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站着撒尿的爷们
桃青云追出去，好远好远，也没追到秦宇，懊恼不已。
其实秦宇根本没走远，他就在仙都县城外，拿着一根羊毛，与老山羊闲逛。
秦宇正不客气的训老山羊太不讲义气，嗅到危险自己跑了，把他扔到一边。
“谁能想到，你那么傻。”
“大家朋友没得做了！”吧啦，吧啦－－－－－秦宇说个不停。
老山羊反复就一句：“谁能想到，你那么傻。”
秦宇头一次，有亲自动手做百羊宴的冲动，又一想，这是一头会说话的羊，更是一头会逃匿的羊，算了，忍了。一肚子气，不杀羊，也要出口气，秦宇宣布，老山羊这周配给的珍果没了。
老山羊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嘴上一时痛快，事后悔断肠，痛不欲生。
秦宇自觉这一回合大胜，雄纠纠，气昂昂走在前，一路向东。
中午没吃饭，没走一会儿，一人一羊就饿得不要，不要的。
老山羊一双黄眼，巴巴地瞅着秦宇。
秦宇也饿啊！自己吃颗珍果，可是老山羊刚帮了自己，躲过桃青云。给老山羊吧！自己刚说过，这周他没珍果了，说话也不能当放屁啊。
纠结、郁闷。
一人一羊面面相觑，都后悔自己嘴欠，但内心却倔强得很，没一个肯先低头。
两人翻过一座萧瑟的小山包。
突然看到两群人，正举着锄头、镢头、铁锹－－－－等农具混战在一起。
没有死人，没有缺肢，但农具和土块齐飞，汗水和鲜血一色。
一人一羊顿时忘了饥饿。
站在远处看热闹，像极了华夏大地上大多数无恶意的闲人。
秦宇只看了一眼，眼睛就一亮，指着被踢的滚来滚去的的五短身材的黔黑青年，对老山羊道：“我认得他，他叫周铁蛋。”
“他定也认得你，这戏没得看了，赶紧走。”
“不用急着走吧，他是个傻瓜。”
“哦！那再看一会儿。”
就见傻瓜周铁蛋也是个狠人，抱住一个壮汉大腿，对着壮汉毛茸茸的大腿吭哧就是一口。
“啊！”壮汉仰天痛呼，气懑激愤，举起手中的镢头，照着不松口的周铁蛋，当头就砸下。就算周铁蛋的头是铁打的蛋，这一下打实，头会瘪，人会死。
老山羊看向秦宇，秦宇没看向老山羊，他右脚一跺，左脚一跨，跨过十多米，随风到了两人身边，左手轻推大汉的镢头，右手对着铁蛋的头先是一拍，然后提着他的棉衣领一转。
周铁蛋，到了自己秦宇身后。
镢头打在地上，把断，尘起。
啊！－－－－壮汉仰天一阵怒吼：“我打死你个狗蛋－－－”
斗殴的人都停下来。
先看大汉，再看秦宇这个不速之客。
一个嫩瓜瓜！汉子们言论纷纷。
秦宇身高也就如与周铁蛋一般，毕竟才八岁。壮汉嘶吼完，看到断镢下，竟然只有一小坑。
有些傻眼。
一个声音响起：“吴汉，周驴蛋被那嫩瓜救了。”
壮汉一听周铁蛋没死，先是一舒，腿上的痛劲，又让他怒火剧燃，拾起断镢，转过身来，如一头怒虎，寻来。
吴汉一双暴眼，寻到秦宇身后的周铁蛋，瞪向秦宇。
两人目光相遇。
皆不肯退步。
壮汉有一米九，前压一步，要把秦宇吓退。
秦宇双眼如海，平静无波，冷静地道：“你是不是应先谢谢过我，再说别的事？”
围过来的两群人，本来彼此怒眼而视，现在却齐齐傻眼，转向秦宇。
众人心想，让吴汉谢你，你不是个傻子，就是个疯子，要不，就是又疯又傻。
吴汉捶你一顿，你就乖了。
秦宇接着一句，让所有人，包括吴汉一顿。
“打死周铁蛋，你也要偿死的。”
打红眼的众人一想，可不是，打死周铁蛋，吴汉根本跑不了，最关键周铁蛋他叔可是干校的校长，更是桃县长的亲信。
这些人还不知道，在桃县长的授意下，仙都干校下放来的这些老人，都得到很好的照顾，在本县农民忍饥挨饿时，这些下放劳改之人，从来没挨过饿。
这些汉子都知道，在仙都县，桃县长就是天。
两群人的吴村那群人，包括吴汉都心生退意。
秦宇转过身来，看着得意洋洋拍着身上尘土，擦着满脸鲜血的周铁蛋问：“我们走吧！”
周铁蛋头一扬，脖子一梗，像一只战胜的小公鸡，大声对吴汉喊：“把三个土豆还给我们，不然这事没完，我不会走。”
说完，看向秦宇，那意思，你得帮我。
秦宇蒙逼了，他顿时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心想，大哥，你别闹，好吗！就为了三个土豆，你这条命差那么一点点就没了，值吗？到你叔的干校，哪顿，你没两个粗面馍馍，你搞什么飞机？
对面一群人憋得脸痛红。秦宇以为周铁蛋在羞侮他们，刚想张嘴劝周铁蛋。
没想到吴汉大喝：“要土豆没有，要命拿去，我要是皱一眉头，就不是站着撒尿的爷们，我就是你生的。”
周铁蛋气得一蹦三个高，大声喝道：“那是我们周村的土豆，在我们村的土豆田里挖出来的，你告而挖就是贼，为什么不还。”
“对，不告而挖就是贼！”周铁蛋身后一群汉子哄然高喊。
有一个老汉还小声加一句：“不愧是周校长的侄子，骂人都这么有文化。”
秦宇差点没有乐出声，这两群人为了三个土豆，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了，还有心情评论骂人，骂的好，心真大，人命真贱啊！
吴汉这一群人脸上根本就没有愧色，他道：“这片土豆地，你们村子都收完了，为什么不允许我们拾荒，再说你们周村的粮食有周校长帮衫，能安然过冬。我们吴村眼看要饿死人了，挖你们收过地里的土豆，有什么不行。”
周村一位满脸苦状的老农一步踏出来，气愤地道：“过去我们周村饿死人时，你们帮过我们吗？没有，反而是寸土寸水必争。现在哭穷，没用。”
“没用！还给我们土豆－－－”
周庄的一群人振臂高呼示威。
吴汉听后，一脸的狰狞，厉声道：“你们能，你们来抢啊！大不了一起死，反正这忍饥挨饿的日子，我活够了！”
周村人被吴汉气势所慑。
秦宇真的傻眼了。
就为了三个土豆，两个村的几十号汉子，拼个你死我活，不值啊！真的不值。
秦宇上前一步，想说什么。
没想到，吴汉先开口道：“我敬你是要站着撒尿的爷们，你就别趟这洼浑水了。”
秦宇心酸地笑了，怔了怔后回道：“我是站在撒尿的，但我不是爷们，我才八岁。”
众人都看向秦宇，仔细看秦宇那张青稚的脸，齐声道：“你骗鬼呢？面相是嫩，但你长的这高，现在缺食少穿的年月，怎么也得十五六年！”
秦宇不理众人，看向吴汉问：“你们村没土豆地吗？”
“有！”
“只要你把手里的三个土豆还给周村，我帮你挖出三筐土豆。”然后指了指远处老山羊道，“如果我失言，那头山羊就是你们村子的。”
没等吴汉说话，吴村的爷们哄然叫好，眼放蓝光盯着老山羊看，看的老山羊毛发上竖，心中大骂秦宇混蛋。
秦宇带着吴村人，到了吴村挖过好多遍的土豆田和土瓜田。
秦宇做老农状，一番勘察，然后指点吴村的人开挖。
这些人先是半信半疑，可是吴汉等人真挖出土豆了。吴村汉子开动，唤来村里的老少妇幼。两个多小时，在秦宇指点下挖了三大筐土豆，三大筐地瓜。
看着周村的人，直流口水。
这边吴村的人依依不舍要送秦宇走，那么周铁蛋就拉秦宇到周村的土豆和地瓜田。秦宇求要周铁蛋不能告诉他叔，他来过周村，才会帮周村。
周铁蛋答应下来，在秦宇指点下，光土豆就挖了六筐。
秦宇和老山羊吃了两顿土瓜土豆饭，第二天黎明时分，揣着三个土豆和老山羊踏上东去的路。
第七十七章 挖老鼠洞
出了周庄，一路向东，向东望去，山峰曲线渐缓渐平。
秦宇指向前方平原问老山羊：“你知道，前方是何处？”
老山羊真想回怼一句：“蠢货！”可是“生机之果”就捏在秦宇手里，老山羊憋屈地道：“那里就是传说中膏液润野草，逐鹿物华宝的中原。”
哦！秦宇只是粗读过华夏史和四书，他真中原的了解，根本比不上天渊和摇光。甚至可以说，不了解。
老山羊很好奇的问：“你是中国人吗？你家大人不教你学习中国地理和历史吗？”
秦宇很肯定地道：“我是中国人，我家大人让我读初高中历史教材。”
老山羊不屑地问：“‘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中的‘中国’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出自哪本历史书。”
秦宇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两泓湖水渐起涟漪。也是，作为一个中国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平原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原，逐鹿中原的中原。
作为一个中国人，竟然不了解自己的祖先生活的地方。虽然自己没有出身华夏，但身体内流淌的却是华夏血脉啊！－－－－－
秦宇想了太多，无言怔立。
老山羊没讥笑秦宇，他平静地道：“如果你恢复我的珍果配给，我可以教你华夏文化，不仅有历史，有地理，还有很多，很多，你看如何？”
秦宇听到这番话，一双眼湖中湖水渐晴渐清，点头铿锵道：“好！”
老山羊乐的一蹦，人立而起道：“这句话中‘中国’一词就是‘中原’义，此句出自《资治通鉴》。”
然后笑眯眯地看向秦宇。
秦宇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
“喂，那小子，把你的羊留下来。”秦宇转头看到，一手持刀的满脸横肉汉子向他冲过来。他的身后一群人拿着农具，汹汹而至。
在这样一个缺吃少穿的年头，这样的全民面瘦肌瘦的时代，此人竟然脸上有肉，还是横肉，可见此人吃喝不愁且有多么不好惹。
秦宇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那群汉子，脸熟，都是吴村的村民。
华夏村民多是聚族而居，优其中原地带和南方，一村大多是一族，或多村都是一族。村民内部以族老为尊，对待外部则以族长为尊。族老是讲理的，族长就是讲力的。
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就是吴村的村长，他本有事外出，今早听会计讲了两村争三个土豆的整个武斗过程后，先把会计骂个狗血喷头，然后把所有村民一顿训斥。他说，那小孩是有这大本事的人，你们为什么不留下，一个个鼠目寸光，因为对方还是个小屁孩，你们就看不起人家吗？人家能找到粮食啊！吴村的所有汉子，包括吴汉都低下头。
为什么？村长说的对啊！
其实还有一些话村长没说出口。
那个小屁孩还带着一头羊呢。
这么冷的天，他好久没喝一碗羊汤了，想一想，就口水直流。
他马上操起家伙，大喊道：跟我请小先生回村（喝羊汤跟我走）。吴汉本想挡着，被村长一把推到一边。
想喝羊汤的人都跟村长来了。
村长没想到，他们追了一个时辰才追一人一羊，还看到神奇的一幕，那头老山羊竟然人立不倒，前肢比比划划。
山羊成精了！不过成精的羊肉吃起来，滋味定然会更美。
吴村长到秦宇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道：“走吧！跟我回去，让我们好客的吴村人，好好招待招待你和你的这只羊。”
说完，不加掩饰地，贪婪地看向老山羊。
秦宇故意道：“你刚才不是喊，留下我的羊吗？是不是留下羊，我就可以走了，现在答应你，留下我这只羊。”
“刚才是怕你跑，现在不行，你也必须跟我回村。”
秦宇也不急，平静地问：“你不让我和山羊走，是何道理？”
“你帮了我们吴村人，是我们的恩人，我作为村长，当然要好好招待你们。”
“我不信你，你话不算数，刚才让我留下羊，现在又不让我走。”
“哪来那么多废话，马上跟我走，不然，嘿－－－”
秦宇不急不缓地问跟来的吴村的汉子：“他是谁，能代表你们吗？你门都认同他说的话吗？”
一位鼠目的吴村汉子，马上越众而出大声道：“这是我们英明神武，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村长大人。”
老山羊都呕了一下。
众的目光都投向这只神奇的老山羊，心想，这只老山羊莫非能听懂人语。吴村长目露凶戾，提刀逼向老山羊，大喝道：“围了，现在我就要宰羊。”
虽然中原在望，但这里是属于山区，吴村不少人都是猎户。他们手里沾满了各种生灵的鲜血，杀一只羊，太容易了！
一众村民围了过来。
“慢！你们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吗？”此时，吴汉也领了一众汉子赶到。吴村的汉子们，议论纷纷。
村长不满的对吴汉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难为这小子，但这只羊必须留下。”
吴汉还想说什么？秦宇却适时插话道：“吴大哥，谢谢你的仗义执言，这只羊真不是我的，他是他自己的。”
秦宇说完躲到了一边，像怕怕鲜血溅到自己身上。
吴村长鄙夷的一撇嘴，看都不看秦宇，持刀领着八位村民，冲向老山羊。
吴汉无语，他和其它人眼前一花。
啊！－－－－－－只听到八声惨叫。
八个汉子加上村长，个个狗啃尿一般，扑倒在地上，屁股朝上，有一洞，洞中鲜血汩汩。老山羊像一只老虎样，缓步慢行，像巡视自己猎物一般，看着倒地的九人。
吴村长很是凶悍，想爬起来，只见老山羊跃起，身自半空落下，一只蹄子准确地踩在他那冒血的洞上。
啊！－－－吴村长仰天惨叫，疼晕过去。
老山羊又跃起，又踩在那鼠目汉子的伤口。
啊！－－－－又晕过去一个。
其他七人觳觫不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不敢稍动。
秦宇这才明白，老爸常说的一句话“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看到老山羊凶狠的黄眼，秦宇才明白，这句真正含义。
吴汉凑了过来，对秦宇一抱拳，想了想，又对老山羊一抱拳道：“让恩人见笑，这些人罪有应得，你们走吧！他日恩人但有招唤，我吴汉赴汤蹈火，绝不推辞。”
“你们村的粮食还够吃吗？”
“唉！差很多。”
“我看这里的土地肥沃，不应该啊！”
“还不是村长，为了升官吹牛，虚气产量，都被国家当公粮收走了。”
说着看向受伤的村长，没想到这七醒着的人趁两人一羊交流，竟然悄悄地溜了。吴汉的脸面一白，他马上躬身向秦宇请罪。
秦宇看了一眼老山羊，老山羊点头。秦宇如抬羽毛般，扶起吴汉。
吴汉和他带的人都认为当如是，一头老山羊本事这么大，这么神异，那么与山羊同行的的秦宇岂能简单。这样也好，回去再敲打一下村长，最好让他让位。
吴汉使劲过大，被强扶起身，满脸通红，他从身后的褡裢中，掏出两个粗面馍馍，递给秦宇道：“小兄弟，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这是我能拿出最好的东西，你千万不要推辞，一定要拿着。”
周围的汉子，看着两个馍馍，虽直咽口水，但都点头。
秦宇没推辞，接过馍馍道：“我收下这份厚礼，但不白要，我给你们指一条路。你们去挖鼠洞，我相信，挖到的粮食一定会帮助你们渡过这个严冬。”
吴汉一听，面色一变，他忙不迭的摇头摆手道：“你年青，不知道，我们村里不少人都挖过老鼠洞，老鼠洞里的粮食有毒，吃死了很多人。如果自己吃，自己死也就罢了，能落得个饱死鬼，也算值。恐怖的是，一人得病，全村遭秧，有时整村的人死光。”
秦宇点了点头，拿一个玉瓶，对吴汉道：“用这瓶里的水，一滴可兑一锅水，把挖出的粮清洗就可以有吃。”
吴汉半信半疑地接过来。
不过还是谢了谢秦宇。
秦宇摆手，带着老山羊迤逦而去。
第七十八章 香火
秦宇和老山羊越过一道坎，又一坡。
北风呼啸，落日余辉，照在身上，没有一点暖意。老山羊瑟瑟地问秦宇：“珍果，能给我一枚吗？”
“嗯？”
“你说话，算不算数，答应每周给我一枚珍果，给还是不给？”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遇强敌，你弃我而逃，提醒都没提醒我一句，约定废了，珍果没了。”
“刚才那群人要杀我，你不是也袖手观旁！”
“呵呵，我那是看你欺负人，你牛刀杀群鸡，我难道还要给你鼓掌欢呼不成。”
“你－－”老山羊无语，也是，那群人弱得狠，不怪秦宇看热闹，老山羊想了想道：“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地球万古秘闻，我可教你，怎么样？”
“可！”
“真的。”老山羊乐地一蹦三个高，大喊，“击掌为誓！”
老山羊人立举蹄，秦宇伸出手掌，一人一羊正要相击。
“啊！你家的羊真牛，是怎么训练的，不如卖给我吧！”隐没的夕阳下，一个矮子的身影拉的长长的，空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秦宇和老山羊定晴一看是周铁蛋。
周铁蛋气喘吁吁，追了上来，他喘了半天，缓过劲来，没说什么，围着老山羊看来看去，半天才道：“你家这头老山羊，比我家大花聪明，跟着你秦宇白瞎了，让给我如何？我家大花不仅是仙都县，还是方圆千里的明星，我带着它赶集表演，吃香的，喝辣的。”
“周兄弟，你追来有什么事？”
“一百元，我买下这头羊，它与我家大花一样聪明，会成为明星的，如何？”
秦宇摇了摇头道：“老山羊是我的朋友，我没有权力卖他。”
老山羊点了点头，一双黄眼冷漠地看着作死尚不自知的周铁蛋。周铁蛋大喜，竟然对老山羊说：“跟我走！我给你种苜蓿吃，且每天有一个鸡蛋。”见老山羊不为所动，又道：“我给你找九九八十一个漂亮的母山羊，各品种都有，怎么样，动心了吧！跟我走吧！”
秦宇听得目瞪口呆，眼角抽动。还能这样子，挖墙角。
老山羊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他两次与秦宇眼见要重订新约，这些个不要脸的人，总在这关键地时候闯入，坏了羊爷的好事。
羊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定要此人屁股受罪，出血不止。
扬头就要开顶。
不过，还是算了。原因，就是那奇葩的诱惑，九九八十一只母山羊，让跃跃欲试的独角，竟然垂下，老山羊明显心动。
秦宇很诧异，他认为老山羊生气后，周铁蛋会很惨，结果却是这样子。九九八十一个母山羊真的这么好吗？母山羊有什么好的？他秦宇想不明白。
周铁蛋看到自己诱惑失败，又转向秦宇道：“我出五十元，不，一百元，你把老山羊让给我。不，你帮我成为老山羊的朋友。”
两人一羊之间的空气陡然间有些凝重。
看到秦宇坚决地摇头。
哼！几乎微不可察的哼声在两人耳畔响起，三者之间凝重的空气重新流动，两人心头皆一松。
周铁蛋不明白为什么空气变重？但他本能的不再提此事，他说起正事道：“我们村的村长太吝啬，真真不当长者，就给你那点土瓜。我把家中的地瓜煮完，装了一背筐，来追你，追了一天，这才追上你们，你们走的真快。”
秦宇和老山羊听后十分感动。
秦宇推却。
“秦宇，我们是兄弟的话，你就拿着，不许推辞。”说着把背筐放下。
周铁蛋放下背筐道：“我得回周村，说不定明天，还能在地里再刨出这么多的土豆和土瓜。”
秦宇一把拽住周铁蛋道：“我们找个地方住一晚儿，你一个人赶夜路不安全。万一遇到猛兽，怎么办？”
周铁蛋脸色一变小声道：“猛兽，我倒是不怕，我就怕碰到鬼怪。好吧！我们找一个山洞歇一晚。”
秦宇看向老山羊，老山羊一扬头，傲骄的在前面带路，片刻就来到一处漆黑的洞口，山洞深不见底，两人一羊入洞两米，这里可避寒风，二人找些枯枝，两人一羊烤些红薯开吃。
秦宇对周铁蛋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你们村的粮食也不宽裕，你还是背回去吧！”
周铁蛋恼道：“是朋友，就不要说这么生分的话，在家千日好，出门寸步难，你一定要收下。再说，实在不够，我还可以去叔叔那蹭饭吃。”
秦宇点头说：“好！我收下。”
周铁蛋这才大喜，薅了些枯草，铺在火堆旁边，躺在草上入睡。
一夜无事，晨阳初升，周铁蛋醒来，看到自己和一人一羊偎在一起。
周铁蛋是冻醒的，看到酣眠的周宇和老山羊，那老山羊一身毛衣，不怕冻，可以理解。秦宇穿着一身单衣，还能酣睡，自语奇哉怪哉。
在干校时间长了，周铁蛋说话有些文绉绉的，拿腔拿调，爱装个文化人。边想边去拾了一些枯枝，点燃，热地瓜。秦宇和老山羊都醒来，吃了地瓜。
周铁蛋与秦宇、老山羊告别，又拿出五十元钱，给秦宇，秦宇坚决没要。
五十元，那可是一笔巨款。
秦宇只收下地瓜，拿出给吴汉一样的三个玉瓶，告诉他可以去挖老鼠洞，挖出的粮食，一滴兑水一盆洗过，就可以放心食用。
周铁蛋大喜，接过电筒大小的三个玉瓶，末了，还诱惑了老山羊一把，见老山羊不为所动，才悻悻地挥手与秦宇告别。
秦宇想起什么，大声问：“你家大花是山羊吗？”
周铁蛋身矮声高，回声道：“我家大花是条狗。”
秦宇大笑，老山羊气的真磨牙，要向前冲，秦宇叫住老山羊道：“我们击掌。”
一蹄一掌，这才碰到一起。
从此，秦宇开启了十万为什么的说话模式。
“黄帝练的什么功？”
“老子去往何处？”
“丁令威修得什么仙法？”
“耶稣如何能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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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山羊马上后悔了，无数问题来袭，累啊！累的无精打采。
七天，走过一县又一县。
山峰甩在身后，山丘渐平，他们终于走出大山。
秦宇指着东方苍莽的大地问老山羊道：“我们到中原腹地了吗？”
“无知！看到南面的山脉吗？那横亘如龙的山脉，界分南北。我们一路向东北而行，才走出大山。”
秦宇回首道：“哦！我的家，桃源村就在这群山峻岭之间，我记住了脚下的路，不会忘记家在何处。”
“是吗？等你到中原腹地，你再吹牛吧！”
一路东来，人烟渐盛，村镇相望，物产富集。一人一羊确定他们已经走出大山。
但那些建筑大多被破败，尤其是古建筑皆是断壁残垣。
这一晚，他们来到一处破旧的野庙内。户椽坍塌，门窗不见，神像破碎一地，只有四堵石墙可用来挡风。
对于一人一羊来说，了胜于无。一人一羊都是大能，不惧风寒，遂住下。
夜晚来临，拾柴点火，秦宇拿出最后两个地瓜，重新烤好，掰开，地瓜瓤金黄糯软，空气中弥散着香甜芳馥的气味。
秦宇和老山羊越来越喜欢这人世间的烟火。
真好看，真好闻，一方水土养一方生灵。虽然食物中的生机不多，但就是觉得好吃。
老山羊吃时紧了紧鼻子，好像嗅到什么不一样的气味。自语道：“有古怪！”
秦宇问：“怎么了？”
老山羊巡视一周讶然道：“这破庙竟然有香火！”
“什么是香火？”
“香火就是地球上人祭祀神的香和烛火。”
“用香和烛火来祭祀神，人类也太吝啬了吧？我看过的祭祀，多是血祭，要么祭生灵本身，要么也是各种珍禽神兽什么的。”
说完还在老山羊身上巡视一圈。
“你懂什么，你说的是有形之祭。地球上，人类的能力日益强大。许多的事，已经不需要神来相助，有形之祭渐渐衰落。后来神也发现，想要壮大自己，最需要不是那血食，而是智慧生命的精神和信仰，这种无形的供奉方式就是香火。”
秦宇想了想道：“其实这种剥夺才最可怕的，人不知，鬼不觉。一是无形，二是掩盖在时间长河之中，在不知不觉中削夺了某族类的气命和生机！”
老山羊不自然地道：“你说的太过了，祭祀祖先，不忘旧事，难道也是在削夺这一族群的气运和生机。”
“嘁！祭祖，聚神，难道不是削夺弱小个体的气运和生机，以成其大。只不过，不能完全叫削夺，应该叫集中或汇集，让某祖、某人，某神更强大，当灾难来临时，能为族中弱小者遮风挡雨。”
老山羊听后不悦。
秦宇看到后，不解地问：“你是兽，又不是那些寄生虫一样的神，你生的哪门子气！”
老山羊满眼的尴尬，马上闭上双眼，不相看见秦宇。
秦宇没觉察到，他在察看破庙里的香火。真寒碜，墙角处有几个燃剩下的并排木棍。秦宇又有问题了，他问老山羊：“这庙里祭祀的是什么神？”
“淫祀，野神！”
“野神？”
“没有得到神格，换句话，就是没有公信力的神。”
“这里的野神是什么底子？”
“老鼠精！”
“不是吧！老鼠精也有人信？地球上的神不是助人的吗？老鼠是害人的啊！”
“憨怂，雷神对人类有何帮助，供奉他，还不是想让雷神不要劈自己。老鼠偷粮，害人，供奉他，当然希望老鼠别偷这里的粮，别害这方人。”
“我了去，那这香火岂不是成了税收或者是贿赂。”
老山羊睁开眼，看着秦宇，就像看一只二哈儿。
第七十九章 看上去真好看
秦宇看到老山羊的鄙视，很生气，看到老山羊头上那只自晦丑陋，实则尖锐无比的罗旋独角，心想，真难看，就像一坨粑粑。
当然这想法，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只敢憋在心里打转，这只羊太危险，那角又是神兵利器，每次看这只角，秦宇身心都在颤。
但君子就应动口。
秦宇气道：“再这样看着我，约定作废。”
老山羊秒换神情，一副和顺慈详的模样，就像刚才鄙视秦宇的不是他。
秦宇无奈，气的转身踢了踢那几根燃剩下的木棍道：“这庙里的野神还活着吗？”
老山羊环顾四周，眼神投向遥远的远方，又投向浩渺天宇。
秦宇内心无力吐槽，山羊老师，你装也要装的有点底线，好不好。这么大的夜，远方一片漆黑，天空之上是乌黑的云，你能看到根毛啊！
没想到老山羊神棍一样，掐指一算，他做不到，他没有指头。他抬蹄在地上算算画画，最后神情一肃道：“野神正杀奔我们。”
“什么，冲我们而来？”秦宇惊呼，看向老山羊。老山羊的黄眼珠瞬间变的无比深邃，恍如两个深渊，深渊平静无波，且淡然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老鼠敢来找咱们，我拍死他丫的。”秦宇急道。
老山羊很无奈，看样子，这个小屁孩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惧怕，好像这方世界他才是老大。
老山羊无语道：“那你怎么不去斗一斗仙都县长。今晚，我们轮流值班吧！一个睡觉，一个守夜，毕竟夜晚是妖怪的主场。”
秦宇一窒，但马上精神起来，兴奋地道：“你睡吧！不用轮流，我守夜，我还没见鼠妖呢！对了，他为何冲我们而来，是因为我们住了他的庙，还是因为我踢了他的香火。”
老山羊很想说，人家看你长的嫩，想“吃”了你，想了想，没有开口，眼前这个熊孩子也不是好惹的，自己还需要珍果，不好得罪这个小屁孩。
老山羊摇头闭嘴，沉沉地睡去。火堆渐熄，秦宇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夜空看，北风呼啸，乌云压顶。但秦宇心中的夜空却是无比璀璨，他有些想念天渊的妈妈，又不想动用桃源石令。如果一用，老爸和老妈马上就能定位到他，老爸会监视他，老妈百分百会派人把自己捉回桃源村。
秦爸和秦妈从来都以“捉弄”他为乐趣，却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已经“长大”，往日“水深火热”，不堪回首。
小孩子觉大。
想着想着，秦宇也沉沉地睡去。
嘭！秦宇觉得头好疼，一块石头打在他头上，石头化粉。秦宇灰头土脸地睁开眼。
眼前，一人一羊正在对峙，彼此之间尘土飞扬，剑拔弩张，紧张的气氛压抑到极点，只要有火星落下，双方必然火拼，烈火对焚。
秦宇惊异看到老山羊的独角变的异常神俊，好漂亮，这不算什么，关键是它变长了。
秦宇目光落到老山羊对手身上。
咦！竟然是人，还是一个女人，最最关键的是一个美女。
她看上去真好看。
面如桃花寒风绽，眉眼山湖媚意传。
酥白的脖颈光洁清爽，裸露的双腿与裸露在外的手臂一般修长白皙光滑，真嫩，仿佛能掐出水一般。
艳丽、狂媚、惊俗－－－
秦宇脱口而道：“这位漂亮姐姐是谁，看上去这么眼熟？”
女人先是一愣，目光快速瞥了一眼秦宇，眼中一亮，媚意四射道：“喜欢姐姐吗？帮我打跑这只丑山羊！姐姐给你唱歌跳舞。”
老山羊听到秦宇的声音，又看到这鼠妖旁顾，神情也是一松，一双黄眼珠狠狠地瞪了一下秦宇，那意思，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值夜，人家都摸到了身边。
秦宇根本不理老山羊，也没回答丽女的问题，他问：“姐姐，你不冷吗！只穿一件小衣？”
鼠妖和老山羊都很无语，这个熊孩子的脑洞太清奇了吧！我们是敌对关系，好不好。
鼠妖灿然一笑，风情万种对秦宇道：“来，小弟弟，给姐姐送件衣服，你一说，姐姐真觉得有些冷。”
秦宇站起来，往两人这边走。
老山羊急喊：“你个哈怂，她是大老鼠变的。”
秦宇不屑地道：“有人心，才有人形。秦宇在他老妈金帐之中，关于修行，看到的，听到的，好多，好多。”
鼠妖微笑，给了老山羊一个媚眼。老山羊身一酥，一狠心作势就要开打。
没想到秦宇却跑到老山羊一边，拿出一枚小小的樱果，指甲大小，送给老山羊。樱果看上去如红宝石一般，红氤芳郁，生机内蕴。
鼠妖一双眼珠馋得差一点掉在地上，口水洇湿了朱唇。
她咽下满嘴口水，施展万种柔情媚惑秦宇道：“把那仙果给姐姐吧！你要怎样，姐姐都答应你。”
“真的！”
老山羊一听不妙，他这么老，看到这鼠妖都心神摇曳，别说秦宇年少，少艾慕色，他一口吞下樱果，大声道：“吃了，现在没有了。”
啊！鼠妖大怒，仰天大吼，身边顿时狂风大作，十指，指甲飙长，如十把利剑，就要扎向老山羊。
“我还有！”秦宇大喊。
鼠妖一听，立即恢复回柔媚娇丽的样子，她看都不再看老山羊，而是奔向秦宇。秦宇嗖地就躲到老山羊身后道：“姐姐，你不要想抓我，我朋友会保护我的。”
老山羊独角一挺，意思很明显，想要伤害秦宇，那就踏着我的尸体过去。鼠妖无视老山羊，隔着老山羊微笑道：“只要你给一枚那样的果子，你想怎么都行。”
说完向秦宇抛了一个媚眼，老山羊不由的一抖。
“那我想吃奶，行吗？”
“什么！”鼠妖尖叫，狂风又起。
老山羊抖地厉害。
秦宇一看要坏，马上加码道：“我有好多那样的果子，不信，你问老山羊。我每周都给他一枚这样的果子。”
顿时这片天地又风平浪静，鼠妖又恢复妖媚无限的样子，款步前行。
“站住！”老山羊冷喝，他当然不能让这个妖女“劫持”了自己的生机源泉－秦宇，他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就算角断了，也不能让秦宇受到哪怕半点伤害，万一，秦宇的内世界受到损伤，无法产出仙草珍果，在这个破时代，哭都没地方哭去。
妖女像没听到老山羊的断喝，那张桃花脸朵朵开，对着秦宇全力绽放，飘近老山羊时，只扔下一句，就让老山羊如被施定身之法。
秦宇本来也想喝止，不过一听有奶喝，到嘴边的断喝又咽了回去。
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有奶喝，他在摇光桃源村看到的，几乎每一个孩子都有奶喝，除非没有妈妈，才喝兽奶。他有妈妈却和这些孩子一样喝兽奶，虽然他喝的是龙兽之奶，但他心里也极度不平衡。最让他感到不平衡的是，妈妈不他奶吃，竟然给爸爸奶吃。
为这，他没少抗议，没少挨揍。
没想到，到了地球，竟然有一位如此漂亮的姐姐要给他奶吃。
他顿时觉得整个世界不一样了，寒风严冬顿时变成花开暖春。
他全身从里到外愉快地绽放，迎上去抱住鼠妖道：“妖姐姐，你真好。”
鼠妖大喜，想制住秦宇，那些珍果仙草不都是自己的，那个该死老山羊，给老娘滚开，不然你就去死。还有这头想吃奶的小屁孩，你给姐姐吃屎吧！
没想鼠妖的手指刚变长，如之前老山羊感到不能动秦宇一般，理由竟然有三：一股巨大的危机笼罩信鼠妖全身，危机预示就在眼前，危机来自头上的巨力。一股巨大的力量悬在头顶，只有她敢动一动，必然会遭到这股巨大力量的夺命一击，巨力来自何处？不知。一股巨大的威慑笼罩着神精海，敢动秦宇，就会受到鼠祖的惩罚。难道眼前这个小屁孩是受到鼠祖祝福的人，还是他身上流淌着鼠祖之血。
鼠妖身体一僵，马上识时务地收回指剑，嗲声地道：“姐姐当然好，不过想吃到奶，还要我们一起努力。”
老山羊本准备奋起一击，一听鼠妖这句话，好悬走火入魔。他真想大喊，我也想吃奶，秦宇这个八岁的小屁孩懂个屁喝奶。
然而－－－
秦宇不满地松开鼠妖，盯着鼠妖胸前两处高耸问：“别骗我，那么大，一定有奶吃的。”
咳－－－－
老山羊又在走火入魔的边缘疯狂打转。
他实在受不了，化成人形拉着秦宇到一边，一个老男人给个一个小男孩上了一堂生理卫生课。
秦宇这才明白，只有鼠妖生小宝宝时才有奶吃，至于如何让鼠妖生小宝宝，山羊没讲。
秦宇很沮丧，顿时觉得鼠妖姐姐没那么好看了。
第八十章 星落神殒
鼠妖怎么可能放过秦宇，就算死也要跟着秦宇，在他眼中，秦宇就是一座硕大比的生机仓库。
见秦宇和老山羊不情不愿，她马上声泪俱下地控诉秦宇大不是有五：一大不是始乱终弃，你秦宇要吃奶，人家答应，结果你却要放弃。二大不是抱了人家，人家是清白之躯，你要负责任。三大不是因为你的神水，仙都县的很多老鼠的储粮被挖，饿死很多。四大不是占了人家的庙。五大不是毁了人家的香火。
总之一句话，我馋你的仙果，赔人家吧！
老山羊看了看秦宇，又看了看鼠妖，迟疑地道：“要不，我告诉秦宇，如何能吃到奶！”
鼠妖恼羞成怒，反身与老山羊战在一起，从夜半一真战到黎明。
秦宇本来想再睡一会儿，不过看到这么炫目的斗法，自然看得津津有味，两妖用尽“浑身解数”，打个平手。
也不是平手吧！两妖都在压制自己，所有的大招都不敢用。
秦宇看两位大妖打仗，就像两个凡兽在互殴，炫目是炫目，却没有什么杀伤力。整个破庙里尘土飞扬，飞沙走石，可是四面墙竟然没有倒。
咄咄怪事。
本来两妖认为秦宇是个小屁孩，看一会儿就会累，然后喊停，没想到人家看得津津有味，两妖没办法停下，又不能下死手，只好演，不仅身体累，心也累。
天要亮，两妖停手。秦宇走上前，不解地问：“怎么不打了，真可惜，我还盼望着，打死一个，我就可以少分出一分灵果仙草，岂不更好。”
太赤果，两妖尴尬地磨牙。
鼠晶晶恨恨地盯着秦宇，真想一脚把这货夯进墙里，扣都扣不出来。
还是老山羊皮厚，无所谓地解释道：“我们不拼命，一是因为你善良，没有说我们俩分一份，我们没必要拼命。二是在这方世界，我们不敢大打出手。”
“不敢，为什么？”
没等老山羊回答，秦宇看到鼠妖小衣破碎，刚想说吃奶，不知道她从那哪弄了一身绿军装穿上，军装宽大，加之蓬头垢面，秦宇没了兴致，吐槽：“真难看！”
气得鼠妖对着秦宇和老山羊龇牙。
老山羊当没听到，也没看见，回答秦宇道：“我们这些妖神在这世界难以生存，除了天地入末世，另外一个原因是人道昌明。”
“人道昌明，为什么？”
“我给你说过香火，过去村夫愚妇好骗，香火好得，现在人智皆开，难得香火啊！”老山羊道。
秦宇一想，真是这么回事。
秦宇看着这一羊一鼠，心想，对吗，这两位现处穷途末路，怪不得这么乖，一个教自己知识，一个要给自己奶喝。不对，能活到现在，这两位定是大妖，定有大本事，他们怕什么？
秦宇小脸一觉，指着庙墙冷声道：“我不信你们真的地怕，把这四面墙打倒，我就信你们。”
鼠妖不屑地道：“四堵墙，一万堵都能打倒，刚才老山羊都说原因了，老山羊说，人道昌明，不光指我们难得香火，还指为人类本身多有大能，有自己的神，我们这动静一大，引来大能，我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秦宇看鼠妖说得真诚。
秦宇点头，小脸一展，笑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鼠晶晶！”
“那以后我叫你晶晶姐。”
“嗯！”
“你真愿给我奶吃？”
“嗯？哼！”
“晶晶姐，我不白喝你的奶，我给你灵果。”
“灵果－－－－－好吧！”鼠晶晶想了半天，抵不过珍草灵果的诱惑。半天又补充道：“我把奶挤到器皿里，你再喝。如果你答应这个条件，我就给你奶喝。”
秦宇很是犹豫，他想获得老爸一样的待遇，可一想这位是自己的姐姐，直接上嘴是不是不好。刚想答应，但他好奇心极重，想看一看，这位姐姐怎样才能产奶，点头道：“你给我奶，我给你灵果，做成交易，这样如何？”
鼠晶晶迟疑良久，一咬牙道：“可以，我们对天发誓，不守誓约者，天降流火，星火焚身，身灰神灭。”
秦宇和老山羊皆被誓言给吓到。特么的，这女人要是狠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秦宇与老山羊面面相觑，半天秦宇小声对老山羊道：“我只是想看一看，晶晶姐如何怀上小宝宝，如何产奶。”
老山羊一个趔趄，他后悔了，后了大悔，这个熊孩子，好奇心冲破天际啊！
鼠晶晶也被自己的狠言吓到，她正进行心里建设，根本就没注意秦宇和老山羊嘀咕什么。
秦宇抬头道：“这个誓言好狠！”
鼠晶晶面无表情，认同地点了点头。
秦宇接着道：“但我认可，那们一起发誓吧！让这方天地作证，违誓者身死魂灭。”鼠晶晶看出这个跟自己般高，却长着稚嫩的脸的半大熊孩子，是认真的，一咬牙道：“好！”
两咬破手指，对着黎明的天空，和苍茫的大地发誓道：“苍天为证，后土为鉴，我秦宇（鼠晶晶）立誓践约，如有违誓，天降陨星，天火焚身，身死神灭。”
两人刚发完誓。
破晓的天空顿时，红火遮天，旭日东升，且陨星天袭，剧烈燃烧的陨星，如天火一样的，向这片大地坠下。
三者都吓傻了，心呼不应该啊！就发了个誓，至于这样吗！
鼠晶晶的心如冰封，面色惨白，唇齿打颤，她断继地道：“我－－我－－不－－－”那小可怜地样子，就像遇到一只天猫，而猫极饿地盯着她。
秦宇也怕，但心生怜悯，一把抱住她安慰道：“不怕，天塌下来，高个的顶着，我来保护你。”
老山羊也是吓呆，听到秦宇话，没来得及吐槽，大喝一声：“逃啊！”
老山羊化作一道白光，一闪而没。
鼠妖他是逃跑专家，她也想光遁，可是她做不到啊！一是她没有那么多生机供自己燃烧。二是她身上还挂着一个小屁孩，她不忍心抛下这个保护自己的男孩。
正这时，天空中急坠的三颗流星，突然自爆，在这太阳没出来的时刻，看流星自爆，就像看到天宇中燃放焰火一般璀璨且美丽。
破晓天放花千树，千朵万朵迎风绽。
一人一妖相拥，抬头仰视这旷世难见的瑰奇美景。
秦宇道：“真美！真好！”
“嗯！”
“这焰花是为谁而绽放的？是为我们吗？”
“嗯？嗯！”
“老山羊吗？管他吗？抱着你真好，温暖、香软，只要你天天让我抱，即使不给我奶吃，我也会每周给你一枚灵果，你看可好。”
“哼！不好－－天天让你这个小屁孩抱，老娘以后如何嫁人。好了，好了，危机解除，你可以松开我了。”
“再让我抱一会儿吧！你不留恋这种美好的感觉吗？”
“要死了，我快要吓尿了，留恋屁得这种感觉－－－－”
两人正抱着切切私语。
老山羊又跑回来，他极度疲劳，像极了被九九八十一头母羊轮后的样子，无气无力地道：“两位，安全了，没事了，可以分开了。”
两人根本没有理他，还在掰扯刚才那种感觉。
老山羊嘶声道：“那是神殒之兆，有神陨落了。”
这时两人才分开，两双四眼盯着老山羊。
老山羊有气我气地道：“能预支一枚灵果吗？我化光而遁，差点把自己耗死。”
“你刚才说什么神殒之兆，给我讲一讲，讲明了，我会考虑。”
老山羊道：“天之所大奉使之王者，必有非人力所能致而自至者，此受命之符也。天下之人同心归之，若归父母，故天瑞应诚而至。《书》曰“白鱼入于王舟，有火复于王屋，流为乌”，此盖受命之符也。周公曰“复哉复哉”，孔子曰“德不孤，必有邻”，皆积善累德之效也。及至后世，淫佚衰微，不能统理群生，诸侯背畔，残贱良民以争壤土，废德教而任刑罚。刑罚不中，则生邪气；邪气积于下，怨恶畜于上。上下不和，则阴阳缪盭而娇孽生矣。此灾异所缘而起也。”
两人互视半天，秦宇气道：“听不懂，说人话。”
老山羊缓了一会道：“上天星辰与人神是有感应的，天使他得到天下而成为王的人，必定有人力做不到而自然达到的事情，这就是王者承受天命的凭证。天下的人都同心归顺他，就像归顺父母一样，所以天感应到诚意，祥瑞就出现了。《尚书》中说：“白鱼跳进王乘坐的船裹，有火覆盖着王屋，变成了乌鸦。”这就是承受天命的凭证啊。周公说：“应得善报呀！应得善报呀！”孔子说：“有德的人决不会孤立，一定会得到帮助。”这都是积善累德的效果啊。可是到了后世，君主淫逸奢侈，道德衰微，不能治理人民，诸侯背叛他，杀害良民，争夺土地，废弃道德教化，滥用刑罚。刑罚使用不适当，就产生了邪气；邪气聚积在下面，怨恶聚集在上面，上下不和，就会阴阳错乱，妖孽滋生。造就是灾害怪异发生的原因。所以说，这流星下坠，必是人神有殒啊！”
第八十一章 风云变色，草木含悲
丙辰年（公元一九七六年），流星坠，人神殒。
秦宇松开香暖馥郁的鼠晶晶，心里极为不爽，撇嘴道：“人神死，管我屁事－－－呃，不对，我是人，真管我事。那什么，人神怎么会死？”
老山羊一翻黄眼道：“任何神都会死，人神、妖神－－－－甚至天神都会死。人神和妖神死因有二：一香火断绝。一是天劫中，本体生机灭绝。天神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香水断绝，力量全无被杀。”
秦宇大眼闪闪，心动道：“是不是说，成就天神，理论上就可以长生久视。”
老山羊和鼠晶晶点了点头。
“那你们是天神吗？”
老山羊和鼠晶晶愤而转头，不理秦宇。
“那你们惨了，不是天神，在灭生时代，你们要死了。”
“哼！”鼠晶晶生气不语
“哼！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老山羊作为老师，当然也是为得到秦宇手中的生机灵果，尽职地讲道，“人神和妖神香火断绝，只是没了神力，无法施展神技，本身不会死，只是易被杀死，这一点与天神一般。”
“成神这么好，我也想成神！”
“呵呵！”
“呵呵！你想多了，成神没那么容易，要在族群中或其它生灵中，立功，立言，立德，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如果能不死，聚集足够的信仰，凝成神格，才可登上神坛。”
“哦！听起来好难啊”
老山羊点头道：“非大能力者，大牺牲者，大厚黑者不能成神。一句话，庸者、善者，皆成不了神，一者封神万骨枯，每个神的脚下踩着的是堆积如山的白骨，有一些白骨甚至是自己亲人的。”
“啊！算了，我还是不做神了。咦！你这么了解神，你就是神吧，晶姐也是神吧！按的说法，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老山羊无语自闭，心想，谁让爷有求于你呢，你愿如何想，就如何想。
鼠晶晶不乐意了，怒斥道：“谁不是好东西，小屁孩，你敢说我不是个好东西？”
秦宇眨了眨大眼睛，嗅了嗅手上余香，点头认错道：“我说错了，晶姐是个好东西，还是个香东西，最好能抱着睡觉的又好又香的东西。”
“啊！秦宇，我要杀了你！”鼠晶晶说完扑了过了，就要扭打秦宇。
“啊！灵果，晶姐，灵果，晶姐。灵果－－－－”
一男一女扭打在一起。
呜，呜－－－－－－－
从远及近传来幽咽悲怆的哭声，这哭声如天风一般，铺天盖地，充斥着整个空间，风云为之变色，草木为之含悲。那巨大的悲伤如江水浩荡，无涯无际。
二人一羊没了动作，没了言语，浸在其中，不能自禁流下眼泪。
哭泣着，良久，二人一羊才抬头端详这片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黎明从远方伸展，渐行渐近，晨光和那发自幽远的哭声笼罩他们。秦宇看着远方光秃的，被寒风打击的土地，那里生机寂寥。听着风中饱含着无比悲伤的哭泣。远眺着远方村庄里，一群又一群面黄饥瘦，衣衫褴褛的民众悲戚的面庞。他们为那逝去的神而痛哭，这此神是他们心中坚定的信仰，前进的方向。
辽远无垠的大地上的无数民众，随着黎明的到来，听到这一噩耗后，定也会加入到哭泣的队伍之中。
亿万人发自内心的悲伤，止不住泪水，让风云变色，让草木含悲，让二人一羊的身心也被这种虔诚的悲伤浸染。
秦宇率先醒来，他不解地问：“羊老师，你不说神都是削夺者吗？神死了，大地上的人们应该高兴啊！为什么他们如此悲伤呢。”
“这，好吧！神确实都是削夺者，但不是所有削夺者都是窃取者，就像你的祖先，也会削夺自己后代的生机，但祖神的目的，是让血脉更好的延续下去。”
“我问的是那些逝去的人神！”
“好吧！这些逝去的人神也是削夺者，但是他们削夺不是为了自己私欲，而是为了整个族群的强大和生存，是为了发展工业。他们中有一些神甚至在“削夺”自己，过着被削夺者相似的生活。还有他们的内心对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爱’的深沉。”
秦宇好像听明白了，又摇了摇头问：“你是说，这些人神没有为私欲掠夺人民，人民失去他们就像失父母一样！但我还是觉得不对！这些百姓太蠢，他们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活活饿死，没尊严的被斗死，被削夺到这种地步，没有了人格，失去了性命。百姓还为他们的逝去而哭泣，你认为正常吗？”
老山羊落寞地一声长叹，萧索地道：“我也是依附这片土地生存的神，我理解这些人神。他们当然不希望如此酷厉对待自己的百姓，也希望这些百姓安居乐业。可是从庚子年（一八四零年）始，东方这片大地被欧洲鹰凭借工业利器打开，人民和大地的生机在敌人蹂躏和削夺下，奄奄一息。”
秦宇不明白地问：“工业化代表着战争，代表着毁灭，甚至代表着自毁，人类为什么发展工业？”
老山羊道：“工业就是神兵利器，使你拥有神的能力，可轻而易举打败别人，获得权利，财富，甚至一切，你不想打造工业利器吗？工业神器如此锋利，却是在吞噬海量生机基础上发展起来，欧洲鹰牺牲许多工人的生机，牺牲本国大地和农民的生机，工业才发展上起来。他们作为海盗的后代，贪欲无穷，本国没了生机，为了生存，为了获得更多的资本（核心价值就是获得他人的生机－人和粮食），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利，有此工业利器，必然发动战争，而东方就是他的掠夺的对象。”
秦宇不解地问：“为什么西方蕴含了科学技术，走上工业化道路。而东方这片土地上没有？”
老山羊怔了怔，想了很久道：“原因太多，从统治之神来说，科学工业化，就是“弑神灭生”之举，做为这片土地的皇帝，他们自诩为神。科学技术支持的工业化，就会破坏生机，毁灭人神，这与神们冲突，科技工业能让凡人拥有灭神之利器，这是旧的统治者绝不允许的。东方没走上工业化，最大的原因是统治之神的力量比西方的更强大一些吧。西方的神死了，走向了人的时代，工业化开启。”
秦宇看着老山羊问：“你也是神中的一员，是吗？”
老山羊点头。
“当西方强盗用工业枪炮轰开大门，在这片土地上烧杀掠夺时，你参与抵抗了吗？”
老山羊低下头，半天才抬起头道：“原则上，神是不允许参加凡人战争的－－而且我不擅长打仗，我－－－”
秦宇满眼的蔑视，不屑的道：“我看不起你，你再说谎，如果神不能参加凡人的战争，那些陨落的人神，凭什么立功、立言、立德，凭什么那么多的民众为他们死而无悔，为什么会得那么多百姓为他们的逝世而悲伤。为什么那么多人不在乎自己被削夺。不就是他们带领这片土地上的民众站了起来，让民众的子孙后代，不用在西方列强的枪炮和刺刀下瑟瑟发抖，不用像牲口一般，随意地被屠杀。”
没想到到老山羊竟然怒了，一双黄眼暴凸，血色渐浓，从眼角弥漫到眼珠，面庞越来越狰狞，他大喊道：“你以为我愿意看到山河破碎，愿意看到自己的信徒，像庄稼一般，被敌人随意收割吗？我特么也不愿意。可我又能怎么办，我特么打不过人家。神的力量是信徒给的，我打不过他们，我连那些手持枪炮的凡人都打不过，我受伤了，只好躲起来。”
秦宇问：“所以到现要，你还不能维持人形。真弱！”
老山羊跳脚道：“我弱，比那些强大的，陨落的华夏的神强的多。我多次参加战争，我活了下来，我甚至打到敌人的内部。虽然比不上这几位逝去的强势的人神，但也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失敬，失敬，没有想到，您还是一位英雄神，给你一枚金果。”
“这还差不多。”老山羊，接过果，一口吞下，本缩成京八小狗一般大小，萎靡的老山羊，嗖的一下，大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
二人听老山羊吹嘘他的光辉业绩。
秦宇听得津津有味，他好奇地问：“你打入到敌人内部，干了什么？讲一讲呗！”
“哼！”老山羊傲骄地道，“我成了他们的潘神，让他们信仰我。”
“晶姐，潘神是干什么的？”秦宇看向鼠晶晶。
本来自渐形愧的鼠晶晶，不断自语，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一听到老山羊竟然是西方的潘神，精神一阵恍惚。
半天才哈哈大笑，像个精神病，被秦宇抱了一下，才道：“那是西方的旧神，是专门照顾农人、猎人和牧人的神，也叫牧神。这个神早就死了。”
老山羊窘困至极，气愤地道：“至少我旗帜明的反对工业化，在现代西方拥有很多信徒，不像你，什么都不敢，。就知道躲在自己的老鼠洞里。”
“你，我是一只老鼠好不好！我胆小”
“我还是一只山羊呢！”
“我是一只女老鼠，你为何揪住我不放。”
“敌人杀来，管你男女老幼，只有杀戮，没有怜悯。你能想信的只有自己的同伴，还有自己手中的武器。”
二人都沉默。
二人一羊看着这个悲伤的世界，这时天地间下起大雪，白茫茫一片，仿佛这片天地也在为人神哀泣，只不泪水在冰冷的冬天，化成了雪，落下来。
老山羊看了看远方，沉重地道：“为了不被屠杀，哪怕以几千万人类的生机灭绝为代价也要完成原始积累，也要完成工业化，尤其是重工业。这就是逝去的神，给出的方向。”
他们成功了，他们也逝去了。
第八十二章 食尸鬼
丙辰年庚子月丁巳日
宜作灶祭祀
二人一羊坐在这搭了一个草棚的鼠庙里。
鼠晶晶坐在秦宇怀里，蹭着秦宇胳膊，娇声娇气的道：“小郎君，我饿！”
秦宇恋恋不舍松开鼠晶晶的娇躯，小心翼翼地拿出半个地瓜，秦宇还没说话，死盯着看两人看的老山羊破了功，他噗嗤一下乐了。
鼠晶晶鹅蛋脸秒变成鞋垫。
鼠晶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嗖掏出一个小破袋子，然后手闪如电，打开袋子。
什么鸡、鸭、鱼、肉、果品和酒，摆了一地。她骄愤地道：“把那半个地瓜给老山羊吃，你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秦宇和老山羊两个眼珠瞪地那叫一个圆，真是活见鬼。这一路走来，一人一羊为了一口吃的，饱尝千辛万酸，那其中的滋味，只有秦宇和羊心知住事不如烟，都是泪水。
因为没有，所以珍惜。
秦宇和老山羊死盯看着鼠晶晶的储物袋，口水三千丈。
半个地瓜的定向指定，让秦宇笑，老山羊哭。
鼠晶晶看着一人一羊的怂样，笑眯眯地龇着尖牙妖声道：“这种普通的食物，小郎君，你想吃多少，我有多少，我要吃的是你给丑山羊的灵果仙草。还有你说过，只要我让你抱，你就给我灵果仙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老山羊听到自己丑，气得自爆，听到鼠妖想得到仙果，暗自痴笑，那是不可能的，心想秦宇这头小狐狸怎会吃亏。
果然秦宇摇头，把半个地瓜收起来说：“晶姐，咱可说明白了，我不是大丈夫，我今年才八岁，别摇头，你爱信不信。还有，我可没答应过，用食物换我的灵果。”
听后，鼠晶晶满怀失望，看了看满地的佳肴，又看了看秦宇，气膨。
秦宇安慰她道：“我是说过给你灵果，那是有条件的，抱一周给一枚，就像老山羊给我解惑答疑一周，给一枚灵果一般。”
老山羊正在偷吃，满嘴皆是佳肴，听后心想，这小子真特么的坏。不过，为什么，我心里，那么高兴呢！不过老山羊还是不平地呜声道：“我给秦宇进解疑难，传业授道，要知道那知识是无价的，凭什么，她让你抱就能得到一枚灵果？”
“你丫的不能咽完再说，你一点自觉都没有吗，你是美女吗？如果你是，你也可以！”
“不服，把肚了里的食物吐出来！”
这对男女同时出声，怒怼老山羊，老山羊缩肩低头不语，心骂：一对狗男女。只好抱着一瓶酒，叨着一只烧鸡，溜到一边，自吃自喝。
肉吃的欢。
老山羊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鼠晶晶瞥了一眼老山羊，感觉它像一条狗，想刺两句，眼珠一转，笑容全开，对亦狂啃肉的秦宇道：“以后，我包下你们的伙食和钱粮，有空就让你抱，说定，一周给我一枚灵果。我知道，是我占了便宜。小郎君，我发誓，以后我只让你一个人抱，好不好？”
鼠晶晶边谄笑，边蹭秦宇。
秦宇不明白，你谄笑就完了呗！为什么，还蹭呀蹭的，丫的，不知道我在吃饭吗。一边的老山羊受不了，咩的一声，悲愤地跑到庙外，就着风雪吃肉。秦宇更不明白了，指了指跑到外面的老山羊问：“老山羊发什么疯？”
鼠晶晶看了看自己的妖娆凹凸的身材，又看了看秦宇天真无邪的样子，再看了看庙外的在老山羊，先是讪笑，后是贼笑，继而畅怀大笑。
半晌后，才对秦宇小声地道：“老山羊被火烧了。”
“火！？！烧！？！”
“吃肉，喝酒，看到眼前雪白一片，他－－－－”
秦宇懵懂中，觉得鼠晶晶在窃笑。鼠晶晶又抱着秦宇的胳膊讲条件，要跟着秦宇，秦宇也是被吃喝钱粮给弄怕了，又让抱，又借吃食，这条件上哪去找。
说道考虑、考虑，其实就是答应了。
鼠晶晶马上殷勤地给秦宇递过来一只大鹅腿，又递过来一瓶茅台，然后接着蹭，嘴上不断的央求，反正是各种舔，就差把秦宇的头发，一根根数着夸，舔着夸。
各种夸，还有各种舔，对秦宇来说，这些拍马舔，他是完全绝缘、免疫，心如止水。
秦宇的内心怎会如此强大？
如果你妈是女皇，你也能如此强大。
跟着皇妈四处溜达，皇妈的手下除了议正事，秦宇根本就听不到别的，就是各种夸。夸他秦宇。当然没有哪个女的，雌性，不开眼，敢这样蹭秦宇。
所以，让秦宇拿出灵果仙草的最大原因，是蹭。
秦宇觉得胳膊被柔软包裹的感觉，真好。他就像一只猫被人撸的很舒服，很舒服。真的好想一直如此，一直不停，直到天荒地老。
秦宇灵机一动，如果自己一直不给晶姐灵果，是不是她就会一直不停地蹭。
心亏！亏心！
那样不好，太坏，太邪恶。还有晶姐也不傻，老妈说了，要让手下不停的工作，就要不时给点“好处”，蹭也是工作的一种。
给还是不给，不是个问题，一定给。
什么时候给，才是个问题。
时间就在秦宇念头反复横跳之中悄然流逝，夜幕降临，不知不觉，竟然被蹭了一天，生活真美好。
秦宇看了看晶姐前胸，好像蹭的有点“肿”。
鼠晶晶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沮丧过，她把十八般武艺全使出来，庙外的老山羊光听声音就受不了，不见了羊影。
鼠晶晶暗猜老山羊是去大雪中果奔，降火去了。
秦宇在鼠晶晶要停下来时候，终于拿出一枚樱果，色艳如红宝石，内蕴血色火焰，生机灵焰在果中奔突涌动。
鼠晶晶莫名的有些悲伤，非是天地之悲的侵染，人神之殒怎会让女妖掉泪。
樱果拿到手，她竟然泪目。
为什么？她委屈，她想，这方天地，什么东西是老娘偷不到的，少有。她蹭了这么久，偷了这么久，偏偏没找到秦宇的储物袋，秦宇全身上下，她都蹭了个遍啊！竟然没偷到，真失败，太绝望。这才是她哭的原因，为了失败，而委屈。
秦宇不知道这一切，他感到怪不好意思的。他认为自己太坏，竟然把一个这么美的姑娘给累哭了。
这叫什么来着，老妈说的，让自己女人哭，坚决不能原谅。
从来都是别人哄秦宇，破开荒地，秦宇竟然笨手笨脚地哄起鼠晶晶。
鼠晶晶泪流心平静，她想，要不，再要一枚灵果，收点利息。奶奶的，一个小坏孩，还敢跟老娘斗，哼！
她刚想张嘴，就听远处传来，老山羊的惨叫、呼救。
“救命啊！－－－－－”
声音太过凄戾，以至于老山羊的声音都有些走调。
秦宇惊奇万分，他可是见识过老山羊神奇的逃跑功夫。他认为，老山羊逃跑和藏匿的功夫，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在这方世界，仙都县桃县长，这样的顶级大能，老山羊都能躲过，还带着他射的。你这么给力，你喊个毛线啊。秦宇没当回事，转过头接着安慰鼠晶晶。
没想到，鼠晶晶正色地道：“朋友有难，不能不救啊。”
秦宇一想也是，老爸从来都教育他，朋友弄的，要多多的；敌人要弄的，少少的。要建立统一战线，朋友能帮就要帮，不能帮，要装死。敌人能踩两脚踩死，坚决不能踩一脚，一定要踩死，这样子，才能朋友多多，敌人少少的。
一眨眼间，秦宇把地上的肉和酒都收起，他想把鼠晶晶也收起来，以备以后接着‘蹭’，这是活色生香的活的鼠晶晶，他尴尬的停下了手，这特么是个活人，还是女人。”
当然尴尬只在一瞬间，他一挥手，两人顺着呼声飞奔而去。
就看到远方光柱乱动，晃碎夜空。秦宇惊问鼠晶晶：“这是什么法器？”
哈！哈！－－－本来飞驰的鼠晶晶，一个把持不住，摔了下去，秦宇一把捞住她，甚是不解。
“晶姐！？！”
“那是手电筒，屁得法器。”
“手电筒，秦宇恍然，手电筒这种家用电器不是很珍贵吗？这里怎么这么多？”
鼠晶晶笑得滚出秦宇的怀抱，点了秦宇头一下，娇声道：“真是个傻弟弟，你难道从外星来的，人类早早就掌握了雷电这一神的力量。手电筒只是电的一种简单应用罢了”
秦宇茫然地点了点头。
他向辽远的平原望去，在某片平原地区，夜色下，光柱闪烁。
那处，人声沸腾，捉杀喊打。
呯！枪声！
鼠晶晶全身觳觫，拽着秦宇的胳膊死活不肯向前进，她哆嗦地道：“我怕，我先躲一躲，过一会儿，姐姐再找你。”
没等秦宇回答，嗖的一下，鼠晶晶身影一闪，钻到了地下。
秦宇愣了，身边这位，跑路的功夫也是了得，说没影，就没影。但他不能见死不救，风一样地向前，秦宇边行，边运功于双目，大阳经天之眼蕴光华。
他看到几群身着军装的年青人，人人手持步枪和手电，在旷野中围堵老山羊。
人人高兴，高呼打羊喝汤，兴高彩烈。
老山羊身法如魅，如果都是普通民兵，秦宇相信老山羊早就跑了。这几群人中领头者，皆是双眼如红枣，露牙如黑炭。
红枣！黑牙！
秦宇打一个冷颤，这几位绝对是食尸鬼。
真是灭生时代，天堂已崩，地狱已塌，神鬼满人间。
第八十三章 厉鬼横行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关于食尸鬼的信息洪流，在秦宇头脑中绽开。
食尸鬼，恶鬼中的一种。地狱坍塌，食尸鬼从第六层中逃出后，发生变异，寄生在人类的躯体中，不惧人神。作恶时，才会现出原形，一双球凸一般的红眼，可夜中视物；一口黑色獠牙，锋利无比。显形之时，丑陋无比。且行动如猿，力大无穷。
灭生时代，生机衰落，神仙佛魔要么死亡，要么逃亡，要么沉睡，那些大妖、巨鬼亦如是，只有生机消耗极低的妖精、魑魅和人类能自在生活。
四个领头的红眼食尸鬼，各领一群骨瘦如柴禾，双眼冒蓝光，大嘴流着口水的民众在追杀老山羊。
说这群持枪的民众完全是人也不正确，真正说起来，他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为人躯，心却如鬼域。
为什么？秦宇看到这些人张嘴狞笑时，露出的牙均是黑牙，心里直抽缩，这帮人已经不能叫作人，他们都吃过人。
秦爸说过，人吃过同类后，牙齿都会变黑。
秦宇认为自己是人，看着这些吞噬同类活下的人鬼，发自心底迸发出巨大的怒意和杀意。
看到这些畜牲，他心火中烧，大喝道：“畜牲们，死吧！”
手掌拍出烈阳火焰烧向几众人群。
烈炎吐出，如刀横扫众鬼。
啊！太痛了！
找水啊！
撒土灭火啊！
我受不了，领导给我一枪吧！
－－－－－－－－
瞬间，人和一些食尸鬼翻滚嚎叫中，被秦宇的太阳真火烧成灰。
老山羊借机躲到了秦宇身后。
老山羊看去，瘦弱的秦宇如泰山磐石一般，可挡刀风箭雨。
一头食尸鬼头领，窜跳如簧，边跳躲，边冲同伴大喊：“射击，他是人神。射杀人神，吃下他，我们就会成神。”
余下三头食尸鬼首领，悍勇如怒，面对秦宇的太阳真火，边躲避，边找机会，举枪射击秦宇。
一不小心，一枚子弹正中秦宇小臂，鲜血流溢。
一阵剧烈的疼痛，让秦宇的动作变的迟缓，且头晕目眩。
大意了，这些人，不，这些鬼，他们手里的枪竟然具备火神之焰的穿透力。老山羊如影跟随秦宇，它在秦宇的身后，不断的唠叨：“小子，我们快逃吧！这些鬼太厉害，根本就不像鬼，再打，我们就会变成死鬼。就怕变不成死鬼，被打成人鬼，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才是大恐惧。”
秦宇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山羊逃匿的功夫如此了得，却被围殴。
不是他老山羊不厉害，而是敌人太厉害。
秦宇无奈，大喝一声：逃！
他们不得不逃。
秦宇甩给老山羊一枚灵果，老山羊快速吞下果子，带着秦宇一口气逃了百里，缓了下来，一回头，食尸鬼仍缀在身后。它苦着一张山羊脸道：“这些食尸鬼的嗅觉太发达，要是我能逃脱，你以为，我会喊救命，我也要脸啊！我也是神，好不好。”
食尸鬼可嗅天地间万肉，一人肉秦宇和一羊肉老山羊无处可逃。
秦宇没见识过地球当代枪炮，当代枪炮的威力远远超越了族老讲述的，他们时代的枪炮。
现代枪炮真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这可怎么办？
秦宇看着老山羊道：“你不是会羊毛拟形吗？再费两根毛呗？”
“你真是我大哥，如果我这神通好使，我何必喊救命，没用啊！食尸鬼嗅觉太厉害，他们的视觉也极为发达，你想埋在地下几米深的死尸，他们都能嗅到、看到，何况我们两个大活肉。”
“不会吧！我们就只能这样跑。不被杀死，也会被累死。”
老山羊气喘嘘嘘地道：“看－谁－先－累一死。”
秦宇一呆，这头老山羊不会是想，把我叫来，累死，让它有机可逃吧！老山羊瞥了秦宇一眼，气喘着解释道：“你－想－多－－－了”
一人一羊玩命地在前面逃。
四头食尸鬼玩命的在后面追。
子弹不时在一人一羊头上飞。
辽阔的中原大地上，一村又一庄，被他们这样甩在了身后。
黄河之水，浪滔滚滚，从北而下，几字回流，浊浪在这片大地上，划出一条从北向南天堑，横在一人一羊面前。
我的妈呀！前有大河，后有追鬼。
叫天不应，叫地无门，这是要我们俩亲亲的小命。
一人一羊真急了，老山羊一发狠道：“跳河吧！或许还能搏得一线生机。”
秦宇看着翻滚的泥流，心虚地道：“要不你先试一试，我再跳。”
老山羊翻了翻黄眼，没理秦宇这个小混蛋。
哈哈－－－－－
畅怀狞笑，从不远处传来。
四头恶鬼持枪逼近，带头食尸鬼不屑地道：“跳啊！量你们也没胆跳，跑，你们再跑啊！没处可跑了吧！跑什么？我们又不会杀你们，我们会好吃好喝招待你们。代价就是每天割一点你们的肉。不能光我们吃，让子孙没得吃。我们有耐心，等你们不断长出新的血肉。”
秦宇不听则罢，一听，差点没晕过去，这特么这是把他和老山羊当奶牛养，不断的割肉，还不如跳河死来的痛快。关键秦宇怕痛啊！一咬牙一跺脚秦宇对着老山羊大喊：“来世再做兄弟，我先走一步。”
秦宇纵身跳向黄河，就听呯－－－
身后传来枪击声。
四头恶鬼同时开枪。
空枪，没子弹了。
秦宇跳在半空的身形停住，然后扭身又跳了回来。
老山羊也大喜，对着四头恶鬼不屑地道：“没子弹了吧！浪费是可耻的行为，你们会为自己可耻的行为付出代价。”
一人一羊恶狠狠的扑向四头食尸鬼。
四头食尸鬼竟然不逃，流着粘乎乎的口水，张着四口黑牙咬向秦宇。
真是要了亲命。
秦宇一看不好，我躲，我躲，我再躲。
四头食尸鬼竟然不顾老山羊如剑独角在他们身上留下的道道伤痕，都想咬下秦宇身上的一口肉。
秦宇单拳怎敌四嘴。
被追咬的衣衬褴褛，要不是他一身的天蚕凉丝衣，早就伤痕累累，最关键是，如果食尸鬼吃了秦宇的血肉，他们就会进化。
秦宇当然也没闲着，不断放出太阳真焰，四头食尸鬼，被烧的像四头没了毛的猩猩。
老山羊也打出真火，角化银剑。
剑光一闪，一头食尸鬼的黑头，如球落下，在地上骨碌地滚个不停。
三鬼、一人都被老山羊突然发飙震住。
吱吧、吱吧－－－
三头鬼在交谈，秦宇和老山羊认真在听，可惜没听懂。
你们倒是说普通话啊！这是看出挑拨一门外语的重要性来了。
秦宇能听到食尸鬼的语言，可惜三头食尸鬼用的是当地的外语。
就见一头食尸鬼，窜出缠住老山羊。
这头食尸鬼这是不要命了吗？秦宇没想完，另一头食鬼在秦宇一愣之际，扑向秦宇，抱住秦宇就要啃，秦宇双手快出，掐住这头食尸鬼的脖子，手心的太阳真焰喷出，一股恶臭在空气弥漫。
没想到，这头食尸鬼誓死抱住秦宇，就是不撒手，秦宇与他面对面，脸对脸，呼吸可闻，近在咫尺，秦宇一开使以为这头食尸鬼是傻子，可当他看到这头食尸鬼的眼神。
那里有太多的光正伟，无畏、牺牲、奉献－－－
不好！秦宇身心一颤，他想甩开这头食尸鬼，可是怎么也甩不开这头奄奄一息的恶鬼。说迟，实快，最后一头张着黑盆大嘴就咬向秦宇的脖子。
两头伟大的食尸鬼，为了最后一头鬼，奉献出最宝贵的生命。
老山羊真真切切地看着这一切，它亡魂大冒，自己的生死系于秦宇一身。秦宇要是死了，自己也会被“饿”死。
老山羊大喝一声，人立爆起，身角剑合一，立斩恶鬼，就要来援。
晚了，最后一头食尸鬼，已经扑向秦宇脖子。
完了！老山羊救之不及，痛苦地闭上了眼。
嗷！一不类人声的痛叫传来。
老山羊睁开眼看向最后一头食尸鬼，这鬼狠狠地咬在了抱着秦宇的食尸鬼的脖子。
秦宇还有闲情，丢给老山羊一个蔑视的眼神。
老山羊气极，挥剑杀来。
没想到，最后一头食尸鬼，竟然松口，对着河面大喊：“妖怪杀人了。”
第八十四章 都是食物惹的祸
秦宇回望，大河之上，晨曦之中，影影绰绰，数十条渡船急驶而来。
秦宇眼珠一转也大喊：“食尸鬼杀人了。”
不就是比谁的嗓门更高吗？这一点秦宇真不怂，该吃奶时，桃妈就不喂奶，秦宇就在哭喊中练嗓，比嗓，我怕你个鬼啊。
没想到万事总有意外，老山羊独角再次显威，独角化银剑，斩向最后那头食尸鬼。银光在破晓中绽放，有如火把一样刺眼。
食尸鬼死前狠恨地大喊：“山羊精杀人了！”
秦宇此时此刻感觉有一位聪明的队友多么的重要。
秦宇刚想大声解释，在众目睽睽之下，地上的三头尸食鬼竟然化成皮，三张纸片一样皮，最恐怖的还时，这三张皮片钻进秦宇石令中怪皮书里。
秦宇瞠目结舌，脖子伸得如鹅长，没等他发声，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脖子，眼见为实，眼前发生的一切，你喊破喉咙也没人会信。当然秦宇也明白了食尸鬼的信息洪流来自何方。
这怪皮书不是一般的书，这特么是个天坑啊！
众船渐近，一人一羊与船上民兵大眼对小眼。秦宇看到对方眼中极度的恐惧，如果平常这样也就罢了，被人怕，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可是这些恐惧到极点的人手里端着枪，手特么在哆嗦。
秦宇立刻马上迅速扔给老山羊一枚灵果，大喊一声：“南逃。”
东面是黄河，黄河上有船，船上有人，人手里有枪。
西面是桃源县，再回去碰桃青云吗？
北面生机寂灭，这季节熊都在冬眠。
还是南逃吧！
老山羊带着秦宇，之字形走位，风骚地躲着身后的呼啸的子弹，一路向南逃。
思想有多快，这一人一羊就逃有多快。
须臾，汹涌的黄河和众人被抛下，与一边无际的天空融为一体，成为一人一羊身后的背景。
人毕竟比不上鬼，老山羊和秦宇轻松的甩开了众人。
一人一羊想找一处医院处理下伤口。
没想到，每处市镇嗽叭里都在播放着一人带着头羊，这对奇葩的杀人在逃犯的消息。
秦宇扮装一番，去供销社想采购一番。
“十袋奶粉。”
漂亮的女售货员懒懒地道：“没有。”
“十袋饼干。”
“没有。”
“十瓶罐头。”
“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开什么店。”
“小同志的，你的思想要不得，这店是我要开的吗？这是国家开的，我看你思想有问题，你是不是黑五类，反革命份子。你站住，我要知道你的工作单位等具体信息，我要－－－”
秦宇落荒而逃。
一人一羊看着人烟阜集的寂寥中原，却是一筹莫展。秦宇可以乔装，老山羊不行啊！他是神，倒是可以变形为人，但消耗的生机点太大，不变形，到处播报一个年青男子领着一头老山羊，目标太大。虽然广播上没有说他们一人一羊是妖怪，但杀人犯，更要命。
好在此时全国上下都沉浸在国丧之中，国人没有太多的精力投放在老山羊和秦宇身上。
但是大城市、乡镇他们就别想进了，人多的地方也别想去了，白天走路都要小心。
昼伏夜出，是这段时间，一人一羊的生活常态。
秦宇仍想一路向东，他要回秦家庄，秦家庄在鲁省北部。理想很丰满，现实是很操蛋，他们如过街老鼠，只好一路向南躲，山区、人少。
走走，停停，躲躲。
不躲不行啊，关键是老山羊太醒目，还有中原荒野，这季节没吃的。
秦宇真想飞，那是不可能的，他曾发过道誓，要一步步走到秦家庄。如果能飞，还用投河，飞过大河不就完事。他需要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的修行，不然秦父和族老不让他出门，他能怎么办。本来认为，地球上的一帮土著，就是一群面瓜，自己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自己可能横冲直撞，无向无敌。哪想到，出山之后，一直在逃，说出来都是眼泪。
就在这糟糕的时刻，老山羊竟然不停的磨叨：要是鼠晶晶在就好了，要是鼠晶晶在就好了，要是鼠晶晶在就好了。－－－－－－
秦宇怒怼老山羊：“现在我们俩是通缉犯，随时有可能挨枪子，鼠晶晶此时来找咱们，是你傻，还是她傻？”
“可是我饿！”老山羊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宇。秦宇真想说，还不是你惹的祸，吃点好吃的，大晚上，到处溜达。可又一样蹭蹭鼠，秦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人一羊不敢走中原大道，不敢走人口密集的地方，向南方的群山行去。
那里有吃的。
路边的景色越来越好，群山万壑，峰峦迭翠；峡谷天雕，奇洞天成；险崖瀑飞，锦石溪流；深山老林，云流雾绕，高山平湖，碧海长天，构成一幅幅山水画卷，一个个诗画长廊。
一人一羊的心情也越来越好，不是因为美景，老山羊曾经的洞天，秦宇所在的摇光桃源美景比这好上百倍。而是越向南走，山间食物越多，不仅肉食越来越多，老山羊每每惊呼，找来一些明贵草药：如重楼、金鞭、借母还胎、天珠、人参、何首乌等等。
乖乖－－如果地球生机灵气充沛，这些都是仙草灵果之属，秦宇意味到这些草药的珍贵，急忙用自己桃源中的灵果与老山羊交换，然后栽种在自己的内桃源中。
老山羊当然乐不得如此，他高兴到起飞。
同时老山羊的内心亦是波涛汹涌，一开始他认为秦宇有一个等级很高的，可藏活物乾坤袋，拥有这种高级别的储物袋，对方绝逼是大粗腿，如大树一样粗的腿。
打到药草后，经过这几个月的暗中观察，老山羊觉察到不对，秦宇拥有的空间，不是储物袋，难道是随身洞天、甚至是小世界。想一想老山羊就高兴到颤抖，这那特么是大腿，这是擎天一柱啊。
他认定确定以及肯定秦宇，是他的希望，他的未来，他的活下去的全部依靠。他要化舔狗，舔到海枯时烂，舔到天荒地老。这样大腿不舔，在这个灭生时代，会遭天打雷劈的。
因此与秦宇说话，老山羊越发恭顺。
某一天，在山间小路上，老山羊正给尽心竭力地传道授业解惑。一只金色猴子扑上来偷袭，老山羊大惊，继而大怒，独角化银剑，一剑斩此猴，太特么犀利了。
一人一羊找到一处山洞，拾了些柴禾，秦宇和老山羊开始烤这只猴子，这是一只浑身金毛，神骏异常的猴子，看样子，不久之后就会成精。可惜须臾，肉香四溢，烤肉生机流溢。看样子这片土地，在远古时期，说不定是一处洞天福地。
秦宇边想，边撕下一只烤好的猴大腿扔给老山羊
秦宇对老山羊温言道：“你这一段时间怪怪的，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没把你当成累赘，没有想过甩开你（一直在想）。我秦宇是讲义气的，绝不会扔下任何一个同伴。来，吃肉。”
老山羊点头，人立而起，双蹄接过猴腿，洒上一些盐，大快朵颐。
一人一羊正吃得痛快，就听到洞外响了集密的吱吱的尖叫声，声音说不出的刺耳、说不出的激愤。我了去，不会是肉香惹来什么大妖吧！
秦宇真想拘来土地神来问上一问，可惜经历末法时代，这些小神死亡殆尽，没处可拘。
秦宇想问一问老山羊，咦！老山羊不见了，找了半天，老山羊竟然躲到自己身后。
“不是，你怕个屁，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我吗！”
老山羊讪讪地道：“不是怕，是心虚，我们吃了人家的子孙，人家的老祖宗找上门来了。”
嗯？！秦宇看了看手中的猴肉，明白，来者是一群猴妖还领一众猴子猴孙。
秦宇一哂道：“看我的，我去解释一二，化干戈为玉帛。”
秦宇手臂上的伤早就好了，他身子刚探出山洞，如雨的石头砸下来。秦宇一身钢筋铁骨，根本不惧这。
他跳出狭小的洞口。
没想到迎接他是致命偷袭：掏心、偷桃、抠眼。这猴子偷袭真特么的阴险，根本不给秦宇活路，还解释个屁，秦宇急忙回退，一只艺高胆大的猴妖随之冲入洞中。来得好，礼尚往来，秦宇太阳真焰一喷，烧死这只猴妖。
秦宇拽着这只猴妖得胜回来，整理了一身狼狈，对老山羊从容道：“我解释完了，然后开打，冲进来一只烤一只，看他们能堵到什么时候。”
第二天，烤了第二只猴妖。
第三天，烤了第三只猴妖。
第四天，秦宇一出来，一只气势踩天踏地的闭眼老猴妖，睁开双眼，目光如刀，凶狠狠地看着秦宇道：“没想到在生灵寂灭时代，还有你这样的存在。不过，你真不够看，你自裁吧！”
我了去，秦宇在这只猴妖身上体会到了什么叫大妖，妖焰冲天，气势如岳。
与这样的大妖斗法，秦宇知道结果一个，那就是死。不过让自栽，你也配？想的美，秦宇猜，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大妖不能轻动，这一动不知道折多寿。
秦宇心思剔透，想明白后，挥手打塌洞口，扔给身后老山羊一枚灵果，大喊：“往洞里逃。”
老山羊动作那叫一个熟练。
轰隆－－－－
不管身后的天崩地裂，妖猴的脚，化为巨石一般，不断踩塌一人一辜羊身后的山洞，一人一羊在这曲折幽暗的山洞里撒牙子就是逃。
也不知道逃了多久，我了去，前面没路，钻地，太慢，周围都是金刚岩。躲起来，身毛化形，不行，后果是与山洞一齐化为石砾。
怒火中烧的大妖，施放的是无差别的踩踏。
天要绝一人一羊，难道真要用石令，进内桃源，那样的话，老爸会定位，老妈肯定会追来。生活会了无趣味，但好死不如赖活着，秦宇一跺脚就要拿出石令。
没想到秦宇倾全力一跺，脚下坍塌一片，一条暗河凸现。
接着逃吧！一人一羊想都没想，跳进地下暗河。
第八十五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跳进地下暗河那一刻，秦宇感觉自己感官瞬间被剥夺，无法视物、无法呼吸、无法触摸－－－仿佛坠落进无尽的死寂地狱之中。
秦宇以为自己死了，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能听到，能看到，能感觉周围事物。后来汹涌河水对身体的挤压、践踏，提醒他，他还活着。
轰隆声渐远渐无，地下河水汹涌奔突，他随波而进，不时撞在暗河壁上。河壁光滑坚硬如金属制成的盾牌一般。
嘭，嘭－－－－撞上，一下又一下。
好在秦宇“活过来”后，不断地调整姿势，没什么感觉可耻的，用屁股去撞河壁，总比用脸去撞要好的多。
咦！自己竟然不用嘴就可以自由呼吸。这不是胎吸，是内呼吸。之前秦宇忘了他有内桃源，完全可以进行内呼吸，不用鼻子，也不用嘴，更不用皮肤。
他有一个内世界进行时吸，完成生机的酝酿和循环。
他的视线也清晰起来，之前看不清暗河，不是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是他认为自己没有视物的能力。
总之心盲才致眼盲。
秦宇没想到这么多，他仔细检查全身，没少什么零部件，真好。
那听不见的轰隆声，证明大妖不再追杀。秦宇心中再一舒，太好了，不用石令，就意味着不用面对老妈。
秦宇高兴过后，打量暗河，地下河世界竟然是一个陌生且生机勃勃的世界。
各色他不知道名字的水草，油油的在水底招摇，还有那发着光的鱼虫，自由竞逐，如果不是在自己在逃亡，秦宇感觉到自己一定会爱上这里。
这里鱼虫多发光，让暗河世界变的斑斓多彩、光怪陆离。
鱼虫难道不知道自己没长眼睛吗？它们为何要发光，也许是为我这个外来者，也说不定。
秦宇被水中的大鱼顶来顶去，它们是真的瞎啊！暗河的水流渐缓，水中的大鱼和龟鳝也多了起来。真大，好多都比秦宇长，比秦宇大。它们都想吃了秦宇，不过崩牙之后，才知难而退。
秦宇先是高兴，继而沮丧，心里怀疑族老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骗人的吧！
不会自己成了这河里大鱼的福报，成为它们磨牙棒，这种后福不要也罢。
潺潺的河水流过一处急弯，那里豁然明亮起来。
哇！出口，真好，秦宇想，老山羊一定会在此处等着自己。每一个正常人，都不想找到自己的伙伴。秦宇想念自己的伙伴老山羊，甚是想念。
为什么会想念老山羊，而不是想念鼠晶晶呢？
秦宇想了想，觉得这是一种惯性，就像自己想念自己曾骑过的一匹小天驹！原因就是骑惯了。
转角有奇迹，满眼的惊奇，在一处大溶洞内，地下河重新变成地上河。
溶洞里的空气好新鲜！秦宇终于可以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顿感心情舒畅。
溶洞里不知何处而来的彩光，五光十色且金碧辉煌。也许是天光，也许是洒落在地上的金银珠宝发出的光。
金银珠宝！
太好了！一开始秦宇兴奋地捡拾，往自己的石令里扔，太多了，秦宇反而感觉这些发亮的东东还不如一个馒头来的可爱。
溶洞里弥漫着馥郁的芳香，那是玉空青乳液的芳香。秦宇突然感觉有些饿，他一要打到香源。
洞里到处都是钟乳石，每根钟乳石皆发出萤火一般的光，光彩四射，五彩斑斓。钟乳石为地根之灵余，可见此处也是一处福地，钟乳石千姿百态，有的像一根倒挂的笋，有的像彩布，有的像“定海神针”，有的像一棵树，乳石如林，玉空青乳液就是地根灵余化生出的生机灵液。
秦宇看后大喜，心中确认，族老确实没有骗自己，源长老说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不，食物来了，口福。
秦宇寻香而行。
他经过石钟乳化成的层层梯田，阡陌纵横，错落有致。田垄金黄，绿水莹莹，鳞次栉比，一坡而下，有如神田。
走过“神田”，又行到一处石像群。先有石花、石葡萄、石珊瑚、石笋、石柱、石塔、石帽等组成了一“雪花长廊”，宛如一座地下水晶宫。石花一朵朵、一簇簇的绽放在洞壁上，虽不像牡丹那样华贵，但却如白雪一样纯洁素丽。后有石笋、石幔千姿百态，有的像大象，有的像宝塔……它们在彩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瑰丽。在有水的地方，这些钟乳石、石笋、石幔被映在了水中，如梦，如幻。
真可谓，石鼓中空兮，水滴石而叮咚。针叶凝塔兮，映白雪压青松。雪花覆被兮，铁树银花辉映。鸡血石绯红璀璨，似孔雀展翅开屏。银雨树神奇若幻，卷曲石精巧玲珑。雪香宫高挂玉帷，灵霄殿垂幕天宫。
秦宇看的如醉如痴，差点忘了去寻找天材地宝玉空青乳液。他寻香走过千米蜿蜒如蛇长廊。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轰隆声，震耳欲聋，有一种排山倒海的感觉。大妖追来吗？让秦宇心生惊恐。
秦宇忘了寻宝，寻声而至，在一处巨大的溶洞中，看到一条蛟蛇与老山羊打的昏天黑地，石断柱折，一片狼藉。
这老山羊虽然如蛟蛇一样遍体鳞伤，却全身绽放出晶莹玉光，神骏异常，这还是那个黯淡丑陋的老山羊吗？
不会老山羊被大蛇吃后，他老爸破空而来，正为老山羊报仇吧！
满地的的金银珠宝，一人一羊一蛇均吝啬一眼。
蛇两眼如血，死死盯着老山羊，老山羊全神贯注地盯着蛇尾，不敢稍有松懈。一蛇一羊斗的旗鼓相当，秦宇乐了，打吧！正好小爷去寻灵液。原来还怕天材地宝有守卫者，现在看来担心一点都不多余。
那条蛟蛇就守卫者。
它与老山羊战正酣，这么说玉空青乳液不是自己的福报。
秦宇急冲冲的去寻找玉空青乳液，终于找到，在这处大洞后面，又有一奇丽的溶洞，如传说中的龙宫一般。几条形象逼真的巨龙在溶洞顶，如在天空盘旋，仿佛在翻云布雨。旁边有许多像冰柱一样石钟乳下垂。地面上也有一些类似的石钟乳，凝固不动，形如卧龙。
这些石龙嘴里点点滴滴流出的龙涎汇聚在一处宛如金莲盛开的池子，香气浓郁，弥散四方。
“哇！我的宝贝，都是我的。”秦宇欢呼着扑了上去。
秦宇欢快地想，怪不得老爸抛下千娇百媚的老妈，非要回到地球，这里真的不简单，各种神迹仙墟，多如牛毛，每一处都有一场大机缘啊。
这一池子的玉空青乳液，自己要是都喝完，自己的桃源功第三层一定会大功告成。到那时，自己拳打大妖，脚踹桃青天，想到此，秦宇心花怒放，飞奔莲花池。
到地，秦宇呆立，气愤、颤抖、发冷。他奶奶的，满以为这有一池子的玉空青乳液，现实是，屁都没剩一滴。
秦宇想等一会儿，说不定那些石龙还会流出来点，毕竟不能白来一趟。等了半天，一滴都没有，秦宇定睛一看，这些石龙的嘴好像被什么给啃了。
我了去，秦宇仔细观察，池子的周围是凌乱的羊蹄印，龙嘴上是羊齿印。他终于知道这一池子的灵液都哪去了，都特么进了老山羊的肚子里，喝了这些灵液连不够，这个老贪羊竟然飞上去啃洞顶上的龙嘴。
这只羊得有多贪。
他就不当人子，啃石龙嘴，真特么的暴殄天物啊！
这是吃完坟上的草，把坟都刨了的主，这头老山羊真独啊。
唉！我要是那条蛟蛇，也会打死这只卑鄙无耻下流的老山羊。秦宇祝愿老山羊断子绝孙，孤老一生。
一想到老山羊，秦宇就有一种冲动，去帮蛟蛇围殴老山羊。
太气小爷了，秦宇认为这福报也应有自己的一份，现在毛都没剩一根，都被老山羊啃了。
秦宇想去责问老山羊，你特么的要点脸，好不好。
没想到，在另一山洞中鏖战的老山羊，早就注意到他秦宇，就听老山羊声嘶力竭的大喊：“秦小子，快逃－－快－－逃－－。”
秦宇太了解老山羊了，虽然说老山羊的毛病就像他身上的毛一样多，但在危难来临之时，他是秦宇可以相信的伙伴。
秦宇身体比思想既快又诚实，倏得跳进暗河里，快如水中飞鱼，雷闪电射一般向下游逃去。
身后接着是天崩地裂，山洞轰然中开，一座座山丘瞬间灰飞烟灭。天地开始怒吼，巨大的石块一些滚落下来，更多飞上天空，秦宇从河中，跳上岸，风一样的奔逃，一切都在一瞬间，山川夷为平地，鸟兽横尸荒野，震起的灰尘在天空中弥舞。站在远处，秦宇看到天地日月显得黯淡无光、
老山羊在里面，想到这，他有一种刻骨铭心的伤痛无阻遏，在全身内外蔓延。
老山羊被埋在那片废墟里，他会死吗？不会的，一定会的。
这是地龙翻身吗？这一蛟一羊也太倒霉了吧！
这不会是一羊一蛟互殴的后果吧？，这一蛟一羊也太狠了吧！
秦宇现在想的最多的找到老山羊。
活着的可能性很小，秦宇心中的伤痛缘此而起。
严格意义上来说，老山羊是秦宇除了父母之外，第二完全信任的同伴，第一个当然是小天驹。可惜小天驹不会说人话，老山羊却会。
秦宇悲痛着，并决定要找到老山羊，活要羊，死要见死羊。
第八十六章 老山羊变成狗
秦宇对于同伴，一直秉承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当然此原则的解释权在秦宇的手里，这是秦宇爸妈教给他的，尤其是秦爸，是秦爸用行动和生命灌输给秦宇的人生信条。
城球桃源是秦峰的同伴。
现在地球桃源变成了一片废墟，秦峰用自己囚禁的方式，发誓要让桃源的绿水青山重现。在秦宇的内心，老山羊就也是他的同伴，他相信老山羊一定还活着，老山羊那么狡猾，那么的好色，那么的贪婪，且一肚子的坏水。
俗话不是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老山羊一定活着。
秦宇暗暗给老山羊打气：你一定要活着，你知道吗？你虽然有千种缺点，只一种优点，不负同伴，我就愿你大难不死。
秦宇本来信心满满，认为能很快找到老山羊。现实给他当头一棒，生活太粗暴。现场一片废墟，这相当一场小型地震，在震后，要到地下寻一头羊，虽然不是大海捞针，可比大海捞针要难，至少海水可入，这地下，秦宇进不去。
你说五行遁法，距离修成此法，秦宇还差着一个大境界，若干小境界。
无法，只好挖。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
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秦宇从不同方位再入地下河，进入崩塌的溶洞中，寻找老山羊。那一处处惨烈的现场，让秦宇的心越发灰暗。
他心疼，不只心疼老山羊，更心疼那头蛟蛇。这得被老山羊欺负到什么地步，无望到绝望，这条蛟蛇才会选择自爆吧！
这条蛟蛇完全有可能化龙，它却选择了自爆。在这样一头神兽自爆中心，老山羊存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老山羊干了什么事？逼得蛟蛇自爆。
难到是老山羊把蛟蛇的宝藏都给端了。
不可能啊！财宝诚可贵，生命更重要啊！
难到是老山羊把蛟蛇的玉空青乳给祸害了，使蛟蛇飞升远望。
也不可能啊！这天材地宝可经再生啊！再等一千年，也许又会有满满一池玉空青乳。
不过，话说回来，一千年是有点长啊！
但秦宇不认为有什么天材地宝，值得神兽自爆。钱财诚可贵，地宝价更好，若为生命故，二者皆可抛。
想不明白蛟蛇的选择，找不到老山羊痕迹，夏去，秋来，夏又回，一晃一年过去。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山羊生活着的可能性越来越小，秦宇的心情也越来越低沉。
草长莺飞又一年。
戊午年（一九七八年）甲寅月壬戌日
宜出行、旅游、沐浴
秦宇又一次扛着铁锹，从自己长住的山洞里出发，在这片倒塌的巴山巫山余脉中，继续寻找老山羊。他对老山羊活着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想，见不到活的羊，也要看到死的羊尸，总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当然秦宇给了自己最后一个期限，再找一年，这一年如果再找不到老山羊或者他的尸体，他会一个人踏上征程。
秦宇又一次选择那处美壮景如龙宫的溶洞，虽然那处坍塌的溶洞，秦宇去过不止一次，可心里总有一种预感，如果老山羊还活着，他一定会再次回到那处溶洞。
秦宇出行，游泳，确切地说是潜游到龙宫溶洞，溶洞已经面目全非，富丽堂皇变成一地屎黄，毕竟这里就是神兽自爆在隔壁。唉，真是太可惜了，虽然这些天材地宝自我修复的能力强大。在秦宇看来，在这个生机寂灭的时代，龙宫想再产玉空青乳液，已不可能。
秦宇走在破石烂泥之中，内心不断叹惜。
蓦得，秦宇感觉自己被什么盯上了。
这是每一种生物都有的本能。大千世界的生灵，他们出生时，这种敏于外界的安全意识和能力均极为突出，只不过大多数人在成长过程中，逐渐丧失了这种能力。而人类修士恰恰相反，随着修为的增加，他们会不断增化这种能力，并且不断挖掘出自己不具备的能力。
什么是修行，就是不断超越种族的限制。秦宇妈如是说。
在用脚丈量大地的过程中，秦宇对父母和族老的一些话，有了自己的理解。秦宇觉得在这一系列用脚逃亡过程中，自己对环境的安全信息的收集和判断能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谁！？！”
秦宇一声断喝，在莹光点点的闪烁下，秦宇挥锹投向某个方向。
嘭！火星四溅，石子四飞，铁锹之下除了石钟乳还是石钟乳。
秦宇明明感觉到这里有一块白白的石头刚才在动。
秦宇绝对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对环境的感知，而且在十米之内，这么近，秦宇完全可以做到纤毫毕现，绝对不会错。
又来，呯！又又来，嘭！呯！－－－－－－－
一会儿，秦宇的铁锹就阵亡了。不过没有问题，他的石令中各种农具和武器都有，这是行走在外的华夏人必备品。
就在秦宇挑选武器的时候。
一头小狮子，怯怯地探出头来。
一双黄眼愤怒、憋屈且惊恐地看着秦宇。秦宇看到是一头迷你小狮子，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人家这么小，没有能力，也没意识要攻击你，只不过是看了你一眼，你就玩命的追杀人家，太过凶恶。
秦不好意思地道：“那什么？我多次被追杀，反杀成了本能，吓到你了吧？伤到你吗？你需要什么赔偿，只要我能做到的。”
“汪、汪！”
我了去，这是一条狗，秦宇想。
“汪（忘），汪（忘）－了我，你难道忘了我吗？拿出十颗，不一百颗灵果补偿我，才能稍稍弥补我心灵受到的伤害。”
秦宇一惊又是一惊，人家是神狮，根本不是条狗，人家会说人话。人家是问自己怎么忘记了他。
别管秦宇怎么否定，这都是头神兽，秦宇知道说异类知生灵，均可称为神奇。
秦宇虽然牛逼，此时也陷于蒙逼之中，自己难道真丢失过一段记忆，他怎么知道我有灵果。不可能啊！地球上这帮土著没这能力啊！不在地球上的日子，自己从出生，都在老爸和老妈跟前，没有谁能当着老妈和老爸对自己的神魂做手脚。如果有的话，只可能是老爸和老妈。是不是自己被老爸老妈收拾的太惨，他们为消除自己的童年阴影，把自己的某一时段的记忆消除或者封存了。
茫然的秦宇，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可能，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他高兴地问：“你认识我爸，还是认识我老妈。”
小狮子，不，是一头小狮子狗。
他蹦立，抬爪悲愤地指着秦宇责问：“你真不认识我的吗？真不认识我了吗？不要妄想用父母打岔，就想赖掉灵果。”
秦宇摇头，认真地道：“你是谁？我真的不认识你，虽然我愿意补偿给你带去的惊吓，但不会接受你肆意的勒索。”
小狮狗悲愤地道：“狗屁的勒索，一周一枚，一晃快两年，再加上你应给我的精神补偿，不正好一百枚灵果吗。”
“一周一枚？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瞎了吗？我是老山羊啊！”
“老山羊！”秦宇一惊一呼一蹦，嘭，他的头代替铁锹，拍了一次石钟乳。
秦宇不相信地围着小狮子狗看了一圈又一圈，摇头连道不可能。
迷你小狮子狗怒了，他快速的讲述：铁柱、鬼校、干校、桃县长、鼠晶晶、食尸鬼等这一系列的他们一起经历的事。
秦宇终于被震住，如被施化石之术，定了很久，才不自信的问：“你不是死了吗？难道现在你是鬼魂？”
马上一摸，不是，血肉之躯。
“你是不是魂穿了，死后，神魂附到小狮子身上？”
“看我的眼睛，我就是我！”老山羊，不，小狮子狗怒吼。
秦宇看着小狮子那一对黄眼球，果然还是一对山羊眼。
这是老山羊，秦宇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继而指着老山羊哈哈大笑。
笑到打滚，笑以流泪，笑到肚疼、狮子狗上前就是一口，这一口要多狠有多狠，却咬在了锹把上。
秦宇得意洋洋地起身道：“这下，我相信，你就是老山羊了。”
“驴个屁，羊爷活着就这么可笑吗？”
“我是笑，你快成了一只狗。别怒，我给你找镜子，你看一看，就知道，我没撒谎，哈哈－－－－－”
第八十七章 金窝银窝不如狗窝
哈、哈－－－－－
咩、咩－－－－－
哈、哈－－－－－
汪、汪－－－－－
秦宇笑得直起腰来，手却异常冷静兼敏捷，挡住抽空扑咬、顶抵的老山羊，并对他道：“说人话，你不会一年多，就把人话忘了吧！”
老山羊没好气地指着秦宇拿出的镜子，怒视秦宇，并对狂笑不止的秦宇伸出蹄子，不屑地道：“我的灵果呢！”
“你管我要灵果，我还管你要灵果呢！我在这苦苦找了你小两年，消耗多少枚灵果，你没个数吗？还有那玉空青乳液，你竟然刨根而渔，那福报本应有我一份的。”
“我看你应该照一照镜子，你想的太美了。我不刨根，你以为能轮到你，你早就成了蛟蛇的口中之餐，腹中之物了。你的福报，我看是你的大坑吧！我那是在救你，你知道不，傻小子。”
秦宇不忿地道：“你能打得过蛟蛇，我就打不过，你脑袋里全是石头吧！道理不是明白的嘛。”
“滚！羊大爷不想看到你！你这个吝啬鬼。我还是找一找溶洞里的天材地宝吧！老蛇应该还有一些家底。”
“看到你活蹦乱跳，我心亦安。心愿已了，不在牵挂。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而后，我们各奔前程吧！你愿意守着你的狗窝，你就守在这，毕竟这是你打爆蛟蛇所得，老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我要去见自己的爷爷奶奶。再见，老山羊，不，再见小狮子狗。”
“唉，你等等，一切都是你在瞎意，你问过我，我的真实的想法吗？”
“你不是让我土豆搬家，滚蛋吗。”
“好了，好了，那是你大爷我说的气话，我就不相信，粘上毛，比猴子还精明的你，听不出来，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我就是想要点灵果。你看我现在多可怜，身材太锉，你一不小心，就可能踩到我。”
“你的身材和模样，我觉得挺好。再说第一我不欠你灵果，我们约定是你给我当一七天老师，换一枚灵果，过去的四百多天，你一天课都没给我讲。我有什么理由，给你灵果呢。”
“真没看出来，你悭吝到这种地步，我是你朋友，正处于水深火热中。你竟然不管不顾，真是不仁不义的小人！”
“停，停。先别急着给我扣高帽。不知你死活之前，我一直在救寻你，从没停过。你扪心自问，你对不对你，我特么怎么就不仁不信，怎么就是小人了。还有刚才我说了，我的灵果不能白给你，从我们的约定上讲，我没有失信。再说了，你变成这样子，才是真的富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后福。真的，为什么要改变呢？”
“后福，这个鬼样子，你说这是我的后福，我咬死你丫的。汪－－－－”
秦宇边笑，边退，边道：“停，停，你听我解释。我们之前杀死食尸鬼，被人误会，全国追咱俩。现在，再看你我的样子，这难道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后福呢？”
老山羊把镜扒拉过来，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呜、呜－－－－－－老山羊竟然哭了。
秦宇本来想再怼老山羊几个来回。没想到，老山羊身体变形，竟然心也变了。老司机变成了新萌宠，对于这样的同伴，秦宇心不知不觉就柔软起来。
他爱心满满地凑过来，来撸老山羊。
老山羊什么阵仗没见过。看到秦宇作出贵妇撸猫的动作，老山羊马上爆炸，当然不自爆的爆。
我咬，我再咬，我咬死你丫的。
“啊！你不是羊吗？真特么地咬人啊！”
“不管我是羊还是神，反正不是猫，再撸我，我咬死你丫的。”
“嘿！这才三变化，传说中的大圣可是有七十二种变化。”
“你才大圣，你全家都是大圣，在这个生机寂灭的星球，大圣活不过一秒。”
秦宇讪讪一笑，笑容被尴尬带走。秦宇不要脸解释道：“我不是形容你厉害吗？怎么样，看过镜子，知道我没谎吧！以后我们俩再行走人间，人们也不一定能认出你来。”
“嗯！”老山羊点点头，继而沮丧地道：“我特么竟然变了一条狗，还是一条迷你狮子狗。我要长大，要变回老样子，秦宇要是我朋友，是我铁哥们，就佘我十枚灵果，不一百枚灵果，我以后作牛作马定会还给你。”
“我了去，以后还要变成牛，变成马，那需要的灵果岂不更多。说实话，灵果我有，但是我不可能给你，万一你变不成牛马，变回山羊，我岂不傻眼。”
“求你，如果变回山羊，不跟着你就是。”
秦宇一想是这个理，就掏出十枚灵果，给老山羊。
吞下十枚灵果，结果迷狮子狗，仍然是迷你狮子狗。
秦宇很是惊讶，围着老山羊不停在看，不停地嘀咕。心想，过去老山羊作为一只羊也很小，吃了灵果那是眼看着长。怎么变成狗，就这么狗，吃了十枚灵果，一点变化都没有。
为什么呢？
老山羊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点变化都没有，亦是失魂落魄，双眼如灰。
注意到秦宇烦人地，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老山羊想咬死他，但需要秦宇的灵果，只好压下心中的冲动，反而安慰秦宇道：“不急，十枚灵果不行，咱就一百，一百不行，就一千，一万，只要不停，积水总会成深渊，积土总会成高山。”
说的好有道理，秦宇听后不住点头，但总觉得哪不对，当然不对，灵果又不是老山羊的，灵果是他秦宇的。
秦宇没好气地回怼道：“你以为天庭还在，灵果仙草堆积如山，你别做那飞升天庭，娶仙女为妻的美梦了。作一只狗其实挺好。啊！松嘴。”
“我就咬，你真特么狗，你做个人好吗？你才是真的狗。我这是伤到了生命本源，看样子少量的灵果生机根本无法弥补自己的损失，汪汪－－－－”
“真特么的疼，我了去，出血了，你的牙齿这么锋利吗？之前没有啊！张嘴！”
老山羊不张，秦守追上老山羊，掰开他的嘴，有那么十颗牙，寒光闪闪，晶莹剔透，不次于他头上断了的独角。我了去，现在山羊狗不能惹，自己如太阳一样硬的皮肤都能咬出血。山羊狗真能骗，还说伤了本源，屁。真狗，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以后就叫他山羊狗。
秦宇一巴掌把仍兴奋不休的山羊狗拍到一边，给自己上药。
山羊狗看到这一切，一扫方才的颓废，很是兴奋，自豪。他马上认同自己狮子的身份，并威胁秦宇尊重他，不然－－－
“还我灵果！”秦宇对着威气的山羊狗冷声道。
老山羊立刻马上，从狮子变身成狗。他认了，在灵果者所有人面前，狗就狗吧！
山羊狗两眼眯成缝，摇晃着小尾巴，不是前拜。
秦宇的心仿佛被蜜糖塞得满满，这么可爱的狗狗，给点灵果没什么，放点血也不是事。他马上又大方拿出五枚灵果给山羊狗。
山羊狗撤底忘了狮子，山羊甚至神身份，他立志从今天起，他要做一只幸福的狗。从今天起，他要做一只幸福的狗，每天清晨，叫醒自己的主人。从今天起，他要做一只幸福的狗，每当看到主人，尾巴摇成花。从今天起，他要做一只幸福的狗，他要舔，舔到春暖花开，舔到天涯海角。
看到幸福到“傻”的山羊狗。秦宇又拿五枚灵果在山羊狗的鼻子前，晃一晃。一晃手里的灵果就不见了，被山羊狗一舌舔光所有。
山羊狗又有十颗牙变的白刃晶晶，寒光闪闪。秦宇很是郁闷，他真问一问山羊狗，他还有多少颗牙齿。
秦宇和山羊狗仿佛成了亲亲密密的一家“人”。
秦宇问山羊狗还想呆在他的狗窝里吗？
山羊狗摇头道：“我刚才说着玩呢，蛟蛇太狠，打个仗，他玩不起，竟然自爆，这一爆，把这方天地的生机灵气抽空。百年内，别想再有天材地宝。”
秦宇不解地看着舔着自己的山羊狗，不解地问：“你做了什么天怒地怨的事，竟然把人家逼到自爆。”
“没什么！她就是打不过我。”
秦宇想，打不过你，人家蛟蛇不会逃啊！没一句真话。他道：“不对，那个她，雄他，还是雌她。”
“当然是女字旁的她。”
“呀！”秦宇马上嫌弃地把山羊狗扔一边，冷声道：“你不会是逼人家做你压寨夫人吧！”
山羊狗龇牙，不满地道：“不许诽谤我，你真把我当成龙了，看到什么动物都上，我是有审美底线的。我是神，曾化形为人。”
“她为什么自爆，你说真话。”
“她打不过我，所以自爆。”
“再说瞎话，你别想得到灵果。”
“我说，我说，也没什么，我就是把她下的蛋，都给吃了。”
“我了去，我说呢！你把一个母亲的孩子都吃了，你也太狠了吧！特么的，要是我，我也会自爆。”
山羊狗摇头不屑地道：“修行就是逆夺天地万物，就是弱肉强食，这是天经地义之行。”
秦宇冷冷地问：“我这有灵果，你怎么不逆夺我的灵果。”
山羊狗窘迫一阵，尴尬一阵，难堪一阵，最后蹦出一句：“我都舔你了。”
哈，哈－－－－
秦宇抱起山羊狗道：“我们是真伙伴，好朋友，我相信你说的全是真的。”
山羊狗内汗直流，挨着秦宇越近，他的受到的压制越重，就越狗。他心里话，太爷还没活够啊！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当狗就当狗吧！
哼！抱着我的，就是我的狗窝。
第八十八章 这村里没有人
戊午年乙卯月己巳日（一九七八年三月八日）
宜出行
秦宇穿上清洗后的一袭天蚕丝长衫，衫色随境，幻化成土灰色。长长凌乱的头发，挡住秦宇的帅脸及一脸的剑眉星目。从远处看，秦宇就像前朝的遗少，才从大山中溜达出来。最醒目的是，穷成这样，还抱着一只迷你狮子狗。
从西到东，秦宇不知道走了多远，只知道走了多少天。这一路行来，一人一狗，变成两只丧家犬，没吃，没喝，没地住，最可恨的是，路上饿极的人，总想把山羊狗煮来吃。
总之都是山羊狗惹的祸，秦宇一路向东逃。
暮春月末，一人一狗来到淮河边，大河波浪宽，两岸是麦长莺飞的农家田，拂堤杨柳醉春烟。可惜庄稼苗是草，草不养人，要不是用内桃源的灵果仙草支撑，一人一狗早就成为这片饥饿大地的养份。
这一日，秦宇和山羊狗看着一望无际绿油油的田野，这是希望的田野，这是丰收的田野。可是丰收的是草，一人一狗真的，真的不想吃草。
一看到草，秦宇胃里就泛酸水，他感觉自己从脚到头都是原野的颜色。
秦宇看了一眼无边无际的绿，又看了一眼天上那轮散发无穷无尽热力的太阳。他希望太阳再热一点，再热一点，把这一无边的绿色庄稼晒黄。
秦宇幻想夏季收获冬小麦，庄稼收割完，一锅锅的馍馍蒸出来，麦香四溢，一堆一堆雪白馍，堆满淹没了自己。
他秦宇可以畅开怀吃，吃到自己不想再吃。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这片中原之地，除了庄稼地，就一个个没了生机的村庄。村里留下少数人照顾庄稼，大多数人都出去谋食。
说是出去依谋食，大概率就是出去要饭。
所以秦宇抱着山羊狗四处游荡，没有人感到奇怪，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前面有一处高高高的山岗，那里有处村庄，充满生机。为什么秦宇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因为秦宇看到山岗上炊烟升起。
秦宇抱着山羊狗加快了脚步，奔走在田间小路上，倏的长面有一道黄影从庄稼地里窜出，抢在他们的前面。
是可忍，肚子不能忍。
秦宇飞起一脚，把这只黄皮子踢飞。
空中那只黄皮子的一双豆眼回视，恨恨地盯着秦宇和山羊狗。
”汪，汪－－－－有人要害朕。”
“说人话。”
“还有问，谁不给吃的，谁就要害狗。”
秦宇不理这只思维处于混乱中的山羊狗，现在山羊狗非常纠结，他不时的在问，自己是谁？是神，是羊，还是狗？
炊烟升起处，看着很近，走起来却远。
日落西边，夜幕降临。
秦宇抱着山羊狗，仍然奔波在路上，拖着疲惫的身体，急冲冲向炊烟和灯火之处急行，脚下的田间小路上，不见一人。
黄昏已过，牛羊下括，农人归家，小路一片死寂。
秦宇绝对算一位晚行人。
“山羊狗，我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你闻到吗？”
“快点，快点，小秦子，朕也闻到了。”山羊狗对秦宇道。
秦宇加快脚步，可是村庄好像就在眼前，又像在远方，就是走不到地。
当月亮刚升起时，四周应当一片明亮，秦宇却感觉自己陷入到一片漆黑中。他想问山羊狗，从山里出来，就不睡觉的山羊狗，竟然睡着了。真是个谬种，可又不能丢下他，他是同伴，秦宇生气地把山羊狗夹在胳膊下，独自一人奔向那炊烟升起的村庄。
当秦宇感到绝望，饿得不想走时。
路一转弯，他看到前面路上多出个人来。秦宇的眼睛可以夜中视物，他看得很是清楚；那是位身着一袭黄色长裙的年青女子，悠闲在走黑夜的在小路上。
有问题，有古怪。看了一眼山羊狗，真狗，他还在酣睡。
“诶，那位姑娘，等下朕！”秦宇学着山羊狗戏谑地高喊。
前面黄衣姑娘，没有回答，似乎没听见一样，低头不回——继续走着。秦宇快步，与黄裙女子并肩相行，他转头想看清女子的容颜，可是女子却总转头面向相反方向，就是不让秦宇看到自己的容颜。秦宇努了几次，左右，右左，总是功亏一篑。快到村口时。那个女子，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村子东头有处大院，灯火通明，汉白玉石阶，金碧辉煌的大院，黄灿灿的大门。这院落，一看就是过去的富甲一方的地主老财家。这一路行来，秦宇对这个时代了解越来越多，历史书也看了很多，早就不是小白了。
他自言自语：“这特么什么时代了，还有保存这么好的大宅院。还有这么胆的老财，竟然敢群从宴饮。”
秦宇抬头，看到炊烟滚滚直上，闻到院内传来阵阵酒肉香气，听到人群的熙熙攘攘，笑声、叫声、音乐声－－－－什么声音都有，像是老少贤聚，热闹非凡！
“吆，这事那个富人家，过得这么红火！进去瞧瞧。也许是喜事，正好蹭顿饭吃。”秦宇自语地放下山羊狗，登阶而上。
秦宇立于黄色大门前，伸手要去敲门，一阵恶寒从心底升起，紧接着脚踝一疼。
秦宇低头一看，就见山羊狗醒来，这只小小山羊狗竟然奶凶地，奶凶地狠狠咬住秦宇的脚踝不放。
秦宇疼得直吸凉气，脚踢出电，甩开盯咬脚踝的山羊狗。
“你饿疯了，我脚踝除了皮就是骨头。”
“汪，我看你才是饿昏头了，你要再往前，就回不来了。”
秦宇回头运神一看那轩昂的大门，大吃一惊，眼前竟是一处深不见底的地穴，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掉进去，偏偏秦宇还能听到地穴下面的水声，能看到浑黄的水波。
“这是黄泉水吗？是阴间的入口吗？”
“你莫非真是饿的眼见幻像，什么黄泉水，什么阴间入口？”
秦宇运起桃源功再仔细一看。什么金碧堂皇的大门，什么黄泉水皆不见。秦宇看到就是一片滩涂边上连绵起伏的坟莹地。
夜色下，秦宇勉强支楞着看完河边岸旁起伏如丘，连绵无尽的坟头。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灯光和饮烟都在眼前，在眼前那处高高的山冈上，那里有十几户人家。
三月的夜风吹来，真冷。秦宇全身一抖，牙上下打颤，寒冷入骨。
秦宇怒瞪山羊狗，气骂：“养你何用，我差点没了小命。”说完拎着含冤怒视的小山羊狗急步向村庄行去。
山羊狗气愤填膺，眼中的秦宇变成各种骨头。
顺着另一条田间小路，秦宇终于来到有灯火和炊烟的村庄。
说是一处村庄，也就十多户人家。远处看到的灯火和炊烟都在一家，其它家户门紧闭，院深寂如夜。
秦宇看了看手中拎着老山狗，马上抱他入怀，撸捋了关天，才讨好的问：“这个村子，看上去有些诡异，不会有问题吧？”
山羊狗先是不答，被撸舒服后才道：“你这态度要得，不怕无知，学呗。就怕无知者还无惧，无礼。这周的学费你付过了吗？”
“呵呵”秦宇还能如何，他脚踝还疼着呢，要不是那一望无际的滩坟太过吓人，秦宇早就让山羊狗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特么的这山羊狗是选择性失忆吗？这周的学费，他秦宇都付过三遍了。
不过山羊狗有一句话说的对，学费已经付过了，去掉问号。他指着那唯一亮灯的人家问：“屋里真的有人吗？”
“这里没有人－－－－”
秦宇顿时感觉就不好了。这哪里是春夜沉醉，非明是夜色冷入骨髓。秦宇的汗毛立刻马上竖了起来。
秦宇暗自吐槽，老爸的故乡难道是鬼域不成，魑魅横行啊。
秦宇哆嗦地道：“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来都来了，进来休息一晚，吃点东西。”门不知道什么打开，门前站着一袭黄裙的姑娘，低头不见脸。
秦宇震惊无措中，毕竟他还是孩子。
山羊狗却是无畏地开口道：“好啊！我们走了三天三夜，真的又累又饿。”
黄裙姑娘仍低着头，让开门口。
山羊狗跳出秦宇怀抱，率先进入屋里。秦宇只好跟进屋，他边走边问：“姑娘，一只狗说人话，你不吃惊吗？”
“我一直以为是你在说话。”
我了去，秦宇无语凝噎。
秦宇在如豆的灯光下，环视了草屋一周，茅草房中间有一大灶，灶上锅里冒着蒸气，灶后面连着烟道，一张破木床，一张破桌子，两把破凳子。他问道：“整个村里，就你一个人吗？其它的村民呢？”
低头的黄裙姑娘久久无语。
秦宇等了半天听不到回答，又问了一遍。
姑娘幽幽地道：“这村子里没有人。”
第八十九章 牛汤红辣粉丝
黄裙姑娘是秦宇的旧识，路上才见又神奇消失的旧识。她低头往灶台下添干柴，大火熊熊，热力四射，烈焰舔着锅底，锅盖下沸水翻腾，热气顺着锅沿吐出，并弥漫开去。
本来秦宇认为所有的热，都捂不暖自己的身心。僵冷，他身体如冻僵一般，眼珠僵硬且缓慢的移动，盯着忙碌的黄裙姑娘，死死的盯着看，想要看出这姑娘是人还是鬼。
呵，呵－－－－－姑娘冷笑道：“你俩盯着我，看了这么半天，看出来，我是人还是鬼？”
“不知道。”秦宇一脸懵逼地道。
“反正不是狗。”山羊狗无所谓地扒在灶台上仰着头使劲吸着热气，随意地道。
“咯，咯－－－”姑娘笑道，“我烧好水，一会儿，我们吃煮狗肉怎么样？俗话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
山羊狗惊恐地钻到秦宇的胯下，对着姑娘灯下长长的影子狂吠。
黄裙姑娘和气地道：“狗狗，饿了吧！放心我不吃你，锅里煮的是红薯粉丝。”姑娘说完，轻轻地拿起锅盖，锅盖是半尺厚的榉木拼成，如盾牌一般大小。她动作如流水，行止轻快，如仙子在飞天舞。
美丽婀娜的身姿淹没在灶台升起的水雾中。
姑娘端过一个大大的盛满清水的木盆，且手里变戏法一般，出现一双长长的木筷，把长长的晶莹剔透的粉丝，从锅里轻轻地拉到木盆中，那粉丝在水盆中飘摇，丝滑如一团团蚕丝。
山羊狗嗅了嗅，流着口水直点头。
黄裙姑娘只是低着头干活。
他飞快地把锅里的沸水舀到另一个空的木盆中。
然后从墙角牵出一个大陶缸，打开缸上箍好的麻布，舀出一勺白乳色的荤油，油在热锅里马上液化。她又捞出一块肉，几个呼吸就切成若干薄肉片。
她眨眼之间，把又切好葱、姜、蒜和辣子和牛肉片，依次放到锅里，炝锅蒸腾出的香气，瞬间让山羊狗和秦宇回魂，然后口水四溢。
真香！
没高兴多久，冲天而起的辣味，让一人一狗涕泗横流，秦宇的身心俱暖，这就是人间烟火的气息，这就是活泼的生机。
流着泪，俩吃货还是坚强的围了上来。
然后加上几勺刚才舀出沸水，添些盐巴，香气复又绕鼻，蒸汽郁腾，肉味香鲜传遍了整个村子。
黄裙姑娘做好这一切，又拿出一把香菜切好。
她一边踢开扒陶缸的山羊狗，一边说：“朋友来了有美食，小偷会被煮来吃。”
“你缸里是牛肉吗？真香！太香了－－－秦宇，你不要吝啬－－－－换些来吃”山羊狗一边不断吞咽口水，一边怂恿秦宇。
黄裙姑娘拿出海碗，夹了一大筷子粉丝，撒上些切好的香菜，浇上一勺香鲜红亮的牛肉汤，汤落牛肉出。
定是人间美味。
如是，姑娘又盛了两大海碗。然后轻声道：“吃罢，我的朋友。”
秦宇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小心吹去碗上凝结不去的热汽，又吹了吹鲜亮的牛肉汤，喝了一口。
秦宇双眼一凸，刚跳上凳子的山羊狗，看到秦宇的表情，身形一僵，难道食物有毒，山羊狗纠结，是吃，还是不吃呢。
秦宇感觉满口滚辣，香味打着旋在嘴里回味，然后一路热到肚子，肚子里的寒冷顿时不见了，暖洋洋的，他怅然道：“真好吃，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食啊。”
山羊狗一听，大嘴插进碗里，啃了一大口，嗯，不错，再来一口。
黄裙姑娘全身都洋溢着满意，虽然低着头，但秦宇仿佛能看到她的脸上的笑容。
嘶嘶－－－－
啧啧－－－－
这一人一狗吃的飞起，还不停的甩词：世间唯有美食不能辜负。得此美食方不负狗生－－－
姑娘轻声道：“两土鳖。”
秦宇摇头道：“姑娘此言我不能苟同。其实山珍海味，龙肝凤髓我都吃过，皆不如你做的这一碗粉丝。这碗食物有一种力量，让人心温暖的力量。”
“是吗？”秦宇明显拍到姑娘的痒处。
老山羊把碗里汤都舔尽，摇头道：“但有小村美食在，不羡灵果不羡仙。再来一碗呗。”
姑娘自己碗里的粉丝没动，她轻快的起身，没有接山羊狗费力捧起的，能盛下自己的大碗。而在山羊狗眼巴巴瞅着下，拿起秦宇的空碗，给秦宇又盛了满满一碗粉丝，还有堆高高的牛肉和那沸腾的红汤。看得秦宇和山羊狗直咽口水。
“汪汪－－－姑娘，你不能区别对待啊！来者都是客。”
秦宇腼腆地揖手道谢。
“吃我家的饭，不能白吃的，需要交换的。你一只狗又能拿出什么来换。”
山羊狗冷冷地放下碗道：“我说呢，这荒郊野岭怎会有一姑娘家家的独住，原来是处黑店，不会上一个来吃粉丝的是头牛吧！”
“小狗，太聪明，活不长哟，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秦宇埋头吃，抽空回了一句：“只要不是人肉就成。”
姑娘咯咯地一笑道：“这是人间，食人肉，要遭雷劈。不过，你们真要尝一尝人肉，也不是没有办法。”
秦宇呼噜、呼噜，一气吃完，站起身来道：“公平交换，这食物千金可换，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姑娘仍低着头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孤独，我要你留下陪我，好吗？我可以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哈哈，姑娘你打错主意了，这小子今年才十岁。”山羊狗大笑道。
“闭嘴，没有你的事，再说话，小心，我就把你煮来吃。”姑娘威胁道。
“死之前，能不能再给我盛一碗，死也要做个饱死狗。”山羊狗是真狗，无所谓地道。
姑娘大怒举起筷子就要动手。
没想到，山羊狗看到姑娘抬头那一刹那，大喊道：“小秦子，答应她，答应她，你会后悔一时，不答应她，你会后悔一生。”
秦宇很是诧异地看着发情般的山羊狗，心想，真是条狗，只要吃饱，就开始考虑后代问题。
秦宇吐槽：“山羊狗，你也太狗了，种族隔离都没有办法隔离你。
老山羊指着又低下头的黄裙姑娘道：“她那双眼睛，我的天，是蓝宝石色颜色的，像天空，又像大海。眸子里的烟波流转，泛着妩媚之色，勾魂摄魄，看之气血翻涌。兄弟，别怪爷没提醒你，她定具内媚之身，是不可多得的天生丽物。机不何失，失不再来，冲吖！”
瞥了一眼黄裙下起伏不断的曲线。
秦宇真想骂狗，他看着低头的姑娘道：“我真的只有十岁，你想要我陪你，可以啊！跟我走，不就行了吗？”
嗯！？！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山羊狗竖起蹄子，对着秦宇眯眼挤眉。
黄裙姑娘想了半天，又给秦宇盛了一碗牛肉粉丝，温柔地道：“其实我一直想留下你来着！”
“我知道。”秦宇说。
“你不知道。”
“我知道，只要我进到那个宅子里，就会永远留下来。”
“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想留下我，就因为我踢了你一脚，黄皮姑娘。”
她猛地抬起头，两人视线相撞，秦宇眼前又出现幻境，秦妈杀来，威目如剑，骂他是人没良心的，就要来揪他耳朵。
一恍神间，秦宇醒过来，幻境太假，秦妈根本不知道秦宇在何处。秦宇第一动作就是拽出怪皮书。
“不要！”女声恐惧的尖叫，那破碎地尖叫声，不像一把铁锤，砸碎了一块巨大的玻璃。
秦宇和山羊狗面前的幻境完全消失，赫然看到一只黄皮子仇视地盯着一人一狗。
村屋还是村屋，家具还是家具，只是屋内的所有物品上均蒙了一层厚厚灰尘，尘土中各色小虫涌动，屋内蛛网遍布。
秦宇和山羊狗最关心的是美食，牛汤红辣粉丝。
果然最坏情况出现了，锅里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熬的野菜汤，溲臭无比，汤中的蛆虫爬进爬出。
呕－－－－－
呕－－－－－
一人一狗吐到屎，竟然把尖叫的黄皮子薰吐。
呕－－－－－
一人一狗一黄皮，三者均吐出胆汁，这晚算扯平。
秦宇一点力气都没，嘴皮子抖动了半天，才道：“就因为我不小心踢你一脚，你就弄出这么一堆事，至于吗？”
“至于，不小心杀了人，你就不是杀人犯了吗？”
“冤有头，债有主。你去弄秦小子，为什么带上我，我太冤了。”山羊狗怒吼。
“你一点都不冤，黄泉门没向你开，你偷着乐吧。再说作为秦小子老师陪自己的学生吃碗溲汤，你有什么可报怨的。”
“我－－－”山羊狗只好继续吐，“呕－－－”
第九十章 妖的道理
“姑娘的心难道是黑的不成？我只是饿急前行，下意识踢了你一脚。多大的仇，多大的恨，你就开了黄泉门，这是要致我于死地。”
“其实你百死莫赎，就因为你，害死了一位姑娘。”姑娘咬牙切齿道。
“谁？”秦宇惊问。
“我。”黄姑娘十万肯定道。
秦宇头一次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头一次觉得脑袋太过贫瘠，需要补一补。看着一人一狗熊样，黄姑娘一笑道：“因为此身非我身，我是一只妖，只不过神魂附在此人身上。就因为你，我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
“什么？”
“什么？”
一人一狗看着对方，均想此妖醒了吗。你占了别人的身，却怪秦宇一脚，害了你夺舍之人一条人命。这道理讲的，真特马扭曲至极。
山羊狗的脑回路亦很清奇，大声问道：“你是女妖吗。如果你是女妖，你也太能扯了，你有蛋吗。”
女妖很生气，一人一狗只觉眼前一暗，看到一景：仍是此处草屋，屋内住着一位老汉，他救下一只腿受伤的黄皮子，给它包扎敷药。黄皮子伤好之后，不告而别。但从此之后，老汉家门前每天都会出现各种食物：鱼、雀、鸡、鸭、米、果－－－－－当然最多的是老鼠。
这些年，正值荒年，饿死了很多人，老汉和他小孙女安然度那段艰难岁月，并时常接济村民，均来自黄皮的帮忙。因此，在那疯狂的年代，没有村民伤害这对善良的爷孙。
今年年初村里集体逃荒，老汉和孙女均没去。不久村里的人回来，说是集体请愿，希望能减免公粮，还有人私下传要平分土地。老汉吓的睡不着觉，跟着去，黄皮子也跟着去看热闹，黄裙孙女看家。没想到，前天，此妖预感到黄裙姑娘出事了，急着往回赶，想着重开黄泉门唤回恩人孙女的魂魄。
那想到，魂魄脱离身体一段时间，仍保有生机，就算另外一种生灵了，他的名字叫鬼。
黄皮子接着说，我急着往回来，想要截回这具身体的魂魄，没想到被你踢了一脚，我很气愤，光想着找你报复，忘了招魂。
秦宇和山羊狗感觉撞到了猪，还把猪撞到河里，不咚，不懂的。这理由也太让秦宇猝不防。你一个妖精，理应又妖、又精才对。可给一人一狗的感觉，不像是只妖精而像是个瓜批。
秦宇实在没忍住，气愤地道：“这分明是你的错，你却无耻的把错误推到我身上，如果不是我和山羊狗强大，我和山羊狗都会被你坑死，你这是作孽啊，会遭天打雷劈的。”
“我被踢，气愤不平，不这样，难吐心头恶气，再说，我只坑了你，谁会费劲坑一条狗。”
原来如此，山羊狗气的直磨牙。
秦宇亦气道：“坑我，也不应该，一脚就要抵一命，你也太草菅人命了吧！”
“什么叫草菅人命，本来就是一命抵一命。”
“不是，你怎么就说不通吗，你叫开黄泉门，坑我的时候，不会把这姑娘的魂魄叫回来。”
没想到黄裙姑娘竟鄙视起秦宇道：“你以为这天地是你家开的，你想让谁留，谁就留，想让谁走，谁就走。”
秦宇和山羊狗对视了一眼，终于明白了。这女妖没有能力召回溺亡者的魂魄。那魂魄，变成鬼，不理她。她只好自己上了恩人孙女的身，以期安慰救命恩人。
上身后，又觉得不妥，自己活成了恩人孙女，自己岂不是死了。正好之前被秦宇踢了一脚，就把这一切不妥归因给秦宇。
然后就是一系列骚操作。
秦宇哀叹，自己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他想与山羊狗吐槽一番，没想到山羊狗啧啧称奇的围着黄裙姑娘转了许多圈后问黄皮妖：“你占了人的身体是什么感受？你这是夺舍吗？你有什么法门，教一教我呗，我们互相学习也行。我想知道，如果我的魂魄，附到异性身上，会是什么感觉。－－－－”
秦宇觉得被山羊狗当头打了数棒，妖不愧是妖，与人类的脑回路完全不同，人的道理根本就讲不通。看着与自己同行的山羊狗与黄皮妖谈的热火朝天，秦宇放弃了与黄皮妖讲道理的企图。
人家不跟你讲道理，就是最大的道理。妖吗，高兴了，不放飞自我，那还叫妖吗。不高兴了，不放纵自我，那还叫妖吗。
与妖讲道理，没必要，比妖强大就完了。
秦宇终于总结出一个关于妖的至理：跟妖讲什么道理，碾压就是最大的道理。
无语地看着两只相谈忘我的妖。
一只妖等于五百只鸭子，两只便是一千只鸭子。
秦宇真是无语且忍无可忍，终于不再忍。大喝一声：“闭嘴。”
山羊狗，黄皮妖都目光不善地瞅过来。
秦宇打了冷颤，本能地伸手去掏石令中怪皮书。危险如天塌地崩般压向二妖，我了去，山羊狗，果然狗，马上舔秦宇的脚。黄裙姑娘抬起如婴儿一样嫩的脸，笑成一朵杜鹃花，就差一段配音：我好怕，让我回家找妈。
秦宇看着浑身颤抖的姑娘，心底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如狂风冲天而起。秦宇马上搬来一座泰山，压在心猿意马，搬山真累，身没动，汗直流。
半晌才道：“黄皮妖，你欠我的如何还。”
“欠你什么！”
“嗯！？！这就忘了开黄泉门害我，忘了用溲臭野菜汤当成牛汤红辣粉丝给我们吃。说吧！怎么弥补我们心灵受到的伤害。”
山羊狗从秦宇胯下钻出，汪，汪－－－－瞬间与秦宇站在统一战线。
黄裙姑娘怯怯地低下头，又勇敢的抬起来，快速地瞭了秦宇一眼，嗫嚅道：“要不把我陪给你吧，你想怎样就怎样。”
“什么？”秦宇莫名惊诧地喊道。
“我是说，把我自己陪给你，这还不够吗？”黄裙姑娘跺脚羞声道。
“啊！－——”秦宇双眼顿时前凸。他想说，我要你何用。又觉得太伤妖，不妥，只好闭嘴，看向山羊狗。
“嘿－－－”山羊狗猥琐地蹦上桌子，凑到秦宇耳边，小声道，“这是一只女妖，身姿妖娆，可以用来暖床，嘿－－－－”
秦宇冷冷地问：“给你暖床吗。”
山羊狗真不要了狗脸，狗脸堆笑如菊，看着秦宇不情不愿地道：“当然是给你暖床。”
秦宇点头道：“你还算清醒，算是没白长个脑袋。”
山羊狗先是讪讪，旋即兴奋地对黄皮妖一顿吹嘘，秦宇有多么的富有，多少的厉害，多么的神奇。夸的秦宇眼光四处寻，山羊狗口中说的那个神奇的秦宇在何处？
秦宇绷脸说：“你能好好地做只狗吗？先说好，灵果只有在教我知识时，才能得到。”
“我在教你如何夸人，这是可是不传之秘学，怎么样，值不值一枚灵果。”
秦宇想骂狗，没等秦宇说话，黄姑娘却眼泪汪汪地挪过来，拉着秦宇的手道：“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管我吧！帮我还魂，帮我换体，帮我－－－－”
我草，山羊狗的吹牛大法，真是了得，这么一吹，就吹晕一只妖。
黄皮妖被吹傻，秦宇不能傻。
秦宇一甩手，对着盈盈地看着他的黄姑娘道：“你没听出，山羊狗在吹牛吗？拜托你动动脑子，如果我那么厉害，至于吃了好几碗溲野菜汤？谁吹牛，你去找谁，我可没这个能力。”
黄姑娘顿时泪目，泪如春雨，扬扬洒洒，羞怯中含悲。转头盯着山羊狗，山羊狗也是无法，只好继续躲，只好继续苟。秦宇看过太多人在老娘陛下前各种哭，听的，看的太多，秦宇已经免疫。再说他还没到怜香惜玉的年龄，看着姑娘流泪，无感。
黄姑娘见流泪没用，马上停下来，妖要与秦宇讲道理。
她说，我都是你的妖了，委身与你，你就要对我负全责。既然你对我负责任，那么就要对我的恩人负责任。
这就是她道理，她的恩人，就是秦宇恩人，秦宇敢见死不救，就猪狗不如。她巴巴地说个不停，此处省略一万字。
秦宇没打断女妖，女妖说完后，秦宇解释：“我不是不想帮你，是不能。”
可是妖不信啊，秦宇走到何处，姑娘就走跟哪。秦宇不胜其烦，他道：“我去上厕所，你也跟着上厕所吗？”
黄姑娘坚定地道：“只要你救我的恩人，我就不跟着你。我恩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孙女死迅，他一定会受不了，悲伤而亡。”
秦宇转念一想道：“你真想救自己的恩人。”
黄姑娘坚定地点头。
那你就如此如此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