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人？”
秦汉生这个问题，负天很难回答，他调头看向依然沉睡的惜若，身影便也自然的飘过去，凝视着这张美丽的脸庞，良久，嘴边扯出一个笑容，淡淡的说：“你……看呢？”
秦汉生也仔细的看着惜若，这个身体是实实在在的，不是虚幻的，可是这个身体却是死了一千多年的古尸……她是人？或者……应该叫僵尸？
但是白天的时候他亲眼见过她，那样活生生的女孩子，和传说中的僵尸完全不一样，至少没有半分“僵”的感觉。
是妖？
可是她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纯净，几乎纯净得不带一丝人气，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更没有半分妖气邪气。
“好了，秦汉生，我们现在言归正传。”
负天忽然正色说。
秦汉生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也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点着脑袋又很茫然的说：“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
他心里很明白，面前这个鬼至所以一直到现在都对他还算客气，又会主动将这女孩子的身份告诉他，肯定另有图谋。
负天再次看了惜若一眼，现在的惜若应该不会轻易醒来，因为他在引导她沉睡的时候，刻意加重了她的倦意，让她睡得也更沉。
他是没有法术，也不懂法术，可是他这颗顽固的不肯消散的灵魂，具有超强的意志，在特殊情况下能左右一切对他没有防备的人的意识，比如刚才的惜若。
负天飘回沙发椅上舒展开自己的身形斜靠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幽幽的说：“你，刚才破坏了我的计划。”
秦汉生心里一凉，低着脑袋老老实实等着他的下文。
他本来也是人精一个，可惜无奈遇上了个鬼，俗话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可是偏偏他又做过亏心事，还不止一件两件……所以，现在再人精，他也只有任鬼宰割的份，但就算已经到了这种境地，他除了无法反抗而表现得很顺从之外，内心却也还是充满了好奇。
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鬼，会有什么事情需要他这个凡人来帮忙吗？如果不是因为有求于他，自然是犯不上在这跟他啰嗦半天的了。可是，他能做什么？
负天长叹一声，还是幽幽的说：“秦汉生，你做过些什么没良心的事，我可是都知道，怎么样？愧疚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
秦汉生抬头看着他，眼里是不太相信的神色。
“不信？要我一一说出来么？”
负天看了他一眼，又躺下继续看着天花板，说：“因为你的胡说八道，而自杀的女孩子，是不是经常出现在你梦里？因为不堪你的追踪，而精神崩溃的那个，如今还在医院吧？弄得人家家破人亡，只为了满足你那颗永无止境的好奇心，还有……你那点虚荣？我真是无法理解！”
“你……你怎么知道？”
秦汉生又开始结巴起来。
他当然不知道，负天的读心术在纯灵魂状态，是无需要任何接触，就能发生效用的，只要他专注于某个人的灵魂，那么对方想什么他都能知道，而秦汉生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确确实实想起了这些曾经直接间接受他“迫害”的苦主。所以，负天知道这些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负天笑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哦，忘了，应该说若要鬼不知……”
“你……倒底想什么？”
秦汉生咬咬牙。
“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想不想做点好事？”
负天完全不经意的样子，如果说他是有求于秦汉生，不如说他在施舍秦汉生，施舍他一个做好事的机会。
秦汉生有几分戒备的问：“什……什么事？”
“绝对是好事，而且可以最大限度的满足你那颗变态的好奇心，也能让你有很多东西可写，很多稿费可拿，另外，我还付你酬劳。”
负天坐起来目光冰冷而锐利的直视着他，继续说：“只不过，你要按我说的去做，不管遇到什么人也不能泄露我们的秘密！”
秦汉生被他看得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暗自喘了口气，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自己逃不过这只鬼的手心了，完全被他控制了，他能说不吗？
不能。
所以，他只能无条件的答应这个“人鬼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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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若并不知道这一夜倒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差一点点她的经历就要重写，当她醒来之后，便看到负天好整以暇的看着窗外在发呆……
“醒了？”
负天回头看向她，笑容可掬的说。
“负天……这，这是怎么回事？”
惜若坐起来，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她不是跟负天学习如何让自己的灵魂自由得脱离身体吗？怎么会突然睡着了？而且睡了整晚，什么也不记得了……
“没什么，第一次可能有些累，这很正常……对了，早点起来也好，我们早点去取了结果，早点回去？凌志可能等得心急了。”
负天知道她所指，便含笑一带而过。
惜若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就是想不起来，颇自出了一会神，便起床洗脸刷牙。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模糊模糊中，大脑里有一丝警觉闪过。
她停止了刷牙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摸着镜面，然后，就觉得后背发凉。
“负天，我问你一个问题。”
惜若从洗漱间走出来，不动声色的说。
“什么？”
负天在看着电视，不经意的问。
惜若看着他那张平静的一直带着笑容的脸，咬咬唇，问道：“我的灵魂离开了身体，能自己回到身体吗？”
负天依然看着他的电视，但有短暂的沉默，他知道惜若必定会问他这个问题，说谎还是坦白？他选择一半一半，这也是他的高明之处，他从来不完全说谎，可是绝不完全坦白，他是在让你感觉很坦诚的说谎。
“可能会有点难度。”
他终于回头面对惜若，还是那样的笑容。
“有点难度？”
惜若微微皱眉，美丽的眼眸满是哀伤：“那你还让我……你知道我现在不能……”
她想起来就后怕，如果昨天夜里她的灵魂真的成功的离开了身体，而又自己回不到身体，那该怎么办？凌志今天还等着她回去，不然他对警方无法交待……凌志全心全意，不顾一切的想帮助她，保护她，而她，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再次陷他于不义，再次将他推进绝境！
惜若忽然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