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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翩百里     他貌美如花txt下载     他貌美如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我是那种人吗(12)

    那天的警告,也是未到实处。他还是忘记了尤其重要的一句话,就是让那个讨厌的家伙不要打扰姜瑟,让他滚远点。

    人也教训了,就是话没有带到。看来这后面的路不会平坦了。脑里又钻出刚才那个老巫婆絮絮叨叨的话,他闷着性子走回了教室。

    办公室里,风一行盯着对面的人,眯着小眼睛高深莫测地笑着,手掌在桌上撑着,堆上了肉眼可见的脂肪。

    金老师垂着头写着教案,这对面递来的视线着实太明显了,她忽视不掉,索性抬头冷着脸问:

    “看我做什么?你的事情全部做完了?做完了可以把我的也做一做吗?或者回去,今晚的家务活全包了?

    就算你把这个星期的全包了,我也不会阻拦你的。”

    听到做家务,风一行脸上的笑意霎时顿住,赶紧哈着腰讨好地说:“金老师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听不懂?

    好了,我们班的事情还有好多,我得赶紧看了。这首先能把人全部记下来也是好的,到时候对着人也好办事。这边,还有新课没有背。

    虽然说是上过课很多遍,可是也不能依着老方法来,这样学生也不容易听进去。还有要琢磨着,布置点作业给他们做做了。

    不然,有的学生那是要上天了,怕是还以为高中好上得很,多轻松。还有啊,这班委的分工问题,安排学生们定个计划什么的……唉,真忙不过来。”

    金老师看他这副模样,也知道对方在推诿逃避,害怕家务活落在自己身上。

    她也不绕弯子,直接说着:“不想做就说呗,找什么借口?

    知道你很忙,难道我不忙吗?

    你忙我也忙,那干脆都不做了,随它荒着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你还是好好干自己分内的事情吧。”

    “嗯,金老师说的对。工作的事情,还是不能落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工作,可不能白拿了工资哦。”

    风一行得到谅解,心情也好了些,接下来的任务也是做得有模有样了。

    金老师抬眸瞥了他一眼,眼里夹杂着幸福的笑容,暗暗观察了几秒也垂下了头工作。

    用了一个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姜瑟将试卷做完,对了几个有些小问题的地方,总算完成了任务。

    有人向他要了答案过去,他也给了出去,开始预习没上过的内容。

    身边的人已经无聊地趴下了,姜瑟转头盯着他望了许久,思虑着要不要做点什么。

    风一行那边他已经答应了,他不可能毫无作为就说自己无能为力。

    但是这个人也很难缠。他不知道他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就不能投其所好,让他听自己的话。他也不懂,他们这种人的乐趣。

    总归跟是大海捞针一样艰难,甚至比这个更加让人困惑。

    左边的人正低头玩着手机,也丝毫没有想要学习的打算。

    姜瑟拧着眉头沉思着。他觉得做这种事情比做题困难多了,一旦讲到人情世故方面的问题,他一向是没有多大把握。

    晚自习的时间很快耗尽,铃声响起的刹那,姜瑟倏然松了口气。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实在是有些闹心。

    快速收起书包走出门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情绪松了松,要是这样一直压抑下去,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这样淡定。

    刚出门见到张珩这家伙,他就开始念着自己不好的遭遇,说来说去也没能停下。

    “姜瑟啊,你知不知道老子当时心里的感受是什么?大概就是天崩地裂。

    哎呀,真的很不好。人覃绅同学,那是VIP待遇,我呢,什么也不是,什么都不是。那是被批得从头到尾什么都不是。”

    “你知道那种绝望的心情吗?天啊,我把从古至今的历史都捋了一遍,还是没有听到释放我的话,那真是老子有史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么能说的老师。”

    “我说她是灭绝师太不为过吧?耽搁了我这么长的时间,那就是谋财害命。要是我计较一点,她就让我死了很多次了。

    姜美人,你得为我做主啊!我看她对你都是笑眯眯的。要不去替我求个情?我可不想一直这样。”

    “姜美人,老子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好歹给点反应啊?这么死气沉沉的,我这心里的闷气还夜魔懂弄出来?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当名你同意了,改天去给说说好话,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姜美人啊,你摸摸我的心,已经不动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要是我真的就此去世,你会不会感到孤独?

    你会不会很想念我?你会不会在清明节给我上点香,烧点纸?”

    ……

    一路没个消停,覃绅和林植只在一旁看戏。到校门口份别那刹,林植才开口说道:“姜兄,保重。”

    “保重个鬼!”张珩踢了他一脚,却被他闪开,“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不是我,是无法体会我这种心情。要是还想保命,赶紧滚,离开我的视线,赶紧!”

    林植朝姜瑟摆手,嘴上还是欠扁地说,步子也是不停地往后退,“哎呀,姜兄,看来,还是更要保重了。

    他现在是危险人物,和人在一起,谁就困难了。

    这样艰难的日子,真是叫人头大啊!”

    “滚你的!”张珩松开姜瑟的胳膊,想要冲出去打人。

    林植被吓得迅速往后退,“行行行,我滚了。大哥,脾气收着点,小的这就滚……”

    看着不断往后瞥的人,腿上蹬得使劲,张珩气怒着转过身来又开始拉着姜瑟叨念。

    姜瑟朝着覃绅点了点头,看到对方离开才踏步往家里的方向走。后头推上车的匆匆骑车追了上来,压住嗓音问:

    “喂,姜美人,怎么不回话?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兄弟的?这么冷漠的人,怎么会遇上我这么好的人?

    你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运气才能找到我这么好的人?姜美人,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真的不打算理我一下?我可是在我们班那个老巫婆那儿受尽屈辱了,你都不打算安慰安慰我吗?”

    姜瑟这下正低着头,步子加快了些,漫不经心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道:

    “你受尽屈辱关我什么事?好像我没有受尽屈辱,这就很是愉悦了。

    不要把你不高兴的事情带给窝,可以吗?我现在,急需一些高兴的事情来乐呵乐呵,那些不高兴的,你给我拿了滚一边去。”

    张桁放慢了速度,试图和姜瑟平行着走,“滚?这么优美的字眼,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姜美人,你今天有点不对哦?

    是不是从你们班主任那里受了气?不可能啊,你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被老师说呢?应该是夸奖才对。”

    姜瑟弯唇笑笑,不语。

    张桁又说,“哎,今天我去办公室里,可是看到了覃绅同学也被叫了过去,我还听到,你们班主任让他好好照顾一下他同桌的成绩。

    照这种苗头来看,你是不是既也被安排了任务,让你关注自己同桌的成绩?”

    姜瑟的脚步以细微不见的弧度顿了顿,又若无其事走起来,歪头问他,“怎么知道这个?哦,懂了。

    张同学智商这么高,这种事情,只要稍稍一想,就知道了。其实也不是很奇怪,这么聪明的人!是我脑子太笨了。”

    夜色笼罩,路灯昏暗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两人一人走人行道,一人走车道,张桁的眼眸里溢过几丝怅然的失落。

    他低头一笑,几步跳下了自行车,拖着走到姜瑟身边来,表情有些严肃,盯着身侧的人问:

    “姜美人,你不会真打算按照老师说的做吧?

    我这刚跟他打一架,你是我的兄弟,我跟他有过节,就相当于你跟他也有过节,这样的关系,可不适合做什么特别关照。

    再说,之前我跟他没有仇,他都那样对你,更何况现在来说了。

    你这样,无异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傻子都知道不能往火坑里跳,你一个脑子正常的大活人,更应该懂这个道理。”

    姜瑟自然是懂这个道理,“那你说,我要怎么办?风一行那边,他的意思也是,我非要答应不可。

    如果我不答应没什么,顶多就是和他处得不愉快而已。可是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他是我的老师,尊师重道,那是我们的优良传统。

    从小,我就是这样一个好学生。老师说什么,那是必然要听进去,要照做的。

    不仅要学习好,在生活上,在对待学生关系上,对待家人关系上,那都是要在一个合适的维度。

    过犹不及,不过则逊。总的来说,是没有拒绝的道理。那你说,我除了走答应这一条路,别的我还能走吗?”

    张桁盯着前面的路,无所谓地说:“大不了咱们就先答应着,答应着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时候就说,你那个同桌完全听不进去劝,软硬不吃,死磨硬泡,也是不听你的话。这样,可以说明你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就是,你尽力了。

    我就不信,你们那个班主任那么不讲理,那人不学习还要怪在你头上。这人啊,脑子是自己的,怎么做也是自己的选择。

    我们给他选择的权利,是他不要的。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瑟顿了几秒,慢吞吞地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吗?”

态度敷衍(14)

    而同时,她感觉有一个人走到了自己的身后,空气中熟悉的冷气析出,姜瑟知道是谁来了,转了头看向前方。

    今天的蓝烬似乎有些意外,站了一两分钟,竟然没有丝毫声音发出来。姜瑟有些疑惑,偏头看了过去。

    那个人本来是低着头的,可能是感应到有人看他,顿时抬了头,看到事姜瑟,脸上骤然腾出笑意,亲切地招呼:

    “嗨,姜瑟,早上好啊!”

    姜瑟点头,淡淡地说了句:“早上好!”就没有再注意他了。

    旗台下响起熟悉的领导讲话声,而后就是升旗仪式。姜瑟一直在盯着那面飞舞的五星红旗,暗数着它每分钟的飘动次数。

    等了近二十分钟,升旗仪式才结束。

    姜瑟刚退出身来,张珩就从那边几步跑了过来,拉着姜瑟的胳膊往前走,还不忘催促后面的两人:

    “赶紧的,要上课了,磨磨蹭蹭干什么?”

    林植气不打一处来,很不要脸地说:“没看到我是一个胖子吗?胖子走得慢怎么了?胖子走得慢我骄傲,我要上天。”

    覃绅只是垂眸憨厚笑着,没接话。林植也走到姜瑟旁边,继续追问她那个话题:

    “喂,大哥,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和卫锦打架呢?还说不是为姜瑟出气?我看就是,你别藏着了,藏了也没多大用,反正我们都知道了。”

    “知道你还说?”张珩狠狠地瞪着他,“你丫知道还总在这里重复?老子不要面子的是吧?

    你们知道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姜美人知道我的一片痴心就好。

    其他的,都是锦上添花。只有我家姜美人这儿,是雪中送炭。”

    “哦呵!”林植起哄,“看不出大哥你还是一个深情的人啊!深情的人啊,就是会被社会给毒打的。

    你可千万要小心啦,说不定哪天真的遭到社会的毒打哟!”

    张珩拉着姜瑟快速走,嘴上说着:“咱们还是快点走,离开傻帽的地方。

    这傻帽嘴里就不能盼点好的,老是想那些让人不开心的,真是烦死人了。姜瑟,把他甩了。”

    姜瑟跟着他极速走,还是回头看一眼覃绅,我也说:

    “快走,有人说要甩了傻帽!”

    覃绅扬眉浅笑,加大了脚步,不一会儿就错身离开林植好几米的距离。

    三人同时回头,林植小步走着,嘴里唉声叹气: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你们都是一帮可怕的男人!竟然会对我这样的弱势群体出手,真的是够了!”

    “弱势群体,再见!”

    三人对视,张珩说了这番话,齐齐朝教室方向跑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林植在原地抖了抖自己肥硕的小腿,喃喃说着:“这些家伙……怎么就可以舍弃我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可爱呢?

    老子慢慢走就是,又不是不认识路。还以为我找不到教室是吗?那真的太小瞧我了。”

    路过的有女生用着奇怪的目光盯着他,他张口就说:“看什么?难道我说错话了?”

    那些人悻悻收回目光,懒得看他。他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将自己包得安全了才是说:“难道是贪图我的美色?”

    只是人群熙攘,没人回答他。

    进了教室,姜瑟还没做到座位上,便发现自己那同桌做得属实太……安全了。

    戴了一个时尚的帽子,除此之外,他竟然还戴了一个口罩,再加上一个墨镜,将自己的脸裹得几乎没露出一个地方。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装扮,在这种地方,着实突兀得过分。

    也不知道校门口那里怎么能放他进来,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劫的,而不是来上课的。

    他嘴角的笑意上扬了几分,刚回到座位上,姜瑟就止住了笑意,拿出这节课要上的课本来摆着。

    “你笑什么?”

    姜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没有在意。

    “你笑什么?”

    那个人忽然靠近了这边,声音更清楚了。姜瑟转过头去,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一定还像平时那样的冷漠阴寒。

    这下,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眼眸一转,她挑了挑眉,淡声道:

    “我没有笑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笑了?”

    “我说你在笑我就是在笑我。说,你到底在笑我什么?我现在的样子很搞笑吗?”

    姜瑟被他的无礼霸道搅得有些无语。

    刚才进来时她确实觉得这人很搞笑,现在都收敛了,他还是要苦苦纠缠,自己真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好。

    索性,沉静懒懒地对付。

    “是,我在笑你。你哪里都挺搞笑,就是很搞笑。”

    卫锦一愣。戴了个眼镜,他没能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细微流动的情绪,独独,她嘴角的那点笑意窥得分明。

    他知道自己现在有些无理取闹,却又不得不这样做。

    也许只有这样做,她才能让对方注意到自己,让对方和自己说话,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

    “你说搞笑,那就搞笑呗!想笑就笑,不要憋着,憋着对自己的身体不好。”

    这样通情达理的话,让姜瑟有些许愣神。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不捉弄她已是万幸,可不指望对方能够这样“善待”自己。

    莫名其妙的敌意也好,故作高深的对峙也罢,她都没有去深究的必要。

    “哦。”

    想来想去,姜瑟觉得只有这一个字能够表达自己现下的情感。

    卫锦此时有些不高兴了。为什么他说这么好听的话,对方竟然只给了这一个字。

    “然后呢?”

    “没有了?”

    “什么叫没有了?我在关……我说了这么多字,你就用一个来打发我?”

    姜瑟转过头不看他,“是的。”

    “你这个态度也太敷衍了。既然我们是同桌,就应该互相体谅,互相帮助。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他的心里溢出淡淡的不舒服的情感。与其说是他不喜欢她说这么短的字句,倒不如说是他没有得到明显的回应而伤神。

    姜瑟也不知现在需要说什么让对方停止他现在的作为。

    就在这时,铃声响起,姜瑟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缓缓抬了眼眸。

    余光中,左侧有一道视线紧紧锁住自己,姜瑟看上去,看到的就是蓝烬撑着头聚精会神盯着她的样子。

    迎上对方含笑的眸子,姜瑟的视线闪了闪,迅速将注意力放到了进来的老师身上。

有信心吗(15)

    这节课是英语课。

    英语老师念叨几句问候的话,大抵说的是军训的事情,叮嘱大家要多锻炼身体,以此来适应这场与未来博弈的战场。

    讲完后,他就想起上次说的话,“我记得军训前我说过的,军训结束后的第一节课,我们要听写单词?

    大家带了作业本没有?没有的就用一张干净的纸也行,都准备了,我们来听写一下,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学习。准备了准备了,快点啦,我们在和时间赛跑啊!”

    下面窸窸窣窣响起翻本子的声音,英语老师又在讲台上说:“大家把书合上,关上,不准打开书来看。

    我在这里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嘞,大家不要想着作弊,我的眼睛好得很,一眼就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不要搞小动作哦!准备准备开始!”

    姜瑟握着笔,正寻思着。虽然没有看身旁的人,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她能够对方的一举一动。

    今天,他没有睡觉,而是也从桌箱里掏出了一个本子,也捏着笔在手中玩着。

    英语老师念出第一个单词,目光在后头这里盘旋。姜瑟几笔写出了单词,低头看着字眼发呆。

    好不容易等所有的词念完,姜瑟盖上了笔盖,就听见老师说:

    “大家的都写完了,那就给你们几分钟的时间,同桌之间交换改一下。”

    姜瑟一愣,偏头看向身旁的人。

    卫锦低声说:“看什么看?不改吗?”

    说完就是把自己的甩到了姜瑟的桌上,顺便将姜瑟的抓了过去。

    那张被封闭的面容在今日的阴雨绵绵中布着几分高山远阔的荡气回肠。

    姜瑟的脑海中,也不时会回想起这一幕,外面的世界昏暗寒冷。

    而身旁的这人,将自己团在伪装之下,可他身上的温度,徐徐传到了自己身上,少许心神鼓动,多多少少的满心失魂落魄,却是有投出过的。

    她没有继续望着,而是垂下头看他拿过来的本子,她以为自己可以改了,不想上面并没有所谓的单词,只有他写的两个字——卫锦。

    说实话,那两个字在姜瑟看来,极为的丑,不说是丑了,应该要用抽象来形容。

    但是她又从他不羁不讲顺序的笔锋中看出落笔之人的洒脱轻扬。

    这个跟张珩的字迹倒是有些相同,不过更是比他的多出几分张扬。

    因为无所顾忌,心中渴望数不尽的自由才会如此的吧!

    还真是字如其人。

    就是,人的好看程度和字成了两个极端。姜瑟定定地望着那两个字,心想这人就算没有写单词也不必这样自恋吧?

    竟然放弃了所有的单词用来写自己的名字,也真是……出人意料。

    耳畔风声一起,她的本子被他放在了手前,盖住了她的视线,姜瑟转过头看他一眼,他伸手指了指姜瑟的本子,漠然说:

    “改好了,自己看!照理来,我应该说声,姜瑟同学,你真厉害,不愧是学霸!”

    明明就是非常寻常的字眼,姜瑟平日听到别人说自然一笑而过,谦虚几句:“哦,一般。谢谢夸奖!”

    或者说:“其实这也没什么,你更厉害,谢谢。”

    可是此时心肠的复杂翻涌只容她淡淡说出一句:“谢谢!”仿佛再说出多余的话会显得有些虚伪了。

    她再次听到对方低沉的笑声,落在耳里异常的敏感刺人。

    “不用。”

    手肘间打了个转儿,姜瑟勾紧了袖子,凝神盯着自己的本子。那上面已经被他改了,还是用红笔改的,得了一百分,下面还有评语,用英语写的非常好,并附上日期。

    意外的是,他的英文写得非常的漂亮,线条流畅,饱满圆润,惊艳了她的审美。

    她忽而觉得自己写的还没有对方好。英语老师在在过道里走着问:

    “改完了没有啊?有哪些得了满分的举手我看看。”

    班里的同学缓缓举起了手,他大概看了看,差不多是三分之二。有这样的自觉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他开口说的话却是另外的:

    “我知道大家对于大家来说,军训已经很累了,想要分心来学习有些困难。

    但没办法,我们是非常优秀的班级,非常优秀的班级培养出来的学生呢,应该是非常优秀的。

    大家不要放弃,好好学习,我相信大家,在以后的学习生涯中,你们会做出非常瞩目的成绩。

    这不是对单独一个人,很多人都应该目标要明确。

    当然,这是一个优秀的班级,即便是非常优秀的学生,在这里也会垫底。

    这没什么,在整个学校来说,你们就是最优秀的,做最后一名也是非常优秀的,所以就算以后真的到了最后一名也不要自暴自弃。

    用一个好一点的说法来讲,咱们学不进去的同学也不要慌,读书不见得是唯一的出路。

    我们唯一确定的是,不管做哪一行,每个人,都要有梦想,有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这样实现起来就比较有规律。

    说了这么多,我还是觉得,劝大家认真学习才是最好的呀!努力努力再努力,你最棒!加油!好了,我们翻开上次说到的那篇短文,继续接着看……”

    说完这些话,他的目标又转到课堂上来。

    覃绅的目光落在姜瑟身上。刚才她没有举手,他是看到的。

    自己是因为大意错了一个,姜瑟应该会是全对。可她竟然不举手,真是奇怪。

    他忽然想起身边这个人。虽然没有看到他学习,可是他的英文居然很好,英语单词写得特别好,竟然也是全对的。

    这样的人,也许就是所谓的潜藏的高手。看来,他以后要像别人学习的多的是。

    感觉到英语老师的说话声清晰地传来,他不敢再出神,赶紧顺着他的角度,继续听着讲解。

    他怕这一错过,晚上去学习的时候,脑子里就会有很多地方想不通。

    那时候,花的时间也会很长,那他的进度又会掉下一大截。

    他的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要是一耽搁,成绩说不定就下去了。

    这节课过得有些快,闹铃敲响的时候,姜瑟还有些恍惚。

    林植开始吃着自己剩下的早餐,回头望着姜瑟问:“要不要来一个冷馒头?虽然是冷的,但味道还是在的?需要享受吗?”

    姜瑟盯着他侧脸的脂肪,直直晃头,“没什么食欲,你自己吃吧!”

    “哦,好吧!”林植塞进嘴里一个馒头,有些含糊不清地接着说:

    “姜瑟,刚才你写对了多少个?我看你没有举手,怎么,难道我们的大学霸失手了?”

    姜瑟莞尔,还没说话,那个靠在桌上的人却轻轻说:“没有。”

    语气说不上是多和善,也看不见他真正的表情,可是姜瑟也从中读到了几分不一样的情绪。

    林植因为卫锦的搭口吃惊,差点噎到了自己,赶紧喝了喝水才缓神说:

    “哈哈,就知道。现在都过去好几个星期了,其实半期的时间也还有几个星期,老师上课的进度也挺快的。

    在半期前保证保证,说不定能打出好的知名度。如果你一战成名,两战成仙,三战成神,四战成祖,那对我们学校这些小女生来说,你就是她们的男神了,那是信仰的存在啊!

    怎么样,想不想实现这个宏伟的梦想?”

    姜瑟还没回答,身侧的人却直接替她拒绝了林植的提议,“不想。”

    两人同时望向他,他却只看着姜瑟这边,没有说话,周身冷冽的气场包裹着,渐渐溢散出去,笼到姜瑟的身上。

    那人却是将头调向了窗外,开始玩静默游戏。

    林植弯唇笑了笑,看着姜瑟,“怎么样,姜同学有信心吗?”

抢人了(16)

    姜瑟见他兴致盎然,不忍坏了别人的乐趣,转了话题,“我想,比起这个,你应该先把你嘴上的残屑擦掉,有碍观瞻。”

    “哦哦哦,还有这东西啊!”

    林植表情是不以为然,还是伸手将嘴上的东西擦去。这一二来去琢磨了几秒,上课铃已经响了。

    林植看到外面的人走进来,迅速转了头过去坐好。

    姜瑟也低着头,眸光浅淡地从书上飘过。左边那道视线依然没有收去的趋势,姜瑟.也懒得去在意,直直盯着讲台上的老师。

    早上的课过得很快,弹指一挥,心中浅唱回转,终是在那场悠扬中写尽回肠,荡得无处遁形。

    张珩看着她有些失神的样子,不禁问:“在想什么?现在雨也没停,难道你不打算打着伞,让我骑车吗?”

    姜瑟陡然明悟,看着头顶卷着乌云的天空,雨水顺着伞沿滴滴滑下,晕在脚间成了摊摊水渍,人也低了头,便会在那水圈中望到自己的样子。

    她看着自己在水中的模样,眼底露了几分迷茫。

    好像记得,从前的自己,十分乐观,从不会以外界的变化不顺埋怨自己的自制能力不行。

    这几天的情绪,却忽然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前进。

    今早姜母说的话,也在她内心晃出一道道不可磨灭的印记。

    是近日的压力太大了吗?还是说,她的自我调节能力正在以可见的速度下降?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啊!

    “骑车?外面还在下着雨,骑车不好走,干脆别动它了,下午看看天气的转变再说。实在不行,晚上骑回去也可行,现在回家也当做是锻炼身体了。”

    “这样吗?”张桁疑惑地问,盯着姜瑟脸上的表情,他又忍不住说:

    “我发现你今天怎么精神不太好?昨晚也没事啊?还是说在气昨晚我抢被子了?”

    “抢什么被子?”姜瑟低着头踩水,“你呀,还不知道自己不会抢被子,真是一个智商高达二百五的天才。”

    “天才好呀!”张桁一把拽起她往前走,“这下天才带你回家咯!跟着天才的脚步走,你也不不吃亏!说不定还能蹭着天才的福气,一飞冲天嘞!”

    姜瑟也收起内心那点纠结,狂怼他:“那敢情好呢!从前我带着一个水准特别低的水手,以后带一个实力牛叉的炮手,看来是要省了不少力了。”

    “你有出力吗?”

    “难道以前是你出的?”

    “不是。”

    “那不就得啦!你不出当然是我出了。”

    下午依旧是迎着小雨淅淅,一直到了晚上,那雨才总算停下了。晚上是风一行的晚自习,刚一进来就带了套试卷,让人从前面传来发下来做。

    那双通透的眼睛自教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姜瑟身上,“姜瑟,你出来一下。”

    全班同学瞬时转头看向了姜瑟。

    她正低头做着试卷,听到风一行叫自己,抬头望了望,起身出了教室。看着出去的人,覃绅心头慌了慌,难道是姜瑟犯了什么错?

    林植盯着自己的试卷看了看,转着手中的笔,瞄了同桌一眼,问:

    “第一个题会做吗?教教我?”

    同桌看了他一下,歪过头去大略给他讲了一下。

    蓝烬抓着桌上的试卷攥了攥,无聊地伸了个懒腰。

    瞥了一眼还是将自己裹在包装下的人,他悄悄起身挪了过去,坐到了姜瑟的座位上,伸出一个手指推了推卫锦的胳膊,轻声道:

    “哎,姜瑟出去了,你说风一行找他做什么?不会是那个那个吧?”

    那人没理他,还是望着窗外的随风而动的树叶。

    “喂,小锦子?”蓝烬不满于对方的冷落,凑着挤过去,直到挨近了对方又接着问:

    “喂,我问你话呢?说不说?不要假装听不见。我知道你是听得见的。”

    卫锦入迷的神思被掀动,手肘猛地一甩,蓝烬哪知道对方会动手,而且还用了那么大的力,只听“砰”的一声,顿时震惊四座,他毫无形象地滚到了过道里。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回了身追寻缘由,这不,一看到对方摔得四仰毫无美感可言,伴随着的是阵阵爆笑声。

    蓝烬赶紧爬起来,也不敢再去动皇帝的龙须,嘻嘻坐会了自己的座位,无所谓地摆着手朝众人说:

    “不打紧!不打紧!大家认真学习哈!不要看我!虽然我知道自己很帅,但是也不要这样羡慕啦!”

    “切!”

    “哈哈哈哈哈!”

    教室里爆发出各种声音,蓝烬站起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学们看到,很给面子地止住了笑意。

    见到没人再大笑,也不影响他说话了,他的嘴角掀起明媚的笑意,温和地说着:

    “好了,我要行使我的权利了!这是一节安静的自习课,大家安静安静,可以发出声音讨论题目,但是也不要那么大,小声点。

    尤其是在疯老师来的那一瞬间,大家一定要学会那什么时势,看风向,对,看风向!”

    “哈哈哈哈!”

    “了解!了解!”

    “纪律委员说得对,大家给点面子!”

    “我们也不为难!大家是一个集体,要学会一致抗外,说话归说话,也别太闹腾。”

    “是的,是的,我们绝对配合!”

    几个男生跟着起哄。他晃着腿,挥手在桌上一拍,一锤定音:“好了,肃静!现在开始,学习是第一要务!”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几句,徐徐转了头,教室里慢慢陷入了沉静。他看着倒了的板凳,屈身过去捡了放正。

    盯着那边没有反应的人,他的眼睛溢过几抹失落的怅然,终是低头了,又继续玩着手机。

    姜瑟出门去的时候,风一行正在往前面走,她走过去跟上,风一行偏了头慢了速度等着,小声问:

    “军训还行吧?听说其他班的人都累得不行,有人还晕倒了,我们班的情况好像没有这么糟糕。前几天我去出差,所以没时间看着你们。

    他们没有瞎折腾吧?”

    姜瑟微微倾着身,低头笑笑,温声回:“期中肯定有些小插曲,但是无关痛痒。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风一行满意地点头,“确实如此。再优秀的班级,他里面还是会有些学生没在这个水平线上。有的是成绩,有的觉悟。

    有的是成绩和觉悟都没有。现在想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当学习委员了吗?”

    姜瑟扬眉笑笑,话语做了些保留:“这个,老师自然是老师的用意,我自然是不好随意阐述。”

    她虽然是大抵猜到了,但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索性说些客套话,留着些余地,也让老师保持一种神秘感比较好。

    “你这小家伙!”风一行拍了拍姜瑟的肩膀,扶着眼镜笑说:“这么跟我说话,有意思啊!

    老实说,第一天看到你这个小家伙,我就觉得你不简单。教师教书这么多年,见过的学生,那是至少成百上千的。

    学生嘛,他再怎么伪装,也是个学生,那眼睛里透出来的东西,往往都是反应内心真实想法的。

    年少吧,大多学生还是不懂事的,偶尔做些冲动事也是很正常。

    但是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这小家伙脑子里装的东西比较多。

    虽然不说我是瞧不懂你,可是呢,总是能看出些隐藏的苗头的。只要你努力,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大气。

    冲到国内最好的大学很有希望,如果可以再努力一点,去个世界级的也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你得用心。

    那句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人啊,只要你努力,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少年儿郎,就得给自己立一个宏伟的愿望,有了之后,你一直往那个方向冲,一直冲,天赋和汗水加起来,到了一定的程度,它是可以制造奇迹的。

    奇迹是有,就是这个世界上,很少有那种人,他可以心无旁骛,一心就盯着自己想要的,直到他实现。如果你想要成功,你就得做一个不畏世俗的人。

    这少数人之所以能成功,那是在与世界抗争啊!老师也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这做出大贡献的成功人士或者科学家,他都是与这个世界,在某些地方来说,都是脱节的。”

    姜瑟的步子未停,肩上还搭着风一行的手。

    两人的步子是往办公室的方向去的,风一行仰着些微头看着身边始终带着微微笑不发一言的人,眸中的赞许更深,眼见要到办公室,他又接着说:

    “说到正题了,选你当这个学习委员呢,就是因为知道你做事让我觉得靠谱。

    这是至关重要的一年,班集体的成功与否,一是在我这个班主任本身,还有各位老师的协同工作,二是你们这些学生干部,一定要团结起来,共同管理班级事物,督促他们认真地完成学习任务。

    三呢,就是学生本身了。既然讲是班集体,那肯定是所有人都有影响大局的本事。每个人只要有那么一小点,整个班级那进的,就不只是一小步了。

    覃绅那个小娃娃,学习是好的,态度也端正,挺踏实认真的,但就是缺乏一种沟通交流的能力。

    他那双眼睛里,让我看到的不是自信,而只是害怕的退缩。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好多同学都把票投给你的原因。

    正因为这些,我觉得让你担当1班的学习委员,那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干事情的抓好了,剩下来的指挥下面做事也勤恳认真,那总体来说,也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我们毕竟是最好的班级,上面给评定的标准,当然就是成绩了。

    如果成绩这一块没有提上来,其他的都是扯话。”

    面前就是办公室的门,他松开姜瑟走过去,伸手开了门,姜瑟赶紧扶上门,暖声说:“老师您先进!”

    “懂事。”风一行摸了摸姜瑟的头,也不推辞进了门。

    “进来!”

    姜瑟依言跟了进去,面前的办公室很大,应该有七八个人的办公位置。风一行踩着细碎的步子走过去,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椅子上。

    他的对面还有一个女教师,看见进来的人,抬头就是问:

    “你们班的卷纸也发了?”

    风一行张口答,“是啊!”又抬着下巴示意姜瑟这边,“这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姜瑟。看着是不是挺顺眼的一小伙子?”

    女教师打量了姜瑟几眼,满意地点头,“看着是挺舒服的一个小伙子。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学霸?

    这些个小年轻的,越来越有出息了。我家儿子要是这么帅又有出息,回家我得准像供祖宗一样供着他。只是那小子,说来都是几把辛酸泪。”

    姜瑟一笑,鞠了个躬,弯腰说:“谢谢老师夸奖。但是我没老师您说的那样好,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

    “哪里哪里!”女老师越发满意,头都点成了捣鼓,眼里多出了羡慕,“这孩子真讨人喜欢。要不你把他让给我得了?”

    风一行翻着桌上的书,听了这话,眼睛都吓成了铜铃,连连摆手拒绝,“我就这一个好苗子,哪舍得拱手让人?

    你们班也是有很多优秀的,金老师,你就别来跟我抢人了。”

江左番外篇(1)接受

    刚和那个那个男人相处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排斥的。多年不见,生死徘徊,所谓的亲人不在身边,那种绝望的感觉,我不想体验太多。

    可是,随着时间漫长的推移,我发现那个男人——也就是巴里特.约瑟夫,琴里的最高人,也是我的父亲,父王陛下,对我的爱意是真的。

    他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我的面前,想要看我笑,为我准备奢华舒适的房间,嘘寒问暖,无一不精,好像就是要弥补这么多年对我的缺憾。

    是人都会有所动容……何况,当年之事也绝非他想要的。前因后果也是在云闫的师父终云的解释下得到圆满。

    来到乐连也是不易之举,回去却是难如登天。王室的关系错综复杂,一时难以平静,倒不如让她过清净日子,长大再接回去。

    这是他的想法。

    我也知道了,终云给过江家一笔钱,用以抚养我。他因为是王室特级医生的身份,不能久待。可是万万没想到所托非人,让我受了那么多苦。

    可是过去的,我们都无法左右,未来的,才是应该珍重的。我向来是随缘的人,也渐渐接受了这样的父亲。

    和他聊起前面的人生,父王不时叹着气道:“要是能早点把你带回来就好了。可惜的是,前几年,终云一直说,你已经……

    要不然,我多希望你能快点来到我的身边。孩子,我多希望能够,知道父王对你是多么的想念。恨不得你能马上来我面前,这样的话,你就不用受那么多苦。”

    他的话不说是完全打进了我的心里,倒也起了些作用。我偶尔也会幻想,这样的生活若是出现,我的前面日子,也不至于落得个无人关照的下场。

    可是,梦想的花园,终究只是虚幻。真正能依托现实存在的,是当下。我也不由得会想,要是我的人生高高在上,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起死回生和遇到苏泠。

    说到苏泠,我如实告诉了我的父王。他的眉间虽隐隐落出些困惑的情感,不过最后都妥协了。

    好像是,因为我吧!

    我还是求得方法和苏泠联系上,得到他的消息和声音,自此,担忧郁闷的心思远去。

    我们隔着一片汪洋无底的海水,又或者是千山万水,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那个现在彼端的人,是我的丈夫。

    而我,是他的妻子。

    我们多想能够聚在一起。可是父王说,我们多年未见,离别是断然不许的。不管如何宠爱我,前提都是,我要留在乐连。

    于是,那些远去的相思之情,总是只能通过屏幕的相见诉说。

    我以为我们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很久,我不想,在斟酌,在酝酿一场逃跑。我想回那个待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谁也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我怀孕了。又或者是,早有预料。这是父王的外孙,得知这个消息时,听下人说,他是高兴得一宿未睡。

    越是因此,我的身边有更多的人照顾。名为照顾,怕是也在担心我突然做出些意料到的事情。

    转眼间,这日子就去了几月。分别的日子,我时时刻刻想着我们在一起快乐的时光。

    在午后的光亮里,我会坐在大院子的廊荫下,想着远方的他,会不会同我这样的姿势,在酝酿着彼此的思念,沉入想念的汪洋,把对方放入自己的世界里。

    然而,那些都是确定的。我们的心里,都有对方的存在。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兴奋的。

    孕吐的情况出现得很是正常。在怀孕之后,我就会去了解,要怎么样做,还有注意事项。

    如今真的发生,那就没什么值得惊讶和疑惑的。父王时常会陪我看着夕阳落下,明月高升。

    他的乐连话说得极为的地道,我想,那应该是出于我母亲的缘故。

    很多年前,在琴里留学的时候,母亲认识了父亲。那时,他还不是一国之主,合着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然而,出身王室,本身就意味着与众不同。

    他们因为身份想要分手过,可是感情的深入,越渐越烈,使得爱情的结局是不分离。

    经过和平地争斗,父王成了乐连的国王,母亲也因此,受到家里人的阻扰和抛弃。可是,这原本就是选择的问题。有时候的输,不代表就失去了所有。

    那或许是一种获得吧!即便失去了家人的支持,他们的心还是会在一起。只是,命运似乎没有给充满阳光的人很好的出路。

    王室的更迭,总是面临着耕种各样的选择和手段,最后或是和平解决,也或者是必须有什么人牺牲,才能把眼前的这一切平复。

    母亲在内乱中去世,而我则是流落异国。这样的结果,无疑是让人伤心的。只是,身为什么样的人,就必须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我们避免不了成为其中一颗动荡的旗子,就算最后身死,也并没有什么所谓。只能顺应时势。

    不痛苦是假的,想要摆脱是真的。只是终究不能。

    然而,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人生总要往前看的不是吗?

    尽管后来,他的人生里有了别人,有了别的儿女和家人,几乎是要把我带入和苏泠一样的境地,面对那样的生活。可是这么多年,我总不能自私地要求着,他的生命里,只有我一个女儿吧?

    亲情本来就来之不易,能够拥有是幸福,无法全然拥有,好像也不是遗憾。

    肚子越来越大了,我也得到了好消息。那边,离覃和徐流也是有了爱情的结晶。

    苏泠并不知道我的事,我也暂时不打算和他说。我正在思考,在筹算一场相见。我想,不管是他过来还是我过去,我都想把这件事作为惊喜告诉他。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的再次相见,来得那样猝不及防。

    宫中举行聚会,我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可那是父王为我准备的。身为主角的我,当然是不可能不去。那是父王对我的一片心意,我自然不能辜负。

    到了这个年纪,也许更是在意的,是对彼此的珍重和爱护。那些让人讨厌的小脾气,有时候不会增加感情,还会把原本近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这是我这么多年得到的经验。

    面前的美酒佳肴,终会只能成为应付场面的工具。美女的影子,在面前晃来晃去地敲打,甚是让人入不了戏。

    愣在当下的位置上,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是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吗?”

    那是一道女声,位于自己下方。

    我转头,看着那人,好久没回过神。

江左番外篇 (2)分别

    我没有接触过琴里的语言,说来也是不会,一向只能和父王交流。别的人一过来,和我搭话,自是听不完整,因而,父王给我配了一名翻译。

    后来,我发现这种方式也不是特别的方便。我知道下面的人一定有微词,无论是对我的身世,还是别的什么,在这个地方,总归是让人有不满的。

    后来,我还是打算学一点日常交流的语言,再是深入。眼下这种状况,我忽然没有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大概是没听清吧!

    这位云姬小姐,正是后来夫人的女儿。夫人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成为王室的尊贵人物。

    在这里的时间,我闭门不出,与他们也不过是几面之缘。我知道,我们之间,是很微妙的关系。如果想要真的亲密无间,那是有很大的难度的。

    这也是从夫人傲慢的眼神中可以窥探一二。至于那两个~兄弟,也是没有多大的交集。

    翻译员在耳边轻轻解释了。我道了谢,对那边的人说:“还好,谢谢你!”

    语气虽然有些生涩,说到底还是能讲出个大概。

    “嗯,姐姐不要客气。要是无聊的话,我陪出去走走?”

    “不了,谢谢!”

    没有多余的客套,我只是想要一个安静的生活。那边几人的视线不时飘过来,赶紧让我收了目光。

    平静的生活又开始,尽管是歌舞还起,思绪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我以为这又是一场到底循环到底的等待,直到在那群婀娜的身影中,见到一道高大无可比拟的身形时,眼中一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快要夺眶而出。

    虽然化着浓厚的妆容,长发披肩,配合着束腰的公主裙,长到精致的脚踝,依旧遮挡不住,那双无时不刻在我身上打转的目光。

    也只有那个男人,会用那双充满爱意关怀温柔至此独一无二地看着我。也是后来后来知道的,徐流告诉我,他早就把我们初见见面的那间房子落到我的名下。

    他还以我的名义资助了好几个公益项目。徐流说:“什么是爱一个人呢?就是好像,世界只有这个人,眼里只有那个人,而我的世界只有你。

    我曾经为自己的爱情退缩过,因为自己的身份忐忑过,为失落而沮丧过。但是,最后,都想通了。没有什么,比陪着自己的爱人欢乐得多。

    所有的感情。来之不易,但请珍重!”

    是啊,不管走去多远,即便我已经成为了她的妻子,他的爱意依然不减,甚至在鼓舞着我前进。

    好像世界里,只存在我们深沉的感情一样。

    那些泪水,终究会成为以后人生回忆的一部分,还是带着希望充满以后的道路,温柔积攒,感动蓄积。

    我不能表现出来,我只能控制住在杯口颤抖的手,假装极为冷静地面对现下的一切。他既然这样过来,一顶有他的道理。

    我们的心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信任安定,总是在不停地定格。

    这场宴会因为他的暂时离开而染上怅惘。

    只是,再次在我的住处看到他没换妆发,远远地,便是悠闲地在树下的背影时,心中聚集起来的情感,又终归因为一腔激动占满。

    几乎是控制不住脚步奔了出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我的心快要从心脏处跳了出来,含着些哽咽气息地说道:“苏泠!”

    那不仅仅是一个名字,那可是我的心上人,我的爱人。多少简单的字眼,都成为了荡气回肠,需要很久的情绪调节才能稳定。

    “嗯,我来了。”

    没有多么华丽的话语,只是这样简单的字句,我就感觉,不管我离开多久,走去多远,他都会找到我,在我的身边。

    这种安全感爆棚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不能冷静。

    他的手缓缓握住我的,歪过头轻轻说道:“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恨不得立刻来到你面前。只是,很多的允许,很多的阻碍。终于,见到我心爱的人了。”

    我们的相聚,好像把所有的烦恼全部都给打掉。幸福的日子,已经在我的生命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自然,我们待在一起,理所应当的,他那样聪明的人,一眼就知道我的身体情况。

    惊喜虽然是我创造,可自动解开欣喜的人,是他。这样的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好。我们细心照顾着我们的孩子。

    对于突然出来的这个人,我们自是有理由把它变成一个偶然。苏泠说得对,我的父王,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依旧不满我们的事情。

    因为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我好像懂得,他好像给我安排了一个意中人。那是他为我准备的,并不是我想要的。

    在琴里说来,另外方面的两情相悦,并比不上后来者的天作之合。在那些闲置的日子里,父王会叫云闫过来陪着我。

    这是第二个能够和我说一门乐连话的人。可是,我们之间的平淡相处,没有多余掺杂的因素,只是就那样和平地谈话。

    会说说天气如何,会讨论琴里的风土人情,唯独不涉及哪方面的内容。

    朋友之情,大概就是这种样子。

    苏泠明白,我也是明白。所以,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至少,不是这一刻。长久的未来固然是要思考的,他作女装扮,和我一起赏着明月秋风的岁月。

    我们也正想着,在这里,等我把孩子生下来那一天,他就正式和父王摊开话说。如此一来,倒也不用顾及我的身体。

    他说:“身体的事情最重要。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你身边虽然重要,但我不想让它成为你心里的结。等你成功地卸了包袱,我想,我就可以明明白白地做些事情。”

    所以,那所谓的伪装自然都是为了我的身体考虑。不得不说起苏家,那边当然不愿意苏泠消失,但是没办法,他把自己地轨迹封得严实,任他们再找也是没有用。

    再说,徐流在那边照应着,也解决了很大的困扰。我会感觉他在这边有事做,也能感受他陪着我的安心,这样的日子,我想,是足够了的。

    我以为这样的时光会很久很久,却也直到,父王的身体在忽然之间不堪重负,一下倒了,所有的东西一瞬间陷入混乱。

    我的地位,也走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再然后是,苏家也出了问题,苏励的身体也大不如前,那边也正逼着他回去。

    那时候,已是八个月的身孕了。

    我们不得不分道扬镳。

    因为苏家需要他,而父王需要我。这个男人,在人生病得发重的日子里,急切地渴望我陪在他的身边。

江左番外篇(3)骤乱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分离,我们的相遇,是在经历千山万苦之后。

    之前,他在这里扮女装的时候,还被吉伯特认了出来。出乎意料的是,吉伯特倒是没有追出结果。反而是,在父王面前朝我要这个人。

    当然,是不可能成功的。即便我没有暴露他的身份,可我们在一起的决心,永远都是那样坚不可摧的。、

    如今,吉伯特正在我面前,喝着闲情逸致的咖啡,咕哝着说:“你看看,如今不就失望了吗?好歹来过一场,怎么也该解去心里的困惑才是。

    只是啊,我看你没有那么开心呢。是不是说的思念成疾了?”

    我自然没有闲工夫理会他。

    父王的身体日渐趋入极致,苏泠也不在我身边,我只能单枪匹马地应对眼下的一切。只是想到远方,还有一个人和我的心在一处的,我就不会失落沮丧。

    吉伯特好像不满我的态度,盯着我忙碌的样子又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陛下就算再希望你在身边,也不能把你当作机器一样的使唤吧?

    还不如好好躺在家里,做些有意义的事情。王宫乱麻,很多人都想要那个位置,可是,你的父王,却对你宠爱得很。你说,这样会不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要是明智一点,都应该决定自己,在家里好好待着,不要乱跑!”

    “滚!”我的心情有些不好,冷声吼着。吉伯特的笑容深深,传进我的眼里,耳里的笑声尤为的刺耳。

    将东西准备好,我拿着正往外走,吉伯特却是又大声说着:“我亲爱的公主殿下,你不听我的话?

    我的每一句话都是大大的好话,你要是不听话,那就会遭受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是人就不喜欢麻烦是吧?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

    还是假装不懂?最后都会害得你失望落魄。”

    我懒得理会这家伙,还是奔去了王宫。这场病来得快速恶劣,我没想到,我们的相聚来得这样突然,离别拜访得却又是让人猝不及防。

    一场葬礼,把眼前的一切安宁毁得一丝不剩。

    宫廷的争斗之战,毫无避免地开始进行。痛苦悲楚,似乎都太过于狭隘了。

    “公主,您的身体……看样子,孩子该要出生了。”

    自从父王去世,我就一直待在住处。宫殿内外包围着密密麻麻的军士,保护着我的安危。父王为了我的安全,在去之前,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如今外面风浪大,而今,这里却是安静得如同一场设计好的桎梏。云闫是终云的关门弟子,没有什么所谓的立场,他们所要保证的,只是王室成员的生命安全,故而,能够活得全然安宁。

    眼下,他正坐在我面前,面色浅淡,眸色单纯,悠悠开口道:“最近几天,我都会住在这里。公主,看样子,他快出来了。”

    “所以呢?”我的脸色没有那样和谐。现在的情况,父王去世,我的心情总是在若有若无中风云变化,寻不到根。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保重自己。要不,晚上你睡觉的时候,我在旁边守着你吧!”

    “没必要这样尽职尽责!”我打断了他的话,语气说不上好,“没必要那样搞得浓重,该熬的都能熬过来,大惊小怪!”

    “你是陛下托付给我的,我当然要把你照顾好。小左,你不会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吧?陛下的意思,是要我照顾你一辈子。

    既然这样,我都答应了,就应该做到底。半途而废,本来不是我的风格。你也知道,被打岔很不高兴。”

    他的手在面前的桌子上缓缓地滑着,面色透明发白,深情悠闲接近,好不动人。

    “你有病吧?”换的不是我良好的态度,而是诸多的不悦,“你都知道我有自己的爱人了,想这些干什么?我不想耽误你,也没有耽误你的理由。

    你应该知道,乐连的风俗。得一人终老就行了,干嘛弄那么多?云闫,我们认识也不短了,你就行行好,自己找自己的幸福去了吧!”

    “可是,我好像很喜欢你呀!”他的目光直直定在我的身上,让我的心思有刹那的恍惚,而后有些不悦地吼道:

    “我说你脑子有坑还是咋滴?我就不想,不想,你没听见吗?老大不小的人了,能不能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一无是处,我就喜欢苏泠一个人。”

    “既然这样说,你也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他的话几乎快让我气绝,就在这样一刻,我忽然就想打人。就在这时,他忽而轻笑道:

    “小左,看看你现在,真的有生气多了。要不要,我给你拍张照片,留作纪念?”

    “纪念你个头!”我的脑袋生疼,直接坐不住,想要起身去揍他。那人迅速闪到我面前,伸出手扶住我,面上虽然没有明显的笑容,话语里却满是宠溺。

    “看,不要激动!你要是忍不住,那就打我!如今肚子都圆滚滚的,不要有太大的动作,要不然,出事了,我担心。”

    “滚!”用力想要甩开他,他却用着细微的力道捂住我的手背,安抚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我担心,你倒是更激动了。

    小左,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只要你想起我,我就会在。就怕你的心里,不会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算了,说得太多也没有作用,就想你,冷静点好吗?”

    “你……”

    当然,最后为了我的健康,我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了。这样的举动,不会有任何的作用,能够平凡地活着,安宁地活着,有关心自己的人存在,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

    如果还要因为拳脚相向或是言语过激而失去,那是让人多么伤心的事情呀!

    宫中的争斗落下帷幕,最终还是以小儿子的胜出作为结局。而我,也在这时,产下我们的儿子。

    我原本正打算把这个好消息送出去,告诉他,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只是,那消息还没有出去,那边就传来了一个极坏的消息:乐连国发生台风了。

    几乎是百分之九十的地方被覆盖,带来的是无穷尽的灾难侵蚀,自此,乐连国笼罩的是一片阴云。

    知道那个消息的刹那,我几乎是心力交瘁。正源源不断地传送消息过去,可那边却没有一丝信息传来。顿时,多少的不安落入我的心头。

    谁知,坏事总是连番带起,琴里现今的在位人,忽然不满境况,生了兵戎相见的意思,令人攻打乐连。

    得知这个消息,我心急如焚,进了一趟宫。那场惊险的交锋,差点没能全身而退。幸好的是,最后云闫过来,把我带了回去。

江左番外篇(4)相聚

    只是因为忌惮,我的命差点就不存在于眼下了。

    闲闲谈过这一劫,我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乐连和琴里的战斗力,向来都是没多大差距。只是现在,乐连遭遇天灾,自顾不暇,内忧外患,胜算的可能性非常的小。

    在那一场持续了一年的战斗中,我的内心焦灼着,正筹算着如何办时,处于夺位失败的人倏然就找上我,告诉我,只有他的存在能够改变现在的一切。

    父王给我的兵力,足够保证我的安全,又有着保护生命的权力牌,似乎这一切,足够我的一切安然无忧。

    只是我不想用这种方式。

    大王子留下的棋子还能够有用,是助我们成功的秘诀!之一。一切在我们的计划下,如火如荼地进行。

    我更担心的是。那边的情况。如今我们正处于对立的地位,任何的联系都会成为通敌的证据。

    所以,我不想,让他受累。我们的身份,好像终究会成为相见的阻碍。

    终于,在一年后,眼前的一切得到了解决。大王子承位,小王子因此自陨。

    我们说好的条件,就是两国的和平到来,从此和睦相处,成至百年。时间变化,未来的变数还有很多,能保证一时的和平已经是不易之举。

    这下说来,和乐连的沟通又可以步入正常的轨道。时隔许久,终于有线索联系上,我并不知道,等待的人是否安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在内心万分虔诚地祈求着,他们能够安然无恙,苏泠,还有余老三……离覃徐流……我关心的人……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听到他的声音温柔地出现在我耳边,也听到余老三咋咋呼呼的唠叨的声音,我总算知道,他们是安全的。

    我无比沉痛灾难的发生,感叹自己的无能为力。既然事情已经过去,总是得向往新生吧?

    于是,我们等待着新一轮的重逢!

    等待……永恒的等待。大王子的怀疑之心渐渐升起,我总是在想,是不是要把东西送过去。等了几个日子后,我还是决定,把东西拿过去,图得个安宁就是。

    避免不了的,骨子里,我的一部分血液是乐连人。如今我的父王去世,我的丈夫在乐连,我过去居住也是无可厚非。

    大王子似乎放心了。没有人愿意,自己的王位受到威胁,当我明白地说出我的去向和目标之后,他的笑容从眼底一直爬到面庞。

    准许了我离去,他也不干涉我的事情。

    走上回去的路程时,云闫忽而追上我,恳求我不要过去。他知道,我们的缘分就仅仅于此了。

    一旦我和苏泠汇合,我们的关系就会变远。过去的这年头里,我也算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的风骨。

    这下,他的目光紧紧粘连,定在我的身上,眼里的神色又是那样的无措。

    “小左,能不能,转身看看我。过去的那么多年,我总是担心你。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像师父说的那样……

    万分庆幸的是,你还活着。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我就在想,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妻子就要出现了。她长什么样,性格是什么样子……

    恐怕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变化。于是,我的内心开始有动摇。我想变得优秀,在你面前出现。”

    执着的话语扔入耳里。

    “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你……我方才觉得自己有微微动容,在这之后,越渐相处,内心之处的情感肆意泛滥,再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这些日子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能够见到你,日日对着你,和你谈天说地,哪怕只是瞧见你漫不经心的视线,我都会觉得,好像所有的寄托都得到依附。

    你这样一走。带走的又不止我的希望。我会想啊,怎么样才能找到你们。你能不能不要回去,就算是试着和我相处,也应该可以吧?”

    “不可以。”我戴着一副墨镜,遮住直直的曝晒,挡住眼里的色彩。

    “如果真的行的话,早就可以了。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强求不来。”

    再说,苏泠可是多年前救我的人。那也是在和徐流交流的过程中,我看到了从桌上盒子里掉下的那枚戒指。

    自此,我的心竟然生活了起来。我总是在寻找曾经救我于水火的人,而今那个人就在我的身边,还成为了我的爱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幸福的呢?

    即便没有这个,我也不可能放弃苏泠。

    我这样决绝的态度,总是让他神伤了。坐在飞机上,我的目光转向琴里,在那里的时间不算长久,甚至是浅短,可那里,也是家的一部分。

    虽像是一场漫长的旅游,印象却是深刻得很。面对离别,总是不自觉地神伤。

    苏泠和余老三都来机场接我。时隔许久不见,余老三好像白了,也瘦了。苏泠的话,更是比之前削瘦了几分。

    抱住他的那一刻,内心得到了安稳,求得安定。身体温暖的,像是躺在汪洋的世界里,我笑着道:

    “我终于到了。苏泠,再次见到你,我好开心。谢谢你,平安!”

    苏泠抚着我的长发,温和的声线夹杂着,在她耳边温柔地敲响。

    “也谢谢你,再次回到我身边,谢谢你安然无恙,谢谢你,为我受着苦。更是谢谢你,让我能够拥有更多的。小左,我想你。”

    余老三看不下去,在旁边哼了起来。

    “哟哟哟,不要这样呀。我们不是人吗?你们这样我怎么办?不给我点面子?我可不是空气呀!”

    说完,他的目光一转,看到翻译员怀里的孩子,连忙跑过去兴奋地说:“这是我的小侄子?老大,哇,这张脸,跟你们长得实在像……

    我就听说你有了,眨眼一瞧,我的侄子都这么大了,真让人开心。哇哇,小鬼头,还没起名字呢!”

    翻译员和我告了别,还是回了琴里。回去的一程,余老三抱着孩子咕噜噜地哄着,我和苏泠不时聊着天,回到了住处。

    我们的孩子,终于有了大名……苏冽靖。

    在长久的交流中,我知道了。

    自从苏闻去了后,宫茹雅就迈入疯疯癫癫的日子,一直被束缚在苏家内。后来为了清净,苏励把她送去了老宅子。

    那次台风来得气势汹汹,孤苦无依的她,自然没有本事逃出来,被倒塌的房屋……从此结束了。

    还有老家……江家那边,把钱挥霍完了,又找到蛛丝马迹寻到了余老三,想要找我……确切是苏泠,再转上一笔。只是,我没有在这边,苏泠当然不会上当。

    恰巧,在回去的路上,遇到被风刮断的电线杆和大树,还有山上跑下来的乱石……

    余老三的大哥也……

    此次灾难,损伤人数远远超出想象。

江左番外篇(5)美满结局

    眼前是满目疮痍,被点缀得恐怖骇然。多少人难过地想要寻找新的契机存活,却又无奈于当下的悲痛无邪。

    一切似乎朝着正常的轨道发展。苏家最终还是因为阿靖,接受了我,语气上的多么勉强,实在是不重要了。

    有一天,苏泠忽然和我说,“我觉得你如今,有必要去提升一下自己?去参考高考怎么样?”

    “嗯?怎么,就我?是不满意我了吗?厌倦了吗?厌倦了的话,那就分开吧!”

    他自然是了解我的小脾气,哄了一番,同是认真说道:“不管什么,我都是为你考虑。

    小左,我明白,那是你的目标和追求。只是因为很多事情,耽搁了你的进程。我希望你有光明的未来,前途无限。”

    他总是看透我的心事。

    于是,我也不再闲暇于寻常,而努力地去学习。他为我请了专业的老师,每每认真地辅导我。

    白天,他忙于工作,夜晚,就会回来和我一起看书做题。虽然过程很是辛苦迷茫,让人好不痛苦,但有他的鼓励,还有孩子热忱的脸,好像都有了力量和依托。

    转眼,就到了考试那个点。

    苏泠送我到考场门口,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亲,轻声道:“别有太大的压力。你的身后有我,是成是败,不重要。

    你人生的长度,刚刚开始。总有机会的。”

    余老三和离覃他们本来是想要跟着过来的,只是被我劝了,还是努力地给我加油打气。

    我点着头,信誓旦旦地说:“我可以!要是不可以的话,我就绝食一次……哼!”

    他无奈地笑笑,在我的额头上敲打了两下。

    怀着忐忑的心思进了考场,一切都跟想象中的一样进行,到最后一科考完的时候,我的心情一松,觉得多日以来的奋斗瞬时有了终结,松了口气。

    苏泠调皮地说着:“我的夫人就是最厉害的,一定能高中。你在为夫心里,就是最棒的。”

    我捶了他两拳表示愤怒。

    他只得握住我的手笑:“怎么了,这年头,我说实话,难道有错吗?”

    “没错没错。”

    我自是不想与他一番计较。

    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是,我的成绩竟然十分的好,可以选择些心仪的学校。

    苏泠帮我填了最好的,自此,我没日盼着我的大学时光到来。

    离覃生的是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年纪比阿靖大,在一起时,总是变着法儿的取闹他。

    我们去山上野炊时,会看见三个小鬼头在草原上嬉嬉闹闹的奔跑,结果最后,阿靖都是灰头土脸地跑回来,拉着我的袖子撒娇道:

    “妈妈,他们……怎么办,你说我不能欺负姐姐和哥哥,可是他们欺负我。我能不还手吗?”

    彼时我和离覃正坐在树下盛着凉,离覃一听,瞪了那边的两个小鬼头,骂道:“那两个小兔崽子,就是爱欺负你。你只管还手,不要害怕,姨给你做主。

    小熏那孩子,老是仗着自己是女孩子,带着哥哥欺负你,你也别太忍让。要不然,给她养成个娇惯性子,长大还不得上天?”

    “谢谢您!”阿靖道了谢,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我当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着他的头道:“别听这些有的没的,对姐姐不能动。

    至于哥哥,言语说服,实在不行,那就用你的方式解决。你可是我的儿子,长点心啊,别弄得太糟糕,我不好收场。”

    “还有啊!”我踢了踢离覃,“话先说这儿了,要是后来他们有什么问题,你可别怪我没教好儿子哦!”

    “随便呗!他们讨打没办法!”离覃一向是喜欢放养政策,任他们自生自灭,而没有多大的作为。

    也差不多是严母慈父的典范。

    大学毕业,苏泠又觉得我应该再继续攻读。我原本是想的,后来想想自己的年纪,便已作罢。如今他又劝我,我当然是听从了。

    硕士毕业后,我进入了苏家的公司。阿靖也长大了,合着徐家两个小鬼头,上了小学。

    在他们成长的这段时间里,我一向参与得过少,对阿靖还是有亏欠的。

    所以,上班之后,我每日还是选择送他上下学。那个店面,成了老三一个人的。时常忙活不过来,他又请了一个伙计帮忙。

    他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家里那边早就心急如焚了。最终,还是在村里选了一个媳妇给他。

    没多久,他的妻子也怀了孕,生了一个小女孩。如今存了些年头,他已经小有积蓄,打算贷款买房。

    苏泠却是一如常往的大方,在我打算用他送给我地那套房给老三住时,直接甩手给余老三找了个物美价廉的,完全符合老三的要求。

    不用欠人情,也不会无力购买,大大成全了他的自尊心。

    我修的就是经营方面的事情,一进公司,虽然是从小小的助理开始做起,可不过几年,就已经生成了经理。

    下面的人自然是颇有微词,知道我的身份,揣测我的升职是不是正常开展。当然,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可是,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却也是凭借我的努力和上进得到的。别人的言语扰乱,自是阻止不了我的行动。

    我依旧尽心尽力地工作,试图把尽心的好,用在工作上。在家庭和工作之间,权衡地刚是味道。

    在公司的第四年,苏泠忽然不打算再继续了。他把他的权利放到了我的身上,让我只需要工作就行。

    至于阿靖,他会照顾妥当。

    “我想,比起这样无聊地待着,我更喜欢工作!”

    他给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迅速说着。可能,他看穿了我的意图。

    从前经历的东西,实在是忐忑坎坷。后来又经历的一切,让我明白,只有实力雄厚,只有资本,才能够让人屹立不倒。

    所以,这些个年头,不管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我都不管。

    我只要站在一定的高度,和他并肩,有能力证明自己,并不是那个身世和苏泠不配的江左。

    不只是因为世俗的羁绊,而是,我总是感觉自己缺失的东西太多。

    我无法用那些知识,丰富自己的涵养。既然如此,只有去吸收,去争取,才是最重要的。

    苏泠的那种病还是时有发作,寻不到源头。这点,我倒是已经习惯如何面对了。

    有时候会做些恶作剧,让他扮宫女,扮美艳的女人,扮清纯的模样……

    阿靖长大了,也在偶尔的一次,知晓他的症状。那次,虽有惊讶,却也兴冲冲地和我一起捉弄了他。

    最后的结果是……他最爱的晚饭玉米排骨,没人给他做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苏泠所谓的记不得,全然是假的。

    就算他意识没了之后,他的记忆也会保存着,醒来时也能记得一清二楚。

    至于我,就算是记得,他也没有和我一番计较,只是在某些方面,惩罚了我。

    唉,说来,这家伙也是极为记仇的。这一点,我竟然也在阿靖身上看到了。

    我看到这小家伙,竟然偷偷地在苏泠的菜里下了芥末。

    那可是苏泠讨厌的味道。

    ……

    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不过十三岁的!阿靖,竟然当着我们几个大人的面,朝徐家那小丫头提了亲。那小丫头面色愠怒,其中却又夹杂着复杂的情感。

    那一刻,我们也明白了意思。不过,我还是没有同意。

    一桩婚约,束缚的是一个人的未来。如果真的是相爱,那就会等着。不管多久,直到天荒地老,就应该在一起。

    长大后,心意相通,他们就会真的在一起。

    后来,苏泠总喜欢对我说:“我夫人她丰神俊朗,赚钱养家,我只负责勤俭持家,貌美如花。”

    我也配合他说:“我夫君他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余生,好像,不孤独了。

    那些怀着些许残书败卷,终是在我心中勾勒得完美成形。笔笔如画,逼真形象,延伸不止。

云闫番外 情深不寿

    [我夫君他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江左

    我夫人她丰神俊朗,赚钱养家,我只负责勤俭持家,貌美如花。

    ——苏泠]

    遇见苏泠的那一夜,江左喝得酩酊大醉,完全分不清今夕是何时。那个灰暗巷子里的一幕,彻底刺到了她的眼。

    月黑风高,路灯一闪一闪的,正适合那些社会混混出来祸害社会。

    逼仄巷口里,几个染着色彩斑斓,穿着破洞牛仔的青年人正围在一个高挑的长发美女身旁寻衅滋事。

    隔着老远,江左便听见那些混混嚣张地道:

    “小美女,陪睡吗?多少钱一晚?哥哥有的是钱,只要伺候好哥们,绝对不会让你亏本,还能舒服得要死。”

    “就是啊,狼哥的技术,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一晚十次,姿势随便解锁,可温柔了。”

    “以前的相好,没谁敢说他不行的。”

    ……

    江左的脑袋发晕,听到这句话,太阳穴突突地疼。

    一夜十次,也不怕吃不消。只是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也有狗胆出来造孽,胆子忒大了。

    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酒吧里的那些兄弟们还在兴冲冲地喝酒,她已经有些怯场了,不得不寻一个借口出来走走。

    脑子里的思绪乱得很,她听见那些人又说道:

    “哎呀呀,小美人,怎么不说话呢?你不说话,是不是就是默认了?兄弟几个,还等什么,赶紧上呀!价钱这些不是问题,这姑娘看着就是新鲜货,准够味!”

    “就是啊,狼哥说得对。一人不够,那就全部一起上。”

    苏泠眉眼冷淡地盯着这几个将他团团围住的人,冷漠的眸子眯了眯。

    他倒要看看,这几个人能对他怎么样。那些污言秽语听在耳里,最多就是污染了一小会儿,微风吹过,早就把这些带了出去。

    眼见那些人就要出手,江左醉醺醺地拉开了步子,大喊一声:“你们这些天杀的坏人,有本事冲我来,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众位混混闻言一顿,齐齐转了头,看到了摸歪来扭去沿着墙壁爬来的人。

    为首的狼哥不屑一哼,“我说哪里冒出来的英雄好汉,原来就是一个醉鬼。一个醉鬼也想多管闲事,真是心比天高。”

    旁边的一个小弟甩手附和,“就是啊,狼哥,咱们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还没有遇到过这样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兄弟们,随便出去一个就把他打趴下,叫我们大爷!”

    “应该是叫爸爸才对。”

    “哈哈,哪里是爸爸,分明就是爷爷!你太瞧得起他了!”

    “什么爷爷?明明就是祖宗!我们就是他的祖师爷!”

    “哈哈,到时候几脚把他解决了,还不得叫我们祖师爷,跪下哭着求饶!”

    “就这副孬种样子还想英雄救美,我就没见这种特别有勇气的人。”

    ……

    几人撺掇着,一人直接赤手空拳地朝她面前走来,嘴里说着鄙视的字句。

    “喂,小子,有本事就过来打我呀!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英雄救美!”

    “你这副样子,都自身难保了,还逞英雄,实在是瞎了狗眼。今晚就叫你跪下叫爷爷,顺便把金银财宝全给老子贡献上来!”

    苏泠淡淡地望着那人气势汹汹地闯过去,想要将从墙边打得鼻青脸肿方才显示自己的英勇似的。

    他仔细打量着那人的样子。

    由于过多的缘故,脸上点缀了微醺的红意。利落的小寸头,黑色的连体衣,配上同色的马丁靴,直接的曲线优美流畅。

    可是那人脖颈间却没有喉结,手上的肌肤,脸上的皮肤,都是颇为精致的。不仅是直觉,还有观察的证据,证明这个人是一个——女人。

    呵!

    大晚上的,喝得醉醺醺路都走不稳的女人,竟然想要英雄救美,这是不是有点滑稽了。

    倒也不对。他根本不是——美。

    这个英雄救英雄的故事,是从现在就开始了吗?

    拉了拉腰间的皮带,束紧了腰,他微微倾斜着角度,望着那边靠墙的人。周围的人倒也都将注意力飘向了江左。

    面前的人搞笑地挥了几拳,又做了一些好笑的姿势,见她没什么反应,猛地一拳挥了过来。那拳头的方向,正是往脸部而来。

    江左下意识地躲开,步子没站稳,朝地上一摔。那人没得手,又见这人确实喝大了,一脚踢了过来。

    那脚离脸庞只有几厘米的时候,江左滚了一圈,一个翻身提脚朝那人的下面踢了过去。那人没料到她的动作这么迅速,正中痛点,倒在了地上痛呼。

    剩下的那几个人见自己的兄弟被欺负了,也顾不上泡什么妞,立即围了过来。江左单脚跪在地上,眼里含着几分朦胧,危机意识拉回了神思。

    手下一个打转,便在地上摸到一根铁棍。那三四人并不害怕,手脚并用的踢了过来。江左紧握铁棒,毫无客气地挥了出去,在第一个人的腿上留下刺痛的印记。

    第二个人不甘落后,砰地在她肚皮上捶了一拳。江左感觉到些痛意,没理会,一脚朝人的心膛踢了过去,甩得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第三个人接憧而至,江左闪了身,一棍打在来人的臀部上,顺势往他脚上一踢,迫使人跪了下来。

    最后剩下的一个突然抱着一块小石子砸了过来。江左一个激灵,闪身躲过,那石头却是落在了跪着那人腿上,痛得那人连连喊了几声。

    这人一慌,江左一拳砸了出去,正中那人额心,往背后摔去,几人见识了醉鬼的厉害,那位狼哥的最为机警,忙爬起身喊着:

    “快走!这是一个练家子,今晚算是栽了!”

    几人也顾不得哀嚎,便是各自搀扶着离去,到了远处时,还不忘放出话:“小子,你等着!老子叫道上的人来收拾你。你会死得很惨!”

    江左看着他们的背影仓皇地逃去,摸着自己刺手的头发笑了笑。

    惨不惨不知道,她只知道的是,现在她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乐于助人是优良传统,不能摈弃。要是因为怕惨就看到那朵花香消玉损,良心上过不去。

    诶,那朵花呢?

离覃番外 情深而已,无关风月

    爱上一个人,总是不论结果输赢。不论过程中的得失与否,只是想着,我希望他过得比我想象的好。

    我只盼着,有朝一日,当我的这颗真心摆在他面前,能够得到真心地对待,不计前嫌,不说后果,只是想着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多少的衡量与思考,在那个所爱的面前,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心啊,在沸腾,在荡漾,悠悠畅想着,未来的模样……

    我们爱着对方的模样,我们在一起诗情画意的模样。

    春天的风,悠扬地包裹在周围,他拉着我们的孩子,朝我轻轻走来,无比温柔地望着我。

    耳畔低语,又是沉着令人醉。

    “老婆,我好想你。”

    尽管炎热的日光将我们包围,他依旧能为我带来凉荫。

    杨柳依依,我们躺在门前的大树下乘凉,放着舒缓的音乐,耳边是草坪上孩子的欢呼声……

    白雪皑皑,迎来了新年和希望。一帮热闹的伙伴,围在那个热气腾腾的炉子边,煮着我爱的麻辣火锅,青色小菜,可口果蔬……

    杯子相碰的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地回旋,摩擦,静止,又是新一个的轮回。这样,我们的人生会是圆满的吧!

    无病无灾,全是欢声笑语,美梦交织。这一切,后来都实现了。实现的原因,无疑就是,我爱的那个人……徐流,还是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不管我们过去经历什么,都不重要了。我是离覃,而我的爱人,是徐流。我过去人生里的缺憾,也自此明亮了。

    爸爸曾经做过的错事,早就把妈妈推去了很远很远。我们结婚的第三年,他们就离婚了。

    后来的他,时常站在妈妈的楼下,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户愣神。过去幸福的点点滴滴,应该会从他的脑海里不断的绕过回荡吧!

    妈妈也不想这样。

    她从前说起他们的时候,眼里的快乐从来都掩饰不了。可是,自从他跟别的人有瓜葛之后,她的微笑一天天减少,最后趋于冷漠的绝望。

    总有人孤身执着于彼此的世界,只是那种结果,往往都是伤人的。于是,在长久的挣扎之后,累了厌了倦了,想要放手了。

    谁没有过呢?

    后来的她,尽管,还是会回忆起他们的过往,只是无关他。

    苏家的生活还是继续走。苏家不会因为苏闻的离去而振作不前,那毕竟是苏家。即便是天塌下来,也无法阻止他们站在最高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那场世纪级的灾难,差点让整个乐连陷入无法救赎的困境里。幸好后来,有苏家在经济上的支撑,才让那场战斗过后,一切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那时候,我看到的苏泠,除了在公司夜以继日地加班,就没了别的行动。原本刚好的脸,也在岁月的洗涤下,变得棱角锋利,瘦削的可怕。

    我想,那时候,他一定是在思念心目中的那个人吧。因为不知道何时相聚,因为思念无法得到排解,所以只能任那种扰人心肠的心绪把一切都模糊得模糊不清。

    那就是爱一个人吧。我曾经也面对过。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这场追逐何时到头,不知道自己所爱的那个人是否安好。

    那时候,应该是在留学时期吧。我总是千里迢迢地渴盼着,时间快一些,我能够快点走到他面前。

    我写了很多的日记,代表着我的思念。诚如:

    “该是怎么样的想念,才能让一个人是非不分啊!”

    “日落西山,而我想你,旭日东升。”

    “我爱的那个人,是不是在想着我,爱着我?”

    “要怎么样,才能见到我爱的你。”

    “我走过的长街,全部都有你的痕迹。为什么呢?因为我的心,已替你来过。”

    “徐流,一个好听的名字。刚巧的是,我爱的那个人。他就叫徐流。他有着我所爱慕的眉眼,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让我忘记不掉。”

    “是啊,上帝,你看到我的喜欢了吗?要是看到了,您一定得成全信徒的心思。”

    我求了很多愿望,无一不是关于他的。真好的是,过去了那么多年,我爱的人,终于来到我的身边了。我们有孩子……有家人……

    虽然,我的家人,已经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了。

    后来,我去做了一个钢琴老师。我们没有别人想象中那样身在高处云端令人艳羡,可我们是开心的。

    我们的一切过往和未来,都会是美好的。虽然会拌嘴,比如,早上,我看着他在我面前来回晃动,就是头晕的紧,于是生气地吼着他:

    “能不能不要碍我的眼。”

    可他总是温声回答我,摸着我的头,出乎意料地耐心:“宝宝,我不动,你肚子会饿。我不忍心。”

    我很想骂他,“你做饭这么难吃。能不能这样积极?”

    可是,最后还是妥协了说:“那能不能减少次数?”

    他的眉眼里飘过些许温柔,起身就往厨房走,说道:“这个,恕老公不能满足你了。”

    虽说他的饭做得不好吃……然而,后面的几年,他似乎又从哪里拜了师回来,做得一手好菜,总算让我十分满意了。

    我正琢磨着缘由,他便解释:“苏总说我做的饭太难吃了。还说,幸亏那个人是你,要不然,我早就被赶出家门了。老婆,谢谢你!”

    是啊!我原本就是一个犯懒的人,是他说,你是金枝玉叶,下嫁给我也是受尽委屈。好不容易把你娶到手,自然不能不能让你受苦。这做饭,理当是我效劳。

    我本意是说找阿姨过来做,他又道:“苏总不上班后,也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夫,勤俭持家,凡事亲力亲为的,甚是受江总喜欢。

    我的本事,还是亲手做来更行。”

    他倒是找到了自己的短处。不过,那些我都不在乎了。原本,我就只是喜欢他这个人罢了。他全心全意地对我好,只想给我一个安稳无忧的环境。

    我也想着,和我所爱的人快快乐乐地生存就是大事。那其他的事情,又显得多余没有必要了。

    我爱的人,是他呀。

    我们的一双儿女也是听话,受我们的管教,与江左家的相处甚是欢乐。

    说到他们……话说,当他们团聚在一起后,苏泠一直在想,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当初没办婚礼的遗憾。终于,后面,他布置了一场盛大的婚礼,邀请了乐连各种有头有脸的人物参加。

    他想告诉世界,我最爱的人,叫江左,她就在我面前。

    那是多让人羡慕的爱情啊!

    欢庆三天三夜从未有过的奢侈场面,震撼了无数人士。斥资十多亿办出来的场面,可想而知,令人多新奇了。

    后来的他们,也过得十分幸福。虽说只要了一个儿子,我想,应该会和我的女儿在一起吧!毕竟,他们年少的时候,也把对方看得很重了。

    可是感情的事情,谁又知道呢?比如那个一心只爱江左的云闫,即便是过去了大半辈子,再见面的时候,他依旧保持着单身的状态。

    后来,直到生命的尽头,他也再没有找寻另一个人共度余生。曾经,我问过他,“既然知道得不到,为什么还要原地逗留呢?那没有意义不是吗?”

    当时的他已然白了大半头发。我知道,那已经是高尚的象征。他在医学上的贡献,早已能载入史册。因为他挽救下来的人。早已不计其数。

    他的感情是失败的,可是他的事业是成功的。他的一生,光辉地献给了崇高的医学发展。他的存在,早就是顶尖的位置。

    追求和视之为光的人,怕早就数不清了。只是,这样的一个人,终究是,败给了爱情。

    我想,本不存在什么成功与失败,只是因为,这世上始终存在什么,求而不得固成遗憾罢了。

    称为情深而已,无关风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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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貌美如花介绍:
一次命中注定的相遇,燃起一场没有终点的追逐。终是两厢情愿,走向快乐的庄院。
“什么是缘分呢?”
江左如是问,苏泠抬眸,优雅答道:“遇见你!”他貌美如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他貌美如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他貌美如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