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顺着声音望去，那油头粉面，正是曾经要买断《初》的制作人陈海，真是冤家路窄！
“好久不见！”南辰轻点头。
陈海整理名牌西服，过往的员工都点头哈腰，可见其地位不低。
“你的《骑士》我看了，不赖！”陈海只面对着电梯门，并没有看他。
南辰亦然：“谢谢！”
“斯——”陈海插兜，突然回身上下打量，“我还以为，以你的抱负，肯定不屑于来我们视梦的！”
不难听出，他话中的暗讽。
南辰与他对视，准确地说，是俯视，微微一笑：“您多想了，我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大学生，再远大的抱负，也得跟着现实走，一步步来，不是吗？”
“啧，”陈海拍拍他的肩，“哎……如果你上回卖了《初》，可就不是一无所有的大学生了，可惜……现在也想要了！”
二人目光如炬，谁也没有躲闪。
“叮！”
电梯门打开，才都露出商业假笑，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海在提携晚辈呢。
电梯抵达三楼，南辰出去又转身，面对陈海，回答了刚刚他的话：“没关系，如果你想要，我依然不卖！”
门缓缓而关，陈海的目光也在关上的一瞬变得寒冷如冰川……
……
到底是最高端的动画公司，每个人在工位上焚膏继晷，拿着文件来回的员工，步伐也比寻常的人快些，没人注意到进来的这位翩翩公子。
也不怪他们，毕竟……这里像南辰一样优秀的人很多……
他正环顾四周，侧面缓缓走来一位面带微笑的女孩：“你是传媒大学来实习的，叫南辰是吗？”
“嗯，你好！”
“你好，我是总监助理，她去楼上办事，你可以在总监办公室等她，大概十分钟！”
“好，谢谢！”
南辰跟随助理，进了人事总监的办公室。
整个房间简约干净，硕大的办公桌除了电脑、电话和一些文件，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东西。
旁的也就算了，那造型独特的书架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动画手办，这可让南辰眼馋了，助理刚刚出去，他就起身来到了书架旁……
这些手办几乎涵盖了所有享誉全球的动漫人物，个个精致好看，有的甚至是绝版，南辰忍不住弯起嘴角，两眼泛光。
“喜欢？”
一个柔和的声音传入耳畔，惊得南辰猛回头，眼前的女子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利落的短发刚刚及肩，一身黑色西装贴个身材，更显柳腰翘臀。
最吸引人的，恐怕就是那张冷艳从容的脸了……
“这些手办确实稀罕。”南辰同样以笑对之。
“你好，视梦人事总监周可，欢迎加入视梦！”
南辰半握她的手：“你好，以后还需要多多指教。”
“坐吧！”
见她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南辰才落座于旁边的沙发，虽说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可这般气场，着实有点压力。
“刷刷——”
周可翻动着劳务合同，又递给南辰一份：“你可以看看里面的条件，如果合适……就可以签约了！”
也只翻了一页，南辰便合上了，抬眸与周可四目相视：“听说和视梦签约，作品就属于视梦？”
周可靠上椅背，大概也没想到，这个还没毕业的学生，竟然要开始谈条件了……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作品只是视梦运营，收益……公司也只拿三成！这也是为什么大批人才要往视梦挤的原因！我们会给到你最大的利益！”
“版权呢？”
周可左眉微微抽动：“你想表达什么？可以直说！”
南辰正襟危坐：“我希望我的版权归我自己所有，至于收益……我拿三成也可以！”
周可瞳孔微震，甚至有些许不平静，因为这话……是多么熟悉啊……
“你还是个学生，谈这个条件的后果，你可想过？”
南辰垂目，又抬起：“想过，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想妥协，况且……视梦，也有过这样的例子！”
他这一句，让周可从容的脸紧绷起来，故作松弛的眼里似乎泛着点点泪光。
二人对视良久，她才双肘撑桌：“你知道……柳文昊？”
南辰点头：“我国动画界的巅峰，虽然他现在隐退了，但他的故事，想必这一行的人，没人不知道吧！”
“既是巅峰，你怎么就这么自信，可以像他一样，留着版权，待在视梦？”周可眸子里，多了几分不屑，甚至对他的好感，也在一点点消退！
“柳文昊名不见经传时期，被视梦挖掘，他的条件就是不出卖版权，而你们给他的机会，是他的动画点击量达到3000万，就满足他！”
周可惊讶于，当年，南辰不过是个刚上高中的孩子，怎么会对这件事了如指掌，更何况……是从未公开过的内部事宜！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南辰闭口不答。
“你……认识柳文昊？并且……知道他在哪儿？”周可突然起身，与刚刚优雅从容的样子判若两人。
南辰咽了咽口水，躲避着她的眼神：“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周可控制着鼻吸，端正坐回椅子：“南辰，你知不知道刚刚你说出公司机密，以实习生的身份谈条件，这哪一条，都断了你在视梦的路！”
南辰双手拇指上下轻轻搓动合同，这个结果确实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是自己太过自信，没有想那么多吧……
只见他缓缓起身，将合同平平整整地放在周可面前：“柳文昊有一部动画电影，最后的寄语，愿每一个怀揣梦想的你，都能紧紧抓住它！”
周可抬起眼皮，凝视着眼前这张俊朗的脸，这个坚定的眼神，和当年的“他”不无二致。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南辰转身，径直走去，右手刚刚碰到门把手，周可开了口：
“《骑士》还未面世，你如果有自信，挂在视梦的网站，三天，只有三天，如果点击量破5000万，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南辰猛地回头，惊讶又惊喜，当然……还有感激……
“别高兴的太早，5000万不容易，你的作品合不合大众口味，还有待考究。”
“多谢！”
南辰离开，周可久久没能平静……
其实南辰的实力，公司高层已经通过了商讨，只要条件能满足，一定要拿下这颗苗子，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南辰的条件与钱无关，竟然……和当年的柳文昊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