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他的生日
“永业帝也好，纳兰湮儿也罢，都是一类人。所谓的爱，在他们面前，不过都是筹码。”
独孤鹜自嘲道。
他也是时至今日，才真正看透了。
凤白泠却是心中震惊。
独孤鹜竟不是顺亲王的儿子，他的生父很可能是永业帝。
可惜，医疗舱里没有基因检测的设备，没法子证明这一点。
“你娘，我是说独孤夫人，从未和你提起过，你的生父是不是？”
“不重要了。”
独孤鹜轮椅一动，转身就走。
他也不知，他为何要带凤白泠来这里。
看着独孤鹜渐行渐远，孤独的背影，凤白泠心中微涩，许久不曾有过波澜的心，渐渐泛起了涟漪。
“明日，是爷的生辰，也是顺亲王的忌日，往年，爷若是在楚都，就会一个人到竹庆堂待上一整天。”
风早不知何时，出现在凤白泠的身后。
他送九皇子回了乾所后，就发现王妃和爷在竹庆院。
风早很是意外。
爷从未主动带人到过竹庆院。
顺亲王虽然不是爷的生父，可对爷而言，犹胜生父。
所以这些年，哪怕顺亲王府和爷的关系不和睦，可爷还是留在了顺亲王府，给了顺亲王府庇护和财富。
这是他欠顺亲王的。
独孤鹜的生辰？
凤白泠知道，独孤鹜比她大了八岁，今年二十七岁。
过去的二十七年里，他除了少数几年拥有过温暖，成年后，一直是孤家寡人。
“父王的生辰？母妃，我们一起给父王过寿吧？”
凤白泠把独孤鹜生日的事告诉了两小只时，刚恢复了元气的凤小鲤仰着头，一脸天真的说道。
“傻孩子，只有年纪大的人过生辰才叫过寿。我们要给你父王过生日，就我们一家人过，过生日可是要送礼物的，你们俩好好想想，送你们父王什么惊喜。”
凤白泠捏了捏凤小鲤的鼻子。
凤小鲤的体质还真是特殊。
昨晚无缘无故就高烧不醒，一早醒来，据说就能吃能玩了。
独孤小锦不放心妹妹，请了三天假，在府里照顾凤小鲤。
两小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起来。
凤白泠看到兄妹俩有爱的模样，嘴角不觉扬了起来，她也该好好想想，给独孤鹜送什么生辰礼物了。
和独孤鹜相处过一段时间，凤白泠也知道，这家伙是个隐形富豪。
楚月楼那么赚钱的买卖，他说不要就不要了。
可从洛尘那时的事看，独孤鹜很可能还掌控着大楚的大部分赌坊以及一些产业，送他礼物，的确不好选，好在凤白泠心中也有了大概的想法。
凤白泠托人带话给凤凰商会，说是下午会过去。
傍晚前后，凤白泠去了凤凰商会。
商会里并没有多少客人，张二发看到凤白泠，忙迎了上去。
“凤三，有件事，我正要跟你商量。最近商会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香薰蜡烛和水果罐头都供不应求，每天过了中午，就没货了。我们得弄一些新的货物。”
凤凰商会开业不过半个月，可生意的红火程度远超了凤白泠的想象。
楚都作为大楚的首都，百姓们生活也相对富裕，具有安神作用的香薰蜡烛，口味独特的水果罐头，一推出就大受欢迎。
听李慕北说，第一批运到国外的货物也很快就要抵达了，销路应该会很不错。
可如此一来，新歧村的生产就有些供不应求了。
新歧村不过百余户人，哪怕老周那样的新村民加入，也就不足千人。
这些村民又要种地，又要养蜡虫制蜡，生产能力很有限。
楚都的供应还能跟上，可若是国外的市场真的打开了，生产力怕就吃不消了，新的货物势必要尽快推出。
“新的货物，我已经想好了。就是大规模生产，还需要人手，我打算让老周再去大楚的一些渔村走走，开始在各村养殖贝，制作鲜耗油。”
凤白泠笑着说道。
张二发担忧的，她早就想到了。
新歧村是东方莲华的封地，村民们朴实勤劳，又都是知根知底的，养蜡虫和药草种植，水果罐头，凤白泠需要用到灵泉，所以凤白泠只打算在新歧村生产养殖。
可牡蛎的养殖，倒是可以在其他渔村开展。
醉仙居被迫停业，凤白泠从街头巷尾也打听到，不少百姓都感到很可惜。
醉仙居的烧烤、啤酒都在百姓中留下了很好的口碑。
烧烤没法子直接买，可啤酒，以及作为调味品的耗油，却是可以作为商品售卖的。
大楚的几个渔村靠海，拥有海洋资源，渔民们养牡蛎也有一套法子，只要让老周联络好渔民，就可以开展大规模的海水养殖。
至于课税，凤白泠也向独孤鹜打听过，大楚的渔民缴纳鱼税，而因为这时候的航海条件有限，渔民鱼税经常缴纳不上，大楚官方是允许渔民自己养殖，缴纳鱼税的。
“我回去就去找老周，用商会的名义，雇佣一些渔民。另外，你早上让我准备的新鲜牛乳都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给你送去府里？”
张二发办事很是利索，半天的功夫已经让新歧村那边送来了凤白泠要的新鲜牛乳。
“无需送到顺亲王府，帮我送到后院的膳房就好。”
凤白泠笑道。
凤凰商会的后院还保留着醉仙居的膳房，凤白泠打算在这里准备独孤鹜的生日礼物，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也给两个孩子一个惊喜。
牛乳是从新歧村那边送来的，新歧村的牛养得好，产奶的奶牛也有不少，村民们按照凤白泠的叮嘱，每日都给村里的老人和小孩喝牛奶。
如今小孩子个头都长高了，老人的身体也更加健康了。
听说村里的妇人都学了字，小孩和成年人都跟着张大发学武，新歧村里一片新气象。
凤白泠进了膳间，一大桶牛乳已经摆在一旁。
牛乳已经放了一两个时辰，凤白泠生了灶火，用小火慢慢熬牛奶。
膳房里，飘满了牛奶的香气。
不过一会儿，铁锅里的牛奶上就浮起了一层牛奶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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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只有丧偶，没有休妻
掌灯前后，顺亲王府。
就在凤白泠和两小只准备给独孤鹜惊喜时，独孤鹜刚从户部回来。
昨晚彻夜未眠，今日户部也是异常忙碌。
楚都附近的几个郊区村落，发生了大旱灾，庄稼一夜枯死，村民们今年颗粒无收。
眼看秋季就要到了，村民没有秋粮，今年的朝廷课必成问题。
独孤鹜白日去了郊区一趟，发现河流没有断流，最近一个月雨水也算是正常，其他村落也不曾出现干旱，也不知那几个村落的庄稼为何就突然枯死了。
他心知事有古怪，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线索。
刚到府门口，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那。
明月郡主哭哭啼啼，从车上下来。
“大哥，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明月郡主话还未说完，身子一摇晃，就昏倒在地。
独孤鹜让人把她送回府里，陆音一来检查，脸色不大好了。
“她身上都是伤，还饿了好几天，又悲伤过度，才会昏过去的。”
陆音走了出来。
顺亲王妃和明霞郡主也都闻讯赶来了。
“怎么回事？几天前才会去，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回来了？孩子呢？”
明月郡主坐完月子不过几个月，她的孩子还在吃奶，平日都是寸步不离带在身旁的。
顺亲王妃虽然不是明月郡主的生母，可明月郡主名义上也是她的女儿，她免不得还要关心下。
“娘，我看姐姐手上脖颈上都是伤，好像是被人打的，该不会是……”
明霞郡主上前看过了明月郡主，一脸的吃惊。
明月郡主嫁给了穆世子后，人前人后都对穆世子赞不绝口，她不过是顺亲王府的庶女，能嫁给穆世子，虽说是填房，那也是高攀了，人前人后，她都很是高兴。
顺亲王妃对这门婚事，也一向是很满意的。
“你胡说些什么，你姐姐是世子妃，谁敢打她。”
顺亲王妃瞪了眼明霞，觉得这女儿笨死了。
穆王府如今可是家大业大，又正得圣上宠幸，明霞郡主怎么可能被人欺负。
明霞郡主不敢作声。
“陆音，你给明月开几服药，让她好好补补。还有，派人去穆王府捎句话，让他们来接人，或是把明霞的女儿送过来。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哪能离了娘。”
顺亲王妃说道。
“王妃，穆王府的马车夫还在外头，他把明月郡主的细软都丢回来了。还说，穆世子要休妻，让我们别去纠缠。”
朱管家在旁应道。
“什么？休妻？”
顺亲王妃一听，险些没厥过去。
病榻上，其实早已醒来的明月郡主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母妃，你要替我做主，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推周氏。”
明月郡主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声泪俱下。
“大哥，我求求你，帮我把阿宁要回来。”
“你先不要激动，陆音，看看王妃回来了没。”
独孤鹜见明月郡主情绪激动，陆音是男人，不好照顾，只能让凤白泠来想想法子。
他记得，凤白泠那有药，可以让情绪失控的人安静下来。
凤白泠回到顺亲王府时，就见了府门外，一名马车夫把几个箱子丢下了车。
“我们世子说了，明月郡主犯了七出之罪，休书他明日就会送过来，从今往后，让她不要再来纠缠我们世子。”
朱管家正与马车夫理论。
“这位兄弟，有话好好说。我们郡主从小就良善，胆子也小，怎么会做出那种谋害人命的事来，还请世子调查清楚。另外，小小姐是我们郡主的心头肉，她还小，还请世子念在旧情上，能够把小小姐送过来。”
“呸，让她死了这条心吧，她这辈子都别想看到宁小姐了。宁小姐已经被过继给了我们周夫人。”
马车夫说罢，趾高气扬，就要驾车离开。
“慢。”
马车还未走，凤白泠一个箭步上前，拦住马车。
马车夫挥鞭就要去抽凤白泠，就听到一声冷喝。
一道罡风袭来。
马嘶鸣一声，马车夫惨叫一声，连人带马，翻了个底朝天。
就见府门口，独孤鹜坐在那。
男人阴沉着脸。
“回去告诉穆世子，顺亲王府只有丧偶，没有休妻。”
他冷厉的目光一扫而过，马车夫吓了个够呛，连滚带爬跑了。
凤白泠检查了明月郡主后，给她吃了些安眠药，对方这才睡着了。
“情况很糟糕，她有焦虑症，还有失眠症，营养不良，另外，身上新老伤很多，应该是被折磨很久了。”
明月郡主每次回来，都是衣着光鲜，簇拥着好些仆从。
谁也没想到，她在穆王府会是这种待遇。
“怎么会这样？独孤，你去穆王府好好说说，明月可不能被休，顺亲王府丢不起这个脸，她若是被休，往后明霞和我儿……”
顺亲王妃焦急不已。
“娘，你就别说了。”
明霞郡主一脸的难堪，都什么时候了，娘还在那说这种话。
“我说过，顺亲王府只有丧偶，没有休妻。”
独孤鹜目光森冷。
明霞郡主不是他的妹妹，可是顺亲王的女儿。
顺亲王生前，把几乎所有的关爱都给了独孤鹜。
他自己的几个孩子，他没有太过上心，才会导致这几个孩子长大后，性格上都有所欠缺。
明霞郡主更是如此，她是庶女，娘亲早亡，从小就是唯唯诺诺性格。
穆世子当初娶她，就是看中了她的性格和家世。
如今穆王府和独孤鹜彻底撕破了脸，明霞郡主嫁过去几年也才生了个女儿，穆王府对此一直很有微词，什么明霞郡主推倒了小妾，以至于对方流产，犯了七出，也不过是对方的借口罢了。
穆王府的真正目的，不外乎是借题发挥。
他们也知道，独孤鹜素来护短，明月郡主被如此休妻，独孤鹜的脾气必定不肯。
一旦独孤鹜真的去穆王府闹出了事，穆王父子俩乃至穆妃一定会借题发挥。
“你还真打算杀了穆世子不成？”
凤白泠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真以为战场上那一套可以用在后院宅斗上？
宅斗，那可是女人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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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从未有过的经历
别说是杀了穆世子，就是让穆世子服软，那都是不可能的。
明月郡主被送回来第二天，顺亲王妃就去了穆王府，穆王府大门紧闭，说穆世子和穆王都外出不在。
顺亲王妃等了一天，愣是没见到人。
明月郡主见不到女儿阿宁，哭得肝肠寸断，不肯用膳，不肯喝水。
顺亲王妃进了宫，向太后求情，哪知道穆妃早了一步向太后哭诉。
说是弟弟穆世子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娶了明月郡主好几年，明月郡主只生了个女儿，几个妾室先后怀上了，可莫名其妙总是流产。
刚进门的小周氏好不容易有了五六个月的身孕，哪知道被明月郡主推到了湖里，可怜一个已经成形的男婴就没了。
太后听说后，好好教训了一通顺亲王妃，顺亲王妃有苦难言，只能愁眉苦脸回了顺亲王府。
明霞郡主眼看着顺亲王妃不成事，又心疼姐姐明月郡主，她想了想，决定去找凤白泠。
“嫂嫂，今日是大哥生辰，我绣了一条毯子，劳烦你帮我转交给大哥。”
明霞郡主等到凤白泠从毓秀院回来，候在鹜院外，拿出了一条用蚕丝做的轻薄毯子。
凤白泠笑眯眯道，明霞郡主也是有心了。
就快入秋了，独孤鹜还早晚坐着轮椅，的确需要一条毯子盖着。
“你既知道是他的生辰，为何不自己交给他？”
凤白泠有些意外，独孤鹜生日，明霞郡主竟也记得。
“大哥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今日也是父王的忌日，母妃心情不好，以前，我们都不敢提这事。”
明霞郡主对独孤鹜这个兄长，又是敬爱，又是畏惧，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独孤鹜的性格。
那男人一天到晚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也就凤白泠敢在他身旁晃悠。
“这样吧，我们先去竹庆院祭拜顺亲王，晚些时候，你到鹜院来，把明月郡主也一并带过来，我们小酌一番。我想顺亲王在天有灵，也愿意看到你们兄妹几人和和睦睦的。”
明霞郡主有些受宠若惊，可还是很高兴，这是她第一次被邀请去鹜院。
夜间，独孤鹜回到顺亲王府，眉宇间有些疲惫之意。
他今日出了城，又去了那几个闹旱灾的村落，发现那些村落根本不是因为旱灾，那里的庄稼和作物，生机全无，看上去，就如被什么东西吸光了。
吸……独孤鹜当时就想到了太子府那一晚。
凤白泠说过，太子府上空，有个灵阵，吸取太子府内众人的生气。
可惜，他能找到阵脚，却没亲眼目睹所谓的灵阵。
不仅如此，他回城时，还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
城中的百姓都在讨论，顺亲王府的二小姐是个蛇蝎毒妇，把穆世子的几个小妾都逼得流了产，穆世子要休妻，她还仗着自己是顺亲王府的郡主寻死觅活。
这些事，不用说，一定是穆王府的人传出来的。
“小小少爷和小小姐呢？”
独孤鹜回到鹜院，没有向平日一样看到独孤小锦和凤小鲤。
尤其是凤小鲤，平日他一回来，她就和黑电一起跑出来迎接他。
小家伙嘴上叫着“爹爹”，急巴巴往他膝盖上爬的模样，让他见了就不禁嘴角上扬，一天的烦恼都一扫而空。
今日，没看到，不免有些纳闷。
“小小姐和小小少爷都在王妃的房里，已经大半个时辰没有出来了。还有，二小姐和四小姐也来了，三小姐还带了小少爷一起，似乎在商量什么事。”
风晚据实禀告。
凤白泠让他不要靠近厢房，风晚也不敢违命。
厢房里偏偏还不点灯，黑灯瞎火的，不知道搞什么鬼。
独孤鹜蹙蹙眉。
“去竹庆院。”
独孤鹜轮椅一动，就往竹庆院去了。
每年的今日，他都会去竹庆院坐一会儿。
可他到了竹庆院外，却见里面点着灯，顺亲王妃的贴身默默就候在外头。
独孤鹜的轮椅定在原地。
今年倒是有些稀罕，自从顺亲王死后，顺亲王妃鲜少来竹庆院，更别提时忌日了。
独孤鹜耳力过人，听到里面断断续续有哭声传来。
“我一个妇道人家，我有什么法子。太后骂我管教不力，没有养好几个子女。你死的早，随着那女人一起死了，把她的儿子丢给我，她们也都死了，把孩子都丢给了我。我又不是他们亲娘，打不得骂不得，他们表面上对我恭敬，背地里都憎恶我。我又没权没势，想给你女儿出头都美人理会……早知如此，我就随着你一起死了算了。呜呜呜——我死了，明霞和春儿怎么办……顺亲王府怎么办？”
顺亲王妃又哭又闹。
一旁的嬷嬷忙说。
“王爷，亲王妃喝了一些酒，说醉话呢，你别怪她。”
独孤鹜沉着脸。
他一言不发，轮椅一转，离开了竹庆院。
独孤鹜一离开，嬷嬷忙跑进了竹庆院。
“亲王妃，王爷走了。”
顺亲王妃急忙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他都听到了没？”
“都听到了，王爷脸色不大好。”
顺亲王妃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眼香案上的灵位，眼眶一下子红了。
“死鬼，你倒是好了，死了一了白了。可怜了我一个妇道人家……”
顺亲王妃说着，拎起案上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壶酒，辛辣的酒水穿喉而过，她生生的把眼泪和着酒，咽了下去。
独孤鹜回了鹜院，去书房的半路上，看了眼前方的厢房。
没有了两小家伙的欢声笑语，凤白泠的厢房一片寂静。
不仅如此，都已经入了夜，也没点灯。
独孤鹜蹙了蹙眉。
他明明感到有数道气息在厢房里，这女人，又搞什么鬼。
轮椅拐了个弯，向着凤白泠的厢房的方向行去。
独孤鹜推开门。
忽的，门后跳出了两个人。
独孤鹜脸色大变，抬掌就要挥出去。
“爹爹，生日快乐。”
“父王，生日快乐。”
漆黑的房中，一下子亮了起来。
几张脸伴随着突然亮起来的蜡烛，忽然出现了。
独孤鹜挥出的手掌，紧急刹了个车，厢房的正中，站着凤白泠，她的手中，捧着一个形态古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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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生日愿望
凤白泠手中，捧着一个双层生日蛋糕。
这玩意，可是凤白泠用了一天一夜时间，紧急赶制出来的。
制作生日蛋糕，需要奶油和蛋糕胚。
蛋糕胚倒是好处理，用了改良后的密封烤炉就能烤出来，就是奶油比较难处理。
这玩意，急救箱都变不出来。
凤白泠只能用牛奶提出了黄油，再用黄油加水和糖打发成了淡奶油。
模样当然比不得现代工艺的奶油来的美观，可胜在味道还不错，加上这里的人从未吃过奶油蛋糕，凤白泠又加了一些坚果和水果罐头后，这个蛋糕看上去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不仅如此，凤白泠还特意给独孤鹜定做了两根生日蜡烛，上面写着“贰和柒”，用了喜庆的红色。
独孤鹜目光一扫，不大的厢房里，除了凤白泠和两小家伙外，还有明霞郡主、东方春以及明月郡主。
后三者都有些神情局促不安，还是明霞郡主胆子大一些，她在凤白泠鼓励的目光下，走上前。
“大哥，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她飞快将那一条薄毯子递给独孤鹜。
独孤鹜看了眼薄毯，灰蓝色的薄毯子，上面的绣着一簇竹子，看着是出自明霞郡主的手。
独孤鹜没有说话，把毯子盖在了膝上。
他的动作，让明霞郡主眼眸亮了亮。
“大……大哥，我们不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
东方春是被凤小鲤拉过来的，说是有好吃的点心。
否则，他才不来鹜院呢。
明月郡主没敢吭声，她是被明霞郡主带过来的，明霞郡主告诉她，阿宁的事，她得求独孤鹜。
“父王，这是孩儿给你准备的礼物。”
独孤小锦上前一步。
他拿出了一副小小的石雕，石雕一共有四个，分别是独孤鹜、凤白泠还有的凤小鲤和他。
一家四口，整整齐齐。
雕工很一般，可独孤鹜细看之下，发现这些石雕竟不是用雕刀雕刻的，而是用罡气，一点点雕刻出来的。
独孤鹜点点头。
小锦这阵子，修炼罡气很努力。
“爹爹，小鲤也准备了礼物。”
凤小鲤说着，急巴巴跑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韭菜，凤小鲤踩在凳子上，端了一碗长寿面给独孤鹜。
“小鲤煮的哦，加了荷包蛋！”
凤小鲤一脸得意。
她照着厨娘教的，亲手下的面，第一次就成功了！
她过生日，娘娘都是让人准备长寿面给她的。
独孤鹜看着这碗坨了的面，上面的荷包蛋焦的跟黑炭头似的。
“很好吃。”
独孤鹜接过那碗面，眉头都不皱一下，把那碗“女儿满满的爱意”给吃完了。
东方春和明月郡主看得脸都要抽筋了。
“大伙别站着，一起坐。独孤鹜，你先吹蜡烛记得许愿，吃蛋糕前许愿，很灵验的。”
凤白泠招呼着众人坐下。
独孤鹜板着脸，看着凤白泠把那个长的花里胡哨的“蛋糕”送到他面前。
片刻之后，他吹灭了蜡烛，又照着凤白泠的指挥，切了蛋糕，给在场每一个人都分了块蛋糕。
明月郡主看着自己面前那一块蛋糕，吃了一口，她已经一日夜没有好好进食了，这一口下去，一股从未有过的可口滋味，让她不觉一愣。
浓郁的奶香，入口即化。
下面的点心也是松软可口，里面的水果罐头酸甜可口，比大楚任何一种点心都要美味。“蛋糕好好吃。”
凤小鲤已经吃成了小花猫脸，独孤小锦和东方春也是一脸的惊喜。
就连不爱吃甜食的独孤鹜也在小鲤的甜蜜攻击下，被喂着吃了好几口，冷冷的脸上，有了一抹柔色。
看着凤白泠一家子和睦的模样，明月郡主不禁想到了女儿，哽咽了起来。
“大哥，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可我不知道该求谁了。我求求你，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我只想要我的女儿。”
明月郡主跪在地上，冲着独孤鹜磕头。
“二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一家人，怎么还磕起头来了。”
明霞郡主忙去扶明月郡主。
“我不起来，除非大哥答应帮我。”
独孤鹜蹙了蹙眉。
嘭——
凤白泠拍案而起。
“你哭，就能把你女儿要回来？你哭，就能让穆世子回心转意？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你口口声声叫着大哥，可你心中，可曾把独孤鹜当成你的大哥？你若是把他当成大哥，应该也知道，不是他不帮你，而是他帮不了。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能去求穆王父子俩不成？你不要脸，我们顺亲王府还要脸。”
凤白泠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明月郡主哑口无言，凤白泠骂得她都不敢哭了。
“明日，穆妃和穆王府的一干女眷回去城郊的庵堂礼佛。”
凤白泠沉声道，她也是在毓秀院时，听安阳郡主和几名女同学提起才知道的。
明月郡主被赶出府后，她的女儿一直是安阳郡主的娘，也就是穆王妃在照看。
明月郡主一听，面色一喜，阿宁一定也被带过去了。
明霞郡主忙搀起明月郡主，一脸歉意向凤白泠和独孤鹜告辞。
没过多久，顺亲王妃也派人来接东方春了，厢房里很快就只剩了一家人。
“她不是穆王府的人的对手。”
独孤鹜皱着眉，对凤白泠擅作主张有些不高兴。
明月郡主对上穆王府的女眷，显然是什么好事。
“为母则刚，再说了，我听说，穆世子的小妾也在。”
一个刚流产的妇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下床行动自如。
凤白泠已经让张大发兄弟去打听过了，这个小周氏可不简单，她入府才一年不到，就很得宠，最让人意外的是，她在嫁给穆世子之前，是尼姑庵的尼姑。
当初穆世子是在送穆王妃和妹妹去尼姑庵时，邂逅了小周氏，两人勾搭上后，穆世子偷偷让小周氏还了俗，把她娶进了穆王府。
这些，凤白泠倒是没有告诉独孤鹜，后宅的事，还是得她这个长嫂出面。
“爹爹，你方才许了什么愿？”
凤小鲤吃完了最后一块奶油蛋糕，奶声奶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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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云水庵
第389章
独孤鹜摸了摸凤小鲤的小脑袋，刚要开口。
“愿望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就不灵了。”
凤白泠忙捂住了独孤鹜的嘴。
女人的手上，带着甜甜的奶油香。
独孤鹜愣住了。
凤白泠倏的收回了手，脸红红的。
手间，还留着独孤鹜唇上的温度。
“小锦，今日在国子监里学了什么功课？”
独孤鹜没把愿望说出口，他叫上独孤小锦，去书房询问功课。
“娘娘，你脸好红，你也生病了吗？”
凤小鲤眨巴着大眼睛，看看娘娘。
“小鲤，别胡说。对了，那口钵呢？”
独孤鹜离开后，凤白泠才回过神来。
凤小鲤吹了一声口哨，黑电嗖的蹿了进来，头上还顶着那口钵。
“小鲤很听话，让黑电带着它，小鲤去哪里，黑电一起，碗也一起！”
“说过多少次了，这是一个开过光的佛钵，不是碗，以后也不许用它给黑电吃狗粮。”
凤白泠笑骂道。
“好奇怪的，昨天之后，黑电就死活不肯用它吃饭了。”
凤小鲤抱起那口钵，一脸惋惜，明明之前黑电还用它吃饭，吃的很香呢。
黑电一脸避讳，它趴在地上，离那口钵远远的。
兽比人更加敏锐，龙婆的魂魄被收进了这口钵里，旁人看不到，可黑电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凤白泠拿过了钵，仔细擦拭了一遍。
钵底，那一条紫龙盘踞在那，从龙婆被收进钵里后，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态，未曾醒过。
这次，龙婆必定是受了重伤，钵虽然保住了它的魂魄，可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醒来。
凤白泠暗想着，也许应该向独孤鹜打听下尚印老和尚的下落，她总觉得，这口钵也许能帮龙婆早日苏醒，早日打听到儿子的下落。
第二日一早，顺亲王妃就被嬷嬷叫醒了。
她昨晚喝了些酒，还有些宿醉，头疼的厉害。
“亲王妃，二小姐和四小姐想要去云水庵做法事，念几日经，说是两人昨晚都梦到了顺亲王。”
顺亲王妃一听，一下子就吓醒了。
“不会是我昨晚骂了他，他就托梦给两个女儿了吧？那死东西，骂他的是我，要托梦也应该托梦才对。他连托梦都不托给我，死没良心的。”
顺亲王妃听罢，又是一肚子的火气。
“亲王妃，依老奴看，还是陪着两位小姐一起去云水庵一起念念经，为了府里的人祈福求个万事顺遂也好。”
顺亲王妃一想也对，明月被人休了，明霞的婚事又是老大难，老大和老三也都是让人不省心的，春儿读书习武又不上进，还真要去庵堂拜拜佛才是。
一早，顺亲王妃就张罗着，要带家里的家眷和几个小孩一起去云水庵。
云水庵是城郊出了名的庵堂，坐车也就一个多时辰的路。
凤白泠和独孤小锦要去上课，顺亲王妃就先带了几个女眷、小鲤和东方春先去，凤白泠下课后在带着小锦过去。
傍晚前后，凤白泠带着小锦赶到云水庵。
云水庵坐落在一片低矮的丘陵下，在楚都一带很有些名气。
离开官道，就见一条长满了翠绿青苔的条石板路，夏至秋初，一地都是无名的野花，一路坐车，都能听到悠扬的鸟叫。
虽然已经是午后，可来礼佛祈愿的香客还是络绎不绝，庵堂前的香炉里香火鼎盛。
凤白泠和独孤小锦刚下马车，就见黑电懒洋洋趴在一旁的一棵大杨树下，脑门上还顶着那口佛钵，引来了不少瞩目。
“这云水庵，听着名字有些耳熟。”
凤白泠看了眼前方的庵堂，庵堂黛檐白墙，透着雅致和清静。
鸟叫声中，还和着阵阵敲木鱼诵经声。
“王妃，早前纳兰家的二姑娘就是送到这里清修的。”
风晚帮着春柳搬运行李，亲王妃早上就交代了，要在云水庵里住几日，凤白泠自然也要住几日。
刚好这几日，王爷也要在城郊一带视察灾情，送完凤白泠娘仨，风晚还要赶去王爷那待命。
凤白泠险些都要忘记了这档子人了。
和明艳出众的纳兰湮儿相比，这个痴傻的纳兰二姑娘，可谓是毫无存在感。
“纳兰纯也住在这？太师府的人就没来接她回去？”
“纳兰二姑娘不受宠，又是个庶女，那边说她嫁……哎，不过听说二姑娘在这里住着，还算是安稳，疯病也没那么严重了。”
风晚没敢多说，纳兰纯住进尼姑庵后，二少爷东方永没少往云水庵里送钱送药，爷那边没有发话，风晚当然也不好告诉凤白泠。
不过纳兰纯住在庵堂后山的客房里，和
香客们住的客舍不在一处，倒也不用担心碰到。
凤白泠带着独孤小锦正要进门，就见前方有一队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个中年妇人，云鬓凤钗，锦衣罗裳，满脸的骄横之气。
妇人的左侧，跟着安阳郡主，安阳郡主自从“食物中毒”后，倒是性子收敛了些，今日穿了身梅白色的烟水裙，。
在妇人的右侧，还有一名容貌娇俏的女子，女子一袭粉雾色的纱裙，面若芙蓉，脸上的笑含妖带俏，唇若元宝，娇艳欲滴，透着一股子的媚态，让男人见了都不禁要多看几眼。
几个老妈子和丫鬟跟在后头，其中一个老妈子手里还抱着个襁褓，不时传来几声婴孩的啼哭声。
“晦气，今早出门就应该看看黄历，怎么碰上了那丧门星。”
穆王妃满脸的怒容。
“娘，今天是菩萨诞，来祈福吃斋的人很多。那女人就算是再不要脸，也不敢明抢宁阿宁，我已经让人去军营通知二哥，二哥和爹不一会儿就会派人来。顺亲王府的人要敢动手，那是自取其辱。”
安阳郡主趾高气扬道。
“小周氏，你也不用怕，明月那个蛇蝎妇已经害你丢了孩子，若是再敢对你不利，我们穆王府一定不会放过她。”
穆王妃一听，安慰了身旁的女子几句。
“你们说谁，蛇蝎妇呢？”
哪知前方，有人往那一站，堵住了几人的去路。
第383章 深藏不露的高手
穆王府的几人定睛一看，眼前一名美貌女子带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穆王妃和小周氏都不认得来人，可安阳郡主认得。
“风白泠，你到云水庵来干什么？”
安阳郡主一看到凤白泠，就恨得牙痒痒。
她在顺亲王府“中毒”，事后想来，定是凤白泠动了手脚。
可奈何凤小鲤的事在前，安阳郡主不敢发作，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她回到穆王府后，越想越生气，看顺亲王府出来的明月郡主愈发不顺眼，在她娘面前没少说明月郡主的坏话，小周氏一流产，这一家子就商量着，把明月郡主给休了。
“云水庵开门接待香客，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我要不来，还不知道你们在背后怎么诋毁明月呢。”
凤白泠冷笑。
“明月害我丢了孙儿，我儿子没了儿子，这是事实，什么诋毁不诋毁。你们顺亲王府的人还有脸到云水庵礼佛，就不怕菩萨责罚。”
穆王妃冲着凤白泠母子俩啐了一口。
这个凤白泠，她也是听说过的，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未婚先孕，还被退过婚。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顺亲王府这种家风，能养出什么好女儿来。
“哎哟喂。”
穆王妃刚呸了一口，忽觉得额头一阵剧疼。
额头，多了一个大包。
穆王妃定睛一看，一只蜂围着她转。
“马蜂！”
穆王妃吓得抱住了头。
可她刚抱住头，屁股上又一阵剧疼。
“马蜂”又扎了她一针。
旁边的安阳郡主和小周氏连忙上前帮忙驱赶。
可这越敢，周围的马蜂就越多。
几个女人被叮得抱头鼠窜，嬷嬷和侍女们也吓得又哭又叫。
“这些不是寄生蜂？”
凤白泠看清了那群马蜂，和一般的马蜂相比，这些“蜂”的个头更大，更加凶悍。
一般的马蜂咬了了人后，就会死亡，可这群“蜂”见了人血后，却是越战越勇，到了最后，穆王府的人一哄而散，不得不躲进了庵堂里。
“母妃。”
独孤小锦眼明手快，趁着安全女人乱成一团时，把小婴孩抢了过来。
“那不是我送给你的寄生蜂？”
凤白泠从喀城回来后，送给了独孤小锦寄生蜂的虫卵。
没想到，这才几天，小家伙就孵化出了这么多寄生蜂。
独孤小锦小脸紧张兮兮的，唯恐自己擅作主张，母妃会骂她。
他垂下小脑袋，算是默认了。
看他像是一只委屈的小鹌鹑，凤白泠哈哈两声，对小锦的“壮举”赞不绝口。
“干得好，对待穆王府的那帮人，就应该叮的连她们的亲娘都不认识她们。”
独孤小锦一听，两眼发光，不禁也嘿嘿笑了两声。
凤白泠的怀里，婴孩不时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哭声。
“这孩子怎么哭声这么弱？我记得上次在顺亲王府时，她还哭声挺嘹亮的。”
凤白泠留意到襁褓里的女婴哭声有些不对，就连忙抱着婴孩去找顺亲王妃。
云水庵的一处客舍里，顺亲王妃气得直喊心口疼，一旁的明霞郡主陪坐在旁，明月郡主哭得双眼红肿，她的脸上，还有一个还未消退的巴掌印。
明月郡主倒是见到了女儿，可是她根本没法子近身。
她想要看女儿一眼，被穆王妃身旁的几个嬷嬷拽住，被扇了个耳光，明霞郡主和顺亲王妃气得只能在旁干瞪眼。
“气死我了。那个穆王妃，竟敢打人，不成，去找独孤鹜过来，我们顺亲王府的人，可不能让人看扁了。”
“母妃，你就别再去麻烦大哥了。我看他这几日，都是早起晚归，户部繁忙，这个时候，不应让内宅的事拖了大哥后腿。”
明霞郡主忍不住说道。
“不去找他？找谁？是去找你那个连人影都看不见的三哥，还是春儿？”
顺亲王妃一看自己的儿子东方春，早已不见了人影，八成又是和凤小鲤跑出去玩耍去了。
偌大的顺亲王府，让人欺上门了，却连个做主的男人都没有，顺亲王妃又气又急。
“靠人不如靠己，这个道理，难道亲王妃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懂？”
就见凤白泠笑盈盈走了进来。
顺亲王妃刚要骂她“目无尊长”，就见凤白泠怀里还抱着个襁褓，看着还有些眼熟。
“阿宁！”
明霞郡主惊呼一声，扑上前，抱过女儿。
“嫂嫂。”
明霞郡主见了凤白泠，也是满脸的欢喜，仿佛凤白泠来了，就什么事都能解决了。
“孩子好像被喂了药，迷迷糊糊的，应该饿了一天，你先照看着。”
凤白泠检查过，孩子没有生病，只是有些饿过了头。
方才穆王妃一行人，根本没有理会小女婴，只是让嬷嬷照看。
那些嬷嬷见明月郡主被休，对这个孩子也不重视，嫌她太过哭闹，就给喂了一些安眠的汤药。
“他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的孩子，就因为她是个女儿。”
明月郡主看着已经瘦了一圈的女儿，急得直抹眼泪。
她原本以为，穆世子对她绝情也就罢了，好歹会好好对她们的女儿，可如今看来，那个男人不仅喜新厌旧，更加重男轻女，他根本懒得理会他的亲生女儿。
“哭哭哭，你哭有什么用。还是想法子怎么回去，要不阿宁以后还不被活活折磨死。听我的话，去向穆王妃和那个小周氏磕头道歉。”
顺亲王妃叹道。
“那还不如让她带着阿宁出门左拐，那有口井。母女俩一起投井算了，好歹我们还能找到尸体，厚葬她们母女俩。”
凤白泠坐下来，喝了口茶。
“凤白泠，有你这么咒人的嘛？”
顺亲王妃嘟囔道。
“我实话实说罢了，明月一个普通人，怎么斗得过那个文华印在身的小周氏？”
凤白泠干笑了两声。
文华印？
小周氏！
满屋子的女人都愣住了。
“娘说的没错，那个小周氏，她是文华印强者，虽然她隐藏的很好，可是我看她的眼神，就感觉到了。”
独孤小锦也随声附和道，原来，不仅是他看出来了，母妃也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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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连独孤小锦都这么说，一屋子的女人都没声了。
哪怕是身为普通夫人的顺亲王妃也知道，一个女子身怀文华印是多么可贵。
要不纳兰湮儿凭什么在一干贵女中雀屏中选，成了太子妃，可不就是因为她有文华印。
“要不去告诉世子爷和王爷？
顺亲王妃小声道。
“告诉他们什么？小周氏身怀文华印，那对父子本就偏袒她，一听还不把她供起来。”
凤白泠冷笑。
文华印强者和武极印强者不同，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暗中用文气左右人的心智。
小周氏眉心不见文华印，凤白泠无法确定，她到底是到了哪一层，若是到了文华火印乃至更高，穆王府的人只怕上下都要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难怪世子那么喜欢她，自从她进了府后，其他妾室世子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明月郡主讪讪道。
“为今之计，是先弄清楚小周氏隐瞒文华印，嫁入穆王府的原因。你先说说，小周氏是什么来历？”
凤白泠询问道。
从明月郡主口中，凤白泠知道一些这位小周氏的缘由。
小周氏是穆王带回穆王府的，一年前，穆王行军归来，途经云水庵附近时，遇到了昏倒在路边的小周氏。
她声称自己是难民，遭遇了盗匪，一路逃到了楚都。
穆王见她谈吐举止不俗，就带回了穆王府，后来穆世子见了她后，一见倾心，就纳了她为妾。
“几个月前，小周氏怀了身孕。穆世子听后，很是高兴，对她更加疼爱。毕竟，这几年，府中的妾室虽然一个个的娶进来，可都没有所出。前天，我抱着阿宁在府里散步，行至回园中时，就见小周氏独自站在湖边。我见她的发簪掉进了湖里，我好心上前提醒……”
明月郡主说到这里，叹了一声。
“你刚要提醒，小周氏就忽然跌入湖了，等到下人们赶来时，小周氏被救了上来，却说是你把她推入湖里的，她的孩子受了惊没了。你被赶出了穆王府，外头还传闻，穆世子的其他几个妾室不曾有孕，也是因为你动了手脚的缘故。”
凤白泠说完，明月郡主一脸震惊。
“你怎么知道的？”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呗，宅斗名场面。
凤白泠腹诽。
“小周氏身怀文华印，她开口，所有人都信了。你说的话，根本没有人相信。我只问你一句，你要不要和离？”
凤白泠凝视着明月郡主。
“怎么能和离呢，她生过孩子，要是和离了，谁还敢……”
顺亲王妃急了，话一出口，身旁的明霞郡主推了推她娘。
顺亲王妃后知后觉，才想起眼前的凤白泠也生过孩子，还被人退婚过，不也嫁给了独孤鹜。
“我问的是明月，没问其他人的意见。明霞，你带着你娘先出去。”
凤白泠睨了眼顺亲王妃。
顺亲王妃还想发话，被明霞硬拽着出了门。
独孤小锦很是乖巧，去找凤小鲤和东方春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明月郡主和凤白泠两人。
“眼下就你我两个人。我们都是女人，你坦白告诉我，那个男人，你还愿意过一辈子吗？”
明月郡主垂着头，轻轻点了点头。
旋即，她就苦笑道。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凤白泠刚嫁进顺亲王府时，明月郡主是看不起凤白泠的。
一个未婚生子，貌丑无能的女人，嫁给独孤鹜，那也是仗着有永业帝撑腰。
可也是成婚那一日，凤白泠在顺亲王府时，众目睽睽下，她扯下了盖头。
那时的凤白泠，就像是一团火焰，点燃了无数人的眼。
她美丽、自信，落落大方，让独孤鹜那个冷傲的男人，亲自接她入门，就连纳兰湮儿都成了她的陪衬。
昨晚，她为独孤鹜庆生。
独孤鹜虽然面无表情，可她们一家人却和乐融融。
那一刻，明月郡主是羡慕的。
她多么希望，自己和穆世子带着阿宁，也能和睦的过日子。
“我不会看不起你，只是你要弄清楚你的处境。就算是这次，没有小周氏，以后还会有无数个小赵氏，小王氏。女人不狠地位不稳。你要和穆世子过下去，就要脱胎换骨，否则，阿宁早晚会被人害死。”
凤白泠沉声道。
襁褓里，阿宁适时啼哭了起来。
明月郡主身躯一颤。
她猛地抬起头。
“嫂嫂，我求你帮帮我。”
客舍外，顺亲王妃正骂着明月郡主。
“你这死丫头，胳膊往外拐。那个凤白泠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一直帮着她。”
“娘，你没觉得，嫂嫂嫁进来后，大哥变了很多。”
明霞郡主笑道。
“有什么变化，还不是那副模样。”
顺亲王妃正说着，就见明霞郡主露出吃惊之色。
客舍外，数百名官兵围了上来。
穆世子满脸怒色，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
“把孩子交出来。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抢我的女儿。”
再看穆王妃和安阳郡主、小周氏等人站在一侧。
穆王妃的头上脸上都是疙瘩，哭哭啼啼不止。
安阳郡主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那个小周氏，只是手臂上象征性被咬了几个包，一张脸好好的。
“穆世子，你可别含血喷人。阿宁也是我们明月的女儿，当娘的看女儿，那是天经地义的，怎能说是偷。”
顺亲王妃也来气了。
这穆家人，根本不讲理啊。
“那个贱人，害我没了儿子，还偷我女儿，害我娘和妹妹、我的爱妾受了伤，我今日，非休了她不可，让她滚出来。”
穆世子一脸怒容，额头青筋直跳。
“穆世子，你好大的官威。佛门清净地，你带那么一群官兵来，是要吓唬谁呢？”
客舍内，凤白泠翩然走了出来。
明月郡主抱着女儿，跟在她身后。
“贱人！”
穆世子见了明月郡主，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动手。
凤白泠一个小擒拿手，将他的手腕扣住。
这一扣，凤白泠眼眸里闪过一抹异色，她飞快瞟了眼不远处的小周氏，心中暗道，乖乖，没想到，她还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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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穆世子，你肾不大好
“来人，拿下她们。”
穆世子被凤白泠扣住了手，一时之间，竟无法摆脱。
他面上无光，一声令下，就要抓人。
“穆世子，你脸色白，气短浮躁，怕是肾不大好吧？”
凤白泠笑眯眯道。
“你才肾不好，凤白泠，你敢诅咒本世子！”
穆世子气得浑身发抖。
凤白泠眼角余光一扫，见小周氏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色。
说肾不好，那都是客气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肾衰竭了。
凤白泠冷笑。
“穆世子，你平日是不是感觉到腰酸背疼，还经常手脚冰冷，夜尿频繁？”
“没有，本世子健康的很。”
穆世子理直气壮道。
没理由啊。
凤白泠如今的第七识，连上CT机这么一扫，看得一清二楚，穆世子两侧的肾都衰竭的差不多了，这还能没半点反应，他这得也都多迟钝。
“快放开我家世子爷！”
小周氏扑上前来，去拽凤白泠。
凤白泠对上了小周氏的眼，那双水灵灵的眼中，波光粼粼，凤白泠只心魂一震。
不好，这女人要用阴的。
凤白泠心中警铃大作。
她顺势放开了穆世子，衣袖一动，急救箱里刚搜罗好的百种毒药的药瓶打开，降龙针对着小周氏的眉心处射去。
小周氏闷哼了一声，穆世子连忙将她搀住。
“凤白泠，你还敢动手，本世子今日要是不收拾你……”
穆世子正骂得起劲，脸色突变。
他哎呦一声，扶住了自己的腰。
“腰，我的腰好疼，我喘不过气来了。”
穆世子脸色发白，整个人都感到不对劲。
“我儿，你怎么了？”
穆王妃和安阳郡主都吓坏了。
这时她们也顾不上什么凤白泠什么明月郡主，围了上去。
“凤白泠，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安阳郡主气得不轻。
“安阳郡主，你可别乱说，我什么时候动了手。我也就轻轻摸了下穆世子，我早就说过，穆世子面色看着不对，他肾不好，病情很严重。腰疼哮喘只是开始，你们还是快点找个御医，给他看看。算了，还是早点准备身后事吧。”
凤白泠故作惋惜道。
“你！”
安阳郡主气得直跺脚，那么多双眼盯着，她们也的确没看到凤白泠用什么手段。
只能匆匆让兵士抬起已经直不起腰的穆世子，送他去就医。
小周氏却是趁人不备，偷偷溜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穆王府的人来也匆匆却也匆匆，顺亲王妃和明霞郡主都没缓过神来。
就是明月郡主，也是一脸的吃惊。
“嫂嫂，你不会……”
“我可什么都没做。有人对穆世子下了毒，比我们早了一步，穆世子早前中了祝术，所以一点都没察觉。方才，我想法子破了他中的祝术，他身体的病症就反应出来了。”
凤白泠笑了笑。
早了一步？
这俩女人，难不成还想要毒害穆世子。
顺亲王妃吓得差点没背过气。
明月郡主没作声。
方才，嫂嫂告诉她，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说罢，嫂嫂就给了自己一个药方。
“我上次见穆世子时，就觉得他气色不大好。他那种人，好酒色，年经轻轻，就已经面露肾阳虚之相。这里有几味中药，丹皮、山药、熟地、山萸肉、茯苓，你配好药方子后，混入穆世子的日常配方中，假以时日，他别说是生儿子，就是女人都碰不得了。到时候，阿宁就是穆王府的唯一的小姐，你这夫人的地位也就稳了。”
明月郡主迟疑了片刻，还是把药方收下了。
这张药方，没过多久，就随着明月郡主一起到了独孤鹜那。
独孤鹜是男子，不方便进出云水庵，可这几日，因为几个村落庄稼的事，他寄宿在附近的一户民家。
穆世子带人去云水庵时，独孤鹜已经得到了消息。
只是不等他赶到，穆世子就退兵了。
“不愧是凤师傅，这药方开得妙啊，看上去都是补药。这要吃下去，又不会被发现下毒，又能让穆王府绝子绝孙。果然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
陆音捏着那张药方，赞不绝口。
“穆王府那边，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独孤鹜看着那张药方，总觉得肾脏部位，隐隐有些发寒。
“请了好几个御医过去了，穆王府那边，如今都哭成一片了。穆世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那个小周氏，我也派人打听清楚了，她可不是普通人，原来，她是穆王早年冤枉害死的一个老部下的女儿。她爹因见不惯穆王贪赃枉法，想要告上书，被穆王给活活打死了。她一家几十口都被迫充军当了娼妓。她长大后，就回到楚都报仇，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凝聚的文华印，又是怎么下的毒。”
陆音啧啧道。
独孤鹜抬眸，望向坐在一旁的明月郡主。
她怀里抱着孩子，盯着女儿，一直没有说话。
“穆王府那边，知道穆世子活不久了后，就改了口，想要接你回去，说是小周氏有孩子的事只是个误会。”
穆世子肾不好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压根不可能让小周氏怀孕。
姑且不论小周氏有没有孩子，就算是有，那也是个野种，穆王府为了隐瞒这件丑事，哪里敢再提休妻的事。
“接你的马车就在外头，你若是愿意回去，我让风早送你回去。你若是不愿意回去，和离之事，我会向穆王府提出。阿宁，我也会尽量帮你争取。”
独孤鹜声音冷淡。
可是他的话，却字字句句都落到了明月郡主的心坎上。
她眼眶一红，跪在了独孤鹜的面前。
“大哥，我替阿宁谢谢你。大嫂说的对，女人的地位，要靠自己争取。今日，我回了穆王府，一定不会再丢顺亲王府的脸。”
打小，她都觉得独孤鹜是个寡淡之人。
直到她被赶出夫家，没有人支持她，唯独独孤鹜这个名义上的大哥，还有她一度看不起的大嫂凤白泠愿意为她出头。
送明月郡主上了马车后，独孤鹜眼角扫过不远处，民房附近，就见凤白泠带着一双儿女在庄稼地旁玩，他眸光不觉柔和了几分。
“这庄稼，可不是缺水旱死的，分明是被吸干了灵气。”
凤白泠看着枯死的庄稼，小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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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极阴女童
凤白泠正嘀咕着，身后，男人懒洋洋的声音飘了过来。
“你又瞒了我什么？”
她一个激灵，眨了眨眼。
“我是说，这些作物怎么和太子府那些枯死了的藤条一样，毫无生机。”
木之圣印的事，凤白泠可不敢多说。
要不，独孤鹜很可能猜出，水之圣印在她身上。
独孤鹜意味深长，睨了眼凤白泠。
凤白泠观察力不错，太子府的那些杀人藤条枯死后，的确和这些作物一样。
所以独孤鹜才怀疑，几个村落庄稼之死和太子府的那个灵阵有关系。
凤白泠是唯一能看到灵阵的人，他需要她的帮忙。
“今晚，你和孩子们一起留下。”
独孤小锦和凤小鲤一听，很是高兴，凤白泠却傻眼了。
农户可不比顺亲王府，屋舍就那么几间，除了侍从，她和孩子岂不是要和独孤鹜一起住？
自打上次之后，凤白泠见到独孤鹜，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可碍于孩子们的好心情，凤白泠只能勉强答应了。
夜间，屋舍里大床上，凤白泠哄着孩子们睡觉。
“师徒几人到了女儿国后……”
凤白泠说着故事，两小只玩了一天，也都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独孤鹜坐在一旁的桌子边，桌上堆着各种文书，他到了哪里，户部的文书就跟到了哪里。
油灯不时蹦出几个火化，灯光把独孤鹜的侧脸剪裁出一个完美的倒影。
“时辰差不多了。”
独孤鹜低声道，那双异瞳里闪着别样的光芒。
他的轮椅朝着床榻走来。
凤白泠浑身绷紧。
民户的大通铺不大，两小两大往上一躺，基本已经是挨在一起了。
独孤鹜的气息渐渐近了，凤白泠闭上眼，开始数羊，努力让自己尽快睡着。
就在独孤鹜靠近的一瞬，屋外，有人轻轻推开了门。
南秀夫人掠了进来。
“有线索了。”
南秀夫人挟着一身的夜色，独孤鹜推了推凤白泠。
凤白泠看到南秀夫人，才意识到，独孤鹜说的那句时辰差不多了的意思。
“院长，你怎么来了？”
凤白泠有些意外。
“独孤让我帮忙调查太子府和村落的事，我调查了几日，可算是有眉目了。”
南秀夫人打开一幅图，摊在两人面前。
“白泠，听说你看到了太子府上空的灵阵，你看看，那阵法是不是这个模样？”
凤白泠一看图上，有一个类似于漩涡的阵法，和她那一日在太子府上空看到的，几乎一样。
“差不多，漩涡形。”
凤白泠颔首。
“那就对了，这是圣印灵阵中的木隐阵，只有身怀五圣印的人才能看到。所谓的五圣印，就是金木水火土五大圣印。不过，你怎么能看到木隐阵？”
南秀夫人纳闷道。
哪怕是她和独孤鹜这样的武极火印的强者，都看不见圣印灵阵。
“我也不清楚，就是莫名其妙看到了。”
凤白泠干笑了两声。
“先不说这个。既然确定了是木隐阵，那就能肯定，太子府的事与木之圣印有关系。只有身怀木之圣印，才能设木隐阵。几个村落作物枯死的事，也就好解释了。”
南秀夫人沉吟道。
“这个木隐阵在太子府里时，释放出了木之灵气，孕育了杀人藤围剿我们。同时，它还想吸纳我们身上的罡气。”
独孤鹜点点头。
是你身上的帝王之气，凤白泠在心中暗暗补充了一句。
“可惜，它失败了。它耗损了大量的木之灵，却没有成功夺得你们的罡气，这么一来，作为木隐阵基础的木之圣印就消耗过度了。五大圣印和人一样，日常使用了对应的灵气后，就要及时补充，若是不能补充，圣印就会黯淡无光，甚至是溃散。所以那个身怀木之圣印的人，不得不放出木之圣印，让它吸收几个村落里的作物灵气，恢复木之圣印本身。”
凤白泠心中了然。
水之圣印也是如此，她日常使用水之圣印生成灵泉后，会将水之圣印放到各种水源地，让水之圣印慢慢恢复。
因为消耗不像是木之圣印那么大，所以水之圣印的状态只会越来越好。
可那位木之圣印的主人显然不是如此，对方用木之圣印作为杀人工具，木之圣印只会被养育的愈来愈血腥暴力，失去本性。
“可惜的是，我们不知道身怀木之圣印的人到底是谁。太子府时，对方没有现身。几个村落，我们也是慢了一步。”
独孤鹜蹙紧了眉头。
对方很是小心谨慎，选了楚都偏僻的郊区村落，等到朝廷发现时，对方早已逃之夭夭。
“未必，我们还有机会，能够捉到那人。”
南秀夫人笑着说道。
她今晚来，就是为了告知独孤鹜此事。
“虽说几个村落的作物都被吸干了木之灵，可这一点灵气，还不足以补充那一晚在太子府消耗的灵气。木之圣印依旧很虚弱，想要恢复，它还得吸收更多的灵气。木属阴，它想要一次性补充足够的灵气，必须找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极阴之命的人来快速恢复灵气。而这其中，又以极阴女童最为合适。”
南秀夫人说着，拿出了一本册子。
“独孤，这是从你们户部顺过来的，楚都方圆二十里内，极阴生辰出生的人。你下令，分别派人去看守着这些人，用不了几日，一定能引得那个幕后黑手现身。”
独孤鹜接过册子。
他扫了眼名单，目光一顿。
“你也是极阴生辰八字？”
极阴生辰八字的人并不多，独孤鹜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凤白泠。
“我娘好像提过。不过，我年纪大了，估计也看不上我。还是找十岁以下的女童吧。”
名单上，其实也就十几个人，撇开已婚的，也就八九个人。
凤白泠也看了眼名单，这一看，她看到了个熟悉的名字。
“穆宁宁，这不是阿宁嘛？”
“不好。”
独孤鹜眼眸一深。
“风早回来了没？”
风早护送明月郡主和阿宁回穆王府，这时候还没回来，算算时辰，应该已经回来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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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独孤鹜的文华印！
“快，去追风早。”
凤白泠眼皮子一阵猛跳。
电石火光间，凤白泠想到了什么。
云水庵，小周氏，穆宁宁，穆府的人去云水庵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要让穆宁宁去云水庵。
云水庵戒备松散，偷一个被喂了药的孩子，再容易不过。
“来不及了。”
独孤鹜沉声道。
“追月在外头。”
凤白泠今早去毓秀院，因为马车被顺亲王妃她们用了，所以是骑马去上课的。
追月的脚程比一般的马快得多，对方又是坐马车，还有一线生机。
凤白泠说罢，就要去找马。
“你那种针，再给我一针。”
独孤鹜拦住凤白泠。
“封闭针？不行，你已经用了几次，不能再用了。”
凤白泠断然拒绝。
封闭针含有激素，本就只能作为应急时使用，在现代，一般会在特殊情况，例如运动员受伤的情况下才使用，虽然效果好，可使用多了，副作用很大。
独孤鹜看似身体强横，可他的身上满是毒，若是再乱用药，对他日后的恢复很不利。
“我让你用，你就用。”
独孤鹜冷声道。
救人如救火，明霞郡主母女俩的死活姑且不论，风早不能有事。
凤白泠气得不轻，可独孤鹜拦住她的去路。
她无奈只能嘟囔着，从急救箱里拿出了封闭药剂。
民房外，追月沐浴在月光下，更显得高挑健壮。
凤白泠刚坐上马背，还没见独孤鹜叫马过来，马背上已经多了一人。
追月仰起头来，一声嘶鸣，声音里很是欢快，似是在欢迎老主人。
凤白泠一愣。
后脑勺撞在了男人的心口上。
男人浑厚的阳刚之气，包围住她。
独孤鹜修长的腿用力一夹，追月就嗖的一声，飞奔而去。
速度之惊人，比平日凤白泠驾驭它时，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凤白泠惊呼一声，在独孤鹜面前，她才意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骑术。
人马合一，马丝毫没有因为两个人同骑一匹马的缘故慢了速度，四只马蹄如追云踏月，无视崎岖的路面，化为一道白色的闪电，冲进了漆黑厚重的夜幕中。
“哎，跑那么快，我话都还没说完。”
南秀夫人踱出来时，连根马毛都看不到了。
她本还想说，看八字，独孤鹜和凤白泠倒是天生一对。
凤白泠是极阴的生辰八字，独孤鹜是极阳的命格，倒是十分契合。
“不过看他们的模样，倒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南秀夫人笑眯眯道。
她再回头看看身后的灵阵，眉头拧了拧，若有所思了起来。
马背上，凤白泠只觉得腾云驾雾般，屁股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等到她好不容易适应了追月惊人的速度，她才发现，她双手牢牢抱住独孤鹜结实的腰，脸贴在独孤鹜的心口处。
男人就如一根定海神针，马速丝毫不影响他，老神定定坐在马上，他那双两色的异瞳，在黑夜里，如同宝石一样，发出了灼灼的光。
“马车偏离了官道。”
独孤鹜睨了眼凤白泠，放慢了马速，凤白泠这才得以从树熊的姿态解放出来。
“小周氏身怀文华印，兴许可以蛊惑动物，我是说拉车的马。”
凤白泠想了想，不无这个可能。
“猜得不错。我们跟上去。”
“慢着，先吃颗解毒丹，森林里，容易有瘴气。”
凤白泠摸出了两颗解毒丹，自己含了一颗，再看看独孤鹜，她往他嘴里喂了一颗。
男人的唇角微微勾了勾，忽的一勒马缰，追月又是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停了下来。
凤白泠惊呼一声，跌入了独孤鹜的怀里。
男人的手顺势往她纤细的腰上一楼，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凤白泠只觉得身下一轻，耳边一阵夜风呼啸而过。
草木的芳香扑面而来，两人一下子就掠出了数十丈。
一辆马车翻到在树林里。
风早躺在一旁，不省人事。
明月郡主身上伤痕累累，她怀里的婴孩哭个不停。
“宁宁，别怕，有娘在。”
明月郡主狠狠咬了咬自己的石头，痛楚让她清醒了些。
风早送她们回顺亲王府时，马车忽然失控，一路冲入了林间。
她们下了马车，就感到头晕目眩。
风早背着她们母女俩，奔行了一路，后来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四周都是密林，母女俩这时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悉悉索索的声音，明月郡主眼底一惊，就见一身黑衣的小周氏走了出来。
“世子妃，我们又见面了。”
夜色中的小周氏，没有了白日里的妩媚，她的脸上，如罩寒霜。
“小周氏，你……马车是你动了手脚？”
“世子妃回了娘家后，倒是变聪明了。看来是你的那位嫂嫂让你开了窍，可惜，太迟了。放心，你先走一步，用不了多久，你的女儿和男人就会一起去地府陪你了。”
小周氏脚步轻盈，走到了明月郡主身前。
她手一扬，手中匕首就往明月郡主身上刺去。
一记掌风袭来，小周氏脚下一个踉跄，就见身后，昏迷的风早护在明月郡主母女俩身前。
“你没有中毒？”
小周氏大惊。
“对亏了王妃早前送了我解毒丹。”
风早假装昏迷，就是想要诱出敌人，趁敌不备，救下母女俩。
“又是凤白泠。”
小周氏轻嗤一声，可旋即，她脸上又荡漾开动人的笑。
她望向风早，眉心蓝光闪烁，一双秋水眸里漾开了一道道动人的涟漪。
风早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似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把那女人的孩子给我。”
风早猛地从明月郡主手中夺过了孩子。
“风早！”
明月郡主又惊又急，她看风早的神情和举动有些不对。
风早抢过孩子后，对明月郡主全然不顾，他抱着孩子，朝着小周氏走去。
小周氏满脸的得意，眼看着，风早已经将孩子送到小周氏的眼前。
嘭——
风早把孩子递过去的一瞬，忽的，一拳轰出，小周氏猝不及防，被罡气击中，身子飞了出去。
她跌落在地，一抬头，就见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官靴。
男人眉目如画，五官冷峻而又妖冶，比夜色更加蛊惑人心。
可最让小周氏震惊的是男人眉心的印。
世人只知道九千岁独孤鹜是武极强者，却不知……此时的独孤鹜，他眉心的武极印，不知何时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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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入虎穴，得皇后？
这也是凤白泠第一次看到独孤鹜的文华印。
就如南秀夫人一样，独孤鹜也是同时具备了文华印和武极印的天之骄子。
凤白泠虽早就知道，可看到时，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蓝色的古体“木”印，独孤鹜的文华印，也是木印。
嘶——
小周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的眉心，文华印也显露了出来。
却只是个文华土印。
小周氏并不笨，她瞬念之间，就明白了过来。
风早被她用文华印蛊惑，夺走了孩子。
可独孤鹜及时赶来，他的文华印强了自己好几个境界，他压制了自己的蛊惑，风早摆脱了小周氏的蛊惑，小周氏却毫无知觉。
男人异色的瞳，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风早抱着孩子，凤白泠搀起明月郡主，喂她和孩子各吃了一颗解毒丹。
“小心她服毒。”
凤白泠提醒道。
“她死不了。”
独孤鹜冷眸凝视着小周氏。
小周氏嘴里的确有毒丹，可她却一动也不能动。
恐惧、惊慌多种情绪让她不觉冷汗涔涔。
她竟连死都不能。
“谁指使你的？”
小周氏张了张嘴，咽喉里隐呜着，吐出几个字。
“皇……后……”
明月郡主难以置信，她看看凤白泠。
凤白泠一脸的淡然，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皇后不是巫家的人。说吧，巫家的人在什么地方？”
独孤鹜也不怕小周氏说谎。
他用文华印压制着对方，这种压制，是绝对的压制，小周氏没法子反抗。
这件事中，牵扯到圣印灵阵的使用，皇后哪怕再有能耐，凭她一人，也不可能动用灵阵，这背后，一定有巫家人作祟。
小周氏面容扭曲，理智上她知道，她不能再说了。
可是她没法子控制自己，独孤鹜那双眼，让她毫无反抗力。
“在……在……”
凤白泠在旁看着，也是暗暗吃惊。
文华印的威力，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
和纳兰湮儿的比起来，独孤鹜的文华印，要更加可怕。
若是他滥用这种力量，只怕身旁无人可以摆脱他的控制。
眼看小周氏就要把那人的名字说出来，她忽惨叫一声。
她的身上，血肉迅速枯萎，人在一瞬间，就化为了一具干尸。
明月郡主惊呼一声。
凤白泠也是一阵头皮发麻。
独孤鹜也是脸色深沉。
“她身上，有灵阵。”
方才一瞬间，凤白泠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那漩涡，和那一日太子府上空的圣印灵阵也很相似，只是规模小一些。
凤白泠上前，检查小周氏的干尸。
干尸的后背上，果然有一个肉眼可见的类似于纹身的痕迹。
圣印灵阵，也能刻在人的身上？
凤白泠暗暗心惊。
对方好毒辣的手段。
不仅仅是在小周氏嘴里藏了毒药，还在她的身上也刻下了灵阵。
这个灵阵，不知是怎么触发的，在小周氏要吐露巫家人的下落时，就自己引发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月郡主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可被吓得不清。
“这事说来弧长，对方应该是利用了小周氏报仇之心，让她混入了穆王府。阿宁的生辰特殊，对她们有用，所以她想要让小周氏劫走阿宁。”
独孤鹜言简意赅，讲了经过。
再多的，他没有透露，毕竟明月郡主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处。
明月郡主听罢，紧紧搂住女儿。
“天就快亮了。风早，你重新去找一辆马车，孩子和明月先不回穆王府，我们先回顺亲王府。”
没找到巫家人的下落，独孤鹜也不愿意把明月郡主送回穆王府。
穆世子病重，穆王府上下都关心着他的病情，他也不信任穆王府的人会好好照看明月母女俩。
“不，她们得回穆王府。”
哪知凤白泠听罢，却摇了摇头。
独孤鹜蹙了蹙眉。
“你是打算？”
“我们得引出那个幕后黑手。否则，还会有更多人受害。明月，你可愿意配合？”
凤白泠看向明月郡主。
明玉郡主迟疑了下，望了望襁褓里的女儿……
明月郡主带着孩子回到了穆王府已经是正午前后。
“穆妃回来了？”
明月郡主看到了王府外，停着两架马车，都是朱轮马车，是皇宫里的用车。
“穆妃和皇后娘娘都来了，说是探望世子。”
穆王府的仆从们如今也知道，世子爷命不久矣，险些被休的世子妃的孩子，是穆王府如今唯一的血脉，自然不敢怠慢。
明月郡主抱着孩子，进了府，她抱着女儿，就去看望穆世子。
“娘，我好难受，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刚一进房中，就听到了穆世子的哭叫声。
屋子里，穆王夫妇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穆妃看着弟弟如此模样，也是不住抹眼泪。
皇后坐在一旁，眼底也满是关切之色。
看到明月郡主抱着孩子走了进来，穆王妃望了她一眼。
“嫂嫂，你的脸怎么了？”
安阳郡主虽不喜明月郡主，可如今穆世子成了这副模样，明月郡主还愿意带着孩子回来，穆王府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明月郡主脸上戴着个纱帽。
“在云水庵时，我不慎被几只野蜜蜂给蛰了。”
明月郡主轻声道。
“你快抱孩子上来，看看世子。”
穆王心中是恨死了小周氏。
往后，再有那样的官员犯在了他手里，他一定要把那些人株连九族。
不过是一两天，穆世子和云水庵里时遇到判若两人。
他整个人都水肿了起来，就如一发面馒头，他两侧的肾都已经衰竭了，食不下咽，夜难成眠，御医说，活不过三日了。
“明月，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已至，穆世子想要看看女儿，可阿宁刚一靠近他，就哇的哭了出来，怎么哄也没用。
无奈之下，明月郡主只能抱着孩子出了房门。
“这阵子也是为难你了，太后托本宫和你说一声，早前委屈你们母女俩了。以后，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本宫开口。”
皇后也走了出来，她一脸的和蔼可亲，伸手就要去抱小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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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养印人
小阿宁刚吃过奶，这时候昏昏欲睡，倒也没有哭闹。
“真是个乖孩子。”
皇后接过孩子，看着襁褓里的孩子红润的脸，笑容可掬，眼底却是闪过一抹欣喜之色。
人回了穆王府，那就好办了。
忽的，小阿宁口中，吐出了几口奶。
奶水全都吐在皇后的身上。
“这孩子，又吐奶了。皇后娘娘，你没事吧？”
明月郡主连忙给皇后擦拭身上的污物。
“皇后，你的衣襟上还沾了一些。”
明月郡主边说着，边去抹皇后的领口。
“不用你擦。”
皇后的声音陡然高了几分，一把推开了明月郡主的手。
屋内的人听到了动静，穆王夫妇忙走了出来。
看到皇后面色不悦，穆王妃训斥道。
“明月，你怎么回事，笨手笨脚的。”
“不碍事，只是孩子吐奶罢了。本宫是怕脏了明月郡主的手。劳烦穆王妃你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本宫梳洗下再回宫。”
皇后挤出一抹笑。
她拉好衣领。
虽说入了秋，可秋老虎还有几分余威，在场的妇人中，也就皇后穿了高高的衣领宫裙。
穆王妃赔着笑脸，让人去准备衣物。
明月郡主低着头，纱帽下，凤白泠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眼前这个明月郡主，并不是明月郡主本人，而是混入穆王府的凤白泠。
独孤鹜想要把明月郡主母女俩接回穆王府，可凤白泠却以为，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不如将计就计，若是把人藏在顺亲王府，对方没法子下手，必定会去寻找其他极阴命格的人。
保护几个人，可比保护一个人麻烦多了。
况且，如此一来，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还不如用已经曝光的阿宁做诱饵，对方想要抓阿宁，一定会到穆王府打探虚实。
只是凤白泠没想到，皇后居然会亲自到穆王府来。
凤白泠抱着阿宁，先回了自己的厢房，回去的路上，凤白泠的脑海中，不觉浮现出皇后衣领后的情景。
她假冒明月郡主来穆王府，要照顾阿宁，她当然要打听阿宁的日常习惯。
这孩子如今还小，吃饱了一抱起来就容易吐奶，明月郡主当时就提醒过凤白泠。
凤白泠看到皇后时，不禁想到了小周氏。
小周氏后背靠近脖颈处有灵阵，不知道皇后是否也是如此。
若是皇后也是如此，可见皇后也是被人控制。
让凤白泠吃惊的是，皇后脖颈后背处，没看到什么灵阵，只是她的皮肤很是古怪。
难怪皇后除了四肢和脸，将自己掩得严严实实的，她脖颈上的皮肤根本不像是她脸上和裸在外头的皮肤那样光洁无瑕，皮肤黯淡无光，满是皱纹，颜色都变了。
像是老树皮。
好好的皮肤，怎么会成了老树皮。
可惜南秀夫人不在身旁，否则倒是可以问问她。
凤白泠正想着，走廊那一头，就见陆音带着人走了过来。
看到陆音时，凤白泠还有些意外。
一看陆音身后的人，凤白泠乐了。
李慕北跟在陆音身后，陆音冲着凤白泠眨了眨眼，刻意说道。
“世子妃，是王爷让我来探望穆世子的病情的。我身后这位是南麝的药商，有不少名贵的药材，王爷让我带他来，看看能不能提供一些药材。”
凤白泠冲着李慕北点了点头。
“这位先生，还请借一步说话，世子的病的确需要一些药材。”
说着，凤白泠抱着阿宁和李慕北走到了一旁。
确定四下无人后，凤白泠急忙问道。
“李大哥，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事想要问你。”
“情蛊的蛊主，会不会身体发生变化？”
凤白泠可以肯定，皇后身上必定发生了什么。
她和穆妃可是对头，她却纡尊降贵亲自来穆王府探视，又主动对阿宁示好，此事，太过古怪。
“除非反噬，否则蛊主不会有什么身体不适。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慕北是独孤鹜请来的。
凤白泠要代替明月郡主来穆王府，独孤鹜没有反对，可也没有赞成。
那男人，本就不喜形于色。
可是他回去之后，立刻把李慕北找来了。
凤白泠把皇后身上的变化，告诉了李慕北。
“没猜错的话，大楚的皇后应该是成了养印人。难怪，她能培育出情兰，还能下情蛊。”
李慕北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
“你可记得，我们在皇宫遇到时，我曾怀疑皇宫有木之圣印。”
“可是皇后身上并没有木之圣印，至少眼下没有。”
凤白泠早就怀疑皇后了，毕竟皇后宫里的盆栽都有问题。
可她接触皇后几次，都觉得皇后是普通人。
甚至连文华印和武极印都没有，她第七识很敏锐，不会有错。
“她有过木之圣印，也能接触到木之圣印，却不是掌印人。你应该听说过掌印人，局势身怀灵印的人。皇后，只是一个养印人。上一次太子府的事，我也看到了。太子府的那些植物，就是被人控制的。那个人应该是掌印人，那一次，木之圣印消耗了不少的灵气……”
李慕北说的和南秀夫人说的情况类似，只是又有些不同。
“木之圣印耗费过度，就需要补充灵气。从外界吸收是一种方式，另外一种，就是靠人的阴气。人的阴气，效果更好。但是同时也会让木之圣印变得不稳定。极阴女童的事，我听说了。结合皇后的事，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皇后也是极阴命格之人。就是木之圣印之前，是养在皇后身上的。可太子府的事后，木之圣印需要更多的灵气。皇后一人养印，已经不够了。她需要找新的养印人，否则，她自己很可能会衰竭而亡。”
皇后身上，出现类似于树皮的皮肤变化，就是她身体开始衰竭的一个表现。
“你要多加小心。对方眼下很急，很可能会狗急跳墙。你怀里的女婴孩，应该就是她们挑选中的，下一个养印人。”
李慕北刚说完，就见几名穆王府的下人走了过来，李慕北忙拱了拱手，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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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他是女装大佬
凤白泠抱着阿宁，走了没几步，就见不远处，穆王和东方成快步走向了穆王府的书房。
东方成面色沉凝，两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书房门口，有侍卫把守，凤白泠也不好靠近。
心里正琢磨着，凤白泠就见一名侍女端着茶水走向书房。
侍女刚经过凤白泠的身旁，凤白泠撞到了侍女身上，侍女又惊又吓。
“世子妃，您怎么样了？”
“我没事，快看看孩子。”
凤白泠趁着侍女查看小阿宁的情况时，让水之圣印在茶水里注入了一部分的灵力。
“阿宁没事，你还是快去送茶吧，免得怠慢了贵客。”
眼看着侍女走进了书房，凤白泠这才不急不忙抱着孩子，踱回了自己的房中。
凤白泠回到了房中，小阿宁已经睡着了。
她第七识一动，书房中，摆放在桌案上的茶壶里，水之圣印的力量悄然释放开。
书房中的情景出现在她眼前。
“穆王，没想到穆世子竟遭此变故，还请节哀顺变。”
东方成一脸的惋惜。
“都怪那该死的小周氏。她如今下落不明，却害惨了我儿。若是能找到她，我必定将她碎尸万段。”
穆王怒声道。
“小周氏不过是一介妇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我怀疑，这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母后黑手，想要加害穆王府？”
东方成一脸关切。
“其他人？大皇子，你觉得会是谁？”
其实穆王也早就怀疑，这件事不简单。
小周氏是他带回穆王府的，人带回来前，他明明调查过，对方的身世没有半点问题。
必定是有心之人，替她隐瞒了。
“你的死对头，也就那么几个。独孤鹜如今是个废人，他又不近女色，应该与他无关。倒是，你们父子俩最近支持我，宫中早就有人不满了。尤其是刚醒的那一位。”
东方成意有所指。
“你是说？太子？可太子昏睡了好几年……”
穆王有些不信。
“太子是昏迷了，可您别忘了，太子身后还有个太子妃，如今太师死了……太子就醒了。听说小周氏还是个文华印强者，女人能凝聚文华印，大楚能有几个？”
自打东方钰醒来后，东方成对太子府就很有意见。
尤其是，太子府出事那一晚，他想要游说东方钰去告独孤鹜一状，哪知道，东方钰断然拒绝了他，还喝斥了他一通。
那小子，明明比自己还小，却目无尊长，训斥他这个当兄长的，这让东方成很是不满。
加之东方钰一醒，东方成的太子之位就泡汤了，东方钰一跃就成了东方成最恼火的人。
“难道是太子妃？倒是有那个可能，这个女人，虽然长得弱质纤纤，可当初舍弃了独孤鹜，嫁给了太子。太师一死，太师府又出了个花无伤，小周氏没准还真与她有关系。”
穆王越想，越觉得太子妃可疑。
“近日，圣上的身子每况愈下，太子很可能就要登基。你支持我，太子登基后，必定会报复。我今日来，也是为了与你商量此事。”
东方成也是得到了风声，永业帝的病情不稳，偏穆王又因为穆世子之事，焦头烂额，无人替他美言。
要是这时候永业帝驾崩或是退位，江山就是东方钰的了。
“岂有此理，太子夫妇好生狡猾。本王绝不会让他们如愿，明日，我就进宫面圣。提废太子一事。只是废太子事关重大，太子没有过错，圣上未必会答应。”
“这点你无需担心，太子他一定会犯错，明日一早，你只需进宫。”
东方成想到了母后告诉他的那条妙计，对这个太子之位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两人眉开眼笑，至于穆世子早已被人抛诸脑后了。
凤白泠收回了第七识，面色凝重。
“东方成和皇后，一定是按捺不住了。”
凤白泠已经可以肯定，给永业帝下情蛊的就是皇后。
皇后是养印人，她利用木之圣印，培育出情兰，又用情兰给永业帝下蛊。
她想要扶持东方成登基为帝。
上一次，若不是东方钰突然醒来，已经到了情蛊中期的永业帝很可能已经下旨另立太子了。
皇后还不死心，想要在太子府置太子于死地，可惜被独孤鹜和她给制止了。
皇后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身体衰竭，急需要找新的养印人，趁着木之圣印还在她体内，她一定会让东方成上位。
东方成口中说着明日，永业帝一定会另立太子，明日，皇宫里一定会发生什么。
告不告诉东方钰？
因为纳兰湮儿的缘故，凤白泠对东方钰没有多少好感，可比起东方成来，东方钰当太子反而对大楚更加有利……
“得想个法子，把消息送出去。”
凤白泠心中有了定夺。
可眼下，穆王府内，凤白泠孤立无援，没有人可以送讯。
“世子妃，顺亲王妃让人物色了一个奶娘过来。”
凤白泠正想着，就听到门外侍女前来传话。
凤白泠一愣，奶娘？
她怀里，小阿宁很适时的哭了起来。
小阿宁饿了。
她回来后，凤白泠喂她吃了一些米粥。
可她年纪还小，吃的不多，一定是明月郡主想到了，所以派了奶娘过来。
凤白泠松了口气，打开门时，就见一名梳着圆髻，穿着蓝布褂裙的高个奶娘提了个包袱走了进来。
奶娘大手大脚，肩膀宽屁股圆，身前的衣襟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你来了就好，孩子更好饿了。你喂她几口。”
凤白泠说着，忙将小阿宁塞进对方的怀里。
对方动作僵硬抱着孩子，小阿宁似乎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低气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连孩子都不会抱……”
凤白泠嘀咕了一句，刚要让人解开衣襟喂奶，就见对方忽的抬起了头。
“独孤……”
凤白泠差点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虽然肤色变了些，五官轮廓也做了一定的改动，个头更是缩水了一大截，可森冷冷的眸子，那吓人的气场，可不就是独孤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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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新手奶爸
别说，女装大佬独孤鹜还真长得有几分姿色。
他长得本就好，哪怕是扮作女装，也很是出挑。
“孩子们担心你，让我来看看。”
独孤鹜语气生硬，对，就是那两小只。
回到顺亲王府后，两小只不见凤白泠，就一直吵着要知道母妃的安危，否则他们就不吃不喝不睡。
独孤鹜拿他们还真没法子。
凤白泠这个人，她在亲王府时，他嫌她老对他动手动脚。
可她不在，他又觉得少了什么。
恰好明月提起来，要送个奶娘去穆王府，他就顺势让陆音替自己易容，混了进来。
独孤鹜的身体发出又如爆豆般的响声，片刻之后，人变回了原本的身形，想来是用了缩骨功一类的功法。
“你的眼睛？”
凤白泠瞅瞅独孤鹜，身形上，他可以用缩骨功解决，他的异瞳又是怎么办到的。
独孤鹜的瞳这会儿可是黑褐色的，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独孤鹜低下头，往眼睛里抹了下，片刻之后，他的异瞳又出现了。
他的手上，却多了两个棕褐色的薄片。
那薄片，凤白泠一眼看着，就想到了现代的隐形眼镜。
“这是用宝石打磨而成的，叫做色晶，是我偶然从国外的商人手中买来的，戴进眼睛里就能掩饰原本的眼睛颜色。”
独孤鹜说罢，又将色晶戴了回去。
他这双眼睛过于标志性，日常外出，乔装打扮后，有了这种色晶，就能掩饰异瞳，他在楚都时，几乎没用过。
国外的商人，指的应该是其他国家的商人，除了大冶、北歧、南麝之外，大楚之外，还有一些国家。
凤白泠那一世不曾接触过，但也听说过，一些国外的商人手中有不少稀罕物，独孤鹜这对色晶，看上去不起眼，可能戴进眼睛里，一定价值不菲。
只是那色晶和隐形眼镜实在是太像了，这让凤白泠不禁有些心生困惑，这真的只是偶然？
小阿宁又饿又怕，哭得更大声了。
凤白泠一脸歉意，轻拍着孩子。
“你是进来了，可小阿宁怎么办？她饿得慌，我也没她能吃的，她年纪小，还不能喝牛乳。”
“明月准备了一些，我带进来了。”
独孤鹜说罢，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了几个罐子。
他有文华印在身，穆王府的那些侍卫们压根连检查都省了，就让他进来了。
凤白泠好歹也是生养过孩子的，喂孩子倒是不费事。
她教独孤鹜抱着孩子，然后用汤匙一点点喂小阿宁。
独孤鹜蹙着眉，看着怀里的小东西满足的打了个奶嗝，肉乎乎的脸，皱成了一团。
这时，独孤鹜身上一热，一股尿骚味传来，独孤鹜浑身一僵，蹙着眉。
这小家伙，让他很是不自在，又不能凶她。
“尿裤子了，我来抱她，免得她哭闹，你替她换尿布，包袱里应该有尿布。”
凤白泠抱着小阿宁，看着独孤鹜黑着脸。
九千岁可从未干过这种事，他只能手忙脚乱在包袱里找出干净的裤子和尿布。
“抓住她的双脚脚踝，动作轻一点，用热水给她从前往后擦干净，再用干布……”
凤白泠眉眼里满是笑意，看着黑脸独孤鹜乖乖照做。
不过是换一块尿布，就让上阵杀敌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独孤鹜出了一身的汗。
小阿宁吃饱换了干净衣裤后，终于不再哭闹，她躺在床榻上，吐着奶泡，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独孤鹜，发出咯咯的笑声。
独孤鹜瞅着她，板着脸，可是奈何他长得好看，板着脸，小阿宁还是喜欢上他了。
“小鲤小时候可比她淘气多了。”
凤白泠哄着小阿宁入睡，她的眉目在灯光下，如同染了一层柔光，独孤鹜听着她软绵绵的哼着歌，再看小阿宁趴在凤白泠的怀里，很快就入睡了。
独孤鹜的心底不觉柔软了几分，一时之间，竟移不开眼了。
“东方成今日来找穆王了，他似乎想要加害东方钰。你明日进宫一趟，提醒东方钰小心点，东方成和皇后，可能要加害他。”
凤白泠将李慕北告诉自己的话，转告给独孤鹜。
独孤无眉心一拧。
“那是他们东方家的事，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他对东方成、东方钰的皇位之争并不敢兴趣。
凤白泠救了东方钰，那家伙没有丝毫感激，这让独孤鹜很是不满。
“我不是为了东方家的江山，我是为了大楚的百姓。东方钰也许不是最好的太子人选，可无疑是眼下最佳的太子人选。”
最重要的是，在这一年内，凤白泠不想要任何变故。
一年之后，大楚的江山更迭，也与她无关了，届时，她已经带着一家人远走高飞了。
“你也小心些，小周氏的同党很可能还会下手。穆世子那边，陆音看过了，他怕是撑不过今晚。”
独孤鹜沉声道。
他话音方落，就听到外头阵阵哭声传来。
“世子妃，快带着阿宁去看看世子爷，他怕是不行了。”
穆王府里，哭声一片。
穆世子死了。
天还没亮，穆王府的角门里，一个奶娘低着头走了出来。
回头一看，穆王府的门口已经挂起了白灯笼。
正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
尽管穆世子刚去世，可是一早，穆王还是和平日一样去早朝，只是他的神情里多了几分悲恸。
独孤鹜拐进了一旁的一个巷子里，脱去了身上的蓝褂裙。
“进宫。”
他上了马车，低声说道。
一早，东方钰就有些心神不宁。
尤其是，早朝时，父皇身体抱恙，竟昏厥了过去。
满朝文武轰动，无奈之下，他只能先主持朝政。
退朝后，东方钰就匆匆前去拜见永业帝，却被告知，御医还在看病，让他先在御书房等候。
眼看就要到了晌午，依旧是毫无音讯。
“太子，皇后娘娘宣你去侧殿一见。”
东方钰不知此时皇后宣他有什么事，可他也不好违背，就由着宫女在前头引路，前去拜见皇后。
侧殿就在永业帝的寝宫旁，东方钰对此并不陌生。
宫女将他带到侧殿外后，就退下去了。
东方钰推门入了侧殿，这时，一股旖旎的香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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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亮瞎了一众人的眼
永业帝的寝宫外，一众皇子都在翘首等待，殿外，穆王为首的一干老臣也都跪在那等候消息。
纳兰湮儿也带着一双儿女候在外头。
永业帝病危，纳兰湮儿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尤其是她进宫时，看到穆王带着一干老臣也等在宫外。
穆世子昨晚刚去世，今日穆王府在举办丧事。
穆王却没有回去主持丧礼，反而带着一干近臣跪在外头，他真是关心永业帝的病情？
纳兰湮儿隐隐觉得不对头。
可她看看自己身旁的一双儿女，心中又安定了一些。
东方钰醒了，永业帝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东方钰登基称帝，她就是未来的皇后了。
她在人群中，寻觅了一圈，不见独孤鹜。
她眼底有些落寞。
虽然她终于要登上那个位置了，可惜，身旁的人，不是阿鹜。
纳兰湮儿满腹心事，旁边的皇子们也都是惴惴不安。
“几位太医都进去一个多时辰了，还没出来。”
“皇后娘娘都昏过去了，这次，父皇……”
“瞎说些什么，父皇洪福齐天，一定能长命百岁。”
东方离扫了一眼身旁几位皇子，脸上满是焦灼之色。
“太子妃，怎么只有你一人，不见太子？”
东方成故作关心问道。
“太子早朝后，去了御书房，朝中事务繁忙，他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太子还没过来，不仅是太子，就连萧贵妃也没过来，皇后和圣上夫妻情深，皇后更是一度昏了过去。
穆妃有身孕，皇后特意让人瞒下了消息，其他妃嫔份位够的都来了，倒是萧贵妃还没来。
“御医出来了。”
就见几名御医垂头丧气，走了出来，李庆也走了出来，他双眼红肿，神情悲恸。
“圣上醒了，要见太子和皇后。”
“皇后身体不适，先去请太子来。”
宫女和太监们忙去找太子，可是御书房那边很快就传来了消息。
“太子不在御书房。有人见他去了偏殿。”
偏殿就在寝宫旁，永业帝病危，太子为何迟迟不现身？
一干人都不免吃惊。
“都什么时候了，快去偏殿去找太子。罢了，我亲自去找太子。”
东方成说罢，就匆匆朝着偏殿走去。
他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这次，东方钰怕是要百口莫辩了。
“怎么还不见母妃过来？”
东方离小声询问着身旁的太监。
“贵妃不在宫里，刚才有人见了她向着偏殿方向去了，这会儿也不知人在何处。”
小太监小声禀告道。
偏殿？
东方离还未回过神来，东方默笙提醒道。
“七哥，我们去偏殿看看。”
说着，就拉着东方离往偏殿走。
刚走几步，就见穆王为首，身后跟着一群老臣。
“大皇子，圣上病情如何？老臣们想要进宫见圣上。”
穆王迎面遇上了东方成。
“父皇病情加重，想要见太子，我这就去找太子，让他带着你们一起面见圣上。”
东方成说着一只脚已经进了偏殿。
这时，迟钝连东方离都感到不对劲了。
这帮老臣，偏偏这个时候入宫面圣？
太子和母妃，都去了偏殿？
“七哥，你闻到了什么？”
东方默笙鼻间动了动。
“什么也没闻到啊。”
东方离纳闷道。
“是迷香的味道，从偏殿那边飘来的。你知道的，我虽然眼瞎，可是五感六识比常人敏锐。”
东方默笙俊美的脸上，警觉了起来。
迷香！
东方离一惊，快步朝着偏殿跑去。
可还是东方成快了一步。
他推开了偏殿的门。
空气里，涌动着让人浑身燥热的香气。
屋外，洒落着太子的外衣。
东方成大步流星，走进了偏殿，目光就往床榻上望去。
这处偏殿，平日是父皇宠幸妃嫔时的场所，东方成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东方钰和萧贵妃赤身裸体，躺在榻上，被人抓奸在床的景象了。
“太子！你竟……”
穆王也是紧随其后。
两人同时一愣。
东方离旋风般冲了进来。
“母……”
他也愣住了。
偏殿内，就见东方钰和独孤鹜相对而坐。
两人面前，有一堆的奏章。
东方钰正询问着独孤鹜什么，看到众人闯入，他和独孤鹜同时看了过去。
“大皇子，穆王，好巧，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哦，还有七弟，小九。”
东方钰放下了奏章，揉了揉眉心。
“独孤鹜，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东方成目瞪口呆。
再看四周，哪里有什么女人。
萧贵妃不见了！
东方离舒了口气。
东方默笙嘴角含笑，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并不意外。
“太子，父皇正找你。”
东方默笙提醒道。
“本宫这就过去。”
东方钰忙起身，许是太过匆忙，他脚下一个踉跄，被独孤鹜一把搀住了。
东方钰眼眸闪了闪，低声说了句。
“多谢。”
这一声谢，却是发自真心的。
若不是独孤鹜及时出现，当时他和萧贵妃都已经吸入了催情香，他甚至连外衣都脱了。
那一颗解毒丹，救了他和萧贵妃的命。
听独孤鹜说，那是凤白泠的药。
算上上一次，他已经欠了独孤鹜夫妇两次人情了。
东方钰整了整衣衫，走过东方成身旁时，目光森冷，扫了东方成一眼。
东方成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穆王也是满头大汗。
大皇子还真是不靠谱，说是来抓奸，来个一箭双雕，这下子倒好，得罪死了太子。
大皇子和穆王对视了一眼，两人忙走了出去。
“七皇子，我若是你，会去御花园莲池旁看看。”
独孤鹜笑了笑。
东方离一听，想到了母妃，慌忙赶去了御花园。
东方默笙迟疑了下，不知该去何处，就听到身后，独孤鹜笑着说道。
“九皇子，你觉得，几位皇子中，谁合适当太子？”
东方默笙笑道，不等他开口，独孤鹜再说道。
“我以为，还是九皇子你最合适。”
东方默笙脸上的笑，凝固住了。
偏殿外，穆王满脸怒容。
“大皇子，你搞什么鬼，不是说好了，这次能将太子拉下马。”
“别急，一定是独孤鹜那小子搞的鬼。不过，母后神机妙算，早已做好了两手准备，父皇一定会另立太子。只要浅浅那边得手。”
东方成一脸老谋深算，算算时辰，这时候浅浅应该已经带着那女婴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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