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杀人的凶器
“母妃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接下来几日，你们要先留在这里，母妃还有一些事情要办。”
独孤鹜情况不明，凤白泠必须调查清楚一些事，如此一来才能自救，才能救出独孤鹜。
东方锦的真正死因，以及太子到底是死于何人之手，以凤白泠对独孤鹜的了解，他要杀太子有很多机会，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痛下杀手。
好在，风早和风晚的效率还是很高的，过了两天，他们就在一番周折后找到了二皇子。
“凤表妹，还真是你，你可是吓死我了，你这几日跑哪里去了，楚都都乱套了。”
二皇子看上去神情疲惫，过去几天对他来讲简直就犹如一场噩梦，先是太子大人大闹牢房，后面连太子都死了，二皇子作为目击者，免不得要被讯问，这几日，他几乎没合过眼。
不过他看到凤白泠还是很高兴的，京兆尹的牢房里丢了人，他也不知是什么人把凤白泠带走了，他一直挺自责，眼下凤白泠安然无恙，他也松了口气。
“二皇子，我没什么事儿，只是那晚牢房里有些混乱，我提早离开了，我听说昨晚太子被杀后，你是第一个赶过去的。当时是什么情况？”
凤白泠无瑕寒暄，开门见山就询问起那一晚的情况来。
二皇子也知道独孤鹜被抓，凤白泠非常担心，他也不含糊努力回忆那一晚的事，所有能想起来的细节，他全都说了一通。
“所以说，你没有目睹独孤鹜出手，你听到了动静，你赶到时，太子已经被杀了。”
凤白泠听明白了，其实没有人看到独孤鹜动手，只是当时只有独孤鹜和太子两人在场。
至于太子府的侍卫们，说是马车受了惊，闯入了一条巷子里，他们追上时，太子已经被杀了。
“我是没来得及看清楚，可是当时独孤鹜和太子起了冲突，案发时，又只有他在。花无伤赶来时，独孤鹜身上都是血迹。当时其他两人二皇子和花无伤距离马车和独孤鹜还有一段距离。独孤鹜自然而然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了。”
二皇子一脸的郁闷，他任职京兆尹，太子之死，永业帝大发雷霆，将她狠狠训斥了一通，说是这件案子不用他调查了，全权交给了花无伤处理。
“独孤鹜当时难道没有解释？”
凤白泠再问道。
“独孤鹜是开口否认了，可是没有用。杀太子的凶器，从独孤鹜身上被搜出来了，是一把特制的天兵。虽然天兵上没血，可伤口痕迹是一样的。”
二皇子唏嘘道。
太子好歹也是武者，他也有罡气护体，独孤鹜配上天兵，太子不死也难。
太子咽喉处是被利器割开的，现场没有找到其他凶器，独孤鹜身上有兵器，又刚好吻合，他凶手的身份，立时就被坐实了。
“再后来，花无伤寻找那天兵的来历，发布了告示。第二天就有人说曾经在顺亲王府时，看到独孤鹜的书房里有类似的凶器，是一把冥市特别定制过的天兵，整个大楚都只有一把。那个举报的人你也认得就是陌浅浅，她还说当时安阳郡主暂住顺亲王府时，她前去拜访，无意中听到了独孤鹜要用天兵刺杀太子的事。如此一来，凶器，任证据在，独孤鹜杀太子的证据确凿，独孤鹜已经被打入天牢，只等父皇最后发落了。”
冥市的天兵？
凤白泠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数月之前，她曾经和欧阳沉沉互送一把冥市的定制天兵，委托打造的好的天兵被送到了楚都。
送到了独孤鹜的手中的天兵，刚好被陌浅浅看到了。
独孤鹜杀太子的具体消息还没传开，陌浅浅就主动前去京兆尹告密，这个时机未免太过微妙，是有人早就暗中指使了陌浅浅做这件事？
“唉，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用了。独孤鹜这一次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凤表妹，你的情况也不妙。纳兰湮儿说你害死了东方锦，一直哭求着父皇下令通缉你和你的孩子们。趁着通缉令还没有发布，你还是快点离开楚都吧。”
二皇子叹息着，再说道。
“如今楚都的情况，你也救不了独孤鹜，保住你自己和孩子们的性命更加重要。”
“二皇子，多谢你的关心。可东方锦之死与我无关。”
凤白泠摇摇头，她并不打算离开楚都，一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独孤鹜被冤枉，虽然她也知道独孤鹜绝对不会死，可是，对方设下如此多陷阱，陷害独孤鹜，必定有所图谋。
二来，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后头，她不能坐视不管。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呀，东方锦好歹也是皇长孙，他因你而死，父皇必定会追究，就连太后也保不了你了，你还是有多远走多远。最好跑到大冶或南麝，再不行去北歧也行，有他国庇护，你才能安然无恙。”
二皇子苦口婆心道。
“东方锦是被人杀死的，我只不过是被人栽赃陷害了，真相，我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凤白泠冷哼道。
“被人杀死的？”
二皇子大吃一惊。
“所以我想看一看东方锦的尸体。”
“哎，你怎么不早说。”
“东方锦的尸体如今在何处？”
凤白泠追问道，这也是她找二皇子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东方锦到底是怎么死的，还要看一看东方锦的尸体。
“尸体，已经被火化了。说是纳兰湮儿见不得孩子的尸体，早早就将其火化了。之所以火化，是说东方锦生前发狂，是中了邪，怕影响到家人，请了高僧特意将其超度火化了。”
太子府先死了东方锦再死了太子，一夜之间丢了两条性命，太子府已经乱成了一团，纳兰湮儿太过悲痛也无心在料理东方锦的后事，只能草草将其火化，此事也没有引来太多的非议。
火化了。
凤白泠眉头一皱。
纳兰湮儿心虚了，她如此爱子心切，怎么会草草了事火化了东方锦，很显然她想毁尸灭迹。
尸体都没了，死因自然不好调查了。
“凤表妹，你就不要再生事端了，你还是听我的，快点跑吧，我这还有一些银两你带着。”
二皇子说着取出了几千两的银票，递给凤白泠。
“二表哥，多谢你了。”
凤白泠莞尔一笑，那一世她一直觉得天家无情，如今看来自己这个二表哥还算是有一点点亲情。
“你若是真想帮我，我有一事相求。”
凤白泠说着在二皇子耳边嘀咕了几句，二皇子听罢一脸的惊吓，不过他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凤白泠的要求。
第720章 最心狠手辣的那个人
太子府内，白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晃。
太子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中，皇长孙没了，太子也没了，太子府往后的日子只怕会不好过了。
“还没有找到那两个小野种？”
一身素缟的纳兰湮儿脸色铁青，训问着眼前的几名侍卫。
昨晚在顺亲王府里没有抓到凤小鲤和独孤小锦，纳兰湮儿一直坐立难安，离开顺亲王府之后，她就命人全城搜索两个小崽子的下落，可是两个小野种却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所踪。
太子府的侍卫已经紧锣密鼓的在城门口以及城中的各个客栈寻觅风早和风晚，兄弟俩倒是找到了，只是没有找到凤小鲤和独孤小锦。
“岂有此理，他们两个不过三四岁大小，离了大人根本不可能出城，他们一定是躲在城中什么地方，你们好好找，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纳兰湮儿训斥道。
凤白泠和独孤鹜一人失踪一人被抓，这个时候是铲除两个小野种的最好时机，众侍卫们领命退了下去。
纳兰湮儿依旧坐立难安，门外的侍女带着花无伤走了进来。
花无伤摆了摆手。
“你们都退下去。”
侍女们刚离开。
“你疯够了没有？”
花无伤冷声道。
“太子尸骨未寒，你身为太子妃这时候，应该张罗着替太子报仇才对，你却只管着找两个无关紧要的小孩，若是被外头的人知道了，很可能会惹火上身。”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我在府里做门面功夫，我要怎么报仇，难道我要亲自去圣上处死独孤鹜？太子根本就不是独孤鹜杀的，我了解独孤鹜。”
纳兰湮儿凝视花无伤，花无伤的脸上神情平淡，没有半丝裂痕，看上去依旧是那个人前人后恭敬有礼的花无伤。
“是你杀了太子。”
纳兰湮儿盯着花无伤，眼前的男人人前犹如文人般，可却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有纳兰湮儿最清楚，他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狼。
“杀了他不正让你得偿所愿。”
花无伤没提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个机会，他已经等了很多年了。
“独孤鹜背上了杀太子的罪名，锦儿也死了，我这个太子妃已经是名存实亡。我什么都没了。”纳兰湮儿恨声说道。
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不惜背叛了初恋情人独孤鹜嫁给太子，就是为了这个太子妃的宝座。
她悉心教养自己的儿女，就是为了能够将来让东方锦登上帝位，可是这一切犹如镜花水月，在短短几天内全部破碎了，她此时心如刀绞，一方面她不忍心独孤鹜被处死另一方面她又为自己的艰难处境感到担忧。
“造成今日的局面，全都是因为你自己，莫非是你太过贪心，东方锦就不会死。若不是你想利用东方锦的死栽赃嫁祸凤白泠，太子和独孤鹜就不会起冲突，我也不会有机可趁。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花无伤声音温润如水，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恶毒，每一个字都犹如锋利的匕首刺在纳兰湮儿的心上。
纳兰湮儿瞪圆了眼睛，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住口，不是我。这一切都是因为凤白泠，若非是因为她的出现，就不会有出现天才的独孤小锦，独孤鹜更不会丢弃我，我也不会怀上那肮脏的野种。这一切都是因为凤白泠，是她逼我的。都怪她都怪她。该死的人是她。”
纳兰湮儿痛哭流涕，踉跄着跌坐在凳子上。
此时的她万念俱灰，她所拥有的一切美好全都化为了。
“无伤，你还会帮我的对不对？”
纳兰湮儿泪眼迷离，望着花无伤。
“你觉得，你对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花无伤笑着说道，他的脸庞依旧俊美，那笑却比毒蛇更加让人感到畏惧。
“你不应该对凤白泠下手，我早就对你说过，她，你碰不得。”
纳兰湮儿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好一会儿，她才喃喃自语道。
“我应该怎么办？”
“我若是你，就好好扮演好你太子妃的角色。凤白泠跑了，如今下落不明，以她的聪慧很可能已经发现太子之死与东方锦的死有猫腻，她一定不会放弃营救独孤鹜，调查东方锦的死因。”
花无伤提醒道。
“就凭她？凤白泠能狐假虎威，全都是因为独孤鹜的缘故，如今独孤鹜被囚，风早和风晚兄弟俩虽没被抓，但是也举步维艰。就凭着凤凤白泠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女人，能成什么事。”
“你别忘了，她的背后还有一尊医佛。”
花无伤的话，让纳兰湮儿不禁一个哆嗦。
医佛。
凤白泠的那位师父，神出鬼没，只闻其名不闻其人的医佛，若是这个时候他出现……不过很快，纳兰湮儿又笑了起来。
“这一回，就算是医佛出手也没用。锦儿的尸体我已经火化了，还有那名脚夫我也已经杀了灭口了，无凭无据的，他们还想怎样？又能拿我怎么样？”
“你当真觉得你做的事毫无破绽可言？”
花无伤说罢，拍了拍手，就见外头一名侍女将还在熟睡的东方绣抱了进来。
看到女儿时，纳兰湮儿脸色骤变。
“无伤，你想做什么？锦儿已经死了。绣儿是我唯一的骨肉了。”
虽然她也痛恨东方绣是她和那个肮脏的脚夫生下来的，可是那终归是她唯一的血脉呀。
“东方绣一日不死，你就有危险，你虽然处理了东方锦的尸体，却没有法子动太子的尸体，一旦有人对东方绣的身世起疑，你就会被波及。怎么处置就看你自己了。”
花无伤不再多说，阔步走了出去。
纳兰湮儿愣着望着侍女怀里的东方绣……
天牢里，独孤鹜枯坐在地。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锁上了铁链，那铁链也并非寻常的铁链，为了防止独孤鹜挣脱，它们都是用天铁锻造而成的。
独孤鹜被关进来已经一天多了，可是却没有人给他送来水和食物，他也没有询问，只是闭目养神。
自从太子被杀之后，独孤鹜就被关押在天牢里。
除了花无伤来问过几句话，永业帝没有派人来，李庆倒是奉了太后的命，前来探视了独孤鹜，说是太后因为太子和皇长孙之死，悲痛不已，已经病了。
如今凤白泠不在，也没有人替太后救治，只是请太医开了几副药。
第721章 她的孩子不是我的
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独孤鹜闭着眼听到了脚步声，有人走了进来。
“独孤。”
一个轻柔的嗓音传来，独孤鹜睁开眼看到了一张意外的脸。
只见对方一副宫女打扮，眼角眉梢却带着几分骄横的气势，竟是长孙柔。
看到长孙柔时，独孤鹜还有些意外。
“是你。”
他声音波澜不惊，心中却有些苦笑独孤，你在期盼什么呢，这时候的凤白泠应该已经逃离了楚都。
长孙柔放下了手中的食盒，皱着眉头打量着天牢里的环境。
天牢的环境很差，独孤鹜的待遇更糟，很显然是有人特意关照过，不让独孤鹜好过。
“顺亲王府的人怎么也不懂得打点打点。你在天牢里摆明了是被冷遇。那凤白泠也是，人都不见了。你出事后我就立刻赶来了楚都。你先吃点喝点，虽然你修为高，可是也禁不起多日的折磨。”
长孙柔一脸关切，打开了食盒，从里面取出了一样样可口精美的饭菜来。
“你走吧。”
独孤鹜下了逐客令。
“独孤，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赶我走，要知道如今能帮你的人也就只有我了。”
长孙柔满脸的不满。
“你看看，你被关进来，有谁来看过你，你的好友你的亲人还是你的那位王妃？”
张孙柔冷笑，她早就听说过了，皇长孙死后，凤白泠怕死，就失踪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凤白泠如今自身也难保，很可能已经逃离了楚都，听说她连亲生女儿都没带上，更不用说在天牢里的你了。独孤鹜，你如今犯的可是杀太子的重罪，要不是顺亲王府有丹书铁卷护着，只怕整个顺亲王府都要被满门抄斩，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买通了人进来看你。你只要开口，我会想尽一切法子救你出去。”
长孙柔含情脉脉，望着独孤鹜。
尽管被关押在牢房里，独孤鹜看上去依旧是俊美无双。
见独孤鹜不做声。
长孙柔再说道。
“你应该也知道了，有人举报了你杀太子的凶器，那凶器是你从冥市定制的一把天兵，只有我能够帮你作证。那把天兵是冥市的定制品，我知道那把天兵并不是只有一把，而是有两把。原本冥市的客人资料是要严格保密的，可是为了你，我可以向永业帝禀明，另外一把天兵的定制人的来历。这么一来你就不是唯一的嫌疑犯，我甚至还能为你去寻找那位嫌疑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对方的破绽”
长孙肉也相信独孤鹜没有杀太子，原因无它，只有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么的强大，若是他真的觊觎太子之位想要争夺大楚的地位，他根本无需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凭他这些年为大楚建下的汗马功劳，他早已可以拿下大楚的江山了。
“还有人定制了同样的天兵？”
独孤鹜微微挑眉，这个消息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不错，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告诉你那位客人的全部消息，我甚至还可以帮你找到那人，重金收买他，让他帮你背下这个罪名。”
长孙柔一脸的笃定，她一直深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条件。”
独孤鹜略一沉吟，似乎对长孙柔的想法有些心动。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帮你这一次，你就与凤白泠和离，娶我为妃。”
长孙柔满脸期盼望着独孤鹜，她相信独孤鹜一定会答应她。
毕竟眼下能救独孤鹜的只有她。
“带上你的东西一起离开。”
哪知道长孙柔满心期盼等了好一会儿，独孤鹜只丢出了一句话，长孙柔脸色大变，难以相信独孤鹜居然拒绝了自己。
“你拒绝我之后，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可知永业帝已经对你动了杀心。”
长孙柔焦急万分。
“去转告那个让你来劝说我的人。他对我做的一切，我独孤鹜早晚会十倍奉还。”
独孤鹜说话间，手脚一阵哗然作响，锁他右手上的一根铁链应声而裂，长孙柔一脸的难以置信，望着断开的天铁锁链，这些锁链可是用天铁打造成的，就连刀枪都砍不断，独孤鹜竟轻易就挣断了。
说罢，独孤鹜就不再理会她。
长孙柔碰了一鼻子的灰，只能匆收起了食盒，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独孤鹜背对着牢门，目光深沉。
身后又是一阵异动，独孤鹜不耐烦道。
“我让你滚。”
“唉，独孤，你小子可真够没良心的，我把我最后一点点积蓄都拿出来了，才能进来看你一眼，你小子居然让我滚。”
陆音满脸的委屈。
看到陆音，独孤鹜的脸色稍缓。
陆音看看地上的那条断锁链。
“啧啧啧，没想到长孙柔还垂涎你的美色呢，我刚才来时遇到她了，看她那脸色好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万两似的。你也是的。这样的一个大美人求着倒贴你，你居然一口给拒绝了。”
“不过长孙柔机关算尽，也不会想到你根本就不会和凤白泠分开，毕竟凤凤白泠可是有了你的亲骨肉。”
陆音笑眯眯说道。
独孤鹜转过身来，目光如炬望着陆音。
“你说什么？”
他的脸上神情发生了些许变化。
陆音笑眯眯道。
“真难得啊，你那冰山脸上还能有变化，我是说你又要当爹了，凤小师父她有了，足有四五个月了。我昨儿才给她把过脉。虽说她有些胎像不稳，不过，我给她开了几副安胎药，吃了之后就稳定了。”
“你再说一遍。”
独孤鹜一把抓住了陆音，他的身量比陆音还高了半个来头。
此时独孤鹜那一双异瞳里流露出凶光来，他怒视着陆音，就如陆音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看他的模样，陆音也愣住了。
“独孤鹜，你小子这是怎么了？”
陆音倏然住口，他盯着独孤物，心里有一个不大好的想法。
看独孤鹜的模样，可不像是开心，难道说，陆音心里咯噔一声，再想到早前凤白泠的反应，他替凤白泠把脉时，凤白泠似乎不大乐意。
她明明有了好几个月身孕，却没有告诉独孤鹜，种种迹象表明……
“我与她根本没有圆房，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从独孤鹜的嘴里艰难吐出了一句话后，陆音愣住了。
第722章 休妻保命
天牢里一片死寂，豆大的汗水从陆音的额头不断落下。
“独孤，这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要不，我再诊诊。”
陆音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此时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一个耳光。
难怪独孤鹜会说要和凤白泠做真夫妻……虽说凤白泠和独孤鹜的关系，陆音也有点知情，可他一直以为，这两人早已假戏真做，成了夫妻了。
独孤鹜的眸子暗了暗。
“陆音，我与她是假夫妻，当初我为了治疗我的腿，与她有了一年之约，她替我治好腿，我护她和小鲤周全。本以为。我与她朝夕相处，她与我能做真夫妻，我也真的打算与他做真夫妻，只可惜……”
独孤鹜的心痛得厉害，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纳兰湮儿背弃他，嫁给了太子，他也未曾有过这种感觉，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心口一阵发闷。
独孤鹜坐在那，垂下头来，这一刻那个不可一世的九千岁，他犹如一个被抛弃的孩童。
“独孤，要不我再问问凤小师父。”
陆音搜肠刮肚，想要想出几句能够安慰独孤鹜的话来，他是独孤鹜的好友，只有他清楚独孤鹜对凤白泠的心思，虽然独孤鹜不善言辞，可他是真的动了心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她心里有人。之前我让风早前去调查，调查一个叫做宫竺的雇佣兵。上一次，凤白泠去了白帝城，小鲤也跟着去了，我早就该猜到若非是她许可，小鲤怎么可能跟她一起去。小鲤去了白帝城后，见的就是那个叫做宫竺的人。那个人小鲤很喜欢。以凤白泠的性子，若非凤小鲤和那宫竺有非常亲密的关系，她绝对不会让小鲤去见一个陌生人。那个宫竺乃是冰帝的徒弟，他与凤白泠早就认识了。早前凤白泠刚从别庄回来时，就有人见过宫竺出入公主府。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小鲤的生父。”
独孤鹜干巴巴说着。
当他从风早的口中得知此事时，心中隐隐已经感觉到不妙，他不愿意让凤白泠离开，更不愿意让小鲤喊别人爹爹。
半年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习惯了有凤白泠和小鲤的日子，他不知道没有了她们娘俩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在从陆音口中得知凤白泠怀有身孕之前，独孤鹜内心还挣扎过，他原本想凤白泠强行禁锢在自己身边，不管什么一年之约，他要她当他的妻。
可是凤白泠有了身孕，这一切都被打乱了。
“独孤……”
陆音看到独孤鹜如此颓废的模样，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他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告诉独孤鹜这件事。
他原本只是独孤鹜高兴一番。
“罢了，我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独孤鹜苦笑道。
“顺亲王府那边，尤其是小锦还要你帮我多照看。我也是小看了我的对手，没想到对方能够在我眼皮子底下栽赃嫁祸我，杀了太子，更想不到对方还想利用冥市收买我。你告诉凤白泠，她可以带着小鲤离开。我的事与她无关。”
独孤鹜冷冰冰说道。
他收敛起了眼底的伤色，再一次用冰冷伪装着自己，一如多年前他娘丢下他时的那时候如出一辙。
陆音今日来除了告诉独孤鹜这个“好消息”之外，其实他还想要转告独孤鹜，凤白泠真竭尽全力替他洗刷冤屈，可是这时的独孤鹜根本什么都听不进。
陆音很郁闷，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被他搞砸了。
他揉了揉脑袋，还是决定先回去，至于独孤鹜和凤白泠的事，还是等到凤白泠救出了独孤鹜之后再说吧。
楚都的一间茶馆里，长孙柔从天牢里回来，她换下了宫女的服饰，一脸的郁闷。
“柔儿，为父早就跟你说过。那个独孤鹜冥顽不灵，根本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茶馆里，长孙圣坐在桌前，他的身旁还坐着一名年轻男子。
“长孙会长说的不错。以长孙小姐的条件放眼天下，没有人会拒绝你。”
男子笑着说道。
他手法纯熟，替长孙圣和长孙楼倒茶，悠悠的茶香中，男子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让人不觉生出亲近之感来。
“花大人，你就不用在那里吹捧我了，若是真的如此，独孤鹜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你说我难道真的不如那个凤白泠？”
长孙柔郁闷不已，她思来想去，自己无论外貌还是身家都比凤白泠要强得多，独孤鹜为什么就要拒绝自己，更不用说自己能救他的命呀。
“长孙小姐比凤白泠自然要强上一些，只不过凤白泠终归为独孤鹜生下了一双儿女。”
花无伤垂下眼眸来。
“你说什么？你说凤白泠？难道说凤小鲤和独孤小锦是凤白泠和独孤鹜的孩子？”
长孙柔大惊，她对凤白泠的那一双儿女也是有些印象的，小丫头长得活泼可爱，独孤小锦更是聪慧过人，当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只是她没想到，这两孩子居然是独孤鹜和凤白泠的孩子。
“那就难怪了，独孤鹜一定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才不愿意休了凤白泠。”
长孙柔轻轻咬了咬唇，可旋即她又笑了起来。
“这事情到也不难，既然独孤鹜很在乎那一对孩子，那我们就想法子除掉那对孩子。”
“儿女嘛，我将来也会为独孤鹜生。只可惜独孤小锦和凤小鲤失踪了，就是太子府的人都没有法子找到他们。”
花无伤笑了笑。
连太子府的人都找不到那一对小野种？
长孙楼不禁蹙起了眉来。
“柔儿，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那独孤鹜何德何能让你如此痴迷，在我看来花大人都比独孤鹜要好得多。”
长孙圣见女儿为了独孤鹜如此不择手段，心有怨气。
他闭关数年，知道这数年间，长孙柔对独孤鹜非常发痴迷，长孙圣对独孤鹜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之前，在他看来独孤鹜不过是一个比较擅长打仗的武夫罢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有克妻的命格，如今还是个残废，怎么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爹爹，你不懂，除了独孤鹜之外，我谁都不要。”
长孙柔气的直跺脚。
“这又有何难，你要真的非他不嫁。我就闯入天牢把他救出来，那小子不肯娶你，我就打断他的手脚让他跪下来求娶你。至于那个凤白泠，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一并给杀了。”
长孙圣一脸的轻描淡写地说道。
第724章 太子妃的末日（上）
永业帝的顾虑还不仅仅如此，东方锦已经死了，若是在处置了凤白泠，很可能会激怒凤白泠身后的大靠山医佛。
医佛震怒，会让原本就不稳定的大楚局势将会变得更加不稳，这也是永业帝不想看到的。
想到这些，永业帝愈发觉得心力交瘁。
独孤贵妃忙上前替永业帝轻揉着太阳穴，永业帝顿感到一阵精神松弛，脸色稍好了些。
“圣上，太子妃都求见了好几次了。说是绣儿殿下她……”
李庆在外迟疑了片刻，还是壮的胆再度说道。
永业帝一听说听东方绣，难道绣儿又出了什么事？
“让她进来。”
永业帝沉吟片刻，他也知纳兰湮儿刚死了夫君，又死了儿子，若是东方绣再有什么事……她也不容易。
纳兰湮儿一身素缟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永业帝跟前磕头不止。
“父皇，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呀。”
她哭的双眼红肿，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憔悴。
永业帝看见她的模样，轻叹了一声。
“太子妃，太子之死，朕定然会给你个交代。”
“儿臣不是为了太子而来，是为了绣儿。绣儿她……”
纳兰湮儿哽咽着。
“绣儿她怎么了？”
永业帝一怔。
他虽然有好几个儿子，可是孙辈却不多，出色者更少。
这也是为何他当初会这么疼爱东方锦和东方绣兄妹俩。
纳兰湮儿泣不成声。
“绣儿没了。”
永业帝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谁没了，好好的人怎么会没了？？
“父皇，锦儿和绣儿是龙凤胎。自打绣儿知道她兄长去世后，绣儿就精神萎靡不振。锦儿去世第二天，绣儿哭哭闹闹个不停。今早偷偷溜了出去，等到奶娘找到她死，她不慎就跌进了荷塘里淹死了。想来是那孩子太过伤心，才会心神恍惚跌进的。她以前最喜欢和锦儿在荷塘旁边抓蝴蝶。”
说到这里，纳兰湮儿哭得声嘶力竭。
“这一切都是因为凤白泠的缘故，若不是他中伤了锦儿绣儿也不会。而成没了夫君又没了一双儿女再也没有不想一人偷生在世上了。”
纳兰湮儿说着，猛地起身，一头就要撞向一旁的墙。
“太子妃！”
独孤贵妃连忙上前拦住她，李庆也连忙将纳兰湮儿拉住。
“不要拉着我。我夫君惨死，一双儿女也是死的不明不白，还不如随着他们一起去了算了。”
纳兰湮儿几度要昏厥过去。
“圣上，臣妾也听说龙凤胎心有灵犀，一个活不成了，只怕另一个也，唉……”
独孤贵妃也不禁垂泪，一脸同情。
“父皇，儿臣的一双子女的命，难道就这样白白葬送了？”
纳兰湮儿哭哭啼啼个不停，永业帝感到很是头疼，过了片刻，永业帝才长叹一声。
“朕会还你一个公道。”
“李庆，你前去拟旨。让老二下令全国通缉鹜王妃。还有，鹜王妃的一双子女也一并拿下。若是有人阻拦，同罪论处。”
永业帝听说了顺亲王府昨晚遭遇变故，纳兰湮儿带人前去想要扣下独孤小锦和凤小鲤，却被顺亲王妃以丹书铁卷之名压制，无功而返。
亲王府那一块丹书铁卷的存在，永业帝也是知道的。
他虽然默许了丹书铁卷的存在，却不承认它凌驾于皇权之上。
纳兰湮儿听罢，悲痛欲绝的脸上隐隐闪现过一抹喜色。
独孤贵妃也在旁心中暗喜。
两人暗忖，这一下凤白泠插翅也难飞了。
纳兰湮儿心满意足，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一瞬，她的神情变得一片冰冷。
“太子妃，绣儿殿下的尸体已经打捞起来了。”
身旁的侍女小声说道。
“尽快火化了，另外将奶娘一家老小都送下去陪绣儿。”
纳兰湮儿声音冰冷，一旁的侍女听得不禁打了个寒战。
纳兰湮儿走了几步。
“太子妃还请留步，太后请你过去一趟。”
一名小太监走来，纳兰湮儿扫了他一眼，又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她心知，太后是想要替凤白泠求情。
太后那个老不死的表面上对他和锦儿和绣儿很是疼爱，实则心里却更偏向凤白泠和独孤鹜的那一对野种。
她要凤白泠死，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口。
纳兰湮儿转身就往太后的宫中走去，走过御花园时，纳兰湮儿走了一段路，不觉皱了皱眉。
御花园她来过无数次了，可是眼前的树木和花卉却看着有些陌生，她再一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依旧还是一样的花草树木。
纳兰湮儿眉头拧得更紧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记得御花园里没有这条小路。你去前头问问。”
纳兰湮儿和身旁的侍女说道，侍女诺了一身，快步向前走去。
纳兰湮儿正要问早前带话的那名太监，却发现那名太监已经不见了。
等了一刻钟侍女还没有回来，纳兰湮儿开始不耐烦了。
她在宫里已经逗留的够久了，绣儿的尸体还在太子府，她应该尽快赶回去处理了。
也不知什么缘故，明明一切都水到渠成，纳兰湮儿却心慌的紧，似乎是预感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御花园里很是冷清，四周都不见人影。
纳兰湮儿感到更加古怪，她往前又走了几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己最初进入御花园时的路上。
她再看看四周，只觉得周围的树木和花卉不知为何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纳兰湮儿又加快了脚步，可依旧没有走出御花园，她越走越觉得心惊肉跳。
身旁的树丛里发出了梭梭的声音，她心头一个警觉。
“什么人？快来带本宫出去。”
纳兰湮儿话音刚落，她瞳孔一缩。
前方的树丛里有一个小小的人走了出来，看到那人时，纳兰湮儿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禁倒退了几步。
从树丛里走出来的人，是个小孩，他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袍子，面容之间隐约有那纳兰湮儿的影子。
她定定的望着纳兰湮儿，一步步朝着纳兰湮儿走来。
纳兰湮儿惊叫出声，往后退了几步，可是身后哪里有退路，只有一片片让人迷路的花草。
“锦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纳兰湮儿吓的舌头都打结了。
第725章 太子妃的末日（下）
“母妃，我我好冷啊。”
东方锦一步一步朝着纳兰湮儿走来。
他哭闹着想要伸出手来，让纳兰湮儿抱抱自己，可是纳兰湮儿哪里敢上前，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那一日她用被褥捂住东方锦的脑袋，将东方锦活活闷死的场面。
“这不可能，锦儿你分明已经死了，你的尸体都已经火化了。我都请了得道高僧给你反复超度了。”
纳兰湮儿吓得脸色惨白。
可眼前的孩子分明就是锦儿。
当孩子的手触碰到她时，纳兰湮儿不禁高声尖叫了起来。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母妃，你为什么不抱我了？我真的好冷啊。”
东方锦还是哭闹着想要抱紧她。
纳兰湮儿高声尖叫着，可是四周仿佛一个人都没有，她觉得浑身冰冷，身后是茂密的树木，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时的东方锦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抱住纳兰湮儿，那手抱住纳兰湮儿后，她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他的肌肤，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皮肤。
不对，不是人，他的身子很冰冷。
纳兰湮儿终于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鬼啊！”
“母妃，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东方锦被她狠狠推开，跌落在地，他显得有些委屈，哭得更大声了。
他大哭着，纳兰湮儿尖叫着。
四周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
太诡异了。
纳兰湮儿觉得浑身冰冷，这是东方锦又挣扎着爬到了她的面前。
“别过来，你不要再过来了。”
纳兰湮儿整个人手足无措，她想要逃离，可却无处可去，此时的她理智已经近乎崩溃。
“要怪就怪你自己。怪你的命不好，为什么你不是龙凤之子，为什么你不是我和独孤鹜的龟肉，为什么？为什么你身上流着肮脏的脚夫的血。你活着本宫就会颜面扫地，你必须死，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凤白泠，怪她为什么抢走了独孤鹜，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纳兰湮儿歇斯底里尖叫着。
“母妃，你在说什么？绣……”
东方锦似乎也被纳兰湮儿吓倒了。
他被推倒一次，又一次次想要站起来靠近纳兰湮儿，可是纳兰湮儿伊尔一次一次又将他狠狠推开。
到了最后，纳兰湮儿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
那小小的身子被她扇飞了出去。
“绣儿也该死，她也是肮脏的种。要怪就怪凤凤白泠太过狡猾，绣儿要是活着，凤白泠一定会想法子调查清楚她的身世。你死了，我让绣儿一起去陪你。我还让你们的奶娘一家都去陪你们。你们不会孤独的。下辈子若是再投胎的话就投个好胎，不要当贱种。”
纳兰湮儿浑身发抖，又哭又叫。
“所以，你为了遮掩事实，为了遮掩自己和脚夫的奸情，就亲手杀了自己的一双子女。纳兰湮儿，你好狠的心。”
御花园里，有一个似有若无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叹息传来。
纳兰湮儿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闭嘴，是凤白泠逼得我那么做的。脚夫原本玷污的应该是她。这一切都是因为凤白泠的阴谋诡计，我会让她给你们一起陪葬的。”
“纳兰湮儿，你好大的胆。”
一声雷霆怒喝，纳兰湮儿频临崩溃的意识骤然被拉了回来，她猛地抬头，就见周围哪里还有什么树木花丛，还有那条让她反复迷路的小路，也一瞬间就消失了眼前。
树丛后，走出了一群人来，走在最前面的一身皇袍，神情愤怒的永业帝。
永业帝怒目瞪着她，再看她身后站着一脸难看的独孤贵妃，还有李庆等人。
永业帝怎么来了？
纳兰湮儿如坠冰窖，她再看身后，还站着几人，正是凤白泠和太后站在一起，太后满脸的愤怒。
“母妃，绣儿不是贱种。绣儿不是野种。”
被纳兰湮儿推开的东方锦再度爬了起来，她爬到了纳兰湮儿的身旁。
“绣儿？“
纳兰湮儿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孩子哪里是东方锦，明明就是东方绣，她又是一个激灵。
“绣儿，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东方锦和东方绣本来就是龙凤胎，两人长得非常的相似，眼前的东方绣穿上了东方锦生前穿的袍子，看上去就跟东方锦没什么两样。
纳兰湮儿这阵子精神恍惚，又被凤白泠用木之圣印设下的迷阵困住，所以才会在一时之间认错了东方锦和东方绣。
她再看看凤白泠脸上的嘲讽之色和太后失望至极的眼神，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上当了。
“怎么会这样？这一切都是假的。”
纳兰湮儿没想到自己苦心布置的一切居然会被凤白泠忽悠过去了。
“纳兰湮儿，害人终害己，你怎么也没想到，东方绣没有死成。她虽然被推到了荷塘里，但却还有一线生机。我让人买通了你身旁的侍女。你让奶娘下手将东方绣推进水里后，就急忙将她捞了起来。我找到她后，及时施救，她就保住了一条性命，我们又假装东方绣已经死了。你果然设下毒计想利用东方绣之死求圣上通缉我。”
凤白泠望着眼前的纳兰湮儿，她猜测出了纳兰湮儿的一双儿女的身世后，就知道以纳兰湮儿的性格必定会不留活口。
她先杀了东方锦，唯一的隐患就是东方绣了。
“这一切都是假的。父皇，你听儿臣解释，这都是凤白泠设下的毒计，她对我用了毒，让我乱了心智。”
纳兰湮儿如狗一般，爬到永业帝身前还想解释什么。
永业帝对她却是一脸的嫌恶。
“纳兰湮儿，你污秽皇家血统，还蒙蔽了朕这么多年，你该死。若非是朕今日亲耳听到，朕也不会相信，你会做出了如此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
凤白泠通过太后之手，联络上了永业帝。
永业帝半信半疑，凤白泠以性命担保，能将纳兰湮儿捉拿归案，只要有永业帝给自己一次机会，证明纳兰湮儿是杀人凶手。
永业帝虽有些迟疑，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答应了凤白泠的请求，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比他想的还要不堪得多。
第727章 我们，和离吧
长孙柔轻挑了下眉，故作不解道。
“此话怎讲？”
“长孙姑娘应该也知道太子被杀之事，独孤鹜被牵连了进去。当晚的情况有些混乱，独孤鹜被人指正一把天兵，而那把天兵正是杀害太子的凶器，而据我所知相同的天兵其实并非只有一把。因为那天兵乃是冥市所出，所以我想请长孙姑娘出面说出另外一名购买天兵的客人的姓名。圣上会再调查那人，这样才有希望替独孤鹜洗脱罪名。”
凤白泠沉声说道。
“不错，独孤鹜购买的天兵乃是冥市所出，同样的天兵，当时鲁大师锻造了两把，不过按照冥市的规矩，客人的信息是必须保密的，就连锻造者鲁大师都不知道另外一名客人的情况。我既然是冥市的少东家，也不好破坏了规则，所以你的这个忙我不能帮。”
长孙柔慢条斯理说道。
“长孙姑娘我也知道，你我之间有过节，可独孤鹜与你也是朋友。你难道要看独孤鹜被处死？你只要说出对方的性命，我会负责调查，你若是觉得醉仙居不够，还要什么条件都可以说。”
凤白泠再说道。
长孙柔一听，笑出了声来。
“我的条件，你怕是无法答应。正如你所说，我一直心仪独孤物，若是你想让我救独孤鹜，那就离开他。只要你离开独孤鹜，我就出面帮他作证。”
凤白泠沉默着。
“你若是答应了我的这个条件，我立刻进宫坦白另外一名购买天兵的人是谁。但若是你不答应那独孤鹜就只有死路一条。”
“好，我答应你。”
凤白泠权衡一番后，点了点头。
长孙柔不由一喜。
“你真的答应了？”
“我和独孤鹜原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当初我是因为负气七皇子才和独孤鹜成的亲。如今独孤鹜成了阶下囚，就算是再放出来。他也失去了永业帝对他的信任。我又何必与他在一起，你放心我会离开他。”
凤白泠说罢，长孙柔面上露出了喜色来。
“我不信你，除非你能够亲口向独孤鹜说明，你要与他和离。”
长孙柔咄咄逼人，凤白泠微微蹙眉，可还是点了点头。
独孤鹜在天牢里已经关了数日，这几日，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独孤鹜也是一言不发，从昨日开始，独孤鹜就没有水喝，没有食物。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牢门被打开了。
一股熟悉的香气飘来，独孤鹜倏然睁开了眼。
就见凤白泠手中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昏暗的牢房因为凤白泠的出现，一下子变得亮堂了起来，独孤鹜盯着凤白泠，良久，他的目光从凤白泠的脸上，慢慢移到了凤白泠的肚子上。
与凤白泠有些消瘦的脸相比，她的腰肢看上去丰腴了不少，但是依旧不显怀。
若非是陆音告诉独孤鹜，他还没有发现凤白泠有了身孕。
独孤鹜的心头涌上了一股酸涩之感，原本看到凤白泠还有些欢喜的心也一下子沉了下来。
凤白泠迟疑了片刻走了进去，她放下食盒，从里面取出了一些食物和水。
独孤鹜看到凤白泠突然在天牢里出现，就猜到这几日，外头必定发生了什么。
这几日没有人给他送消息，就连陆音那小子也不知所踪。
“杀东方锦的真凶是纳兰湮儿？”
独孤鹜忽开口问道。
“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只关心纳兰湮儿的死活。”
凤白泠心如针扎。
独孤鹜和纳兰湮儿本应该是过去式，可一听独孤鹜提起纳兰湮儿，凤白泠的心头依旧有根刺。
“那是怎么发现的？”
独孤鹜再问道。
“那女人丧心病狂，她发现自己的孩子不是太子亲生的后，先杀了东方锦，后来连自己的女儿都要杀，她的阴谋被圣上发现后，就被关押了起来。太子府除了花无伤之外，不少人受到牵连，也被关押了起来，就连太师府也被牵连了。”
凤白泠语气冷淡。
独孤鹜的异瞳微沉了沉。
唯独花无伤……独孤鹜没想到此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的，此番太子被杀，现场只有他和太子，除了二皇子，花无伤是第一个赶到的人。
那时候独孤鹜就对花无伤起过疑心，只是没有证据，花无伤是太子府幕僚又是太子的手下，对太子的行踪很清楚，至于他的身手，小锦也见识过，他身手非比寻常。
“纳兰湮儿被抓之后，小锦和小鲤也回顺亲王府了，你不用担心，庆王府内一切都好。”
凤白泠和寻常夫妻一样，和独孤鹜说着家常。
凤白泠说什么，独孤鹜就听着，好几次，凤白泠都想说，孩子们的身世，还有她必须和他先和离。
只有如此，长孙柔才愿意救她。
可凤白泠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关于孩子的事，凤白泠也想过很多次，她也曾想过，把一切都告诉独孤鹜，可是独孤鹜若是还放不下纳兰湮儿……
“我们和离吧。”
耳边，独孤鹜的声音骤然响起。
凤白泠的话音一顿，她猛地看向独孤鹜。
她没想到独孤鹜会先一步提出来，要和她和离。
“你有了心上人，我心中也还有其他人，两个人在一起只会徒增痛苦，即是如此还不如早些分开。这半年来多谢你照顾小锦，他如今比起以前开朗了不少。我也遵守早前的约定，这大半年来护了你和小鲤的周全，如今在楚都也没有人再会欺负你们母女俩了。我眼下也是带罪之身，不能再庇护你们。为了你和小鲤以及你肚子里的孩子好，你们还是早日离开楚都，前去白帝城找孩子的父亲。”
独孤鹜的声音平稳有力，这几日，他在牢房里想了很多。
这时候让凤白泠离开，是最好的。
凤白泠望着独孤鹜好一会儿，脑子里都回荡着独孤鹜的话。
“带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去白帝城。”
独孤鹜果然知道她有了身孕，可是他却以为这个孩子是她和别人。
凤白泠脑中一片空白，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到了最后，千言万语都化成了嘴角的一抹苦笑。
第728章 九皇子的爱意
“所以在独孤鹜心中，我一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从未想过是他自己的。”
鬼使神差下，凤白泠忽开口问道。
“独孤鹜，你要与我和离是为了纳兰湮儿？”
凤白泠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平静，不久之前，独孤鹜还说想和他说做真夫妻，这么快，他就改变了主意。
除了是因为纳兰湮儿的缘故，凤白泠想不到其他原因。
独孤鹜沉默着。
凤白泠当他是默认了。
“你的腿还没有彻底好，虽然有了拐杖，可这些日子你一直有动用罡气，这会加速影响你另外一只腿。”
凤白泠垂下了眸，望着独孤鹜的腿。
独孤鹜入狱之后，拐杖也被收走了，这几日他的左右双腿，原本已经好转的右腿，因为没有及时治疗，已经动弹不得了。
他左腿情况也恶化了不少，这些独孤鹜都很清楚，这是因为独孤鹜各种伤痛以及中的毒的缘故，
他日常又不珍惜自己的腿，这阵子他的两腿膝关节很可能都已经受损。
“若是我真被处死，腿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独孤鹜的声音淡漠，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腿，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似的。
“我与你和离后，郡主府以及早前给你的那些彩礼都一并送给你。你也不用再挂念着我的事，毕竟你我再无关系了。”
独孤鹜冷然一笑。
“我已经让陆音替我写了和离书，你拿到后签上字，再让他转交给我即可。”
说罢独孤鹜就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凤白泠神情木然走出京兆尹，迎面一阵冷风出来，她忽觉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白泠醒来时，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对方脸上满脸关切。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凤白泠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东方默笙坐在一旁。
凤白泠没有作声，就要起身。
“白泠，你不要乱动。”
东方默笙连忙按住了不安分的凤白泠，将自己厚实的披风盖在凤白泠的身上。
“我刚好路过，发现你晕倒在京兆尹外。你也太不注意了，都有了身子了，怎么还乱跑？”
东方默笙的话语间带着关切。
“多谢九皇子。”
对于怀孕之事，凤白泠没有多说，东方默笙也没有再多问，东方默笙懂得一些医术，这时也看出凤白泠有身子的事。
“你是去告诉鹜王这个好消息的？”
东方默笙迟疑了下，试探着问道。
“独孤鹜知道我有了身孕后，要与我和离，我答应了。”
凤白泠淡然一笑。
东方默笙的手轻轻一颤，聪明如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九皇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经历了那一世后，凤白泠本以为自己早已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了。
直到今日，她才发现，自己该死的在乎独孤鹜对自己的看法，她与独孤鹜在一起时，她没有发现自己对独孤鹜的感情，她有了身孕后，她才发现她与独孤鹜的感情是不同的。
曾经她以为自己对独孤鹜只是感恩，那一世，他替自己收了尸，这一世他在自己和小鲤最需要时，给了母女俩足够的庇护。
连凤白泠都不知道，自己对独孤鹜的感情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她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独孤鹜，可是独孤鹜的心始终不在她的身上，哪怕他与她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独孤鹜依旧不信任她。
这也是为什么凤白泠最终没有告诉独孤鹜那一晚那个女人是她的缘故。
“在我心目中，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
东方默笙略带羞涩笑了笑。
“难怪毓秀院的女学生们都说九皇子你是世上最温柔的男人。”
凤白泠笑了笑，没有将东方默笙的话太当回事儿。
马车很快就到了顺亲王府外。
凤白泠下了马车，和九皇子道别时，东方默笙欲言又止。
“白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只要你愿意，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东方默笙在凤白泠转身的一瞬，忽然开口说道。
“多谢九皇子，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我凤白泠的荣幸。”
凤白泠没有回应九皇子的心意，她心中很清楚，无论自己和独孤鹜的结局如何，她和东方默笙都是不可能的。尽管东方默笙从一开始就很照顾她，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也很体贴，可不知什么缘故凤白泠和他之间总有一道沟壑无法跨越。
东方默笙沉默着，凤白泠进了顺亲王府，东方默笙“望”着凤白泠的背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他垂下了眼睫。
他的眼角那一颗火红色的泪痣，鲜艳欲滴。
见凤白泠安然回到了顺亲王府，亲王妃又高兴又郁闷，她清了清嗓子，正要用长辈的口吻训诫凤白泠以后要夹紧尾巴做人，再好好商量怎么营救独孤鹜。
哪知道凤白泠忽然说出了她和独孤鹜和离之事。
顺亲王妃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她不顾自己平日假装的端庄的一套，瞪圆了眼睛盯着凤白泠。
“凤白泠，你不会想要抛夫弃子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你却要自己飞，你刚回来就打算不要顺亲王府，不要小锦和独孤鹜了？我真是看错你了。”
太子之事闹得满城风雨，顺亲王府也是一片乌云残雨，顺亲王府这些年因为独孤鹜的地位，才能在楚都立足。
如今独孤鹜被抓，不少人对顺亲王府都冷嘲热讽，顺亲王妃想要求人救救独孤鹜，都吃了闭门羹，她还指望着凤白泠回来之后能够想想法子救出独孤鹜。
毕竟凤白泠这女人平日精明的很，她连自己的罪名都能洗脱，一定也能够洗脱独孤鹜的罪名，哪知道凤白泠居然如此薄情寡义，一回来就要丢开顺亲王府。
“母妃，你胡说些什么？大嫂不是那种人。”
明霞郡主忙拦住了口没遮拦的顺亲王妃。
“亲王妃，你不用担心，只要我和独孤鹜和离了，他就能安全脱身。我答应了长孙柔，我离开顺亲王府，他就会做证替孤鹜洗脱罪名。”
凤白泠解释道。
顺亲王妃还是是一头雾水。
长孙柔又是谁？
“母妃，长孙柔是冥市的少东家。”
“冥市的少东家，那不就很有钱？她什么时候和你大哥有关系了。”
顺亲王妃一听到钱，眼睛亮了亮，不禁好奇着问道。
“母妃，孩儿求求你了，你就少说几句。”
明霞郡主寻思着这件事点不对劲，但那是大嫂和大哥的事，两人又都已经做了决定，听说连和离书都已经写好了。
明霞郡主心中难过，可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其他法子来劝凤白泠。
凤白泠也无心多解释，推说自己累了就先回鹜院，刚进房门，就见凤小鲤和独孤小锦两个小家伙坐在那等她。
第729章 儿子的选择
“娘娘！”
凤小鲤扑上前去抱住凤白泠，独孤小锦脸上却没有喜色，他只是真勾勾望着凤白泠。
“母妃，你是不是不要小锦了？”
独孤小锦小声问道。
凤白泠心头一疼，她和独孤鹜独和离，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唯一没有准备的就是该怎么去面对独孤小锦，这孩子从一出生就因为自己的缘故与自己分开，这么多年来自己好不容易才和他团聚，还没有好好疼爱他，就又要与他分开了。
凤白泠心中对他很愧疚。
独孤小锦已经知道了凤白泠要和独孤鹜分开的事了，陆音在书房替独孤鹜草拟和离书，小锦刚好也进了书房，虽然陆音藏的快快，可是独孤小锦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到了和离书几个大字，他已经知道和离书的是什么意思，心中也已经猜到了父王和母妃要分开了的事了。
他盯着凤白泠，那眼神让凤白泠觉得心痛欲裂，凤小鲤也抬起脸来，满脸天真。
“娘娘，小锦哥哥说以后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他说的不是真的吧？”
凤小鲤很舍不得独孤小锦和爹爹，他一点都不想和独孤小锦分开。
凤白泠轻叹了一声，她摸了摸凤小鲤的脑袋。
“小鲤，公主婆婆要成亲了，我们要去南麝参加她的婚礼，我们要离开楚都一阵子，我打算带上你一起去。”
“小锦。”
凤白泠再看向独孤小锦，独孤小锦很聪明，她的话能骗住凤小鲤却不能骗住独孤小锦。
凤白泠犹豫了下，小声问道。
“小锦，你愿意和母妃一起去南麝参加公主婆婆的婚事吗？只要你愿意，我会说服你父皇，带你和小鲤一起离开。”
这是凤白泠早就想好的借口，哪怕那样会触怒独孤鹜，她也愿意一试，毕竟独孤鹜就算是洗脱了了罪名，以后很可能也要和长孙柔或是纳兰湮儿在一起。
纳兰湮儿蛇蝎心肠自不用说，那长孙柔也不是什么好人，凤白泠对她并不放心，凤白泠并不想独孤小锦以后被欺负。
凤小鲤一听也连忙开口说道。
“小锦哥哥，你跟我和母妃一起去南麝吧。”
凤小鲤可管不了那么多，公主婆婆和凤舅舅离开楚都已经有一阵子了，她也很想念她们。
小家伙满脑子都想着去南麝玩儿，没心没肺的，压根也没想到其他的。
独孤小锦心头一暖，他很想点头答应母妃，只是……独孤小锦垂下了眸，掩去了纠结的神。
“母妃，若是我们都走了，那父王呢？”
小时候的经历让独孤小锦比同龄人早熟，他很清楚父王这阵子深陷囫囵。
这个时候他不能离开父王，他要陪着父王。
凤白泠心头一涩，她知道，小锦还是选择了独孤鹜。
也对，她与独孤小锦分别了几年，独孤鹜却是陪伴着独孤小锦数年，对独孤小锦而言，独孤鹜才是最重要的。
凤白泠没有再坚持，她上前，轻轻搂了搂独孤小锦，轻声道。
“小锦，母妃尊重你的选择，但若是有朝一日，你改变了主意，你就来南麝找母妃。”
等到独孤鹜的事情了结之后，凤白泠就要离开大楚，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已经是过去式了，她不愿意再回头，大楚也再没有她会留恋的人了，她只想带着小鲤开始新的生活。
至于将来她会去什么地方，她心中也没个底。
独孤小锦重重地点了点头。
将两个孩子安抚好后，凤白泠的房门被敲开了。
陆音已经站在外面好一会儿，他手中拿着和离书，那是独孤鹜坚持他要给凤白泠的。
“唉，凤小师父，我该怎么说呢？其实独孤他心里是有你的。”
陆音挠了挠头，对于感情之事，他也是一窍不通，但是他知道做出今日的决定对于独孤鹜而言也是非常难的。
“陆音，独孤鹜的腿以后还要多劳烦你了，我会想法子找出彻底治愈他腿的法子，再联系你。”
凤白泠接过隔离书，看也不看上面的文字，她没有再迟疑，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再交给了陆音。
陆音会将它转交给牢房里的独孤鹜，只要独孤鹜一签字，他们俩就再没有关系了。
这一夜，凤白泠彻夜未眠，天亮的时候，她又去了城北的客栈，前去找长孙柔。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和离了，我还以为你和独孤鹜至少有点感情，没想到根本也是不堪一击嘛。”
长孙柔一听说凤白泠和独孤鹜已经和离，脸上满是喜色。
她就知道患难见真情，凤白泠这样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独孤鹜。
“我已经遵守约定，希望你也能够遵守承诺，前去皇宫向圣上澄清独孤鹜的嫌疑。”
凤白泠没有理会长孙柔。
“你放心好了，独孤是我以后的夫君，我自然会护我夫君的周全。”
长孙柔笑意盈盈。
“你和独孤鹜既然和离了，我就当一回好人，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那位好朋友欧阳沉沉只怕有大麻烦了，大冶国遭遇了陈王朝的袭击，听说很快就要沦陷了。我若是你就快点赶去大冶，没准还能够赶得上替她收尸。”
凤白泠一惊。
大冶被陈皇朝攻击，这事她从没听说过。
“大冶和陈皇朝交战，消息被封锁多时。要不是我和陈皇朝有一些贸易上的往来，我也不会知道。不过就算你现在赶去大冶，也已经来不及了，失去了南臣国师的大冶国，根本就不堪一击。”
长孙柔满脸的幸灾乐祸，那个欧阳沉沉还是凤凰商会的老板之一，她若是死了，对凤凰商会而言也会是一大打击。
届时她收拾凤凰商会也会更加的容易。
凤白泠不再多说，快步离开了客栈。
凤白泠离开后没多久，长孙柔就盛装打扮，准备前去皇宫。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长孙柔以为是凤白泠反悔了又回来了，她打开房门没好气道。
“凤白泠，你后悔也没用。”
话还没有说出口，长孙柔看清了来人。
那人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正是花无伤。
长孙柔看到花无伤，还有些意外。
“花大人你怎么来了？”
第730章 异变
“方才，我好像看到了鹜王妃。她是为了鹜王的事儿来的吧。”
花无伤笑着问道，长孙柔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我没记错的话，长孙会长应该提醒过长孙小姐不要插手鹜王之事。”
花无伤脸上依旧带着无害的笑，但他的目光却很是冰冷，他的眼长得极为漂亮，可是这时看上去却透着几分阴寒，让长孙柔没来由打了个寒战。
“花无伤，你这是在讯问我了？我要帮谁，别说是你就是我爹都管不了我。”
长孙柔闷哼了一声，父亲和花无伤有合作，但是两人具体合作些什么，长孙柔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花无伤能够帮助他们对付凤凰商会。
父亲也的确警告过她，不要插手独孤鹜的事，可是长孙柔还是忍不住。
“长孙小姐说的没错，花某人确没有资格。”
花无伤似笑非笑。
“让开。”
长孙柔打算前去皇宫。
就在长孙柔准备离开时，花无伤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长孙小姐请留步。”
长孙柔一回头正对上了花无伤的眼，就见花无伤那双眼里，那双瞳漆黑一片，仿佛一下子将人吸了进去……
凤白泠没来由觉得一阵眼皮乱跳。
“大嫂。”
耳边明霞郡主的叫声，让凤白泠回过神来。
“大冶那边最近的确都没有来消息。”
明霞郡主正和凤白泠说着有关大冶那边凤凰商会会的事。
“我会让张大哥前去打听一下，还有白帝城那边应该很快也会传来消息了。”
凤白泠点点头，她从客栈出来后就到了凤凰商会这边，和明霞郡主商量相关的事宜。
“大嫂。你真的要和大哥和离？”
得到了凤白泠肯定的答复后，明霞郡主眼中流露出难过的神情来。
她是真的很喜欢凤白泠这位大嫂，自从凤白泠进了顺亲王府之后，不仅是他们兄弟姐妹几人关系比以前亲近了不少，就连母妃也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同了，更不用说独孤小锦和凤小鲤两个孩子让整个顺亲王府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一想到凤白泠要带着凤小鲤离开，明霞郡主就止不住难过。
“明霞，我也很舍不得你，但是我和你大哥有缘无份，与他分开，对我们彼此都更好。”
凤白泠拍了拍明霞郡主的手。
“你也已经独当一面了，大楚这边我想将凤凰商会的事都交给你来处理。最近你要先囤一批货物，我已经将醉仙居关闭了。里面的各种食物和药材都会送到这边来。楚都这边很可能要发生大事。”
“大嫂，楚都到底要怎么了？为什么你一直神神秘秘的？”
明霞郡主有些困惑。
“具体的事，我暂时还不能说，等到你大哥出来之后，我们再做打算。
凤白泠最担心的还是宫里的那位独孤皇贵妃，这位独孤贵妃手段了得，而且她在食物中动的手脚，迄今为止凤白泠还没发现到底有什么用。
那些虫已经孵化出来，但是那些虫具体对身体有没有害处，凤白泠还没法证明。
她还需要临床试验，希望很快就能够得到有用的证据，这样才能将事情禀告上去，揭穿独孤皇贵妃的真面目。
凤白泠看了看时辰，已经快午时了。
长孙柔应该已经进了皇宫，面见永业帝，有了她的证据，独孤鹜至少可以先从牢房里出来，等待后续的调查。
凤白泠心想着大冶的事，回到了顺亲王府。
独孤小锦没有去国子监上课，正在院子里和小鲤玩耍。
国子监出了东方锦的事件之后，一直在停课。
凤白泠还未走近，就听到凤小鲤骄傲的声音。
“小锦哥哥，我小花们可厉害了，你信不信，它们可以打得过黑电。”
说起凤小鲤的那几只小猪，她也已经养了大半年了，是当初凤白泠还未嫁给独孤鹜时，独孤鹜连带着郡主府一起送给母女俩的。
凤小鲤尤其喜欢那几只小家伙，自从东方莲华和凤洛尘都去了南麝之后，那几只小猪就被送到了顺亲王府，顺亲在凤小鲤的“可爱”攻击之下，网开一面，答应在鹜院里修了一个小猪圈养那几只小猪。
第731章 意外发现
有了这些猪，凤小鲤日常也多了一项乐趣。
独孤小锦却笑的说道。
“小鲤，虽说你这几只小猪平时吃的比我都要多，可它们总归只是猪呀，怎么可能打得过黑电，黑电可是堂堂正正的狼王，那一身的修为，可是连白闪都要避讳几分。”
“哼，小锦哥哥，你别不信呀。”
凤小鲤说着，就到了猪圈旁，猪圈里的小猪们一阵哒哒哒的声响，就见几只身形强壮的猪出现在几人的眼前。
凤白泠和独孤小锦都愣了愣，凤白泠心中大吃一惊。
“这哪是猪呀？”
独孤鹜给女儿找的这种小香猪的品种非常名贵，体型原本就比较小，所以会被用来饲养成宠物。
这几只按理也是宠物猪级别，可是眼前这几只小家伙这才大半年工夫，这体型，怎么就已经不下小马驹了？
还有它们那一身的结实肌肉开玩笑的嘛，这不会是放在了现代，凤白泠就要怀疑他们吃了瘦肉精了。
凤小鲤装模作样哼了一声，那群小猪们就像得了命令似的，瞬间就包围了黑电，黑电原本还懒洋洋趴在一旁，对这群小猪它是很不屑的。
但是看到那群小猪时冲出来的大动静，每一只的体型都不下于自己时，黑电就立刻戒备了起来。几只小猪迅速包围黑电，嗷嗷叫了起来。
凤白泠快步上前。
看到凤白泠，娘凤小鲤和独孤小锦都是满脸的欢喜，凤小鲤更是得意的挥着小拳头。
“娘娘，你看我养的小大花二花三花。”
凤白泠比了个手势，指了指那几只小猪问了起来。
“小鲤，我记得我前阵子还看过它们，它们还是非常正常的猪，怎么这几天成了这副模样。”
这些猪的确有些不同寻常，独孤小锦也有些意外，他有和兽类沟通的能力，可是凤小鲤养的这几只小猪，他早前也留意到了，他没办法和它们沟通，而且它们非常的凶，在遇到黑电时不像一般的猪见了狼那样瑟瑟发抖，反而是战斗力十足。
“因为我给它们吃了外头买来的那些糕点。”
凤小鲤理所当然道。
那一天春柳从街上买了一些糕点给她吃，她觉得那些糕点很臭不能吃，但是秉着不能浪费的精神，她将那些食物都丢进了猪圈里喂这几只小猪呢。
没想到那些猪吃了之后就变得身强力壮，堪比黑电了。
“母妃，小鲤是不是特别节俭？”
凤小鲤一脸求表扬的神情。
“你是说它们是吃了你从街上买的那些糕点，才成了这副样子。”
凤白泠很意外，望着那群猪。
“是因为那些糕点的缘故……小鲤，你看看你玩的一身都是泥巴和汗水，你先进去梳洗一番，你爹爹很可能就快回来了。”
凤白泠擦了擦凤小鲤的脸上的汗水，春柳带着凤小鲤前去梳洗。
女儿一离开，凤白泠脸色就凝重了起来。
这时黑电发出了一声怒吼声，就见它脚下一蹬朝着眼前那几只战斗猪冲了过去，这几只凤小鲤养的猪也狂性大发。
早前，凤小鲤在场，黑电还没发作，小主子不在，这群战斗猪把黑电纠缠的老火了，黑电一下子狼性大发。
就见它飞扑而上，朝着大花就是一爪，大花的身上顿时多了几道血痕。
可是受了伤的大花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是越战越勇，这时候就是连独孤小锦也发现有些不对头了。
“母妃，这几只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独孤小锦满脸的诧异。
“小锦，先抓住一只，其他的几只先关起来。”
凤白泠说罢，独孤小锦就心领神会，他立时上前和黑电一起将大花困住，很快大花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可即便是被人捆绑住了，大花依旧很是凶悍，不断发出怒吼声，其他几只猪则是凤白泠关进了猪圈里。
凤白泠一个眼神，黑电冲上前咬住了大花的脖梗没多久，大花就四腿蹬了蹬，断了气。
可是咬断了大花的咽喉之后，黑电却一脸避讳，立刻松开了口。
凤白泠和独孤小锦都听到大花的尸体里发出了一阵古怪的声响。
独孤小锦微微皱了皱眉，他看了眼凤白泠，在凤白泠点头示意之后，拔出了一把匕首，破开了大花的肚子。
这一割开独孤小锦和凤白泠都脸色变了变，就见大花的肚子里头，没有脏腑，只有一条一条白花花的犹如头发丝一般的虫子，那些虫子正在疯狂的蠕动着，伴随着它们的蠕动，大花的尸体，也犹如抽搐般不断抽搐了起来。
独孤小锦有种作呕的冲动。
“母妃，这些虫子……”
独孤小锦满脸的不喜。
凤白泠则是真直望着那些古怪的虫，这些虫就是她从培养皿里培养出来的虫，只不过这些虫在大花的尸体里快速繁衍了起来。
是它们让大花们变得无比的强壮，而且大花也变得更加的好战。
小锦立刻去把猪圈里的其他几只猪杀掉，然后将它们的尸体打开。
看到尸体里的虫时，凤白泠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原本以为这种孵化出来的寄生虫作用应该和他在白帝城时发现的病毒类似，会让人突然暴毙身亡，可是这些虫却大出了他的意料之外，这种虫进入人体被孵化出来之后，并不会立刻让人死亡，反而会让人变得非常的好战强壮。
小香猪们经过了虫的改造后，不仅身形大便变得高大强壮，完全不像是一头猪，而且它们的皮肤以及它们的牙齿跟爪都变得坚硬无比，若非是有黑电和独孤小锦在，只怕一头大花能够干翻两名以上的侍卫。
这些古怪的虫用在猪身上都如此，那用在了人身上，凤白泠不敢再往下想，这独孤贵妃到底有何居心，凤白泠一时之间也摸不透独孤贵妃的用意。
独孤小锦过了片刻，又折了回来。
“母妃，猪圈里的猪都已经处理了，只是小鲤那边要想法子隐瞒过去。”
独孤小锦望了眼大花的尸体，眼前的一幕让他终生难忘。
“小锦，母妃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要问。可你年纪还小，有一些事儿我无法解释清楚，但是必须知道……”
凤白泠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和独孤小锦说明白一些事。
第732章 处死独孤鹜
“母妃，照你所说，这些猪是吃了小锦给的食物才变成这副模样的，而那些食物被人动了手脚，你怀疑那些食物和宫里的那位独孤皇贵妃有关。”
独孤小锦很聪明，凤白泠三言两语间的解释他却听得一清二楚，他顿时也就明白过来这件事儿非常的严重。
他记得不久之前母妃就下令自己和小鲤不可以吃外头的东西，尤其是皇宫里的东西更是碰都不能碰，他们日常的只穿用度也全都是母妃从新歧村那边运输过来的，顺亲王府上下也都是如此。
可是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如果母妃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些人都已经吃下了有问题的食物，而不久之后他们很可能会跟眼前的这些猪一样，体内长出古怪的虫子，变得狂性大发，战斗力十足。
“母妃，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独孤小锦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等到你父王出来之后就将此事告诉他。”
凤白泠也知道凭借自己一人之力很难够让人相信古怪的虫的存在，提到独孤鹜时，独孤小锦的脸色也有些复杂，他也知道父王出来是好事，可是父王和母妃和离了。
父王出来也就意味着母妃很快就要带着凤小鲤离开顺亲王府了。
独孤小锦满腹心事的模样，让凤白泠心头一紧，她以为儿子是在担心虫的事情。
她笑着说道。
“小锦，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些虫，这些虫很厉害，可是它们不会那么快孵化出来。这些如花猪身上的虫居然能够这么快繁殖，也是因为机缘巧合。”
城中的百姓看上去都还很正常，可见虫都还未孵化。
小香猪们的情况有些不同，顺亲王府这阵子的食物和水都是凤白泠供应的，水中也添加了一些灵泉，所以才会让虫加快了孵化速度。
城中和皇宫的其他地方，没有灵泉加速，那些虫卵孵化的速度会慢一些。
只要独孤鹜一出来，凤白泠再将食物的问题告知他，凤白泠相信，独孤鹜会制止一切，事情就还来得及。
凤白泠安抚了独孤小锦几句后，凤白泠和一家人就在府里等待独孤鹜归来，可是从午后一直等到了傍晚，都没有任何好消息传来。
这让凤白泠有些意外，天快黑前后，陆音匆匆忙忙回了顺亲王府。
“凤小师父，出事了。”
就见陆音神情焦急冲了进来。
“陆音你不是去宫外接独孤鹜了？”
凤白泠有些意外，难道说宫里又出了什么变故？
“我们被长孙柔那个女人给坑了。她这次可真是害死独孤鹜了。”
陆音一脸的痛心疾首。
凤白泠和独孤鹜和离后，凤白泠就前去找长孙柔。
之后，长生柔就进了皇宫，只是长生柔进宫之后，面见永业帝，她告诉永业帝有关那把天兵的事情，她非但没有解释冥市打造了两把同样的天兵，反而说那把天兵只有独孤鹜一人持有。
不仅如此，她还说明了独孤鹜刺杀杀太子图谋已久，还聘请过雇佣兵。
永业帝一听，勃然大怒，当即下令明日午时斩杀独孤鹜。
陆音在宫外等候多时，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这个消息，他怎么也没想到长孙柔会突然变卦。
“这怎么可能？”
凤白泠也怔愣住了。
长孙柔一直暗恋独孤鹜，为了助独孤脱困，长孙柔也算是煞费苦心，甚至不惜和她的父亲长孙圣对着干，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背叛了与凤白泠的约定。
“我去找长孙柔。”
凤白泠当即要去找长孙柔。
“来不及了，那女人出了皇宫之后，就离开了楚都，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陆音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急忙去找长孙柔理论，毕竟定制天兵的是陆音也是知道的，独孤鹜当时定制那把天兵是防身之用，可是没想到却成了要他性命的利器。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长孙柔不会无缘无故反悔。”
凤白泠焦急不已，可眼下长孙柔没有了踪影，就没有人能帮独孤鹜洗脱罪名了。
“圣旨都已经下了，除非我们能够明日午时之前找到替独孤洗脱罪名的法子。”
陆音已经是焦头烂额。
“我一直有个疑问。”
凤白泠忽然说道。
“以独孤鹜的修为，哪怕他如今腿脚不便，楚都也没有人能按耐得住他，为什么他没有离开？”
凤白泠并不认为天牢里的那些锁链能够困住独孤鹜，只要独孤鹜想离开天牢，根本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哎，还不是因为他当初答应了顺亲王。当年顺亲王临死前曾经要求独孤这辈子都不能做出背叛永业帝之事。独孤那家伙虽然桀骜不驯，但是他其实还是很孝顺的，否则这些年来他也不会一直关照着顺亲王府。也就是为了这个约定，他这些年才一直为大楚建功立业，捍卫皇室。”
陆音不禁摇头叹息，换成他是独孤鹜，早就已经背弃大楚了。
这些年来，与顺亲亲王的约定成了独孤鹜的紧箍咒，外界都传闻独孤鹜狼子野心，可谁又知道独孤鹜既是一个信守诺言之人。
“难道这个约定是无条件的？哪怕独孤鹜有性命危险？他就要一辈子无条件为大楚皇室效忠，哪怕大楚对他不忠不义？”
凤白泠一听也为独孤鹜不值。
“那也不是完全没有条件，顺亲王说过，只要永业帝在一天，独孤鹜就要信守承诺。也就是说除非永业帝不在了，否则独孤就得一直要遵守这个诺言。”
在陆音看来，如今的大楚皇室根本就没有效忠的必要。
“我再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长孙柔。
“没用的，长孙柔突然变节必定有她的原因，她突然离开，一定是藏起来了。我们想要短时间内找到她，几乎是不可能的。”
凤白泠沉吟道。
“我们只能等到明日午时再动手。”
独孤鹜在明日午时被处斩的消息也已经在皇宫里传开了。
“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
独孤皇贵妃满脸的笑意。
独孤鹜一死，大楚将会彻底落入她的手中。
“不要高兴的太早，明日午时之前一切还有变数。”
“师父，你也实在是太小心了。除非独孤鹜想要反叛，否则他明日必死。不过就算是他明日想要反叛，我也有了万全之策，我已经令人包围了上千王府，只要独孤鹜的有不轨的举动。我的人就会出入冲入顺亲王府，届时顺亲王府的一干人等就得陪着独孤一起上路。”
独孤皇贵妃冷笑道。
第733章 那一夜的女人是谁
“皇宫得到消息后没多久，顺亲王府那边也得到了独孤鹜将被处斩的消息，顺亲王妃等人似乎是吓傻了，毫无反应。至于凤白泠，她和独孤鹜已经合理，据说她已经打算带着孩子离开楚都了。”
独孤皇贵妃还没有对他们下手，但是她在等待时机，只要确定了独孤鹜一死，她就会立刻派人去捉拿凤白泠母子几人。
她绝对不会让凤白泠母女俩活着离开楚都，她的这番打算并没有告诉师父。
“没到最后，切不可掉以轻心，永远不要小看了独孤鹜这个人。”
花无伤沉吟道。
虽然计划都朝着他预期的那样发展，可是他心中依旧有些不安，他也不知道这份不安是因为凤白泠亦或是因为牢房里的那个独孤鹜。
明日午时处斩。
消息同时也传到了天牢里，得知消息的独孤鹜，一言不发。
“鹜王，这是您最后的一顿饭了，我要是您就吃好喝好，好当个饱死鬼。”
狱卒送上了丰盛的饭菜。
“把这些送到隔壁去。”
独孤鹜那双异瞳依旧是目光沉沉，没有半丝波动，仿佛明日午时的出场，对于他而言根本就不意外，这么多年来永业帝一直想要将其斩杀，这一次他总算是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了。
独孤鹜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他想起了自己这些年的所为，他又想起了顺亲王爷千叮万嘱他的那番话。
那个约定，他遵守了多年，到了最后却只沦落到了这样的一个下场，真是无比讽刺。
那个男人高高在上，为了他的儿子要杀了他这个大功臣，他做的这么多，全都被一桩莫须有的罪名给抹杀了，永业帝宁可相信长孙柔那样的外人的话，却不愿意相信他的话。
独孤鹜的心中一片冰冷。
“拿到隔壁去？”
狱卒不无吃惊。
“隔壁关押的是前太子妃纳兰湮儿。”独孤鹜声音依旧低沉，狱卒连忙点头。
“的确就是太子妃，她也被关押在天牢里，不过她被关进来之后就一直哭哭啼啼还昏死了好几次。”
“送过去。”
独孤鹜已经几日没有进食了。
狱卒迟疑了下，还是拎着食盒去了隔壁。
“滚，全都给我滚。”
就听到隔壁传来了一阵阵骂声，纳兰湮儿披头散发衣衫上满是泥泞。
曾经身为太子妃的她有多光鲜亮丽，眼前的她就有多狼狈，纳兰湮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沦为阶下囚。
她不守妇道，污秽会了皇室血统后，太师府就迅速与她撇清了关系，她的家人们没有一个来看她。
如今的纳兰湮儿，没有家人，一双孩子也再也看不到了，皇宫上下所有人都看不起她。
永业帝还没有下令将其处死，说是顾念着老太师的面子。
纳兰湮儿也是万念俱灰，她知道自己毁了，毁的很彻底。
“纳兰湮儿。”
男人的声音传来时，纳兰湮儿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凝固。
她环顾四周，天牢四周都是墙壁，只有一扇极小的门供狱卒进出。
纳兰湮儿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这个声音，她却记得清清楚楚，那是独孤鹜的声音。
“阿鹜，是你吗？你是来救我的吗？”
纳兰湮儿惊喜莫名，可是很快她就回想起来，独孤鹜也是阶下囚，所以独孤鹜在她的隔壁。
纳兰湮儿趴在墙壁上。
“你不用找了，我就在你隔壁，这里是天牢，如今我们都是阶下囚。”
独孤鹜似乎长了眼，对纳兰湮儿的举动一清二楚。
事实上，从纳兰湮儿昨天被关进来时，独孤鹜就知道那一切。
“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吗？”纳兰湮儿在那喃喃自语道，她知道以独孤鹜的修为，自己所说的一切，独孤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独孤鹜正在用传音入密的法治与她进行沟通。
“我只问你一句，那晚的女人到底是谁？”
独孤鹜的话让纳兰湮儿眸子一亮。
她知道独孤鹜问的是谁，那一晚与他在一起，为他化解了走火入魔的女人，独孤鹜一直以来都以为是纳兰湮儿，可是随着一切都水落石出，独孤鹜可以认定那一晚阴差阳错间他和其他女人发生了关系，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会有独孤小锦的存在了。
纳兰湮儿心中却疯狂的想着，原来独孤鹜并不知道那一晚的女人是凤白泠。
也对，若非是那一晚见到了凤小鲤和独孤小锦龙凤异象，纳兰湮儿也不会知道，凤白泠就是那两个小野种的亲生母亲。
也就是说当年机缘巧合之下独孤鹜和凤白泠就有了交集，只是两个人至少独孤鹜并不知道那一晚的真相。
不知道就好，纳兰湮儿的心底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叫嚣，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凤白泠和独孤鹜在一起的，在她看来她之所以沦为阶下囚失去曾经的一切，全都是因为凤白泠所害。
若不是因为凤白泠，独孤小锦不会突飞猛进成为了天才，她也不会因为望子成龙逼到东方锦狂性大发，她更不会被脚夫玷污。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凤白泠的缘故，她恨不得凤白泠死。
只不过纳兰湮儿心里如此想着，辛霖却是失落的。
“那一晚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儿我都已经不想再去计较了，我只要知道那一晚与我发生关系的女人是谁，另外与你和一起陷害我的人，还有谁？”
以独孤鹜对纳兰湮儿的了解，她绝不会将自己推到别别的女人的床上去。
他走火入魔，对方设计陷害，这一切都过于巧合，对方若非是智谋过人，又怎能做到这一点，自己也不会数年都没有发现弄错了人。
独孤鹜锱铢必较，他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说这么多都已经没用了，你我都是将死之人，又何必去计较这么多。”
纳兰湮儿哽咽着。
她也知道自己不守妇道，玷污了皇室血统，只有死路一条，独孤鹜刺杀太子也是死罪。
若是真的要死，好歹陪着独孤鹜一起死的是她。
她得不到的凤白泠也永远得不到。
“你若是告诉我我要的答案，我可以保你不死。”
纳兰湮儿的死活对于独孤鹜而言已经无关紧要了。
她作恶多端，但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生不如死。
救她，不过是举手之劳。
“你说，你能救我一命？”
纳兰湮儿满脸的难以置信，若是以前的独孤鹜这么说，纳兰湮儿不会怀疑。
可是如今的独孤鹜可是自身难保。
“我说到做到，只要你告诉我想要的答案，我就救你一命。”
“可是明日午时你就要处斩了。”
纳兰湮儿结巴着。
“明日午时……我倒是要看谁先死。”
独孤鹜冷笑一声。
第734章 龙婆，再现
城中一座酒楼里，此时，雅间里觥筹交错，长孙圣和花无伤相对而坐，两人正喝着可口的美酒，长孙圣喝得满脸通红，一脸的得意之色。
“花贤弟，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堂堂九千岁独孤鹜居然被你算计的死死的。”
“长孙会长严重了，若非是长孙会长鼎力相助，一切也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
花无伤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
此时已经是深夜，楚都的大街上一片寂静，这一夜显得尤其的漫长。
“只不过独孤鹜实力非同一般，明日他真的会愿意束手就擒。花某有些担心，外头都谣传，独孤鹜的修为已经超过了武极木印，这等修为的高手在大楚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甚至有人传言若非是独孤鹜如今废了双腿，他的修为甚至在武极金印之上。”
花无伤这么一说，长孙圣喝酒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长孙圣圣乃是武极金印级别的强者，可是他的年龄可是比独孤鹜大了足足两轮，他还是借着大量的丹药和多年的闭关苦修才得以突破。
再看独孤鹜年龄比他小了不少还不说，他这些年一直在外征战，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修炼，即便是如此独孤鹜，还有这等修为，不得不让长孙避讳。
长孙圣闷哼一声。
这也是为何，他愿意和花无伤合作一起铲除独孤鹜的缘故了，在他看来，独孤鹜势必会成为他统一雇佣兵界的障碍。
“花老弟是担心明日独孤鹜会反？”
长孙圣沉吟道。
“据我所知，独孤鹜当年对顺亲王有过承诺，他不会违背诺言。不过为了防止万一，明日还得有劳长孙会长暗中监视，一旦独孤鹜有所异动，会长势必需要出手对付独孤鹜，”
独孤鹜到底会不会伏诛，花无伤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花无伤做事素来喜欢下双保险，所以他才会请来长孙圣。
“我看老弟你是多虑了。明日之后大楚就是花兄弟的囊中之物了。不过柔儿那边，真的都安顿好了？”
长孙圣也没想到女儿会在这个时候与自己唱反调，也多亏了花无伤及时发现才防止了长孙柔临阵倒戈，否则独孤鹜一旦被洗脱了嫌疑，他和花无伤的计划就很难继续实行了。
“长孙会长放心，长孙姑娘已经被安置的很妥当。等到独孤鹜一死，我自然会让你们俩父女团聚。”
花无伤的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只有死人，才是最妥当的。
两人你一语我一语，一杯酒接着一杯，长孙圣渐渐有了醉意，可花无伤却是越喝越清明，他盯着漆黑如墨的夜色，直到东边出现了一丝鱼肚白。
三更前后，鹜院内凤白泠还无法入睡。
“小姐，天色已经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春柳已经不止一次来催促凤白泠了，自打知道了凤白泠又有了身孕之后，春柳又惊又喜，惊的是小姐和鹜王没有圆房，这孩子不是鹜王的。
喜的是，无论孩子是谁的它都是小姐的孩子，对春柳而言，那就是她未来的小主子。
这阵子，小姐看着肉眼可见的憔悴了，春柳从小就陪着凤白泠，也知道凤白泠的心事，可是她却爱莫能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料小姐。
“再等等。”
凤白泠轻声道，直到清晨，风早突然出现。
“人已经到了。”
一听此话，凤白泠眼眸一亮，她舒了一口气摆了摆手。
“你们也辛苦了，这几日让你们兄弟四处奔波，你们先去休息，午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风早领命退了下去，凤白泠这才舒了舒筋骨，因为独孤鹜的事她已经绷紧了多日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
许是蹦的太久了的缘故，也许是怀有身孕的缘故，凤白泠很容易犯困。
喝了一碗燕窝粥后，凤白泠就沉睡了过去。
凤白泠这一觉睡得极沉，浑浑噩噩间，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浑噩之中，凤白泠感到脸颊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拍打着自己。
她奋力睁开了眼，眼前一片紫光大盛。
一个庞大的而又模糊的身影变得渐渐清晰，那是一条巨龙，巨龙？
凤白泠猛的一个激灵，原本沉重的犹如千斤重的眼皮子，一下子就睁开了，
凤白泠瞪圆了眼睛盯着眼前的那一条紫金巨龙。
“龙婆，你可算出现了。”
凤白泠看到了龙婆时，一脸的怒气。
她自打知道了龙婆蛰伏在佛钵里，而且还曾经和独孤小锦联系过之后，凤白泠就一直尝试着用第七识和龙婆沟通，可是不知是什么缘故，龙婆一直没有给她回应。
凤白泠尝试了一次又一次都失败了。
最后凤白泠不得放弃了。
嗯，在这个关键时刻，龙婆居然会主动来找她。
刚才用力拍打着凤白泠的脸的正是龙婆的尾巴，见到凤白泠已经醒了，龙婆轻轻咳了后了几声。
“你可算是醒了，都说孕妇嗜睡，还没见过你这么爱睡的，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
龙婆一脸的嫌弃。
龙婆这么一说，凤白泠也不禁警觉了起来。
因为那一世她沦落街头后经常风餐露宿，再之后，她在22世纪当了军医，时时刻刻都需要参加急救，所以即便是回来后，她也睡得不踏实，她怎么会突然睡得这么沉？
凤白泠不禁想到了睡之前春柳给她的那一碗燕窝粥。
那碗燕窝粥有问题。
凤白泠出了一身冷汗，她也是疏忽大意了没有留意府里的食物。
春柳自然不可能对她下毒，应该是府里混入了奸细，那燕窝粥里下的也不是毒药，否则凤白泠一早就察觉了，但是里面很可能加入了某些助眠的成分，让她沉睡了过去，对方为什么会在她的粥里下药，很可能是为了阻止她去独孤鹜的法场。
“你醒了就好，快点去阻止独孤鹜。”
龙婆见凤白泠醒了，也松了口气。
它的目光不自觉瞟向了凤白泠的肚子。
“龙婆，我有话要问你。”
凤白泠拉长着脸，她有很多话想要问龙婆，之前一直没有逮到机会，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过龙婆出现的机会，毕竟龙婆这家伙倒狡猾的很。
凤白泠相信龙婆其实早就已经苏醒了，只是因为不愿意和自己见面，这才会一直拖拖拉拉，不出现。
“哎，有什么话等你阻止了独孤鹜再说……”
龙婆摆了摆尾尾巴显然不想和凤白泠多说，这一次若非是事情紧急它没有其他法子，只能联络上凤白泠，它也不会来找凤白泠。
只是龙婆一对上凤白泠怒气冲冲的眼神，莫名心虚，那双灯笼大小的龙眼更是滴溜溜转转了起来。
第735章 杀还是不杀
“好你个龙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锦是我和独孤鹜的亲生儿子。”
即便是火烧眉毛，凤白泠今日也不打算放过龙婆。
她二话不说，一把揪住了龙婆的尾巴，凤白泠可没有忘记，上一次龙婆和她讨价还价时就说过，只要凤白泠遵守她们的约定，救太子，就会告诉她她儿子的下落。
可见，龙婆早就知道了独孤小锦的身份，而且龙婆将特殊能力给了独孤小锦，这也意味着它早就知道了真相。
这可恶的龙婆，明明知道一切却一直隐瞒着，凤白泠越想对它越是恼火。
“你可别发火，生气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龙婆摇头摆尾，可又不敢动作太大，生怕伤到了凤白泠。
“慢着，你身上的枷锁呢？”
凤白泠这才留意到龙婆身上有些不一样了，再仔细一看，龙婆身上的黄金枷锁居然不见了。
上一次在太子府时，龙婆为了凤白泠和独孤鹜身受重伤，几乎魂飞魄散，后来得了佛钵的帮助，这才能够保住元神。
可是那时候它也已经深受重伤，所以不得不养佛钵里，这在佛钵里才待了几个月的时间，龙婆身上的枷锁就没了，伤更是全好了。
这让凤白泠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来不及了，你还是快想想法子去阻止独孤鹜。”
龙婆急的用龙爪挠了挠头，它很难和凤白泠解释清楚个中的缘由，至于独孤小锦的身世，也并非是它不告诉凤白泠。
作为独孤鹜的守护者，当时它对凤白泠也很难信任，
“今日你无论如何也必须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凤白泠板着脸，她也知道今日龙婆能进入她的梦，将她强行叫醒，一定是外头发生了大事，这事很可能和独孤鹜有关，可是若是错过了今日，龙婆很可能又要对她避而不见。
她有很多话想问清楚。
“哎，我保证，我会找机会解释清楚一切误会。你再不醒来，永业帝就要被独孤鹜给杀了。有些事，只能你来做……”
龙婆无奈道。
“什么？独孤鹜要杀永业帝，这怎么可能？”
凤白泠大惊。
“多说无益，你快去皇宫，找到那幅画……”
龙婆说罢，尾巴一扫，凤白泠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凤白泠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摸了摸额头，额头也是汗津津的。
凤白泠再看看天色，天色……她一惊连忙下床。
凤白泠心知她昨晚吃的那一碗燕窝粥有很大的问题，这让她沉睡不起，若非是龙婆在睡梦中及时将她叫醒，她只怕真的会睡过去了。
凤白泠叫了几声春柳，没有人回应。
凤白泠连忙前去找春柳，这才发现春柳和苏妈都还在昏睡中，看样子她们也都被人下了药。
凤白泠再去找风早和风晚兄弟俩，两兄弟都不在顺亲王府。
除了春柳等人之外，还有明霞郡主、东方春、顺亲王妃一行人也都昏睡不醒。
腹中上下几乎相关人等都中了药，凤白泠没有声张，只是暗中查看，发现风早风晚弟俩一早就离开了府中。
原来，一早陆音归来，他发现众人都昏睡不醒，心知情况不对，好在风早风晚兄弟俩昨晚外出刚回来，没用膳，这才没有中招。
陆音见事态紧急，检查了几人的身子确定几人只是中了一些迷药，不会造成大碍之后，又看时辰离午时已经很近了，陆音来不及叫醒凤白泠等人，只能带着兄弟俩一起匆匆离开了。
凤白泠原本也想立刻赶去法场，可是她忽然转念一想，龙婆之前在梦中提醒她前去皇宫而不是法场，按理阻止独孤鹜不应该先去法场？
凤白泠略一沉思，瞬念之间，她还是决定按照龙婆所说前去皇宫。
龙婆也许曾经骗过她，可它绝不会害独孤鹜。
前去皇宫之时，她想到了府里的几人，想了想，凤白泠决定将几人都搬进医疗舱。
这些人都中了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眼下独孤鹜的事情悬而未决，又有人在府里的食物下的药，凤白泠担心整个顺亲王府很可能已经处在对方的监视之下，这种情况下一有风吹草动，顺亲王府的人很可能会被劫持作为人质，威胁独孤鹜。
眼下，凤白泠也顾不上安置她们，唯一的做法就是为顺亲王府的人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思来想去只有医疗舱才是最安全的。
只要在众人醒过来之前把他们从医疗舱里送出来，就到神不知鬼不觉了，也不会打草惊蛇。
凤白泠动用第七识将顺亲王妃等人都搬进了医疗舱内。
等到凤小鲤、独孤小锦、春柳和苏妈的人都一一放进了医疗舱后，凤白泠这才换上了一身侍女的衣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顺亲王府。
距离午时还有一刻钟时，皇宫里，也是死一般的静谧。
这一夜，永业帝枯坐在御书房里，他没有前去独孤皇贵妃的寝宫，也没有让任何人进入御书房。
期间，太后几次三番想要见永业帝，永业帝都拒绝了。
午前，太后终于按耐不住和郭贵妃一起到了御书房外。
“李庆，哀家要见圣上。”
太后一脸的倦容，看得出昨夜她彻夜未眠，就连怀有身孕的郭贵妃也不顾旁人的阻拦，执意要来御书房求见永业帝。
“太后、郭贵妃，你们俩就不要为难老奴了。”
李庆也是满脸的为难之色。
斩杀独孤鹜，这个决定一出，整个皇宫都被惊动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李庆作为有永业帝身边的贴身老奴，心里也是无尽的感慨。
尽管这些年圣上与独孤鹜之间相互扶持，相互对持的局面从未改善过，可是李庆心知对于独孤鹜，永业帝除了有君臣之心之外，一直还有几分心心相惜之意。
独孤鹜的能力毋庸置疑，只是他始终是永业帝心头的一根刺，偏偏这一根刺还杀了太子。
李庆把人拦在外头，太后也是焦虑不堪。
“圣上，你不能杀阿鹜啊，就当哀家求你了。”
太后不禁老泪纵横。
太后再开口时，御书房的房门打开了，永业帝走了出来，不过是一个晚上的功夫，永业帝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就连双鬓之间也生出了一丝丝斑驳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