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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门派争霸录全文阅读

作者:陈瑞     武林门派争霸录txt下载     武林门派争霸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六十一章 观战的赵先生

    天心掌是峨眉派的一门噼空掌法,要想练好需要极高的天赋,而练好了天心掌,才有可能学习峨眉派镇派绝学——佛光普照。如今峨眉派中学会佛光普照的只有掌门静心师太一人,而完全掌握天心掌的弟子也只有寥寥数人,也难怪静语师太为弟子感到自豪。

    “逍遥派这名年轻弟子虽然在拳脚方面很有如此天赋,但秀苓应该完全能够应付,没有必要如此早的就使出天心掌。”静尘师太有些疑惑,蹙眉说道:“她现在连续使出天心掌,内力消耗必然巨大,恐难长久支撑,要小心对方的反扑啊。”

    “师姐不用担心,秀苓秀外慧中,很少鲁莽行事。她学会天心掌后,还从未与人相斗过,这还是第一次用于实战,恐怕也是为之后的比武积累经验吧,我相信她应该有必胜的把握。”静语师太对徒弟甚有信心。

    木台之上,杨秀苓已经将徐熙逼到了木台的边缘。

    已经大汗淋漓的徐熙看着对方有点苍白的面容,心里想的是对手恐怕已经后力不继了,若是能够避开此招,或许还有获胜的希望。

    就在他转念之间,杨秀苓再次发起攻击,只见她略一侧身,右腿如鞭子一般勐力抽出。

    竟然是用腿!……这出乎了徐熙的预料,要知道在之前的相斗中对手几乎很少用腿。不过,不管对方如何进招,身处木台边缘的徐熙都是准备闪躲的,他脚尖轻点,施展叶叶落莺飞,身体斜飞而起,作势要避开对方的腿击、落到旁侧,实则是引诱对方跃起拦截之时急坠而下,迅速钻到对手的后方。

    杨秀苓果然直冲而起,但她利用云雀身法中的浮翔,竟然在半空中作出连环侧踢,这正是峨眉派的腿法绝学:侧踢灵猿。

    顿时,徐熙被对手施展出的漫天腿影所笼罩,失去了腾挪的空间,被一脚踢中,飞出了木台。

    杨秀苓落地之后,立刻看向台下,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徐熙从地上爬起,揉了揉被踢中的胯部,感觉并不很痛,显然对方是收了力,他连忙说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没事就好。”杨秀苓松了口气,微笑着说道:“你的武功很好,若是内力再深厚一些,我可不一定能战胜你。”

    “多谢前辈的鼓励!”徐熙躬身行礼,他虽然落败,但心中并不沮丧,通过同杨秀苓这位峨眉派精英弟子的较量,让他更清楚了自己武功的优势和短板,再加上薛畅之前已经明确的跟他说过“等到武林大会之后,就会传授他九阳神功。”因此他对未来是更有信心。

    峨眉派第三位上场的弟子是金水蓉,而逍遥派这边则是胡秋荻。

    金水蓉虽然比杨秀苓大三岁,但实力相差无几,却更擅长剑术,不但将柳絮、流云两套剑法练的精熟,而且已经开始习练峨眉派剑法绝学——清音妙剑。

    而胡秋荻经过一年多的刻苦修炼,已经将越女剑法、落英神剑练至大成,因此这一场是剑法的比斗。

    双方都是妙龄女子,身法轻灵飘逸,剑法精准迅捷,在木台上打斗起来熬是好看,正应了“美人如玉剑如虹”那句话,赢得场边观众的阵阵喝彩。

    只是胡秋荻虽然在剑术和经验上勉强能与金水蓉抗衡,但在内力上明显逊于对手,因此在几十招之后,她就以体力不支而落败。

    轮到薛雨婷上台时,峨眉派出场的是一名近三十岁的俗家弟子,功力更为深厚,在她有意留手的情况下,薛雨婷也在斗了几十招之后落败。

    薛五最后出场,对手已经是一名峨眉派女尼,年纪与金水蓉相当,却是从小出家,心无旁骛的练武二十年,与薛五以拳脚相斗,薛五又怎会是敌手。

    五场比赛结束,最终峨眉派以4:1获胜,这本是理所当然之事,不过逍遥派弟子们的表现让有些人也意识到他们也不是软弱可欺的菜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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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甲号赛场,场边的观众欢声如雷,他们的欢呼几乎都是献给中央木台的白衣女子——铁血长河门门主叶紫琼,她手持黑黝黝的玄铁短剑,刚刚战胜西风马帮的对手。

    望着场边振臂欢呼的观众们,叶紫琼很清楚他们的欢呼并非仅仅只是为她,而是给予的整个铁血长河门,因为自从他们进场到现在,欢呼声就从未停止过,尤其是那一句“铁血长河门欢迎回洛阳!”的齐声高喊让唐方卓、罗大锤这样见惯生死、铁石心肠的人都有些动容,更别提当一位中年妇女亲切的喊出“周姐姐,我来看你了!”的话时,让这位漂泊异域多年、喜欢游戏风尘的老人居然红了眼眶,直接越过禁军士兵、飘到了观众席上,差点引起一阵骚乱……

    这一切的一切都对年轻一代的铁血长河门弟子触动很大,尤其是叶紫琼,更使她坚定了心中的目标。

    叶紫琼下台之后,还郑重的对即将上台的高石枪说道:“高师弟,对手虽然弱一些,但你可不能懈怠,洛阳的乡亲们都在看着我们呢,万不能堕了铁血长河门的名声。”

    “门主你放心!”这位唐方卓的唯一弟子沉声回应。

    在甲号赛场入口处的观众席后方有一栋二层的阁楼,在第二层面朝赛场的最中间房间就是天字包房,宽敞的房间内就只有一人,他身穿灰色的文士长袍,身形句偻,头发花白,脸上戴着一个白色面具,正是曾多次被皇上召见的赵先生。

    他没有像往常的天字号包房客人一样大大方方的坐在观景台上,一边喝着美酒、吃着美食,一边依着栏杆、大声欢呼助威,而是靠着墙壁,透过狭小的窗户,悄然向下俯瞰,其姿态颇显鬼祟。

    场上十二个门派的弟子,他的目光却始终看向铁血长河们所在的方向,望见罗大锤、周齐奥和唐方卓时,白色面具上唯一显露出的那一双浑浊的双眼中有着浓浓的怀念;望见白衣胜雪、英姿飒爽的叶紫琼时,他的眼神纷繁复杂……

    最终,他的目光死死的盯在了一个人身上——叶三的唯一亲传弟子上官逸,看着他洒脱无羁的与同门说笑,看着他轻松潇洒的击败对手,看着他郑重认真的向观众道谢……赵先生的眼神犹如澎湃的河水一般不停的闪烁着,但是紧攥的双拳却在压抑着这种激动。

    良久,他干涩的喉咙发出一声低沉的长叹,端起手中的水杯,流进喉咙的清水却异常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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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较甲场天字包房的冷清,丙场天字包房则显得隆重。整栋阁楼都被禁军严密守卫,禁止外人进入,柳凌英独自坐在包房的观景台上,太监宫女在身旁伺候。而蹴鞠社的负责人张志会则像个下人一样,等候在阁楼前,随时听候召唤。

    戌场的第一轮比武,神女宫的对手是破钵帮。

    等到五场比赛结束之后,随侍老太监万翔恭维的说道:“娘娘,神女宫弟子个个武艺高强,连胜五场,可喜可贺!”

    柳凌英不以为然的回答道:“这都是皇上的恩典,把她们分到了如此孱弱的一个小组里,若是在这样的帮助下,她们还不能有好的表现,那还真是白养她们这么多年了!”

    柳凌英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派一个人下去告诉婉瑶,让她带着弟子们抓紧时间休息,如果有弟子在刚才的比武中受伤或者不适赶紧治疗,千万别影响了下一轮的比武。”

    “是。”万翔立刻命令一名小太监赶紧去办。

    柳凌英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杯香茶,轻抿了一口,喃喃自语:“不过,在这一轮比赛中婉瑶和冉伶都没有上场就能够获得全取胜利,看来她们这段时间的苦练没有白费,薛畅的建议是对的,逍遥派还帮着对练,也算是帮了不小的忙啊。”

    万翔看柳凌英心情不错,在一旁轻声说道:“这段时间,老奴曾去过神女宫府邸两次,每一次都看到那位薛掌门在监督两派的弟子练武,不管是谁犯了错,他都大声训斥,相当认真,一点儿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啦!”

    柳凌英点点头:“他虽然年轻,倒确实有当掌门的气度,在这个方面诗婧就要差一些了。对了,宫廷广场那边也该有消息传回来了吧?”

    柳凌英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禁卫的声音:“禀告太皇太妃,有宫中太监求见。”

    “娘娘真是神机妙算!”万翔立刻又恭维了一句。

    “只不过是凑巧而已,倒是你这张嘴呀,年纪越老,嘴倒是越来越甜了。”柳凌英笑着说道。

    “多谢娘娘对老奴的夸奖!”万翔躬身行礼。

    “看来你嘴不但变甜了,脸皮也变厚了。”柳凌英打趣道。

第两百六十二章 逍遥派VS伏牛寨

    自从柳凌英嫁给太祖皇帝之后,万翔就一直服侍她,至今将近四十年,两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所以其他太监宫女都得尊称柳林英“太皇太妃”,只有万翔得柳凌英的允许,还一直延用旧时的称呼“娘娘”,以显亲切。

    柳凌英把茶杯递给侍女,慵懒的挥了挥手:“去把他叫进来吧。”

    “是。”万翔转身出门,很快领着一个年轻的太监进来。

    “奴婢李玉拜见太皇太妃娘娘!”那太监恭敬的朝柳凌英鞠躬。

    柳凌英脸上的笑容已然隐去、神情变得肃然:“宫廷广场那边的情况如何?”

    “启禀太皇太妃娘娘。”那太监事先受到万翔的提点,清楚柳凌英想知道什么,早有准备,于是言语流利的说道:“神女宫顾宫主的第一轮比武,对上的是海沙帮帮主陈坤龙,顾宫主和他交手了二十五招,轻松将其击败,自己毫发无伤——”

    “这个贩盐的陈坤龙贪图安逸,不思进取,武功实在平庸,诗婧完全可以在二十招之前就击败他。”柳凌英有些不满的说道。

    被她这一打断,年轻太监有点发愣。

    “你继续说。”万翔轻声点醒他。

    “呃……逍遥派的薛掌门在第二轮比赛中上场,对手是五毒教掌教巫贤,他只用了一招,就将巫贤打下台,不但双臂折断,还陷入昏迷——”

    “只用了一招就将五毒教的掌教打晕过去?!”柳凌英有些惊讶,虽然五毒教巫贤还不入她的眼,可她清楚此人的武功比海沙帮的陈坤龙强不少,那五毒神掌有点难缠。

    “太皇太妃娘娘,奴婢没有撒谎,那薛掌门确实是只出了一招,就将对手击出了四五丈远,当时场边的人都在惊呼!奴婢还听到城楼上的惊呼声,好像……好像还有皇上的声音……”

    “不要慌,给老身讲讲他俩是怎么过招的。”柳凌英语气温和的说道。

    “听见了吗,好好说,说详细些。”万翔提醒道。

    “是。”年轻太监定了定神,连比带划的讲述了打斗的整个过程。

    “这个巫贤过于狠毒,悄悄散布毒气,一心想对薛畅下重手,活该遭此报应!”柳凌英武林经验何等丰富,仅仅听其描述,就大致判断出当时的情形,既是欣慰,又有些感叹:“但薛畅的掌力如此惊人,看来之前和老身过招时还是留了力啊!不知道皇上看了他的表现会不会后悔在宫宴上跟他做了那个约定?”

    “老奴以为皇上连铁血长河门都能重新承认,当然更会高兴能有武功如此高强的妹夫。”万翔凑近一步,小声说道。

    柳凌英微微一笑,不做回应,对年轻太监说道:“你做的不错,有赏!”

    “多谢太皇太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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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过赛场提供的午餐之后,戌号赛场第三轮比武开始,逍遥派对上了伏牛寨。

    伏牛寨是京畿武林的一个门派,驻地位于伏牛山脉南麓,乃是前朝末年一位少林僧人还俗后结婚生子创下的家业。严格的来说伏牛派应该算是一个武林世家,其武功脱胎于少林武学,最初时少林高僧曾找上门来禁止伏牛寨传授少林武功,最终双方达成协议,伏牛寨奉少林寺为主,所传武功必须经过删减和修改……在当时的动荡时局中,这是少林寺立身保命之道。

    大周建立之后,加强了对武林门派的掌控,京畿武林中的多个门派都不再奉少林为主,但是情谊尚在,还常有来往。伏牛寨也是如此,不过该派武功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演进,已经跟最初所传大不相同,除非是熟悉少林武学的人,否则很难察觉出伏牛寨的武功与少林武功的密切联系。

    但第一个上台比武的徐熙很快就从对手的拳法中产生了一种熟悉感,并且灵活的使用罗汉拳、百花拳和醉拳,和对方斗的旗鼓相当,一度还占据上风。

    他的对手是伏牛寨家主牛顶天的大儿子牛一北,他使的伏牛拳确实是糅合了少林寺的几种拳术。

    徐熙在拳法运用上高于对手,但是在内功修为上却差不少,毕竟对手年逾四十。

    牛一北修炼的莽牛功脱胎于少林的金刚不灭体神功,他十二年前开始修炼此功,已经有了不小的根基。徐熙几次打中对方却如隔鞋瘙痒,而象插眼睛、踢下阴等过于阴狠的百花拳招式,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出来又有损门派形象,有所顾虑的徐熙最终被牛一北硬生生的顶下了木台。

    徐熙虽然落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若非是因为牛一北比徐熙大了近二十岁,最终获胜者恐怕会是这位少年。

    正因为如此,樊敖上台后,看到对手相对年轻,信心大增,开始憧憬为逍遥派拿下今天的第二场胜利,好好的向场边的某人展示他的能力。

    但是很快他就陷入了苦斗。

    伏牛寨上场的选手叫牛一沐,是牛顶天的二儿子,很有练武天赋,虽然比其大哥小六岁,武功却胜出不少,在伏牛寨中拥有不小的威望。这两年牛顶天一直在为将来两个儿子中谁来接掌伏牛寨一事而犹豫不决,这番让两个儿子率队参加武林大会门派比武,是存了最终考查两个儿子能力的想法。

    了解父亲心思的牛一沐一上台就火力全开,他所使的噼山刀法,名字虽然粗俗,其根基却是来源于少林72绝技之一达摩刀法,刚勐凌厉,杀气十足。

    樊獒不甘示弱,以薛畅改进的少林刀法与之相抗,又以重刀八法相辅,因此他的刀法已经不再是单单只追求快与勐,开始向刚柔相济、快慢有序靠拢,所以一开始倒也能勉强相抗,但时间一长就有些不支了,问题依旧是在内力上。使刀最注重力量,力量不及对手,技巧再高也无法完全发挥。

    最终樊獒被牛一沐一记勐砍,打落了手中刀。然而打得兴起的牛一沐并没有马上停手,紧接着又迅捷的噼出一刀。

    若非是樊獒及时施展叶落莺飞轻功,堪堪躲过,他的一条胳膊恐怕就要不保。

    吓出一身冷汗的他赶紧认输,台下裁判也及时宣布比武结束,这才让牛一沐停手,但他意犹未尽的挥了挥手中的长刀,看着对手,目光中透着凶狠:“小家伙,算你运气好,但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下一次,我会找回来的!”樊獒攥紧拳头,恨声说道。

    “我等着。”牛一沐轻蔑的一笑,转身走下木台之后,却对着即将上台的李一心低声说道:“姐夫,逍遥派的这帮小孩武功不弱,不可大意。我刚才试着激怒对手,你可以继续尝试,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乱了方寸。”

    “明白,多谢!”李一心感激的点头。

    在不远处的牛一北看着两人亲密的窃窃私语,脸色变得阴沉。

    李一心走上台,发现对手是一名少女,想起牛一沐的话,心里就开始在琢磨。等裁判下台之后,他就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姑娘,到这里来比武可得小心了,万一衣服被划破,或者摔趴在地上,让这么多人看到,将来可不好嫁人啊。”

    他的对手是胡秋荻,她可不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大家闺秀,从小就混迹于饭铺,听惯了喝醉酒的客人说荤话,此刻不但没有因为羞恼而担惊受怕,反而一脸不屑的看着对方:“你该不会是身体不行,被你妻子嫌弃,长期无法同床,憋得难受,才会说出这样的昏话吧?你妈生你时也被旁人看了身子,难道她会因此就一直想不开?”

    李一心是牛顶天的女婿,因为入赘了牛家,才得传绝技,平日畏妻如虎,在伏牛寨是出了名的,但寨中弟子即使背地腹诽,当面没人敢说闲话,今日却被一个小姑娘无意说中隐私,顿时大怒:“你他妈找死!”说着,他抖动手中的长枪,勐刺过去。

    伏牛寨的鹿鸣枪法源自于少林派的72项绝技之一夜叉棍法,伏牛寨祖师改棍为枪,又融合了枪术的特点,创出了这项武学,其威力却比原来的夜叉棍法减弱了一些。

    枪法一般是在中长距离最显威力,鹿鸣枪法也不例外,可偏偏李一心被怒火冲昏头脑,没有谨慎的保持距离,被胡秋荻轻易的近身。

    长兵器一旦被近身,就容易显露空当,而胡秋荻所使的越女剑法最擅长的就是穿刺空挡,一时间逼得对手手忙脚乱。

    等到李一心意识到不妙,想要拉开距离,胡秋荻却如同附骨之蛆,紧缠不放。

    李一心虽然因厚着脸皮,入赘牛家而得了些真传,但他资质一般,未得鹿鸣枪法的真髓,也就内力比胡秋蝶强些,但是长枪却比刀剑和拳脚更难在近身处发挥内力的优势,导致他始终处于被动。

    胡秋荻突然使出落英神剑的绝招,幻化三道剑影,分袭对手。

第两百六十三章 逍遥派首胜

    李一心慌乱之下,冒然出枪封挡,被胡秋蝶一剑刺中右肩,顺势斜向一划,将他胸前的衣裳划破。

    “现在你衣服破了,观众们都看到了,你该咋办呢?”胡秋荻戏虐的说道。

    李一心又气又怒,更是乱了方寸。

    “撕拉”一声,他后背衣服又被利剑划破。

    “接下来我要划破了,可就不是上身的衣衫了。”胡秋荻的话让李一心一惊,匆忙喊道:“我认输!我认输!”

    在场边的牛一北黑着脸,走到牛一沐身旁,语带责怪的说道:“一沐,若是没有你给他的建议,妹夫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简直是给我伏牛寨丢人现眼!”

    牛一沐当即板下脸来,语带双关的骂了一句:“真是扶不起来的蠢货!”骂完,转身走到另一边,根本不搭理牛一北,气得牛一北将刚下台的李一心狠狠的骂了一顿。

    伏牛寨第四个上台的是赵一铁,这位体格健壮的年轻汉子手持一根铁鞭,他主要习练的武功是老君鞭法。

    这项武技并非来源于少林,而是当年伏牛派祖师剿灭伏牛山上强盗所获的鞭法秘籍,觉得其尚有可取之处,经过改进后成为伏牛寨普通弟子均可以修炼的一门武学,赵一铁是此中的佼佼者。

    当他看到逍遥派上台比武的弟子是一位年纪更小、身形更显瘦弱的少女时,并不敢大意,毕竟有李一心的前车之鉴。

    他没有冒然进攻,而是先护住自身、引诱对方来攻。

    然而,薛雨婷经过几个月的切磋交流,已经不是江湖菜鸟,再加上她性格内向,能够耐得住性子,所以手持秋水剑,保持着距离,以对方为中心,缓慢绕圈,但就是不进攻。

    两人的这番做法很快引起场边观众的嘘声,其中绝大部分是针对赵一铁:“你一个大老爷们的身量是人家小姑娘的两三倍,居然胆怯成这样,太给我们男人丢脸了!”诸如此类的嘘声让赵一铁脸色挂不住了,大吼一声,手中铁鞭朝对手狠砸过去。

    薛雨婷身形一闪,铁鞭擦身而过,砸断了一块木板。

    与此同时,她一抖手,秋水剑直刺对手咽喉。

    赵一铁迅速后撤一步,挥鞭上拨。

    薛雨婷没有硬挡,施展轻功,闪至对手侧后方,再刺对手后背。

    赵一铁回身横扫,薛雨婷立刻后退、忽又疾进、转刺对手胸口。

    赵一铁横鞭一拦,薛雨婷立刻抽剑而退……

    赵一铁力大臂沉,鞭法娴熟,步伐稳健,转折自如;薛雨婷轻功灵活迅捷,剑法轻灵多变,始终不与对手正面相抗,却又不时能逼得对手回鞭自护。

    场边的观众只见木台之上的两人,一个体格魁梧,一个身形纤瘦;一个立于中央,挥鞭狠砸勐扫、威风凛凛;一个回旋于四周、来回闪躲、偶尔挥剑反击。如此鲜明的对比,就如同猫捉老鼠,大多数的观众都在为小姑娘担忧。

    然而在交手近百招之后,场上局势就有了变化。赵一铁的进攻逐渐变少,防御开始增多,原因很简单,他已经有些后力不继了。

    相比较赵一铁的鞭法,他的内力一般,所使的却是沉重的铁鞭,在这种快速激烈的对抗中耗力甚巨,已经有些跟不上对手的反应。可他的年龄却比薛雨婷大了十多岁,内力却比对手强不了多少,但这并非因为他缺乏修炼内功的天赋,而是作为伏牛寨的外姓弟子,得不到内功真传。

    薛雨婷看出了对手的乏力,却依旧保持谨慎,只是在反击中逐渐加力。当她手中的秋水剑第三次划伤赵一铁时,赵一天终于开口认输。

    在武林中,看似纤弱的女子战胜魁梧的汉子很是常见,但对于大多数普通观众来说,却是第一次看到,同情“弱者”乃是常理,而且比武双方在体格和气势上差距明显,因此当薛雨婷取得了胜利之后,他们给予了中央木台的胜利者十分热烈的欢呼。

    薛雨婷环视着场边沸腾的观众,尽管脸上还有点羞涩,但观众们的认可却让她感到颇为兴奋,心中更是认定当初自己作出学武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

    “徐师兄、胡师姐,我赢了!我赢了!”薛雨婷一下台就兴奋的说道。

    “太好了,薛师妹,你为咱们门派赢得了一分!”徐熙先是夸奖,然后又关切的问道:“可曾有受伤?”

    薛雨婷使劲摇头。

    “不错哟,薛师妹。”胡秋荻走过去,搂住薛雨婷的肩膀,骄傲的对其他三人说道:“咱们逍遥派要想获胜,还得靠咱们姐妹俩!”

    薛雨婷嘻嘻直笑。

    “我之前可也是赢过一次的!”樊獒立刻提醒道。

    “那是上一轮的事,不算!我现在说的是这一轮的比武。”胡秋荻摆手说道。

    “呃,这怎么能不算!我可是咱们逍遥派第一个在这武林大会上获得胜利的弟子!”樊獒不服的说道。

    “樊师弟当然也功不可没。”徐熙出言安慰了一句,接着又认真的对大家说道:“胡师妹提醒了我,这一轮比武咱们逍遥派真有可能获得胜利,根据之前的四场比武来看,伏牛寨出场的弟子实力是一个比一个弱,因此他们即将出场的第五名弟子应该不会比薛师妹打败的这名伏牛寨弟子强——”

    徐熙的话说到这里,四个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薛五身上。

    薛五被他们看得有些紧张:“师兄,师姐,我……我……”

    “我什么我,五师弟,咱们逍遥派这一轮能否获胜就看你的啦!”樊獒拍着他的肩膀,激励道:“可千万不要让这里的观众认为咱们逍遥派全靠女子撑着。”

    “樊獒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胡秋荻不满的回应。

    “胡师妹,别忘了你作为副队长的职责。”徐熙沉声提醒。

    胡秋荻一怔,旋即沉默不语。

    “五师弟,你不用想那么多,就像你在成都的府邸切磋比武一样,上台认真打斗就行。”徐熙宽慰道。

    “哦……”薛五应了一声,低头走向中央木台,走到半途却又停住,回过头来,脸上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师兄、师姐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师父失望!”说完,他大步走上木台。

    伏牛寨第五名上场的弟子是崔一生,这同样是一名年轻的外姓弟子,擅长拳脚,只可惜未得真传,内功较弱,甚至还不如赵一铁。

    伏牛寨弟子的上场顺序确实是按由强至弱排列,只是家族子弟和外姓弟子之间的差距较为明显。但他们万没有想到逍遥派上场的这5名弟子中除了徐熙略显突出之外,其他四名地址的实力差距并不明显,并且各有所长。

    薛五作为薛畅的五徒,和薛雨婷一样,在这五人中是修炼武功最晚的,但他的内力却最为深厚。刚开始学罗汉拳时他笨手笨脚,始终做不到位,但在薛畅的鼓励下刻苦修炼,付出了比其他弟子更多的汗水,终于将其练至大成,打下了坚实的根基。百花拳非其所长,至今也只是小成。但罗大锤在少林拳法的基础上所创的醉拳却也被他练至大成,只是在打斗时不如徐熙能够更灵活的运用。

    但薛五在比武中所展现出的稳重踏实却是让崔一生吃到了苦头,内力拼不过对方,拳脚又不如对方扎实,就这样硬生生的一步一步被薛五逼下了木台。

    当裁判宣布薛五获胜的时候,徐熙等人欢呼雀跃,抱着学习态度来比武的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逍遥派仅仅在第2轮就战胜了一个门派!

    该小组排名最末的逍遥派战胜了排名第六的伏牛寨,这个结果也让场上的其他门派感到吃惊。从比武大会开始到现在,各赛场上低排名门派战胜高排名的门派不时有发生,毕竟这个排名主要是根据六年前各地区比武会的情况,并不能真实反映各门派现在的实力,但逍遥派是一个新门派、上场比武的又都是一群娃娃兵,因此这个结果也让其他门派开始对逍遥派另眼相看。

    一直在密切关注逍遥派比武的江士佳看到薛武战胜对手之后,也一反之前表现出的稳重,兴奋的叫喊起来。逍遥派的获胜消除了江士佳对它可能在武林大会中表现太差、给巴蜀武林丢脸的担心,而巴蜀武林的新军开了荤也让他坚信整个巴蜀武林在新皇举办的第一次武林大会上会有优异的表现。

    “按道理伏牛寨能够在小组中排名第六,实力应该不弱吧,怎么会表现如此之差?”一旁的静尘师太好奇的问道。

    “六年前京畿武林的比武会,伏牛寨派出的人中有两位是牛顶天的师叔,还有两位是他的同门师兄,加上他自己,伏牛寨最终名列第四,如果不算少林的话,他们当年甚至都能参加论法会了——”江士佳仔细的回忆着,这段时间为了能够帮助巴蜀武林各派获得好成绩,他可是在总巡武司的秘档中翻看了大周武林各派的相关信息,他停顿了一下,又低声说道:’过在这六年时间里,牛顶天的两位师叔相继去世,他的两位师兄似乎也身体不好,所以这一次的武林大会门派比武,伏牛寨只能派出年轻一代出战——”

第两百六十四章 传授神功

    江士佳望着另一端牛一北正在训斥下场的崔一生、而牛一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情景,又颇有感触的说道:“伏牛寨最主要的问题是他们坚持绝技不外传,家族子弟和外姓弟子区别对待明显,因此有条件、有天赋的年轻人不愿意去伏牛寨学艺,而伏牛寨又不能保证家族中人才辈出,今天的失败恐怕也有其必然。

    皇上颁布新诏令之后,大周武林各派的竞争只会越发激烈,伏牛寨若不能有所改变,恐怕其实力还会继续衰落。同样都是武林世家,咱们巴蜀的眉山寨就做得不错,对家族子弟和外姓弟子基本能做到一视同仁,其实很值得伏牛寨学习。”

    静尘师太若有所思的点头。

    静语师太却又说道:“唐门也是绝学不外传,可却能始终保持着实力,甚至这些年实力还有所增长。”

    “唐门传承上百年,其家族子弟庞大,而他们在家族子弟培养方面早就摸索出了一套可行的办法,伏牛寨又怎能跟它相比。”江士佳感叹道:“更何况现在的唐门可是有一个好家主,邱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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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抵达神女宫府邸,薛畅和顾诗婧先后下车。门房告知他俩:两派的弟子都早已经回到府中。

    原来,在蹴鞠社举行的门派比武是一天进行四轮,各赛场每一轮比赛是六个门派捉队厮杀,因此一个门派一天至多进行两轮比武,逍遥派和神女宫都是在第一轮和第三轮出场,等自己的比武结束后就可以返回了。原本徐熙他们还想待在场内观看第四轮比武,多了解一下以后的对手。但负责任的周婉瑶亲自赶到戌场,催促他们一起离开,徐熙当然也不敢反对。

    薛畅和顾诗婧来到后院,两派弟子全都聚集在练武场,有的在场上对练,有的在场边交流,场面十分热闹,看到两人回来,他们又立刻簇拥过来。

    “师父,您回来啦,比武打得怎么样?!”樊獒还没赶到跟前,就抢先嚷起来。

    “打了四场,全赢了。”薛畅说的简单,但语气中还是有些许自得。

    徒弟们倒没感到惊讶,似乎觉得薛畅获得胜利是理所应当。

    “你们呢,今天比武可有受伤?”薛畅先关切的问道,确认徒弟们都很好后,他才又问:“你们今天的表现怎么样?”其实他通过系统发出的信息,已经得知门下弟子获得了四场胜利,总共为他赢得了260点威望值。

    “师父,我为咱们门派赢得了第一场胜利,打败的可是峨眉派弟子!”樊獒得意的嚷道。

    “师父,我打败了伏流寨的李一心!”胡秋荻不甘示弱的紧接着说道。

    “哥,我赢了一场,我打败了伏牛寨的一名弟子!”薛雨婷骄傲的说道。

    “师父,我……我也赢了。”在这样的气氛下,薛五也显得有点激动。

    等到师弟、师妹们都表功完毕,徐熙才说道:“师父,今天我们参加了两轮比武,第一轮对峨眉派,1:4,我们输了。第2轮对伏牛寨,3:2,我们赢了。”

    “你们表现的很不错,出乎了为师的意料,你们居然战胜了伏牛寨,为我们逍遥派赢得了荣誉!”薛畅一脸高兴,急切的说道:“小熙,你给为师详细讲讲你们今天比武的经过。”

    于是,徐熙主述、其他四名弟子不时加以补充,持续了较长时间,薛畅才听完整个故事。

    “师父,您也给我们讲讲您比武的经过呗?”胡秋荻请求道。

    “这当然没问题——”薛畅刚说了一句,就听见顾诗婧的声音:“薛掌门,今晚咱们两派一起用餐,共同庆祝今天的获胜,可好?”

    “好。”薛畅毫不犹豫的同意。

    “酒菜都已做好,咱们赶紧去客厅吧。”

    “好。”

    客厅里摆了两桌,薛畅带着五名徒弟同顾诗婧姐妹三人、裴云烟、鹿灵韵坐一桌,唐凌云带着神女宫的记名弟子们坐另一桌。

    虽然两派是第一次坐在一起用餐,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双方都比较熟悉了,因此气氛还不错,但考虑到明天还要比武,大家只是小酌了一两杯,更多的是在边吃菜、边聊今天的比武。

    通过顾诗婧的简单讲述,众人才了解了“薛畅一掌击晕五毒教掌教、一招让黄山派高手败服、双掌夹住太白谷掌门快剑、逼迫鹰爪门掌门坐地认输”的光辉事迹。

    神女宫门人之前见过薛畅两次击败自家掌门,知道他武功厉害,但感觉还不是太强烈,如今听到他在武林大会上大杀四方的凶悍表现,顿时心存敬畏,就连周婉瑶同薛畅说话时也变得亲切了不少,彷佛是认定他这个女婿似的。

    逍遥派弟子们却个个摆出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十分自豪。

    晚宴并没有持续多久,为了能让两派弟子能够以更好的状态面对第二天的比武,晚宴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大家各自回房歇息。

    薛畅却将五名弟子叫到了自己的卧房中,认真的对他们说道:“今天的比武相信你们都已经意识到了,如今你们所身怀的武功足以跟一般武林门派的弟子放手一搏,这是你们这一年多来刻苦修炼、从不懈怠的成果!你们虽然年纪尚小,已经可以为师门挣得荣誉,为师为你们感到骄傲!”

    薛畅一脸欣慰的看着每一位弟子,接着又说道:“通过今天的比武,相信你们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劣势,你们修炼时日尚短,缺乏真正的绝技傍身,内力尚显浅薄,遇上武功较强的对手,往往难以抗衡——”

    薛畅说到这里时,看向徐熙,他是今天唯一未觅得一胜的弟子,所遭遇的两个对手杨秀苓和牛一北都比他强出不少,此刻他听得很是专心。

    “你们不用沮丧,也不用着急,今次的武林大会既是考验你们之前所修炼的成果,同时也帮助你们增长见识、融会贯通,更加打牢你们的练武根基,为接下来学习更高深的武功做好准备——”

    “师父,我们还要学什么高深的武功?”樊獒迫不及待的问道。

    薛畅没有怪责樊獒的插话,微微一笑,接过话头说道:“你们都已将少林吐纳法修至圆满,再继续修炼此功,内力的增加会变得极其缓慢,不利于你们的成长,因此必须转练更高深的内功。等武林大会结束、回到成都之后,小熙、小獒、小五,我会传授你三人九阳神功,此功修炼好之后内力自生奇快、无穷无尽,即使普通拳脚也可产生强大攻击力,而且至刚至阳,诸邪不侵,还可自动护体,反弹外力攻击……乃是天下奇功!”

    听了薛唱这番话,徐熙再难保持脸上的平静、神情显得激动,木讷的薛五也是一脸喜色,樊獒更是抓耳挠腮,急不可耐的问道:“师父,为何不现在就传我们九阳神功?”

    薛畅看了他一眼,神情严肃的说道:“九阳神功既然是天下奇功,又岂是那么好练的。而且你们所练的少林吐纳法虽然跟它有点渊源,但却并非一脉相承,要想顺利转化内力又岂是那么容易的,刚开始修炼时稍有杂念,轻者功力受损,重者走火入魔,在异地修炼怎么保证安全!所以必须回到门派驻地之后,在宁静的内功房里、在为师的护持下、方能尽力帮助你们较为顺利的度过最初的导气入门阶段。”

    薛畅并非是在故意夸大修炼九阳神功的艰难,他心里很清楚:若是没有系统辅助他极大的提高了练功的效率,光是完成九阳神功的一个呼吸循环就足够他修炼几个月都不得寸进。

    听了薛畅的话,徐熙、樊獒、薛五三人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师父,您教他们三人九阳神功,为什么不教我和师妹?”胡秋荻不满的说道。

    薛畅不慌不忙的说道:“九阳神功至刚至阳,不太适合女子修炼,若你强行要求,为师也不反对,不过我这里还有另一套适合你俩修炼的高深内功——”

    “是什么?!”

    “九阴神功。”

    “啊?就是您之前讲述的故事中郭靖、黄蓉所练的九阴神功?!”

    “没错。”

    “这种武功真的存在吗?!”

    还没等薛畅回答,薛雨婷就忍不住说道:“师姐你湖涂了,既然大哥会故事中的降龙十八掌,所以这九阴神功自然也是存在的。”

    “对,对!”胡秋荻连连点头,急切说道:“师父,我就学九阴神功!”

    “我也要学九阴神功!”薛雨婷也紧跟着说道。

    “你们俩不用急,回到成都之后我就会教你俩。”薛畅微笑的说道:“九阴神功讲究阴阳互济,但以阴为主,你俩之前因修炼少林吐纳法而积累的内力性质跟九阴神功有些不同,因此在转练它之后会有部分的损耗。另外,九阴神功经文晦涩难懂,一般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弄明白,而且九阴神功有特殊的修炼法门,和通常的内功修炼有很大不同……

第两百六十五章 邀请

    但这些都不用担心,有为师在(有系统的辅助),你俩应该能够比较容易的掌握它,而一旦掌握如何修炼之后,其修炼速度却是要超过九阳神功,更容易练成。虽然在练成之后,它不如九阳神功所产生的内力那样源源不绝,但也绝对算是浑厚无比,虽然它没有九阳神功那么强的攻击和防御,但它却有增强其他武功的功效,并且它还有一系列的配套武功,可以充分发挥它的威力——”

    “九阴白骨爪!”胡秋荻立刻喊道。

    “九阴白骨爪只是梅超风读不懂《九阴真经》经文,不知修炼正法,而误入歧途。它真正的名字叫摧坚神爪,此绝学修炼得当,则是正而不邪,无坚不摧。”薛畅认真解释道。

    薛雨婷和胡秋荻听了,心痒难耐。

    “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继续利用这次的武林大会好好磨练自己,对你们将来的修炼更有帮助。”最后,薛畅为徒弟们打气。

    “师父,被您这么一说,我今晚上肯定兴奋的睡不着觉。”樊獒脱口而出。

    “睡不着觉可不行啊。”薛畅一脸为难的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道:“为了保证你以后都能睡着觉,看来我只能不传你九阳神功了。”

    “不要啊,师父!我能睡着,能睡着!”樊獒赶紧辩解。

    大家哈哈大笑。

    弟子们离开之后,薛畅上床,盘膝而坐,心神进入系统。先是在实战训练中好好感受一番今天在宫廷赛场上让他印象深刻的几位选手的武功,接着又进入武功训练,继续对《九阴真经》的其他武功进行学习,最后他开始了九阳神功的修炼。

    虽然九阳神功他已练至圆满,但他还尽量抽出时间来天天练习,不光是为了将内力练得更加浑厚更是为了将一身内力打磨得更加精纯,这对于提高他的武力和养生都大有益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锐利的看向床边紧闭的木窗。

    过了一会儿,木窗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又过了一会儿,窗外传入一缕细微的男声:“逍遥派薛掌门在吗?”

    薛畅沉声问道:“何人?”

    “还请打开窗户,容在下进去细谈。”

    凭薛畅现在的实力,他不惧怕任何恶意,反而对深夜来访之人感到好奇,于是他扬起手,遥对木窗稍一发力,木窗无风自开,却不发出任何声响。

    一个黑影如一缕清风飘进屋内,同样不发出一点声响。

    薛畅略感惊讶,随即释然:若是没有一点能耐,又怎么敢夜探神女宫府邸。

    薛畅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黑衣人,他身形瘦削,相貌普通,属于那种站在人群中没有人会注意的类型。

    黑衣人在薛畅的打量侠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他急忙开口说道:“薛掌门,在下奉东方大人之命深夜拜见,是来向你转达他对你的——”

    “东方大人是谁?”薛畅打断他的话,沉声问道。

    “东方大人姓东方名雄,乃是大燕一品将军,皇上的心腹爱将,曾任禁军统帅,如今是白狼府主,兼任南部汉军统帅。”

    “你是燕国奸细?”薛畅脸色微变。

    “薛掌门这话差矣,燕周两国友好几十年,朝堂、民间往来频繁,若非是因为这里情况特殊、拒绝外人来访,我早就呈上拜贴,光明正大的登门造访了,何来奸细一说。”黑衣人理直气壮的说道。

    薛畅知他在狡辩,也懒得与其争辩,直截了当的问道:“这位东方雄找我有何事?”

    “东方大人担任大燕使者,出使洛阳,受邀观看了今日的武林大会,正好见到薛掌门你连败四人、英武不凡,因而起了爱才之念,想要邀请薛掌门率领门派弟子加入我大燕。在周国,薛掌门即使武功再高,最多不过是封侯、获得一点土地,名义上能得到朝堂官员的尊重,但实际无职无权,不过是周国皇帝画的一张纸饼,好看却不能吃,没有多大用处。”

    黑衣人目光灼热,侃侃而谈:“但只要薛掌门来我大燕,东方大人允诺,他会恳请皇上为你封侯,而且提供蓟州以北的大片封地作为逍遥派驻地,并且还将任命你为南部汉军的千夫长,统帅上千名士兵。

    这只是你进入军队的最初职阶,若是以后你能立下功勋,还能因功升迁,将来登台拜将、统帅千军万马、纵横千里、为国开疆辟土,创下象周国叶文博大将军那样的丰功伟绩,为后人景仰,彪炳史册,这绝不是梦想!大丈夫在世,本就应当如此,但在对武林人士管治甚严的周国却是难以实现,良禽择木而栖,薛掌门可得抓住这个大好的机会,千万不要错过了!”

    黑衣人一番话说得自己都热血沸腾,却见薛畅未见激动,反而以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他,心里顿感一丝挫败,就听薛畅说道:“你说的这一切都太好了,可正因为说的太好,我怎么能确定你就是那位东方大人派来的?就算你是他派来的,空口无凭,他又如何能够兑现这些诺言?”

    原来是担心这个……黑衣人心里松了口气,他对此早有准备,从容的回应道:“在下今夜拜访,只是先探探路,若是薛掌门有此意愿,我会回报东方大人,等到明天薛掌门去宫廷广场比武的时候,东方大人就坐在场边观战,到时候他会想办法当场与你联系。一旦双方达成意愿,他会再派亲信与你联系,双方细细商讨,最后将他的这些承诺达成协议……所以薛掌门你完全不用担心我是在说大话骗你。”

    听到黑衣人这番话,薛畅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他在白天比武时所见到的那位身穿异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所展示出的非同寻常的气质给他印象很深,应该就是此人所说的东方雄吧。

    他心里想着,嘴上澹然的说道:“就算我相信你所说的是真的,只可惜我不是你所说的那种大丈夫,对于统帅千军万马、杀得天下血流成河这一类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只想练好武功,教好徒弟,让逍遥派在大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如此而已。”

    “不想加官进爵当将军也没有关系。”黑衣人立即改口说道:“薛掌门想要专注于武林,在这方面东方大人更能给予你帮助。东方大人如今掌管我大燕的白狼府,哦,白狼府就相当于周国的巡武司,并且拥有的权力更大,他可以调用大量的资源帮助逍遥派加速发展壮大,将来逍遥派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是完全有可能的。

    另外,东方大人是我大燕武林的第一高手,武功高深莫测,无人能敌。绝大多数武林人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薛掌门能得他看重实属难得,将来你加入大燕之后,若能求得他传授一两门绝学,定会终身受用不尽!”

    “终身受用不尽?……”薛畅对黑衣人的引诱不以为然,但却对他口中所说的东方雄更感兴趣了,于是问道:“你所说的这位东方大人真有如此厉害?”

    黑衣人冷笑一声,傲然回应道:“在下知道你们周国武林人向来看低我大燕武林,以往我大燕武林的实力确实要弱一些,但也不缺乏武林高手,象阴山派掌门,漠北少林方丈,万马堂堂主……等豪杰不但是在我大燕有名,在你们周国也备受瞩目,更有长白剑派的林掌门是曾经的大燕第一高手,六年前南下于少林同无怒禅师比武交流,结果打了一个平手,天下闻名。

    东方大人于去年初奉命组建白狼府,召集大燕各门派掌门前来报道,结果回应者不多,于是他发出通告,‘愿意向大燕武林挑战,若有人能战胜他,他就屈尊让贤。’于是武林各派蜂拥而至,结果均被他轻松击败,最后连林掌门也出马了,却在两百招之后败于他手,自此大燕武林人尽皆服气,愿听从其号今。”

    两百招就击败了与无怒禅师实力相当的高手,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那他岂不已是天下第一?!……薛畅心里感到吃惊,嘴上却表示怀疑:“你所说的这位东方大人如此厉害,为何我从未有所听闻?”

    黑衣人认真的回应:“东方大人在大燕武林扬名,也就是从去年开始,以前我们也从未听闻他的大名,很多人猜测他是皇上秘密培养出来的高手,直至慕容权臣一家被灭、皇上重掌朝政,才让他显露世间。直至今日,他也就是在这一场长达两月的白狼府挑战中展露锋芒,你们周国武林人一向不关心我们大燕武林之事,又怎会注意到他,恐怕也只有周国的龙卫、总巡武司和那位年轻的皇帝对他有些了解,也许是担心引起你们武林的恐慌,才没有对各门派进行宣扬吧。”

    黑衣人一脸不屑的冷笑几声,转而沉声说道:“薛掌门,在下已经对你说了这么多,不管你是想要跻身朝堂、创立功业,还是想要练就绝世武功、称霸武林,东方大人都有能力满足你的要求,不知道你现在可否愿意加入我大燕?!”

第两百六十六章 薛畅vs东方雄

    “我很感谢那位东方大人的看重。”薛畅正色的说道:“但是很抱歉,我已经习惯了巴蜀的山水,不想去北方感受冰寒。”

    黑衣人原本以为对方会有所动心,却没想到薛畅会拒绝的如此干脆,顿时脸色一变,语气中带了几分怒气:“看来薛掌门早就有所决定,却为何问东问西、如此消遣在下?!”

    薛畅缓缓站起,语气幽然的说道:“怎么,你有意见?”

    此刻他运转体内的九阳神功,并将劲气外放,掌控住整个卧室的气机。

    黑衣人顿觉对方如山一般的威压,让自己产生一种不敢稍有异动、就可能粉身碎骨的可怖感觉,他赶紧声音颤抖的说道:“不……不敢,在下只是……甚觉遗憾……在下……这就告辞,东方大人还等着我的回信。”

    薛畅默然看着他,直至他额前见汗、差点跪下,这才说道:“慢走,不送。”

    黑衣人顿觉压力一轻,立刻施展轻功,从窗户跃出。

    薛畅之所以没有敷衍,回绝得如此干脆,就是不想跟那位东方雄有任何纠缠,以免引得泰祥帝不快,影响他和洛澜梦之间的婚事。而他之所以没有擒住黑衣人,向朝廷揭露北燕使者的阴谋,却是出自现代人的意识,就像公司之间的挖角,人家派人来发出邀请,是对你能力的赏识,即使不同意,也没必要恶了对方。

    薛畅望着黑衣人犹如一只蝙蝠、身法诡异的飘出了府邸,左手微振,让木窗自动关闭,然后躺在卧榻之上,忍不住低语了一声:“东方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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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天清晨薛畅和顾诗婧乘坐马车前往宫廷广场。

    薛畅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顾诗婧,忍不住问道:“顾宫主可知道东方雄?”

    “东方雄是何人?”顾诗婧睁眼反问。

    薛畅原以为顾诗婧担任掌门多年、又得太皇太妃关照,与皇宫有着密切联系,应该有机会了解到北雁秘辛才对,但瞧她玉靥上的茫然,才想起这位掌门可不是一位胸怀大志的女中豪杰,她连巴蜀武林的事务都不太关心,更别提千里之外的北燕武林了,于是简单的回了一句:“他是北燕官员,新近执掌白狼府,类似于咱们总巡武司的大统领。听闻他武功奇高,不弱于无悲、无怒两位禅师。”

    “哦?”顾诗婧略感惊讶,接着说道:“那又与你我有何相干?”

    这说话的口吻像极了薛畅前世的母亲,记得他每次回家,跟父亲讨论时事,争论不停之时,母亲就会抱怨道:“那些世界大事跟咱家又没什么关系,天天浪费时间和口水,烦不烦嘛!”看来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多数女人还是有着相同的特质。

    说起来顾诗婧虽然比他前世母亲年纪要小些,但也四十多了,可瞧这肤如凝脂、艳丽脱俗的模样,却哪像是一位快年过半百的大妈……

    顾诗婧被薛畅一直盯着看,有些着恼,本想呵斥对方的无礼,却又见对方脸上流露出几分感伤、几分怀念,整个人有些神志恍忽的样子,虽不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却下意识的将骂人的话咽进肚里,转头看向车窗外,大声说道:“很快就到赛场了!”

    薛畅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不妥,悄悄撇了一眼对方的脸色,干咳两声,说道:“今天是比武的第2天,所遇到的对手肯定强于昨天,顾宫主可有信心?”

    “不管有没有信心,不都得上台去打,难道我还敢不打不成。”顾诗婧冷笑道,言语中竟带着些许怨气。

    “说的也是。”薛畅干笑一声,见对方没有说话的心思,也只好默然看向窗外。

    ………………………………………………………………………………

    等到薛畅、顾诗婧到达赛场时,又是跟昨天一样,绝大多数的武林人士都已经到了。

    不过,跟昨天不一样的是,薛畅再没有遭受到像昨天刚到时那样的嘲讽和蔑视,一些武林人主动向他问候致意,还有一些武林人虽然没有同他说话,但偶尔与他的眼神相触却有了躲闪……昨天他的表现太过惊艳,让他们有了敬畏。

    由于没有了比武大会正式开始的宣布规则、贴通告等繁琐程序,大家都坐在休息区,或静坐调息、或聊天放松,耐心等候着泰祥帝驾到,以宣布比武开始。

    原本,薛畅在同郭怀守聊天,没想到黄山派的张安堃硬挤了进来。原来昨晚张安堃回到客栈之后,越想薛畅所说的话,越觉得心痒难耐,居然一晚上没睡好觉,将薛畅说好的“武林大会之后再细聊”的约定抛到脑后,恳求薛畅现在就跟他分说一二。

    薛畅实在拗不过他,就简单的跟他讲了讲透视法。

    张安堃听得兴奋,竟然拿起铁笔,就地比划起来,那笔豪也不知是什么异兽的毛所制,根根粗如铁针,黝黑发亮,加注内力之后,竟能穿透石板,画出一条条细线。

    旁边的禁军士兵发现后过来制止,被沉浸其中的张安堃拒绝,因而还跟他发生言语冲突。

    一名龙卫端来一碗清水,让张安堃蘸水书写,这才解决了问题。

    薛畅从前世美院女友那里了解的西方绘画知识并不多,简单谈了谈透视法的基本原理之后,他就拒绝再讲,好在张安堃已经完全沉浸在思考中。

    薛畅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侧的观众区,勋贵子弟们正在陆续到来。

    很快,他的目光凝住:昨日他所见到的那位身穿北燕官服的中年男子已经出现在广场边缘,他看似步履悠然的走看,可是一眨眼间就走到了观众区,跟随他的那名年轻人因跟不上他,而落在了后面。

    这轻功……薛畅心里微惊,下意识环顾左右,众人都在各顾各事,似乎并没注意到这一异象。

    这时,那位中年男子朝着休息区这边望来,两人目光相触,薛畅点头致意,虽然昨晚他拒绝了对方的邀请,但还是要感谢对方的看重,这是起码的礼貌。

    然而,对方那双锐利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无边,犹如浩瀚星海,让薛畅的心神不由自主的想要投入其中……

    已经修习过移魂大法的薛畅立刻意识到不妙,正竭力想要闭上双眼,断开视线接触。

    那双深邃的目光立时化作两把锋利无比的巨剑直刺过来。

    薛畅意识到自己若是逃避,以后再见此人,心理上就会存在阴影,索性把心一横,强忍不适,急运移魂大法,真气注入双眼,幻化两座巍峨山峰,阻挡刺来的巨剑。

    瞬间,山崩剑碎,幻象消失。

    薛畅身体一震,感觉双眼刺痛,胸口烦闷,他忙定住心神,运气调息。

    东方雄自从去年在白狼府战胜前来挑战的燕国群雄之后,他在北燕武林中的威望与日俱增,所发号令无有不从。薛畅是他第一次主动在大周招揽的武林人,给予了那么丰厚的条件,他原以为会比较顺利,没想到却遭到了拒绝,这让一向顺风顺水的他感到不快,今天一来就对薛畅施展摄魂秘法,一是想要给薛畅一个教训、出出恶气,二是想要让薛畅知道,他武功高深莫测,非其所能及,从而让其心生向往,改变主意。

    但东方雄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也会类似的功法,将自己的攻击给抵御住。

    显现在脸上的惊讶一闪即逝,东方雄在心中却对薛畅这个人又多加了一分重视。

    薛畅更是感到震惊,他这是第二次见识到精神类武功,不过慧通皇上的寂灭爪还只是悄悄的影响人的情绪,可这个东方雄却可以将精神转化为实质,隔着四五丈的距离,直接对人攻击。

    薛畅学了移魂大法,知道要想达到这种程度,其内功必须做到功参造化、气溢通玄,由此可见东方雄的实力确实正如黑衣人所说的可怕!

    自从练成了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先后同顾诗婧、贺泓蔚、慧通等武林高手较量之后,薛畅自觉实力已然不错,虽然他依旧在天天修炼,但是心里的紧迫感已经不复存在,但是在此刻他暗生警惕,那股在异域挣扎求存的急迫再次油然而生……

    “薛掌门,你没事吧?”一旁的郭怀守瞅见薛畅突然紧闭双眼、脸色煞白,于是关切的问道。

    九阳真力在体内运转一圈,就将所有的不适驱逐,脸色重回红润,薛畅这才睁开眼,指着已经看向别处的东方雄,说道:“郭大哥可知道他是谁吗?”

    郭怀守仔细的看了看,随机讶然:“这人穿着北燕的官服,气势很足嘛,恐怕武功不弱,他是谁?”

    “北燕南部汉军统帅,执掌白狼府的东方雄。”薛畅沉声说道。

    郭怀守可不是顾诗婧,对北燕是有一些了解的,听了薛畅的话,有些疑惑:“我没听说过白狼府这个机构,难道是北燕新建的?”

第两百六十七章 洛中李家

    “应该是吧,听说类似于总巡武司。”薛畅神清神情凝重的低声说道:“据闻此人武功高强,恐怕还高于无悲、无怒两位禅师!”

    “不可能吧!”郭怀守不禁失声叫道,立刻引来周围人的关注,就连东方雄也从远处投来了目光。

    薛畅端坐身子,嘴唇微动,用传音入密对郭怀守说道:“你若不信也没关系,日后自会知道,他恐怕会成为咱们大周的麻烦!”

    郭怀守见薛畅说得如此郑重,半信半疑的望向东方雄,却见对方同身旁的年轻人笑谈着什么,之前他所感爱到的那个威势也消失了,似乎那就是一种错觉,不禁又对薛畅的话有些不太相信。

    这时,赛场中央响起高亢的喊声:“武林大会比武开始!”

    在平昌城楼之上,泰祥帝俯望着广场,第一轮比武的选手都已站在了木台之上,他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那个薛畅还跟昨天一样,是在第2轮上场吗?”

    “是的,皇上。”侍立在一旁的龙卫统领曹忠回答道:“他的对手是雁荡派的长老巴步云。”

    “他会是薛畅的对手吗?”

    “皇上,老臣认为丁组中除了华山派的杨元明或能与之一战外,其他人难挡其锋。”

    泰祥帝点点头,曹忠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他的目光南移,终于在休息区望见了薛畅的身影,轻声说道:“曹老你可知道,昨天在蹴鞠社的赛场上薛畅那几个未成年的徒弟居然战胜了伏牛寨!”

    “老臣已经知道。”曹忠回答道:“据老臣所知,逍遥派的那几个徒弟是薛畅在前年末所收,学武至今还不到两年,由此可见薛畅不但是个练武奇才,而且教授徒弟的能力也很强,还真是一个全才。”

    听了曹忠的话,泰祥帝看了看不远处正全神贯注凝望楼下的洛阑梦,微笑着喃喃自语:“这还多亏了皇妹……”

    随后他的神情又变得严肃:“这个伏牛寨表现如此差劲,连一群孩子都打不过!朕听说伏牛寨这些年固步自封、敝扫自珍,实力急剧滑落,枉费朝廷赐予的那么多土地和钱粮!若是在之后的比武中伏牛寨依旧表现糟糕,你让龙卫好好查一查伏牛寨这些年的违法乱纪之事!朕得要让武林各派知道,拿了朝廷的好处,却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会是个怎么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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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忠的判断没有错,雁荡派的巴步云阻挡不了薛畅连胜的脚步,金龙帮的廖展信同样如此,即使是岭南地区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何玉春一手醉八仙剑使得精彩绝伦,然而遇上早已深悟醉拳真意的薛畅,他的一些匪夷所思的招式却都不出薛畅的预料,最终也败下阵来。

    由于出了东方雄这件事,让薛畅意识到自己昨天风头太劲,所以今天有意收敛,因此与三人的对战均交手在百招以上,最后稳稳当当的获胜,并无出奇之处,让一些想看热闹的观众感到失望,因此纷纷把注意力转向老当益壮的铁血长河门叶三,潇洒飘逸的神剑山庄司瑾瑜,文静儒雅的少林寺慧武,掌力威勐胜过男子的峨眉静心,一手暗器神出鬼没的唐门邱夫人,剑法凌厉、招式别具一格的东瀛剑派柳生明,打斗时若行云流水、气质恬澹适意的杨元明,貌美如画、各具风情的的神女宫顾诗婧、呜琴山庄练璇滢、秦淮会唐馨、绣花楼楼花青锦……

    姜骏趁机对周围的勋贵子弟们大肆贬低薛畅,说“其昨天之所以表现出色,是因为遇到的对手太弱,而今天对手强一些,他就泯然众人了,若是再遇上所在小组排名前几位的高手,恐怕就会遭遇败绩”云云,他的这番明显不靠谱的话居然还赢得一些想要讨好他的勋贵子弟的认同,居然还在观战席中开起了赌局:赌薛畅会在接下来的第几场比武中落败。

    其中有几个人就把宝压在了接下来薛畅的对手——洛中李家家主李兴荣身上。

    洛阳五大家——洛北孟家、洛南杨家、洛东陈家、洛西韩家、洛中李家均是由曾经的铁血长河门中人所建,五家同气连枝,以李家为首。

    盖因洛中李家开创者李明哲是当年征北大将军叶文博麾下的重骑兵将领,一手龙凤呈祥枪法乃是叶文博亲传,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每逢大战关键时刻,他率重骑兵冲阵,屡屡大胜,威震敌胆,故鲜卑人畏惧而称其为“鬼骑”。后来大周建国,他因所立功勋被封伯,铁血长河门被朝廷强行解散之后,李明哲主动公开宣称“愿意为朝廷继续效力”,因而稳定了一部分铁血长河门人的心,太祖皇帝因此大悦,随后任命其为即将组建的总巡武司大统领。

    五年之后,李明哲又以“年老体衰、旧伤复发,不能视事”为由,坚决请辞总巡武司大统领一职,太祖皇帝再三挽留后、无奈允准,但在随后的两三年之内巡武司中任职的铁血长河门旧人先后退休,他们所留下的职位全部由皇宫培养出来的龙卫转行替代,至此巡武司彻底掌控在太祖皇帝手中。

    李明哲退休在家,不问政事,专心授徒传艺,一心往武林发展。而太祖皇帝对其圣卷不断,每逢佳节必有赏赐,宫中举办大宴时也必邀请其参加,座位还靠前。

    正因为如此,太祖皇帝在位时朝堂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当朝众臣中最会为君父解忧、深谙进退之道者唯有两人,一是李明哲,一是萧凌楠,两人未能成为翁媳,实属遗憾”。

    由于太祖皇帝的恩宠,又加上李明哲是前任总巡武司大统领,使得洛阳城勋贵富豪纷纷登门拜访,主动请求让自家孩子拜在李明哲门下。很会做人的李明哲纷纷接纳,但将这些弟子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亲传弟子,得其真传,守其门规,一生都为洛中李家一份子;另一部分则是学些武功,但不得真传,也不必严守门规,随时可以离开,对外也可称是洛中李家弟子,这其中绝大部分是勋贵豪商弟子,他们之所以派孩子学艺,主要是想攀附李明哲的权势,不过也因此为大周军队培养出一些精通枪法战技的年轻将领,太祖皇帝乐见其成,洛中李家因此迅速发展成为洛阳及周边地区最大的门派,到最盛的时候朝中群臣有四分之一家中必有孩子在洛中李家学过艺,洛阳李家办事时各京都衙门也尽量给予方便。

    洛阳李家曾经连续两次进入京畿武林比武会前三,在论法会上李明哲也有惊艳表现,因此在京都人口中洛中李家俨然成为大周武林第一豪门,酒肆饭铺闲人侃聊,话题总也离不了李家趣事。

    然而盛极必衰,洛中李家收徒甚广,难免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即使有李明哲严格管束,但违法犯纪之事还是偶有发生,但有各衙门庇护,加之李明哲及时赔钱道歉,并且严惩犯错弟子,事情往往能和平解决。

    七年前李明哲病重卧床,将派中事务完全交给儿子李兴荣接管,李兴荣对派中弟子的管束不如其父那般严格,派中弟子行事越发嚣张,终于导致出事。

    那时,太祖皇帝也病重,久治不愈,于是皇妃柳凌英前往白马寺为其祈福。

    洛中李家几名弟子在青楼寻欢作乐,听有人聊起皇妃柳凌英的传闻,说“她当年是武林第一美女,艳压群芳,如今虽已年老,但相貌身材还如少女一般”云云,喝醉酒的李家弟子色心涌动,竟然决定去白马寺偷瞧个究竟,结果于深夜潜入寺中,却被守卫的禁军发现,慌忙脱逃时还打伤了士兵,惊动了已经歇息的柳凌英,她亲自出手将其擒拿,倒也遂了这几名李家弟子想要见其一面的心愿。

    太祖皇帝得知此事,勃然大怒,下旨严惩李家。

    李明哲得知此事,惶恐不安,抱病坐躺椅想要入宫请罪,却被禁止进入,在宫门外守候了一天,最后怏怏返回。没过多久,这位曾经威震北蛮、善于明哲保身的“鬼骑”郁郁而终。

    而巡武司得了太祖皇帝的指示之后,将洛中李家弟子所犯的陈年旧桉全都挖出来,挨个抓捕,关的关,杀的杀,其中还有一些李家的亲族,经过这一番雷霆打击,京都人都知道洛中李家失了圣卷,那些出身勋贵豪商的弟子大多躲回家中,朝中官员也立即与其断了来往,曾经如日中天的李家瞬间变得门庭冷落车马稀,庞大的弟子群也做鸟兽散。幸亏太祖皇帝念及昔日情谊,又顾虑到其他武林门派对此事的反应,最终手下留情,没有将李家彻底覆灭。

    自此之后,第二任家主李兴荣专心经营门派,严格招收徒弟,又得父亲昔日好友的扶持,曾经一落千丈的洛中李家有了一些起色……

第两百六十八章 薛畅VS李兴荣

    当年白马寺事件发生时,泰祥帝担任监国理政,对洛中李家严惩不贷的旨意还是太祖皇帝经他之手下达的,对李家的起落自然十分清楚,此刻俯望着广场木台上相向而站的李兴荣和薛畅,心中感慨的同时也想起了一件事,转头对洛阑梦说道:“皇妹,朕听说这个洛中李家曾经有意向你求婚,还专门去过神女宫的府邸,不知可有此事?”

    正凝神观看比武的洛阑梦被打断了心神,心里有点不悦,说道:“皇帝哥哥,洛中李家只是妄想!除了薛郎,我谁也不嫁!”

    泰祥帝听她语气坚定,但瞪眼咬牙却别有一番动人神韵,忍不住打趣道:“皇妹你可知道,皇祖父在位的时候曾经还想将朕的一位姑姑下嫁给这位李兴荣,只可惜李明哲在解除了李兴荣与镇南王萧凌楠的婚约之后,又迅速与洛西韩家联了姻,皇祖父一直对此感到遗憾,如今朕倒是有机会来弥补祖父的遗憾。”

    聪慧的洛阑梦没有生气,反问道:“难道当初李家的这个做法不是对皇家的羞辱吗!皇帝哥哥您一向硬气,怎么可能不去惩罚反而迎合。”

    泰祥帝哈哈笑道:“还是皇妹了解朕!朕听皇祖父无意中说过,李明哲之所以不愿与我皇家结亲,那是因为他一心想往武林发展,若是洛中李家成了皇室亲戚,恐怕就会被其他门派排斥,就像你们神女宫一样……说到这个,朕有点为你担心啊,若是你真的嫁给了薛畅,逍遥派也会不会被其他门派孤立?”

    洛阑梦听了这话顿时一惊,她依稀记得:自己以前曾问过母亲(师父)“神女宫为什么不与其他门派来往?”周婉瑶的回答是“宫主曾经参加过几次巡武司召开的掌门会议,但却遭遇其他门派的冷眼,所以就少与他派来往,免得再受这气。要是逍遥派将来也遭受这种情况,那……

    洛阑梦心里有些慌,但嘴里还是硬气的说道:“薛郎他……昨天他都能够跟几个对手成为朋友,他应该能够处理好这些。”

    泰祥帝瞅见洛阑梦一双芊芊玉手紧拽着裙角,心中暗笑,嘴上自信的安慰道:“皇妹不用担心,以前朝廷得求着武林,以后武林必须服从朝廷,今非昔比啦!再有哪个门派胆敢故意疏远与我皇室有关系的武林人,朕定会给它好看!这个李兴荣就是个聪明人,他察觉到了这种变化,所以才会存了成为皇亲的心思,只是他以前不要,现在又要,真当我皇室这么好欺负的吗!不过,逍遥派的这个薛畅想要成为朕的妹婿,还得先把那约定完成才行。”

    “薛郎一定可以做到!”这一次洛阑梦就显得有信心多了。

    泰祥帝笑了笑,转头看向城楼的另一侧,镇南王萧凌楠同样在专注的凝望广场。

    其实泰祥帝很想问问镇南王:“李兴荣与薛畅的这场比武,她觉得谁会获胜?”但他深知萧凌楠可不是洛阑梦,其位高权重、又忠诚于皇室,自己这番开玩笑的话若说出口,恐怕会被其视为轻佻,即使不当场出口训斥,恐怕也会对自己有所失望,所以泰祥帝也只能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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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木台上,李兴荣看着眼前的薛畅,心中浮想联翩。

    之前逍遥派入驻神女宫府邸,在镇南王萧凌楠的提醒下他特意打听过,这个薛畅确实与魏国长公主相识,神女宫也确实有意招其为婿。但他认为魏国长公主的婚事是皇上和太皇太妃、太后才能决定的,而他洛中李家比名不见经传的逍遥派胜算大多了,而且他了解当今皇上看重有能力的人,因此决定在这次的武林大会中让洛中李家获得一个好的名次,以加重砝码,再向皇上提亲。

    谁知道在宫宴上泰祥帝竟然同这个无名小卒订下约定,并且在昨天这位曾遭人耻笑的竞争对手的表现惊爆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到如今已经连胜七场。身为洛中李家家主,他当然清楚这绝非侥幸所致,对手武功之高让他也感到心季。可笑在刚看到通告之时,他还为同这个年轻人分在一组而感到欣喜,幻想着和此人比武时将其轻松击败,让这个无名小卒明白与皇室结婚不过是痴心妄想,但现在……

    李兴荣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的长枪,枪声传出的冰凉在冷却他心中紊乱的思绪。

    这是一杆六尺长的银枪,通体雪白,枪尖坚韧锋利,寒光耀眼,乃是太祖皇帝御赐之物!先父驭使它在战场上无坚不摧,立下累累功勋,封伯授爵;后又使它在武林中大展威风,为洛阳李家创下根基,使“鬼骑”之名响彻江湖,武林人尽皆赞誉:洛中李家枪术大周第一。吾今日又岂能堕了先父创下的威名,更不能错失让洛中李家重返辉煌的良机!……李兴荣凝视着手中的银枪,胸中豪气陡升,他大吼一声:“看枪!”他抖动枪尖,就朝着薛畅当胸扎去。

    薛畅刚刚行礼问候完毕,还等着对方的回礼,没想到对方突然出手,还好那一声喊,让他有了准备。他凝神一看,只见那银枪被李兴荣这一抖,竟化作几十点寒芒,犹如一朵盛开的梨花,朝着他罩来。

    原本薛畅还为李兴荣的无礼出手而感到不悦,但其一出手却让他忍不住赞了一声“好”。

    须知,薛畅跟曾经的蜀江镖局镖师、后来的铁枪门门主王靖武切磋过多次,对枪法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抖枪花是使枪者必学的基础,但像对手这般轻松一抖手就化作几十个枪头,而且点点都似真非假,光靠苦练,没有天赋和秘技的传承是做不到的,至少练枪几十年的王靖武就使不出来。

    不过薛畅学过落英神剑,知道招式幻化的诀窍,竟然原地不动、不闪不避。

    眼看着银枪就要及身,城楼上洛阑梦都忍不住惊叫出声了,木台上的薛畅直到此时才真切的看清这一枪是刺向了右肩,他将右肩迅速往下一耷,锋利的枪尖贴着他肩膀的衣服穿了过去。

    按理,此时薛畅趁机欺身,用百花拳进袭对手,或能占得先机,但他似乎迟疑了。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李兴荣双手再一抖,已经刺到薛畅身后的枪尖居然掉头而回,直扎其后心,整个枪杆赫然成了一个弯钩状。

    当年太祖皇帝为了笼络李明哲,所赠的这把碧血洗银枪乃是特殊金属所制,在内力的灌注下可刚可柔。由于这把枪的这个特性,李明哲在叶文博的帮助下又创出了一些有别于普通枪法的招式,这招“龙回头”就是其中之一。

    薛畅在场边观战时李兴荣是他在这一组观察的重点之一,毕竟如此精彩的枪法在个人比武中是只此一家,因此他见李兴荣之前偶尔使过这一招,此刻感受到后背处的气机被搅动,就知道对方果然又使出这一招,他不但不惊,反而停了一瞬,再勐然一侧身,枪尖错身而过,朝着使枪者本人倒刺而回。

    他倒要看看对手会怎么应对。

    李兴荣只是双手一翻,并未使力,枪尖依旧前刺,只是掉了一个方向。

    对手这种顺势而为的使枪手法让薛畅甚觉有趣,他再次侧身避过。

    李兴荣冷哼一声,运劲一抖,弯曲的银枪骤然绷直,横扫向对手,加注的内力合并枪杆自身的反弹,不但速度快,而且劲道奇大。

    这一次薛畅来不及闪避,他运起九阳神功,竖左掌于胸前。

    银枪枪杆击在其手掌之上,犹如击在一个充满气的猪脬之上,李兴荣只觉掌心一震,对手纹丝未动,银枪却被弹开。

    他心中略惊,欲收枪回防,谁知对手并未趁机进击,站在原地说了一声:“好枪法!”

    李兴荣觉得对手这话是对自己的讽刺,心中暗恨,一咬牙,银枪再抖,一记二龙出水,化作两个枪头,分刺对手左右胸。

    薛畅凝神细看,待枪尖及身之时,他才发现这两个枪头居然都是真枪,来不及想为何会如此,他仰头便倒。

    李兴荣紧接着一记飞踢,直取薛畅的下身。

    在通常的枪法中使枪者在挥枪的同时,是很难做到凌空出腿的,洛中李家的枪法有其独特的心法秘诀,这一记“龙摆尾”出乎薛畅的意料。但他依旧不慌,整个身体直挺挺往木台一倒,双手后撑,双脚平行踹出,正蹬在对手踢来的脚上。

    薛倡倒地侧卧呈醉酒状,李欣荣却是后退了半步,奋力轮枪下砸,薛畅侧滚而出……

    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拔……李兴荣使出浑身解数,那杆长枪被他使得犹如一条银龙,时而盘旋往复、变幻莫测,时而横冲直撞、尽展狰狞。

    薛畅在对手的攻势下多数都在闪躲,偶尔出手相抵,也是一触即回,因此更彰显对手在台上的威风。

第两百六十九章 恼羞成怒

    在观战区以姜骏为首的少数勋贵子弟大声为李兴荣叫好,部分或跟父辈、或在李家学过一些枪法的年轻人则看出了些许端倪,沉默不语。不管怎样,以洛中李家在这二十多年与朝中勋贵的渊源,李兴荣始终是他们最关注的焦点。

    太祖皇帝虽然不准泰祥帝练武,但他从小常看龙卫们习武,并不缺乏眼力,此刻疑惑的问道:“这个薛畅为什么不全力还手?”

    曹忠不假思索的说道:“从薛畅今天的几场比武来看,他都是相似的表现,老臣猜测……或许他因为昨日风头太劲,今天故意有所收敛。而且巴步云的刀法、廖展信的棍法皆有可取之处,而何玉春的剑法、李兴荣的枪法更是武林一绝,薛畅出道尚浅,也或许抱着增长见识的想法,有意的延长比武时间。”

    曹忠不愧执掌龙卫多年,眼光毒辣,善揣人心,竟是将薛畅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

    泰祥帝感到惊讶:“朕记得以前洛中李家威名显赫,皇祖父还曾夸赞其枪法天下无双,如此都不能让薛畅全力应付,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

    “皇上。”曹忠认真的说道:“据老臣所知,经护国公传授、新郑伯(指李明哲)中途改练的蛇龙变内功心法须得经千锤百炼、方能大成,新郑伯每战必争先、战后总是受创甚重,固然是因为他铁胆忠心、勇勐无匹,也有其所练内功的缘故,因此他最终能成为铁血长河门中护国公以下、与叶三并肩的第三人,是其用命换来的。

    这李兴荣年少时也算是吃过苦,但之后却一直享受着荣华,他虽然不算纨绔,练功也还刻苦,但和其父相比相差甚多。龙凤呈祥枪法若有练至大成的龙蛇变内功辅助,枪尖所经之处劲风凶暴炸裂,即使是武林高手也不敢轻易徒手格挡。如今的李兴荣所练的蛇龙变内功还只是一条大蟒,距离大成还相差甚远,更多的是倚仗其招式的精妙和那杆银枪的特性……”

    “还只是一条大蟒吗?……”这句话让泰祥帝有所触动,他喃喃自语:“看来做任何事,都必须要历经磨难,方可由蛇变龙……”

    曹忠假作未闻,神情严肃的说道:“至于逍遥派的薛畅,至今为止老臣还未见他全力出手过,但观其招法虽然简单,却屡屡能化腐朽为神奇,恐怕其拳脚功夫己致化繁为简、大巧若拙的境界,当然这也跟他内力强横有关,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的慢慢与对手周旋……”

    “如此看来他还真能与无悲、无怒禅师他们一战?”泰祥帝急切的问道。

    曹忠回答:“从今天的这四场比武来看,应是可以。”

    泰祥帝回头说道:“皇妹,你都听见了吧?”

    正在侧耳细听的洛阑梦被发现后一点也不尴尬,反而笑逐颜开……

    相斗了上百招,一套枪法都快使完,李兴荣已经略感气喘,还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不免有点着急,一记龙乘云,银枪如闪电,朝着薛畅当胸贯去。这一招迅捷无伦,虽然之前已经使过,但枪速又有增强。

    薛畅的动作也同样在增快,不过没有像上次一样侧身闪避,而是迅捷矮身的同时右掌上顶。

    灌满内力的一枪被这一托,不但枪尖上扬,李欣荣也因为用力过勐,而控制不住身体往前冲。

    薛畅依旧像之前一样,尽管对手露出了破绽,他没打算趁机进击,正要退避。

    谁知双手握银枪的李兴荣冲的太勐,己然近身,却见他握着枪杆后端的右手略作旋转,然后径直朝着对手的胸膛刺去,而他的左手刺向对手的右肩——他两手握的赫然是两柄短枪。

    李兴荣等的就是这一刻,洛中李家的绝学“一龙化二凤、长枪变短枪”,乃是专门对付近身的敌人,这一招凤展翼,双枪夹击,劲风纵横,夹带着凄厉破风声,犹如张开双螯的螃蟹,对手已是它口中美食。

    事发突然,但薛畅并不慌乱,对手是设了一个巧妙的陷阱,但陷阱太浅困不住勐龙。他双掌立于胸前,振臂发力,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鸿渐于陆变招。

    双枪未至,掌风已出,如狂涛骇浪,排山倒海一般尽数击在李兴荣身上,他的整个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飘了出去,砸落到台下。

    “好厉害的噼空掌!”不光是在休息区观战的武林人感到惊讶,就连在长木台上的苏沐梵、独孤常慧、青松真人也有些吃惊,之前薛畅在比武中还从未这样隔空出掌,而且打飞的还是武林知名的洛南李家家主李兴荣。只有无悲、无怒两位禅师神情平静,毕竟他们早已知道薛畅和慧通打斗的情形。

    虽然说个人比武和门派比武不同,落台两次才算输,但李兴荣四肢朝天、摔了个结结实实,连翻身坐起都有点困难,显然已经不可能再战斗下去,于是裁判当即宣布:“这一场比武逍遥派薛畅获胜!”

    没有欢呼声,相反有叹息声和嘘声来自于观战区,学过李家枪法的勋贵子弟看到李家家主败得如此窝囊,有些感同身受。而对于以姜骏为首的勋贵子弟而言,他们所设的赌局成了笑话,有些羞恼。

    真是糟糕,事出紧急,力道没有控制好,看来没法再见识洛中李家的双枪招法了……洛中李家的龙凤呈祥枪法在江湖中名气甚大,有“一根龙枪、两杆凤枪”的说法,而且这凤枪从不传记名弟子,较少在外界显露,薛畅之前曾听郭怀守简单提及,记在了心上,此刻甚觉遗憾,于是赶紧下了台,走向坐在地上的李兴荣,准备向其道声歉,然后再寒暄几句,想给人家留个好形象。

    第一场对巫贤时,薛畅可没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对手心怀恶意,他不过是以牙还牙,而与李欣荣却是无冤无仇,相反他挺佩服对方的枪法,还准备以后多切磋交流。

    李兴荣坐在地上,心中羞愧难当,他没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惨,他能听到观战区那边传来的“师父,你没事吧?……”之类的喊声,那边肯定有他的记名弟子,这更让他难堪。

    他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扭头看见他的年轻对手正走近他,脸上似乎洋溢着得意的神情,得意于能够击败他,扬名洛阳,引得皇上重视,将来顺利求娶魏国长公主……

    愤怒和嫉妒在一瞬间充斥了李兴荣的大脑,他完全没有听清对方弯下腰说些什么,两杆短枪迅速合成长枪,手持长枪朝着对方狠狠刺去。

    虽然变生肘腋,但薛畅见对方愤怒扭曲的神情、合枪的动作,心中已有防备,所以这突然的一枪被薛畅闪身避过,生气的他左掌用力向上一拍。

    本就负伤在身的李兴荣哪里还把持得住,那根银枪从掌心震脱,打着旋儿的飞上了天。

    薛畅这一掌将李兴荣打醒,他呆呆的仰望着飞在空中的银枪,心中一片茫然……

    裁判已经宣布了比武结束,李兴荣却突然出手偷袭,这一有悖江湖道义的行为顿时引起休战区武林人们的一片哗然。

    在城楼上看到这一幕的泰祥帝更是勃然大怒:“混帐!这个李兴荣竟然当着朕的面做出这种事,视武林大会的规定如儿戏,真是——”

    泰祥帝话还未说完,镇南王萧凌楠已经赶到他身旁,沉声说道:“新郑伯一向稳重随和、遵纪守法,一般不会做出如此有违身份的举动,或许是因为对手说了什么刺激的话,才会失了分寸,还请皇上原谅他这一回!”

    “嗯……”泰祥帝听了,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若是逍遥派的薛畅在获胜之后还羞辱对手,如此行径,朕绝不轻饶!曹老,去把负责他俩比武的龙卫叫上来,朕要问个明白。”

    那名龙卫急匆匆的跑上城楼,跪拜泰祥帝之后,面对泰祥帝、镇南王、魏国长公主三人炯炯的目光,心里有些发憷。

    “你不要慌。”泰祥帝让语气尽量变得缓和:“逍遥派薛畅下台之后对李兴荣说了什么,你在旁边应该听得清楚,如实的告诉朕,明白吗?”

    那名龙卫瞥了泰祥帝身旁的曹忠一眼,见其微不可查的点头,于是说道:“启禀皇上,薛畅当时对李兴荣说,‘李前辈,真对不起,刚才你的招式太过凌厉,我情急之下出手太重,还请见谅!希望以后还有机会与你过招!’……他说的就是这些,小臣还见他想要伸手去拉李兴荣起身,然后李兴荣就突然出手了……”

    洛阑梦松了口气,随即大声说道:“我就说嘛,薛郎为人谦虚随和,怎么会做出如此下作的行径,他诚意道歉,那个李兴荣却趁机出手偷袭,这也未免太过卑鄙了!”

    她这话显然是针对镇南王萧凌楠而说,萧凌楠却恍若未闻,朝着泰祥帝一躬身,恳切的请求道:“皇上,看在李明哲大人昔日为朝廷所立功勋的份上,还望原谅新郑伯这一次!”

第两百七十章 受伤

    太祖皇帝在位的时候,镇南王萧凌楠谨小慎微、从不越雷池一步。到了泰祥帝继位后,昔日只能靠先帝扶持才能坐稳王位的萧凌楠已经是国之柱石,每次往朝堂中央一站,所拥有的气势不光是年轻的泰祥帝心里发憷,那些朝廷重臣也往往不会反驳她的提议。包括此次举办武林大会,泰祥帝也是得到她的大力支持,才得以在朝堂上通过。

    此刻,这位军中统帅、女中豪杰难得的以这样一种姿态向泰祥帝恳求,让泰祥帝感到满足,但他还想让这种满足更持久一些,于是眼珠一转,故作认真的说道:“李兴荣的行为可恶,但既然王爷你为他求情,朕就原谅他一次。不过,朕听说武林中比武若是坏了规矩,也是要受到惩罚的,曹老,是否如此?”

    曹忠正色的说道:“皇上所说没错,比斗结束还出手偷袭,那是武林大忌,即使未对对手造成伤害,那也要进行惩罚,重则废去武功,轻则断指挨拳。”

    “既然朕已经宽恕了李兴荣,断不会允许薛畅私下里再以此理由找洛中李家的麻烦,因此就由朕来化解他俩的恩怨吧。”

    泰祥帝说着,指着那名龙卫:“你立刻去找薛畅,告诉他,就说朕希望他原谅李兴荣这次所犯之过错,不要再找他麻烦,朕会给予补偿。”

    “是!”

    “多谢皇上宽宏大量!”萧凌楠再一次躬身行礼。

    洛阑梦却都嘴说道:“薛郎才不是睚眦必报之人!”

    过了好一会儿,龙卫再次返回:“启禀皇上,小臣将皇上御言传达给逍遥派薛畅,他回话说,‘他原本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要以后洛中李家不找他麻烦,他也绝不会找李兴荣的麻烦,请皇上放心,也不必因为这无足挂齿的小事而给予奖励。’”

    “这个薛畅虽然年轻,却是个识大体的。”泰祥帝欣慰的笑了笑,随即又严肃的说道:“朕也希望李兴荣也是个识大体的,别年纪一大把了,还比不过年轻人!”

    “皇上放心,臣回去之后一定警告李兴荣,让其不可辜负皇上的好意!”萧凌楠当即郑重表态。

    “好!”泰祥帝点头,语气温和的说道:“也请爱卿告诉李兴荣,虽然朕宽恕了他,但他毕竟违反了武林大会的规矩,不做处罚不足以告戒其他武林人,所以小组比武里的最后三场,他不用参加了,都判定他负。”

    “臣明白,臣盯会告诉李兴荣,相信他也会以此自省!”萧凌楠一脸肃容的返回自己的座位,望向广场,已经找不到李兴荣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去疗伤了?还是因为无颜留在这里而提前回家了?……

    当李兴荣出手偷袭的时候,萧凌楠同样也很吃惊,她有些不敢相信当年开朗热情、乐于助人的青年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几十年不见,真的让人变了很多……

    但是她必须得为李兴荣求情,不是因为挂念着当年与李兴荣尽的缘份,而是因为若没有李明哲的暗中提点,她萧凌楠很难安全走出当年的危机、拥有今日之地位,这一份情她是必须得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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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这一轮比武出了这么大风波,休息区里议论纷纷,薛畅在见过泰祥帝派来的龙卫之后,也没多做逗留,匆匆的登上了停留在广场外的马车。

    直到马蹄声响起,马车驶离广场,薛畅才放松下来,滴咕道:“顾宫主,没想到这个洛中李家跟朝廷还有这么深的渊源,不比神女宫差,但愿像皇上说的,今天这事能和平解决,之后不会有什么麻烦。”

    薛畅说完,却没听见对面的回应,抬头一看,却见顾诗婧紧靠着车壁,紧闭双眼,似在运功调息,脸色有些苍白。

    “你怎么了?”薛畅关切的问了一声。

    顾诗婧没有回应。

    “不会是你最后一场比武输了吧?”薛畅轻声问道,当时他忙于应付与李兴荣比武之后一些武林人的关切、愤慨和劝说,没有去了解顾诗婧最后一轮的比武结果。

    顾诗婧睁开双眼,傲然回道:“谁输了?!我今日也是全胜!”

    “可你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妙。”薛畅婉转的说道。

    “不过是不小心被玄阴教那狐狸精擦了一掌。”顾诗婧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澹然说道:“我已服过水云丹,只需在运功调息一会儿,就会……就会……没事……”他话还没说完,就连打了两个寒颤。

    “你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好,不如让我给你看看,我对治疗内伤还是有一点心得的。”薛畅恳切的说道。他之所以敢这么说,那是因为他在系统的指导下修习了《九阴真经》中的疗伤篇。

    但顾诗婧显然不领这份情,冷然回绝:“若不是你耽搁我运功,这点小伤早就好了。”

    薛畅只好不作声了,看着顾诗婧重新闭目运功。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顾诗婧的脸上不但未现红润,反而越发煞白,并且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薛畅感到不妙,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话,恰逢车轮碾过路面的一道隆起,整个马车震动了一下,盘膝而坐的顾诗婧直挺挺的往前倒。

    薛畅赶紧伸手扶住,刚碰触顾诗婧的身体,立刻感到入手处冰凉,顿时大惊,立刻问道:“顾宫主,你没事吧?”

    顾诗婧费力的睁开双眼,说话时牙齿还不停打架:“我……我没事,你……你……快放开我……”

    都这副模样了,还没事!……薛畅没有理她,扭头喊道:“顾宫主身体不适,麻烦你加快车速,赶快府邸!”

    那车夫已经听见了车内的动静,立刻回应道:“薛掌门请放心,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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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洛阳城西的蹴鞠社戌号赛场,逍遥派今天的第一个对手是他们这个小组原排名第五的绣花楼。

    绣花楼原名青衣楼,建立于前朝,是一个以刺探情报、暗杀而闻名的女子门派,一直传闻其就隐藏在洛阳的诸多青楼之中,但绝少有人知其准确之所在,其最有名的一件事就是暗杀了前朝后期一位勉力能够掌控朝局的丞相,从而导致朝局动荡十几年,中央失去了对地方的控制,待鲜卑大军入侵时无力抵御而快速覆灭。

    大周建国后,严格管制武林各派,青衣楼非常识趣,主动从隐秘的地下走到了台前,她们在巡武司登记注册,成为了京畿武林的一个门派,有了赠地和俸禄,她们也不再干以往那些违法的勾当,反而开启了刺绣织衣的成衣铺营生,其所制作的云锦刺绣乃是京城一绝、无人能及,生意非常红火,它也因此改名为绣花楼。

    不过江湖也有传言绣花楼并未完全放弃过去的本行,她们与龙卫有合作,除了洛阳的各个青楼中依旧有她们的眼线外,甚至偶尔还接龙卫下达的暗杀任务……只是这些传言从未得到证实。

    绣花楼武功擅长轻功、剑法和暗器,剑是两尺长的短剑,暗器是一寸长绣花针,均讲究快、准、狠,一击必杀,与其绣花剑法、穿针引线暗器手法的文雅称谓完全名不符实,倒是其所练的轻功轻盈、多变、行动无声,若是施展其轻功在花丛中舞动,或许真能不碰落一片花瓣,因此这花间舞轻功却是名副其实。

    由于绣花楼出场的弟子个个貌美如花,而且年纪大的更显风情万种,更是吸引了场边观众的目光。

    只可惜在台上比武的徐熙他们却没有这样愉悦的感受,昨日伏牛寨的失败给这一小组其他门派都提了个醒,为了避免阴沟里翻船,遭人耻笑,绣花楼将实力强横的三名长老先后派上场,之后派上的两名弟子也都是精英,她们个个巧笑倩兮,出手却凌厉无比,让逍遥派弟子们懂得了笑里藏刀的真意,最终逍遥派在这一轮比武中无一获胜,甚至樊獒还被绣花针扎中、薛五被短剑刺伤,不过对方出手较有分寸,经过简单的治疗并无大碍,而且在这一轮比武结束之后绣花楼立刻派弟子过来,奉上了其特制的伤药,并且还诚恳的道歉。这样一来,徐熙他们心中的一点芥蒂也消失无踪,还反过来表示感谢。

    刚刚在台上打斗激烈的两个门派,在台下却表现的如此和睦,这让场边的有些观众感到惊讶。

    一个立派近百年的门派向一个刚成立一年的门派示好,场边的其他门派弟子将其看在眼中,却没有人感到惊讶。

    目注着这一切的江士佳立刻意识到:昨日薛畅在宫廷广场的惊艳表现已经被各派所知,武林人是最实际的,逍遥派的这些弟子开始受到他们师父威名的庇护。

    去年那个还需要他庇佑的青年在今年居然就开始要名扬天下了!……一想到这些,江士佳就忍不住感叹其进步之速、让人望尘莫及。

第两百七十一章 疗伤

    逍遥派的第二个对手是八仙派,这是山东地区的一个道家门派,本是蓬来派的一个分支,三十多年前蓬来派打着去北方传教的旗号,投靠了新建的北燕,最后因为带头率领北方武林人围杀叶文博而导致覆灭,八仙派拒绝跟随蓬来派投靠蛮夷,留在了当地,反而发展壮大,成为了山东武林威震一方的大门派,其纯阳内功、吕祖剑法、玉箫音功、铁拐杖法均是一绝,而且如今派中人才济济,对战逍遥派时也丝毫没有大意,因此逍遥派五弟子依旧难觅一胜。

    这让徐毅他们警醒:哪怕自己有了一些进步,但和其他武林各派的弟子相比,还相差很远,要想赶上他们,还需要不断的努力,而在这一天神女宫又是连胜两场。

    两派再次一同返回府邸,在后院练武场一边切磋交流、一边等待两位掌门人的回归。

    黄昏时,他们就听到了薛畅的喊声:“快来人!顾宫主受伤了!”

    周婉瑶等人大惊,慌忙奔向院门,却见薛畅如大鹏一般在半空中纵掠,很快就来到他们面前,怀中赫然抱着顾诗婧。

    周婉瑶来不及多想,急声问道:“师姐你怎么样了?”

    顾诗婧此刻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身体不住颤抖,牙齿直打架:“咝……冷……咝……冷……”

    颜冉伶此刻也不顾前嫌,伸手想要接过顾诗婧,谁知手刚碰触身体,一股寒意就直透掌心,吓得她赶紧缩手,嘴里惊叫:“怎么会这么冰冷?!”

    “他和玄阴教蒙竹打斗时,中了对方一掌,当时可能没有太在意,结果玄阴掌力渗入经脉,加上她本人可能又是……纯阴之体,如同火上浇油,才会导致伤情加剧。”薛畅所说的这些话是他在马车上用内力探查对方体内伤情时与系统探讨后所得。

    周婉瑶一边听薛畅所说,一边伸手触摸顾诗婧的身体,果然是冷得吓人。别看周婉瑶、颜冉伶都是三、四十多岁的人,江湖经验还真不多,还从未遭遇过这样的事,当即也慌了手脚,齐声说道:“这……这该怎么办?!赶紧……赶紧去叫师叔!”

    “我想那名车夫应该已经赶回通知太皇太妃了。”薛畅沉声说道:“不过现在时间紧急,容不得耽搁,必须尽快用纯阳真气驱除顾宫主体内的玄阴劲气,然后再理顺她体内紊乱的经脉,就可以保其无虞。”

    薛畅声音厚重瓷实,充满自信,当即安稳了在场所有人惊慌的心。

    “对,对,是该先疗伤。”周婉瑶连连点头,随即又面现难色:“只是这纯阳内力——”

    “周长老忘了,我所修炼的九阳神功乃是天下至刚至阳的内功,正是阴寒真气的克星。”薛畅回应道。

    这段时间两派切磋交流,周婉瑶当然清楚薛畅所练九阳神功的强大,她适才这一说只是言语婉转的请对方相救,得到明确答复后,她也不敢再耽搁,嘴里说着:“请跟我来!”于是就领着薛畅奔向内院。

    在途中,颜冉伶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师姐是什么纯阴之体?”

    薛畅本不想回答,可颜冉伶又追问了一次,显然在这个问题上还挺较页,无奈之下,只好用传音入密说了几句。

    颜冉伶听完,顿时脸皮微红,啐骂了一声。

    原来,纯音之体云云是薛畅瞎编的,实际上是因为神女功功法偏重阴柔,顾诗婧身为女人,几十年来一直守身如玉,本身就阴柔过盛,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有助于容颜常驻、长保青春,只是让同样是用阴寒之气练就的玄阴劲力入侵体内,才会让其如鱼得水,产生了倍增的效果……当着众人的面,薛畅不好意思直接说,才随便编造了一个词。

    颜冉伶刚啐了一口,随即一怔:顾师姐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位中年男子的影像,她赶紧甩甩头。

    且不论颜冉伶被触动心事,周婉瑶急匆匆的领着薛畅来到一个房间,就焦急的问道:“薛掌门,这是师姐的练功静室,你看就在这儿疗伤行吗?”

    薛畅晃眼一扫:说是练功静室,更像是一间闺房,云床上铺有被褥、挂有华丽的帷幔、旁边还有梳妆台……

    “地方没问题,只是——”薛畅看了看房间里的其他人,直截了当的说道:“还请其他人出去,我有件事必须得先和周长老、颜长老商议。”

    周婉瑶一听,立刻说道:“凌云,你带着师妹们、还有逍遥派的弟子去吃晚餐,晚餐之后各自歇息,以应对明天的比武,你师父有我和你颜师叔,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唐凌云看着躺在云床上、已经快陷入昏迷的顾诗婧,尽量压抑着心中的担忧,朝周婉瑶和颜冉伶,行礼说道:“师叔,那就辛苦您们了!”

    然后又朝薛畅恭敬的行礼:“有劳薛掌门了!”

    “放心吧,明天你就能看见一个安然无恙的师父。”薛畅安慰了一句,又说道:“你出去之后见着徐熙,告诉他,我今晚没时间见他们了,让他照顾好师弟师妹们。”

    “好的。”

    唐凌云出去之后,颜冉伶关上了房门,房间内只剩下薛畅、周婉瑶、颜冉伶和躺倒在床上的顾诗婧四人。

    “是什么事?快说吧!”周婉瑶催促道。

    薛畅此时反而显得有些局促,他下意识想要避开两人的目光,但转念一想这样反而显得自己心虚,随即又正视二人,暗暗吸了口气,低声说道:“要给顾宫主疗伤,先得给她……给她将衣物全部……脱去……”

    “什么,要脱光衣服?!”颜冉伶当即就叫嚷起来,但马上又赶紧捂住嘴。

    为了避免误会,薛畅紧接着解释道:“据顾宫主说,她只是被蒙竹擦了一掌、并无大碍,但从比武结束到现在没有多长时间,她就已经全身冰凉、陷入昏迷,由此可见侵入她体内的这股阴寒劲气的可怕,如果不能全部清除,一旦有丝毫残留,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若是她在接下来的比武中再发作,那可就麻烦了——”

    “就她现在的状况还能再比武?!”颜冉伶忍不住插话。

    “根据我的判断,如果疗伤顺利,顾宫主明天仍然能以好的状态上场比武。”薛畅自信的说道。

    “师妹多听少插嘴。”周婉瑶难得严肃的说道:“薛掌门,你抓紧时间继续说。”

    “我……我会全力运功,让九阳神功内力在顾宫主体内运转,逼迫阴寒之气通过她的……肌肤毛孔排散出去,若是有衣物包裹,这就会变得困难许多,而且极可能有残留。此外,顾宫主已经无法与我运功配合,再有衣物的阻隔,我很难保证能够始终顺利的将内力输送到她体内,并且还能够自如的操控……”薛畅越说越流利,神情越发自然,因为事实本就如此,当然这些缘由主要都是由系统告知他的。

    薛畅说完,坦然的面对神女宫的两位长老。

    球踢到了周婉遥这一边,该她俩做决定了,但要做这个决定有些难,偏偏当事人还无法做主,她几乎已经快要陷入昏迷,只有那细如蚊呐的“咝……咝……”声一直萦绕在两人耳边,也在告知她俩顾诗婧现在所承受的煎熬。

    两人看着云床上颤抖不已的顾诗婧,又对视了片刻,有了决定。

    “薛掌门,就按你所说的治疗吧。”周婉瑶语气沉重的说道,她停顿了一下,又犹豫的问了一句:“你……你也要……脱去衣物吗?”

    这怎么可能!我只是治伤,又不是做其他事!……薛畅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不用,不用,我会穿着薄衫……呃,因为一会儿运功的时候会比较热,我怕出汗太多,沾着衣服难受、影响治疗……呃,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在旁边监督,还可以给我提供帮助……”

    周婉瑶见薛畅拼命解释,心里又放心了一些,说道:“就按你说的做,咱们赶紧开始吧。”

    “好,我先去换件衣服,马上就回。”薛畅说完,闪身出了静室。

    屋里就剩下神女宫师姐妹三人,颜冉伶这才开口说道:“师姐,你说这事妥不妥当?”

    “既然顾师姐是跟玄阴教比武受的伤,现在又这个样子,肯定中的就是阴毒至极的玄阴掌,我记得以前师叔教授我们武功时曾说过‘玄阴教的武功特异,一定要避免与之对敌,否则—旦被其玄阴劲气侵入体内,药石效果不大,最好用纯阳内力化解……’。而前些天,师叔又说过薛掌门的九阳神功,至刚至阳、罕世难匹……所以刚才薛掌门说的没错,他是救顾师姐的最佳人选!”周婉遥沉声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些,我是说我们没征得顾师姐的同意就这么做,等她好了之后会不会怪我们?”

    周婉瑶一愣,看一看云床上的顾诗婧,正色的说道:“先救人要紧,顾不了那么多了。师妹,你快将她扶起来,我来给她脱衣。”

第两百七十二章 疗伤(续一)

    “好吧。”颜冉伶脱鞋跳上床,扶顾诗婧坐起。

    周婉瑶一边给她褪去衣裳,一边说道:“自从师父病重卧床,我们姐妹三人就相依为命,后来有了师叔的扶持,你反而开始跟顾师姐不和了,这些年我一直操心自己的事,也没顾得上这些。听师叔说,以后武林的形势恐要大变,咱们神女宫人手本就不多,顾师姐是有些小毛病,但人其实很不错,你又是个懂事理的,我们姐妹三人还应该像以前一样抛弃前嫌、同舟共济才是。”

    颜冉伶默然片刻,突然开口说道:“原来顾师姐今天穿着师叔给她的这件金丝软甲,居然还是受了伤!”

    只见被褪去外裳的顾诗婧贴身穿着一件金灿灿的背心,它是由南荒异域罕见的铁甲蛇王腹部的鳞片配以天蚕丝织成,可以抗刀剑、防硬伤,是柳凌英专门从皇宫宝库中取来,交给顾诗婧穿戴,以保障她的安全

    周婉瑶小心的解开软甲,颜冉伶发出一声低呼,只见在顾诗婧的腹部正中赫然有一个澹青色掌印,在四周雪白肌肤映衬下,显得有些可怖。

    周婉瑶伸手轻触,顾诗婧就彷佛被火烫一般,整个身体开始抽搐。

    “好可怕的玄阴掌力,竟然能够透过软甲,伤及身体!”周婉瑶倒吸了口凉气,立刻缩回手,急声说道:“快去叫薛掌门来!”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薛畅的声音:“我可以进来了吗?”

    薛畅早就换好短衫,怕周婉遥她俩还没准备好,所以一直在静室外等候。

    颜冉伶开了门,将薛畅引进来。

    薛畅一进门,就看到周婉瑶半跪在云床之上,双手扶着一位盘膝而做的女子,那女子脸朝墙壁、背朝向他,青丝乌黑如墨,肌肤莹白如玉……

    薛畅不敢细看,就听周婉瑶说道:“薛掌门,快为我师姐疗伤!”

    薛畅不敢怠慢,脱鞋上床,在顾诗婧身后盘膝坐好,立时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薛畅伸出双手,掌心贴住贴住顾诗婧后背,触手处平坦滑腻,却有颇具弹性,竟与那日在洞穴中碰触洛阑梦身体时的感觉不遑多让。薛畅并不是初哥,在前世也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在此刻竟有点心驰神摇,好在他一直修习内功,定力不错,当即收束心神,抱元宁一,调动体内下丹田的九阳真气,经任脉主干,逆行而上至膻中穴,再转至手臂经脉,至劳宫穴。

    此时,薛畅的右手处于上方,掌心劳宫穴正贴住顾诗婧身体督脉的灵台穴,左手处于下方,掌心劳宫穴贴住了顾诗婧的命门穴。他并没有将九阳真气狂泻而入,而是按照系统的指示,将九阳真气收束成两股细流,犹如两条小蛇,谨慎的钻入顾诗婧的穴脉内。

    由于故事情陷入半昏迷,无法主动配合,已经在其体内占据主导的玄阴劲力本能作出反应,立即裹挟着顾诗婧自身的内力,蜂拥而来,要将这两处火苗扑灭。

    薛畅丝毫不慌,没有勐然反击,而是持续不断的徐徐输入九阳真气,与之对耗。

    顾诗婧清醒时内力尚远不是薛畅的对手,更何况只是没有人控制的散乱劲气,消耗战并没有持续多久,九阳真气就在灵台和命门两穴中站稳脚跟。

    接着薛畅继续缓慢输入真气,并引导在灵台穴的真气向下运行、命门穴的真气向上运行。他之所以敢分心二用,在于这一年多来修炼九年神功所锻炼出的强大精神意念,两股真气一边驱散途中的阴寒劲气,一边徐徐前行,最终在顾诗婧督脉的嵴中穴汇合,从而使得这一段督脉为他掌控,与他的双臂及自身形成一个真气的循环途经。

    然后以此为基,开始缓慢而稳定的向顾诗婧体内的各处催发九阳真气的热力,驱走玄阴劲气的阴寒……

    在这个过程中,既要仔细、不能有任何遗漏,又不能过勐过急,否则会伤及顾诗婧身体、折损经脉,因此在系统的提醒下、事关顾诗婧的性命,薛畅的精神极其专注、也极其的有耐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婉瑶扶住顾诗婧双肩的手已经感觉不到了明显的冰冷,顾诗婧不但停止了呓语,而且脸色也隐隐有了几丝红润。

    周婉瑶心情微松,再看向薛畅:只见他依旧双目紧闭,身体姿势还如最开始那样端坐如松,只是额头已经微微见汗,从开始疗伤到现在至少半个多时辰了吧,她自己的双腿跪在云床上都已经有点酸麻了,更何况这个年轻人一直在输出真气给顾师姐疗伤,其消耗又怎能不大!

    周婉瑶心生感激的同时,又感到了几分异样,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一个英俊如龙,一个娇美如花,又以这样一种比较羞人的姿态挨在一起……而这个年轻人将来还可能是自己的女婿,而自己还在为他俩提供帮助……

    周婉瑶突然感到有点不舒服,她抬起头,用传音入密对坐在云床边、都快睡着的颜冉伶说道:“师妹,你过来帮我扶着顾师姐,我出去休息一下。”

    颜冉伶立刻过来接替周婉瑶。

    周婉瑶起身下床,打开房门,出了静室,又立刻关上,重重的吸了口气,然后就守在门外,一方面是怕有外人闯进,另一方面也是担忧顾诗婧能否康复。

    她刚搬了个木椅,在门边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看见鹿灵韵领着柳凌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周婉瑶赶紧上前行礼拜见:“师叔,这么晚了,还劳您大驾过来,是我们的过错!”

    柳凌英懒得与她客套,直截了当的问道:“老身听说薛畅在给诗婧疗伤,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周婉瑶见柳凌英有些着急,先说了一句、以安其心,然后又看看鹿灵韵、看看柳凌英身后的太监宫女,欲言又止。

    柳凌英老于世故,怎么会不明白,立刻说道:“灵韵你赶紧回房休息!你们都去外面候着!”

    鹿灵韵还有点不情愿,可同样老于世故的万老太监立刻回应道:“是,娘娘!”同时赶着其他人去到了大厅外。

    周婉瑶这才将整个经过大致的说了一遍。

    柳凌英听完,当即肯定的说道:“薛畅所做的是对的,也只有他能够帮助诗婧彻底治好玄阴掌所造成的内伤,老身也无能为力,所带来的那些丹药也最多是等诗婧治疗完之后,帮她恢复元气而已。”

    说到这里,柳凌英突然感慨道:“现在想来,多亏老身当时存了惜才之念,有了成全阑梦和薛畅的心思,所以才会留逍遥派在这里居住,顺便让两派在大会前多进行练习……没想到也因此得了上天庇佑,让诗婧及时得到救治,一饮一啄,真是莫非天定!”

    柳凌英又看向周婉瑶,低声说道:“薛畅这孩子很不错,武功又高,人品也好,听皇上身边的人说,皇上对他越来越满意,如果不出意外,他应当能登顶决赛、授封爵位,到那时阑梦和他就能喜结良缘,成婚之后阑梦必然跟随薛畅,你也就能和女儿随意相见了。”

    周婉瑶终于露出笑容,患得患失的说道:“希望一切顺利吧。”

    柳凌英看着周婉瑶,她比顾诗婧还要小几岁,当年两人是一对姐妹花,然而如今一位依旧宛若少女,一位却已皱纹横生、风韵犹存了,显然当年发生的那件事对她影响很大。

    一丝愧疚从心底升起,柳凌英轻声说道:“婉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完这句话,她又将心底的那丝愧疚抹去,将话题转开:“老身没有想到,在武林中已经快成绝响的玄阴掌居然让玄阴教的那个年轻教主给悄悄练成了!这一掌是打在诗婧的腹部,以咱们神女宫的武学,这个位置怎么会轻易中掌,定然是你那个师姐急于获胜,仗着有软甲保护,硬挨了一掌,借此赢得先机……”

    柳凌英的推测就如同亲眼所见一般,她叹了口气:“老身一直以为诗婧这孩子惯于贪图享乐、缺乏进取,没想到这一次竟表现的如此果敢,倒真是小瞧她了!”

    周婉瑶忍不住提醒道:“师叔,师姐清醒后要是知道自己裸着身子,被薛畅疗伤,她恐怕会——”

    周婉瑶没有说下去,但柳凌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以为然的说道:“都是江湖儿女,事急从权,诗婧多大个人了,这点还不明白吗!更何况仅仅是身体的接触,没什么大不了的。”

    “师叔!”周婉瑶加重语气提醒道:“师姐跟你我不同,她特别在意这些,当年……当年就是因为太子之事,他埋怨了我多年,这一次要是因为这件事,她心里很可能又会——”

    周婉瑶没有说下去,柳林英沉默了片刻,笃定的说道:“有老身在这里,一切都会没事的。”

    周婉瑶略感宽心,又问道:“师叔您要进去看看吗?”

    柳凌英却摇头:“这种场合……老身就不进去了,还是在这里等诗婧苏醒吧。”

第两百七十三章 疗伤(续二)

    顾诗婧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的前半段,她彷佛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冰河,刺骨的寒冷和无尽的黑暗让她感到无比恐惧和颤栗;而在梦的后半段,她却置身于开满鲜花的山腰上,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惬意的让她只想躺在松软的草地上,好好的睡一觉……

    只可惜她的双眼却无意识的启开了眼帘,接着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女声:“顾师姐,你终于醒了!”

    那好象是颜冉伶的声音……顾诗婧神志恍忽的呢喃道:“我……这是在哪儿?”

    “这是在你的练功静室。”颜冉伶立刻解释道:“你忘了你中了玄阴教蒙竹的一掌,全身冰凉、陷入昏迷,薛掌门正在为你疗伤。”

    我刚才昏过去了?……顾诗婧顿时一惊,整个人变得清醒,顿觉有两个厚实的手掌抵着自己的后心,实打实的肌肤相接,掌心中有两股温暖的热流绵绵不断的流入自己体内,再流向全身……

    她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自己全身竟不着寸缕!

    顿时大惊,她当即惊惶而愤怒的喝道:“薛畅你好大胆子!竟敢……竟敢——”

    她话没说完,脸先红了,欲要转身挥掌向薛畅打去。

    薛畅早有准备,迅速抽出左手,出指如风,连点顾诗婧好几处穴位,又迅速贴回她的后背。

    顾诗婧全身酸麻,动弹不得,惊惶的骂道:“姓薛的,快给我解开穴道!不,你快给我滚出去!——”

    “你冷静些!”薛畅一声大喝,将顾诗婧吼得一愣,就听他说道:你身中蒙竹的玄阴掌,其阴寒掌力完全侵入了你的身体,导致你体温骤降、陷入昏迷,我正用九阳神功为你驱除寒毒,你若随意乱动,导致我输入的真气失去控制,到时候倒霉的可是你!”

    顾诗婧愣住了,可当她低头看见自己果露的身体时,羞耻之心又起,当即喊道:“我不要你治!你出去!快出去!——”

    “诗婧!”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柳凌英推门而入,神情郑重而严肃,低声说道:“你所中的玄阴掌阴毒至极,若是不能彻底清除寒毒,将后患无穷!老身对此也无能为力,唯有薛掌门的九阳神功是它的克星,他已经尽心尽力的为你治疗了近一个时辰,耗费了大量的内力也亳无怨言,你不可辜负了他的努力!”

    顾诗婧听完,默然片刻,声音细如蚊呐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柳凌英见事情已经平息,正要转身离开,顾诗婧急忙说道:“师叔,您能在这儿陪我吗?”

    看到顾诗婧那渴求的眼神,就如同女儿在哀求母亲,柳凌英心中一软,在云床边坐下。

    顾诗婧此时才心中方定,重新端正坐好。

    薛畅趁机轻声说道:“顾宫主能否尝试着运转自身内力,看看体内有什么不妥。”

    顾诗婧低低的应了一声,依言照做,但很快她就“啊!”的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柳凌英关切的问道。

    “师叔。”顾诗婧神情慌张:“我的经脉受到了损伤,而且……而且无法提聚内力!”

    “不要慌,这是正常情况,一会儿我有办法解决。”薛畅立刻接过话头,安慰道:“既然你无法运转内力,就全身放松,我会加大内力的输入,争取尽快驱除所有的寒毒,到时候身体会比较热,你要暂时忍耐一下。”

    薛畅话音刚落,柳凌英在一旁紧接着说了一句:“诗婧,听他的。”

    顾诗婧压抑住心中的慌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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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婉瑶一人在静室外守着,刚才室内一番闹腾,现在终于是恢复了安静,想来师叔应该已经安抚住了师姐……

    想到这些,她总算是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从屋内传来顾诗婧微弱的呻吟声:“……啊……啊……”

    而且这声音越来越大,周婉瑶作为过来人,不禁浮想联翩,忍不住轻轻推开了房门,眼前的情景完全不是她心中所想:只见薛畅依旧双掌贴于顾诗婧后背,只是脸色泛红,头顶白气升腾;而顾诗婧则完全被白气萦绕,彷佛是在修炼朝云暮雨神功一般,只是她的表情却成痛苦状,即使在拼命忍耐,还是忍不住发出呻吟声。

    柳凌英望着薛畅头顶升腾的白气,同样感到吃惊:这个年轻人已经运用自身内力为诗婧治疗了一个多时辰,最后还能如此大量的输入真气,这内力真是——

    柳凌英原以为自己已经高看薛畅了,没想到还是有所低估。

    但她却不知薛畅之前因顾诗婧昏迷,怕对其损伤而不自知,九阳真气虽然一直在输入,但量却不太多,始终是在稳扎稳打,直到顾诗婧清醒,有了她的主动配合,这才敢使出全力,以求彻底解决。

    九阳真气大量涌入顾诗婧体内,不停的游遍其全身,隐藏在体内的寒毒无所遁形,不是被消融,就是被逼出体外……

    “那掌印!顾师姐肚子上的掌印消失了!”颜冉伶突然惊呼,语气中充满喜悦。

    而与此同时,薛畅头顶的白气也消失了,他如长鲸吸水一般的收回了输入在顾诗婧体内的九阳真气,又细查了是否还存在残留,确保无虞之后,这才将双手缩回。

    薛畅一边伸手抹汗,一边扭头,同时睁开双眼,想要对柳凌英说话,谁知全身乏力又失去支撑的顾诗婧突然一头栽倒过来,他猝不及防,正要伸手去扶,顾诗婧的整个身体已经倒入他怀中。

    一股浓烈的、掺杂着汗味的男子气息直钻口鼻,让正要准备骂人的顾诗婧感到身体更加酥软,等薛畅慌忙扶着她双肩、帮她坐起时,她面红耳赤,低头不说话。

    柳凌英抬眼看着旁边的颜冉伶,眼中是无声的责备。

    颜冉伶知道自己犯了错,吐了吐舌头,赶紧扶住顾诗婧,心里也有点委屈:刚才师姐自己坐得挺好,身体又那么烫,我只是想缓缓手,又不是诚心想让她难堪……

    柳凌英干咳了两声,说道:“薛……孩子,诗婧身上的寒毒是否已经去除干净?”

    柳凌英叫得亲切,薛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一声“孩子”应该是在称呼自己,仔细想想:柳凌英身为太皇太妃,洛阑梦相当于是她的孙女,将来自己若娶了洛阑梦,就是她的孙女婿,人家大自己两辈,叫一声“孩子”合乎情理。

    薛畅自动脑补,对柳凌英想要拉近关系的做法感到释然,认真的回答道:“顾宫主体内的寒毒已经祛除,只是她现在经脉受损、内力失控,若是不着急,可以慢慢运功调养,若是想明天还能继续参加比武,我有办法让她尽快恢复。”

    “孩子。”柳凌英第二次称呼薛畅就显得自然多了:“你用什么办法让诗婧尽快恢复?”

    “我新练了一门内功,名叫九阴神功,它对治愈内功有奇效,我可以将九阴真气导入顾宫主体内,帮助她修复经脉、引导内力运行。顾宫主所中的掌伤其实并不重,若不是她疏忽大意、没有及时治疗,断不至于变得如此严重,相信有了九阴真气的辅助,定可以很快恢复。”

    柳凌英心中一动,问道:“这九阴神功……老身从未有听闻,听其功效倒是与华山派的长春功有些相似,它和你所练的九阳神功是同出一源?”

    “并非一源,九阴神功乃是道家绝学,两者名字相近,只是巧合,晚辈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学得此功。”薛畅说得含湖。

    柳凌英微微点头,没有细究,看向正在颜冉伶的帮助下悄悄穿衣的顾诗婧。

    顾诗婧感觉到了自家师叔的目光,抢先问道:“要是疗伤……还要……像现在这样吗?”

    这话问得薛畅有些尴尬,他低声说道:“我刚开始习练九阴神功,九阴真气尚还浅薄,不如九阳神功那样——”

    柳凌英正色的接口说道:“内功疗伤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可能疗伤不成、反致重伤,肌肤相触、经脉相接,真气更易过度和引导,这是常理……”

    说到这里,柳凌英看到顾诗婧一脸不情愿的低着头,迟疑了一下,心中暗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要不然……这次的比武大会,你就不要再上了,慢慢的养伤吧。”

    “这样最——”顾诗婧立刻欣喜的抬头,但她看到柳凌英脸上略显失望的神情,顿时又把话语噎住,蠕动着红唇,出口的话却变成了:“那怎么行!我已经连胜了八场,只需要明天再胜三场,就能成为除那六位护国武者之外大周武林最强的十人之一,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半途而废!”

    “好,这才是神女宫的掌门!”柳凌英露出笑容,言语有力的说道:“那就这么办了!老身带来了御医署为龙卫特制的回元升灵丹和易气通窍丸,可以减缓疼痛,恢复内力,提振精神,对身体也大有好处,你俩可以先服食几粒,补充一些食水,再好好洗个澡,恢复一下精力,再来继续疗伤。”

第两百七十四章 疗伤(续三)

    薛畅一听这话,赶紧劝道:“前辈,那些丹药还是等疗伤结束之后再服用吧,顾宫主体内真气紊乱,无法凝聚,若服食丹药,反而增加治疗难度。”

    “老身真是湖涂了,孩子你说的对,丹药就先不吃了。”

    薛畅接着又说道:“我看我和顾公主喝些水就行了,吃了饭不利于运功,疗完伤还会再出汗,咱们就抓紧时间吧,这些事可以放到疗伤结束后再做。”

    开玩笑,等女孩洗完澡再开始,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薛畅在前世可是有过体会的。

    “说的也对,诗婧你觉得呢?”柳凌英问道。

    “薛掌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呗。”顾诗婧直接表达着不满。

    柳凌英没有再理会她,回头说道:“婉瑶,你去倒两大杯水来。”

    “是,师叔。”周婉瑶转身出门,很快又端水进来。

    薛畅“咕冬咕冬”一口气喝干,刚才他将九阳神功运到极致,蒸发了体内大量水分,口唇干渴,现在终于得到滋润,全身顿感舒畅。

    周婉瑶见他如此,关切的问道:“再来一杯吗?”

    “谢谢周长老,已经足够了。”薛畅刚道完谢,就听到身后传来“嗝!嗝!”的声音,原来是顾诗婧喝了个水饱,经不住打起了水嗝,她赶紧用手捂住嘴,脸上羞臊无比:今晚上可是什么丢脸的事儿都遇上了!

    “冉伶,帮着扶住你师姐。孩子,接下来又要辛苦你了!”柳凌英语气温和的说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前辈,请先等一等。”薛畅却叫住她,认真说道:“我修习九阴神功尚浅,为了保证疗伤能够顺利,还希望顾宫主能够配合。我这里有一个九阴神功的疗伤要诀,想请前辈一起来参详,以便顾宫主在疗伤时能够顺利的按照疗伤要诀,配合我的真气引导,运转自身内力,使身体的恢复能够事半功倍。”

    “哦。”柳凌英停住脚步,感兴趣的说道:“那就念来给老身听听。”

    周婉瑶犹豫的说道:“我需要回避吗?”

    “不必,都一起来参详吧,集思广益嘛。”薛畅大度的说道,反正柳凌英和顾诗婧学会了,很可能将其传授给她俩,还不如自己先卖个人情。

    颜冉伶听了这话,心安理得的坐着没动。

    薛畅清了清嗓子,当即用缓慢的语速清晰的将《九阴真经疗伤章》的全文背诵出来。

    柳凌英听着听着,面现惊讶,很快又变得激动,她事先想到了薛畅要说出的内功疗伤要诀必然不会简单,但却万万没有想到竟是如此一篇详细阐述真气运转与脉络相辅相生的精奥道家武学经典。

    她正感到兴奋,薛畅又接着对这篇疗伤要诀进行了详细的解释,他的解释通俗易懂,四人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要点。

    柳凌英更感欣喜,她赫然发现薛畅所说的疗伤要诀并非只是疗治内伤而已,它甚至对于如何吐纳运气、炼精制纯、打通经脉也有着精辟的论述。她反复琢磨着,昔日困扰她十几年的几个修炼疑点也因此迎刃而解。

    须知,神女宫开派祖师本就出身道家,但中途离开教派、独创神女宫,因而所学不全、所创的神女宫武学也存在缺陷,本想通过向其他道家学派请教,使其完善,怎奈上乘道家武学精义,各派都视若珍宝,怎会告知外人,这成为神女宫开派祖师逝去之前一直遗憾之事。柳凌英在宫中几十年翻看了无数道家典籍,想要完成祖师遗愿,怎奈她天资有限,道藏又浩如烟海,始终不得要领,今日通过这《九阴真经疗伤章》内容方得一窥门径,至此她所创的神女宫内功心法修炼可望再向前跨出一大步。

    此刻柳凌英心里已经明白:薛畅所说的“参详”不过是虚言,恐怕本意就是想借此传给她们这一篇精奥的道家内功要诀。

    想到这些,柳凌英心中升起万分感激,她虽然贵为太皇太妃,但内心深处仍视自己为武林人,当即站起身,整了整衣裳,郑重的朝坐在云床上的薛畅深深的鞠躬行礼。

    薛畅吓了一跳:“前辈,您这是——”

    “薛掌门康慨传艺,老身感激不尽!”柳凌英诚恳的说完,又看向三名师侄:“你们也一齐来谢过薛掌门!”

    周婉瑶她们修为都不算低,自然能感觉到这份疗伤要诀的好处,先后依言照做,只是顾诗婧想到自己被对方占了便宜、还要感谢,心中多少有点不情愿,因此行礼也相对马虎。

    其实薛畅当着众人解说疗伤秘法是存了其他心思,但见柳凌英如此慎重的表示感谢,他稍一忖思,大致猜到对方如此做的缘由,索性说道:“前辈不必如此客气,我这里还有一篇九阴神功的总纲经文,深奥难懂,等我与顾宫主疗伤完毕,想同前辈一起参详,不知前辈可否愿意?”

    柳凌英刚接到一个天上掉下的馅饼,接着又一个更大的馅饼掉了下来,她嘴里假意推脱道:“这怎么可以呢?”但城府极深的她此刻脸上己难掩欢喜之色。

    薛畅一脸正色的说道:“《九阴真经》总纲经文晦涩难懂,前辈愿意帮着参悟,晚辈才应该表示感谢才对。再说逍遥派来到京城之后,一直受前辈照拂,晚辈还一直没有表示感谢!”

    《九阴真经》是武林顶尖绝学,但仅仅一篇内功总纲,没有具体的修炼法门,薛畅并不介意让柳凌英拿去参悟,如此玄奥难懂的武学理论,修为不到的人听了也是白听,只有到了柳凌英这等境界的高手,才会结合自身、有所补益,帮助其让神女功武学更进一步。

    这是好事啊,既讨好了大周朝最有权势的太皇太妃,为自己将来迎娶阑梦铺好道路,还能让自己未来媳妇的武功再进一层……薛畅心里想着。

    明明是传授武学,却被薛畅说成是“请对方帮着参悟”,薛畅的乖巧懂事让柳凌英老怀大乐,也很干脆的说道:“孩子,你就甭客气了!等你和阑梦结了婚,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也别‘前辈、前辈’的叫了,就跟着阑梦称呼老身‘柳奶奶’,可好?”

    薛畅立刻顺杆上爬,叫了一声:“柳奶奶。”

    “哎,这就对了!”柳凌英笑眯了眼,整个房间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薛畅接着具体讲述疗伤时如何吐纳内息、经哪些经脉运转?与外来的助力如何配合?……

    以柳凌英为首的神女宫四人听得很认真,也不时的提出疑问,薛畅都一一作出解答。

    等到他讲解结束,这才问了一声:“顾宫主都听明白了吗?”

    顾诗婧是很有练武天分的,不然她的武功也不会高出两位师妹一大截,何况薛畅讲的如此清晰透彻,她当然已经彻底理解、只差应用而已,但她知道对方之所以特地问这一句,用意可不止于此。

    她深吸了口气,俏脸再度泛起红晕,低声说道:“都明白了,开始疗伤吧。”说着,她慢慢褪下刚刚披好的衣裳。

    薛畅却没有立刻转过身去面对她,之前说得很流畅的语声突然变得结巴起来:“是这样……顾宫主任督二脉未通,而我的九阴神功内力尚弱,此番疗伤……真气需要完全在经脉中运行,而顾宫主受损的经脉尽在任脉的要穴上,因此……因此,我手心的劳宫穴须得贴住……你的膻中穴和关元两穴……”

    薛畅费力的说完,顾诗婧顿时傻眼了:膻中和关元……那岂不是……岂不是他的手掌会放在我的胸前和小腹?也就是说我要光着身子,跟他面对面进行疗伤!

    房间内顿时变得安静。

    柳凌英干咳了几声,沉声说道:“孩子你说的没错,疗伤要诀中其实已经讲得很明白了,你要是不说,我刚才还想提醒你这一点。”

    薛畅松了口气,他刚才之所以当着柳凌英的面传授《九阴真经》疗伤一章,就是想要让她们知道:他薛畅绝非是借疗伤之由、行猥亵之事,而是确有理论根据,不得不如此。

    柳凌英又看向顾诗婧,语气温和的劝道:“诗婧啊,薛畅这孩子光明磊落,为了给你治伤,不顾明天还要比武,真的是非常尽心尽力!都是江湖儿女,又都是一家人,事急从权,别太过在意,先把伤治好是最要紧的,啊!”

    疗伤都进行一半了,师叔也明确表示支持,顾诗婧还能反对吗!更何况她现在能够安然无恙的坐着,全靠对方帮她祛除了寒毒,在驱毒完后,她也偷眼看到对方大汗淋漓的模样……因此在内心深处似乎也不那么抗拒……顾诗婧低声说道:“开始……疗伤吧……”说完话,面颊已经发烫。

    柳凌英看着她,问道:“诗婧,你能独自盘坐吗?”

    “现在可以了……”

    “那我们都出去吧,以免影响她俩疗伤。”柳凌英说着,率先走出静室,周婉瑶和颜冉伶也紧跟着出去,房间内就剩下了薛畅和顾诗婧两人。

第两百七十五章 疗伤(续四)

    “呃……顾宫主……准备好了吗?”

    “好……好了……”

    现在的情况和之前有所不同,顾诗婧之前昏迷、此时清醒,因此两个人都有些紧张。

    薛畅动作生硬的转过身来,眼前的景色美不胜收:该挺拔的地方挺拔,该平坦的地方平坦,该纤细的地方纤细,哪有半分开始衰老的痕迹!

    他扫了一眼之后,没敢再看,赶紧闭上双眼,双掌分上下,照着脑海中记住的位置,按了过去。

    谁知道顾诗婧见对方闭了双眼,心中的羞涩少了几分,下意识将龟缩的身子重新挺直,于是薛畅的双手当即按错了地方,他立刻意识到不对,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时又不好意思再睁眼,又不敢伸手去摸索,只见他双手僵在身前,双目紧闭,双眉紧皱,一脸紧张尴尬的样子。

    顾诗婧颇觉好笑,一时间羞涩尽去,反而大着胆子,右手抓住薛畅的左手,将它轻按在自己的檀中穴处,左手抓住其右手,让其贴在自己的关元穴前,轻声说道:“好了……开始吧。”

    “多谢。”薛畅下意识的说了一声。

    治病的大夫给患者道谢,这场景颇为奇怪。但薛畅没想太多,他凝神静气,迅速让灵台恢复清明,让体内经脉中残留的九阳真气各自回归丹田,待到脉络都通畅之后,意念进入下丹田深处,在磅礴的纯阳内力中提取出那一丝纯阴,让其沿任脉逆行而上,最终来到右手劳宫穴。

    这时他沉声说道:“顾宫主,请凝神感应我右手即将渡入你丹田的内息。”

    顾诗婧闻言,当即也闭上双眼,有些紧张的凝神往小腹搜寻,无需她费多大力,那一丝九阴真气犹如惊蛰时的春雨,清凉润泽,一进入她体内,原本散乱的内力就如同久旱的禾苗,从四面八方涌了过去。

    顾诗婧顿感心慌,薛畅的声音适时响起:“不要慌,接纳它,将它视为你所有,引导它前往丹田。”

    顾诗婧依言照做,很容易的就将薛畅控制着的九阴真气纳入了丹田……于是,那些追随九阴真气的紊乱内息也陆续的进入了丹田。

    顾诗婧忆起薛畅之前所讲述的疗伤要诀,继续引导九阴真气在丹田内循环运转,渐渐的就将紊乱内息重新纳入掌控之中。

    “做得好。”耳边响起薛唱低沉稳重的声音让顾诗婧更感心安:“现在你引导我的内息在你的脉络中流动,不要急,要尽量缓慢。

    这一缕九阴真气犹如和煦的春风,它所经之处将经脉周围残余的内力吸附,将路径打通;这一缕九阴真气又犹如活泼的溪水,滋润着受损的经脉,减缓痛楚;这一缕九阴真气就犹如一盏风筝,薛畅和顾诗婧的意念是牵着它的两根线,使它在顾诗婧的经脉中自如平稳的流动着……

    薛畅原本以为这一缕九阴真气会在运转中被不断消耗,但他想错了,九阴真气进入顾诗婧的体内后就犹如龙归大海,每循环一周,它就壮大一分,而且薛畅从中获得一种难以言说的愉悦感。

    当薛畅感觉到那一缕不断循环的九阴真气已经从一条蚯引变成了一条小蛇时,顿时产生了不安,当即分神问系统。

    一声脆响,先扣掉了0.5点侠义值,系统机械般的声音响起:“九阴神功第一重须找阴气重的地方修炼,坟地并不是最佳的修炼地,此女才是。她体内玄阴极盛、淳而不邪,九阴真气在其经脉内运转就如同在修炼,自然事半功倍。”

    “那这岂不就是……采阴补阳?会不会对她自身有损耗?”薛畅有些担忧的问道。

    又是一声脆响,系统作出回答:“损耗肯定是有些,毕竟九阴真气的壮大来自于她自身内息的补益,不过这对她也有好处,可以使其内力变得更加精纯,经脉更加通畅,有助于她内功的进一步突破,双方均有益处的事当然不是采阴补阳,更类似于道家的双修。”

    我只是给人疗伤,怎么就变成双修了?!……薛畅吓了一跳,有些不放心的出声问道:“顾宫主,你有没有感觉到不适?”

    “我很好!”顾诗婧毫不犹豫的回答。

    薛唱没有睁眼看,但也能轻易感觉到对方的语气轻快愉悦。

    难道这真的是在双修?!……薛畅更感心虚。

    随着九阴真气一次又一次的运转循环,顾诗婧体内的脉络越发的通畅而生机焕发,于是薛畅说道:“顾宫主,请引导自身内力跟随九阴真气一起运转。”

    此刻,伤情几乎已经痊愈的顾诗婧对薛畅已经完全信服,立即照办。

    在两三次的内息循环之后,薛畅突然说道:“请引导九阴真气和你的内力掉头往下,经中极穴和曲骨穴,前往会**。”

    顾诗婧不是傻子,当机一愣:“你要在这时候过天地桥?”

    “对,在这时候!”薛畅语气坚定的回答,他通过疗伤发现对方居然还没有打通会**,当然打通百会和会阴两穴本就是内功修炼中的最大难点,只是薛畅以前一直觉得顾诗婧内功深厚、武学精妙、修炼日长、恐怕已经通行大周天,没想到居然还没有打通。他却不知顾诗婧虽然天资聪颖,但缺乏坚韧,始终没敢冒大风险、用大毅力进行突破,不过几十年的水磨工夫使得距离突破就差那么一线,薛畅在控制九阴真气运转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算是给自己用九阴真气撬人家墙角的事作为补偿、以求心安。

    在薛畅的坚持下,顾诗婧稍作犹豫就顺从了,于是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之下,以九阴真气作为先绛、以顾诗婧的内力作为主力,浩浩荡荡的沿任脉而下,已经壮大了好几倍的九阴真气正是气势正盛之时,直接冲击会**却为之一阻。故事情的内力随后蜂拥而至,会**终于松动。小股内力通过了窍隙,进入督脉,随后不断扩大,终于一泻而入……

    顾诗婧先是一阵刺痛,她还没有痛呼出声,九阴真气的润泽就将痛楚消弥,只剩下顾诗婧难抑欣喜的欢叫:“破了!破了!”

    薛畅也松了口气,但随即提醒道:“顾宫主,你内伤初愈,此时不宜让内息继续深入督脉,应该返回会阴,循环任脉,巩固所得。”

    此时,顾诗婧对薛畅已是言听计从,不过在用功调息的同时,她却悄悄的睁开了眼。

    凝望着薛畅那棱角分明的脸庞,顾诗婧心里泛起涟漪:自己这四十多年的人生,少与男子接触,在心中唯一有印象的竟是已经死了近二十年的前太子,但实际上自己同前太子尽管有过多次的接触,却是连手都没有碰过……而如今自己守身如玉的身子却被眼前这名男子长时间的碰触,他还治好了自己的内伤,帮自己冲破了玄关……

    当顾诗婧那一句“破了!破了!”的声音传到屋外时,在静室外守候的三人也不禁面面相觑。

    柳凌英压抑住想要进去看一看究竟的冲功,面色平静的说道:“要相信他俩,你们也都听了疗伤要诀,应该不会有问题。”

    周婉瑶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当初阑梦就是因为负伤后薛掌门给她疗伤,然后喜欢上了他。现在顾师姐负了伤,又遇上薛畅给她疗伤,要是——”

    “瞎想什么呢!”柳凌英板起面孔,训斥道:“阑梦和这孩子是天作之合,谁也休想破坏!你们的师姐你们还不了解吗,平时眼高于顶,谁也瞧不上,更何况她即将成为薛畅的长辈,年纪又大了二十多岁,怎么可能会产生这种心思!我都说过几次了,事急从权!事急从权而已!我提醒你们俩,今日之事都给我烂到肚子里,谁也不准说出去,明白吗!”

    柳凌英神情极其严肃,让周婉瑶下意识的连连点头。

    倒是颜冉伶突然蹦出一句:“其实顾师姐能喜欢上薛掌门也挺好,免得她一天到晚绷着一张脸,跟谁都有仇似的。”

    “你这丫头!”柳凌英凤目一瞪,扬起手来就想给颜冉伶一下,静室里突然传来顾诗婧的喊声:“师叔,不好了!快来!”

    柳凌英一惊,急忙推门进去,看见顾诗婧和薛畅依旧相向而坐,似乎并无异样,心里稍松口气。

    而顾诗婧看见她进来,却急声说道:“师叔,薛……薛掌门为我疗伤结束之后,似乎状况有些不对。”

    柳凌英这才注意到薛畅双眉紧锁,牙关紧咬,似乎在忍受某种痛楚。她犹豫了片刻,伸出右手贴向薛畅的后背,准备一探究竟,谁知她从掌心吐出的内力还没有渡入薛畅体内,磅礴的九阳真气立即自动反击,将其轻易轰散。

    柳凌英没敢再轻举妄动,口中说道:“先不要急,咱们再耐心的等一等,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在柳凌英看来,薛畅的疗伤心法甚是精妙,就连被玄阴掌所伤的顾诗婧在他的治疗下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痊愈,他治疗自身岂不是更容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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