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轻轻擦拭溯光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烫伤,可是溯光全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更不用说吭声喊疼了。弦月都快怀疑溯光是不是假人缺乏对痛的感知。
“活得开心吗?”溯光突然开口问弦月,语气中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弦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随口一说:“日子就这样过,酸甜苦辣都是得尽力一番的,算不得开心,倒也算不后悔。”
听到弦月的话,溯光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涌起一股嘲弄般似笑非笑的神情。
弦月也觉得古怪,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外面那个都是你什么人?”
“拉你进来的是我兄长颜澈,另一位公子是我表兄陆离。”弦月想着为什么自己哥哥都不认识这个女子,却看见她烫伤要将她火急火燎送到自己这儿呢?
弦月细细不着痕迹得打量面前女子,若说是自己哥哥的红粉知己,这清清冷冷的气质却有不像能说体己话的知心人儿。
若说与自己哥哥素不相识,她又何必对自己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敌视之意。
“你与你哥哥感情可算得上好?”
弦月倒是愈发疑惑,这溯光倒底与哥哥是何种关系。
弦月虽心里疑惑,但表面上仍是落落大方地回答道:“一母同胞的兄妹,从小又一块长大,断没有感情不好的道理。”
溯光直直盯着弦月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弦月心里去,去探究弦月这话的真假。
“若我告诉你,只有你用命才能换来你兄长的生机,你愿意死吗?”
溯光依旧是那副不冷不淡的面容,但她的话却似将弦月整个人推入无边无际的湖水中一般的黑暗与恐惧深深地包裹着弦月。
弦月久久平静,几度张口却又欲言又止。
那种轻蔑嘲弄的讪笑又浮上溯光不冷不淡的脸,这讪笑刺得弦月说不出话来,可是手上仍在细致地处理溯光的伤口。
溯光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轻推开弦月,扯过弦月提前备好的干净衣裳,一披衣裳一扎衣带,利落地收拾好。
溯光潇洒地一转身,迈到门边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弦月,说:“万事一切皆有因果,有些事情自己没把握全身而退,还不如落荒而逃。”
说完这句话,溯光便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溯光推开门别有深意地扫视了陆离一眼,颜澈倒是丝毫没注意道溯光的眼神,连忙上前满是担忧地望着溯光,问:“姑娘可好些了,在下颜澈对姑娘感激不尽,若姑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在下一定万死不辞。”
“我已无碍,你.....若当真想帮助我,不如便领着我游几日南疆吧。”
这种要求倒让颜澈有些疑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需要帮忙的地方,但颜澈转念一想人家一个姑娘独游南疆不太安全,找个打手也是合情合理的。
于是颜澈便爽快应下,还贴心询问了溯光的名字与住处。
而站在颜澈身后的陆离在听到溯光二字时有一瞬的讶异,是同名同姓还是本尊呢?
陆离轻轻甩开风流倜傥,冲溯光礼貌性一笑,道:“在下曾有幸偶得一瓶淡疤灵药,若姑娘不嫌弃,便请收下在下小小心意。”
溯光轻轻摇头道:“多谢公子美意,溯光一身粗糙,怕白白糟蹋公子美意。溯光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扰,先行一步。”
颜澈吵着嚷着说一定要送送“救命恩人”,溯光也并没有任何推辞阻止之意,两人便一前一后下楼。
陆离望着溯光的背影,微微眯起眼,轻摇折扇,若有似无地笑笑,喃喃自语道:“这凡间倒真是热闹。”
弦月昨天因为溯光的一句话是思来想去,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弦月好不容易撑到第二日,服下易颜丸幻化成陆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