇城了,如果不是皇城阻隔,估计你一口气都遁出京城了吧,真是不愧是已经成仙得道的精怪,似你这种精怪一旦得道成仙,本事道行远胜于

    寻常的仙人。”

    “也对,上天是公平的,人是万灵之首,天生就拥有人的形体,修行成仙比起精怪至少省下了五百年的道行,而身为草木精怪却要开灵智,经历天地人三劫,五百年修出人形,再来成仙,不过经历的越多,

    本事也就越厉害。”

    李修远从裂开的院墙走了过来,他抚掌而笑。

    待他走进这院子之后那身后裂开的院墙又迅速的合拢了。

    “穿墙术?你什么时候会法术了?”何首乌精几乎吓的要跳了起来。

    圣人会法术,这不亚于猛虎长出了翅膀,蛟龙奔入了大海。

    李修远道:“不是穿墙术,这是开山术,挡在我前面的莫说一面墙,就是一座大山也要裂开为我让路,两年多没见我经历了一些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学会了法术这应该不值得惊讶吧。”

    “你的相貌虽然变化了,但是我的相貌却没有变化,之前我在看你表演神仙索的时候你或许没有找到我,认出我,但之前你应该认出了我吧,难道老相识重逢不应该聚一聚么?”

    何首乌精说道:“鬼才要和你聚,你这煞星,我一辈子都不想再遇到了,如果不是在南方你麾下的鬼神四处乱串,我怕被你发现,不然我怎么会跑到这北方来,你快些走,当我不认识你。”

    他可没有忘记两年前自己被李修远摁在砧板上,考虑砍哪块的恐惧。

    “哎呀,难得旧相识相见,别这么冷淡嘛,我们之间的交情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撇的清楚的,当日你走的急,我还没有向家父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而且你留下的仙草也多次助我,今日得以相见,我应

    该设宴款待一番你才对。”李修远说道。

    “款待我什么?是不是你又想开何首乌宴?你现在心中肯定是想抓我回去炖汤切片。”何首乌精一脸惊悚道。

    李修远连连罢手:“戒了,戒了,我已经不喝鸡汤很久了,便连寻常的酒肉也很少吃喝,现在改吃素了。”

    何首乌精更是吓的拔腿就跑:“你休想骗我,我就是素的。”

    还未等李修远开口,何首乌精就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又是遁术。

    “看来上次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李修远摸了摸下巴,见到何首乌精被吓跑了也就没有继续追了,免得误会越来越深。

    他这追上来真只是打个招呼,表示自己对他的感激之情。

    因为当日何首乌精留下的根须的确是救了自己还救了自己身边的人多次。

第六百二十八章偶遇朱昱

    何首乌精有了上次的恐怖经历之后他变的越发的胆小和谨慎了。

    以他的道行本来是在这世上可以横着走的,只要躲避一些天宫正神以及别冒犯一些罗汉菩萨就行了。

    可是李修远的经历让他放下了千年大妖的架子,甘愿化作一位江湖演把戏的老头,走街串巷的施舍药丸,而且还是变着法子的施药,今日是上门送药,明日是假借鬼神显灵之名,后天是用骗术......不过主

    效率不高,他发现这演把戏施舍药丸很厉害,一场戏法就能把几十枚药丸送出去。

    “呼呼~!”

    这一口气憋住,何首乌精竟遁出了京城,来到了郊外。

    他此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同时惊魂未定的左右看去,见到李修远没有追来这才大松一口气。

    自己都遁了这么远,这李修远若是还能追上自己那可就不是人间圣人了,那是天尊,是菩萨。

    “他居然学会法术了,这下真是糟糕,糟糕了,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凡人,只是有些粗浅的武艺在身上而已,靠着圣人的命格才趁我不注意才被他降服了,现在他都能开山赶路了,指不

    定还会呼风唤雨。”

    “圣人会法术,神也挡不住啊,这北方看样子也不能待了,我要回山里去躲避一阵子,熬个五十年,不,熬个六十年,熬死这个李修远再出来,我就不相信他圣人的命数能有一百年。”

    何首乌精打定主意要做一回缩头乌龟了。

    不过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忽的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何首乌精,当年的事情我们都有一些过错,但都已经过去了,你行善施药虽然是为了赚取功德但这也是一件好事,我怎么会去阻拦呢,还请你莫要误会,我可以发誓,只要你不作恶,我绝对不会贪图你这

    株千年仙草,害你修行成仙之路。”

    这声音是李修远的,他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却只有何首乌精一人听得到。

    何首乌精闻言惊疑不定,他既诧异李修远的这法术,又震惊他的语气和态度。

    似有几分赔礼道歉之意。

    难道他真的不会抓我去炖汤了?

    何首乌精心中暗暗想到。

    犹豫了好一会儿,本来打算回深山老林之中的何首乌精又壮起几分胆子小心翼翼的摸回京城去。

    他赚取功德福报顺风顺水,这个时候回山里去的确是有几分可惜,而且若是为了躲避李修远在山中待上一甲子,这也违背了自己修行成仙的意愿。指不定这六十年的时间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圣人的承诺总不至于放屁吧。”何首乌忐忑想到。

    李修远的话传到之后他也就没有紧追着何首乌精不放了,说实话即便是,两年前他也没有要把何首乌精吃掉的意思、

    只是何首乌精胆子被吓小了,只怕内心之中已经有了这么一个想法:总有刁民想吃我。

    “走吧,我们继续逛一逛,顺便找个地方落脚吃点东西,马上就正午了。”

    李修远从一条无人的小巷之中走了出来,他唤了唤吴象和那两个镖头。

    “是,大少爷。”两个镖头有些诧异,刚才大少爷分明从从这边消失的,怎么就跑到那头去了,这可有些不对头啊。

    李修远自然不会和被人说自己会法术的事情,对大多数人而言,尤其是读书人还有官员,都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对待鬼神法术之类的事情是要敬而远之的,认为这不是读书为官之人该追求的东西,所以很

    被抵触。

    他要做官,就不能宣扬自己会法术,否则还不得被言官弹劾,同僚疏远。

    “咦,京城的青楼开的如此的明目张胆么?大白天的就倚门卖笑,也不收敛一点?”忽的,李修远路过一处繁华的街道之后,看到了一处挂着红缎,灯笼,装扮的光鲜的三层木楼坐落在哪里。

    每层楼木窗打开,有妩媚的仕女衣着暴露,互相攀谈,有说有笑,巧笑倩兮皆是风情万种。

    还未靠近,就有一股浓浓的胭脂水粉的香味飘来,

    不用说,这是一处青楼。

    “大少爷有所不知,京城的秦楼分三种,上等的是朝廷的教坊,多是一些罪官子女,以及一些貌美歌姬舞姬只卖艺不卖身,中等的是这青楼,画船,下等的才是那些倚门卖笑的女子。”一位镖头立刻笑着说

    道:“醉风楼是中等青楼,既有才女,头牌,也做皮肉生意。”

    “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是不是经常来?”李修远说道。

    “不敢欺瞒大少爷,我就来过一回,来过一回而已。”那镖头讪讪说道:“小的月俸根本花费不起,大少爷要不要去看看啊?这醉风楼的酒菜也是上等。”

    “哈哈,我三岁就去青楼游玩过,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听一些靡靡之音,看一些艳舞罢了,早已经没有了趣味,还不如去品尝一下这京城的美食,欣赏一番美景。”李修远摇了摇头,对这种地方没什么兴

    趣。

    可是就在他正欲离开的时候,忽的看见那醉风楼处有两个身强力壮的闲汉架着一个衣发凌乱的男子丢了出来。

    “没钱还敢在醉风楼过夜,如果不是看你是一个读书人,还是个秀才早就把你的腿打断了,以后你若再来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闲汉呸了一口吐了口唾沫在那书生身上。

    那书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以袖拂面显得很羞愧,他低头离开,可是因为脚步不稳又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甩的头晕眼花,额头青肿。

    看他那衣发凌乱,失魂落魄的样子,附近观看的人既觉得可怜又认为不值得同情。

    这书生显然是被醉风楼的姑娘榨干了钱银丢了出来。

    每天青楼里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是不足为奇了。

    “嘿,又是个穷书生被丢出来了,这里可是达官显贵才能经常出入的地方,几十两银子有时候还不够一夜花费的。”旁边有人嘲笑着说道。

    李修远此刻却是觉得这个书生有些面熟。

    当即他带着几分好奇的走了过去,路过的时候认真看了一眼。

    “朱,朱兄,怎么是你?”他看清楚这书生相貌的时候当即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起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去年拉帮他来京城买官的好友朱昱。

    只是那日买官成功之后,吴非回来了,可是朱昱却因为有事留在了京城,没想到今日闲逛竟如此的巧合见到了他。

    “李,李兄?”朱昱诧异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可随后却又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和不堪,当即低着头道:“你认错人了,我,我不姓朱”

    朱昱满脸羞愧通红,不敢和好友李修远相认。

第六百二十九章醉风楼

    朱昱虽羞于和李修远相认,但李修远又怎么会看到自己的朋友落到这样的地步而无动于衷呢?

    他心中可是一直非常感谢朱昱的。

    如果不是他入京城,为他打点奔跑,买来游击将军的职位,现在他能不能平了九山王都还是一个问题。

    本打算来到京城之后过几日去打探朱昱的下落,然后登门拜访,好好感谢一番,哪里知道今日居然偶遇了。

    “朱兄,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来京城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会如此的意志消沉?莫不是遭遇到了什么困难和挫折?若是这样的话你大可写信告知我啊,我又怎么会不帮助你呢?

    朋友之间本来就是要相互帮助的,更何况我们的交情非同一般。”

    李修远急忙扶住了朱昱关心问道。

    “李,李兄......”朱昱闻言眼中露出感动之色,他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

    那神色仿佛是在告诉李修远,一言难尽。

    “哦,这位公子认识朱秀才?那感情好,你既然是朱秀才的朋友,那还请麻烦你把替他把最近欠下醉风楼的银钱结清了吧,他可欠下了我们一大笔账,您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

    地义的事情,便是去到官府,告到金殿之上也是一样。”

    这个时候,之前丢朱昱出来的那两个闲汉,见到朱昱在京城居然还有朋友,而且看衣着装饰还是一个富家公子,当即眼睛一亮,迅速的走了过来。

    李修远目光微动,开口问道:“朱兄他欠你们多少钱了?”

    “喝,冲着公子你这爽快的语气,小的也就直说了,不多,就七百两银子。”一个闲汉说道。

    朱昱当即涨的面红耳赤:“休要胡说,我,我哪有欠你们那么多银子,顶多也就是几十两而已,而且......而且我也替你们醉风楼的姑娘写诗填词偿还了一些,你休要狮子大开口。”

    “朱秀才,您这话小的听着可就有些刺耳了,别的不说,便是我们楼里的莲花姑娘,一夜相陪那就是一百两银子,你也不看看莲花姑娘陪了你多少日?收你七百两银子还算少的了。”另外一个闲汉冷哼道:

    “亏你还是一个秀才,竟也如此的不知廉耻,脸厚又黑又厚。”

    朱昱气的喘着粗气道:“你,你胡说,白莲姑娘我只是见过几面,诗词问答过几回,我哪里让白莲姑娘作陪过......”

    “那也是陪,总得花钱不是。”闲汉道。

    李修远这个时候道:“朱兄,此事再怎么争执也分不清楚个所以然,犯不着为了此事动怒。”

    随后他又道:“两位,虽然我不知道我这位好友在醉风楼里欠下了多少银子,但凡是得讲证据,凭良心。”

    证据?良心?

    两个闲汉心中冷笑,这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

    醉风楼里还有良心?这赚的就是昧着良心的钱。

    不过李修远接着又道:“朱兄说他欠你们总共几十两银子,你们说欠七百两银子,我今日不与你们争辩,就全当是欠了七百两银子好了,你去把你们的掌柜的,亦或者是能说的上话的人出来,写一张凭证,

    我即刻将这七百两银子银子送上,免得你们醉风楼到时候又耍赖说我没有和你们结清。”

    “好,有公子这番话小的哪里还有意见,还请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出来。”那闲汉听的眉开眼笑,当即施了一礼掉头就跑了进去。

    “李兄,这,这事已经了结了,犯不着为了我再送上几百两银子啊。”朱昱既焦急又惭愧的说道。

    李修远笑道:“朱兄以后还有为官一方,怎么能留下污点呢,若是在京城逛青楼欠钱不还的事情传播出去,那岂不是害了朱兄一辈子?而且只是七百两银子而已,并不算多,先且花钱了了此事再说,这笔账

    且记下,容日后再讨回来。”

    “你是知道我性格的,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我并非不知道这两个人讹诈我,但我们身为读书人,有功名在身在这大庭观众之下和他们争辩岂不是失了身份?让别人看了笑话?”

    “朱兄以为否?”

    朱昱听这么一说方才长叹一声;“在下亏欠李兄恩情大矣。”

    “呵呵,无妨,李太白不是有句话么?叫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一些钱银的事情能算什么恩情?”李修远拍了他的肩膀笑道。

    朱昱闻言感动不已,只觉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有了李修远这么一位挚友。

    此刻,先前的那个闲汉跑进了醉风楼,找到了这里的老鸨。

    是一个叫慈娘的女子。

    约莫三十出头,梳着高高的发髻,抹着浓妆,有几分姿色,不过嘴唇有些尖锐,让人感觉此人并和善,有些凶蛮。

    “掌柜的,掌柜的,好事,好事啊。”那闲汉谄笑着说道:“之前被我们丢出去的那个朱秀才居然不知道哪走了狗屎运,遇见了他一个朋友,他那个朋友一看就是阔绰公子,要替朱昱消了在醉风楼的欠银,

    这是天上落下的一笔横财啊。”

    “朱秀才?那个朱昱?呵呵,几十两银子的事情你惦记着做什么?他身上的钱财已经榨干净了,丢他出去便是了,毕竟他也是一位秀才,差不多就行了。”慈娘对妆梳理着头发,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道。

    “可是小的刚才讹了那位公子足足七百两银子啊,这可就不是一笔小钱了。”闲汉道。

    慈娘带着几分惊讶的站了起来;“你要了别人七百两银子?”

    “是啊,那个富家公子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就要替朱昱销账,小的这不是请掌柜的过去走一趟么?那公子说要写一张凭证,证明欠钱还清楚了。”闲汉说道。

    慈娘当即笑了起来:“不错啊,挺会办事的,几十两银子可以不用太放在心上,但七百两银子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等我把钱要回来之后会赏你们的。”

    “有掌柜的这句话小的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闲汉谄笑道。

    片刻之后。

    李修远看见了之前那个闲汉带着一个三十好几的艳丽妇人走了出来。

    “奴家慈娘,是醉风楼的掌柜,还未请教公子的名讳?”慈娘见到李修远的时候施了一礼同时打量了一下此人。

    觉得此人气度不凡,身姿卓越,容貌俊朗,一看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是人中龙凤,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没有钱的人呢?

    “在下李修远,朱昱的好友,今日劳烦掌柜的前来是为了替好友销账,还请掌柜的写个凭据,以免日后纠缠。”李修远目光平静的说道。

    “这个自然,去,让账房写一张凭据来。”慈娘挥手道。

    李修远说道:“有劳了。”

    慈娘此刻又眼珠子在李修远乱转,见到李修远行走站立的姿势,有股道人的风范,像是仙鹤,古松,呼吸之间更是和常人不一样,常人的呼吸是一吸肚子微鼓,一呼肚子微瘪,但是他的呼吸却是相反的,一

    吸肚子是瘪的,一呼肚子是鼓的。

    而且呼吸匀称,气息悠长,连绵不绝。

    “这不是寻常的公子,他的呼吸之法是道门的吐纳之术,呼吸和常人相反是因为要吸气的时候替换浊气,所以肚子是瘪的,呼气的时候要存留清气,所以肚子是鼓的......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充沛的一身

    气血,站在那里宛如鹤立鸡群一样明显。”

    慈娘心中暗道,她可以通过人的站姿,面相,手掌看出人的一些背景,家室。

第六百三十章贪婪

    以貌取人并不难,只是要细心和经验。

    譬如:人若是上位者,必定经常骑马坐轿,看人就不由有些高高俯视之意,若是下位之人,那必定弯腰低首,日子久了就会有些弯腰驼背。

    而看双手也能判断一个人的家境如何。

    若是常年劳作的人,手掌必定粗糙,有老茧,富贵人家之人不做农活,不卖苦力,吃喝有人伺候十指必定白净秀气,而若是读书人秀才,执笔练字久了一只手掌上也会留下痕迹,这是很容易看出来了的。

    她在打量李修远的时候,李修远也微微打量了一下此人。

    十足的风尘女子,有些尖利刻薄的相貌,最重要的是......李修远在此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妖气。

    这妖气挥之不去,无法散开,必定是常年和精怪待在一起才有的征兆,

    “这掌柜的最长接触的不是来来往往的客官,而是青楼里的姑娘......也就是说,这青楼里,有妖。”李修远目光一移,向着醉风楼里看去。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妖气泄露的样子,但这掌柜身上的妖气却又做不了假。

    “道行不浅的大妖,蛰伏青楼竟连妖气都散发不出来,非同一般啊。”李修远收回了目光:“难怪之前看朱昱的时候枯槁憔悴,气血败坏,精气溃散,这不是纵欢过度产生的,而是被人有意的掠夺,汲取了

    才对。”

    “是了,青楼之地是精怪采补精气最好的地方,这里藏污纳垢,便是修道之人也不愿意涉足这样的地方,因为怕青楼的污浊之气影响了自己纯净的修为,精怪躲在这里,简直就是正大光明的进补修行。”

    “呵呵,这李公子我们醉风楼的姑娘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李公子若是有兴趣为什么不来这里来取乐一番呢?我这醉风楼歌女舞姬,才女清倌人可是应有尽有,保证不会让公子你失望的。”慈娘见到李修远

    打量着醉风楼,以为颇感兴趣不由开口道。

    李修远微微一笑道:“若是有机会会来这里看看的。”

    “掌柜的,这是账房先生写的凭据,您给看看。”这个时候闲汉跑来,送来了一张凭据。

    慈娘结果之后,看了一眼有些诧异道:“咦,这凭据上怎么变成了一千两银子,不是七百两银子才对么?”

    闲汉谄笑道:“是小的之前算错了,账房先生说了,应该是一千两银子,那本子上清清楚楚的记着呢,不会有错的。”

    “这,这个,李公子您看这该如何是好啊。”慈娘有些为难不好意思道。

    “你们这些无赖,真是无耻啊,心肝怎么如此的黑,本来就是几十两的亏欠,你们讹诈我好友七百两不够,竟还想讹一千两,我,我和你们这些无耻之徒拼了。”泥人尚有三分火,况且朱昱还是一个活人,

    他受不了如此的羞辱涨红了脸冲上去就想要和这群无赖拼命。

    可是还未走两步,便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直接昏厥往下栽去。

    幸亏旁边的镖头眼力好,立刻将其扶住了。

    “大少爷,大事不好了,这位老爷昏厥过去了,这样子得请大夫来救治,不然猝死的可能啊。”那镖头急忙道:“小的以前见过一些赌场里的赌徒,输钱或者是赢钱的时候就是这样子,如果得不到救治是会

    出人命的。”

    李修远急忙看了一眼,却见朱昱脸庞发青,牙齿紧要,气息竟微弱了起来。

    “快,你们带他去最近的药店请大夫医治。”

    他此刻也感觉不妙,当即急了起来。

    虽然他学了法术无数,可此刻回想一番竟没学治病救人的法术,此刻也是爱莫能助啊,手中的仙草也早就有用完了,最后的一点喂给了三姐。

    “是,大少爷。”那镖头背起朱昱就往最近的药店跑去。

    李修远正欲跟上去,可是身后的那慈娘却道:“这位公子,他能走,你可不能走,你的钱还没有结清呢。”

    “钱?”

    李修远当即脚步一停,回头大步走来,他走到慈娘的面前,眸子冷冷的盯着这个妇人,压抑的愤怒之中透露出几丝森然的杀意。

    吓~!

    慈娘吓的花容失色,几乎要瘫软在地上,眼前这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座巍峨高山一样压在头顶上,那魁梧的身材挡住了面前的光芒,把她整个人笼罩在了阴影之下,在这阴影之中天地都没有了颜色

    ,只有他那一双骇然的眸子。

    “七百两银子我可以给你,一千两银子我也可以给你,但若是因为你的讹诈和贪心,害我朋友丢了性命,你以为你还能如今日这般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和我说话?别忘记了,便是按照朝廷的律法,你讹诈朝

    廷命官,害死当朝秀才,也足以问斩。”

    李修远没有之前的平静和和善,他一怒就仿佛骤变的风云一样,刹那之间就好像有无数的雷霆落下一样。

    让任何人都能够胆战心惊。

    他上过战场厮杀,诛灭过千年恶妖恶鬼,统御过四方鬼神,斩下过东岳神君,身上的威严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慈娘眼中只有恐惧,浑身竟颤栗起来,瑟瑟发抖,嘴唇微动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平时的牙尖嘴利都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旁边的两个闲汉觉得这是一个效忠的机会来了,当即大喝道:“你这家伙要对我们掌柜的做什么?想欺负人么?还不住手。”

    说话的时候他们就把腰间揣着的木棍抽了出来,对着李修远就招呼过去,准备来个忠义救主,事成之后又免不了赏银和褒奖一番,身子还会让楼里几个姿色不错的姑娘好好服侍一番,那样的话就太美好了。

    “你们要对我东家做什么?”

    旁边一直没有动的吴象突然眼睛怒睁,仿佛一头大象动怒,往前猛踩了几步,竟连地面的青石砖都踩的碎裂,瞬间就拦住了这两个闲汉。

    这个两个闲汉也是高大魁梧的汉子,但在吴象面前却矮了一大截,像是两个孩童一样。

    吴象伸手一抓,捏着两个人的脖子就将两个人各自提了起来,仿佛就像是抓两只鸡鸭一样,只要手掌一用力就能捏碎他们的脖子。

    还想展现一番的这两个闲汉此刻脸憋的通红,舌头都吐了出来,眼睛因为充血而变的猩红,那股力气强大的可怕,此刻便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行刺朝廷命官不遂,按律是当诛的,不过我不会这么狠心,但你们讹诈朱昱的事情我也不会如此轻易的饶恕你们,吴象让他们长点记性,废了他们一人一条胳膊。”李修远道。

    话一说完,吴象就抓着两个人在半空之中对碰了一下,伴随着两声嘶哑的惨叫声响起,他们的胳膊像是两根稻草一样被折断了。

    李修远此刻从一脸惊恐的慈娘手中取过凭证,然后拿出了一锭金子:“一千两银子是吧,我给你,不过今日的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改日再来拜访掌柜的,掌柜的最好祈祷我朋友不会有事,否则这金子还

    请掌柜的为自己买好一块墓地,打造一副棺木吧。”

    “别怪我心狠,是你们太过贪心了。”

    “吴象,我们走。”

    李修远不理会他们,立刻转身离去。

    吴象应了声将手中的两个闲汉随手一甩丢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痛的又是一阵呼叫。

    待两个人走远之后,掌柜的慈娘这才从恐惧之中回过神来,她看着手中这沉甸甸的金子,竟感觉浑身都冰冷起来。

    仿佛捧着的不是一锭金子,而是一柄架在脖子上的钢刀。

    “喂。慈娘,你们这回却是讹错人了,怕是有祸事要来了。”

    “你把别人的好友气死了,别人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你们,便是打官司你也逃不了好处,更被提那个人似乎还是朝廷命官,你的两个打手试图殴打官员,这可是重罪啊。”

    “啧啧,走眼了,走眼了,肯定得罪了厉害的人物,不过你们也的确有些贪心了,我都不信有人能在你们醉风楼欠下七百两银子才被赶出去,能欠二十两就不错了,你张口就要一千两,这真是贪心啊,这下

    鸡飞蛋打了吧。”

    附近的看客有些幸灾乐祸的指指点点。

第六百三十一章医治

    京城某处有名的药房之中。

    坐诊的大夫对着昏厥不醒的朱昱推拿活血,又施诊渡药,似乎正在用自己的毕生所学来医治这位病人。

    可是折腾了好了一会儿之后,这位大夫却是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位病人是气血逆冲,堵塞了筋脉,阻断了气息运转,所以昏厥了过去,可若是这样的话倒也好治,但他身体虚弱,气血亏空多矣,老夫试

    图活血化瘀,重新让气血恢复运转,但他身体内的气血不足,需要先恢复气血才能医治.....可这病是急病,不能以药石慢慢调理。”

    “那能治好么?”李修远忙问道。

    大夫摇头道:“老夫只能续住他的性命,保证他半日不死,至于救治的办法,老夫医术浅薄,实在是无能为力,或许太医院的太医们能有医治的手段,他们对急病的救治最有心得。”

    太医院为皇帝,皇后治病。

    而大多数皇亲国戚的病都是急病,所以自古以来太医院治急病的方子和吊命的手段是最多的,为的就是让皇帝撑几个时辰,好交代后事。

    李修远闻言此刻脸色凝重了起来。

    他看见朱昱那气若游丝的样子,心中明白,这大夫是不敢治了,怕一个不好就把人给治死了。

    这样的急病必定是要下重药才能诊治的。

    但下重药的话是有风险的,这大夫必定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想自己的药房前多挂一个灯笼。

    “我现在还没有述职,虽是朝廷的官员,但现在只怕还请不来太医院的大夫们,而且即便是请的来也不可能在半日之内就把人带来。”李修远目光变化不定,他脑海之后不断的思索着办法。

    自己身边虽人才不少,可却没有一个精通药理,能治病救人的人。

    “不,不对,有一个人医术不凡,绝对能救朱昱。”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忽的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件事情。

    何首乌精~!

    那只千年何首乌精变成人样在京城之中施药救人,身为仙草得道的它,天生就懂得药理,而且学的似乎也是治病救人积攒功德的路子,肯定是懂得医术的。

    一念至此,李修远当即道:“大夫,病人在你这里放上片刻,我去请人来救治,吴象,你在这里守着,确保朱昱无恙,别被人打搅了。”

    “公子若是请人救治还请快去快回,若是晚了,病人出现了什么意外,老夫可担不起这样的职责。”大夫忙道。

    “放心,大夫您已经尽力了,我怎么会再责怪你呢。”李修远说完便立刻离开了。

    他开始寻找那何首乌精的踪迹。

    “希望何首乌精没有走太远,否则的话即便是我也不可能找到一位千年道行的精怪下落。”李修远走进一处偏僻的巷子,他取出了过去镜,开始直接查看以前发生的种种一切。

    这天山老母送给自己的过去镜当真是神异非凡。

    但凡是过去发生的事情皆能在镜中呈现。

    当然,也只能发生过的过去,并不能查看未来。

    李修远在镜中看见了何首乌精一个遁术出现在了京城郊外,似乎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说了些什么,接着便往京城的方向折返回来。

    “很好,他没有离开京城。”

    见到何首乌精没走他当即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又继续寻找,却见何首乌精返回了之前的那条小巷,取走了自己的担子和货物,又从新化作了一位演戏法的老头,开始走街串巷。

    京城人多,四方云集,或许何首乌精不舍得离开这里。

    天下哪有京城更好赚取功德的地方。

    “让我看看何首乌精跑到哪去了。”李修远又暗道。

    继续追查下去,他看见何首乌精来到了京城一处偏僻地方的神庙之中。

    这神庙不知道供奉的是尊神明,神像都斑驳褪色了,庙宇也有些破破烂烂,不过似乎被人出资修葺过,还算五脏俱全,能遮风挡雨,落脚歇息。

    何首乌精来到了这庙之后过去镜中的画面就戛然而止了。

    “在那座庙里么?”

    李修远收起过去镜目光微动,当即脚步一迈消失在了原地,他用了缩地成寸的法术,再加上穿墙术,一路上畅通无阻,只需要避开一些王府,官邸,以及一些肮脏,污秽之地,那么穿墙术就不会失去灵验。

    才仅仅几十个呼吸的时间。

    李修远来到了这神庙前。

    刚刚走进来,他就看见这神庙里有一些流浪的乞丐,多是孩童,少年居多,他们面黄肌瘦,破破烂烂。

    而他的到来却让这些乞丐有些畏惧,虽然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但眼中依然流露出几分紧张之色。

    “天子脚下,京城之地,也有无家可归之人”李修远看了一眼,心中只有一叹。

    “何首乌精在么?是我,李修远。”

    他开口唤了一声。

    “你找我做什么?”

    随后,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却只听见人声没见到人。

    李修远目中金光一闪,他看到了何首乌精的气息正在快速的离开神庙,根本就没想过露脸见面的意思。

    此刻何首乌精正飞快的遁走,脸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一定是这个李修远突然后悔了,现在找上门来定是要抓我走,把我阴干了切片,大意,太大意了,老夫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居然天真的相信了这厮的话,

    便是圣人也不可能没有贪念啊,我千年仙草,要得到成仙的人物绝对不能栽在他的手中......”

    何首乌精心中已经慌张一片。

    此刻更是悔恨无比,早知道之前趁着李修远念头不坚定的时候溜之大吉就好了,然后往深山大川一躲,便是神佛也寻不到自己啊。

    “何首乌精,你别急着走啊,我今日有事找你帮忙,希望你能行个方便,帮我一个忙。”

    何首乌精此刻刚刚露出一个头来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心中大骇:“不,不妙,这是仙人的摘星术,他娘的,这李修远成仙了不成,连这样的法术都学会了?”

    还未等心中的惊骇平息,他却已经发现身处于破旧的神庙之中。

    一只手掌抓着自己,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你,你想做什么?李修远你可别胡来啊,我就这么一点家当了,上回都全给了,你再谋我的仙草,就怕是要剁我的躯体了。”何首乌精挣扎起来,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说道。

    全无当初在望川山时的那种仙风道骨的姿态。

    就像是一个被人欺负的可怜老头。

    “刚才的多有冒犯,还是你别放在心上,我一直都没有谋求你仙草的贪念,只是现在我又出出现是因为有一位好友病重了,希望你能施以援手,救他一回,以你的医术相信救治一个凡人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李修远拱手施礼。

    救人?

    惊魂未定的何首乌精闻言心中略有平复:“你真的不是来吃我的?”

    “当然,我今已得无双妙法,可诛世间一切妖邪,仙草对我而言没有诱惑,而且我去过天姥山,见到过八百仙人,更是见到过满地乱跑的仙芝仙草,虽然你是难得的奇珍,但我若是要取仙草,只怕早对你到

    手了,也不会一直等到现在。”李修远诚恳的说道。

    何首乌精狐疑道:“那你说的,真的就只是治病救人?”

    “自然。”李修远道。

    “如果我不答应会不会就和上次一样被你抓了去,强行摁在砧板上剁?”何首乌精说道。

    李修远道:“治病救人不是你修行的所在么?难道你要因为以前和我的一点摩擦就舍弃一个人不救么?如果是这样那你的修行之路还有什么意义?”

    “我再信你一回。”何首乌精咬着牙道。

    他内心是拒绝的,可是却实在不敢不给这个人世圣人的面子,上回他不给面子可是险些就被剁了。

    这回学聪明了,先且答应下来再说。

    片刻之后。

    李修远带着何首乌精来到了之前的药房。

    “大少爷。”两个镖头齐齐抱拳施了一礼。

    “朱昱没事吧。”李修远立刻问道。

    药房的大夫走了出来道:“这位公子,你若是再不来,你的这位朋友可就要死在老夫这药房里了,你还是快些把他带走吧,他的病状便是神仙来了也医治不了,病情就在之前已经恶化了,我连用了一些吊命

    的手段,才稳住了他的病情。”

    说这话的时候这大夫已经是满脸急汗了。

    显然之前也经过一番抢治。

    李修远还未来得及说话,这个时候何首乌精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道:“神仙也救不了?哼,自己的医术不行,救不了病人,却怪病人的病情恶劣,你这庸医且快快让出道来,容我施药救治。”

    “这位老先生是......”大夫有些惊疑道。

    “好说,江湖人称赛扁鹊,不死神医就是我。”何首乌精捏着下颚的短须有些傲然道。

    他在李修远面前傲不起来,缩着尾巴做人,但在这普通人面前却是另外一个态度了。

    “赛扁鹊,不死神医?恕我孤陋寡闻,并未听说过先生大名。”大夫神色有些古怪道。

    何首乌精脸一黑,又道:“你这庸医坐井观天,连天下名医的名讳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

    大夫此刻嘴角一抽,自己好歹也算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坐诊大夫,这走江湖的郎中是这位公子哪找来的,不会是被人骗了吧,什么赛扁鹊,不死神医一看就知道是行脚郎中给自己取的外号。

    你能赛扁鹊,我就能塞神仙了。

    “让开你这庸医,且站在一旁好好看,好好学,看老夫是如何治病救人的。”何首乌精此刻有种说不出来的狂傲,仿佛天下的医生没有他放在眼中了。

    大夫也只是闭嘴不语,反正这病人也不是自己的,且让他诊治,若是治死了也赖不到自己头上。

    何首乌精此刻步伐轻快的来到病榻上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牙冠紧咬的朱昱。

    随后他的脸色渐渐从轻松变成了凝重,再到惊疑,随后又是叹息。

    “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何首乌精立马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便走便道:“这个人现在就可以买好一副棺材,选好一座坟地了,现在天热尸体烂得快,尽快把事办了吧......”

    可当他看到了门口沉着脸的李修远时却又忽的嘴巴止住了。

    该死的,差点忘记了,这个人是这厮的朋友。

    “这位老先生,你不是说能治的么?你可是不死神医,赛扁鹊啊。”一旁的大夫见到此人如此果断的掉头就走不由也傻眼了。

    何首乌精当即打了个哈哈,笑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是我吹牛,这天下除了死人之外,没有我不能救的人,只得看我愿不愿意救了。”

    “之前我见这病人先是欣喜,因为他还有气在没有死,后是凝重,是因为他的病情已经足以夺走他的性命了,是你用了一些偏方吊住了他的性命,后是惊疑,那是因为此人病情的病根不在一气之下上,气急

    攻心不过是引子而已,真正的病因是他的气血,精气亏空干净,又有邪祟之气进入身体驱之不散,再加上他一时冲动之下心中激发恶念,那恶念遮蔽了他的福德,影响了他的命数,如此方才倒地不起。”

    “最后感叹,是因为按照他的面相,将来必定贵人,贵不可言,如此年纪轻轻就病重倒地了,实在是可惜,所以我才忍不住一叹。”

    李修远这个时候脸色凝重的走了过来:“那到底你能不能救治?”

    “能......也不能。”何首乌精偷偷打量李修远的脸色。

    他希望从李修远的脸色上判断此人性命是否重要。

    若是不重要,那他就不救了,免得折损自己的秀才,若是重要,那就考虑考虑。

    李修远道:“那就是能了,还请你务必施救。”

    “这,这个嘛,诊金怎么算?”何首乌精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支支吾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诊金不是问题。”

    何首乌精眼珠子一转当即道:“那最好不过了,还请你把上次的东西还给我,我就给他医治。”

    上次的东西,指的就是他本体的根须。

    “这个给不了,因为已经吃没了。”李修远回道。

    “什么?就吃没了,我上次给你的药够你煲几十次鸡汤的了,你们一家人到底吃了多少回啊。”何首乌精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

    他想借这个机会要回自己的根须。

    李修远道:“你上次的药是吃忘了,但我用别的东西付诊金,你觉得帝流浆怎么样?”

    帝流浆?

    何首乌精随后又是眼皮一跳,露出了惊色。

第六百三十二章邪祟之气

    帝流浆是什么何首乌精当然非常清楚。

    这东西对修道之人没有用,但是对草木精怪而言却是有大用。

    寻常的草木得到帝流浆能开启灵智,变成精怪,而精怪得到帝流浆就能增加一百年的道行,这对精怪而言简直比性命还要重要,因为道行越高,精怪渡过劫难,修行成仙的机会就越大。

    虽然何首乌精现在已经几乎用不到帝流浆了,但精怪的本能却让他忍不住惦记起来。

    “你真的有帝流浆,不是骗我的吧?”何首乌精狐疑道。

    “有就是有,我怎么会拿这样的事情来欺骗你呢。”李修远手掌一翻,手中便多了一枚金灿灿好似橄榄一样的果子。

    只是寻常看上一眼就知道这不是凡间该有之物。

    因为没有刻意的回避,到是让旁边的大夫大吃一惊:“难道这就是古籍上记载的帝流浆?传说草木有性无命,帝流浆有性,能互补,故此草木得之能成精,老夫还以为只是古籍上胡乱记载的而已,没想到天

    下居然真的有这样的奇药。”

    在大夫眼中,这帝流浆就是一味药,而不是什么珍宝。

    “嘿,你这大夫还知道的挺多的。”

    何首乌精嘿嘿一笑,却是伸手一抓急忙将那枚帝流浆取了过来,转眼之间就被他藏起来了。

    “冲着这枚帝流浆做诊金,我就不向你讨要之前的药了,这个病人我救了。”

    难得,他也有如此爽快的时候。

    “如此就好,那就还请你施救吧。”李修远点头道,随后催促起来。

    何首乌精捋了捋短须,又歪着头看着旁边的那个大夫:“我就要治病救人了,你怎么还不走?难不成想要偷看?”

    “额......”大夫楞了一下,急忙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说完急忙离开,并且关上了房门。

    这样的垂死之人要得到救治必定要用一些秘方,施展一些特殊的医治手段,任何一个同行在这里都要回避,这是规矩,免得有偷师的嫌疑,让人恼怒。

    何首乌精让他走并不是因为他偷师,而是因为他是精怪,施展治病救人的手段和寻常的医术不搭边。

    见其离开之后何首乌精这才道:“李修远,说实话吧,你这位朋友的性命以正常药理的手段你是没有救的,但是他命好,亦或者是福德深厚,让你把我给请来了,要知道京城这地可就只有我这么一株千年仙

    草,不是我吹牛,我若不施救的话,你即便是请来任何人都无济于事。”

    “我自然清楚天下的病痛没有你不能医治的,所以我才寻到你,拜托你,而且没有去寻其他的大夫医治,免得耽误了病情,影响了救治的时间。”李修远道。

    何首乌精听他这这么一说心情愉悦了不少,脸上露出了几分自得之色:“不过要救他少不了我喷吐一口精气出来,这一口精气可是会折损我几十年道行的,如果不是看在这帝流浆的份上,我还真不一定会救

    他。”

    “你且等候片刻,他马上就要苏醒了。”

    说完,何首乌精走到了昏迷不醒的朱昱旁边,他脸凑了过去,鼻尖对碰,嘴唇相贴,显得很是亲密的样子。

    但随后李修远就看见何首乌精呼吸之前从鼻子嘴巴之中涌出了一股白色的雾气。

    立刻,室内散出了一股奇异的芳香。

    这是千年仙草的香味。

    仅仅只是药味扩散开来,屋内的木窗,木床竟神奇无比的长出了嫩芽,仿佛要重新的起死回生一般。

    枯木都能逢春,可见千年何首乌精这一口药气精华之厉害。

    “到底还是千年的仙草啊,起死回生真不是说说而已,不过当日我得到他身上的那些根须怎么没有这么厉害?顶多就能白骨生肌,治病救人,根本就不能让枯木逢春,更加没有如此浓郁的药香。”

    李修远见此立刻放下心来,同时不由嘀咕起来。

    他当然不知道,当年他得到的何首乌精根须是何首乌精自动脱落下来的。

    在脱落的时候何首乌精早就将根须里面大部分的精华,药性给收回来了,李修远得到的药,只是药性不足,根本就没有千年仙草的疗效。

    白色的雾气凝聚在朱昱周围,随后仿佛一条条灵蛇一样顺着他的眼耳口鼻钻了进去。

    立刻。

    朱昱的脸色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过来,从之前的死灰,铁青逐渐变的红润,有光泽。

    身体里亏空的气血也被迅速的滋补了回来,微弱的呼吸也重新变的强而有力。

    这一口药气,不但治好了他的病,还调理了他的身体。

    而与此同时,朱昱紧咬的牙冠突然一松,忽的有一口恶臭之前喷吐了出来,熏的何首乌精急忙退开。

    “是精怪留在他身体内的邪祟之气,现在我给他驱逐出来了,他不会再有暴毙的可能了。”何首乌精道。

    李修远看着那股喷吐出来的恶臭之气,目光微微一冷:“气急攻心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病状在这口邪祟之气上,你是修行的千年精怪,知道的肯定很多,那么以你看,这邪祟之气是怎么来的?”

    何首乌精道:“当然是精怪采补他留下来的了,精怪若是修行采补之法,那必定是会采集多个人的精气,而采补的人多了自身也会被其他人的气息影响,变的不够纯净,在身体内留下种种污秽之气,这股气

    息对精怪是非常致命的,会污染他们的魂魄,损害他们的躯体。”

    “这个时候,精怪就需要找个人在采补的时候将这股污秽之气吐出去,但精怪吐出的污浊之气夹带自身的妖邪之气,寻常人哪里能承受得住,所以常有暴毙者。”

    “不过这样做等于间接的害死人命,是会增加杀孽,将来定然会被雷劫劈杀,便是不被劈杀,也会结下因果无数,死在各种劫难之中,断不可能成仙得道,所以精怪的这种采补修行方法是下成的法门,真正

    有志向的精怪无不是吞吐日月精华,远离酒色财气,保持自身的气息,念头纯净。”

    说到这里,何首乌精又有些自得起来。

    他走的就是吞吐日月精华,得道成仙的路子,是真正的正统修行之路,不是那些邪魔妖道能够相比的。

    李修远此刻却是皱眉沉吟起来:“朱昱是从醉风楼出来的,之前我就看了醉风楼之中有妖气弥留,那里必定是有精怪在修行采补之法。”

    “此妖采补之后将污秽之气吐进朱昱的身体之中,已有害人之举,可见她的修行之路已经走歪了,这种精怪......当诛。”

    一念至此,他目中金光闪动,浑身上下露出了一股杀伐之气。

    感受到这股凌厉的杀伐之气,旁边的何首乌精眼皮直跳,心中不由的惊慌起来。

    他在南方的时候就听闻过李修远在征战四方,统御四方鬼神,平息一切鬼妖祸患。

    从这股凌厉的杀伐之气上看来,只怕死在他手中的鬼神精怪不在少数。

    眼珠子一转,何首乌精小心翼翼的问道;“病人已经没有大碍了,他很快就会苏醒,我救治的职责已经完成了,现在我离开的话你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今日朱昱承蒙你的相救,在下感激不尽,若是你有事离开,我自然不会强留,只是希望你以后不用躲避我,我并不会对你有所图谋,你治病救人的本事让我感到佩服,日后如果有需求的话,希望你还能施

    以援手。”李修远道。

    “这个好说,好说。”

    何首乌精笑着应和了几句,然后便施了一礼,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再顾醉风楼

    朱昱醒了。

    只是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舒适的软塌上,不过这屋舍却不是自己的住处了,各处的布局都显得很陌生。

    “我这是在哪?”

    朱昱起榻站起,他有些茫然,不过等到清醒之后方才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对了,在醉风楼前我遇到了李兄......李兄替我结清了我在醉风楼的欠银,不过那掌柜的慈娘贪婪无度,讹诈李兄七百两银子还不够,还加到了一千两,我当时气不过想要冲上去教训那些贪得无厌的小人

    ,结果却一气之下昏厥了过去。”

    不过此刻朱昱却觉得自己现在神清气爽,身体健壮,有种充盈之感,全然没有之前那般虚弱无力的感觉。

    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了一样。

    朱昱带着几分疑惑和好奇走出了屋子。

    一出门他就看见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一位身穿锦袍,面容俊朗,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此刻他正捧着一本古朴的书籍正在翻看着什么。

    哪本书好似又一层浓雾笼罩,看不清楚是哪本典籍。

    “李兄。”

    朱昱整理了一下衣冠,走上前去感激而又愧疚道:“多谢李兄相助,李兄对我的恩德让我无以为报,实在是惭愧。”

    “你醒了啊。”

    李修远立刻放下生死簿,回头道:“我等你好些个时辰了,虽然大夫说你很快就会苏醒,但他却是误判了,没想到你昏迷了足足一日。”

    “难不成李兄在屋外守了在下一夜?”朱昱激动道。

    李修远挥了挥手笑道:“我可没有守候你一夜,我只是在这里看书入了神而已,不过你醒了就好,你我当日金陵城分别,一晃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如今京城重逢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啊,你的身体怎么

    样了?可恢复的还算顺利?”

    朱昱听的很是感动,人生得此挚友,无憾了。

    随后他忍住伤感道:“说也奇怪,我这一睡之后却发现身体变的强健有力,耳聪目明,便连思维也敏捷了许多,不再感到虚弱无力了,李兄一定是请了一位了不起的大夫治疗我吧,实在是惭愧,让李兄你费

    心了。”

    “哪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朋友有难难不成见死不救不成?我也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而已,既然朱兄既已无恙,那么今日我做东,请朱兄去吃酒,”李修远笑道:“朱兄,你可不能拒绝啊。”

    朱昱回道:“李兄的邀请我怎么能够拒绝呢,只是又让李兄破费了,实在是惭愧,惭愧,不过李兄今日的恩情我会铭记于心,他日定会涌泉相报。”

    “一些钱财上的事情罢了,算什么恩情,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李修远笑了笑,便示意请道。

    “李兄,你请。”朱昱忙道。

    李修远笑了笑便领路走在前面,不过还刚走出院子的时候,朱昱忽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紧闭的屋子。

    “冒昧的问一句,李兄是有家眷在么?”

    “我的家眷都在金陵城和老家呢,哪里会带到京城来。”李修远摇头道。

    朱昱道:“那我适才怎么听到了女子的声音从那屋子里传来。”

    他说看的那屋子是女鬼小谢所住的废宅。

    李修远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笑道:“屋子久不住人,总归是会有一些野物入内,闹出一些动静,无需放在心上。”

    朱昱点了点头,方才不再疑惑。

    不过在屋内,女鬼小谢却是透过窗纸,偷偷的窥视着院内的两人,不过目光多在李修远身上停留。

    带着吴象,还有两个随行的镖头。

    一行人再次来到了醉风楼前。

    “这,这,李兄你不是要请我吃酒么?怎么来这了。”朱昱惊道。

    李修远说道:“听说醉风楼的酒菜不错,而且还有歌舞乐姬,附近又有什么地方比这里还要好的呢?”

    “可是这,这......”朱昱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回应。

    李修远笑道:“我知道朱兄你的意思,只是有些恩怨纠纷是从这里引起的,也应该从这里结束,难道朱兄就不想知道到底什么原因害的朱兄你落到这步田地么?”

    朱昱羞愧道:“这也不怪莲花姑娘,青楼之地本来就是如此,是我德行不足,意志不够坚定,被美色所迷弄的这步田地实在是怨不得旁人。”

    “你能自醒是一件好事,可是这却并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过错。”李修远道。

    若是寻常的薄情女子,李修远也就不会多管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的了谁,可是那女子掏空的不只是朱昱的钱财,还有他的性命啊。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朱昱只怕不日就要暴毙在京城。

    这是恶妖害人,而不是美色惑人。

    今日若不为朱昱出这口气,不为昨日的事情做点回应,李修远可不答应。

    “李兄的脾性我多少有些清楚,只是此事已经有个了结了,不方便再多事吧。”朱昱道,他可没有忘记李修远在郭北城赈灾的时候那凌厉的手段。

    一群蠢蠢欲动的灾民都能被他降服,听闻九山王的叛乱也是他平息的。

    他若去醉风楼定然会生出事端,他不想自己的丑事给李修远再添加麻烦了。

    “朱兄我意已决,你就不要再多劝了,我来这里争的不是一个胜负,而是一个公道。”李修远道:“你且放宽心,万事有我。”

    朱昱闻言也就不再多说了。

    一进醉风楼。

    李修远就看见这里来来回回有各种艳丽,美貌的女子来回穿梭走动,又有琵琶,古筝等各种靡靡之音传来。

    同时雅座,酒席之间欢声笑语不断。

    既有才女书生诗词对唱,又有商人,富贵之人左拥右抱。

    雅俗共赏,各方云集。

    酒色财气样样不缺,这样的地方的确容易让人沉沦。

    “哈哈,这不是朱秀才么?听说你昨天因为没钱被醉风楼的人丢到外面的街道上去了?你那心爱的莲花姑娘难道就没有来帮助你么?”

    一个年轻男子拥着一个美人醉醺醺的路过,他指着朱昱哈哈大笑道:“你真以为凭你几句陈词滥调的诗文就能得诸位美人青睐啊,也不自己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想你之前来醉风楼的时候也是一个体面人,

    不曾想到也会有今日这般落魄。”

    朱昱被羞辱的满脸通红,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毕竟他说的也的确是真事。

    李修远说道:“这位朋友,朱昱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的,你又何必这般羞辱呢?正所谓辱人者,人辱之,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你又算是那根葱啊,敢这样和我说话?知道我是谁么?知道么?”这位醉醺醺的男子伸手推着李修远的肩膀,满嘴酒气道。

    李修远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平静道:“我并不知道你是谁,只是你不能因为喝醉酒了的缘故就肆意的羞辱,挑衅别人,我们来这里并不想和醉鬼生事,如果你能让开的话我不会介意你这样的无礼举动。”

    “哈哈,朱秀才,这是你朋友啊?没想到也是一个孬种,呸,滚一边去,别拦着大爷的路。”这喝醉的男子灌了一口水,张嘴就对着李修远喷去。

    李修远目光微动,却是快一步随手敲击他的一下下颚,封住了他的嘴巴。

    “呜~!”

    这醉酒的男子眼睛睁开,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被那一敲咬住了舌头,痛彻心扉。

    “无礼无耻,还这般嚣张,就该被羞辱一番,不让我滚一边去,我先让你滚开。”

    李修远抓着他的衣襟直接把他提了起来,随手一甩。

    这个醉酒的男子还没有反应是怎么回事就在地上翻滚,最后滚出了门外。

第六百三十四章真假

    李修远眨眼之间就将这个醉酒的公子丢出了门外,且不管他的这武艺如何,力气如何,但是这举措就引起了醉风楼的许多人的留意。

    “咦,那不是朱秀才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那位杜华,杜公子怎么被人赶出了门外?”

    “是朱秀才身边的那位同伴将杜公子丢出去的,两人之前似乎发生了一旦口舌纠纷。”

    “这下朱秀才要倒霉了,杜公子可是刑部侍郎杜大人的独子,是京城有名的衙内,他区区一个秀才怎么敢得罪这杜衙内?”

    众人围看了过来,觉得这是一件新鲜事。

    还有人敢把杜华从这门丢出去,京城之中还是头一遭啊。

    杜华此刻摔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又撞在了门槛上,再加上自己喝醉了酒,这一跌直跌的是两眼昏发,天旋地转,不知所措,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生疼万分。

    娇生惯养的衙内,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跌撞。

    “站,站住,给本公子站住,朱昱你这穷酸秀才休走,那动本公子的那厮也修走。”

    杜华踉跄的站了起来,他晃了晃脑袋,怒气冲冲的指着正欲离开的李修远还有朱昱吼道。

    “李兄,这下只怕是有麻烦了。”朱昱脸色一变,有些担忧的说道。

    李修远挥了挥手道:“听旁人说他是刑部侍郎的独子,京城内有名的衙内,只是刑部侍郎的独子而已,又不是刑部侍郎,便是他的父亲在这里,刚才如此的羞辱我,我也会把他给丢出去。”

    说完,他转身看着那杜华道:“便是我不走,你又待如何?”

    “本,本公子和你没完。”杜华楞了一下,想要冲上去教训一番这李修远。

    可是想到这人的武艺,却又当即打了退堂鼓,他刚才酒劲才上来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略微一思考却是明白自己打架斗殴万万不可能是此人的对手。

    李修远淡淡道;“如何个没完法?不过你在我面前还太嫩了一点,想要和我没完让你父亲来吧,就凭你一个衙内,我看还是差了点,适才听旁人说你父亲是刑部侍郎,嗯,的确是朝廷大官,只是你父亲是你

    父亲,你是你,等你哪天做了侍郎你再来寻我,免得整日嚣张跋扈,不把旁人放在眼中,迟早吃大亏,今日给你点教训你让你张长记性,别像是一条疯狗一样逮住人就咬。”

    “要是哪天被人给打死了,为时晚矣。”

    “呸,该死的东西,知晓我父亲的名讳还敢如何待我?你有能耐在这里等着,待本公子唤来一些好手定要将你的双腿打折。”杜华指着李修远怒气冲冲的说道。

    “最好还是别这样。”

    杜华冷笑道:“现在你这厮知道怕了?如果怕了的话就给我跪下赔礼道歉,否则的话我定饶不了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这样的做法很愚蠢,说不定到时候你父亲还要亲自登门拜访我,向我赔礼道歉。”

    李修远道:“你父亲的是刑部的官,大宋的律法知晓的应该比我清楚,到时候弄的你父亲下不了台那可就不好了。”

    杜华大怒:“好,你这厮那就给本公子等着,有能耐的话今日别走,莫要躲起来让我寻不到人。”

    “那可不一定了,我吃了饭,办完了事就要回去睡觉了,如果你要来找麻烦的话最好快一些,我可不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不过我的容忍也是有限的,来这里之前你最好是考虑清楚。”李修远道。

    杜华闻言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本来就是京城有名的衙内,没有人胆敢如此的讥讽自己,挑衅自己。

    今日这个朱秀才的朋友仗着几分武力敢如此狂妄,不把他给惩治了自己这杜华的名头往哪放啊?

    “你给本公子等着。”当即,他怒气冲冲的一甩衣袖离开了。

    朱昱面露担忧之色,他道:“这下彻底惹怒了这个杜公子只怕到时候不好善后啊,李兄你初来京城,这京城衙内的手段可厉害着呢,他们仗着父亲是朝廷高官的缘故,笼络一批京城的泼皮闲汉,在这里没有

    他们不敢做的事情。”

    “此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何须放在心上,今日我们是有重要的事情来这里,无需理会那个什么杜公子。”李修远平静道。

    朱昱见到李修远这样自信的样子也只得点了头,希望这事情不要闹大就好。

    “对了,这里哪儿比较热闹?能吃酒,也能赏乐观舞?”忽的,李修远问道。

    朱昱说道:“在二楼,那里文人雅士比较多,声乐不断,歌舞不绝,只是钱银花费也不菲。”

    “那就去二楼坐一坐。”李修远道:“今日我请客,银钱不是问题。”

    当一行人来到二楼的时候,这里果然和楼下不同,少了几分喧哗,多了几分雅气。

    有身穿儒衫的士子,吟诗作对,又有才艺不凡的艺女卖弄技艺。

    “这不是朱公子么?今日你怎么又来了?”一个女子抱着一琵琶路过,见到朱昱的时候有些诧异起来:“昨日你不是被赶出了醉风楼么?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免得被掌柜的看见了又要赶你出去,到时候

    只怕又讨不了好处,而且莲花姑娘也不会见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朱昱听见这女子提起这丑事有些羞愧起来:“让小霜姑娘见笑了,不过我这次来并不是来见莲花姑娘的,是好友相邀,来此地吃酒罢了。”

    “是么?”这个叫小霜的姑娘狐疑的打量了李修远。

    见到此人身姿挺拔,气度不凡,长的更是俊朗的很,顿时不由多看了几眼,然后笑着问道:“奴家小霜,见过这位公子,还未请教公子名讳。”

    “在下李修远。”李修远回了一礼道:“今日我做东请朱兄来此地吃酒,能否麻烦这位小霜姑娘通知后厨准备一座丰盛的酒菜?当然,酒宴之上歌舞是少不了的,若是能听小霜姑娘弹奏琵琶,看那位白莲姑

    娘翩翩起舞那就最好不过了。”

    “咯咯。”小霜掩嘴娇笑:“我是清倌人,是否要献乐得掌柜的同意,至于莲花姑娘那是醉风楼的头牌,公子想要请莲花姑娘献舞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劳烦小霜姑娘告知掌柜的就行了,成与不成都无关系。”李修远道。

    “那就还请李公子稍等片刻。”小霜盈盈一礼,然后抱着琵琶缓缓离去。

    待她走后,李修远又道:“随便一个女子都知晓你痴迷那个莲花姑娘,看来她一定是一位绝世美人了,朱兄不介意我唤她出来见一见吧?”

    “当,当然不会介意,只是莲花姑娘才情不凡,眼光很高,鲜有能入幕之人。”朱昱道。

    李修远道:“是么?那今日得好好看一看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能把人迷的神魂颠倒。”

    就在几人准备入座的时候,这个时候附近的一处雅间之中似乎有人看见了朱昱,立刻眼睛一亮大步走了出来。

    “这不是朱兄么?你来的正好,适才我们在争辩这幅字帖是真是假,一时争执不下,判断不清楚,还请你过来看看,听闻你对字帖书画这一行颇有研究。”

    一位士子走了过来,拉住朱昱便往雅间里走。

    “是张兄啊,我,我这,这不太方便啊。”朱昱忙道。

    显然又是遇到了熟人。

    他在这里的熟人还真是不少,看样子的确是混迹醉风楼很长一段时间了。

    “诶,相请不如偶遇,你过来看看就行了,就看一眼,放心不会耽误朱兄你的时间的。”士子张邦昌开口道,语气颇为爽快。

    朱昱被拉进雅间之后,发下这里聚集了六七位士子。

    他们围在一张书桌上指指点点,对着一幅字帖争辩着什么。

    “这肯定是真迹,断然无错,在下曾偶然见过他的字帖,和此字帖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假的?”

    “不对,不对,这宣纸的年份不对,虽是前朝的旧物,但却墨色和纸张的年月却相差甚大,一定是后来临摹上去的。”

    “我看也是真迹,这字迹,年份,印章都对了,怎么回事假的呢?”

    “我也觉得是真迹。”

    一群士子似乎在辨认一副字帖的真假,而他们争执不下,不得已张邦昌便拉来了朱昱掌掌眼。

    “诸位稍安勿躁,看我把朱兄给带来了,他对字画略有研究,定然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见到张邦昌拉着朱昱走了进来,众士子愣了一下,旋即却有人摇头笑道:“张兄啊,你拉谁来品鉴不好,拉朱昱来?你只怕还不知道吧,昨日朱昱可是颜面尽失,因为付不起钱,被醉风楼的掌柜的让人赶了

    出去,这事情传出去实在是丢我们读书人的脸啊。”

    说着很多士子摇了摇头,一副羞于其为伍的样子。

    朱昱脸色不禁又涨得通红却,心中无法反驳。

    他不愿意来醉风楼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这个,以前结识的人若是再见自己必定是会提起昨日的糗事,到时候颜面无错,何来立足之地?

    李修远却是笑道:“商人无义,连客人都驱赶出去,还是有秀才功名的读书人,你们不指责商人的不是反而嘲笑朱昱,难道京城的读书人都喜欢恃强凌弱,是非不凡不成?”

    “这位是?”有士子问道。

    “也是一介秀才,在下李修远,和朱昱是同乡之友。”李修远道。

    那士子当即笑道:“在下钱钧,通天阁学士,虽你只是一介秀才,读书不多,但也不至于不清楚是非曲直吧?难不成欠钱不还是天经地义了不成?自己拿不出钱财来结账还要赖掌柜的把你丢出去,这是何道

    理?若是天下人人都如你这般,这店家的生意好做不做的了。”

    “不错,是这个理。”不少士子附和,同时有些鄙夷的看着李修远,觉得此人不过是一个就败絮其内的草包而已。

    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是秀才?真不知道他的秀才是怎么得来的。

    “钱钧,钱公子,你这话是没错,可是这事情放在朱昱身上却行不通。”李修远道。

    “为何?”钱钧淡淡道:“难道只是因为他是秀才么?须知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只是一位秀才而已。”

    李修远淡淡一笑:“当然不是这个道理,我且问诸位士子一声,朱昱欠醉风楼的钱已有多少时日了?”

    “听人说欠了十日的花销。”钱钧道。

    李修远说道:“既然醉风楼明知道朱昱没钱,为什么不立刻赶朱昱出去,而是要等到十几日之后再赶走呢?”

    “也许是店家仁义,宽容他几日罢了。”钱钧道。

    李修远摇头道:“错了,醉风楼不是宽容朱昱几日,而是想要榨干他身上所有的钱财,甚至是赊账欠钱,到时候醉风楼就能名正言顺的拿着欠条去向朱昱要账了,若是店家真的仁义,那你们可知道昨日我替

    朱昱结清欠钱花了多少银子么?”

    “十日的花销在醉风楼不过是几十两银子罢了。”钱钧道:“我也是这里的常客不会算错的。”

    只要不让一些身价高的才女,美人作陪,青楼几十两银子吃喝花费已经算是顶天了。

    李修远道:“但醉风楼掌柜的却先开口说结七百两银子,后又加到了一千两银子,这样的花费你们觉得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当然我口说没用,这有凭据为证。”

    说完他取出了凭证放在了桌子上。

    众士子一观,立刻就有人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奸商,真是奸商啊,才十日的花费而已竟敢写千两的账,这分明就是讹诈嘛。”

    “一千两白银,这价格实在是......有些高了。”也有士子沉吟了起来。

    他们经常在这里花费,也经常见到朱昱,怎么不知道他大致的花销是多少。

    若是说一百两他们还相信,可是一千两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李修远道;“这位钱公子,你觉得这店家是仁义,还是恶毒?昨日的事情你们觉得是对,还是错?”

    钱钧脸色变了变,只得咬牙切齿道:“真是黑了心肝的店家,明知道朱昱没钱当时不请人走,等别人欠了十日的花销再赶人走,还入了账,写了凭据,原来是想讹诈,他们这可是犯法的,回头我就一张状纸

    告他们去,真是岂有此理,险些害的我们冤枉了好人。”

    “朱昱,适才的事情是我们不对,在这里我向你赔礼道歉,还请朱兄勿要见怪。”

    这个钱钧也是洒脱,知道真相之后立刻就想朱昱赔礼道歉。

    朱昱羞愧道:“不敢当,不敢当,此事总归是在下的不对,诸位责怪我欠钱不还也是应该的。”

    其他几位士子虽有几分拉不下脸,但见到钱钧也赔礼道歉了,纷纷向着他拱手作揖,为刚才的事情赔了礼。

    一旁的张邦昌并不知道朱昱的事情,他此刻笑道:“既然都是一场误会,那何必继续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呢?这里的店家可恶,下回不来他们这里便是了,不过今日的字帖的鉴赏可不能中断,我们可是有赌约之前的,朱兄,你来看看这字帖,你觉得这字帖是真是假?”

    他指这书桌上的字帖道。

    朱昱施了一礼,便走过去认真看了一眼,诧异道:“这是李白的字帖啊,他的字帖在前朝时候流传甚广,并不少见,传闻他经常拿字帖换酒钱,以至于李白的字帖越来越不值钱了,很多达官显贵都有收集,不过今朝的时候却是收藏不多了。”

    “不过这字帖是真是假却真不好辨认,这字迹的确是李白的字迹,但是这笔墨和宣纸的年份却有些不对,若是真要说个真假的话,那应该是半真半假,字是真的,字帖是假的。”

    “半真半假?哪有半真半假的字帖,这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这半真半假算什么?”

    钱钧笑着摇头道:“对了,适才这位李兄看上去学识不错,不如你来看看?”

    李修远道;“我对字帖书画没什么研究,不过依我所看的话,这字帖肯定是假的。”

    “哦,为何?”钱钧和一旁的张邦昌诧异的看着李修远。

    众士子大部分都说是真的,便是有人说假的也是模棱两可不敢确定,唯独李修远张口一来就确定是假的。

    “因为李白的大部分字帖不会留下印章,即便是留下印章也不会留下李太白三个字,大多数是会留青莲居士之类的。”李修远道。

    “如何肯定?”钱钧道。

    李修远总不能说李太白就是这样的性格吧,他一生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诗才好,只是觉得自己的剑法天下第一。

    当然这样的答案显然不能服众,他道:“拿水浸泡一下就行了,看这印章会不会化开,能化开的话就是假的,若是不能化开就是真的,李太白的印泥是特制的,水浸不烂,火烧不毁,”

    他的印章有道术在里面,印章能千年不散,这也是他见李太白写字时候询问后知晓的。

    当即他从旁边取了一杯水浇到了画上。

    “这可是李太白的话,怎么能如此糟蹋......”有士子忙道。

    可是他的话才刚刚说完,那印泥就已经遇水褪色了。

    “呵呵,这造假的人舍不得花本钱啊,用的印泥太差了,估计都花在这宣纸和请人临摹上了。”李修远摇头笑道。

第六百三十五章窃诗贼

    文人的游戏李修远并不太精通。

    似这样书画字帖鉴赏,他的能力是很低的,这些东西需要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去琢磨,若是沉浸进去的话,便有玩物丧志的可能。

    不过辨别其他人的字帖书画李修远是没什么本事的,但是李太白的字帖他还是多少接触过一些的。

    “的确是假的,这印泥遇水就化,显然不可能是前朝之物,若是前朝之物的话这印泥早就化开了不可能到今日才化开,这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故意做旧的假字帖,这位兄台是上当受骗了。”张邦昌沾水摸了

    摸那化开的印尼,然后笑道。

    那拥有这字帖的士子脸上顿时露出了羞怒之色:“竟是假画?当真可恶,这幅画画了我足足上百两银子收来的,回头待我寻到那奸商,定然不饶他。”

    “果然如这位李公子说的一样,商人多奸诈,难怪从古至今士农工商,商人都被人看不起。”钱钧开口道。

    李修远却是笑了笑,却并不言语。

    他也是商贾子弟出身,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大部分的商人是很奸诈的,只有少部分的商人诚实守信,有德行操守。

    毕竟商人求利,利字当头节操什么的定是会丢了个一干二净。

    不是有句话说么?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而就在他们相聚,闲聊的时候。

    之前那个离开的清倌人小霜姑娘却是寻到了掌柜的慈娘,她将之前李修远的要求大致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朱公子那位名叫李修远的朋友不但要奴家奏乐,而且还点名了要莲花姑娘献舞。”

    慈娘听到这个消息当即眼皮一跳,隐约感觉麻烦来了。

    昨日她讹诈了那个李修远一千两白银,又气昏了朱秀才,险些弄出了人命。

    今日看朱秀才再来醉风楼,想必已经没事了,但梁子却已经结下来了,只怕已经不是赔礼道歉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那李公子气度不凡,从衣着相貌来看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指不定是哪家的衙内,不能贸然得罪了,而且他还有武艺傍身,又修习过道门的吐纳之法,想来也是有些真本事的人,你且先作陪,我去唤来莲

    花姑娘,此事也只有莲花姑娘能够摆平了。”

    慈娘思考了一下,认真的说道。

    “是,掌柜的。”小霜应了声,抱着琵琶便离开了。

    慈娘也不拖沓,立刻来到三楼的一处雅间,敲响了门:“莲花姑娘在么?”

    “是慈娘啊,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一个懒散而又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女子特有的清高。

    慈娘推门进入,来到了这间雅致的闺房。

    此时此刻,一位身穿白色衣裙,梳着精美发髻的女子正在一位婢女的服侍下对镜梳妆。

    仅仅是从女子的背影来看,就可以看出这女子杨柳细腰,肌肤胜雪,玲珑剔透,明明身段娇小,却有着成熟女子的妖娆,前凸后翘。

    不用看其脸庞,就知道这是一位宛如仙子一般的美人。

    “是昨日的一些麻烦事情,昨日那位朱昱,朱秀才不是被我赶出去了么?他有一个朋友,颇有一些本事,昨日我处事的方法有些有失偏颇,开罪了他,今日他却带着朱秀才再次光顾我们醉风楼了,看似喝酒

    听乐,实际上却是来找麻烦的。”

    “适才那位李公子可是点名道姓的要莲花姑娘你去献舞作陪。”慈娘说道。

    莲花姑娘笑盈盈的转过身来,的确是巧笑倩兮,美不胜收,她道:“我一支舞收一百两银子,那位李公子若是付得起钱财的话我也不介意出去作陪,而且我也有些好奇,昨日那朱秀才明明气昏过去了,那位

    李公子是用了什么手段把他又给救了回来。”

    “那般的急病可不是寻常的手段能医治的。”

    “莲花姑娘你答应就好,那公子说了钱不是问题,只是其中的矛盾还希望莲花你出面调解一下。”慈娘道。

    莲花姑娘道;“京城不是有很多达官显贵都会卖你面子么?你还需要我出面调解?”

    “这样的事总归是我们理亏,闹大了的话总归是不太好。”慈娘讪笑道。

    “那就请那位李公子稍等片刻,等入了夜,楼里的宾客多了,我自会出去献舞。”莲花姑娘道。

    慈娘闻言这也就放心了。

    这醉风楼的莲花姑娘虽看似青楼的头牌,实际上却不是她能掌控的,很多的时候他还要询问莲花姑娘的意见,根本不然惹恼了她。

    片刻之后。

    慈娘安排了酒席,又说了一下莲花姑娘的事。

    “入夜就献舞么?那好,那我就在这里多坐坐,就等莲花姑娘的那支舞了。”李修远回道。

    不过他一说完旁边的钱钧却是愤愤不平道:“慈娘,你这做生意可不仁义啊,朱兄明明只是欠你几十两银子,你竟讹诈李公子千两白银,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是触犯了大宋的律令,若是我一纸诉状告到衙门里

    你,你这醉风楼的生意可就开不成了。”

    “就是,就是,哪有似你这般做生意的,若非我们之前是这里的常客,习惯来此了,今日定要拂袖而走。”

    “我看此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慈娘你还这位李公子九百两银子如何?剩下的一百两就当做是替朱兄结账。”

    张邦昌也主持公道的说道。

    “这,这个。”慈娘一脸为难,不知道如何回应。

    这些书生有些是高官弟子,有些是两榜进士,有些是通天阁的学士,都是身份不一般的人,她可一个都开罪不起。

    最后慈娘只得道:“这事情我也做不了主,我只是一个掌柜的,这有关账目的事情得经过东家同意才行。”

    这话一出,这几个士子当即憋着说不出话来。

    京城谁不知道这醉风楼的产业牵连甚广,既有京城六扇门产于其中,也有达官显贵,皇亲国戚背后做靠山。

    不然靠慈娘区区一个女人哪里能管得住这样一座日进金斗的醉风楼。

    李修远看出了这些士子的无礼,他当即道:“我这次来可不是来讨要回钱财的,慈娘你可以放心,一千两银子我还是拿的出来的,而且账已经结清了,此事应该告一段落,不过钱我给你们了,但是我这位好

    友朱昱的事情今日却是来讨回一个公道的。”

    慈娘立刻道:“李公子放心,回头我就去将之前对朱公子不敬的那两个闲汉给收拾了,保证会给朱公子一个公道的,还希望朱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醉风楼之前的无礼之举。”

    说完又放低姿态,恭敬的施了一礼。

    朱昱是不明白其中的内幕,有些受宠若惊的连道惭愧。

    可是李修远却是无动于衷。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教训那两个泼皮闲汉,他上次已经教训了他们,废了他们一条胳膊,他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应该去养伤了,所以他来不是为了一点钱银而来,而是为了谋害朱昱的那只精怪而

    来。

    这才是李修远的主要目的。

    等慈娘离开之后,旁边的几位士子却又一脸惊奇的看着李修远。

    “李兄,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竟然今日请来了莲花姑娘献舞作陪,说,快说,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把莲花给请出来了。”钱钧有些惊喜的说道。

    李修远纳闷道:“没用什么特别的手段,只是让那位小霜姑娘和掌柜的说了一下这件事情,然后等到掌柜的再来这里的时候就告诉了我那位莲花姑娘晚上献舞,作陪。”

    “这样也行?你一定是骗我们,一定是骗我们,莲花姑娘想来清高,若非看上眼的客人,绝对不会主动相邀,就如这位朱兄,他当初来醉风楼的时候靠着半首诗文,引来莲花姑娘的青睐,成了入幕之宾,那

    是真是羡煞旁人啊。”张邦昌笑道。

    “哦,半首诗文?是什么样的诗文,既有这样的魅力。”李修远好奇道。

    “咳,咳咳。”

    朱昱突然脸色一红,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撇过头去,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

    张邦昌道:“我志未酬民尤苦,山河处处有啼哭。这半首诗虽言简意赅,但却是透露出一股悲天悯人,壮志未酬之大豪情啊,实在是说到我们读书人的心坎里去了,仅仅上阕就有如此胸怀,知道下阕又是何

    等的胸襟啊”

    “......”李修远当即看了一眼朱昱。

    这不是自己当日在金陵城吟的诗么?

    朱昱眼睛四处乱撇,转了半个身子,不敢和李修远对视。

    天下文章一大抄,李修远此刻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朱昱抄自己的诗来泡妞。

    自己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无奈。

    “的确才情不凡,是一首好诗,难得的佳句。”李修远没有点破,只是笑着说道。

    朱昱这个窃诗贼此刻却是有些羞愧难当,却又幸得好友李修远没有点破,留了几分颜面,不然今日的事情传扬出去自己可就真的没脸再抬起头来做人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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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万亩,奴仆数百,豪门大宅......李修远穿越成为了地主家的大少爷,毫无志气的他本打算做一回败家子,当一个纨绔弟子,调戏美俾,鲜衣怒马。
直到有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家在郭北县,县外有个兰若寺......聊斋大圣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聊斋大圣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聊斋大圣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