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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S芙子     神医娘亲她是团宠大佬txt下载     神医娘亲她是团宠大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她,艳压群芳!

    古代吃饭三大件,拼衣服、拼崽子(夫婿)、拼才艺,怎么就不能好好吃个瓜子唠个嗑呢?

    这种天气,要是能围在一起吃火锅喝啤酒,那才叫过瘾。

    凤白泠感慨着,被太后拉着坐在身旁。

    她这位置,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颂春宴上,太后身旁那是绝对的好位置,连皇后都轮不到。

    太后身旁的位置,往年都是纳兰湮儿坐的。

    同样在宴席上坐立难安的还有凤香雪,她见凤白泠得了太后的宠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凤香雪自我安慰着,好在很快就轮到她才艺表演了,她就能扳回一局。

    “太子妃,听说你今年准备了特别的才艺?”

    凤香雪眼看一名侯府的小姐写了幅字,主动问身旁的纳兰湮儿。

    纳兰湮儿起了身。

    “禀太后,我就不献丑了,倒是小锦和小绣准备了一幅字,要送给您。”

    她取出个锦盒,里面是一幅字,图上写着大大小小,形态不一的寿字,足足有百个,好一幅百寿图。

    众妇七嘴八舌着,彩虹屁不断。

    太后听了,喜笑颜开,赏了纳兰湮儿几匹锦缎。

    凤白泠听身旁人小声议论,旁敲侧击,也弄清楚了,三年前,纳兰太子妃生了一对龙凤胎,临盆当晚黑夜忽霞光万丈,漫天朝霞化为了龙凤,降临在楚都上空,直到天亮才散去。

    三年前,太子妃的孩子算起来和小鲤同年。

    不过那字迹笔锋有力,哪怕尽力模仿孩童的笔迹,一看就是旁人别有用心写出来的。

    这是专门立神童人设呢。

    凤白泠正吐槽着,纳兰湮儿与凤香雪对视了一眼,纳兰湮儿接着就要说什么。

    “禀太后、皇后,臣女不才,想要献丑。”

    涩涩的女声中带着几分试探,让人不忍心拒绝,彩虹屁们一看那人,集体哑了火。

    纳兰湮儿微张着嘴,她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被人抢白。

    凤香雪瞪着眼珠子都快出来了,抢着献艺的不是旁人,正是凤白泠。

    颂春宴的时间有限,各府也就一人表演,凤白泠这是硬抢了她出风头的机会!

    “阿泠也要表演啊,也好,不过冷手僵,你今年就别写字了。”

    太后想起了那副对联,强颜欢笑。

    凤白泠环顾四周,各府表演的都是琴棋书画,她的曲,一般的乐器还真配不上。

    她眸光一转,看到不远处,有一人走来。

    对方就一人,也没带随从,手中拿着根白玉箫,应该是宫廷里的乐师。

    “就不写字了,今个还没人唱曲,我就唱歌一首配舞,不过还需要一人伴乐,就劳烦那位乐师了。”

    凤白泠脆声道。

    那名“乐师”已经走了过来,听到凤白泠的话,他脚步一顿,“望”了过来。

    看清他的模样,凤白泠怔了怔。

    来人身如修竹,一袭穹蓝翔云纹长袍,腰间束着白玉腰带,墨发如绸,眉角似扬飞扬,眉下是双柔媚的狐狸眼,雾蒙蒙的眸就如三月烟波,如此帅哥竟是个瞎子。

    天妒美男啊!

    太后一听,凤白泠要他当月师,乐开了怀。

    “默笙,既然阿泠点了名让你伴乐,你就吹一曲。”

    “孙儿领命。”

    男子嘴角轻扬,眼角的那一抹泪血痣竟有种翩然欲飞之感,他冲着凤白泠的方向微微颔首,他看不见,耳力却很好。

    宫里的涟园紧挨着漪园,两园之间由一片人工湖连接。

    湖畔边,永业帝带着一干皇亲贵胄,脸上还隐约有怒气。

    议政已经结束,退婚之事永业帝也是昨晚才知道。

    他将东方离和独孤鹜当着一干皇子和王爷的面狠狠训斥了一通。

    “父皇,这事真不能怪儿臣。凤白泠貌丑平庸,天资愚钝,那种人怎么当你的儿媳。几年前,她在颂春宴上写的那一幅对联,差点没把皇祖母给气病了。儿臣最近体内罡气蠢蠢欲动,很可能要凝聚武极印了,怎么能娶那种女人。”

    东方离满脸不服气。

    永业帝当然听说了,可凤白泠的娘是永安公主,永安公主这些年身体不好,如果再听到这个坏消息,怕是会加重病情。

    眼下,可不是她死的时候。

    独孤鹜也在群臣之列,听着东方离的话,他似笑非笑。

    天资愚钝?

    他和东方离认识的是同一个凤白泠?

    几位皇子听了,无不流露出羡慕之色。

    老七这小子,竟有这等机缘,凝聚成武极印?

    文才通达,才能成就文华印,武中至尊,方得武极印。

    各国之中,拥有文华和武极印的人极少,若是军队是各国的硬实力,那文华和武极人才就是软实力,各国皇室尤其注重,能聚印,就好比是鱼跃龙门,不同凡响了。

    永业帝一想,要老七真能聚印,凤白泠貌丑无德,简直一无是处,还真配不上他家老七。

    东方离也觉面上有光,走路都更带劲了。

    “罢了,木已成舟。你俩擅作主张,罚俸一月。”

    永业帝一甩衣袖,人已经到了漪园口。

    一阵悠扬的箫音传来,如流水潺潺而过,或是高山溪涧,或是飞流直下,高低音起伏,煞是好听。

    “一定是小九在吹箫,他的技艺又进步了。”

    永业帝的面色稍好,九皇子可惜是个瞎子,否则凭借他的聪慧,必定大有作为,不下独孤鹜。

    “九皇子的箫声的确是大楚一绝。”

    独孤鹜话音刚落,就听到有歌声婉转入耳。

    唱歌之人,天生一副好嗓音。

    那嗓音甜而潤,歌词也与众不同。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

    箫声若是大楚一绝,这歌就是世间罕见。

    众人脚步齐齐一顿,不禁顺着歌声望去。

    梅林如火,有一女子站在林中,她红衣胜火,身姿袅袅,歌声所及之处,顷刻间,枝头最娇艳的红梅都黯然失色。

第17章 她,抢了头等功

    湖面上,忽来了一阵春风,掀起了片片涟漪。

    凤白泠的歌声,让人心动。

    竟是她,她这是在向谁一诉衷肠?

    歌词最后,好一个“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独孤鹜眼眸深了深,脸颊上有些发痒,他抬手一摸,是片雪。

    天空,飘起了飞雪,像极了柳絮。

    凤白泠一曲《一剪梅》刚唱完,箫声也曳然而止,她很满意这个效果。

    那一次的颂春宴,她斗大字不认识几个,吃了没文化的大亏。

    穿越到22世纪后,她洗心革面,加入军校,成为全能医务兵前,还干了其他兵种五年,其中三年就是文艺兵。

    西洋、古典、流行、爵士乐,说学逗唱,她哪一样不是信手拈来。

    虽然是第一次合作,她和东方默笙配合得近乎天衣无缝。

    此时的凤白泠也知道自己弄错了人,吹箫的是永业帝的第九子,东方默笙。

    说起东方默笙,在皇子中并不算出挑,他深居简出凤白泠以前未见过,不过早年陪东方莲华在宫中走动时,听说过他的一些传闻。

    东方默笙是皇子,可在九位皇子中,身份不高。他的母妃只是一名教坊舞娘,在他三岁时就死了。

    他三岁那年还得过一场大病,后来被萧贵妃收养了。

    东方默笙的病虽说治好了,可瞎了眼,他和其他皇子不同,没什么野心,也无心争夺皇位,倒是对琴棋书画很精通。

    凤白泠抖去斗篷上的雪,折下一枝红梅,走向东方默笙,福了福身。

    “九皇子,方才真是失礼了。宝剑赠英雄,鲜花赠佳人,这枝红梅送给你,算作赔礼。”

    凤白泠说话时,嗓音还带着唱曲时的甜润,落在人的耳里,让人的心一阵酥麻。

    东方默笙抬起手,正欲接过花时,不慎指尖碰触到凤白泠的掌心。

    她掌心的暖意仿佛会灼人,他心头一颤,倏然收手。

    耳上多了一物,清冽的梅花香飘来,和凤白泠身上的幽香相同。

    “红色果然和你很般配。”

    凤白泠笑了起来,眼前的东方默笙皮肤雪白,衬上一朵娇艳的红梅,好看得让女人都要汗颜。

    “娘啦吧唧的,哪有男人戴花的。凤白泠,你少在那对我九弟动手动脚。”

    一道人影蹿了上来,东方离老母鸡似的,挡在东方默笙身前,夺去凤白泠手中的梅花,丢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凤白泠一看是东方离,就想起了自己丢失的儿子,眼底几欲喷火,可眼下并不是收拾他的时候。

    “我就知道,你这女人对我是不死心的。欲擒故纵是吧,我不吃这一套。”

    东方离嘴上嫌弃,心底却莫名有点小开心。

    这蠢女人,唱歌还怪好听的,有这能耐还藏着掖着。

    那句什么“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可不就是她在挽留他,他听着就是那个味。

    永业帝也拊掌夸奖。

    “唱得好。”

    凤白泠假装刚看到永业帝,眼底满是惶恐,躬身行礼。

    一干人等见了永业帝也纷纷行礼。

    人群中,纳兰湮儿偷眼望去,看到了那一抹黑色的人影,心底酸酸甜甜。

    虽心有不甘,让凤白泠抢尽了风头,可凤白泠唱得那曲,又何尝不是她的心事。

    “母后?”

    永业帝见太后眼眶发红,不住拭泪,大吃一惊,跨步上前,扶起太后。

    “阿泠这孩子有心了,唱到哀家心坎上去了。”

    太后轻叹,眼里满是对昔日的回忆。

    “多少年了,哀家都要忘记哀家的闺名了。当年太上皇刚登基,哀家进宫时,被封为梅婕妤。你们的母妃也都在,如今,只剩哀家孑然一身。哀家今日很开心,看到这些孩子们,就想起了昔日,青春正茂时。”

    太后未进宫时,闺名伊人,她娘家姓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凤白泠这一曲,可不就是在歌颂太后。

    众妇恍然大悟。

    凤香雪的脸色已经挂不住了,她的指甲刺进了掌心。

    无论是太后,还是七皇子,都未曾看过她一眼。

    “哀家已经多年不曾这么开心了,阿泠,上前听赏。”

    太后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人仿佛都年轻了几岁。

    凤白泠垂下眸,眼角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向太后和永业帝走去。

    独孤鹜挑了挑眉,看着凤白泠从他面前走过,这女人走起路来裙角似鱼尾,一摇一曳的,居然有点好看?

    忽,身旁的一名太监飞身而起,衣袖里有暗芒一闪,射向永业帝。

    “护驾!”

    这一瞬来得太快,就听到一声冷喝,独孤鹜高大的身影抢在最前,他一掌挥出,掌风所及之处,那名行刺的刺客被震碎了胸膛,摔在一旁。

    湖面上,水声哗然,多道黑影破水而出。

    漪园内,乱成一片。

    那十几道人影身法不俗,目标一致,齐齐袭向永业帝和独孤鹜。

    独孤鹜没有携带兵器,与几人缠斗时,他退了几步,闷哼了一声,膝盖上剧疼袭来。

    他脚下一个踉跄,想起凤白泠早前的话,啧,切忌运气。

    他眼眸微沉,眉心有火红光芒闪烁,璀璨若焰,罡气灌入衣袖内,衣袖一扫,扫过几名刺客的脖颈,须臾之间,几颗头颅被他收入手中。

    嗖嗖嗖,多道冷风袭来,暗器从四面八方袭来,他右膝又中了一箭。

    周遭,宫中侍卫如潮水般涌来。

    “保护太后!”

    身后,有一名刺客眼看行刺不成,就去抓太后。

    说是迟,那是快,有人扑在太后身前。

    那人手中握着根筷子,筷尖锋利无比,她眼中利光一闪而过,铆足了一股子狠劲,用力刺下。

    刺客惨叫一声,眼前血肉模糊,被赶到的侍卫掀翻在地。

    独孤鹜眸光沉了沉,身旁不远处。

    凤白泠抱着脸色苍白的太后,她的眼底染上了层血色,额头全都是汗水,瘦弱的身子微微发着颤,唯独一双眼,亮得惊人,璀璨若星辰。

第18章 独孤鹜,拒了她的婚

    风一吹,吹落一地梅花,花瓣上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触目惊心。

    须臾之间,刺客悉数被斩杀,唯一的一个活口也在被拿下的一瞬,咬破舌下的毒囊自杀了。

    永业帝雷霆震怒。

    “查清楚,到底是谁指使的!”

    永业帝眉宇间满是怒气,他冷眼扫了眼独孤鹜。

    独孤鹜虽然救驾有功,可是他是禁卫军统领,宫中防务是他一手负责。

    颂春宴当日,出了这等事,独孤鹜得负首要责任。

    太后回过神来,见凤白泠身上还染着血,身子颤得厉害,她心疼地拉过凤白泠。

    “阿泠,你没事吧?”

    “禀太后,臣女没事,只是有些头晕。”

    凤白泠声音虚弱,她倒没说谎,她真有些头发昏,宴席上还没怎么吃,她这副身体产后血崩,气血虚一直没养好,有些低血糖。

    “这次得亏了有你,否则哀家这把老骨头怕是要去见太上皇了。”

    太后感动不已,方才那种情况,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刺客们杀人不眨眼,唯有凤白泠不顾一切扑过来救她。

    “圣上,阿泠救驾有功,该赏,该重赏。”

    “阿泠颇有胆识,比某些人强多了。”

    永业帝恨铁不成钢扫了眼那群鹌鹑似的挤成一团的皇子王爷们。

    尤其是自己的几个儿子,个个都是七尺男儿,老九眼瞎也就罢了,其他人加一起还不如一个凤白泠?

    东方离郁闷不已,他第一次遇到刺杀,光顾着紧张了,倒是凤白泠,她疯了不成,居然那么神勇!

    有过的,永业帝记着,有功的,也必须赏罚分明,更何况太后已经开了口。

    “凤白泠,你要朕赏你什么?”

    永业帝让凤白泠上前,她忙一脸恭顺跪下。

    “圣上,臣女有一事相求。”

    不远处的凤香雪一听,手中是帕子都绞成了一团,她心有不安,生怕凤白泠提出要让七皇子娶她。

    别人不明白,凤香雪最清楚凤白泠的心思,她在那惺惺作态,又唱歌又护驾,不就是想要引来圣上和七皇子注意。

    “臣女今年十九,以届婚配之年。臣女仰慕独孤王爷已久,恳请皇上赐婚,成全臣女。”

    凤白泠也不扭捏,说道。

    这女人,不要脸!

    独孤鹜脸色大变,他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纳兰湮儿。

    纳兰湮儿定定望着他,美眸里弥漫起一片水雾,她悲悲戚戚,望着独孤鹜,轻轻摇摇头,不能答应,阿鹜你绝不能答应。

    “你仰慕独孤鹜?”

    永业帝也以为,凤白泠会趁着这个机会请他赐婚或是要个封号什么的。

    只是没想,凤白泠放着一干皇家子弟不要,独独相中了独孤鹜。

    “独孤王爷一表人才,英勇神武,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试问哪个女子不爱这样的英雄人物。”

    凤白泠一溜子彩虹屁夸得独孤鹜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平心而论,凤白泠说的都是大实话。

    独孤鹜的相貌十分英俊,比起几位皇子来更加帅气,他身怀武极木印,是大楚第一高手也没错。

    曾几何时,多少大楚世家王族抢着要把女儿嫁给他,也有几家成功了。

    独孤鹜是娶过妻子的,他今年27,足足娶过三任王妃。

    可这三任王妃,都在入门前后就出了意外。

    有新婚当天摔死的,也有还未圆房就挂了的,还有一个在拜堂当晚就疯癫了,迄今都没好。

    一任王妃出事那还能说是意外,可若是三任王妃都出事,就蹊跷了。

    后来大楚有了传闻,说是独孤鹜天生异瞳,八字聚煞,是克妻无后的命。

    这几年,就再也没有人敢提嫁给独孤鹜了。

    “阿泠,这可是你的终生大事,你得考虑妥当,或是你回府和你爹娘商量后,再做决定。”

    太后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回太后,臣女都想清楚了,还请圣上和太后成全。”

    凤白泠盈盈一拜,声音坚定。

    “也好,你们俩男未婚女未嫁,朕就成全你们。”

    永业帝刚答应。

    “微臣不答应。”

    独孤鹜忽然开了口,他恼怒地瞪着凤白泠。

    纳兰湮儿舒了口气。

    凤香雪在旁看凤白泠出丑,很是高兴。

    永业帝眉头皱紧,独孤鹜这是公然抗旨。

    “圣上,鹜王不愿意娶妃,一定有他的原因。不如让鹜王再考虑考虑。”

    太后身旁,一名容貌恬静的妃子开了口,凤白泠记得,那是郭妃,生了个公主,只是那公主……

    独孤鹜稍松口气,刚要谢郭妃,他脚下一阵剧疼,眼前发黑,身子往前倾去。

    独孤鹜昏过去了。

    颂春宴被迫中断了。

    太后心疼凤白泠受了惊,就留了她在慈春宫住一宿。

    傍晚前后,凤白泠趁着太后不留神,从偏殿里溜了出来。

    “辛苦了一天,可算是截胡了凤香雪的功劳。”

    凤白泠在慈春宫附近溜达,她对皇宫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只觉得周围的宫殿长得差不多,也不知道独孤鹜被安置在哪个宫殿里。

    独孤鹜遇袭,中了毒箭,听太医说伤势还挺重,很可能下半身不遂,太医院正在商议如何救治。

    “好一出苦肉计,如果不是我是重生的,差点就被忽悠过去了。”

    凤白泠暗想着。

    今日发生的一切,她都是知道的。

    上一世,凤白泠在颂春宴举办前,就被东方离和凤家父女俩设计赶出了凤府,无缘颂春宴。

    那一次的颂春宴发生了两件事,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这也是她在被赶出家门后,凤香雪被封为郡主,得意忘形告诉她的。

    颂春宴上,同样发生了刺杀事件。

    九千岁独孤鹜被刺,受了重伤,几近残废。

    被刺杀残疾后,独孤鹜被夺权,过了一年的隐居生涯。

    那一年,整个楚都的人都以为九千岁将会一蹶不振,可是一年后,独孤鹜以迅雷之势,拥有了更加强大的权力,甚至后来,他还幽禁了永业帝。

    这次颂春宴上的另外一段插曲,那就是凤香雪救了太后。

    刺客行刺时,凤香雪刚完成献艺,因表演出众,得了太后的嘉奖,千钧一发之际,她以身挡刺客,救了太后,永业帝因她救驾有功,封她为郡主。

    那之后,凤香雪借着太子妃纳兰湮儿和太后的帮助,得到了永业帝的赐婚,成了七皇子妃。

    当消息一个个传来时,凤白泠已经沦为街头的乞丐,眼睁睁看着永安公主被气死、春柳惨死、弟弟一蹶不振,最终全府覆灭。

第19章 再遇, 前世小恩公

    一切刚刚开始,历史的车轮偏离既定的轨迹,凤香雪没有成为郡主,独孤鹜到底会不会残废呢?

    口中的巧克力化开了,微微有些苦涩,回味起来,却是微甜。

    凤白泠面无表情地吃完,体力恢复了一些。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漪园附近,刺客的尸骸已经清理过,周围没有什么人。

    经过了一场刺杀,皇宫的戒备更严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四处可见侍卫。

    皇宫很大,漫无目的地找下去不是法子,凤白泠寻思着,得找个人问问。

    湖畔假山下,有吵闹声。

    “独孤小锦,把它给我。”

    小孩娇纵的声音传来。

    凤白泠走近一看,就见一个穿着华服的小女孩正怒气冲冲,堵住一个小男孩。

    今日颂春宴,带着孩子来的人也不少。

    因为怕扰了太后清净,所以都由各自奶娘带到偏殿去照料。

    按理说,这个时辰,孩童们应该都随各家大人回去了,还是说,这几个孩子本就是宫里的?

    小女孩个头小小的,长得珠圆玉润,一身的贵气,大概三四岁。

    她手上拿着一个金制的弹弓,对着小男孩。

    小男孩背对着凤白泠,风白泠看不清他的长相,他个头比小女孩高些,衣着看上去并不是什么显赫人家的孩子。

    他没有说话,将怀里的小家伙抱得更紧了。

    “它是我养的狗,我要用弹弓打死它,那是它的福气。你快还给我,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小女孩挥了挥手里的弹弓,一副蛮横的模样,看样子就知道平日在家也是个小霸王。

    她见小男孩还不回答,上前推了他一把,小男孩纹丝不动,小女孩反倒被撞得摔倒在地。

    她自出生就是个呼风唤雨的主,什么时候被人这般冷待过,看着小男孩那张漂亮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也不拉自己一把,顿时气不打一处。

    她抓起一把石头,对准小男孩弹了过去。

    小姑娘刚弹出石头,小男孩身子一侧,石头从他身边飞过。

    石头接二连三被他避开,他年纪小,可显然是练过武的,对方根本奈何不了他。

    “独孤小锦,我以皇长孙女的身份命令你,站在挨打,否则,我就让皇帝爷爷砍你脑袋,砍你一家人的脑袋。”

    小姑娘又急又气,趾高气扬指着小男孩,满满一副上位者的嘴脸。

    她年纪不大,可威胁起人来却是嚣张跋扈得很。

    小男孩嘴抿了抿,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可是一想到出门前,顺亲王妃拉长着脸警告他,他的拳头不由又松开了。

    “独孤小锦,你进了皇宫,两位皇孙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是君,你是臣,这是注定了的事。你若是不听话,小心你爹又给你找个后娘来管教你。”

    他不要后娘!

    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经历,小男孩的眼眸黯了下来,不再避闪。

    一颗石头打在他的额头上,额头破了皮渗出血来。

    “打死你,让你不听我的话,让你不理我,让你不陪我玩。”

    小姑娘气鼓鼓着,一颗石头接着一颗,毫不手软。

    噗——

    一颗石头飞了过来,击中小姑娘的额头,顿时起了个大包。

    又是一颗石头,飞了过来,这次击中了小姑娘的另外一边额头,破了皮,出了血。

    小姑娘吓了一跳,看看四周,没有人。

    四面八方,石头嗖嗖嗖飞了过来。

    “母妃,哥哥,快来救小绣。”

    小姑娘吓得丢下弹弓,哭着跑开了。

    小男孩皱着眉望着四周。

    “哪里的小呆头鹅,她让你不还手,你就不还手。”

    假山后,走出一道红影,对方戏谑道。

    独孤小锦见是个女人,拔腿就想跑。

    “哎,别跑啊,你跑了,你怀里的小家伙就没命了。”

    凤白泠留意到,小男孩刚才被打时,一直护着怀里的小家伙。

    那是只浑身长着白毛的小崽子,洁白的毛发被血染红了一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势不少,看样子是被刚才那个骄纵成性的小姑娘给打的。

    小姑娘嘴里嚷着皇爷爷,她是纳兰湮儿的女儿。

    小男孩迟疑了下,顿住了脚步,回过头。

    凤白泠看清了小孩的容貌。

    她愣住了。

    那是个小糯米团子,睫毛浓密,鼻子小而挺,有一双深邃的棕眸,他似乎很紧张,连正眼都不敢看凤白泠。

    是他。

    脑中,浮光掠影般闪过了一幕幕。

    街头,小男孩涩生生的放下馒头,她冲着他笑了笑,他红着脸跑开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凤白泠半晌说不出话。

    家破人亡后,她失去了一切,犹如行尸走肉。

    在最后那段日子里,她人生的唯一的一点温暖,就来自眼前的小男孩。

    她们素味平生,只在街头偶遇。

    他不嫌弃她又脏又丑,每天都会在那个时辰给她留下几个馒头。

    只可惜,她直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叫独孤小锦?”

    凤白泠鼻子很酸,走上前。

    她这一笑,一双眼如同会说话,看得独孤小锦愣了愣。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可他平生第一次,觉得女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

    他轻轻点了点头。

    “你过来,我帮它看看。”

    凤白泠冲着他招招手,独孤小锦迟疑了下,走到她身旁一步开外,将小白狗递给他。

    “这是狼。”

    凤白泠一检查,发现这根本不是狗,而是一头狼。

    幼年的狼崽子和狗差不多,只是爪有些不同。

    她取出碘酒和剪刀、纱布,开始给小狼崽包扎。

    不过一会儿,小狼崽就被包扎好了,它呼吸平稳,被凤白泠喂了半包混合的消炎药和止疼药后,睡着了。

    独孤小锦看到凤白泠的熟练动作,忽时想到了什么,大眼睛亮了亮,他一把拉起凤白泠,就往不远处的一座侧殿跑去。

第20章 哦豁,狗男人在幽会

    穿过走廊,是一处幽静的宫殿。

    凤白泠被独孤小锦带到这里,小家伙跑得额头都出汗了。

    到了侧殿外,他放慢了脚步,神情变得犹豫,他这才发现自己抓着凤白泠的手,吓得缩回了手。

    他看看自己的胳膊,眼睛亮了亮,小小的胳膊上,没有出疹子。

    他怔愣着,凤白泠趁机一把揪住他。

    啪的一声,在他额头贴了个止血贴,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虽然不爱说话,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你拉着我到这里来……”

    凤白泠还未说完,就听到侧殿里传来说话声。

    一听声音,凤白泠倒吸了一口冷气。

    独孤小锦也听到了动静,踮起脚想往里看,被凤白泠飞快捂住了眼。

    “儿童不宜。”

    哦豁,狗男人,大型抓奸现场!

    小锦脸红得跟熟透的小龙虾似的,被凤白泠搂在怀里,贴在她的身上,有股暖暖香香的味道。

    凤白泠往侧殿里看。

    侧殿里,纳兰湮儿眼中含泪,满脸关切。

    “阿鹜,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殿内,陈设简单,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独孤鹜闭着眼,合衣躺在床榻上,并不看纳兰湮儿。

    “太子妃,臣受不起。你还是速速离开得好,免得落人口实。”

    他受了重伤,永业帝体恤他的伤情,让他暂且留在宫中养伤。

    那只是明面上的,他拒了婚,让永业帝有些生气,还下令去调查刺杀的事。

    “几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嫁给太子的。”

    纳兰湮儿望着床榻上的男人,虽然受了重伤,他依旧和以前一样的伟岸俊美。

    九千岁独孤鹜和太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太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恍若一片平静的湖泊,独孤鹜却像是狂暴的江海,不时会掀起怒浪。

    可就是这样的男人,对于从小就是大家闺秀的她而言,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往事已矣,还请太子妃忘了。”

    独孤鹜依旧闭着眼,可他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心情。

    这一次刺杀事件,牵连众多。

    民间称呼他为九千岁,永业帝对他怕是动了杀心。

    他本设计好一切,打算蛰伏,没想到,一个凤白泠打乱了一切。

    “臣女仰慕独孤王爷…”

    女子那甜润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甚至让他忽略了纳兰湮儿的存在。

    此情此景,他不能和纳兰湮儿再扯上半点关系。

    “当初你答应过我,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会等我,你忘了吗?”

    纳兰湮儿含情脉脉,凝视着独孤鹜,手里拿着药碗。

    她与他相互爱慕,如果不是他天生八字含煞,家族不愿意他们结合,她已经是他的妻了。

    “我是答应过你。那一晚,你不惜性命,为了救走火入魔的我,失了清白,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回报你。我让你等我半年,可我班师回朝时,你已经是太子妃。”

    独孤鹜倏然睁开眼,异色的瞳里,一片冷漠。

    男人眼底彻骨的寒冷,让纳兰湮儿不觉心底发颤。

    “我也是逼不得已,当时我已经有了身孕,如果不出嫁,我和我的家族的名声就毁了。”

    “够了。”

    独孤鹜不耐烦。

    如果孩子真是他的,她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太子,他更不能原谅。

    他们俩的感情,在她出嫁的那一刻就已经毁了。

    太子昏迷了三年,他等了她三年,可她一次次让他失望。

    她要的是太子妃之位,是大楚的天下。

    这一切,难道他真的给不起?

    “我的孩子,只有独孤小锦一个。”

    独孤鹜说这话时,风白泠感到怀里的独孤小锦微微一颤。

    他是独孤鹜的孩子?

    那样的狗男人,怎么生出这样的萌娃,八成是当娘的基因好。

    凤白泠腹诽。

    “他只是你捡来的弃婴罢了。小锦和小绣才是……”

    纳兰湮儿满脸的不甘心。

    凤白泠怀里,独孤小锦浑身僵硬,大大的眼里满是失落。

    头顶忽的一暖,他怔住了。

    小脑袋上多了只手,那只手,如同最轻柔的羽毛,轻轻抚过他的脑袋,一下又一下,似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他浑身都松弛了下来。

    纳兰湮儿惊叫出声。

    手中的药碗炸开,汤药溅了她一身。

    “再敢说小锦不是我的儿子,就如此碗。”

    屋内,气压低沉得让人窒息。

    哪怕纳兰湮儿身怀文华印也无法承受,她眼中泛着泪光,夺门而出。

    “还不出来。”

    冷酷中带着几分烦躁,独孤鹜瞪着门口。

    两蹲在角落里的大小鹌鹑,互看了一眼,凤白泠被独孤小锦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得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干笑两声,拉着独孤小锦走了进来。

    “九千岁,你儿子带着我来给你看病了。”

    有人靠近侧殿时,他就注意到了,本想出手,却不料捕捉到了熟悉的气息。

    独孤鹜睨了眼独孤小锦,这小子不是讨厌女人?

    独孤小锦乖乖站在凤白泠身旁,他有些局促,想要上前,又不敢上前。

    脖子上一紧,凤白泠拎着独孤小锦丢到独孤鹜身边。

    “告诉他,你很关心他,怕他死了残了。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关心就要说出口。”

    孤独小锦嚯的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好厉害哦,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在父王面前这么说话。

    独孤鹜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呵~他真得谢谢她替他教儿子!

    冲着她这句话,他也不能残,他撑起身,想要起身。

    “小锦,你去外头看着。不要再让人进来,我给你父王看病,放心,我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父王。”

    凤白泠蹲下身,平视着独孤小锦,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独孤小锦一听能帮上忙,两眼发光,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就迈着小短腿跑了出去。

    独孤鹜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了,他可不能让这女人毒害他的儿子,绝对不接受这女人的治疗,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王妃之位,绝不会是她的!

    他咬牙要站起来,可以动弹,脚下锥心的痛,他脚下一个不稳,恰好这时,凤白泠转过身来。

第21章 她和他 ,亲了

    一阵天翻地覆,男人高大的身躯压了过来。

    凤白泠双手扶住对方的胸,只觉得一阵硬邦邦。

    这家伙可真沉。

    凤白泠不由嫌弃,正欲推开他。

    手心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男人的体温,一瞬间,凤白泠体内的第七识再度有了反应。

    第七识就如打了鸡血般,一下子活跃起来。

    虽然将独孤鹜的玉佩贴身收藏,第七识也小涨了一波,可那之后,玉佩的效果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这一次……难道是因为碰触到独孤鹜的缘故。

    凤白泠两眼发光,推开独孤鹜的手骤然一松。

    独孤鹜没想到,她会突然收手,收势不及压在她身上,两人的唇毫无缝隙贴在一起。

    温软的触感袭来时,伴随着一缕冷甜的香味,女人独有的芬芳,独孤鹜眼底闪过一丝狼狈。

    她敢轻薄他!

    唇间的温暖袭来,凤白泠已经是“浑然忘我。”

    五感六识敏锐了许多,耳边,有虫鸣声,那是走廊外草丛里冬眠的虫苏醒的叫声。

    再远一些,有侍卫巡逻的脚步声,对方有几个人,朝着哪个方向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独孤鹜,简直就是十全大补丸!

    唇间力道忽然加重了几分,她一阵吃疼,发现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咬她。

    两人突然分开。

    独孤鹜非常嫌弃擦了擦唇,耳根子一阵发热。

    她是第一个敢轻薄他的人!

    唇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冷香,那是一种非常特殊的香气,倒也不是很恶心。

    凤白泠盯着独孤鹜的唇,确切地说是独孤鹜背后的那条紫金龙。

    紫金龙又出现了。

    它非常生气,甩了甩龙尾,震得锁链哗啦哗啦响,表情跟吃了大亏似的,一脸莫挨老子的高冷模样。

    真是有其主就有其龙,一样的臭脾气。

    “今日的刺杀,你是怎么知道的?”

    独孤鹜手一扬,一根锋利的筷子落在凤白泠眼皮子底下。

    那筷子上的血已经干了,让人发憷。

    凤白泠挑挑眉,那是她刺瞎刺客的利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提早准备好的。

    “我知道的可不少,我不仅知道会有刺杀,还知道,第一场刺杀是九千岁你……”

    凤白泠话还未说完,闷哼一声。

    独孤鹜眉心,红光乍现,他如同变了个人,欺身上前,一把扼住凤白泠的脖颈。

    不像她长满了疙瘩的脸,她的脖颈皮肤细腻,就如一匹上好的丝绸。

    他贴在她耳边,声音冷的刺骨。

    “你找死。”

    五指收拢,眼底怒火燃烧,身上的可怕气息让人窒息。

    “独孤鹜,我若是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

    凤白泠抓住他的手,他眼眸深了深,扼住她脖颈的手指没有再发力。

    “王爷,你的伤势很重,群医无策。”

    “毒已经侵蚀了你的下半身,哪怕能保住性命,你下半辈子也没法人道。”

    太医院的确是那么说的。

    陆音也是那么说的。

    两人的眸子对上。

    “你真有法子?”

    独孤鹜周身的戾气,扑面而来。

    “娶我,一年之内我让你站起来。”

    凤白泠只吐出一句话。

    她等着男人雷霆震怒。

    “做梦。”

    独孤鹜面色阴翳,凝视着凤白泠。

    昨晚,陆音看到他的膝盖时,也是直呼神乎其技。

    这么重的伤,眼前的女人让独孤鹜瞬间行走自如。

    可时效一过,他就会成为一个废人。

    她的医术,的确世间罕见。

    看到独孤鹜神情变化,凤白泠有希望了。

    一年就一年,哪怕没法子治好他,他也能站起来。

    他可是气运之子!

    一年时间,她只要完全恢复第七识,打开全部三层的急救箱,就足以带着一家人自力更生,离开大楚。

    凤白泠暗暗想着。

    “放心,我只占用你王妃之位一年,一年后,你我就互不相干。这一年内,你也必须接纳我女儿,我就是想让她享受下父爱。”

    凤白泠想起在别庄时,小鲤看到隔壁小胖家一家和乐融融时羡慕的模样,不由心酸。

    小鲤很喜欢独孤鹜,她也喜欢独孤小锦。

    看到独孤小锦,会让她想起自己丢失的儿子。

    “只用一年?”

    独孤鹜有些犹豫了。

    那个小胖妞,倒是不讨厌。

    “一年内,我不给你戴绿帽子,你也必须遵守一夫一妻制,守身如玉!”

    帝王气运可是好东西,万一还有其他人觊觎。

    凤白泠从房中翻找笔墨纸砚,写下她和独孤鹜的约定,写完之后,誊了一份。

    一夫一妻?

    绿帽子?

    凤白泠的话,听得独孤直皱眉,可腿上的伤势迫在眉睫,他还是与她一起签了字按了印。

    凤白泠小心翼翼将那婚前协定贴身收藏好。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独孤鹜睨了她一眼,那一日,她与东方离退完婚,走出宗人府时,将退婚书撕得一干二净。

    当时的她,是畅快淋漓的,她要与过去一刀两断。

    可这一刻,她眉宇间却写满了欢喜。

    她多番算计,连自己可能是残废都不在乎,还要嫁给他,难道她是真的心仪自己?

    独孤鹜眯起了眼。

    他天资绝顶,自诩看人从未出过错,可眼前的女人,他看不透。

    凤白泠开始替独孤鹜检查伤口。

    这一检查,她就感到不妙。

    这家伙的伤势怎么恶化得这么严重?

    上次是神经损伤,这一次却是连膝关节都受损了,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变成一个残废。

    “那帮人是在我突破武极金印的前夕偷袭我,罡气反噬,我不甚走火入魔,身子一直没恢复。”

    独孤鹜见凤白泠神情骤变,说道。

    “武极印?它到底是何物?”

    凤白泠瞟了眼独孤鹜的眉心,问出心底的疑惑。

    和假夏竹一样,独孤鹜的眉心也会不定时出现字,只是假夏竹是“火”字,而且颜色比起独孤鹜的要暗一些。

    “你身为皇族,难道连文华印武极印都不知道?”

    独孤鹜扫了她一眼。

    还真不是一般的废。

    凤白泠心一沉,意识到,不是她不知道,而是那一世的大楚根本就没有文华印和武极印的说法。

第22章 和他爹一样护短的小团子

    凤白泠再怎么孤陋寡闻,也不至于漏掉这么重要的信息。

    她重生回来后,有些事发生了变化,譬如文华印和武极印,那一世,可没有拥有文华印和武极印的异人。

    “文华印和武极印都分了金木水火土五种,土印为入门,最高为金印。每提升一级,都能带给人大造化。在大楚,只要凝聚成任何一种印,都会得到皇室重视。”

    至于怎样的大造化,独孤鹜还没来得及细说,独孤小锦的小脑袋就从门外探了进来。

    有人来了。

    “你的伤有些棘手,封闭针不能多用,我回去研究医案后,再想法子替你治疗。”

    凤白泠还在琢磨文华印和武极印的事,匆匆叮嘱一句,就要带独孤小锦离开。

    小锦的伤口只经过了简单的包扎,最好打一针破伤风。

    “独孤小锦,我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

    独孤鹜睨了眼儿子,他不是个细心的父亲,又常年在外行军打仗,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在乎自己的儿子。

    独孤小锦僵着小团子脸,站军姿似的站得得笔直。

    凤白泠默默在心中将独孤小锦和凤小鲤对比了一番,额,还是别比了,伤自尊。

    “我教导过你,若忍无可忍,哪怕那人是天王老子,揍了再说。”

    独孤鹜眉心皱成个川字,教儿子若是像行军打仗那么容易就好了。

    他这个儿子,自小聪慧,一岁不到就能识遍三字经上的字,两岁就能背诵四书五经,如今不过三岁……国子监郭祭酒就断定,说他不出明年就能凝聚成文华印。

    四岁就能凝聚文华印,放眼大楚,无人能与之媲美。

    可独孤小锦有两个很大的毛病,他不爱说话,还怕女人,无论独孤鹜怎么引导,都没有用。

    独孤小锦本以为自己要挨训,可没想到……他眼眸发亮,用力点了点头,嗯,下回一定,先揍为敬!

    凤白泠带着独孤小锦刚走出侧殿,迎面就一干女眷,走在最前头的是名宫装丽人,她和东方离有几分相似,面容明艳,一双丹凤眼里带着张扬。

    那是萧贵妃,东方离的娘亲,虽然生育了一双儿女,可风韵犹存,很受宠。

    萧贵妃娘家是平南将军府,在独孤鹜崛起之前,平南老将军也曾独领风骚过一阵子,可独孤鹜这个后来之秀崛起后,平南将军府风光不再,以至于萧家一直将独孤鹜视作肉中刺。

    萧贵妃的身后,还跟着凤香雪。

    凤香雪在颂春宴上没有出任何风头,当然不甘心,她就去拜会萧贵妃,趁机添油加醋将凤白泠退婚的事告诉了萧贵妃。

    萧贵妃一听,凤白泠居然敢设计她儿子!

    “泠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独孤王爷不就在这里养伤,你们孤男寡女,难道?”

    她欲说还休的模样就好像凤白泠和独孤鹜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不要脸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淫乱宫廷。来人,把她叉出去,杖二十。”

    听凤香雪这么一说,萧贵妃音调骤然高了起来,凤白泠这个一无是处的丑八怪居然退了她儿子的婚,她的离儿还被折磨了个半死。

    这口恶气,她一定要替儿子出。

    “萧贵妃,你怎能含血喷人。臣女只是偶遇迷路的独孤小世子,送他过来。”

    凤白泠身后,独孤小锦很配合地探出头来。

    萧贵妃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她身为贵妃,岂能让一个黄毛丫头弄得下不了台。

    “还敢顶嘴,掌嘴。”

    萧贵妃可不管真的假的,她只是想找茬教训凤白泠罢了。

    这里是后宫,除了太后皇后,贵妃就一个,属她最大。

    永安公主身份尴尬,驸马爷又是个不得势的,凤白泠就是残了死了,也没有人替她叫屈。

    萧贵妃使了个眼色,身后两名太监就饿狼般扑向凤白泠。

    可不等太监们拿下凤白泠,其中一人哎呦一声,满脸痛苦,被一小短腿绊倒在地。

    余下那名太监眼前一晃,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凤白泠身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忍无可忍,揍了再说。

    就听得喀拉一声,那名太监发出了猪叫声。

    太监的胳膊,被独孤小锦折断了。

    躺在地上的太监也瘫在那不能动弹,他的腿骨断了。

    独孤小锦如同变了个人,脸上的可爱消失得无影无踪。

    独孤小锦是个非常听话的孩子,父王的话,他现学现用了。

    其实,他在外面都偷听到了,父王要娶凤白泠。

    和以前几次不同,这一次,独孤小锦很高兴。

    在他看来,凤白泠和其他女人不同,除了父王之外,她是第一个敢直视他的眼睛和他说话的人,她的碰触也不会让他起疹子。

    萧贵妃被独孤小锦盯得浑身汗毛直竖,眼前明明是个三岁大的小孩,可那种气势,怎么和他老子差不多?

    可萧贵妃好歹也是贵妃,见过了各种大场面,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独孤小世子,你可别被她骗了,她可不是什么好女人。就在昨日,她还是别人的未婚妻,今日就来骗你父王。”

    萧贵妃一脸和蔼可亲的神情。

    独孤小锦捏了捏小拳头,一阵爆豆子的脆响声,他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本宫怎么会骗你,她的未婚夫就是本宫的儿子东方离。她连皇子都不要,又怎么会要你的父王,难道你父王还能比本宫的儿子强?”

    萧贵妃循循善诱道。

    独孤小锦毫不客气,点了点头。

    他父王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你敢说本宫的儿子不如独孤鹜!”

    孤独小锦的举动,成功刺激到萧贵妃。

    “他还真不如。独孤鹜十岁熟读天下兵法,十四岁披甲杀敌,第一仗就拿下了敌国十个城,名扬天下,二十岁封王。敢问萧贵妃,二十一岁的东方离干了些什么?”

    凤白泠毫不客气,继续努力刺激!

    萧贵妃憋红了脸,绞尽脑汁想要反驳这一大一小。

    “凤白泠,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一无是处?”

    身后,一个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传来。

第23章 九千岁他茶里茶气

    东方离没想到,自己在凤白泠眼中如此不济。

    胸膛里,怒火蹭蹭往上蹿,他是天家之子,岂用上阵杀敌。

    九弟所言极是,有些人注定生出来就是臣,要为君主抛头颅洒热血,而有些人生来就是君主,高高在上。

    他昂首阔步走来,那张俊美的脸上顶着两个大字,骄横。

    “凤白泠,你以为你巴结上独孤鹜你就得势了?你可真不走运,你相中的男人废了一条腿。他下半辈子都得躺着,不能人道,你跟着他只能守活寡。”

    东方离想着独孤鹜再也无法翻身,心情大好。

    独孤鹜重伤,听说人都昏迷了,太医所焦头烂额迄今没有治疗之法。

    消息已经在宫中不胫而走,最高兴的莫过于皇子们。

    独孤鹜是亲王之子,可这些年享受的荣光比他们这群正儿八经的皇子还要多得多。

    面纱下,凤白泠的脸有些苍白。

    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她并不在乎,她在乎他的话伤了独孤小锦。

    独孤小锦咬着唇,眼底满是泪水。

    不会的,父王不会变成残废。

    他很勇敢,也很聪明,可总归还是个孩子。

    颂春宴结束后,那些人太监宫女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东方离,说够了没有。”

    凤白泠的眸里腾起了怒意。

    东方离本以为自己会暗爽,可看她的模样,心有些更不是滋味了。

    她这是什么态度?

    她不应该服个软,用甜润润的小嗓子求求他,他也许还会原谅她。

    “我偏要说,独孤鹜他不能人道,他就是个残废……”

    废字还在嘴边打转,东方离就哑住了。

    他僵着脸,活见鬼了。

    哪个王八羔子告诉他,独孤鹜昏迷不醒了。

    男人高大的身躯倚靠在门上,就如盘踞在高空的老鹰,那双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异瞳盯着东方离,他嘴角噙着笑,那笑就是凌迟人的刀子。

    一寸寸的,撕开皮,挑开筋,拆开骨,将东方离的骄横割得支离破碎。

    “她的下半辈子的性福,七皇子很关心?”

    凤白泠腰间多了一只手,把她霸道的扯入怀中。

    男人雄浑的气息扑面而来,凤白泠小鸟依人靠在独孤鹜怀里,红衣黑裳,加上一个小豆丁独孤小锦,三人和谐如一家人!

    不堪入目!辣眼睛啊!

    东方离差点没怄死。

    东方离的个头本就比独孤鹜矮半截,如今被对方的气息压的,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目光往下移,发现独孤鹜的腿有异样。

    “独孤鹜,你别装了,你中了剧毒,还勉强下地,这下子连神仙都救不了你。”

    东方离幸灾乐祸。

    可不是嘛,神仙都救不了,但我可以。

    凤白泠暗道,眼下她的急诊箱还不能提供人造关节,可一年后,应该可以了。

    独孤鹜抬起眸,眸光黯下,身上那张狂的气息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自嘲着勾了勾唇,神情三分沮丧、七分悲凉。

    “七皇子说得不错,臣已经是个废人,连蝼蚁都不如,对大楚对圣上对百姓再无用处。”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就是我父皇养的狗罢了。”

    东方离见独孤鹜向自己服软,心里就跟灌了蜜似的,美滋滋!

    他可是独孤鹜,大楚百姓称他为九千岁,位极人臣,父皇都要礼让他几分。

    这样的人,如今在自己面前,卑微的像是一条狗。

    “皇儿!快住口!”

    身后萧贵妃倒吸了一口冷气,可已经是来不及了。

    一股劲风袭来,东方离后背吃了一记,他没个堤防,摔了个狗啃土。

    “哪个混账敢踢……”

    东方离张嘴就骂,抬头一看,整个人都懵了。

    明黄色的帝王龙袍,怒容满面的永业帝怒视着东方离。

    身前身后,萧贵妃等人和凤白泠、独孤小锦跪了一地,独孤鹜也艰难要行礼。

    “独孤,你免礼。”

    永业帝没想到,这孽子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独孤鹜大刺刺站了起来,顺势把凤白泠也拎了起来,当拐杖一般使唤着,身子很舒惬地靠在她身上,气得凤白泠丢给了他一个眼刀子。

    再看那家伙脸上,哪有丁点沮丧颓废的劲。

    夺笋啊!

    他一定是早就觉察到永业帝来了,他可是有功夫的,五感六识灵敏得很。

    “拖下去,杖二十。”

    永业帝黑着脸,咬牙切齿。

    萧贵妃一听,哀求道。

    “陛下,离儿就要聚印,不能受伤,还请陛下饶他这一次。”

    永业帝蹙着眉。

    武极印凝聚在即,不可动气,若是动了气,很可能会影响聚印,轻则推迟,重则可能一生无法聚印。

    东方离总归还是永业帝宠爱的儿子。

    “圣上,微臣已是残废之人,无力再辅佐圣上。请圣上恩准臣辞去御林军统领、宗人府宗令、楚东楚西两军军权。”

    独孤鹜沉声道。

    永业帝一听,龙颜再变。

    独孤鹜是大楚军神,他在一天,大楚边疆可保一天安宁。

    他若是退了,谁能抵御万千敌军?

    他的儿子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等着独孤鹜交权,取而代之,他们也配?

    自从太子出事后,这些年,永业帝重用独孤鹜,一方面因为独孤鹜能力过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皇子们暗中争斗不断,用一个独孤鹜可以制衡众皇子,是笔划算的买卖。

    帝王权术,这些兔崽子们根本不懂!

    哪怕他感到独孤鹜日益壮大,有心要慢慢架空独孤鹜,也不该由东方离说破,否则岂不是凉了大楚百官之心?

    “把七皇子拖下去,杖五十。”

    永业帝一摔龙袍,也不理会萧贵妃的苦苦哀求,东方离就被拖了下去。

    “独孤,你且好好养伤。御林军和宗人府之事,朕准了你。辞军之事,日后再议。”

    永业帝安抚道。

    “臣还有一事,方才颂春宴上,微臣一时糊涂,拒绝了一门好婚事。微臣刚和凤姑娘互送衷肠,发现我俩情投意合,还请圣上成全。。”

    独孤鹜说完,一抬头,就见纳兰湮儿一脸悲怆望着他。

第24章 双喜临门的凤白泠

    纳兰湮儿没想到,会亲耳听到独孤鹜对其他女人说出那样的一番话。

    不过三年,他就变了心。

    他要娶凤白泠那样的三无女人为妻?

    她绝不能让他们成婚!

    纳兰湮儿想起了几个人,那都是和凤白泠有过节的人,她要想法子好好利用一番。

    侧殿外,独孤鹜的一番肺腑之言让人动容。

    在场的女人,哪怕是萧贵妃听了,也不禁怦然心动。

    凤香雪也是头一回看清独孤鹜的模样,此人竟比七皇子还要出众几分。

    如此的人物,居然求娶凤白泠?

    可再一想,此人是个不举加残废,又刚刚被夺了权,凤白泠嫁给他,只会被人耻笑,他还克死了三任王妃,凤白泠能不能活着嫁过去还是个问题。

    一想这些,凤香雪顿觉心情舒畅。

    “你俩两情相悦,朕就准了你们的婚事。来人,扶独孤爱卿进屋,好好照料。”

    永业帝却在暗中观察凤白泠。虽说是凤白泠的舅舅,可永业帝对凤白泠并不亲·近。

    凤白泠的娘是永安公主,她是先帝最小的女儿,也是最宠爱的那一个,其母是北歧皇朝嫁过来的公主,如今北歧的国君和凤白泠还是血亲。

    北歧和大楚多年征战,虽有盟约,却一直明争暗斗,北歧的奸细一直潜伏在大楚国内。

    以前的凤白泠愚昧痴胖,根本不像是皇族,她爱慕东方离,缠着太后赐婚,种种因素所致凤白泠不可能得到永业帝的喜爱。

    永业帝甚至不记得凤白泠到底长什么模样,只知道她容貌丑陋,才会被东方离厌恶。

    可今日凤白泠的表现让永业帝另眼相看,那一首舞曲,甚好。

    一想到自己那几个儿子又在那暗戳戳搞事,北歧的事……永业帝一阵焦头烂额。

    萧贵妃殷勤地上前,却被永业帝横了一眼。

    “凤白泠,你随行伺候。”

    凤白泠受宠若惊,她让独孤小锦去陪着独孤鹜,跟着永业帝往御书房走去。

    凤香雪看了,眼底满是嫉妒,能被圣上召见,那是何等荣耀,不过君心难测,凤白泠只要一个字说错了,谁也救不了她。

    一个时辰过去了,御书房内,凤白泠垂首候在旁。

    永业帝批阅着奏折。

    “今日的刺客,查清楚了是北歧的细作。”

    耳边,终于传来永业帝低沉的声音。

    凤白泠心中咯噔一声。

    刺客都已经伏诛,就算是有疑点,也不可能有确切的证据,永业帝一定是在讹她。

    他怀疑她和北歧勾结,策划了今日的刺杀事件,她苦肉计救驾。

    她脑中万千念头闪过,猛然抬头,脱口而出。

    “舅舅!”

    “大胆!”

    永业帝身旁伺候的总管太监李庆喝斥道。

    “不错,你是朕的外甥女。”

    永业帝将奏折一丢,脸上有了几分唏嘘。

    这孩子身上也流着和他一样的骨血,哪怕只有几分之一。

    早前他已打算铲除永安公主府,离儿不喜欢凤白泠,他也不愿委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只等找出秘旨……

    可如今,凤白泠救了太后,又喊了一声舅舅。

    “你身为皇族,就该为皇族分忧,你可知道朕为什么愿意赐婚你和独孤鹜?”

    永业帝的话,让凤白泠后背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就是上位者。

    “臣女不才,不敢擅自揣测帝王君心。”

    凤白泠朗声道。

    “凤爱卿教导有方,几个儿女都很出色。朕赏识你,才赐婚给你。你尽快嫁入亲王府,要好好照料独孤爱卿,他若是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朕。当然,朕也会帮你照看公主府。”

    永业帝声音温和,让人以为他是个体恤人的好皇帝。

    可凤白泠听到这番话,犹如被人当头淋了一桶冰水,彻骨的寒。

    凤白泠想起了凤展连。

    永业帝赐婚予她,就好比当初的凤展连入赘公主府。

    她成了第二个凤展连,监视独孤鹜的一切。

    虽说重新活了一世,可凤白泠直到今日都没想明白,凤展连一个赘婿,如何能够在公主府为非作歹,公主娘亲对他束手无策。

    这一刻,她明白了。

    真正让凤展连胆敢宠妾灭妻,毁了公主府的并不是东方离,而是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大楚帝皇。

    公主府该死,因为她们身上流着敌国的血。

    凤白泠诺了一声,态度恭敬,永业帝满意颔首。

    “李庆,拟旨。公主府凤白泠救驾有功,德才兼备,赐封升平郡主,赏黄金百两,宫缎五十匹。”

    接过圣旨的那一刻,凤白泠心底冷笑,看样子,她和独孤鹜成了难夫难妻了,就冲着永业帝对公主府的算计,她也要治好独孤鹜!

第25章 长了针眼的宫中大总管

    “恭喜升平郡主。”

    从御书房出来时,太监总管李庆送凤白泠出去。

    “多谢李总管。李总管,我看你眼睛下眼睑红肿,可是得了针眼?”

    凤白泠手里捧着圣旨,语气里透着关切。

    李庆是永业帝身旁的老人,他年纪比永业帝年长一些,五六十岁。

    他也是宫中三大总管之首,为人却很简朴,一身酱紫色太监服都洗得褪色了,他平日不苟言笑,深得永业帝的信任。

    凤白泠记得清楚,当初永安公主过世,宫里什么人都没来,只是李庆奉了太后的命令,来送了东方莲华最后一程,算是给了公主府最后一分体面。

    李庆身居高位,巴结他的人络绎不绝,他对凤白泠的印象一般,今日凤白泠的举动让他很意外。

    永业帝是起了杀心的。

    那一刻,凤白泠的那一声舅舅,让永业帝迟疑了。

    凤白泠这么一问,李庆有些意外。

    “劳郡主牵挂,老奴前两日起来就睁不开眼,太医院拿了药,还没见效。”

    “我倒是有一土方子,李总管不妨取龙胆、柴胡、黄芩、栀子等中药,煎茶服用,一日两剂,这几日戒荤腥油腻,不消五日就能痊愈。”

    凤白泠回忆了下治疗针眼的法子。

    “郡主还懂得药理?”

    李庆微诧,这一位可是出了名的凤三无,没想到还懂得医术。

    “我娘身体抱恙,我这做女儿的,也想替她分忧解劳,这几年在别庄养身子,久病成医,就学了一些医术。”

    凤白泠回答得毫无破绽。

    “郡主有孝心,但愿永安公主早日康复。”

    李庆记下了方子。

    他是看着东方莲华长大出嫁的,先帝爷在世时,东方莲华活在蜜罐子里,嫁人后,她日渐憔悴,但愿她一双儿女能争气。

    走至宫门口,天空纷纷扬扬下起了雪。

    马车夫却不见了。

    凤白泠一问侍卫,才知道,凤府的马车送凤香雪回去了,她的眉头扬了扬。

    凤香雪摆明了故意的。

    方才她也听李庆说了,东方离挨了五十杖后,皮开肉绽,听说还伤了筋脉,武极印怕是没法子凝聚成了。

    “凤大小姐,我家主子问,要不要送你一程?”

    一名青衣小厮跑过来。

    雪地里,停着辆马车。

    车前是两匹白色瘦马,青灰色的帘幔上绣着寿蝠暗纹,整辆车都显得很是低调素雅,若不是车前的旗帜上飘扬着皇族的旗徽,很难让人想到,这是一位皇子的马车。

    九皇子东方默笙掀开了车帘,露出半边脸,他冲着凤白泠的方向微微颔首。

    他眼底的那一片灰雾映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只有那一滴血痣给他添了几分妖冶。

    “阿泠,天寒路滑,不妨上车,我送你回去。”

    今日之前,凤白泠和东方默笙几乎没有过交集。

    东方默笙的身子不好,一直住在乾所,也就这几年,才出来活动。

    凤白泠产后住在别庄,两人算是完美错过。

    颂春宴上,他纡尊降贵为她吹了一曲,两人才有了交情。

    凤白泠略一迟疑,忽听到身后马打响鼻的声响。

    马蹄嘚嘚声,积雪在车轮的积压下吱呀作响,有两匹黑色骏马从宫门里飞驰而出

    两匹骏马健壮高大,鼻间喷着白雾,一身黑毛油光发亮,马蹄所及之处,扬起阵阵雪尘。

    “下车。”

    男人的嗓音透着傲慢慵懒。

    车上骨碌一声,一名儒衫男子被丢了下来。

    男子相貌清秀,趴在雪地里,怀里还抱着个医药箱子。

    “你腿坏了赖我?我早就说了,不要动手,你偏不听。不听陆音言,早晚变残废。”

    陆音觉得自己命可不好,自从追随了独孤鹜后,就过得苦哈哈的。

    前几天被星宿门追杀,大冷天又被人从马车上丢下来。

    这男人自从中了毒后,就变得莫名其妙,前一刻还说得好好的,下一刻他就被丢下车了。

    他大楚第一神医,也是有脾气的。

    “咦,你是凤三无?”

    陆音扶正了帽子,回头一看,发现一袭红衣的凤白泠。

    凤三无,那是楚都圈子里对凤白泠的称呼。

    “上车。”

    独孤鹜抬抬眼,那张脸上的神情比寒冬腊月的风还要凉飕飕。

    陆音嘟囔了一句,想说你小子可算是良心发现了。

    脚刚要迈上马车,独孤鹜凉飕飕的小眼神又来了。

    独孤小锦的小萝卜头从车帘一角钻出来,他麻利地跳下车,小短腿咚咚跑到凤白泠面前,把手里的小暖炉塞在凤白泠手中。

    “我们一起回去。”

    小暖炉,可真暖。

    凤白泠根本无法拒绝独孤小锦。

    不远处的那一辆马车上。

    东方默笙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笑。

    作为尊贵无比的九千岁,独孤鹜乘坐的马车可比很多皇族的马车都要强多了。

    哪怕东方默笙看不见,他也能想到,车厢内地毯是长白山虎皮,松软保暖,车厢那是松香木打造成的,宽敞不说,还透着松香味。

    寒冬腊月,车前车后都摆着暖炉,这么一比,东方默笙那辆小车简直是坐着都漏风。

    凤白泠略带歉意冲着东方默笙福了福身。

    “多谢九皇子,就不叨扰你了。”

    她抱起独孤小锦,上了独孤鹜的马车。

    车嘚嘚就走远了,不仅是独孤鹜的马车,九皇子也走了。

    这算是什么事?

    敢情赶他下车是给人腾位置?

    陆音站在冰天雪地里,北风呼呼呼地吹~

    两辆马车各行南北,在路上分道扬镳。

    马车上,东方默笙那张俊美的脸上始终带着笑,他从衣袖里取出了那一朵红梅。

    那是凤白泠插在他耳边的红梅,他的手指如玉雕琢,更衬得梅花娇艳欲滴。

    他的眼底,那一层灰色的雾却浓郁了起来。

第26章 小正太护母

    马车里,暖融融的,独孤鹜斜靠在软塌上,想着陆音的话。

    陆音说他这腿除非截了,否则无药可解。

    “一年治好你的腿?十年都不可能。你说你娶谁不好,你娶凤白泠,我知道你忘记不了那一位,可也不该饥不择食。凤白泠是凤展连的女儿,凤展连就是个赘婿,他爱好攀附权贵,是个地道的小人。永安公主又是个没有实权的,她真嫁进来,顺亲王妃那势利眼第一个要对付她!”

    可他,却信了凤白泠。

    独孤小锦靠在凤白泠的怀里,许是累了,耷拉着眼皮,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小鸡啄米状。

    他的怀里还抱着只脏兮兮的狼崽子,说是捡来的,无论如何也要带回去。

    “我父王十三年前过了世,他是永业帝的三哥,我是他在外养大的庶子。十岁时,我被领回了亲王府。除了我之外,亲王府还有位亲王妃,算上世子,还有四个弟弟妹妹。我常年在外,还未建府,亲王府之事也都是由亲王妃打理。”

    独孤鹜说话的语调就跟身下的马车一样,四平八稳。

    他覆在膝上的手指有些僵硬,他不擅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在这种逼仄的环境里。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久之后就会成为他的妻。

    凤白泠和他理想中的妻子出入很大,理想中的妻子,应是聪慧温柔的,凤白泠和这四个字,嗯,背道而驰。

    凤白泠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独孤鹜是在和她说自己的家事,看不出,这男人还有点诚意。

    他绝口没提自己的娘。

    独孤鹜的身世,有些神秘。

    他天生异瞳,在被亲王府带回去前,来历成谜。

    他父王顺亲王是先帝的第三子,太后之子。他和独孤鹜一样,顺亲王年少时也是个骁勇好战的,军功赫赫,可他不喜功名,先帝当年有意将皇位传给他,他却让给了永业帝。

    坊间一直有谣传,顺亲王的英年早逝和永业帝有关,直到独孤鹜崛起,被封了王,这个传言才偃旗息鼓了。

    这一路,凤白泠和独孤鹜你问我答,凤白泠倒是对顺亲王府的事有了大致了解。

    说话间,马车已经行到了凤府外。

    “婚事会交由亲王妃安排。”

    虽说娶了三任王妃,可独孤鹜常年在外,有两次拜堂时他甚至不在楚都,事情都是交给顺亲王妃一手操持的。

    马车外,听到一阵马蹄声。

    凤白泠挑开车帘,刚要下车,就看到凤府的马车恰好这时也停在了府门外。

    凤香雪出发得比凤白泠早,可奈何马车不一样,凤家姐妹俩同时抵达了凤府。

    凤香雪今日在皇宫里受了一肚子的委屈。

    心上人东方离被无端毒打了一顿,她想去探望,哪知道被萧贵妃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一切都怪凤白泠。

    凤香雪坐着马车回来,她知道凤白泠产后体虚,若是再受了冻,必定大病一场,她再在汤药里动一些手脚,用不了多久,凤白泠就得一命归西。

    “小姐,有辆马车堵在府门口。”

    凤香雪心下烦闷,挑开帘子看到了凤白泠,再看她前面的马车,比凤府马车要豪华许多。

    “这不是泠姐姐嘛,我在宫门外等了你许久,不见你出来,原来你随随便便上了别人家的车。”

    凤香雪嗔怪道。

    她还没来得及看到那辆豪华马车上的徽章。

    独孤小锦刚探出身子要和凤白泠告别,听到这话,小家伙漆黑剔透的眼中划过一抹嫌恶。

    孤独小锦小手悄悄伸向马背,马原本还老老实实,他手轻轻一抚,马忽地长吁一声。

    独孤鹜拉车的马喜用军马,跑起来又快又横,就如他的性子。

    马的马蹄子高高扬起,踢向凤府的马。

    凤府的马车哪里经得起战马的冲撞,马车夫连着马车翻倒在地,凤香雪正探出身说话,这一翻车,她被压在了翻倒的车下。

    “不好啦,二小姐被压马车下了。”

    凤府内,一阵鸡飞狗跳,等到凤展连闻声赶出来时,马车已经被挪开了。

    凤香雪断了一条腿直叫唤,那马车夫倒霉,直接就被马蹄给踩死了。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公主府外纵马行凶?你可知马车里是谁,那是皇上新封的升平郡主。”

    凤展连气得两撇胡须直抖。

    他人虽没进宫,可消息已经传来了,说公主府大喜,其女在颂春宴上艳压群芳还救驾太后立了大功,被封了郡主。

    凤展连心中理所当然以为,表现出众的是凤香雪。

    至于凤白泠,别出丑就不错了。

    “这位才是升平郡主。”

    一个稚嫩中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凤展连的话。

    凤展连一惊,看到个小男孩站在那。

    凤白泠刚下车。

    “哪来的小孩,胡说八道什么。”

    凤展连当然不信,他瞪了眼凤白泠。

    “凤白泠,你身为姐姐,竟没照看好妹妹,你可知错!”

    凤展连看凤白泠完好无损,再看看二女儿断了腿昏过去了,又心疼又恼火。

    “驸马爷是对我儿有什么意见?”

    一声冷嗤。

    独孤鹜那张比万年寒冰还冷的脸一出现,凤展连膝盖就直打哆嗦,那双腿不受控制扑通一声就给跪了。

    “九千岁!”

第27章 她的一号小谜弟,出现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独孤鹜虽辞去了部分职务,王爷的名号可没丢。

    凤展连一个闲官,不过五品,见了独孤鹜哪还站得住。

    寒风中,凤府一干人跪在地上,可怜凤香雪断了条腿,还冰天雪地里躺着呢。

    “恭喜驸马爷,凤大小姐被封为升平郡主,本王特来道贺。”

    独孤鹜扬眉。

    凤展连受宠若惊,这一位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以往见到了,对方连眼角余光都不给他一下。

    可下一刻,凤展连缓过神来,被封了郡主的真是凤白泠!

    凤展连那脸顿时就跟哭丧似的。

    府里一个公主不够,又多了一个郡主?都比他官大!

    “谢王爷,小女天资愚钝,没有给公主府丢脸已经是大幸。”

    “驸马爷是说本王的王妃蠢喽?”

    独孤鹜的声音不大友善。

    凤展连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被寒风吹迟钝了,九千岁说的话,他怎么就听不懂了。

    “圣上刚赐下婚事,王爷与我即日要完婚。”

    凤白泠的话,让凤展连彻头彻尾懵了。

    凤展连既是永业帝的眼线,对如今朝堂形势还是很清楚的。

    他理想中的女婿应该是东方离那样的,身份尊贵,能让他平步青云的。

    可不是独孤鹜这样的,乱臣贼子,一不留神就连累他脑袋落地的!

    独孤鹜父子离开后,凤白泠抖去了身上的雪后,朝着柴房走去。

    柴房内,假夏竹那小脸煞白煞白的,见了凤白泠跟活见了鬼似。

    “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湖规矩不应该是先自报家门?”

    凤白泠见假夏竹说话中气十足,不由心中感慨。

    身怀武极印就是好,两天功夫,那么重的外伤都好了。

    独孤鹜的体质也很惊人,如果不是中的毒太过复杂,也不至于站不起来。

    武极印是个好东西,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凝聚。

    “我叫宫竺,星宿门人。旁的,我也不能多说。”

    宫竺说罢,嘴就闭得跟个河蚌似的。

    “我是凤白泠,其余的,夏竹应该都已经告诉你了。”

    凤白泠也猜测出星宿门应该是某个江湖门派,专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有心结识江湖中人,只因往后她有些事需要他去处理。

    “你不是凤白泠,不对,你是凤白泠,天下没有易容术可以瞒得过我。”

    宫竺嘀咕道。

    他擅长各种毒和易容,凤白泠的体貌特征,夏竹早就汇报过。

    “你们为什么要刺杀独孤鹜?”

    凤白泠试探道。

    “为了钱,更为了名。”

    宫竺干脆利落道。

    “他很值钱?”

    凤白泠也知独孤鹜树敌众多。

    “他价值连城,外头的赏金榜上,他那颗脑袋价值十万两黄金!”

    宫竺两眼都发光了。

    大楚第一军神,身怀武极木印,只要杀了他,就可以扬名天下。

    要杀独孤鹜的人太多了,可没有人成功。

    星宿门已经是第十次刺杀独孤鹜了,险些就成功了,还是被独孤鹜给逃了。

    “他的毒是你们下的?”

    凤白泠从未见过独孤鹜身上那么复杂的毒,她虽然精通东西方医术,可是对这一世的毒了解得并不多。

    “一部分罢了,独孤鹜被刺杀下毒无数次,毒是积累下来的,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宫竺提起独孤鹜言语间,还有几分敬佩的意味。

    “多了解下我的未来夫婿。”

    凤白泠的话,让宫竺吓了一跳。

    “你要嫁给独孤鹜,你难道不知道他克死了三任妻子,还克死了他老子?”

    “我的命格也很硬,谁克死谁还不一定。”

    凤白泠一脸的云淡风轻,丝毫不以为意。

    “你就不怕我挟持了你,威胁独孤鹜?”

    宫竺眼珠子转了转。

    “那我也实话告诉你,你虽然是武极印强者,可你身上有三十五处暗伤,哪怕是出了公主府,不出十天,你旧伤发作,只有死路一条。”

    凤白泠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阴沉的笑。

    宫竺面色一沉。

    他的伤势,她竟一眼就看出来了。

    在星宿门多年,他死里逃生多次,虽然保住性命,可暗伤不断。

    星宿老邪那老东西,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他得依靠老邪手中的丹药,才能保住性命。

    他逃离公主府,也是为了尽快赶回星宿门取得丹药。

    只是十天之内,他未必能赶回去。

    “你有法子救我?”

    宫竺沉声道。

    “内服外敷结合针灸,可以帮你消散体内的淤血,不过我这人从不白白给人治病。”

    凤白泠行医,也是有原则的。

    “你要怎样才肯救我?”

    宫竺对于凤白泠的医术半信半疑。

    他的内伤困扰他多年,若是能够痊愈,他体内罡气畅通无阻,很可能有所突破。

    “帮我凝聚武极印或是文华印。”

    凤白泠刚说完,宫竺的嘴角就狠狠抽了下。

    “那还是让我死吧。”

    宫竺满脸的绝望。

    公鸡怎么下蛋,铁树还想开花?

    “真没法子?”

    凤白泠愕然。

    她见识了武极印和文华印的功用,自然也想凝聚。

    “你已经为人母,就无法聚成印了。”

    宫竺满脸的同情。

    凤白泠这才知道,凝聚文华印和武极印也是有限制的。

    男子有纯阳之气,女子有纯阴之气。

    每个人体内都有,但只能是在童子身时。

    像是独孤鹜、纳兰湮儿之流都是孩童时就已经聚印成功。

    “我给你看看,十之八九,你这辈子都别想聚印了。”

    宫竺说着,随手一搭凤白泠的手,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第28章 凤白泠身体里的小秘密

    “你脸上的疙瘩就是因为纯阳之气的缘故。“

    宫竺指着凤白泠的疙瘩脸。

    凤白泠摸了摸自己的脸,最近用了护肤品和按摩的缘故,脸上的疙瘩已经小了一些,用不了几日,应该就能全部消下去了。

    她一直以为这是内分泌失调导致的,原来是纯阳之气导致的。

    按照传统中医的说法,男主阳,女主阴。

    “纯阳之气入了女人的身体,那就是毒。我还从未见过有女人身怀纯阳之气还能活着的,你还真是天赋异禀。”

    宫竺围着凤白泠啧啧称奇。

    他自小就被星宿老邪教导各种毒物毒术,旁人看不出,他却能看出凤白泠中了纯阳之毒。

    “如果你能疏导这一股纯阳之气,没准还真能凝聚成印。当娘后还能凝聚成印,也算是一大奇观了。”

    宫竺目光灼灼,盯着凤白泠的脸。

    细看之下,他发现凤白泠如果没有了那些疙瘩,倒也不丑,甚至还挺美,尤其那双眼。

    她和寻常女人不同,她看人时,从不羞涩躲闪,那目光就是坦坦荡荡,偏生她眸子生得极美,让人一眼看了就移不开。

    宫竺觉得心突突疾跳了几下,忙将目光移开了。

    为了掩饰尴尬,宫竺将一套聚印的呼吸吐纳之法告诉了凤白泠。

    “你帮我聚印,我帮你清除旧疾。”

    凤白泠说到做到,她心头一动,再打开第七识时,急救箱里多了副了针灸用的针,开始替宫竺扎针。

    扎针后,宫竺感到体内筋络果然舒畅不少,他对凤白泠的医术也信任了几分,也就不再隐瞒。

    “公主府一直有人监视。不过说来也怪,午后,那些人就撤走了。”

    宫竺的轻功好,蹲在暗处,啃着鸡腿,还真让他发现了几只“苍蝇。”

    他不明白,一个没啥实权的公主府,还用得着盯防?

    那些人一定是永业帝的人。

    凤白泠心中了然。

    午后人撤走了,那是因为永业帝和凤白泠合作,相信凤白泠已经是自己的眼线的缘故。

    “公主府无需你盯着了,你可以恢复正常行动。记得每半个月回来扎一次针,另外,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纳兰湮儿。”

    凤白泠拿出一锭刚到手的黄金。

    宫竺也不客气,他这种人,不谈钱伤感情。

    说起纳兰湮儿,那也是大楚的一大名人。

    她小时就凝聚成了文华印,又懂得琴棋书画,在各国都是大家闺秀中的典范,更别提她生子引来龙凤祥瑞的事了。

    凤白泠回想起过去种种,发现自己以前看事看人太过片面。

    东方离也罢,凤香雪也好,一直被她认定为罪魁祸首,如今想来,他们很可能只是工具人。

    永业帝对公主府的防范,还有纳兰湮儿与凤香雪的交情,都是她重生回来后发现的。

    凤香雪一介庶女,怎么就引得位高权重的纳兰太子妃另眼相待了?

    她怀疑这一切,都和娘亲永安公主手中的密旨有关。

    打发了宫竺离开后,凤白泠回到了西厢,向东方莲华请安,同时也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东方莲华。

    东方莲华得知女儿被封了郡主没有太过高兴,反倒桂嬷嬷和一干侍女欢天喜地。

    “恭喜大小姐,圣上可算是记得你这个外甥女了。”

    “大小姐嫁给九千岁,往后就是王妃了,看南厢的还怎么仗势欺人。”

    “阿泠,顺亲王府并非寻常人家,为娘也不知道,这桩婚事是好是坏。况且,你一直喜欢七皇子,是娘拖累了你。”

    东方莲华握着女儿的手,满脸愁云。

    萧贵妃和永业帝是绝不会让自己宠爱的儿子娶阿泠的,当初也是先皇怜惜,才有了这门婚事。

    早些年,阿泠不明白事理,她也不愿伤了女儿的心,才一直反对这门婚事。

    凤白泠又替东方莲华量了血压,她血压很稳定,就是身体依旧虚弱,急需补药提气。

    她边打发桂嬷嬷再去要人参,边坐在东方莲华身旁。

    “娘,阿泠已经长大了,过去的事都是我不懂事。还有一件事,女儿一直想要告诉娘。”

    凤白泠斟酌着,将过去四年间发生的事,告诉了东方莲华。

    凤小鲤的存在,凤白泠也知道隐瞒不了多久。

    东方莲华听罢,脸色剧变,血压也一下子上来了,凤白泠忙取出降压药让她含在嘴里。

    东方莲华眼底滑下两行泪。

    “阿泠,这该怎么办,这桩婚事会要了你的命。”

    试问世上有哪个男人会接受妻子婚前失贞?

    东方莲华没见过独孤鹜,对他的印象就是传言中的暴戾嗜杀,那是个刀口舔血的主,自家女儿还带着一个女儿,对方要是知道了,阿泠怕就要被一刀劈成两半了。

    “娘,独孤鹜也有个儿子。我都没怪他婚前失身,还失了三任,是根腌黄瓜,他有什么脸面责怪我。他见过小鲤,小鲤很喜欢他。我和他是协议结婚,等到一年之后,一别两宽,各不相欠。”

    东方莲华是皇族公主,从小耳边听的都是风雅之词,女儿的话,让她目瞪口呆。

    好半晌,她才意识到,自家的阿泠和以前是真的不同了。

    她想着哪哪不妥,可又觉得这样的阿泠妥当。

    “娘,你手里是不是有一道先皇密旨?”

    凤白泠话锋一转,她想要问的正是那一道为公主府惹来杀身之祸的密旨。

    东方离为了它,害得她家破人亡。

    永业帝为了它,派人明里暗里监视公主府。

    东方莲华语气困惑。

    “我手头并没有什么密旨。”

    凤白泠有些头疼,她很想告诉东方莲华,凤展连和东方离为了那道密旨,置她们于死地。

    “娘,你以后要提防着凤府的人一些,尤其是凤展连。”

    “阿泠,你对你爹爹多有误会,他今日来找我,让我劝劝你。”

    东方莲华轻声叹息,她想起她和凤展连初遇时,他才华横溢,她与他一见倾心……如今虽说浓情不再,可他总归还是孩子们的父亲。

第29章 祸起人参

    凤白泠明白,让娘认清楚凤展连的真面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凤白泠担心东方莲华的身体,没有再多说。

    密旨之事,看东方莲华的神情,她的确不知道此事。

    吃了药后,东方莲华睡下了。

    凤白泠回到一旁的暖阁,念着宫竺给她的聚印口诀。

    她在软塌上打坐,感受着体内的气息。

    “你体内的纯阳之气既然要不了你的命,你就将纯阳之气往丹田引。这个过程需要一些时日,不用心急,等到你丹田里有气就成了。”

    一夜,过去了。

    凤白泠早上醒来时,丹田里还是空荡荡的,不过身上出了层薄汗。

    她往脸上涂抹了一些护肤品,又喝了消水肿美白的薏仁水,练了一套军体拳,身上出了一层汗。

    第七识的作用下,她五感六识更是清晰得很。

    耳边,听到厢房里有啜泣声。

    凤白泠走进厢房的暖阁,就见桂嬷嬷低垂着头,半边脸都肿了,旁边几名侍女气得直抹眼泪。

    “大小姐,老奴没用,人参没要到。库房的丁三说二小姐断了腿,南厢刚要走了最后一株百年人参,要人参就得西厢自己贴钱去买。”

    西厢每个月才多少例钱,公主这些年一直病着,花钱如流水,早就没有钱了。

    “哪个丁三?”

    凤白泠美眸一凝。

    “就是老夫人从老家带来的,算起来还是大小姐你的远房表舅。”

    桂嬷嬷刚说完,就见凤白泠朝着库房走去。

    老夫人就是凤展连的娘,老婆子早年守寡,拉扯大两个儿子,这辈子就想捞个诰命夫人当当。

    凤展连入赘公主府后,因文华印之事,东方莲华一直对他心存愧疚。

    老夫人带着二儿子一家来投奔凤展连,那之后,东方莲华身子一直不好,慢慢地就把掌家权交出去了。

    这几年公主府内外都换了人,凤白泠回来后,就觉得处处受制,可想而知西厢的日子有多难过了。

    公主府的库房里生着暖炉,一个长得吊梢眼的中年男人正在烤手。

    “库房这鬼地方,冬冷夏暖的,等老夫人回来,我就去讨了王伯的老差事,不出一两年就能娶几个貌美的小丫鬟暖床。”

    丁三流着涎水正做着美梦,就见凤白泠带着人走进来。

    “大小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丁三皮笑肉不笑。

    王伯的死,真相还没传开,府里的家丁们都以为王伯是喝醉酒摔死的。

    凤白泠在库房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货架上的一个锦盒上。

    “我娘身子虚,要点人参补一补。”

    “大小姐,人参是名贵药材,府里存得不多。南厢昨晚刚领了一支,最近府里的店铺一直亏钱,府里还没钱买新人参。”

    丁三皮懒洋洋道。

    西厢那位就只剩半条命了,大小姐又被退了婚,一家子赔钱货还想吃人参,呸。

    啪——

    凤白泠抬手就给了对方一记耳光,反手又是一个耳光,那声音又脆又响,丁三被打得趴在地上。

    “大小姐,我可是你的……”

    “我是圣上亲封的郡主,你一个库房管事,还要和我攀亲带故不成?”

    凤白泠拿起那个锦盒,砸在丁三的脑门上,丁三顿时头破血流,鲜血直冒。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里面是什么?”

    丁三脸都灰了,锦盒里是一株百年人参,可大小姐怎么会知道库房哪里还有人参,他明明已经藏好了。

    “大小姐……郡主,那是老夫人补身子用的。”

    “老夫人是太后还是皇后娘娘?我娘是正一品公主,先帝亲封。你们住的公主府、拿地月俸,哪一样不是我娘嫁妆里出的?你私藏人参,不孝主母,那是死罪,我打死你都不为过。来人啊,把他绑了丢在外头。”

    凤白泠将人参给桂嬷嬷,让她去煎药。

    她比常人多了第七识,敏锐得很,她光是用闻的就知道,库房里有多少种药。

    丁三用老夫人来压她,那是找死。

    丁三哭爹喊娘,惊动了凤展连。

    “丁三是府里的老人……”

    凤展连还未说完,凤白泠就睨了他一眼。

    凤展连才想起,如今的凤白泠已经是升平郡主,背后还有个九千岁独孤鹜撑腰。

    凤展连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白泠,你误会丁三了。他并非是克扣药材。而是这些年公主府的日子不好过,你奶奶年迈身体不好,每日都要服用人参。如果不是你二叔经营有道,公主府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这事,我正要和父亲商量。早些年是我娘身体不好,我和弟弟都不在,才会让薛姨娘打理府中事务,外面的铺子也交给二叔经营。如今我娘身体好转,她说了,这次我出嫁办嫁妆要钱,刚好让我把公主府的账务理理。”

    凤白泠说得轻巧,一席话,却是把凤展连的脸都说绿了。

    听凤白泠的意思,这母女俩要查账?

    事后,凤香雪听到消息,差人把凤展连请过去。

    “爹,你怎么能由着姐姐胡作非为。她这几日,在外胡作非为,如今连自家人都不放过,丁叔这会儿还被绑在外头,都快冻死了。我怕姐姐再胡闹下去,会容不下我和哥哥。你看我的腿……”

    凤香雪说着直抹眼泪。

    “她刚封了郡主正得意,不过你放心,我得了消息,你娘和老夫人午后就回来了。你娘一向有法子治她,到时候哄劝几句,别说是她的嫁妆,就是顺亲王府送过来的彩礼都要归我们。”

    凤展连原本对独孤鹜还怕得紧,可是刚一想,顺亲王府家大业大,凤白泠是个失贞败德的,还不如把她嫁出去,换笔彩礼。

    “爹爹,可我怎么听说,顺亲王府的亲王妃是个刻薄的。前几任嫁过去的王妃都没什么好下场,听说彩礼也是寒碜的不能见人。而且姐姐做的丑事如果传出去,这门婚事怕是要黄。”

    凤香雪脸上担忧,心底冷笑。

    还是太子妃姐姐说得对,要对付凤白泠,必须用对法子。

    她已经暗中让人把凤白泠生了孩子的事传出去,到时候传得满城风雨,她倒是要看看,凤白泠还怎么嫁去亲王府!

第30章 凤小鲤找爹爹

    午后,凤白泠出门去看凤小鲤。

    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几日不见,想得慌,小鲤若是知道她很快就要有个爹爹和哥哥了,一定会非常高兴。

    刚出公主府,就听到丁三在门口唉哟直叫唤,公主府外围了不少人,对着公主府指指点点。

    “公主府的大小姐可真缺德,虐待仆从。”

    “我早就听说了,这位大小姐貌丑无德,二小姐貌美心善。”

    “听说这大小姐还失贞有了私生女,简直就是女人中的耻辱。”

    寻常人听了这些流言蜚语早已发火,凤白泠当乞丐那些年,却是练就了一颗铁石心肠。

    她心知流言有些不对头,往人群里扫了一眼,记住了其中几个说得最起劲的,那几人一见凤白泠忙偷偷溜走了。

    “把丁三的嘴堵上,谁给他松绑,就一并绑起来。”

    凤白泠扫了眼门口的几个家丁,后者被凤白泠一瞪,忙用破布将丁三的嘴堵上了。

    凤白泠也不理会路人们的目光,往城东走去。

    春柳的那位远房亲戚,就住在城东的民巷里。

    到了城东,找到了春柳的亲戚,却没有看到春柳。

    一问凤白泠才知道,凤小鲤昨晚发了烧,春柳心急,不等大夫上门,抱着凤小鲤去找大夫了。

    小鲤怎么又发烧了?

    凤白泠回想起来,小鲤生出来时,因为自己血崩早产,小鲤体质一直不大好。

    一岁前还算好养,到了小鲤开口学说话后,每隔几个月就会生病。

    这一次生病,很可能是上次落入水井后留下了病根。

    凤白泠心中自责,打听了医馆的位置后,就匆匆赶去了。

    楚都街头,人来人往,春柳抱着凤小鲤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城中的一家药店,杏林春。

    杏林春其实是公主府的产业,是当年永安公主的陪嫁嫁妆之一,里面有个坐诊的大夫,也就是杨太医,他早年在太医院任职,公主府的大小毛病都是杨太医诊断的。

    小鲤昨晚开始发烧,一直说胡话。

    春柳怕出事,心想着想找杨太医看看。

    “我找杨太医,我家小小姐生病了。”

    春柳圆圆的脸上分不清是汗水眼泪,她不时低头看怀里的凤小鲤,小小姐浑身发红,烫得厉害。

    一路上,小小姐都在叫着要娘亲。

    “让开让开,太子府的奶娘在隔壁茶楼吃坏了肚子,请杨太医过去看看。”

    一名满脸骄横的家丁冲进医馆,把春柳推到一旁。

    听说是太子府的奶娘出了事,杨太医也不管眼前排着长龙的队伍,带上药箱就往外走。

    “杨太医,我是公主府的春柳,我们家小小姐发烧了,劳烦您给看看。”

    春柳挤到人前,哀求道。

    “公主府能和太子府相提并论?滚一边去,别耽误了贵人的病情。”

    杨太医心想这是巴结上太子府的好机会,他被排挤出太医院,正愁没法子回到太医院。

    若是这次能得到太子府的赏识,那就能飞黄腾达了。

    春柳被人推到一旁,她抱着小鲤,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

    “求求你,杨太医,救救我家小小姐。”

    春柳抱着凤小鲤,跪在地上,眼泪直流。

    一双软乎乎的小手,努力抬起来,擦着春柳的眼泪。

    “不哭,爹爹会来救小鲤的。”

    凤小鲤感到浑身发热,隐隐约约间,她好像看到了个人影朝着她走来。

    春柳心底发酸,她摇摇晃晃站起来要去追杨太医,刚走到街头,身后一阵骚动。

    大街上,人群慌乱着散开了。

    一辆马车从路口飞驰而来,拉车的马很是壮硕凶悍,一路横冲直撞。

    春柳吓得一身冷汗,想要避闪已经是来不及了,她抱紧凤小鲤,心中已经是万念俱灰。

    马车旁,忽有一道人影蹿了出来。

    那人眼明手快,拦腰将春柳抱了起来,手中一扯马缰,两匹凶悍的军马就老老实实停了下来。

    春柳脸上一阵滚烫,就见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他先是看到了春柳,刚想说,小丫头你眼长这么大,怎么就不看路呢?

    可话还未出口,年轻男子就傻眼了,指着春柳怀里的凤小鲤。

    “小小姐!”

    风晚认出凤小鲤,忙把自己的新佩刀往身后藏了藏。

    马车上,独孤鹜挑开车帘。

    他真要回顺亲王府,原本平日他是不会经过这条路的,回来的路上想到独孤小锦的生辰就要到了,就饶了路,没想到,会遇到这小东西。

    春柳已经被吓昏了,不偏不倚倒在风晚的怀里。

    “哎,你别昏啊!你好沉啊!”

    风晚不及说完,独孤鹜就让他把凤小鲤抱上来。

    “这么烫?”

    独孤鹜蹙了蹙眉,摸了摸小鲤的额头。

    看着小家伙痛苦的模样,一张小团子脸苦巴巴地跟个小苦瓜似的,他心口就闷得慌。

    “前面有家医馆,不如去问问?”

    风晚背着春柳,一眼就看见了杏林春。

    “太子府的奶娘在茶楼里吃坏了肚子,杨太医给她看病去了。这小丫鬟去看病,被轰出来了。”

    有路人实在看不过眼,壮胆子说道。

    这家杏林春也是老字号的医馆里,里头也卖药。

    听说是一家皇亲国戚开的,里面坐诊的杨太医狗仗人势也不是第一回了,不少百姓都吃过亏,可都是哑巴吃黄连。

    独孤鹜听罢,眉头拧了拧。

    “风晚,去把人绑来。”

    一个奶娘吃坏了肚子,还不许其他人看大夫了?

    太子府好大的能耐,连一个奶娘都可以仗势欺人了。

    风晚诺了一声,把春柳放在马车里,进了茶楼。

    茶楼里一阵乒乓作响,就听到阵哭爹喊娘的声音,风晚左手杨太医,右手一个臃肿的中年妇人,从茶楼里走了出来。

    他随手一丢,那两人就滚到马车旁。

    那妇人穿得红大褂子绿袄裤,手上戴着几个金镯子,满脸的骄横不讲理。

    “哪来的狗奴才,敢抓老娘,老娘可是皇长孙和皇长孙女的奶娘,太子妃面前的大红人,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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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娘亲她是团宠大佬介绍:
九千岁独孤鹜因疾被迫娶退婚女凤白泠,满朝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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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被休后,
第一月,满城疫病横行,医佛现世,竟是凤白泠。
第二月,全国饥荒遍地,首富赈灾,又是凤白泠。
第三月,九朝联军围城,万兽御敌,还是凤白泠。
第某个月,九千岁追妻踏遍九州八荒:祖宗,求入赘。
两小萌神齐声:父王,你得排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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