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洪泽有龙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鼠晶晶向秦宇告别，她说，她会报答秦宇的大恩。
报恩之时，就是他们再见之日。
秦宇不记旧怨，他更愿与鼠晶晶一起玩过家家，最后有些不舍地挥手告别。
黑大个不屑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鼠。”
秦宇没好气地道：“我不是只想玩过家家，我是想给大家找一个后勤人员。”
啊！一片惊叹。
山羊狗没舍得马上炼化含光玉剑，不断把玩，木偶一般跟着秦宇。黑大个收了武器，没走几步就问：“秦兄弟，你这要去何处？”
“我要去东山省秦家庄。”
“那不对啊！我们不能一直向东走啊！我们应该向东北走。”
秦宇头脑一阵迷糊，他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有思考这个问题，就想着一路向东。是谁告诉我要这么走的？
秦宇走出粮库，秦宇打量这座淮河边上的蚌城。
暑气已过，阳光下的灰尘混着斑驳味道，路边一棵棵嫩绿的大柳树，如街上熙攘的人群，满是生机。
蓝天白云，柳树挨着道边，繁密的枝条落下重萌。行人如河水，川流不息。在人群人中，秦宇滤过那些灰土土的男人、老人和孩子，看到的自然是，某个抹着红脸蛋，烫着卷发的时髦大姑娘。
看了一会儿，又一想，不对，我为什么会认为要一路向东走。
看到穿着红红上衣的姑娘在人海中隐去，秦宇脑海中浮现出一身红嫁衣的胡玉。衣如红焰，人如天仙。
秦宇低头看了看手臂上阴阳玉琢的印记。
他明白了心中念头的由来，是胡玉希望他一路向东。秦宇想到胡玉解释过阴阳玉琢的功能。
夫妻同心。秦宇理解就是过家家时，我做爸来，你做妈。不想玩，分开后，那就各玩各的。没想到，这破玉琢，这么邪性，竟然能影响到自己心念。
秦宇把玉琢取下来，玉琢已经渗入秦宇血肉中，想要取下，仿佛剜肉。太可怕了，还是算了。
秦宇放弃后，抱着只狗，带着那个黑大个，就这样傻傻地伫立在街边。
秦宇觉得这座城市充满躁动和喧嚣，他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城市里的人摩肩接踵，一片人海。接理说应是生机升腾，可是秦宇觉得这些生机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秦宇正在感受着城市的特质，就瞥见一群人，从不远处晃逛而来，他们都留着汉奸一般的分头，戴着蛤蟆镜，穿着的确良的蝙蝠衬衫，衬衫塞在喇叭裤里，踩着一双包脚面的破凉鞋，脚下是各色的袜子。
一看就是一群混混、二流子加坏蛋。
越来越近，走在最前面的高大青年就高喊：“唉那小子，那小子，就说你呢，看什么看。”
高大青年，看到秦宇竟然一面的木然，很是气愤，上前用右手食指，点着秦宇的鼻子，喊道：“你个吧花的，傻蛋吧！爷叫你呢。”
秦宇仍然木然看着这个高个青年。
黑大个哪吃这个，他作为一名小兵，曾游遍华夏，懂各地方言全，一听这个高个青年骂秦宇，而秦宇还是他认定的东家。
这个绝对不能忍。
脑海中升腾出一个无法压仰的愤念，打死你们这群**，能再回抬再造，就是你的幸运。
秦宇感受到黑大个的杀气。
杀人！不行！在这里绝对不允许，再说自己也是人，兔死还狐悲呢。
秦宇一把薅住黑大个。
高个青年先一愣，然后大怒，叫嚷道：“本来大爷，只想只顿狗肉，现在大爷，先剥了你们的皮。上，给我打，打死算的。”
喊完，像一个大将军一般，大手向前一挥，自己却先退后一步。
秦宇对着黑大个大声道：“别打死人！”
然后一个箭步，一把拽住高个青年。高个青年顿时感觉一股自己无法抗拒的大力前拽。哎哟！高个青年脸朝下摔向地面。
“我了去，镜子，我的镜子。”高个青年，此时此刻想的却是如何拯救自己的蛤蟆镜，这也是一朵奇葩。
秦宇出手出风，反手把镜子抄在手，然后一脚，踩在高个青年后脑勺。
“啊！呜！－－－”
“你死定了，放开我们大哥－－－－－”
高个青年痛呼要死，一众人响应来救。
秦宇再次抬起头，看到黑大个追打众人，把他们都打倒在地，正在搜刮这战利品，战利品就是这群人兜里钱，没钱的伙计，就脱他们的衣服。
这些平时耀武扬威，欺压良善的混混们感觉自己太特么惨了，不仅被打，还被劫掠。
这一群二十几个街溜子、流氓加地痞，只跑掉一个，跑前跳脚威胁秦宇他们，要去报警。
秦宇也没想到，这个小流氓竟然真敢完成这种骚操作。
滴呜－－－－
滴呜－－－－－
刺耳的警笛声响起
没有办法，秦宇只拽着黑大个，抱着山羊狗飞一样的狂奔，奔入人海，然后山羊狗给了一匿形，轻松甩掉开着摩托的人民警察。
秦宇打算，之后要尽量避开人群走。
秦宇觉得他与人群犯冲。
一次又一次，虽然他足够强大，得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逃跑。
第二天夜，秦宇让山羊狗下来走，山羊狗抗议，他正炼化含光玉剑，剑正与独角融合，处于关键之时。
秦宇气得把他扔给黑大个。
山羊狗马上跳出黑大个的手掌，落在地上，化形为一位老爷爷，怒指秦宇不人道。
“装，再装，这含光玉剑对你来说，那是大补之物！要不，你都可再次化形，要要不你就跟着我走得了。”
山羊狗气道：“化成人形，我就是这个样子，腿步不便，你背着我走啊！”
“那你还是当一只狗吧！”秦宇一摆手笑道。
山羊狗又变回原形，只不过比原来拳头大小的袖珍狗大了一圈。
“看样子，你与蛟蛇之斗，伤了根本！”
“哼！”山羊狗小腿紧轮，路着秦宇和黑大个一路向东。
一天一夜后，山羊狗停了下来，大声道：“不对，那个方向有龙，还是龙困浅滩，现在过去，太过危险，我们为什么去那里？”
黑大个又一次看向秦宇。
秦宇只好实话实说，是胡玉希望他走一趟洪泽湖。
山羊狗不想去，可又离不开秦宇，好难啊。
秦宇没工夫考虑山羊狗，他想的是胡玉，及她阴阳玉琢，还有自己的老妈。女人的心思真难猜。秦宇小声嘀咕，要是胡玉是个男人多好，就没有这么多烦心事。
山羊狗心有戚戚焉。
他满腹心酸，这一辈，他看见到无数仙女，落到他手里的，一个完好无损的都没有。要么身残志坚，要么缺土少金的。
山羊狗一声叹息。但他有一个原则，再美的爱情也比不上的他对美女的渴望，当在再美的女人也比不小命的珍爱。
所以呢，所以当然劝秦宇停步。
秦宇不理他，他就劝黑大个，要救黑大个把秦宇劫走，哪都行，只要不去洪泽湖即可。
黑大个问为什么？
山羊狗说，洪泽有龙，他们一行可能与龙发生战斗。
没想到，黑大个一听那个兴奋，抱起山羊狗，狠狠地箍住，拽着秦宇，叫他别磨蹭，他要快走，要与龙大战三百合。
我了去，山羊狗拍额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这特么是头斗战狂牛啊！
秦宇本想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现在看来，不打一仗，黑大个定会赖在洪泽不走。
打就打吧！反正自己与山羊狗都是跑路专家，论跑路，秦宇还没怕过谁，他是一个用生命在奔跑的孩子。
第一百零七章 圣人问对
这一天，暑尽秋立。
一九八二年的秋天，三人立在洪泽湖边，袅袅兮秋风涌，洪泽波兮木叶下。秋风带着些许凉意，把云吹的更远，吹向水天交接之处。
没有狐，没有龙，当然更没有人。当然没有人，有病啊！在这秋夜里，站在湖边吹冷风。
山羊狗和黑大个看向秦宇，大小眼里都是问号。那意思很明显，我们都是陪你到地头了，接下来，你还想做什么？
秦宇小声地道：“要不，我们在湖里洗个澡，回转。”
山羊狗和黑大个皆战术后仰，表示不能。
黑大个近两米的身高，翁声翁气地道：“头可断，血可流，澡不能洗。我从出生，到这么大，一百多年，就没洗过一次澡。”
秦宇与山羊狗嗖地，跳离黑大个，两米开外。
“嘁！”黑大个不屑地道，“我修的是不漏皮囊，一点味都没有，你们跳个屁。”
“我光听说过不漏金身，没听说过不漏皮囊，你修得是哪门子邪法？”山羊狗问。
“孤陋寡闻了吧！历万尘，经千锻，铸不破。我们这一身皮，在小成之前，不要沾水，就像土没烧成陶瓷之前，会被水解。之前，怕雨淋，我一直披着祖先的不漏皮囊。没想到我洪福齐天，在这个灭生时代，竟然能得到天地灵果，现已经小成。现在不用再穿着祖宗的不漏之皮，但是澡吗？还是不洗得好。”
山羊狗和秦宇听得一愣一愣的。
山羊狗如此，秦宇更是如此。秦宇好奇的走上前，揪着黑大个黝亮的皮，嗅，掐，又拿出刀要割两下。
吓得黑大个，一跳三米远。
秦宇很是遗憾道：“没验过刀，怎敢妄称不漏。”
黑大个翻着白眼怒道：“真当我傻啊，你怎么不割自己呢！”
“我又没修那个什么不漏之皮，呀！对啊！那什么，把你的那张破皮拿出来，我试下刀。”
“拭个屁，那是我祖宗留下来，上次对战有了损伤。现要我们是战友，你竟然这般想，你不觉得惭愧吗？”
“不，只是觉得，你应该试一下成果，万一不好用吗。再说以后没粮了，我们可以到闹市卖艺，多好啊。我拿刀往你身上砍，使劲砍，看哪个观众好意思，不给粮。”
“嗯！也对－－－呸！”黑大个差点被晃点。
“你那储物空间内，几车皮的干粮，你好意思，让我挨刀。”
“没，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好玩，多好玩啊！你不觉得被砍很酷吗？”秦宇兴奋地道。
黑大个和山羊狗彼此看了看，眼里全是担忧，他们突然觉得自己上了一艘贼船，秦宇不不靠谱。现在没得选，这个小屁孩有他们想要的，必须要的东西。
黑大个看着年轻，也是一只活了百年的老油条。这点还是拎得清楚。
他听到的太多，看到的太多，经历的太多，心被生活磨砺的如明镜一般。他虽然觉得小小秦不靠谱，是个小屁孩，但这样不正好吗？跟着安心、放心。
三人站了一晚，秦宇不断呼唤阴阳玉琢，那头的胡玉没理他。
晨光熹微，三人在洪泽湖南岸徘徊一夜后，打算离开此地。
什么事也没发生，真好。山羊狗暗自庆幸。
什么战斗也没发生，真没劲。黑大个很是寂寞。
看不到仙女的一样的老婆。秦宇很是失落。进一步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漂亮的女人爱撒谎。
山羊狗催着三步一回头的两位愣头青快走，万一呢？
三人从湖南岸出发，向北而行。
山羊狗心中暗自欢庆，不必见龙族，真好。他怕龙啊！凭他现在实力，一定要苟。与龙战斗，那真要了他的老命，关键是他做了太多伤害龙族的事。
三人没走几步，晴空起霹雳，风起云聚，然后倾盆大雨。
黑大个条件反射般地拽出破牛皮，牛皮顿时化成一大屋，风进不来，雨进不来，可谓风雨不透。秦宇和山羊狗在屋里左瞅右瞧，要多眼热，有多眼热。
但不好张口，那是人家祖宗的皮，怎么换，拿什么换？
三人坐在皮下，地面干燥如雨前。
秦宇拿出干粮，还有一个大锅，接满雨水，又拿出石令里的煤球和火柴，点燃后，拿出一个午餐肉罐头和一把干芥菜开始烧汤。
片刻香气弥散。
三人呼噜、呼噜埋头吃的正香，秦宇一抬头，看到一位白发鹤颜，白衣草鞋的老头，立于锅边，正忘情的吸食中空气的饭菜香气。
秦宇一愣，这位是人还是鬼，什么时候来的，难道是饿了，闻香而至。
秦宇大声道：“老丈，坐下来，吃些。”反正老人家也吃不多，秦宇如是想。
黑大个和山羊狗像看二傻子一样，看了秦宇一眼，又看了那方向的空气，加快速度进食，谁知道这个难缠的小屁孩，一会儿又玩什么花样。
每到吃饭，秦宇必然会考验他俩，花样百出：什么唱一首歌，来一后翻，讲一件糗事，讲一件秘闻等等－－－－
反正二人一听说吃饭就喜悲交加，当然还是喜多。虽然你要不按秦宇“请求”做，秦宇也不会不让吃，但他会限制你的饭量，或者他吃，让你看着。
秦宇一说话，二人一致想法就是，又来，又特么来了。
两人手把着眼前一筐馍馍，拼命往嘴里塞，万一一会儿玩不起怎么办？
等来半天，小屁孩跟空气聊的越发欢实，一直都不理他俩。
两人心虚不已，他们起身，围着秦宇转了几圈，就秦宇一人啊！没有别人，两人心里直发毛。如果说能替秦宇受伤，他们宁愿是自己，而不是秦宇。因为秦宇不仅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还是他们的修行之光啊！
灭生时代，他们有信心渡过，可是坚持修行，渡过寂灭时代，就靠秦宇。除非你有能力跳出这方天地。
生活就这样真实，这样残酷。
看秦宇与空气说得欢。
山羊狗咬秦宇的脚。秦宇没怒，还把山羊狗介绍给空气。
让山羊狗不镇定是，秦宇向那空气传递的信息，竟然直指自己的根脚。从秦宇头的话中，山羊狗判断，那空气，对方知道自己，知道自己是神兽。
山羊狗大惊，神魂失守，心里发抖。
黑大个不信这个邪性，他天生就能辟邪，辟邪不仅因他长的凶，而且他艺高胆还大。
他大喝一声：“何方邪祟，还不现出原形？”
这一喝暗用狮子吼。
嘭！一股巨力天降，他就像草芥一般，被巨力抓起来，扔向远处。
秦宇生气地对他鼓了一下嘴，瞪了一下眼，转过头接着安慰空气。
没想到，秦宇不光说，还手舞足蹈，对着黑大个指指戳戳。黑大个内心从来没有长毛过，这会儿，这毛发丈长，吓死牛。
黑大个本想爬来，再尥几个蹶子。一看这样子，四股颤栗，又趴在地下。他求助地看向山羊狗。
一看山羊狗怂得比狗还要狗。他只好听天由命。
雨过天晴，彩彻区明，晚霞与水鸟相伴，秋水与夕阳一样。
秦宇站起来，对着空气认真行地行三个稽首大礼。在二人惊恐的目光中，秦宇像一个乖宝宝在过年，给自己爷爷－空气磕了三个头。
肃穆、庄严、诚重。
唬得二人也想爬起来，跟着拜三拜。
秦宇招手作别。
良久，二人起身，山羊狗又是化成讽刺，想刺秦宇两句，秦宇瞥了他一眼，拿出一面镜子，扔给山羊狗，山羊狗看到镜中的自己。
哇！好神骏，这特么哪是狗。自己真帅，就是小了点。全身雪白，没一点杂毛。
黑大个也凑过来一看镜中的自己，没一点变化。他有些意兴阑珊。
秦宇指了指他的牛皮房子。
黑大个收了老牛皮，破烂的牛皮，竟然变的完好无损，莹晶如玉。黑大个太激动了，竟然口吐白沫，人嘴化成牛嘴，张得天大。
“这是怎么做到的？”山羊狗了问：“你遇到什么鬼？”
秦宇不屑地指着远处的高山道：“我遇到了一位圣人，不，我遇到是圣魂。”
圣人？圣魂？
二人一致摇头，认为秦宇是个小骗子。
第一百八章 困龙
秦宇剑眉之下，是一双纯净、无邪的大眼。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干净，像水晶一般剔透无滓。
二人看到秦宇如此纯洁的眼神，不禁怀疑起自己，难道是自己错了，难道秦宇真跟圣人对过话，难道圣人遮蔽了我们俩。
看到两人满身的问号和不解。秦宇解释道：“不是圣人，是圣人之魂。”
“鬼？”老黑和山羊狗惊呼。两人什么样的孤魂野鬼没见过？但圣人之魂真没见过。圣人之路是介于神与仙之间一种修行之路，圣人的能力虽可与神仙媲美，但本质还是人，魂离体会伤本源。秦宇怎么可能遇到圣魂，可见秦宇这小子是个小骗子。
两人其实错怪了秦宇，秦宇真遇到了圣魂。
秦宇见两个人怎么都不信，就把自己与圣魂对话的过程，讲给二人听：
白胡子老头（圣魂）问：“你为何来此？”
“妻子相求。”
“你知道龙吗？”
“知道，神兽这首，藏于九天之上，见首不见尾。”
“你错了，龙曾是蓝星霸主，他们曾自由地遨游于这片天空，曾役这个星球上的万族而自用，他们曾四顾而无敌。”
“你是说我们所在这个星球吗？”
“当然这里并不像现在这么小，后来灭世战争一而再，再而三。天不兼覆，地不兼载，星球破碎。现在的只是过去的一块碎片，只不过，这块碎片，极为重要。”
“所以龙都不死光了吗？”
“怎么可能，除了战死的，要么迁徙，要么蜇伏。”
“龙为什么会蜇伏？”
“因为他们要生存，需要吞天地之气，吸日月星辰之华，现在天地暗淡，日月无光，已经无法供养他们了。”
“为什么我娘子要引我来此。”
“我想不是猎龙，就是助龙。”
“猎龙？”
“龙全身是宝，是各族修炼的天材地宝。”
“啊！那我岂不是要发，洪泽有龙可猎，我去看一看。”
老头气的胡子上撅，没好气地道：“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救你，你这样去那是肉包子打狗。”
“你一张嘴，怎么说，怎么是。为什么说是救我，不说是救龙？”
“为什么，把一百个你捆起来，也不是一条龙的对手。”
“难道我妻子要害我。”
老头意味深长地上下看了又看秦宇笑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人家可能也想害死你。她们也许跟龙做了什么交易，把你当成了奶爸，交易给龙。”
“奶爸？”
“对啊！龙蜇伏也是要消耗生机的，只不过很少罢了。你自带桃源，正好可奶洪泽之龙，说不定还能唤醒洪泽之龙呢。真龙醒来，必然会给此星带来灭顶之灾。”
“灭生，灭生，难道这才是灭生时代的本义，胡玉要唤醒洪泽巨龙，她们想干什么？”
“你说吗。为人族计，我劝你不可再与你妻子联系。就算联系，也不要让她牵着你的鼻子走。”
“胡玉嫁给我，是因为我是奶爸吗？”
“傻小子，这还用问吗？”
“我在湖边等了这么久，既没看到胡玉，也没看到龙，是你的手段吧？”
“还行，你小子还没傻透，记住，傻就要多学习，加油！”
秦宇气得想咬这个老头一口，可惜白胡子老头，没身体。秦宇静了静心道：“我现在就要学习，老人家，龙这种神兽，没那么可怕吧！我听自己的伙伴说，龙的老巢龙星都毁了。”
白胡子老头神色一整道：“天生万族，合道者，可谓仙，可称灵，龙族为其一。”
“啊！龙这么厉害吗？我爸就见过龙，我的同伴，就是那只狗曾杀死过一只龙。”
“哈－－－”老头仰天大笑，足足笑了一刻钟。秦宇偷偷地想，你怎么不笑死，最好笑断气，然后我再捶胸敲背，把这个老头救回来。
没想到这个老头的神魂，太过强大，一点儿都没化弱。笑够才指着秦宇道：“你们打死一条龙？你们做梦呢，梦中饿晕头了吧！”
秦宇一刻都不想与老头呆在一起，挣扎着要走。但还是不能走，他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决。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
秦宇连环追魂问，把老头给噎到，他本来想点化、点化秦宇，让秦宇明了造化与桃源之间的真正的关系。让桃源功走出人身，走出最低层。
“老人家，你不是说，我傻要学习吗？你拦住我，怎么也得给我解惑吧。”
老头一看秦宇气愤异常，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揠苗助长，于是他不客气地说：“你那狗朋友干掉的，不是龙，就是一条蛇。你爸看到的山阳君，也不是真龙。”
“啊！龙还分真伪？”
老头没好气道：“当然，那头龙生于末世，生而不合道。那能叫龙吗？真龙脱困，必然天地随舞，日月无光－－－－”
“啊？这样啊！”秦宇恍然，原来老头来此，救他只是捎带着，他是怕龙醒后，带来灭世之灾。
老头也想这要不是我的家乡，心血来潮，后有余悸，我会魂魄降临才怪。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长着成人面孔的顽童，气到无语。自救者人恒救之，家乡人自有家乡人的前路，就像这臭小子，有这臭小子的道路，他不能越庖代俎。
想到这，他一挥手道：“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在秦宇懵懂之时，老头突然就走了。真是来也匆匆，走也匆匆。临走时，用发光的手指点了一下黑大个那张破牛皮。
秦宇把这一番问对讲给二人听。
老黑抱着手上完好无损的祖牛皮，诚惶诚恐地跪下三叩头，高呼谢圣人点化。
山羊狗没那么夸张，只是一个劲地怨秦宇：“你傻啊，真傻啊！为什么，不求点什么？”
“我，我特么被骂傻了，他就像你这样，不断的骂我傻。他就是打不过他，不然，哼！我会打得他妈都不认得他。”
“呃！”山羊狗被吓到，脸刷的一下白了，又变回一只乖巧的狮子狗。且立马捂嘴，小心翼翼地四处窥视，然后小声道：“你真二啊！”尽量不让秦宇听到，现在他山羊狗倒是不怕与秦宇对战，但是怕秦宇不“奶”他啊！有奶就是爸，吃人家的奶，说人家傻确实不太好。
山羊狗立马捂住自己的嘴，虽然自己与老头一般，确实是为秦宇好。
秦宇一见自己怒骂老头，吓到山羊狗很是得意。
他拉下山羊狗捂嘴的双蹄问：“圣人真这么可怕吗？”
“圣人如水，水多成圣，大水滔天，你说可怕不可怕。”
“水。哇！那他岂不是可以千变万化。”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圣人与真龙放对，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没有可能，这个世界奶不动真龙，当然对人与真龙一样可怕。你不要瞎想，不要打真龙的主意，就算把你的血奶干，你也奶不动真龙。”
“我了去，如果我遇到龙，我岂不是死定了。胡玉这个臭婆娘，真不当人妇。不过，我说如果，如果我能奶动龙，龙出洪泽会怎么样。”
“那时，必然天崩地烈，那时必是这个世界所有生物的劫难日。”
“可是我爸说山阳君也是龙，他可以生活在这个世界。”
“你要明白一个概念，真龙与他的后裔是不同的，山阳君只是龙的后裔，他出生在这个时代。”
“哦！”秦宇这才相信老头说的话是真的，灭生时代，真龙出世，就是灭世。秦宇也确定，山羊狗比龙还要古老。
秦宇对真龙，真的好奇，他真想去看一看真龙。山羊狗一把拽住他，对他说：“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好玩的，为什么要去看真龙，。”
“有什么好玩的？”
“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美女。”
“嗯？我为什么要看美女，美女有什么好玩的。”
“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不过，除了好玩的，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你不想吃吗？万一真龙把你一口吞了，你不没得吃了，你妈再厉害，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你。”
“是啊！”秦宇点头道，“那我们还是走吧！我要去吃香的，喝辣的。”
黑大个和山羊狗看着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零九章 无法阻挡
秦宇带黑子和狗狗继续北行，都忘了今夕是何夕，只见纵横交错水道渐稀，天变的高阔起来，空气干冷，大地一片枯黄。这一日北风呼啸，千里黄云压顶，纷纷扬扬下起大雪，天地一片沧茫。
“今天是什么日子？”秦宇问山羊狗。
“小年。”
“啊！我没觉走这么久啊。”黑大个惊道。
秦宇瞪了黑大个一眼，没好气道：“是没走多久，光蹲笆篱子了，你说你，人家劫个道容易吗？打倒就完了呗，非把人家打残，让你小点劲儿，小点劲儿，就是不听的。不过也有一桩好处，蹲牢房有饭吃。”
“咩－－－汪－－－哈－－－”
秦宇和黑大个齐训山羊狗：“好好笑！”
在风雪之中，三人看到前方若隐若现有一座城市，城市如巨兽一样蹲在大地上，那里人气如洪炉之火，直冲云霄。
山羊狗像个神棍一样叹道：“这是大兴之兆，龙腾之势，无法阻挡”
“洪泽龙腾？”秦宇一脸惊惧，看向山羊狗。
“比喻，只是比喻，嘿嘿”山羊狗一脸的假笑。
秦宇知道山羊狗活得久，见得多，心中有的秘密和历史，而历史没新鲜事，但狗狗毕竟是自己的老师，不愿说，秦宇也没有好办法。
然后是尴尬的沉默，秦宇转移话题道：“过小年，我们去吃顿好的。”
“好啊！”黑大个和山羊狗这大小两吃货顿时活泛起来，双眼冒蓝光，一副口水下滴的白痴模样。
不至于吧！秦宇不解看向山羊狗，山羊狗矜持地摇了摇尾巴，那意思得哄我。秦宇抱起山羊狗，山羊狗拱进秦宇的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才道：“这里可是淮安地界，淮扬菜的大本营，好吃的海了去，就是现在物资太贫乏。”
秦宇不知道淮安是何地，黑大个知道啊！一听淮安口水又流了出来，不满地道：“怎也比战乱和饥荒时强吧！”
没等黑大个说下去，嘀嗒，嘀嗒－－－欢庆的尖锐的唢呐声在空中飞舞，还有鞭炮也炸了起来。明显是有人家在办喜事。
“喜宴！”三人眼睛放光，六道目光穿过飞扬的雪花，看到城郊一处村庄正在办婚事，黑大个和秦宇飞奔而去。
一大片茅草房，在大雪之中坚守这片大地几千年，茅草房仍然是那茅草房，水田仍是那水田，名菜狮子头仍是那狮子头。不过也有变化的地方，在一处足球场大小的空地边，有一排敞亮的砖瓦房。
两侧搭好的棚子，左侧一头头肥猪在刺天的嗷叫中被宰杀。然后在右侧被整治成一盘盘的美味佳肴，香气四溢。
一列列宴桌，在雪中空地上整齐的摆开，桌上铺了一张塑料布。盖好上来的菜，吃席的人大多都没入席。
只有最前面一排席面上搭好简单的塑料棚子。
不用想就知道，那里坐的定是新娘一方的亲朋。不对，为什么那些人一脸的悲戚，没一点大婚的喜悦呢？
三人来到空地旁边，想了想混进人群人中。
与一个小平头搭讪。
一问才知道，新娘子来自洪泽湖边，说是嫁过来，不如说是被卖过来。新郎叫郑屠是个宰猪的，长的膀大腰圆，异常雄壮，传说可一人抓杀猪，端是力大无穷。父亲是本地供销社的进货员，进出皆赚，家财丰厚。
小平头叨叨了半天，光顾得吹郑屠和他家。
黑大个不屑道：“杀个破猪，吹什么吹。我用脚都可以。”
小平头气不过，想回怼，一抬头看到黑大个给自己遮风的胸膛，把吐沫和话都咽回肚子里，转身要走。
黑大个一把攥住小平头不满地问：“你还没说，为什么新娘亲朋都哭丧着脸？”
小平头看了看身边人，神神秘秘地拉着秦宇和黑大个到正房后无人处。
他这才对黑大个说：“郑屠不是人啊！新娘父母虽然得到三千元的巨款，但看着新娘将死，毕竟是自己女儿，怎能高兴起来。”
“郑屠不是人，难道是猪妖不成。”
小平头摇头道：“不是猪妖，听说是传说中的驴妖，那家什巨大，把前几任新娘都给捅死了。”
“捅死！！？”三声回响，小平头看了看黑大个，再看了看秦宇，找了半天，看了看秦宇怀中的山羊狗，一脸惊惧。
秦宇平静地道：“你听错了，我说了两遍。”
小平头惊魂甫定道：“我们这里乡里乡亲都来吃宴，一是不要礼钱，二是郑家的喜宴油水实在大，真香啊！因为香才来的，那花似玉的新娘，就这样，被郑屠....也是于心不忍啊。不是人啊，就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
“你怎么就确定是郑屠......”黑大个问。
秦宇一头雾水，他想问家什是什么啊！
小平头摇头道：“大家都这么说，其实是假的.......”
“那你还信，你傻啊！”黑大个问。
“可事实摆在那，三年，算这次，是结了五次婚，前四次新娘都死在床上......”
“我靠！”这次是两声。
“就是累死的！”黑大个回答。
不等秦宇追问，小平头却先张嘴道：“那事能累死？”
“傻雕！”黑大个一声怒斥！他喵地，他的第一个老婆就是累死的，找谁说理去。小平头攥了攥拳头，看了一黑大个如山壮的大体格，灰溜溜地跑了。
秦宇看着爆怒的黑大个，心里也打怵，但耐不过好奇，想问没敢问，回身挤进人群，听他人讲郑屠的五任新娘。
黑大个也伫足偷听。
老郑家，不仅有钱，还有粮。前几年人都饿怕，有粮，新娘那是一抓一大把。郑屠挑了城里的一个女大学生，模样娇丽，关键还根正苗红，前途远大。新婚后，小两口那是如漆似胶，两家都极满意，没想到没过一个月，新娘就死在床上。女方家大怒，送医院进行尸检，医生说，除了床上操劳点，没什么毛病。这事就不了了之。
半年后郑屠第二次结婚，新娘不仅是城里人，还是一名干部。人长得端庄大气。新娘一看郑屠就同意了这桩婚事，主要是图郑屠身材魁梧。两人结婚后亦是蜜里调油，传说三天没出门，没想到第四天上床缠磨时，新娘大喊一声竟然断气了。
郑家人当即冲进新房。法医和公安都来检查，最后也没检查出什么来。
翻了年，郑屠又打算结婚。食髓知味啊，郑屠没了老婆，这日子没法过，胖脸渐瘦。郑屠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郑屠的臭名已经远扬，有活路的人家，谁把女儿嫁给他。后来城郊一杨家女，是一名女教师，没想到，新年刚过不久，新娘子又死在床上，这次请了一个老中医来诊断，老中医看着郑家人道：“杨家女是脱阳而亡。”从那之后郑屠是驴妖之说大行其道。
郑家想请僧道驱邪，可是这个时代和尚和道士都还俗了，上哪去找。只那再请城里卜半仙，听说郑屠三年之前曾请卜半仙卜卦，言他新婚有大凶，郑屠不听才有此灾。
“嗯！？？”三人面面相觑，都看出对方的心思，这个卜半仙有问题。
果不其然，郑屠第四次娶了一位强壮如男人的城郊农家女。如那半仙所言，又死在床上。
三年死了四位新娘，郑屠凶名大噪，左近哪家还敢把女子嫁给他郑屠。
郑家万般不舍把大半家财给了卜半仙，请来吉符，这才又张罗着给家中独苗郑屠娶妻。郑屠这淮安城及城郊近处哪里还能找到新娘。无奈只好跑到洪泽湖畔，找了一家急需钱救命的人家，花钱买了一位新娘来，今日正是办喜宴之日。
新娘家一开始不知这事，今天到来，这事哪还能瞒得住。但是郑家给的彩礼已经花了，没有再接走新娘的道理。可是不接走新娘，这不是眼睁睁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吗。
你说娘家人的脸色能好吗？
“有问题！”三人异口同声道。
“我不能看着这样的悲剧一再发生，我不能让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一再发生。”黑大个气愤地道。
“谁让你娶普通女子做老婆，还特么不知节制。”老山羊刺道。
“我捏死你－－－”
“别吵，我们想一想怎么办？是劫走新娘，不是灭了郑家，还是灭了那个卦师？”秦宇道。
“太凶残了吧！杀这个，杀那个，太过分。”黑大个和山羊狗都缩了缩脖子回道。
“都死了四个女子了，我怎么过分了。那就先查，山羊狗，你去新房查半仙给的吉符，黑大个你去看一看郑屠和郑家人是不是妖。”
“我－－－我去。”黑大个被秦宇一瞪，立即拉出山羊狗溜走。
秦宇想了想，选择去看新娘子。
第一百一十章 新娘子
在这排砖瓦房的最东边是婚房。
那里人头攒动。
婚房宽敞明亮，窗明几净，红漆地板铺地。屋内四大件赫然在列，让扒着玻璃看的大姑娘小媳妇看着直流口水。四大件是电视机、录音机、缝纫机和自行车。不过当她们把目光投到新娘身上，她们收回艳羡的目光，眼里除了同情，更多是嘲讽。
总之意思就一个：贪钱死得快。
婚房外，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大多数人都是来看新娘子的，新娘子真水灵，像极了一棵嫩白菜。男人大骂好白菜都让猪啃了，女人大骂郑屠真有钱。
秦宇也随着人流来到婚房前，却没有随着人流走。片刻围观的人都散去，人都去吃席了。秦宇悄悄地走进屋，站在新娘子边上，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带泪俏脸，他想了很多，最后对她说：“如果你不想呆在这，我可以带你走。”
新娘子抬头看了眼前的秦宇，想了想，摇头道：“不行，也不用。”
秦宇很是诧异，不解地问：“你不怕吗？”
“怕，但是郑家的钱，我家已经花光。”
秦宇看着这个一点惊慌都没有的女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张了张嘴，转身离开。
秦宇一直在关注黑大个，黑大个已经换到第三张桌吃喝，边吃，边与桌上的宾客交谈，端是谈笑风生，挥洒自如。
一副东道主的模样，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他就是郑屠，而他根本没去察看新郎。
好在秦宇在看新娘子时，顺便看了一眼新郎，就是个普通人。
秦宇这时才发现，黑大个真是个人才，一个内外俱黑，心脸俱厚的复合型人才。秦宇扫了一圈，宴席一片狼籍。只有女方桌上菜品还好，他到女方棚下坐好，然后开吃，竟然很多菜都没动。心情沮丧的女方亲朋没有心思吃喝，这回便宜了秦宇。秦宇第一次品尝到淮扬菜的美味，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肚。
虽然是深冬，讲究的郑家人花高价从洪泽运来鲜鱼，做鱼汤，那个清鲜软甜，精雅高味，真是好喝到爆。
连吃了三桌，秦宇摸了摸自己略鼓的小腹，看到黑大个又流窜到第六桌，他决定制止黑大个丢人行为。他走到黑大个身边，拉着黑大个往外走，要问一些问题。
没想到黑大个夹着半个扒猪脸，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对秦宇嘟嘟：“等一等，再等一等，我－－－”
秦宇不满地道：“女方那边，还有一桌没动。”
“在哪，哪？”黑大个立即站起来，看向棚子。
真是个实在人，秦宇都替他感到脸红，只好实话实说：“那什么，骗你呢！别吃了，对了，山羊狗呢？”
“你不是让我去看新郎，让他去看吉符了吗？啊！”
“啊！什么，你个吃货，新郎有没有情况啊？”
砖瓦房正中为堂屋，喜字正中，吉符高挂。
黑大个一脸讪讪与秦宇正要去找山羊狗。就见山羊狗吃醉了般摇摇晃晃，从做厨房的棚下走出。
秦宇一把拽起山羊狗没好气问：“你去看那吉符了吗？结果如何？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我去找你，看你正与新娘子交谈正欢，我才没进去。”
“我，我那是想救她一命。”
“咦－－”大小一起鄙视秦宇。
在秦宇“死亡”凝视下，山羊狗补救道：“你确实应该带走新娘子，那个卜半仙有问题，他给新郎的根本就不是吉符，那分明就是一张阴符，催人早死的催死符。
“我了去！”秦宇和黑大个心里都来一句国骂，这个半仙太不是人，拿了人家的钱，还要害了人家的命。
“我们赶紧去替天行道吧！”黑大个嚷道，一听要打仗，黑大个那个高兴啊。
秦宇和山羊狗点头，这时天晴雪霁，蓝天艳阳，三人雄纠纠，气昂昂准备去抓杀那头卦师。
三人刚走出村庄，一道娇俏的红色身影挡住了三个的前路。
“我了那个太阳在上，”三人心里塞满了太阳。新婚子顶着一张死人脸，也就是在晴天白日下，不然三个此时肯定动手，没有商量。
最恐怖的是新娘的脚下没留下一点痕迹，雪地上光洁如初。
“鬼啊！秦宇你观察，你不是新婚子是普通人吗？”黑大个气愤地指着红衣桃面的新娘怒怼秦宇。
“鬼个屁，你没看到她有影子吗？”秦宇指着阳光下新娘在雪地上留下的影子，对黑大个反喷道。
然后他转过头对新娘子道：“姑娘我们此去，也是在帮你，你这么漂亮，一看就不是坏人。”
新娘子死而复活，面现笑容，如一枝红梅在白雪大地上绽放，三个都看呆了。她柔声地问：“你们是去找那个卜半仙吗？把他留给我好吗？”
“你跟他有仇？”
“原本没有，现在有了。”
黑大个缓了过来，粗声地道：“你梅花一样的人，怎好打打杀杀，我去把那个坏货，打个半死，给你提来怎样？”
新娘用手掩嘴，没有笑出声，杏目白了黑大个一眼。
黑大个呆了，真个似神魂出窍兼要起飞，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春天到了，眼前一片春暖花开。
新婚子想了想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啊！”三声惊叹起。
新娘子看了一眼狗一样的山羊狗，神色平静如湖。
秦宇才后知后觉新娘子不是普通人，可她站在你眼前，你却发现不她有什么不普通之处。换句话说，你发现不了，她是人，是妖，是怪，还是鬼。
秦宇想了想，决定使出绝招，他伸手探入到虚空石令中，准备把怪皮书拽出来。
新娘子像感觉到什么，这才慌了，他忙道：“公子且慢，我是胡玉长辈。”
秦宇手又从石令中抽回，手中当然空无一物。心下却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看着她有些面熟。当然秦宇有更多的不解，他问道：“胡姑娘，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胡姑娘，我是胡玉的祖奶奶的祖奶奶，你姑且叫我奶奶吧！”
“哈－－－－－－”
黑大个和山羊狗差点没笑抽过去。
新娘子和秦宇一脸的黑炭，他觉得自己与胡玉结婚是他一生最错误的决定，就不能贪色，自古贪色者，没有不误事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一个祖宗。
新娘子运了半天气，想说点什么。
秦宇却抢先道：“我与胡玉只是顶着个名。”
“咯，咯，小不点，你意思说，你们没上床。那你叫我姐姐吧！你看姐姐怎么样，娶了我，我们今晚就洞房－－－”
“姐姐，你真漂亮，我心里稀罕你，娶你如何？”黑大个生猛插入道。
“啊！”三声惊叹起。包括新娘子都在惊叹黑大个脸厚心黑且粗暴。
新娘子意味深长地道：“你奶奶我倒是愿意，但我怕你吃不消。”
然后空间似乎扭曲，一股诡异的能量在新娘子和黑大个这间流动。
黑大个痴痴地看着艳如红梅的新娘子，一身的精气如水向她流。
山羊狗吓了一跳，立即头角峥嵘，想要斩断黑大个精气流。可惜抽刀断水，水更流。秦宇无奈，只好把手又伸向石令。
新娘子马上停止吸食黑大个的生机精气，黑大个这才缓过来，全身虚汗如泥浆，如土委地，坐在地上，像刚走出漫长的恶梦，又像大病一场。
整个人，看上去亏的厉害。
也不知道恶梦中，新娘子化成了什么。黑大个再看新娘子，吓得直往后退。
新娘子温柔地问：“还喜欢奶奶吗？”
黑大个觳觫不已，直摇头。
秦宇伸出来的手，又伸进去。新娘子忙解释道：“我只是跟他开个玩笑。”
秦宇和山羊狗心里全是妈妈屁，再开几次这样的玩笑，自己伙伴特么地就脱阳而亡了。
脱阳而亡！！！
“脱阳而亡！你与那卜半仙是一伙的？”秦宇和山羊狗异口同声厉问。
“奶奶我可没有那么坏，我此来，就是为了惩罚那个半仙，你们一定要信我。”
秦宇扶着黑大个，离这个妖女，远一点，再远一点。他一根头毛都不信这个妖艳的老女人。
新娘子灿然一笑，伸出香舌，在艳红的唇上舔了舔，诱惑至极。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卜半仙的手段
秦宇真被吓到，他奶奶的，这个老奶奶也太，太年轻，太妖艳了。
外面的世界真危险，十多岁的秦宇有些想老妈。
妖艳的老奶奶仿佛看透了秦宇内心，扭着魅惑的腰身走近秦宇，音如新莺，娇声问：“乖孙，记住叫我胡瑾奶奶，胡玉也这样叫。”
秦宇撇一嘴，没好气地解释道：“我与胡玉不是真的夫妻。”
胡瑾脸一沉，秦宇顿感四周空气如万钧挤压，她微讽道：“你们没拜过堂吗？没拜过天地吗？天地不足畏吗？”
秦宇吱唔了半天道：“拜了，天地足畏。”
“所以啊！乖孙我们是一家人。”
“我是孙子，你却在诱惑我，这不好吧。”
胡瑾的脸现时如猴屁股一般红，尴尬到无地自容，身形化做一片红霞，飞了。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之内。
哈！哈！－－－－
本来暗自着急的山羊狗和黑大个，看到这一幕，再也憋不住，笑得东倒西歪。
黑大个笑得揉了半天肚子，大手一挥，豪迈地道：“我们秦小爷就是厉害，万物可擒，男女均可拿捏。”
山羊狗点头附和道：“确实拿捏得妥妥地。”
三人有说有笑地往城里去，找卜半仙算帐，毕竟三人吃了郑家的饭，就要为郑家做点事。
还没进城，不想风起云涌，乌云压顶，整个淮城暗了下来，仿佛披上一层灰色纱幔。此时刚过午，秦宇一行人走进城里，整个城市天地昏暗，仿佛黑夜降临，马路上行人匆匆，人们都像急着往家赶。
“卜半仙住在何处？”
秦宇有一嘴，没一嘴地问黑大个，没等黑大个回答。
匆匆而行的路人，停下来三个，其中一个惊讶地问：“你们竟然不知道卜神仙住在何处？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是幕名而来的吗？”
三者皆惊，这个卜半仙在本城也太出名了吧！自己随便扔出一句，便咂出三个路人。
秦宇连忙点头。
这位热心的大姐道：“我跟你说，大仙算卦，灵，真灵！我前年求子，去年遂愿，大仙一分钱都没要我的－－－－”
秦宇看着来滔滔不绝讲个不停的大姐，面庞艳丽，身恣婀娜，春色盎然。秦宇心中顿时为大姐的丈夫默哀三秒钟。
旁边一位老汉打断艳丽大姐的絮叨，他粗声地道：“卜神仙的仙居在解放路九号，你们去找他吧！不过卜神仙一天只算十人，你们最好找个地方住下，明日早去，才有希望排上号。”
另一位瘦小且猥琐的中年男子凑过来笑着道：“我家开旅客，跟我走吧！”
“坏人，”山羊狗小声道。
黑大个得了山羊狗的提醒，怒喝道：“鼠辈你竟然敢骗你黑爷爷。”
“你说什么呢，小子，我小舅子可是公安，敢往我身上泼脏水，抓你们这帮盲流去蹲大牢。”
黑大个挥舞着铁钵一样大的拳头，喷着如雨的口水，喊道：“来啊！来抓爷啊！黑爷趟平无数大牢，不抓爷，你就是爷揍出来的。”
猥瘦男子，见吓不倒黑门神，又见黑大个铁拳挥起，太特么的暴戾，一溜烟地跑了。
八十年代，就这样暴力、躁动，是一个暴躁的年代。
话说三人摆脱三位闲着没事的路人，一路来到解放路八号。我了去，这人真多，人挤人，人挨人，看上去，众人像顶着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那是众人的头发。
虽然是冬天，但在江淮地界，冻水不冻人，加之现在人又穷，大多数人没戴帽子。真是黑云扰扰。
山羊狗从秦宇怀里伸出头，看了看又道：“晚上再来吧！”
三者在城里转了一圈，溜达到夜幕降临，街灯初上，才找到一家个体饭店，吃了一桌饭菜，菜真香，三人只吃了区区一桌，为什么吃的这么少，是因为婚宴吃得太多。
小店夫妻明显有手艺傍身，淮扬菜做得那叫个地道，三人吃的心满意足，结了帐，出门直奔解放路八号。
这是一处独立的小院，天上无月，院内二节楼夜色之中朦胧可见，影影绰绰的，小楼没灯光洒出，一片昏暗，楼里人已然安睡。
这个年代的楼大多是水泥灰色，不过卜半仙家明显要比那些个筒子楼，强好多倍，楼体白色鲜明。
三人如叶子飘起，又飘落，跃过高墙，来到楼前。
院内一片静寂，三人上下一探，半仙不在。
“不好，他一定是去杀郑屠的新娘子，”山羊狗惊道。
秦宇点头道：“我说，今天怎么有这么多人来看半仙算卦，想来都是来看热闹的。”
“不会吧！人心这黑吗？”黑大个不相信地问。
山羊狗长叹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
黑大个急道：“快走，不然胡姑娘有危险。”
“那是胡奶奶！”秦宇补刀。
“快点，快点，我要使用祖皮飞遁，不管你俩了！”
黑大个急忙拽出牛皮，急风般飞走。
秦宇一把拽住牛皮一角，抱起山羊狗三个一起飞出淮城。
一眨眼间，到了郑家上空，黑大个按下牛皮，落到院里，就看到到一群半人高的小人，正在围攻新娘子。
秦宇惊奇地问：“郑家人呢！”
山羊狗一撇嘴道：“一定是听了半仙铁断，怕惹火烧身，扔下新娘子跑了。”
秦宇又补刀，“新娘子真傻，连跑都不知道，真不能要。”
黑大个正是慕艾之年，才不怕什么麻烦，拾起一木棒就上去助战胡美女。
没想到一纸人挡在黑大个前面，纸人竟然开口道：“此女今晚必死，你们不要给自己惹祸。听我的话，去求城中卜半仙，方能解你们殃鱼之灾。”
“去死吧！你爷爷可不是吓大的。”
黑大个一挥木棒，就要打碎纸人。
没想到纸人没碎，却缠在木棒之上，棒上顿时重如千钧。纸人裂嘴森然一笑道：“好言劝不了该死鬼，那你们就去死吧！”
纸人随风扑向黑大个。
黑大个心中惊悸，知有大祸临身，他知道，被纸人扑中，定有性命之危。
于是大呼：“救我啊！秦小子，救我。”
就见火光一闪，山羊狗口吐一道真火如箭，射在纸人身上。
纸人大恐，挣扎怪叫，如生人入火，痛疼万分，翻滚不止。
吓的一帮围攻胡瑾的小人，四散而逃。
胡瑾却张口一喷，一股寒霜喷涌而出，灭了纸人身上的真火。
残缺的纸人，转过身来盯着黑大个，又看了看山羊狗道，狰狞地尖叫：“阎王要你们三更死，你们活不过五更天，洗干净，等死吧！”
说完纸人竟然自燃，然后一个影子从纸人中升起，扶摇而上。
胡瑾对着影子大声喊道：“卜家神师，我是奉战王之命来见你的，希望我们当面谈一谈。”
一个如铁钉划在铁门上刺耳的声音从乌黑的空中传来，“你们坏了我的好事，都得死。”
秦宇看了看这一片新房，一片死寂，哪里还有人。定是过去围观的人，有人死非命，而且定是奇惨无比，才压制了国人的好奇心，作鸟兽散。由此可见卜半仙的狠戾。
黑大个却不管这些，他一见到胡美人，全身起劲，对着胡瑾道：“新郎不要你，我要你，你随了我吧！”
胡瑾丽脸一沉。
黑大个忙解释道：“我是担心你。”
“那你得先打败卜神仙，再打倒战青天，才行。”
黑大个一听泄了气，不过转脸间，满血复活过来，一双牛眼，不灵，不灵地看向秦宇。
秦宇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你爹，看也没用。”
山羊狗跟着起哄道：“要不我帮你，你喊我声爹就行。”
遇到这么两个不靠谱，又瞎起哄的伙伴，黑大个只好自认倒霉。
新娘子说要去见卜半仙有事相商，说完一闪，人也消失了。
三人这一路行来，看过太多不平之事。他们吃了郑家的婚宴饭，只不过想帮一帮新郎和新娘子。
眼前新郎躲了，新娘子用不到他们三人，那就没他们三个什么事。
他们打算找间房，睡下，明天继续北行。
第一百一十二章 算卦的命根子
要问算卦的命根子是什么？
那就是名气，没名气，谁找你算卦啊！
那么名气来源于何处？当然就是实力，有实力就会得到民众的信仰，而民众的信仰会成就他的神力，有神力就可以开口铁断，说一就是一，说二是二。让你三更死，你就不能二更亡。
传说卜半仙这个人，他生于沿海，少时好侠义，气大无穷，好打不平。年青时沿海长生会，习得了仙家皮毛。后长生会被剿灭，跑到淮城。
其实灭生时代，仙术皆骗术。
政府消灭仙家，就是消灭躺在人民身上的吸血者。卜半仙一看，仙术无着，那就改换赛道吧。他逃亡途中，救下一位善卜老者，习得了一些卦术，当改革春风吹来，民众的各种思想如野草丛生，卜半仙也趁势而起，凭“实力”，得此大名。
良性循环，使他的神术越发厉害起来，遂养成他说一不二的威势。
没想到大风大浪都趟过来，就差立像成神了，竟然在郑家这条小河沟翻了船。
第一没想到，郑家新娘竟然是一头老妖，要把他“生吞活剥”了。这还没什么，卜半仙自认打不死她，也能打她个半死。没想到半路又杀三个二楞子，偏偏本领一个赛一个高，她只好忍气吞声，逃回家里。
人有三魂以安神，
纸人毁后，他的天魂归身。他让地魂架着纸人，背着他，飞回家里。落地即支开神阵，纳全城信力为己所用，顿觉胆壮，再不惧秦宇和胡瑾等人。
他嘿嘿阴笑，暗下决心，如果胡瑾等人追来，他就顺势杀了这些坏了他好事的人。如此，成名会更上层楼，信徒就会自发为己立像，再进一步就可立庙，成就神位。
卜半仙心情大悦，长胡、长发、长衫随风不动，神阵开启，二节小楼中的家人都在阵护了起来。院内的空间陡突变得无限空阔。
突然神阵有动，卜半仙双指在眼睛上一抹，就见与空气溶为一体的胡瑾身形凸现出来。
他喝道：“阎王救不了找死人，既然来，就那就受死吧！”
胡瑾忙道：“神师，请听我一言。”
卜半仙道风仙骨的脸上，顿现狰狞，气道：“你这定是缓兵之计，想等你的帮手来，啊！没机会了，去死吧！”
卜半仙口中念念有词，双手齐齐朝胡瑾一挥，十指竟然皆断下十小截，化成十个小人，拿着刀、剑、枪、戟等各色武器，杀向胡瑾。
胡瑾想遁形，没想到，四周就像铜墙铁一般，无处遁形。
噗！一小剑人挥剑扎在胡瑾雪白小腿上。
啊！鲜血顺着胡瑾白皙的小脚流下来，胡瑾大怒，化形巨狐，六个巨尾，有如六柄巨锤。
噗！－－－－－
十声，十小杀伐小人，化成十滩肉饼。
啊！－－－－－十指连心，卜半仙痛的仰天痛号，要不是神阵遮挡，定会引得全城大惊。
卜半仙的一脸一身因剧痛蹙缩成一枚枚核桃。
胡瑾上前，踢了团成一球的卜半仙不屑地道：“敢给老娘放血，真是不知死活，要不是看在，你是战王要的人份上，把你大卸八瓣了。”
边说边踹，卜半仙全身都是斑驳的脚印。
卜半仙半天忍着余痛伸开腰，咬着牙对着胡瑾说：“刚才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胡瑾不屑地道：“不就是纸人术吗？老奶也有真火。”
说完从高耸巍峨的怀里，掏出一个玉葫芦，鼻子发轻哼道：“你降是不降，不降，我就把你十根脚趾头也剁下来。”
这娘门们狠！
院外墙头上，山羊狗对黑大个道，这娘们，你别要了，一定驾驭不了。
黑大个坐在墙头上，左边是秦宇，山羊狗坐在秦宇怀里。
一开始，黑大个和秦宇什么也看不到。没想到山羊狗丢了一句，真是个破烂阵。狗爪子划拉了几下，院子里的人看不到他们，他们却能看到院里发生的一切。
三人坐在墙看上，就像看电影一样悠哉，就差茶水和瓜子。
再说卜半仙可不是吓大的，他大喝一声：“地神请出世！”
一纸人从地下，倏地就长了出来，然后扑向胡瑾。
纸人动如脱兔，唯快不破。可惜胡瑾是一头狐妖，狐妖对吃兔子，经验值满。她告诉卜半仙真火在手上的玉葫芦里，真火就一定在这个葫芦里吗？
真可笑，女人的话，尤其是漂亮女人的话，卜半仙也敢仙。
就见胡瑾嘴一吐，一个更小的玉葫芦，从她口被吐了出来，葫芦口还特么是开着地。
纸人扑上胡瑾，胡瑾口中的玉葫芦直喷真火，就像纸人想自然一般，须臾之间，烧成飞灰。
卜半仙的地魂想要脱身，都来得及。没想到，玉葫芦喷完火，空了，它好像又饿了，把卜半仙的地魂，倏地吸了进去。
三人看的目瞪口呆。
半天，秦宇才道：“我妈说的真对，女人的话，尤其漂亮女人的话，真得一点都不能信。”
三人皆点头附和，山羊狗也道：“特么的，这个臭娘们，原来有真火，还害得我，为了黑大个，费了我一口体内真火，真是可恶。”
黑大个张了张嘴，半天无语，想了想才道：“我还是喜欢她，喜欢她一身漂亮的皮囊。”
秦宇和山羊狗都捂头，黑大个是没救了，他的恋爱，就像一所着火的老房子。
卜半仙真的怒了，他仰天长啸，口中高呼，请神上身。
轰隆－－－
片刻，天地间气息动荡紊乱起来，神雷如火而劈下，雷火这，是一道金光。
本来金光快过雷火，金光罩身，卜神仙一定会完好无损，没想到山羊狗在黑大个求助的眼神下，决定帮胡瑾一帮，玉角白光一闪，阻了金光一下。
我了去，雷火先至，卜半仙被劈烧成了一头鬼。
确切地说，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就听这个鬼东西，喘气如牛，脚踏如震，像极了一头煤海中诞生的鬼怪，扑向胡瑾。
胡瑾像被吓呆了，确切地说，不是吓呆的，而是被丑呆了。活了千万年，什么鬼没见过，真就没见过这么丑的鬼。
真特么的黑，真特么的丑。
神打附身的卜半仙，身高与房齐。
在昏黑的月色下，脸黑的如煤球，大头上一双豆大的眼中闪烁着黄光，全身的衣服都被烧没了，身体如癞皮猪一般，黑黢斑驳，奇丑无比。最丑的是下面那一坨，又黑又长又烂，像一根泥绳，把胡瑾给恶心得不要，不要的。
胡瑾被丑呆之际，大鬼却展开行动，他双手执剑，毫不留情的劈向胡瑾。
黑大个刚想跳下去救美，
没想到胡瑾身形如风中弱柳，在剑光纵横之中，从容不迫地躲来躲去。大鬼见伤不到胡瑾分毫，真得怒了，又从空中化出一剑，剑上雷光闪烁。
一剑不行，双剑齐舞，誓要把胡瑾碎尸万段。
没想到胡瑾遁法无法用，身形却极为灵活，她跳跃闪避，躲到门后一石柱后。大鬼一剑砍断石柱，势如猛虎，扑向胡瑾。
黑大个不停的嘀咕，卜半仙不是男人，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胡瑾一看不还击不行。也拨出长剑，身形一转，转到大鬼身后，对着大鬼的脚踝就是猛刺。
大鬼脚踝发出铿锵之声，却怎么都刺不进去。
秦宇问山羊狗，这是怎么回事。
山羊狗道：“这是金身神降术，金神附身，刀枪不入。”
秦宇不解地问：“真有金身神降术，他义和拳怎么会输给洋人了。”
山羊狗叹息道：“一个神甫等于一个陆战师，可不是假的。我们的信仰都败了，神降术能赢得了人家吗。”
秦宇若有所思，在这个灭生时代，仙术无效，却是神术大昌时代。群体信仰才是争胜的根本。
秦宇不相信，有些看不明白。
再说大鬼被胡瑾刺痛，发出痛呼，反身双剑齐扫胡瑾。
黑大个见胡瑾有险，又祈盼地看向山羊狗。
山羊狗无奈，狗爪一按，一指。黑大个跳到院中，大喝一声道：不要伤了我老婆，拽出擎天柱，来了一个横扫千军。
喀嚓两声，大鬼的两条腿被打断。
胡瑾又气又怒，提剑刺向黑大个。
黑大个边躲边喊：“老婆，我是来我帮你的。”
胡瑾不讲理地道：“谁是你老婆，谁用你帮老娘，老娘真要杀他，十个都不够我杀得，我要收服他。”
啊！收服他。黑大个不知道知么想的，又想歪了。
黑大个对着大鬼如烂绳一样的命根子砸下去。
啊！－－－－大鬼仰天痛号。
几个人都惊呆。
半天，黑大个指对着昏死过去的大鬼对胡瑾道：“这下子，我放心了，你收服他吧！”
哈－－－－山羊狗听完后，笑着从秦宇的怀里滚进院子里。
胡瑾的媚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秦宇捂住自己的命根子，想离黑大个远点，再远点。
第一百一十三章 巫的野望
地上的卜半仙辗转号叫，未几，竟然痛死。
四人站在一边，你瞅我，我瞅你，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经验多的胡瑾站出来，用真火焚了卜半仙尸体，又收拾抹去所有痕迹。
在凡人眼中，一切就像什么都未曾发生。
天黑月暗风急杀人夜。
四人匆匆离开半仙居所，遁回郑屠新房。
为什么又回到了新房，因为这里有吃的啊。
四人来到厨房，围着案板上各色熟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食顷，胡瑾一指秦宇骂道：“真不当人子，小子你坏了战王的好事，你就等着你老婆收拾你吧！”
秦宇一楞，不解地问：“我坏了战王的好事，为什么让胡玉来收拾我？”
山羊狗看着秦宇的傻样，提醒他道：“战王怕你妈呗！你老婆欺负你，你妈才不会管。”
黑大个听后嘿嘿直笑。
山羊狗看着一头雾水的秦宇，突然感觉心累，他转过头问胡瑾道：“战王为什么要难为我们，我们前不相识，前又无怨，没道理啊。”
胡瑾作为战王心腹当然知道为什么，她也不想与秦宇这一行人交恶，尤其秦宇身后站着高不见顶的靠山。
战王已经决定与秦宇一行人交好，那么她胡瑾拿捏不住三人的情况下，只好降下身段，好言解释。
过去她行事，根本没有解释这一选项，出手不是媚惑就是镇杀。
“是巫王桃青云的要求。”
“他是我族人啊！”秦宇也猜是桃青云，但就找不理由说服自己。
胡瑾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秦宇，就像看一头小白一样，那意思真菜，菜鸟一只，能活到现在，真特么是个奇迹。最后她收了白眼，给秦宇解释道：“你们虽是一族人，但选择了不同道路，大道不同，当然要生死相搏。桃青云认为现在是神道大昌时代，仙家当绝，而你们作为仙家余孽，当然该死。”
“我没妨碍他啊！”
“真是傻孩子，这个星球没这么大，容不下两种声音。”胡瑾耐心解释。
秦宇内心还是不能接受。
山羊狗截过话头，他问道：“你们找卜半仙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再兴巫家神道。”
“现在是人神当道，你们这样做，岂不是缘木求鱼？”
“其实我们巫家神道差一点就成功了，如果动乱再持续十年，如果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我们的王就可以加冠，成皇成帝，太可惜了。我们想通过舆论加持，进行最后尝试，看巫家神道能否大昌，不通，再行它路。”
“你告诉战王，行不通，现在人族教化大昌，神州不再是蒙昧之地。”
胡瑾郑重地点了头，思考良久，诚恳地问：“先生是谁？”
“我是秦宇的老师！”
“好吧！”胡瑾不再深究，她接着说，“那祝你们心想事成，我要回去复命了。”
说完，胡瑾擦了一下嘴，就要走人。
“唉！老婆，老婆别走，难道你真舍得抛下为夫。”
胡瑾回头一笑百媚生，娇声地道：“你如果能打败战王，我就跟你走。”
黑大个看了看胡瑾，掏出铁棒想了半天，长叹一声：“我要这铁棒有保用？”
胡瑾白了黑大个一眼，转身，风情万种地一扭一闪，不见踪影。
秦宇还没有到欣赏胡瑾风姿的年龄，他好奇地问：“巫除了神道之外，还有哪条道路。”
“知识、规律，也就是现在科技之道。”
“啊！不是吧！”
“是！你难道以为人类战胜百族，走上星空之路，只凭神仙之力吗？不是，炼器、炼丹等都是巫之一脉，道家可以说这一巫这一脉的继承者。巫曾统治整个人族千万年，他们才是率领人族，与百族大战的精英。”
“那后来巫呢！”
“巫们认为自己是特殊一族，凌驾于人族之上的一族，日益骄固，草菅人命，后被人族驱赶并诛杀。”
“我了去，那战青云等，不会是来复仇的吧？”
“谁知道呢？不过巨龙会在意虎、豹这些凶兽吗？”
“不是，我没看出人类有多强大啊！”
“你就是人类中的一员啊！而且是很弱的一员，战王都要与你讲和。”
“不是，我是人类吗？对，我好像是人类。坏了，这个星球正失去生机，发展下去，人类那岂不是会任巫们宰割。”
“他们也曾这么认为，可是现实却给他们当头棒喝。天发杀机，世界大战，人类掌握的力量，不仅能毁了自己，还能坏了这个星球，你说巫怕不怕。地发杀机，生机渐消，人类追逐信仰，人族神道大兴，你说他们心中怕不怕。所以－－－”
“所以－－我们只是几只无关紧要野兽，是吧。”
“你要这么认为也行。”山羊狗淡淡地回答。
“那你们妖呢？你们又是哪一伙的。”
黑大个的黑脸更黑了，山羊狗气得对着秦宇挥舞的手狠狠的咬下去。
“你是狗啊，怎么咬人，我错了，你还真是狗。”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秦宇你真是瞎了狗眼，有眼无珠，不识本仙。”
“豁！没看出，你也是仙家余孽，我说的吗？你怎么跟着我，还那么爱吃灵果仙草。”秦宇边揉手腕，边傲骄地道“再咬我，你就没仙果吃。”
秦宇又傲气地指着黑大个问山羊狗：“难道他也是仙，太丑了吧！”
黑大个马上不乐意了，吼道：“你以为仙都像你一般，小白脸，大哥我这样雄壮，才是美，好不好。”
“可你不是人啊，你是头牛！”
“哥就是人，你哪只眼睛看，我不是人。”
“你是人吗？你是人，你妻子会被你欺负死。”
黑大个顿时哑言，默然不语。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再说我们是一伙的。他现在的确是人，不管这方世界的任何生命，修炼仙家功法，修炼成人，就是人，这是仙祖之定下的准则。”
“黑大哥，对不起。”
“没什么吗？这个星球之上，其实人的内部斗争也很激烈，人类划分敌我的标准有很多种，这片土地上的人，划分敌我，就不是根据身体外形，而根据文化认同。”
秦宇恍然，觉得又学到好多知识，所以他觉得老爸说对，练各种本领，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虽然他知道老爸甩包袱的意思，其实他早想脱离父母的管教，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看样离家远行，真是对了，原来这个星球如此精彩。
山羊狗看到秦宇悟了，心中甚是欣慰，他想了想，对秦宇道：“说一说，你悟到了什么？”
秦宇点了点头，挺了挺胸膛，拍了拍肚子大声道：“要想吃到更多更好的，就要走更远的路，到更远的地方。”
山羊狗气得挺尸。
他用爪子指着秦宇道：“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黑大个一甩脸上的怏怏之情，起身抱住秦宇道：“真是我的好兄弟！没有什么事，是顿美食解决不了的，一顿不行，再来一顿，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谁要敢欺负你，要么我躺下，我么敌人躺下。”
秦宇也很激动，反身给黑大个一个拥抱，可惜黑大个太高，抱住的是黑大个的腰。
山羊狗无奈地摇头小声道：“两个吃货。”
三人吃饱喝得，兴高兴烈地高呼：“出发。”
风雪之夜，三人向北迤逦而去。
好在黑大个有祖皮，走到何处都可野宿，加上三人把郑家所剩的酒菜全部打包带走，他们三人在这寒冬腊月优游而行。
这一日，他们行到秦山脚下。
黑大个仰头看向这座山，开口头道：“这泰山真矮，我抬抬脚就能上去。真没有意思。”
秦宇刚想点头同意，不过，还是下意识看向山羊狗。
果不其实，山羊狗翻着一双白眼道：“真是无知者无畏。”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
山羊狗气愤地喷出一篇文言文，秦宇和黑大个听得一头雾水。
“对牛弹琴，狗肉上不了台面。”山羊狗气得蛤蟆鼓鼓。
“什么是膰？”秦宇话音刚落。
“什么是脤？”黑大个话音又起。
“真他娘的，两上不学无术的夯货。膰是祭祀用的祭肉，执膰，当然就是供神祭肉。脤，古代候用的祭肉。受脤，当然就是分祭肉。”
两个人还是傻傻地表示没有听懂。
山羊狗感觉很累，如果过去，遇到这样的学生，他会打得这个学生生活不能自理。现在吗，忍，忍了呗。他不愉快地解释道：“一个国家最大的两件事情，就是军队和祭祀。你手里没兵马，没有军队，你说话，谁听。你手里没有祭祀权，没有大义，你的想法，怎么成为众人的共识。”
“啊！我明白，谁掌这两权，谁就是最高统治者。”秦宇恍然大悟，其实他也只是悟到了表面。权力意志只是神权一种应用罢了。
山羊狗赖得再说什么，痛并苦地点头。回过头，看仍然是一头雾水的黑大个，山羊狗先是一怒，又一想，这样也挺好，黑大个这样的才是一个合格的工具人，工具人嘛，就不能有太多的自己思考和思想。
“所以呢？”山羊狗转过头又问秦宇。
秦宇又有所悟地道：“是不是你说，我们没有资格登上泰山祭坛。可是泰山之顶没有祭坛啊！我们怎么登上去呢？哦！我明白，我们连看到祭坛的资格都没有，是不是狗老师，不，山老师。”
山羊狗本来想点头，夸一夸秦宇，一听秦宇对自己的称呼，他一种冲动，真想掐死这个熊孩子。
狗老师，不，山老师很忧伤，他很怀念过去的日子，一帮大佬，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行事，可惜那些美好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那时节，他说想看花，眼前就会出现一片花海。
那时节，他说想吃瓜，眼前就会出现一堆瓜。
那时节，他说想有光，天上就会出现十轮太阳。
－－－－－－－
现在他讲累了，想坐会儿。两个夯货，不仅没有一个当他的人肉椅子，竟然嘲笑他老朽。山老师很生气，后果，没有什么后果，他打不过秦宇，更打不过黑大个。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讲武德，闹着玩，就下死手，与秦宇和黑大个切磋，山羊狗经常受伤。
他唯一能做的就闭嘴不讲。
这是对两位无知且好奇心极强的年轻人最大的惩罚。
秦宇年纪小，像个青皮憨瓜，但他经历过天路洗礼的青瓜，这是另一种见多识广。而且他不只一次听老爸秦峰讲红色祭坛的故事。
他也想进入祭坛内，最好有奇遇，最好自己也弄口鼎，当然没鼎有锅也成，他不贪。
当然他希望，锅最好是那种，能大，能小那种。
听山羊狗讲，泰山封禅之地，是帝神的道场，这里一定有好东西。为了能让山羊狗再开口，他决定下血本，于是心疼地摘了一枚有些青涩的蟠桃。
这蟠桃树可是天地灵根，是秦宇老妈偷偷塞给他的，不是从天路和星域中移植的。他把老妈给的各种天材地宝，如青穴**、天地玄黄气、天一神水，伪息壤等都用来培育蟠桃树。他就是馋了。可是这蟠桃树长的真慢，吞下那么多宝物，是生芽，抽叶，开花，结果了。但这些青涩的果实不论他用了多宝物，就是不熟。
今天也是他和黑大个嘴欠，非在老人家讲到关键时候，打击人家老。
真是不作不死，怨不了别人。
当秦宇狠了狠心，又狠了狠心，拿出这枚又青又涩的贼不好吃的蟠桃，奉上。
蟠桃出在这方世界。
泰山脚上的生物顿时“暴动”，他们在一片香气中，载歌载舞。
草木欣欣以向之，万物跃跃而倾之。
山羊狗和黑大个全身都在动，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眼睛外凸，要馋掉，手脚不自觉就伸过来。
当确定秦宇，山羊狗会继续讲泰山的知识，马上塞给山羊狗。
山羊狗顿时化出两手，两手一把夺过蟠桃，吞到肚子里。
须臾，他化成人形，头上都会有一凸起，现在化成一副雪白胡子的正常老头，神态和蔼，精神抖擞，与人没有任不同。
黑大个半天才回过神来，嗅着空气残留着的若有若无的幽香，对秦宇道：“我也想吃。”
秦宇不屑地道：“那你给我讲一讲泰山有多高。”
黑大个本站在泰山脚下，看着那又枯萎的草木，感受着北风呼啸，山高石峭，有些绝望，他怎么知道泰山有多高。他又不甘心看着眼前的泰山道：“就这么高呗。”
说完比量一下小手指。
秦宇不屑地道：“这么高，还封个屁禅。”
只有高入九天，才能接连天与地，人间的帝王才能得到天神接见。
“可就这么高啊！哦，你问具体有多高，我目测，最高峰玉皇顶有一千五百多米。我回答的对吗？能给我一枚蟠桃了吧”说完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宇。
秦宇哼了一声，没再理这个吃货。
秦宇看向山羊狗，山羊狗已经把蟠桃封印在体内，他要一点一点从蟠桃中汲取生机灵气。蟠桃中的生机太过庞大，他怕自己被撑爆。
山老师回答秦宇的问题，他一开口就让秦宇和黑大个闭上了嘴。
他说过去此界至高神曾创立天庭，而泰山之高，可高达天门。
“我了去，去，去－－－－－－”
天庭，两个年轻人被镇住，就像听天书一般，这个世界，真不是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太神奇了。
他们只以为，这里有祭坛，如果找到并进入，祭坛可以把他们送到天路之上。没想到，过去的神仙时代，这么神奇，九天之上竟然有天庭。
“那天庭呢？”两人争抢着问。
“分崩离析了。”
“那些天神吗？”黑大个出手如风，捂住秦宇嘴，抢着问。
“死了。”
“呜－－－－”秦宇手拽脚踢，可惜武力值比黑大个低太多。
“神也能死吗？”黑大个被打击到，有木然地问。
“神当然也会死，兵解，火解，天解－－－－各种死。”
秦宇好不容易拽开黑木桩的大手，他接着问：“神会老死吗？”
山羊狗想了想道：“接道理来说，只要有信徒，就不会。当然信徒没了，神的寿命也就到头了。从个角度来讲，神也会老死。”
秦宇想了想又问道：“那这山的守护神是谁？死了吗？”
山羊狗回答道：“东岳帝君，没死，奄奄一息。”
秦宇眼神瞪地大大的，突然间神情雀跃，他试探着对黑大个和山羊狗道：“要不我们捉来玩一玩。”
山羊狗和黑大个身上气息顿时混乱起来，身周大风呼啸盘旋。两个人真被秦宇的奇葩破天的想法吓到。
真特么的敢想，捉一只神来玩。你这是花样作死啊！
两个人自觉地躲秦宇远一点，再远一点。
就是神死了，离近一点，都要小心翼翼。神的尸体都不好惹，一位神君还没死吗？你竟然想捉人家来玩，你真当神是无害的宠物。
不说别的，人家来个尸爆，三人注定玩完。
秦宇往前凑，黑大个和山老往后躲。
山羊狗化成人形后，是一老者，腿步不方便，被秦宇追上，拽住袖子。他无奈地说：“你太危险，心中没有一点敬畏，毁灭降监你身。离你太近，会受殃及啊！”
秦宇不乐意了，他回怼道：“山老师净瞎说，谁说我没有敬畏，我怕我妈，怕的要死。”
山老师摇了摇头，他心好累，有了蟠挑，他想离开秦宇，不然早晚会被秦宇拖累而死。可刚从秦宇手里得到一枚如此好的仙果就走，有些，有些－－－－
山老师很是纠结。
没想到泰山东岳帝君没有发怒，泰山娘娘碧霞元君却怒了。
不是东岳帝君不想怒，他只剩最后一口气，怕一怒而死，只好忍下，待到来日。碧霞元君则不然，她有大量信众流落海外，她现在活得乱蹦乱跳。
且说这碧霞元君，应九炁而生，智慧圆融。借十方信仰，位正神之号，受册碧霞之封。掌岳府之神兵，管人间之善恶。
对凡人生杀予夺，每次显化，凡人无不是顶礼膜拜，这才隐世几十年，竟然被这样侮辱，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认定秦宇为人巨恶，将来会祸乱人间，她定要为世除害。再说你虫豸一般的凡人，竟然敢如此不敬东岳大帝。我今天就要降下神罚，把你劈成飞烟，让你形神俱灭，不入轮回。遂大手一挥，将三人拘入泰山道场。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神女，嫁给我吧
三人也想看一看地球之上的道场是什么模样，任碧霞元君玉手一挥，把三人卷入自己的道场。
竟然是一处山道。
秦宇三人左顾右盼，此道似是通往泰山山顶，难道山顶即道场，三人满心失望。
秦宇失望了看了粉面含威，柳眉上竖元君，问道：“你这是请我们到山巅去赏月看雪吗？也是此时正是新春佳节之际，该当如是。”
碧霞元君一听，气得肝疼，就想动手，没到一举手便痛苦一哼，面色惨白，汗流浃北。三人一看就知元君必是神力紊乱。碧霞元君恨声地道：“你们给我等着，我会再回来的。”
嗖！她说完便一闪而没，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唉！你等等－－”黑大个粗着嗓子喊。
她人消失便真的消失了。
三人你瞅我，我瞅你。
这叫什么事？
最后还是山老师发话道：“现代神家道场真不常见，既来之，则安之。我好好欣赏道场景色如何。”
“这可是人家道场，人家地头，万一出了问题－－－”秦宇惊疑地问。
山老师哂然一笑。
黑大个拍了拍秦宇的小肩膀，豪气干云地道：“怕个毛，那俏婆娘再来，我定捉了她，做我老婆。”
秦宇和山老师很是无语，这特么地个地道的吃货加色货，合起来就是个二货。
一行三人，沿着陡如直立的山道向上攀登，道边皆是悬崖。
凡人掉下去，肯然会粉身碎骨。
但对于三人来说，都是毛毛雨。
半个时辰后，三人攀上顶顶。
秦宇满是惊讶，这不会真是泰山山顶吧。
没有姹紫嫣红也就罢了，山多石，少土；石苍黑色，多平方，少圜。少杂树，多松，生石罅，皆平顶。
没有雕栏画壁，云霞翠轩，竟然是一派断井颓垣。竟然没有楼阁建筑可以歇脚，黑大个神粗病般大呼：“老婆，客人来了，快点把好酒好肉端上来。”
秦宇和山老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不要脸的，真想说不认识这个二货。
黑大个喊累了，道场却黑寂如夜，没有回声。
秦宇想劝黑大个，不要扰他清静，噪音太大。没想到黑大个根本不听，就发情了般，叫个不停，直到嗓子哑后，才不再喊。
秦宇和黑大个没事可做，看向山老师。
山老师说道：“二位，不要急噪，现在神家道场可不常见，反正也没危险，我们且先赏月观雪。”
三人看站在山巅，看泰山脚下，汶水、徂徕二水如画，明月照泰安，万家载雪，街道皆白，人群如蚁，一派人间烟火。
山上青松，杂乱的生在石罅之间，参差不齐，在岁寒雪后，青翠如玉，挺拨遒劲。
黑大个高呼一句：“泰山真美啊！－－－”
秦宇和山老师本以为黑大个要咏诗一首，最不济也弄个华句美词什么，毕竟你黑大个也活了百年，端是见多识广。
飞花雪月你不识，也应该会背个：“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没想到，一开口，就弄个“泰山你真美啊”，然后就太监了。
太监最可恨。
秦宇和山老师一人踢了黑大个一脚，黑大个本待回击。
噗嗤，一声娇笑，一个花信年华的女子闪现出来。
“啊！”黑大看得口女直流，口水源运流长，流到姥姥家，太特么地丢人。秦宇和山老师想踹死这个色坯，没想到黑大个又来了一句：“你真美，嫁给我吧！”
秦宇觉得面前这个美女有些面熟！
看了半天，他恍在，此女就碧霞元君。这时山老师大力一脚踹醒黑大个道：“你早晚死在女人手上，她是碧霞元君。”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怎地碧霞元君不是女的吗？”
山老师揶揄道：“是女的。”
“是女的，又这么漂亮，正好做我老婆。你看，你看，我们俩－－－”黑大个口水满溢，说不去。
碧霞元君眼神渐冰冷，本来眼底有死志，现在越发疯狂。她打扮地如此美丽，就是想美美地死，最好死前，拉着这三位亵渎她与帝君的家伙陪葬。
只见她头结云髻，连额处理成云形，潇洒地搁在修长入鬓的黛眉之上，确堪称“粉面含春威不露”。
她的鬓被整理成弯曲的钓状，却是轻薄透明，云鬓慵梳，缥缈如蝉翼，更强调了她完美的瓜子脸型，如果不是脸上那双悲愤欲绝的美眸，满含死志，此女真的美绝人寰。
修长优美，纤秾合度的娇躯，配上凤冠翠衣，更使她有种超乎众生，难以攀折，高高在上的美态，偏偏美态之中内蕴媚惑众生的媚姿。
秦宇虽然年龄小，却是看惯绝色仙女的小家伙，觉得此女美则美矣，也就那样吧！他看到有些仙女比元君风姿更加绰约。但有一点碧霞元君有点真的吸引了他，就是此女的媚惑，来自人间红尘烟火气的媚惑。
元君素衣轻衫，但却在粉颈挂着一串项链，垂在酥胸前光彩夺目，上层由二十多颗镶有珠宝的金珠构成，最下由一颗滴露状的玉石作坠饰，澄澈晶莹，光彩夺目，但却与清丽明媚的气质形成一种诡异的和谐，一点不能夺去她清秀脱俗，越了所有富贵华丽的气质。
秦宇暗想，老妈倒是能压住碧霞元君，老妈，秦宇心里一想，就怕，他打定主意要珍受生命，远离此女。
秦宇看惊了，黑大个看呆了。
山老师心累了。
他一拖二，还特么打不过这二位。我能怎么办，此神女明明是要拉着三人陪葬，这两个傻子还不自知。
山老师心中焦灼，黑大个急吼道：“神女嫁给吧！你太美了，我愿意为你而死，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几个目瞪口呆。
原来一个人，还能这么不要脸。
没想到碧霞元君竟然绽颜一笑，轻轻点头，在这寒冬之中，如牡丹盛放，春回大地。她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
黑大个口水继续流，流到前衣上而不自知，他大大的咽下口水，呐呐地道：“真的吗？”
碧霞元君轻点娇靥，丹唇轻启道：“当真，只要你为我做成一件事。”
黑大个全身一挺，大手拍着胸脯，豪气冲天道：“别说一件事，一万件都没问题。”
碧霞元君轻轻摇头，轻描淡写地道：“就一件事，杀了他俩，我就嫁给你。”
啊？啊！啊！
三声惊呼陡起。
秦宇真的领教到，什么是神女之毒。山老师也有些后悔领着两个夯货在人家道场赏雪观景。
早点走，如果早点走，不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本想与此神一战稳操胜券。他只做到知彼，没做到知己，身陷危局。
就见黑大个像被憋住，身体如气吹一般大了一圈，双眼通红，如喷火焰。
山老师和秦宇一看要坏，这黑大个，不用打，就能把自己折磨死。
真是好女费男啊！
秦宇大喝一声：“你这个见色忘义的色胚，吃一拳。”
大日经天！
拳势勾动天地，气势如虹。
黑大个如球一般，鼓胀成一个小天地，急需宣泄。
黑大个也挥拳击出。
两个人，一个如蛟龙如海，一个如猛虎下山，就在人家道场里打了起来。
山老师和碧霞元君哪想到会如此，只是一瞬，两个人就打生打死。就看两个人的攻击是无差别的，两个人也很郁闷。互相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
双方称量一下自己的武力值，默契地没动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八三年的神女
轰！道场如一面镜子一般碎了。
四人如四只袋子，从高空中砸下来。好在这是除夕风雪夜，泰山山顶根本就没有人。
空中朔气盘旋，大雪肆虐，黑大个和秦宇大喊大叫，从夜空中往下砸。
山老师和神女须臾不见踪影。
黑大个心里苦，特么地，哥只是想找一个老婆，怎么就这么难。
他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怎就找不到老婆，顿感心中悲苦。第一个老婆不明不白就死了，然后又找了许久，没一个想中他的，当他也相不中对方。这一阵儿子，接连看中两个，本以为时来运转。前一个打不过人家。现在这个，竟然是神女。
他炙热的内心，遭遇了一阵冷风，又一阵冰雪。但是血末冷，心仍热，他张开了牛皮，这祖宗的牛皮就是牛，它能飞的。
秦宇也很痛苦，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不能跟自己的兄弟动手。可又不能眼看着兄弟爆炸，看着兄弟死，只好动手，动手之后，心里内疚万分，他不知道如何面对黑大个，他想让身体上痛苦冲淡内心的痛苦。于是没有运功，身体就像块石头下砸。
黑大个当然知道，秦宇对他出手，只不过是让他紊乱鼓胀的力量找一个宣泄口。
他飞到秦宇下方伸出双手想去托举秦宇。
没想到秦宇体内的虚空石突然光芒大作，被一股莫名的巨力吸引着砸向泰山玉皇顶的一处庙宇。
轰！两人如两块石头砸到这处破旧的庙宇之上。
在庙宇的房顶砸出一个大洞，和着大风雪灌入到庙宇中。
两人完好无损，灰头土脸不算，躺在地上。
不知山老师从何处来，倏得到了两人身边，把两人一顿喷。哪个修土，哪个妖，下落时，有你们这个阵势，真是造孽啊！这也就是在冬天，万一砸到人，你们就是在犯罪，就是砸到花草，你们也要赔，更何况砸了人家的庙。
二人被山老师喷的满脸、满身的口水。山老师双脚挥舞，就差踩在两人脸上。
本来山老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锯木不挖根。但是他们两个夯货，不仅把人家神女的道场给毁了，还要毁了人家神女的庙。
一丁点怜香惜玉之心皆无。
两人被骂的眼神发直，脑子一时转不过这个弯，他们努力四顾，看到他们左上方有一个斑驳的泥塑，怎么看，也不像神女。
难道这是神女的金身？
金身？我呸！连彩身都不算吧！
塑像彩绘被人刮下去不说，还被那个灭神时代的红小兵们弄的缺这少那，现在倒是完整的样子，却是当地百姓用泥补上去的。
八三年的碧霞元君就这么寒酸，两人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瓦砾和灰尘，左寻右找，就是为了找到他们被什么吸过来的。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奇特的物件。两人找不到，又不想理追着他们屁股后问的山老师，最后把目光投到碧霞塑像上。难道是神女大怒，要清算他们，把他们弄到自己家里一一泡制。
又不像，这么长时间，也没见神女出手，两人如此胡思乱想。
“这是神女的泥像吗？”秦宇好奇地问。
山老师不想理这两个夯货。
“想来是！”黑大个道。
“不对啊！这么丑吗？”
“嗯！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这泥塑，怎么弄得不男不女似的，都掉彩了，真寒酸。”
“真的，这是那个媚力四射的神女吗？假的吧？”
“泰山这，不可以立别的神女像，不然群众也不答应啊！”
“也是，泰山不供泰山娘娘娘，能供谁。可是你看，这个神女，她也太不堪了。”
“怎么了，就是丑一点，我不嫌弃。”
“不是老牛，你人长的黑瞎子一样，难道眼神也瞎，你看这塑像，她不光丑，好像还没穿衣服。就像一只掉光羽毛，光着屁股的孔雀。”
黑大个仔细看了看，竟然点头。
我的娘啊！你们两个鳖孙，为什么上天不降下神雷，劈死你们两个憨货。真特么的打脸，这那是光打脸，这是扒了人家神女的裤子，打神女屁股，这是往死里埋汰人家神女。
果然，神力大损的神女又一次“惊醒”过来。
啊！黑大个发出惊天一吼！一跳老远。
秦宇和山老师也被吓得不轻，一起怒视黑大个。
黑大个指着泥塑惊呼：“她，她怀孕了，孩子的爸是谁？”
黑大个的脑回路太奇葩，秦宇和山老师二人理解不来，先不说这泥塑能不能怀孕，就算是怀孕，我们一定想这是何方妖怪。他黑大个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孩子的爹是谁。难道他想当－－－－
山老师看了一眼黑大个，又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踢了秦宇一脚道：“闭嘴，福祸本无门，言多必招。泥塑根本就没怀孕，那是神女被你们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
我了去，这么回事。
黑大个有些羞愧，毕竟秦宇是个孩子，他怕带坏了自己这个兄弟。当然他并不惧那什么捞值子的东岳大帝，也不惧泰山神女，但是作人原则，他还是有的。强者可以捉来看一看，弱者不能欺辱。
黑大个像神女像一揖，大声道：“小子无状，望神女见谅。”
神女被气的七晕八素，无奈神力太弱，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只能暗自羞怒，她羞愤欲死，于是想自爆，一波带走这个黑货。没想到竟然听到他的道歉。
这气才顺了一些。
黑大个脑子不知如何想，他喊到，本以为自己遇到心上人，百年修得来相见，千年共枕眠。没想到你是个不知羞的，竟然不穿衣服，不穿衣服也就罢了，还有了孩子。你这样的白给我，我都不要。生孩子，我没有让人别人代劳的爱好，不想当这个冤大头，我还是喜欢亲力亲为。
山老师被雷傻了。
秦宇一头雾水。
泥像的肚子又一鼓一鼓的，这次频率极快。山老村气得指着他，顾不上把气喘直，也顾不上再踹黑大个一脚。
拉着黑大个、秦宇二人就往外飞跑。
跑出庙后，黑大个竟然恼了，他指着山老师怒道：“松开，老家伙，我是看你老，没还手，我可不是你弟子，我告诉你，我一拳下去，你－－－－唉！你竟然打我，还踢我，我可还手了。”
黑大个边吓唬山老师，边往远处躲。
山老师则追着黑大个打。秦宇怕黑大个这个憨货，真动手，也追上去。
三人身后的这座破庙安静了下来。
北风呼啸涌进，雪花在庙内肆意飞扬。
那泥塑竟然流下两行热泪。八三年的泰山神女是真得难啊！如果没有一些海外华人信徒，她也会像东岳大帝一样，只能在道场躺尸，挨日子，如果海外华人也忘记了她，她就会彻底消失在这方世界里。
灭生时代，就是神仙大劫的时代。这方世界的仙家应死绝了，神家将死，一切伟大都将在时间的侵蚀中，化成飞尘，就后痕迹皆无，就像那些仙，那些神，那些英雄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咦！不对，为什么我感觉，那个姓秦的孩子身上，有仙家气息。不可能，这可是生机寂灭的时代，怎么会有仙家之徒行走在此方世界。
一定是太虚弱，眼睛花，神恍惚，还是想一想自己怎么办吧！
三人在泰山顶上追逐了半天，风停了，雪也停了。云散月出，皓月照大地，上下俱澄澈，莹晶万里遥，玉田三万顷，好似人间天庭，玻璃世界。
黑大个主动拉住山老师手问：“山老师，这不会是天庭坠落之地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又不是我的学生，不要管我叫山老师。”
“唉，老头，你这样就不好了！你踢我，我可没还脚，我只是快活快活嘴。只是嘴上不恭，在我心里，你老永远活着啊！”
“你特么不是牛，我特么是傻吧！我打你，是为了救你，让你们两个夯货逃离险地。人家神女被你们两个气就要自爆了。”
“自爆就自爆呗！那是她气度小，我现在不想找她做老婆了，自爆好，自爆妙，自爆呱呱叫。”
这个夯大个特么嘴上还一套一套的，真是无知者无畏。
山老村气得又踢了他一通大吼道：“那是神女的地盘，她自爆，我们都得死。还会死的尸骨无存。”
“真的，假的？”黑大个和秦宇惊问
“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尤其你个黑大个，穷得就剩张皮。”
黑大个、秦宇两个夯货，你看我，我看你，黑大个还死鸭子嘴硬道：“那个泰山娘娘确实丑啊！”
山老师没好气地道：“现在是什么时代，是灭生时代，神仙大劫之世，她神女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你还想人家如何漂亮，想多了吧！要知道穷人家的女孩子，哪有漂亮的，就算生的漂亮，也会被生活折磨成丑女。”
黑夯货想了又想，先点头认可。
最后黑大个还是摇了摇头道：“那我也不会再娶她，她都怀了别人家的孩子。”
山老师气倒，闹了半天，白讲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生命的本能
过去有颗星，星上有个国，国中有座山，山的名字叫泰山。
泰山脚下有座小城，小城夜晚热闹非凡。
不是因为闹鬼，是因为今夜是除夕。
家家户户挂起大红灯笼，那红色的灯光，指引着远方亲人回家的路。过大年的孩子们嘴里含着年糖、身上穿着新衣，像一只只活蹦乱跳像的小麻雀，偷偷地到厨房偷点香喷喷的年夜饭菜，然后快速飞奔出去。呼朋引伴，大大小小的孩子聚在一起，玩游戏，当然对于男孩子来说，就是放鞭炮。
一枚枚穿天猴，飞上天空，然后在云中炸响。隐约可见的乌云横亘在天间之间，那一飞冲天的爆竹，才能让人们看到黑云的黑，还有纷飞的雪。
三更子时整，山城入新年，三人下泰山。
本来正谈着黑大个为什么老婆，没想到三人的交流被哔啪的爆竹声，还有绚烂的烟花打断。爆竹声震醒漫天诸神，人间绚丽的烟火也让三人久久伫立。
三人看到的更多，他们看到此地人间烟火中夹杂的信仰不断的蒸腾，上升，形如缕缕青烟，这青烟风吹不散，雪抹不去，向更北处飘去。
“这就是神道！信者的快乐会让所信者拥有神力。”
黑大个不解地问：“他们的快乐是什么啊！苦哈哈地干一年，一年就为吃这么一顿好的，而快乐吗。”
秦宇冷不丁地回了一句：“也许他们的快乐，是因为亲人相聚在一起。”
山老师和黑大个蓦得愣住，旋即黑大个摇着头，像要摆脱什么似的，不屑地道：“那是弱者的抱团取暖，或者强者对平庸者的奖励，要用节日和仪式强化集体意识，以便更好的生存，或者遵守规则。”
“牛哥，我有一事不明。你是成为强者，所以没爹没娘，还是因为你不爹没娘，你才是强者。”
“特么地，秦小子，你找揍是不是，不要以为，你富有，你就牛逼。我告诉你，没有强大武力的富有，就是一堆肉，会引来无数豺狼虎豹。你得感谢爷这个保镖，不然，我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吃。”
老山羊看这两个“井”字青年的内哄，真心不想理他们。
他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他内心疯生呐喊：你们两个二货，打啊！打啊！同归于尽才好。这样的熊孩子，要是在过去，我一定把你们变成猪，在新年时，送给人类宰杀，最好把你们的黑了的肠子拽出，来灌血肠。省得老是来欺负老师。你们真特么不把你老师，当成你老师，两个狼崽子。
山老师外表很是狰狞，内心很是扭曲，他自认这么有文化的老师，天上难寻，地上难觅，却得不到两人一点尊重，自己尽心尽力，得到的不是谩骂就是嗟来之食，山老师内心好扭曲。
“是吗？那你别吃我的仙果。”秦宇对着黑大个喊。
“靠，又不是你无偿给我，那是老子保护你，赚来的，不要弄反了，好不好。”
“我不用你保护，你个二货，没本事，还净惹祸，你滚吧！”明显秦宇此时的心情也不好，本来一个“温雅”的孩子，竟然口吐芬芳。
“小秦子，你明显是找打，来，来，让大爷给你松一松皮子。”
“再敢这么叫我，你小心了！”
“小心什么？哼，我知道你富，用法宝欺负别人，那不真正的武力值。”
“你个二货，你不也用祖皮吗？好意思说不用法宝。不过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我这次不用法法，我来召唤人。”
“不是，你还有一位召唤师？你小子也隐藏的太深了吧！”黑大个惊呼。山老师停下了“诅咒”，打算重新认识一下相处这么多年的学生秦宇。
没想到秦宇一句话，就把两位吓麻爪了。
秦宇说：“我想家了，我想我妈了。我要召唤我妈来。”
两位当时就吓得五体投地，那叫一个服贴。
深渊女皇，武力超爆，不服不行，巫王都被打得没了脾气，可以看出，秦宇他妈有多彪悍。
两人有些想哭。
不就是骂个人，不，诅咒个人，你就喊你妈。
不就是想打你一顿，不，想白吃你的仙果吗，你就喊你妈。
至于吗－－－－－
秦宇看到老师和黑大个的熊样，冰雪聪明的他，能不知道为什么？他长叹一声，道理和实力，还是实力重要啊！我欲将心寄明月，奈何你们却将明月扔沟渠。
秦宇指着哭丧着脸的两位，很是气愤地道：“老师，牛哥，我们和谐相处不好吗？为什么你们总想着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你们说我该不该叫我妈来，问一问她我该怎么做。”
黑大个嗡声嗡气地道：“我知道，你伟大的母亲会怎么说，她会说，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滚！你当我傻，还是我妈傻？我的原则，是打得过他，就打，打不过，就躲几年再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妈的原则，打得过，那就斩草除根，打不过，那就阴死他全家。”
我了去－－－
山老师和黑大个都吓了个后抑，这也太毒了吧！
山老师道：“我们要发扬中华传统美德，尊老爱幼，干什么，打打杀杀的，打碎了再重建那得花多少钱，打死了，再重生，时间太久。我们要团结，不要斗争。”
黑大个也道：“都什么时代了，我们要发扬和平共处的精神，不要动不动就阴死，就斩草除根，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我们是朋友，是伙伴，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秦宇想吐，刚才谁喊着弱肉强食来着，真是双标狗。
秦宇刚才暴躁不是要为了压制山老师和黑大个，他真得想家了，想召唤自己老妈。看到小城里的人，一大家子，一大家子地团聚在一起，欢声笑语，笑声晏晏。他也想与家人相聚，正好黑大个和山老师撞到他的枪口。
秦宇不知道自己的老妈过不过年，天渊好像没有新年！
桃源村是过新年的，从有了桃源村，就有新年。
秦宇知道自己老妈有忙，他曾经一整天一整天跟着老妈，老妈都没有时间跟他说几句话，从他断奶后，他就不再跟着老妈，他总跟着老爸。
因为老爸总管他。
再大点，他就觉得老爸太烦人，长着一张碎嘴，不停地说，你说就说呗！你说不过我，你竟然动手。太特么地恐怖了，老爸还长了一双铁手，抽屁服死疼，死疼的。
所以他成功地逃离了老爸的魔爪，最妙的是老爸还出不了桃源村，他要以自身为基，要重建桃源。
听起来好悲壮，秦宇心中却举双手赞同。
这样子，老爸就没办法脱身来找他，他从此鱼跃大海，鸟飞长空，自由自在。没想至人生就这么搞笑，老爸不能出来，遥远的老妈竟然能来，从浩渺星宇的古老的天路来，神魂一路飞奔而来。
当老妈与巫王一战后，秦宇的小心脏乱跳，心里冰凉，冰凉地。
好在老妈没说，让自己跟她回家。
不过血缘，是刻到什么生命最深处的一种牵绊，不管强者、弱者，如果找不到后代，会一找下去。如果没有后代，也会－－－－
秦宇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黑大个一看到漂亮女的，就想娶回家，他想向这些漂亮女人，要一个属于他的孩子，想要有个后代。
就像自己老爸和老妈。
唉！委屈了自己老爸，为了要自己，老爸卑躬屈膝、奴颜婢膝、察颜观色、百般小心，千般献媚，才要来了我。
老爸负出太多了，老爸真不容易，可我为什么一想家，就想老妈，却不想老爸呢。
为什么？
秦宇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以后再想。至少他想明白了，黑大个为什么要找老婆。
秦宇就问无精打采的黑大个：“你娶老婆，是不是想要个孩子？”
黑大个想了想，点了点头。
秦宇满意的神情溢于身心，当然是对自己满意，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他长叹一声道：“牛哥，听弟弟一劝，还是不要娶女人了，要的孩子，也不一定属于你！”
黑大个和山老师均是一楞，四只眼中，别有意味地看向秦宇。
秦宇觉得他们眼中绿光闪闪。
秦宇也不明白，也不想问，他径直道：“你看我爸伺候我妈，做牛做马，那么累，才有了我，结果我甩下他就跑了。”
就这－－－山老师惊问。
就这－－－黑大个失望地问
“嗯！－－－”秦宇回答，“不就这吗，这充分说明，你找老婆要孩子有什么用。”
黑大个哈哈大笑：“你还小，不知道，其中的快乐。”
秦宇又转向山老师
山老师删除心中所有对秦宇的“诅咒”，这是个蠢蠢的孩子，还是个孩子啊！他认真地解释道:“黑大个找女人，那是生命本能。”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春雷惊生，万物竞荣
上九：倾否，先否，后喜。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春节过后，寒冬已过，北风渐远，春天的脚步声在远方天空中响起，那是满天的霹雳。
初三，三人向秦家庄行去，淡云遮挡不住的睛空，竟然传来阵阵雷声。
大雪响惊雷，有大事要发生。
秦宇、黑大个两人看向山老师，山老师很满意两人好学之举，点了点头，那意思就是，孺子可教。两小等了半天，不闻山老师解惑。没等黑大个两手攥成拳，山老师高吟诗一首：“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秦宇所学不杂，最多为修仙，其次是天渊知识。其它吗？皆不知。关于这座祖星的常识，他是真是小白，且山老师所讲，多是修炼知识。
黑大个活了百年，按理说，这些都应该知道。可是这一百年，他不是在杀人，就是被人杀，还是在追，就是在逃。他的所有知识和经验皆在战斗，现在不打仗了，和平年代了，战斗知识没得用，所以他想找个婆娘都好难。
黑大个识字吗？也识，识得不多，识得多少？识得自己的姓名。他虽参加过扫盲班，却打了扫盲老师，要不，他也不会退伍。虽然他参加人民军队晚，在立国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按理说，早就升官了，坏就坏在黑大个不识字，脾气又不好，才被强制退伍，混得如此惨。
听山老师吟诗，两人表示咱也不明白，但又不好意思问，问得太多，会显得自己太无能。于是你推我，我挤你，想让对方去问－－
两人的动作，山老师看着眼里，心下很是无奈，只好解释道：“这是二十四节气歌，立春过后是雨水，雨水过后是惊蜇。惊蜇，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看到两小头摇如轮。
山老师道：“天降春雷响，蜇伏众生醒。就是所谓的惊蜇”
秦宇看着万里晴空，浩瀚广宇，心神驰骋连浩宇之感油然而生，说是顿悟，不是，说是情思，亦不是，只是心中满布一种情绪。
黑大个没听明白，“傻”愣愣地看向秦宇。
看到秦宇一副有所得的样子，他只当秦宇耍奸偷滑，让他问。他上前推了一把秦宇，大声嘲讽道：“秦小贼，是不是觉得自己脑袋太小，装不下这么多的知识，哪地方不明白，让山老师再给你讲一遍。”
被推了一下，秦宇觉得自己错过一次机缘，怒道：“黑大傻，我忍你好久了，——打一场。”
顿时，两个武力狂，在这行人稀少的山丘开打，雪土横飞，山倒树毁。
那声势犹如晴天霹雳。
两人伴着春雷打了许久，山老师对越来越相信肌肉的秦宇愈发不满。
黑大个给秦宇一个野牛莽冲，然后高呼：“我明白了，刚才睛空霹雳，那是神仙在打架儿，根本不是狗屁的惊蜇。”
山老师气的腰都直了起来，左手拄腰，右手指着黑大个的鼻子骂：
“你这大脑怎么长，不光形状与肠子一样，内容也一样吗。”
“老家伙，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弯弯绕多吗？”
秦宇一捂脸，他本来觉得，黑大个是一个脸厚心黑，狡猾奸诈的家伙。
现在才发现，这家伙是脸厚心黑，但绝对不是一个狡猾奸诈的家伙。
无它，脑容量太小。
想明白之后，秦宇心情莫名地好起来，全身如吃了人参果一般舒泰。谁叫某人喊自己脑袋小来着。
山老师也是服了这两个奇葩，这么简单的问题，一个要顿悟，一个拒接收。
山老师感觉心好累。
山老师不想讲了，三人迤逦而行。
年后，三人来到一处乡镇，小镇欣欣向荣，生机勃勃。一九八四年的华夏，乡镇才是这个国家的脸面。
三人看这春节后的小镇，人流鼎沸，车水马龙，一派阜盛景象。
秦宇觉得现在的人越来越有活力，脸上和眼里都有光，希望之光。这种感觉真好，
秦宇手上的地图，没有标出这个小镇，他又不想问山老师，尤其不想面对山老师那双能碾碎他自尊的蔑霸之眼。他凑到一位路边摊老板身边问：“请问，这是什么时方？”
“秦家庄！”
“秦家庄？这里有几个秦家庄？”
“这方圆百里，就这么一个秦家庄。”
“秦家庄，真是秦家庄啊！”秦宇不敢想信，他八岁出门远行，肩负父命，找到亲人，找回亲人。到今年，已经过去八个年头，这一路上，他经历的辛酸太多，品尝的艰难太多，太多了。本以为还要寻找很久，很久。没想到就这样，随便、容易，猝然相遇。真是踏破铁鞋，身心疲，蓦然回首，秦家庄就是眼前。
山老师和黑大个也呆楞当场。
到了秦家庄，是不是他们就该离开了。
难到一切都结束了，虽是一件大喜事，可两个却觉得自己被掏空。
在秦宇爸的话里，秦家庄一定很残破，不是一片发坟丘，也应当是破屋烂户，野蒿丛生，鼠兔横行，衰败不堪啊。
谁成想，三人眼前看到的，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就说他们所站在地方，小镇的中心，宽阔的水泥路，可在上面赛路，打滚，比赛自行车，真的好阔。马路两边是各种店：饭店，五金、小卖铺，理发店、照像馆，供销社－－－－大城市有的，这里都有。
三人看着落雪被清扫一净的马道，听着喧嚣的人声，闻着扑面而来的饭菜香。
三人由衷感叹：真好！
还有更好的是，在大城市看到的满街的街溜子不见了。
这次黑大个发问，他问一位修鞋的师傅。
师傅先是一声造孽，然后语调轻快地道：那些混混都被政府送回娘肚子里，重新作人去了。
黑大个张嘴，想再问。
师傅各色人都见过，一看黑大个身形和神色，就知道这位心眼和身形不成比例。
他小声解释道：“都被枪毙了，这次是真正的严打，听说很多调戏大姑娘的流氓都被枪毙了。”
“啊？”
“啊！是真的，小伙子，千万不要精虫上脑，干傻事。”
黑大个真被吓到。
山老师和秦宇本来想离这个憨货远一点，怕被他的傻气传染，一看到他被吓得不轻，又于心不忍。
山老师宽慰他：“阳阴和泰，天道人伦。你怕个屁。”
秦宇也道：“找老婆，又不犯法。”
两个拉着黑大个边走，边安慰他。他们走到一家音像店处停下来。
透明的玻璃窗里，摆着一个老式电视机。
电视机里面正放着《射雕英雄传》
三人看到这个小小四方盒子里，竟然出现那么多的“神仙”，打得风云变色，飞沙走石，一会儿打败一个，一会儿打死一个。
反正是与人斗不停，与地斗不停，与天斗不停，不停地斗，不停地打。
三人看过一整集后，想看下一集，片头曲都是那么地引人伫足：
依稀往梦似曾见
心内波澜现
抛开世事断愁怨
相伴到天边
逐草四方沙漠苍茫
冷风吹天苍苍
哪惧雪霜扑面
藤树相连射雕引弓塞外奔驰
猛风沙野茫茫
－－－－
－－－－－
三人听痴了，情不自禁地推门而入。
老板正戴着一副金丝眼睛，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密藏。许久，才看到三个形状各异的老青少围着他和录像机死死地瞅。
老板被吓到，眼神闪烁，手忙脚乱地关录像机，嘴里还解释：“我一个在看，这可不犯法。”
黑大个黑脸一整，很是唬人，大手一伸严肃地道：“拿出来，检查。”
老检瑟瑟发抖，如鹌鹑一般，拿出录像带。
“我－－不是，你们是谁？凭什么给你们看，再说你们刚才都看到了，越没越线，你们心里没数吗？”
“我是谁？你先不用管，一会儿，肯定去公安局。”
“公安！？！－－－”本来脸色殷红的老板，顿时苍白起来。他双脚打颤，双手高举，大声喊冤：“我又没做什么违法犯奸之事。我只不过看了部港城拍的《红楼梦》，那是艺术片，真得是艺术片，不是耍流氓。
秦宇总感觉眼前这位有些眼熟，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认识秦仁吗？”
“啊！”店主立即跪下来，脸色大变，高呼：“三位爷，你们饶了小子吧，就当我是个屁，放过我吧！我真不认识秦仁。”
三人被店主这一出搞得，完全懵逼了，就像懵逼树下站着三个懵逼狗。
第一百一十九章 懒出花的秦仁
秦宇以为老爸秦峰出走后，爷爷秦仁靠着三个孩子的乞讨，和秦李氏的辛苦劳作，应能勉强度日。
不想秦仁实在太懒，三个孩子看不贯秦仁，连续追随秦峰的脚步，离开了家。本来秦仁能力超级强，又生了几个孩子。他本人在公社里逛荡，混个温饱。
不想晴空一声春雷，镇公社解散了，土地分产到户，秦庄生产大队解散了。
秦仁看着分到的土地傻眼了，他哪种过地啊！
于是出现了让秦家庄人震惊的一幕，秦李氏带着活下来的两个孩子种地，秦仁在地边躺着睡觉，醒时，不是看书，就是嚷嚷着饿。
一时间，引来一堆人观看，秦仁也是个胆大脸厚的，根本不在乎。
原来在公社时，镇里人都知道他不会种地，就让他放牲口。那是半大孩子干的活，他一个老爷们跟孩子抢，一点不觉的丢脸。
现在土地牲口分到每家每户，每家照顾自个的家的牡口，那叫个精细，堪比祖宗，根本就用不着他。
今年丰调雨顺，眼看丰收在望，有经验的老农劝各家快收，有大雨将来。秦李氏让秦仁拿起镰刀帮忙收麦子，没想他，来了这么一句：“那是人干的活嘛！”
仍躺在家里睡大觉。
第二天，倾盆大雨骤然而至，把黄了的麦子和秦李氏及两上孩子一并拍在麦田里。
麦秸倒了，麦穗和三人一并倒在地里，看着麦粒被拍在泥土里，秦李氏心疼啊，带着孩子去拾。田里一片水洼，在三人的搅动中，麦田变成一池泥塘。
天黑了，粮实没有捞出多少。秦李氏只好带着两个孩子一身泥巴、劳累、沮丧回家。
秦仁看着秦李氏带着两个孩子进家，不说烧些热水，给妻儿洗一洗。却嘲笑三人，笑三人像三只泥猴子。
秦李氏从来没有像这天这么绝望，她沉默的烧水，给自己和孩子清洗后，睡下。第二天天不亮，做好饭，叫醒孩子，吃完饭，带着孩子出门走去，再也没回来。
这只是其中一件，还有－－－－－－
录像厅的老板咬牙切齿，给三人讲秦仁的故事，就像亲眼看到一般。
什么王八蛋，熊玩艺，兔爷，瓜怂，衰佬，扑街仔，讨债鬼，老瘪三都骂了出来。三人也是暗自惊异，真是大千世界，什么人都有，这个秦仁也真是朵奇葩，真是懒出花来了。
山老师和黑大个把玩味的目光集在秦宇身上。
秦宇越听，这心啊！越往下沉。
秦仁要不是他爷爷，他也想骂上几句。好家伙，这个爷爷真非常人也，除了吃饭，上床，看书，睡觉，其它什么都不会。
其实秦宇错了，秦仁会的很多，尤其当秦仁饿疯了之后。
秦宇看到录像录出租店主人，那扭曲成一团的脸，觉得这秦仁一定是惹到了他，就小心翼翼地问，那秦仁怎么惹到你了？
没想到老板，一个昂藏大男人，竟然号啕大哭。
三人既惊又奇，这秦仁何等样人，竟然让一成年男人，在瞬间崩溃，丑态毕献于众而不顾，定是心中苦到极点。
秦宇一想到“凶手”是自己爷爷，真真尴尬地不要不要的。
几人一时无语，半天凶手才停下哭声，疑惑地问：“秦仁欠你们钱吧？你们放心，我会负责的。”说完，老板又放声大哭。
山老师有闻风知事的能力，可老板的心事藏得太深。也不是，山老师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悲雾惨云太浓，遍心头，看不清，看不清。”
秦宇与黑大个面面相觑。
秦仁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店主如此这般。
秦宇小心翼翼地问：“秦仁怎么你了？”
老板闻声满心怀疑地看向三人问：“你们三，真不是找秦仁要钱的？”
“老板贵姓？”秦宇问。
“俺姓秦。”
“秦仁是你亲戚吗？”
“什么鬼的亲戚哟，要论亲戚，这秦家庄，除外来打工的人，上溯三代都特么是亲戚。”
“那你－－－－？”
“唉！还不是我的那个老爸，给我找回一个祖宗。”
三人一头雾水，不懂，真的不懂。
老板从秦家大院讲起，他家与秦仁家严格上说，是住在一个院子里。而且这院子原本就属于秦仁家的，而且我妈还是秦仁老爸帮着娶回来的。
“所以呢？”
“所以秦仁家人都走了后，我老爸就把墙给拆了，就为方便秦仁到我家吃饭，不就多张嘴吗，我其实没当回事。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秦仁懒出花来了，来吃个饭都喊累，让我爸送过去。唉，我爸就送过去，送，就送去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没当回事。可是－－－－”
“可是怎么了？”
“可是秦仁太分分了，吃完饭，竟然碗筷都不刷，我爸也不爱刷碗，就支使我，还有我媳妇拿回来刷，真特么，可是－－－”
“又可是什么？”
“可是秦仁不仅懒到这就完了，他还懒得洗衣服，偏偏这么个懒人，还是个大骗子，他竟然腆着大脸说，自己是爱干净的人。衣服穿脏了，又不是破了，他不洗，他竟然去买新的，没钱就赊，当然买得都是最便宜的，但也架不住，生活用品脏得快啊！”
我了去，这也行。
秦宇仰天无语，这秦仁真是懒祖宗啊！
秦宇满怀愧疚，又有些小自私地问：“老板叫秦什么，我也姓秦，五百年前，咱们应是一家人。”
“我叫秦一工，我爸叫秦长工。”
这名字起的，最叫绝。秦宇都不好评价什么，想夸，半天没憋出一个字，还是山老师有学问。他引圣人言道：“工欲善其事，必然利其器。一听，你们一家人就是老实可靠且锋利之具。”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特么人秒变工具，尬吹啊。
老板翻了个白眼道：“原来我爸出身好，是秦庄村长兼副镇长，现在跟不上时代变化，退下来，什么老实可靠，现在这话是变相骂人吧！”
黑大个补一刀说：“现在谁能领大伙发家致富，大伙就信谁，老实人不中了。”
秦宇也是天语，这话没有再唠下去，再说下，就成了批斗好人秦长工大会。
秦宇想了半天，一咬牙掏出一万元钱，大言灿灿地道：“实不相瞒，秦峰受事羁绊，没办法回来。我是受他之托，来看他亲人。没想到，他家人这么不堪。好在秦峰也有所料，这可是一万元钱，权当秦仁在你家的花销补助。”
老板当时就惊呆了，要知道，他老爸可是退体干部，一年工资才八百元左右。怎么地，这个世界怎么地了，一个少年，随随便便能掏出一万元。现在物资丰富了，票证完全可以用钱在黑市买。可一万元也太多了，换成粮票，可以买多少粮食啊！秦仁十年就吃不完。
“不，不行，这，这也太－－－－”老板嘴却一再推辞，手却诚实伸出来。
听秦一工讲故事，秦宇就知道，自己这个爷爷走到桃源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再一想，就算爷爷到桃源村，那之后的场景，太“美”了，还是不要吧。
于是秦宇果断把自己身上的所有钱都掏出来，给了秦一工。
秦一工作为下海的先驱，充分体现了商人本色，给钱就是爷。态度、服务马上不同，笑得比山老师还狗。
椅子搬来，茶沏好，港城录像放上。还时不时随三人，一起看《最佳拍档》，随电影情节起伏一起赞或骂。
秦宇则与秦一工的随意交谈中，旁敲侧击，知道自己奶奶去了关东。
秦宇最后谢绝了老板盛情留饭，他只想离秦仁远一点，再远一点。遂决定去关东找自己奶奶和叔叔、姑姑。
三人离开租带小店，看到秦应一片热闹，但他们不属于这里，决定马上离开。
春节过后，秦庄外，大地复苏，地上雪化后，像一夜之间冒出无数的小草。春暖草先知，争时竞生发。三人干瘪着肚子，一路向东继续走。
秦宇对自己的使命有些绝望了。
初到桃源村，秦宇看到村里一派破败像，跟华夏大地没什么两样。现在再看这片大地，一年一个样，一派生机勃勃。老爸让家人千里跋涉，翻山迈岭去桃源村里难，难，太特么难了。
要不是秦仁太给力，估计奶奶都不会去关东。
这可如何是好，秦宇一想到，完不成老爸交给的任务，会挨训，心情顿时异常沉重起来。
第一百二十章 硕鼠、硕鼠
人与人之间的痛苦并不相通。
秦宇眉头不展，手摘下皮帽，在北方凛冽的春风中前行。
黑大个和山老村却是心下欢喜，脚步松快。偏偏这种饭碗仍在的喜悦，是建立在东家痛苦之上的，不好为外人道也。两个家伙彼此看对方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窃喜，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彼此对哼一声，以示不屑。
秦宇没有心情关注两人的小动作。
他茫然地走了一天，直到感觉饥饿，才停下。天已经黑起来，前不着村，后不靠店，连个睡觉的地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秦宇和山老师皆看向黑大个。黑大个从包裹里，拽出那张硕大无朋的祖牛皮。
山老师和黑大个看向秦宇，秦宇从石令中拿出一些扎帐蓬的木头，及各种炊具和粮油。
片刻一顶帐篷就扎好。
三人进去，风尘不入，好似家里，坐在其中惬意无比。
秦宇三人坐下，开始烧饭，这活本来是秦宇一人干，后来，秦宇和黑大个轮流，再后来三人轮流。
这一次轮到秦宇烧饭。
石令中有很多酱菜，秦宇没心情烧新菜，在秦庄，秦宇没心情采买疏菜。
秦宇把蒸好的一大锅米饭从炉上拿下来，锅盖一掀，热腾的饭香气弥漫整个帐篷。
秦宇拿出两个鸡蛋，在煤炉炒勺上一炒，然后把一瓶黄豆酱倒出一拌，就妥。
一勺菜，一锅饭，三人，三大海碗，顷刻三人就把蛋酱和饭风卷残云般吃下。
山老师捧着碗往嘴里扒拉饭，撑得直哼哼。
而黑大个拿着光碗，吧嗒着嘴，渴望地看向秦宇。秦宇转过头去，看帐篷外苍莽的夜色。秦宇想起天渊穷境，相比之下，天渊太过恶劣，这里堪称洞天福地。
就这洞天福地，听老爸讲，还有茫茫多的人挨饿。
为什么呢？
秦峰说：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秦宇表示不明白，现在他也不明白。
这里人多可爱啊！当然也有不可爱的人，有此像人的生命，很可爱，当然他们也有－－－－
秦宇想到鼠晶晶、想到胡玉，想到严芳－－－－－嗯，其实她们都很可爱。为什么，列举中，没有山老师，秦宇悚然而惊，难到因为她们都是女人。
难到是我长大了，难道我的春天快来了。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
秦宇转身，惊一跳，看着黑大个憋憋屈屈地蹲在他身后看他。秦宇没好气地踢他一脚道：“有事，你就说啊！你不说，我哪知道啊！－－－”
“哼！”惬意休息的山老师，轻轻地哼了声。
秦宇尴尬地闭嘴，他当然知道黑大个没吃饱，但他心烦，难受，自己不好受，当然不想看到同伴高兴加愉快，于是－－－
没想到山老师这一声轻哼，把秦宇那点小心思，剥得净光，暴晒在太阳底下，无处遁形。秦宇卡了半天，无语凝噎，有些羞愧。
最后从石令中拽出半袋米，一桶水，对着眼巴巴地黑大个，没好气地道：“吃，吃吧！让你个够。”
黑大个，没那么讲究，米都没淘，直接放水，上火就开蒸。
片刻米饭香飘出来。
秦宇忍了半天，一回头，看到这个黑大个又“含情脉脉”地看道他。
啊！秦宇又被吓到。
没等秦宇开口，黑大个直接道：“兄弟，还有酱吗？”
秦宇张了张口，想喷黑大个一顿，看了看像似睡着的山老师。秦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掏出一玻璃罐豆酱，扔给黑大个。
一会儿，黑大个又凑过来。
这一回秦宇心里有准备，回头看到黑大个，心下没什么波动。黑大个直接道：“那什么？秦兄弟，能不能，再给我两鸡蛋。”
秦宇终于忍不住了。他静静地看着黑大个说：“是不是，最好，我再给你炒好。”
“那感情好！”
“用不用，我喂你到你嘴里。”
“这个不用，我不习惯，饭端在别人手里。”
“哼！”好似睡着的山老师又发出一声。
黑大个就像没听到一般，眼巴巴地看着秦宇。
秦宇没好气地道：“鸡蛋没了。”
“真没了吗？鸡蛋没了，炒别的蛋也行。”黑大个说。
秦宇真是绝倒，没好气地斜睨黑大个一眼，站起来，走过去盛了一碗米饭，就着酱开吃。
我了去，黑大个本来，还想再磨秦宇一会儿，一看这阵势，磨什么，再等一会儿米饭没了，开吃吧！直接捧过米饭锅，开吃。
一锅米饭吃后，黑大个拍着胀大如鼓的肚子，幸福地一声长叹，坐在椅子上，看着秦宇细嚼慢咽。
刚想不屑地哼一声，没想到秦宇拿出一枚鸭蛋，剥开皮，咬一口，蛋发出一阵阵的咸香，秦宇又一口咬下去，到蛋黄，那金灿灿的蛋黄，金沙一般浸在油里，那油顺着秦宇的牙齿流下，黄澄澄的光亮。
吃一口咸鸭蛋，吃一口米饭，真香。
本来像睡着的山老师，也“醒”了过来，眼冒光地看向秦宇手上的咸鸭蛋。
秦宇掏出两枚咸鸭蛋，扔给山老师一枚，扔给黑大个一枚。
黑大个不满地道：“你不是说没有蛋了吗？”
“你要的是炒蛋，当然没了。”
黑大个很是不满，但还是风一样地接下，剥皮吞嚼。
“呸，呸！我的妈呀！真特么的咸，齁死我了。”黑大个怒斥秦宇道，“我当你是兄弟，你却不当我是兄弟，吃点好吃的，还藏着掖着。”
秦宇白了他一眼道：“饭又不是你的薪水。管你饭，那是我心善，不管那是本分，你这样不知道节制的索取，要不，我把你的饭食当成薪水。”
“别，别，兄弟，我跟你开玩笑呢！咱们同心同德，同生共死，经历那么多磨难，才这么脸大，是不？”
说完，求助一般看山老师，山老师没接他的目光，只要一涉及到吃上，这个黑大个的情商和智商肯定飙升。
秦宇看了一眼山老师，山老师脸笑成一朵菊花，笑眯眯地道：“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我再蒸锅饭。”
这个老滑头。
三个人都是吃货，半小袋大米，就这么着，三个人一顿饭吃没了。
等三人吃到横躺下，山老师才想起问：“还是这乡镇采买的新米好吃，我们的钱没了，以后饭菜怎么办？”
秦宇没好气地道：“你都说乡镇新米好吃了，你们知道到乡镇什么地方买米吗？”
黑大个道：“我知道，乡村农户家里。”
秦宇说：“现在包产到户，一农家能卖的米，够我们吃一顿就不错了。拜托你，说话前，动一动脑筋。”
山老师笑而不语，黑大个急问：“从哪买，到时我去。不，没钱，我去抢也行。”
秦宇踢了黑大个一脚，没好气地道：“你要是有这想法，麻烦你，离我们远一点，又不是，不让你吃饱。你没品尝过，被人通缉的滋味吧！”
黑大个有些急道：“你说，到底从哪买的？”
秦宇道：“都镇里的粮店、副食店，还有油店买的。”
“你从哪弄那么多粮票？”
“根本不用粮票，我多给那些当官的一些钱，我想买多少，有多少。岂不闻官仓才能养硕鼠。”
黑大个很是气愤道：“这些人，不怕死吗，还有兄弟你，不要这么做，这样做的人，都会被砍头。”
“砍头，那是什么时代，那个清廉的时代再过去了，浊才是人的本性。我这种小打小闹，没人管的。”
秦宇这才发现，黑大个还是一个嫉恶如仇正义人士呢！
真是，每一种智慧生命，他们的性格都是天上的云，变化多端，让你惊讶，让你叹。
秦宇感谢这些硕鼠，而黑大个恨不得宰了这些死老鼠。
山老师躺在那摇头尾巴晃地道：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说人话。”还是黑大个给力。
山老师冷地对黑大个道：“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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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秦宇睡了。
两个吃饱的家伙，到外面开打，势要分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