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金库抢劫案（二）
肖衍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情了，她看了看周围，她身上也被绑上了一个炸药包，清点了一下人数，绑匪还是很讲话算话的，三个人质已经被释放，现在加上她，还剩八个人。
很好，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肖衍想。很快就要结束了。
“呜呜呜，你说话不算话，为什么我就是进来送钱，你却要把我也绑上炸药啊，我要回家，你说话不算话！”肖衍蹲在地上痛哭起来，不断控诉着绑匪。
“住口，不然我现在就炸了你。”绑匪吼道。“来啊，你炸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离我们这么近，怎么逃得掉，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陪葬！”肖衍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然站起来走近了绑匪。
“你干什么！”绑匪显然被肖衍激怒，走上前去，一把掐住了肖衍的脖子，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老三！”匪徒听见对讲机里的声音，动作一滞，手上的劲道也跟着松了几分，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解气的办法。
他将肖衍拉到身前，拿出一把小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接着说道：“你们五个人也出去吧，留下那两个银行职员。”他点到的那五人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们也没将身上的炸弹解开，就迫不及待地从铁门钻出，奔向人群。
“你干嘛！为什么不放了我！”肖衍在绑匪身前不停的扭动身体。“别动！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先杀了你！”绑匪不耐烦地将刀往肖衍脖子里近了两分，隐隐划了道血痕。肖衍也不敢讲话了，身体不停的颤抖。
绑匪说：“其实那五个人都要感谢你，要不是你这么一闹，他们未必能这么快就出去。”他大笑着将刀向两个职员挥了挥，“你们两个站起来，去金库！”
他带着肖衍三人进了金库，里面的三人闻声回头看了过来，每个人头上都带着一个面具，为了区分每个人，他们把面具涂成了四种颜色，那个带他们进来的歹徒是红色的面罩，里面三个分别是蓝色，白色和绿色。
红色的老三对着里面三人说：“老大老四老五，我把人带来了，按计划走，这女的刚刚撒泼，不过已经被我制住了。”他指了指肖衍，向剩下三人点头示意。
几名绑匪拿起身后几个大包，将肖衍三人带到了后门处，后面有一辆他们开来的车，他们将肖衍打晕丢进了车里，肖衍在车里意识模糊，听见身后又陆续传来了两声闷哼声，再后来，什么也听不见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行进的车里，前面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是两个戴面具的男人，男人望了望肖衍，摘下头套。
他们骂骂咧咧的在说话，“我们已经成功将后面的警察甩开了，太棒了，终于离开那几个绑匪了！”“对啊，那几个绑匪简直不是人，竟然让我们带着头套开车引开警察的视线！”
肖衍坐起来，身上的炸弹已经被拆除了，她摘下衣服上的一个扣子将它贴近耳朵，只听那个扣子发出了几声电流的声音，接着响起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肖顾问您醒了啊，我们这边已经抓获几名绑匪，您那边需要支援吗？”
肖衍坐在后排揉了揉头，轻“嗯”了一声，又对前面的两人说：“停车啊，你们没看见警察已经把你们包围了吗？”
警察们将肖衍三人的包围起来，驾驶座上的两人率先开了车门下车，双手举过头顶，大声喊道：“我们是人质，是绑匪让我们干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将手上的枪收起，走过来，忽然一个擒拿，将两人按倒在地，两人挣扎，嘴里不停地喊着：“我们真的是人质！里面还有一个小姑娘可以证明！”
肖衍慢慢从车里下来，走到警察面前点头：“嗯，我可以证明。”
两人见肖衍为他们作证，心里一喜，正准备起来，就听肖衍在他们头顶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我可以证明他们两也是帮凶。演技真差，还不如刚才那个红面具的绑匪呢。”
林队走过来，看着肖衍，眼里都是钦佩，他怎么也没想到，所有事竟然都让肖衍猜到了，他拍了拍肖衍的肩：“年轻人，这次干的漂亮，不过运气不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下次别这么莽撞了。”
肖衍拨开林队的手，翻了个白眼，“我可不会允许我的对手不按我的思路走的。”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土，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警局里，众人看着通过肖衍身上那颗扣子记录的影像，没有人敢说话，一切，真的如肖衍所说的进行着，一开始就是肖衍设的局。
她站在银行门口最醒目的地方，在警察向绑匪抛出用钱赎人质的时候，特意装成柔弱，让人觉得构不成威胁的小女孩，不敢看绑匪视线，想往人群里钻，又提前让其他看热闹的女孩们先离开，在绑匪眼里，肖衍就是那个唯一来交赎金的人。
在顺利进去之后，肖衍通过大闹，让绑匪险些失去理智，使他们将人质计划提前，释放大部分人质，留下两个职员和一个人质，来进行后面的计划。
他们将肖衍打晕放进车里，又让她听见职员的两声闷哼，本意是让职员有目击者，证明职员是清白的，然后让职员带着钱，开车逃离，而绑匪几人可以靠排风管逃跑，最后两队人马回合，进行分赃，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计划早就被肖衍看出来，排风管的另一端早有一队武装部队在静候他们的到来，而带着钱和肖衍的那辆车，也早就在警方的严密监控之下了，连他们趁肖衍昏迷，扔进草堆中的钱也被警察收回。
而肖衍，也因为这一战，在警局众高层心里留下了或轻或重的阴影……
15.人心
清晨的阳光照进玻璃窗里，像只温柔的手拂过床上那人的脸颊，那人白皙的皮肤透着刚睡醒的粉红，一双浅咖色的眼珠有点迷茫的左右转动着，她伸出手，在头上胡乱的抓了一把，接着慢慢从柔软的大床上直起身体，拿起床边的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哥，上次答应我的女人等会给我送到，没有任何借口，你答应的。”
“别紧张宝贝，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只要讲你的故事就好，讲完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肖衍看着对面有些紧张的女孩说道。
女孩直着背，就坐凳子的前半部分，整个人处于自我防卫的状态，像极了一只随时准备进攻的猫咪，她是被临时找来的，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有纹身，而被找来这里讲故事？她被找到的时候正准备和隔壁帮派为争夺地盘打一架，结果，还没开打，几辆警车就开了过来，二话不说将她的小弟连着隔壁帮派的那群人都带走了，只剩下一个看起来很吊儿郎当的富二代警察和她两个人，然后那警察竟然说只要她来这里讲述一下她的经历，就将她的小弟们都放了，顺带还会给她一笔钱，她想了想觉得买卖不亏，就来了。
结果呢，竟然是在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女人家里，这个女人对她还特别热情，给她倒茶又摆好了好多吃的，还说等会要带她去吃好吃的？她感觉人生有一瞬间的迷茫，现在有钱人都这么无聊的吗？
肖衍笑眯眯地坐在纹身姑娘对面，打开电脑，开始问问题：“叫什么宝贝。”“叫我茵茵吧，那个，讲故事就可以了吗？”“是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渐渐的，茵茵在和肖衍的聊天中慢慢放松下来，肖衍看出她放松下来，微微一笑，拿出了一个摇摆的挂钟，对茵茵说，“盯着这个摇摆的钟锤，慢慢的，你觉得自己飘在天空中，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茵茵听话的盯着那个摆动的钟锤，听着肖衍的话，双眼慢慢失去了聚焦，“现在我们正式开始讲故事，我要听你心里最深处那个关于你的故事……”
茵茵顺从地点点头，双手慢慢放在了胸前，那里，是心脏的位置，她的声音开始有点微颤：“那天很黑，我又被爸爸打了，我就是不想吃饭而已，他竟然拿拖鞋打我，于是我就跑了出来，我慢慢走在河边，浓密的草叶划开了我的皮肤，有些微微的刺痛，我在一处草地上躺下来，准备在这里躺一会再回去……”
忽然，离我不远的河边传来了爸爸的说话声，他好像在和说打电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把头压的低低地，悄悄地听着爸爸那边的说话声：“我知道，钱我是真的还不出来，要不我卖女儿吧，我女儿被我老婆养的细皮嫩肉白白胖胖的，对，绝对符合你们的标准，要不我老婆也可以给你们，对对对，钱我真的没办法了，要杀要刮随你们……”
我怎么也没想到爸爸会说出这种话，虽然他每天在外面赌，但我知道他还是爱我们这个家的，没想到，他会把我和妈妈就这样卖了。
后来爸爸边打着电话，边走到了河边，似乎是打算在河里洗洗手，我慢慢走过去，当时我真的没想这么多，就觉得要给他一点教训，于是我就靠近他，然后，将他推了下去，我根本没考虑这么多。
看见爸爸在水里扑腾，我感觉很开心，甚至就想着爸爸要是可以就这样死掉，也挺好的，妈妈可以不用每天这么辛苦，我也可以有钱去上学……
虽然爸爸后来还是从河里爬起来，但是我不否认当时我确实动了想杀掉他的想法，这个念头也没持续多久，后来有一次他赌博输了，逃跑的时候被车撞死了。
葬礼上我没为他掉眼泪，妈妈还为此打了我，说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说我不是人，我不理解，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人渣掉眼泪，我没有做错。
再后来，我就和妈妈断了联系，自己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成立了现在的帮派，我每天过的都很开心，不服我就揍到他服为止，我用我的拳头做事做人，用武力让那些不明白我的人认同我，现在的我活得太开心了……
女孩慢慢讲述着，明明她一直强调着自己现在活得很开心，但是声音颤抖着，听着有些凄凉，她明明活得不开心，明明更希望拥有父母的爱，却没有办法。
人生啊，实在是有太多的悲哀了，世事难料，人心难测。
肖衍打下最后一个字，轻轻放下手，看着对面的女孩，女孩早已泪流满面，但由于催眠，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肖衍轻轻走过去，拿了一张纸擦干女孩脸上的泪，说：“既然放不下，去看看你妈妈吧，该解决的事情也该做个了结了。”
说完她打了个响指，站到离女孩一米远的地方看着她，女孩双眼又变的灵气逼人，她眨了眨眼，摸了摸眼角，“咦，我怎么哭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欸。”
“你的故事很精彩，谢谢你的故事，等会儿想吃什么，我带你去。”肖衍温和的看着她。“可是我什么都没讲啊。”女孩疑惑地看着肖衍。
“不，你讲了一个很精彩的故事，我很高兴能成为你的听众。”
女孩还是很疑惑，但是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很开心，是真的开心，很轻松的感觉。
16.解围
送走女孩之后，肖衍慢慢走在大街上，她对这个故事没有多么大的感触，人心就是一个漩涡，你走的越近，越能感受到里面隐藏的黑暗。
她现在并没有想这个很复杂的问题，她在想唐清，那个男人实在是有点问题，他的眼神又太过炽热，上次在停车场里，他意味深长的眼神让肖衍也感觉莫名其妙的。
可是查出来的资料里又没有什么问题，一个高中从国外回来的富家子弟，在A大心理学成绩出众，长相英俊，还有礼貌，明年就要毕业进入公安系统成为一个和自己一样的顾问，人生赢家的设定。
肖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有点熟悉，就像是多年的……玩伴？
肖衍甩甩头，将这个荒诞的想法甩出去，继续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逛着，今天的晚风吹得刚刚好，好到随便逛逛就能迎面遇见那个刚刚心里想着的人……
唐清站在前面的树下看着手机，边上站着两个女孩，一个女孩推搡着另一个脸红的女孩，两人在和唐清说着什么，那个脸红的女孩摆弄了几下手机，将某聊天软件的二维码放在唐清面前。
哟，竟然刚好遇到搭讪咯。肖衍吹了个口哨，正打算从边上路过，就见那两个女生的声音传进了她耳朵里，“帅哥你就加一下吧，反正你也没女朋友，你看我朋友这么可怜，就加一下嘛，要不我们就哭给你看咯，这大庭广众对你也不好对吧。”
哟，竟然还赶上威胁了。
“您好，这是我的名片，请问你们和我朋友之间有什么纠纷么？需要我帮你们联系律师么？”肖衍站在两个女孩面前，递上了自己的名片，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
两个女孩看了看名片，公安顾问，肖衍。刚刚的势在必得的样子立刻变成了乖乖小白兔，两个女孩很快就找借口跑掉了。她们两个走的匆忙，也就没注意肖衍刚刚说的是朋友，而不是男朋友，也没发现唐清在看到肖衍后眼神变得有多温柔。
“谢谢。”唐清站起来，微笑的看着肖衍。“没事，举手之劳，毕竟我们不久之后就是同事了。”肖衍双手插在口袋，转头就要走。
“肖衍，吃晚饭了吗？”唐清踱步到肖衍身边。不知道是不是肖衍的错觉，她总觉得唐清刚刚叫的是“小衍”，大概是她听错了。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吃过了，唐清没有丝毫尴尬，继续说道：“那我送你回家吧，我正好没事，挺闲的。”
肖衍说：“不用，我还要再逛逛，等会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你是在这边等人吧，你先忙，我走了。”肖衍觉得自己非常善解人意了，对方明显是在客气，自己当然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于是，肖同志拍了拍唐清的肩，然后快速地告别离开了。
只留下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唐清，他在原地愣了一会，暗自嘲笑自己刚才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的样子。有没有点出息啊。
肖衍啊肖衍，我们来日方长……
又是一天清晨，阳光大大咧咧地照进体育馆，管理员阿姨踏着晨光进了体育馆，照例进行打扫卫生，她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走上二楼，就看见了令她毕生难忘的画面，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暂的尖叫，就倒在了二楼的走廊上。
再次睁眼，是医务室白得刺眼的一切，边上坐着一个女警察，见她醒过来，体贴的递给她一杯热水，然后轻声细语地询问着她关于体育馆的一切。
“我就是照常去体育馆打扫卫生，嗯，是的，体育馆当时是我打开的锁，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前一天也是我锁的门，我是等所有同学运动完都出去了以后才关上门的，但是确实没有检查二楼是否还有人。警官啊，这件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啊，我真的不知道那里为什么会有人啊。”
女警官又安慰了两句，便离开了，她将口供递交给肖徊，拍了拍他的肩：“肖队长，这次就靠你了，要快点抓住凶手啊，不然对A大的影响不太好啊。”
肖徊叹了口气，总觉得这案子一个接一个的，比起往年来多了不少，肖衍最近又忙着研究，只能找唐清了。
17.第二案：体育馆杀人案
“这次的案子发生在A大的体育馆二楼储藏室里，那里常年放着各种运动器材球架和清扫工具，第一发现者是管理员，她照常开锁上楼拿清扫工具，前一天晚上也是她锁的门，但不清楚二楼是否藏着人，由于第一发现人发现尸体后昏迷，并没有保护好现场，第一案发现场很乱，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线索，而且由于大量学生进去，尸体的照片被上传到各网站，已经造成小规模的影响。下面由法医讲述一下尸检报告。”
肖徊在会议室里向队员描述着有关案子的情况，唐清坐在他的边上认真地记录着东西，法医开始了他的发言。
“请各位打开尸检报告，尸体为男性，胸口被一把长水果刀插入，失血过多造成死亡，死亡时间大概在晚上七点过后，也就是体育馆关闭后，这个死法挺残忍的，死者要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的血流光才会死亡，但有一点很奇怪的是，我们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伤口边缘的血迹被水稀释过，但从前一天早上开始就没有下过雨。”
法医发言完毕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会议室又陷入了谜之沉默中，原因是唐清走神了……
“现在请唐顾问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吧。”肖徊踹了唐清一脚，顺利将唐清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咳了两声掩饰尴尬：“从现在有的资料上看，凶手的个性大胆，也非常熟悉体育馆的地形以及管理员的行动路径，知道管理员不会上楼来检查是否还有人在馆内，做事嚣张但心思缜密，是A大有关人员的可能性较大，是学生或者老师，眼下调查的重点应该放在死者的人际关系方面，着重调查那些与死者有过纠纷的人。”
肖徊布置好工作后，就散会了，唐清整理好东西，去厕所打算洗个手，就听见有两个警官在厕所门口聊天，还是有关他的。
“新来的那个唐顾问和肖顾问简直没法比，肖顾问如果在，这个时候估计都快找出凶手了，记得吗，上次那起恶性投石案，唐顾问嫌弃我们找到的线索不够多，硬是没给什么有用的线索，害的我们被上级批评，结果呢，人家肖顾问几天就抓到了凶手还有凶手背后那人。”
“对啊对啊，我看呐，这个唐顾问连肖顾问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那两人聊的正起劲，忽然看见镜子里多了一个人，赶忙闭了嘴，慌忙逃跑，唐清看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感觉好笑，他们竟然对肖衍评价这么高，看来自己要赶紧破了这个案子，好挽回一下颜面。
A大宿舍
“于文斌这个人脾气古怪，平时在宿舍里也不怎么说话，沉默寡言的，对了对了，有传闻说他在校外当鸭，我们都怕他把那什么传染病传给我们，都不怎么和他说话啦。”
311宿舍里，住在于文斌对床的男生坐在两名警员面前说着，于文斌的床显得有些简陋，他桌子上除了书籍只有一个吃饭用的碗，一支笔写到快没墨了，书桌在几个大男生里算是整洁的了，衣柜里的衣服也没几件，甚至还有几件上带着补丁。
“警察同志，于文斌的死真的和我们没关系啊，他家里贫困，平常也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出去玩，那天晚上他也是，自己背了个包，说是出去找朋友，我们也就没有多问啊，哪里知道他……”
于文斌邻床的男生挠了挠头，有些委屈的说。
两个警员相互看了一眼，看询问的差不多了，转身走出了宿舍，向教学楼走去。
他们敲开了教室办公室的门，向老师已经在里面等他们很久了，面对两位警员的问题，向老师擦了擦额头边的汗，“于文斌在我们成绩挺好的，经常考专业第二这样，最近他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不过听说他在外面兼职，只是……这兼职的地方有点不太好，据同学们说啊，他好像在一家同性酒吧工作，我曾经也劝过他啊，可是他不听，后来我也就不说了。”
两名警员例行询问完问题之后，走出了办公室，矮小一点的那个对高一点的那个说：“高哥，我觉得这些学生老师怎么有点奇怪，每个人都好像听说了好多事，结果明明是听说的事情，他们竟然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讨论，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好。”
高哥接话道：“我也觉得，而且啊，我们询问的这几个人都在推卸责任，哎，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就别想这么多了，赶紧把事情做完回去向老大汇报就好。”
高哥拍了拍矮个子的警员，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学楼。
殊不知，楼上正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的离开。“向老师，您在这里做什么啊？”一个女老师刚上完课，看见向老师站在窗口向下望，便好心问了一句，向老师一扫刚刚阴霾，对女老师微微一笑，“我就在这里吹吹风而已。”
18.只是近黄昏
唐清这几天都在学校图书馆里看资料，询问的工作交给了肖徊手下去做，肯定轮不到他来，于是他就坐在图书馆里，边等着肖徊那里的消息，边看着尸检报告，脑子里做着关于罪犯的侧写。
“欸，你知道么，就是工程系那个同性的鸭子，被杀了，论坛上这两天都是他。”
“知道知道，我也看了论坛，这人终于不污染校园了啊，我都觉得学校都干净了几分。”
两个女孩躲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小声讨论着。
唐清听着她们讲话，心里不喜，死者都去世了，她们竟然还带着这么强烈的恶意去讨论他。
“宝贝们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图书馆，又不是茶话会，用得着这么大声讨论别人么，生怕别人听不见？”肖衍的声音天生带点慵懒，她又喜欢把每个字的尾音拖得又长又卷，听起来不正经又带着点她的个人特色。
这会儿她拿着本书，带着金丝框的眼镜，站在那两个嚼舌根的女孩面前，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话，整个人透着爷有钱也就是嚣张的气质。
她就往那里一站，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到了她的身上。
“你干嘛，肖衍，你把话说清楚！”刚刚还坐在那里讨论别人的女生气急败坏的站起来问道。
“没什么啊，就是看不惯你们这样说别人的坏话，我呀，虽然不相信这些神啊鬼啊的，但是，还是看过一些解剖之类的，那些尸体啊，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也不动，任人把刀插进他们的皮肤，划开他们的肌肉组织，而这些，都是为了找出杀害他们的凶手，你们说，那些尸体会不会由于我们一直没有为他们找到凶手，于是着急地自己爬起来出来找那些害死他们的人偿命啊……”
肖衍微笑的说完，所有听到她话的人从脚底窜起了一阵凉意，直冲头顶，突然都感觉图书馆的冷气开得特别凉，有些胆小的女生已经悄悄离开座位，跑了出去。
“你，你说什么呢，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啊，这里是图书馆，你那么大声地说话，是你想干嘛就干嘛的地方吗，你把图书馆当你家的了吗。”那女生嘴硬道。不过到底是心虚，说完就想脚底抹油赶紧溜。
肖衍伸出手，拦下了她，“别着急走啊，怎么敢说别人坏话，不敢被别人说啊，哦，对了，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个图书馆是确实是我家出资建造的。宝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乱嚼舌根的好，你说的话可能就会成为别人的死因哦。”
肖衍慢慢拍了拍那个女生的背，转头看向另一个，另一个女生立刻站了起来，“对不起，肖学姐，我们下次不会再将别人的坏话了。”
说完，看也没看那个被肖衍拦住的女生，跑出了图书馆，那个被肖衍拦住的，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肖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便放她走了。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图书馆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假装在看书，实则在竖着耳朵听肖衍下一步的动作。肖衍见没人再敢乱说话，便就近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看起了书，所有图书馆里的人都松了口气。还好大魔王没有和他们也发飙。
而她选的位子，刚好在唐清的斜对面。
唐清觉得自己有点怂，在知道了一些关于肖衍的事情后，竟然会躲在电脑后面观察她，不过肖衍确实长得不错，前阵子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交手，她的脸上还有道浅浅的刀伤留下的红痕，脖子上也有道不轻不重的刀伤，但是都不影响她的美感，相反给她带来的是一种颓废的美，唐清觉得今天的肖衍带的金丝眼镜框好看极了……
肖衍翻着书页，觉得有点困，昨天由于实验没回家按时睡觉对她的影响还是蛮大的，她现在好想睡觉啊……
肖衍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近黄昏了，金黄色的阳光从边上的玻璃窗里投射进来，铺在了肖衍面前的桌子上，边上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肖衍转头，便看见一个被阳光照的有些模糊身影，他沐浴着阳光，眼神平和的看着电脑界面，似乎感受到边上人的视线，他朝着肖衍看来，肖衍看着那双眼睛，突然笑了，压低声音说：“唐清学长啊，好巧。”
唐清回了一个“嗯”后，便专心的敲击着电脑，鬼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慢慢看着肖衍睡着之后，坐到了她边上，又是怎么做贼心虚的在看到肖衍快醒了，假装去敲电脑的，又在看到肖衍在黄昏的阳光下对自己笑后，心跳变快，不受自己控制。
唐清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于是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脑的档案上，注意力很成功的被吸引了过去，可这一吸引，让唐清连肖衍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等他理完所有线索结束的时候，身边的座位早就没人了。
19.地狱空荡荡
唐清坐在座位上，深深地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那两个女生刚才说的话，他打开电脑的A大学校论坛，翻找起来。
却发现论坛里并没有像那两个女生所说的各种过激言论，相反，学校论坛比一般的那些贴吧还要干净，都是些同学之间开玩笑，或者是汇报学校成绩，还有欢迎新生等很和谐的内容，就连下面的回复都是文明用语，鼓励的话，只要有些不适当的评论，也一早就被管理员手动删除了，简直就是一个和平世界，干净的连点戾气都没有。
唐清看着这个干净的论坛，总觉得有些东西被他忽略了，而且，这个论坛，未免也干净的过了头。
他突然灵光一闪，赶紧收拾好东西，回到了许久没回的寝室。
由于唐清快毕业了，他家又在市里，于是就每天回家住了，不过寝室里的东西他也没搬走，以备不时之需。
“哟，唐清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老子想死你带的饭了。”他刚走进门，就受到唯一的室友十分热烈的欢迎。
他们研究生寝室都是两人间，唐清的舍友名叫邱鸣，是个计算机专业的研究生，最近留在学校准备留下来当个名誉教授，于是还留在寝室。
“邱鸣，先别贫嘴，我们学校论坛是不是还有一个。”唐清搬了把凳子坐在邱鸣边上。
“你说我们学校论坛啊，是有两个，一个就是大众现在可以看到那个，现实中的和平社会，还有一个，则是它的阴暗面，不过那个论坛戾气太重了，要进去必须有渠道才行，我就登上去看过一次，里面实在是太恶心了，后来就再也没登进去过，不过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我们学校的人基本都知道啊。”邱鸣摸了摸还久都没洗的脑袋，有些不解。
“你能帮我登上去么，我怀疑最近那起体育馆的案子和这个论坛有关。”唐清打开电脑，将电脑移到邱鸣面前。
邱鸣作为一个打算留在学校当教授的计算机人才，接过电脑，随意摆弄了一下便登进了A大的另一个论坛。
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树洞”，底下的言论却令这两个字显得有些讽刺，各种飘红的标题，脏话随处可见，明明是白底绿字的界面，上面的字却恶心的令人作呕。
“那个同性恋终于死了，哈哈哈，大快人心，究竟是哪个好心人看不下去了，把他了结了。”
“给你们看看，这可是我冒死去体育馆拍的照片啊，哈哈哈，是不是很解气。”
“三楼你是不是乘着管理员晕倒偷偷上去的，我也去了，就是没拍照，觉得脏了我的手机，哈哈哈。”
“你们怎么这么说话，人家听了可是会跳起来打你们的哦，哈哈哈。”
……
这些话，看着唐清有点头疼。这个所谓的A大树洞，简直就是把学生心里最黑暗的心里都暴露的淋漓尽致，无数人在嘲笑，讽刺，挑衅，他们将自己所有的愤怒，不甘，都在这里，通过键盘上这些字母，抒发到别人身上。唐清觉得这个地方不应该被叫做树洞，应该被叫做地狱。
他慢慢地看着这些帖子，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把手机拿出来，截了几张屏发给肖徊，唐清觉得自己一个人看不如让肖徊交给技术人员，着重筛选那些有用的信息。
肖徊的电话几乎是在唐清发过去的瞬间就打过来了，“唐清，你发给我的这个论坛是真的吗？里面……”肖徊的声音一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个这个论坛。
“嗯，这大概就是我们学校那些人最真实的一些想法，你去让技术人员筛选一下，把和案子有关的线索找出来。”唐清接过话头，安排到。
做完这一切，他把自己拍进了床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他明明读了这么久的心理学，却偏偏连自己学校里所经历，那些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黑暗都不了解，他读的心理学，到底是去干什么的，他有些迷茫。
他呆在床上，慢慢的合起眼，脑子里却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二哥哥，你超厉害的欸，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以后你也帮我抓住那些坏人好不好。”记忆里那个女孩子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眼里盛满了期待。
突然好想见肖衍……
20.亦如初相见（1）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肖衍家楼下了。唐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个毛头小子，头脑一热就直接开车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忙音传进唐清耳朵里，竟然让心跳跳的更快了。
“喂？”肖衍接的很快，“唐清学长？您有什么事情么？喂？您听得到么？”
肖衍把手机拿远，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唐清啊……这么晚了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肖衍心里想着，在电话这头很耐心的等着唐清的回话。
“啊，我，我在你们家楼下，你方便下来一趟么？”唐清支支吾吾地开口道。
“嗯？好的，您等一下，我换一下衣服。”肖衍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她快要睡觉的时候会接到这样一个电话，还会被这个电话叫下楼去。但肖衍本能的不想拒绝唐清的要求。
肖衍下来的很快，她也没想多少，就在睡衣外面加了一件毛线开衫就下来了。初秋的风挺凉的，刚一下来肖衍就后悔没有多穿点，她拢了拢衣服，就往唐清那边走。
唐清看了看肖衍，立刻上车把暖气打开，示意肖衍进车里。心里却在指责自己干嘛这个时候把她叫下来。
一上车，肖衍就看着唐清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翻出了他刚刚截下来的几张关于学校论坛的图。肖衍接过电脑，认真的看了起来。
“啧，这个论坛我知道的，我的那些学弟学妹们经常讨论这个论坛，不过我不太感兴趣，就没有登进去看过，没想到这个论坛这么脏。”肖衍撇撇嘴，对唐清说道。
“嗯，嗯，对，我想问你，你对于这个论坛，什么看法……”唐清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觉得它作为学生们的阴暗面，应该被封了，但是，不能保证你把这个封了，人家又会创造出更多个像这样的论坛，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个我们暂且先放一放，单论这起案子，我觉得死者自杀的可能性变大了，但我没有系统的接触过这个案子，所以我仅仅是站在这个论坛的基础上推测的。而且，这个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学长你怎么看这个论坛的？”
肖衍很理性地分析着。
“学长？学长？”肖衍见唐清没有回答，转头看向唐清，却见唐清盯着自己发呆。
“啊，不好意思，我最近一直在看报告，没休息好，走神了抱歉。你分析的和我想得差不多，我来的主要目的，是想问问你，关于这个案子，你在学生里听到的内容。”唐清回过神来，正色说道。
“啊，关于这件事，我最近在实验室里也听他们谈起过，没什么特别令人注意的事情，不过我听说，他们的班导好像猥亵过那个男生。”
肖衍把自己听到的事大致和唐清说了一遍，唐清边听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来了，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肖衍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过了她睡觉的点五分钟了。
怪不得这么困。肖衍嘴里嘟囔着。她见唐清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样子，赶紧阻止了他，“学长，有什么话明天我去找你再说吧，这个点我要睡觉了。”
唐清看了看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便点了点头，和肖衍一起下了车。
“那学长拜拜了。您开车注意安全。”肖衍说完就毫不留念的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唐清伸手拉住了肖衍。“你说，我读心理学到底有什么用，我竟然连身边这些黑暗面都不知道，我，真的能找到凶手么？”
肖衍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失落的模样，像极了家里曾经养过的大金毛，没忍住，上前摸了摸他的头，“你学心理学怎么会没用呢，不是每个人都会把自己心里的黑暗面摆到明面上告诉你，让你看出来，它们会藏在人心里，看不出来是正常的，而且，你不能拯救的了所有人，你只能做到去尽快的抓住那些犯人，保证那些鲜活的生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女孩的声音轻轻的飘荡在夜风里，拂过唐清的心，浅浅留下一道印记，也抚平了唐清心里的那个结。
唐清觉得这一刻的他充满了斗志，他现在好像有充足的动力去调查这起案子，去为那个躺在冰凉体育馆的男孩找出真相，为他平反。
番外（二）我也没想到番外又来了
事情要从十五年前说起，那时候肖衍才六岁，唐清也不大，也就十岁，他们两家其实是世交，曾经呢，也是住在对门的邻居，小的时候唐清经常偷偷从家里溜出来去找肖衍和肖徊玩。
唐清在家排行老二，上头有个哥哥，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时不时的就要去医院，唐清父亲又特别忙，没空照顾唐清的哥哥，于是母亲就偏疼他哥哥一点，他妈经常要带着他哥哥去医院。
余晓有一次去唐清家做客，知道了唐清家的情况，又可怜唐清一个人在家孤孤单单地，便经常把唐清带回家里代为照顾，所以小时候的唐清在肖家的时间比在自己家待的时间还要长。
唐清第一次进肖衍家见到肖衍是在肖家的书房里，那天他和肖徊两个人玩捉迷藏，唐清本想着躲进书房好藏在书堆里，结果一开门，却看见一个坐在书堆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带着一头有些泛黄的小卷发，穿着一条黑色的蓬蓬裙，手里还拿着一本比她手掌大好几倍的书，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慢慢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它里面像有一颗金灿灿的宝石，闪着光辉，一下子就把唐清吸引住了。
当时还小的唐清走过去，拉起小女孩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女孩，将她从书堆上拉了下来，然后很煞风景地说了一句：“小妹妹，你年纪还小，不要坐在那么高的书堆上，摔下来会很疼的，乖。”
说完还摸了摸肖衍的头。
肖衍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甩开唐清的手，又坐回了……旁边那个稍微矮一点的书堆上。
肖徊听见声音也开门进来，看到肖衍，兴冲冲地跑过去找她玩，完全忘记自己在玩捉迷藏的事实，跑到肖衍身边，从兜兜里摸出一颗糖递给她：“小衍渴不渴，别看书了，陪哥哥玩好不好。”眼神里带着渴求。
肖衍看了看身边像极了家里养的大金毛的某人，叹了口气，提醒道：“哥哥你还有一个玩伴呢，你不是在和他玩游戏么，你不和他玩他会难过的。”
小孩子的忘性都挺大，肖徊经过肖衍的提醒这才想起自己的小伙伴来，他回头歉意的看了看刚刚走过来选择性忽略的唐清，说：“小衍陪我们一起玩好不好，唐二哥哥肯定也特别想和你一起玩，真的！”
他说完，还特地回过头去看了看唐清，唐清听罢也向他点了点头。
肖徊邀功似的看着肖衍，嘴里甜甜地撒娇：“小衍，小衍，你最好了。”
肖衍叹了口气，合上了正在看的书，从书堆上一跃而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后面两个傻乎乎的小朋友喊道：“那你们和我来吧。”
肖徊手舞足蹈欢呼雀跃地拉着唐清跟在肖衍身后。走了一段不短不长的路之后，到了肖衍他们家花园里。
肖衍对后面一直大喊大叫的肖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头便往花坛里钻去。
三个小不点一个跟着一个，慢慢的穿过厚厚的灌木丛，冲过最后一层灌木，终于又再一次的看见太阳。唐清被面前的景色惊呆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可以在花园里建造这么漂亮的乐园，完完全全是一个孩子玩乐的地方。
这里只有一棵五个唐清才能抱过来的大树，树上有一个小小的树屋，粗壮的树干上被系了一个秋千，底下摆满了各种各样挖土的小铲子，浇花的小道具。
肖徊肖衍轻车熟路地各自玩了起来，肖衍坐在秋千上，又打开了她刚才看的那本书，肖徊玩了一会土，看见唐清很拘束的站在那里，便好心拉他过去玩土。
他边玩边说：“二哥哥我们一起玩土，这里是爸爸给我们建的秘密基地，你不用去管小衍，她就那样，要把手上那本书看完才会过来，妈妈夸她有始有终，我倒觉得她呀，就是有强迫症。”
一本书毫无预兆的砸到了他的头上，“我听得见。”肖衍的声音从他头上响起。
肖徊捂着头，疼的龇牙咧嘴地，他哀怨地看了看肖衍。却见肖衍大大方方坐在他边上，也不管自己的衣服会不会脏，一点小姐的架子都没有。
“别演了，我没用多少的力气。”肖衍掬起一抨土，稍微加了点水，将它们和在一起，又把它们按在地上，用手一点一点的造出建筑的模样。
肖徊见她根本没有离自己，自觉无趣，撇了撇嘴，小声嘟囔：“晚上吃饭我要告诉妈妈。”
“后果自负。”
“哼。我才不会受你的威胁。”
唐清看着他们的相处模式，这是在他和哥哥身上从来没出现过的样子，不管是他还是他哥哥，他们都不可能因为这些小事拌嘴，他本来以为，像这样子拌嘴会显得特别不得体，但是在这对兄妹身上却显得格外有爱……
他默默玩着自己手里的土，突然女孩把自己手上的小模型盖在他造好的大楼顶，严丝合缝刚刚正好，完美的像是一体。他抬头看向女孩，女孩对他笑了笑，“这样刚刚好，二，哥，哥。”
她喊二哥哥的时候，声音又长又大，再配上甜甜的微笑，唐清觉得自己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番外（二）少年郎情窦初开（这个番外结束啦）
而肖衍其实和唐清也有那么十几年没见过了，事情还要从肖衍七岁说起，也就是唐清认识肖衍后一年的某一天，要说那天，谁也没料到，会发生那种事情。
按理说，其实肖衍家所处的那个别墅群治安是很严格的，一般的人是进不去的，但是，就是有些人，觉得绑架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是来钱最快的一个途径。
又巧合的是，那天肖徊发烧，被他妈带去医院看病，就让唐清代为照顾一下肖衍。就在他们两在肖家后花园玩泥巴的时候，从后院的围墙上翻进来两个黑衣男人，就将唐清肖衍撸去了。
等他们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辆疾驰的车里，两个绑匪大概是觉得孩子力气小，也就没把他们绑起来，两个小孩坐在后座上，没像别家孩子一样，没见过这阵仗，一见他们就哭个不停。
两小孩乖巧的不行，端端正正的坐着，两只手放在大腿上，左右观察着车窗外。肖衍这时候也不急，她在书上了解过绑架案，虽然是第一次亲身遇见，但她知道慌也是没用的，不如多观察观察，看看现在所处的环境，以方便等会救援。
唐清则是觉得自己身为哥哥，理应在这种时候做出榜样作用，像他们这种小孩，小的时候都被教育过遇到这种事要冷静，考虑各种可能办到的出路，肖衍有这么小，如果连他都慌了，肖衍岂不是更加害怕。但他的小拳头握的紧紧地，还伴着些许的颤抖。
肖衍看着窗外，他们现在行驶在高速上，她刚刚看见一个牌子，上面写着G3国道，上面标的指示方向，她微微在心中判断了一下，应该是去山里，需要从国道开过去的山，大概就是九华山了，那里地段高，山坡也多，又到处是树木，用来做掩护再合适不过了，而山势地形对于他们两个孩子有利也有弊。
他们可以利用地形藏起来，但两个孩子，如果真的迷路在了山上，能不能活着走出来都成问题……肖衍有些烦躁的用手擦了擦裤腿，真是棘手啊，带着个累赘也跑不掉，烦死了。
唐清看到肖衍的动作，以为她开始害怕了，便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抱住那个小小的身子，鼻子里都是肖衍身上的奶花香。
肖衍在身体被唐清揽过去的那刻，心里就暗暗翻起了白眼，二哥哥可真是二，怎么就这么傻乎乎的，以后怎么找媳妇，哼。肖衍认命地叹了口气，附在唐清耳朵边上说了几句。
等肖衍说完，唐清诧异地看了看她，似乎在追问肖衍这个办法的可行性，肖衍见状，认真地向他点了点头。
车子很快就开进了九华山里，九华山和南方的很多山都不同，它位于南北交界的那块地方，海拔高，山峰众多，一般游客来此处都只是远观那些雄伟壮阔的地质奇观，很少会深入其中。
两个绑匪把车停好后，两人分工明确，一个人负责扛着肖衍，另一个负责扛着唐清，两人迈步往山里走去，肖衍在绑匪背上给唐清递了个眼神，唐清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了解了之后，肖衍开口道：“两位叔叔，你们要把我们带去哪里啊，再往山里走就收不到信号了，你们就不能给我们爸爸妈妈打电话要钱了。”
肖衍说话语气温和，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出来，绑匪听着舒服，于是心里便动了点恻隐之心，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有人会负责在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的，我们只要负责好把你们两个带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就好，你说你们家怎么就得罪了人吴家，明明是大人之间的竞争，竟然想要你们的命，也怪你们爸妈啊。”
绑匪把肖衍往上颠了颠，肖衍被绑匪的肩怼着肚子，这会儿又被颠了两下，感觉自己胃不舒服极了，但心里的猜想被证实，肖衍感觉还是很开心的。
唐清听到绑匪的话，定定地看向肖衍，竟然被小衍猜中了……唐清觉得不可思议，肖衍竟然会连绑匪的目的都猜中了。
一切都在按照肖衍的计划进行着。
肖衍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我想吐，我好难受，放我下来！”她在绑匪的背上胡乱的扭动着，绑匪拿她没辙，就把她放在了地上，肖衍站在地上，开始干呕起来，她呕着呕着，一下子跪倒在了湿润的泥土上，绑匪蹲下来查看她的情况。
肖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手里握着的土丢向绑匪，绑匪大叫一声站起来，泥土进了他的眼睛，疼的他开始哇哇大叫，另一个绑匪看见这一幕，赶紧将唐清放在地上，去帮他抓住肖衍，肖衍灵活的绕到抱她的那个绑匪身后，踹向那个绑匪，那个绑匪由于眼睛看不见，被绊倒在地上，肖衍快速地将她刚刚在绑匪身上摸到的小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另一个过来想帮忙，见状停住了脚步，“你别乱动，你知道的，以你的力量是不足以杀掉我们的，你也要为你的哥哥考虑一下，”他回身准备将唐清作为人质，却发现唐清正跑向肖衍。
他的手往身后一摸，被肖衍看见，肖衍大叫一声：“二哥哥趴下！”
唐清很听话的趴下了，一颗子弹从唐清的头顶穿过，唐清大骇，还好刚才听了小衍的话，不然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具尸体了……
肖衍见那个男人手上有手枪，大脑里飞速的想了想，已经决定了另一个可行的方案。她快速地将手里的小刀握紧，靠近绑匪的脖子，一刀下去，鲜红的血飞溅而出，绑匪大喊大叫，双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脖子。
肖衍趁这个机会，拉起已经跑到他们这边的唐清，两个小孩飞快地跑起来。
利用灵活的身躯，两人已经跑开有段距离了，殊不知这时候，身后那个绑匪并没有去管血流不止的同伴，丢给他一个绷带后，就举着手枪在那里瞄准两个小身影。
只听嘭地一声，子弹射进肉里的声音，肖衍步伐一乱，粗喘了几口气，唐清年纪毕竟大一点，步伐大，跑在了前面，他想回头看一下肖衍，结果肖衍一声大吼：“别回头，继续跑！”
看着那个明显身形迟钝的女孩，绑匪放下枪，“走吧，他们在山里也活不了多久，反正都是死，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不然先死的就是你了。”
唐清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跑了多久，身后肖衍的脚步声慢慢停了下来，他也跟着停了下来，回头，就看见肖衍苍白着嘴唇，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从脸上一滴一滴地流下来。
唐清直觉不对劲，关切地走上前去，“小衍，你……”话还没说完，肖衍就倒了下来，唐清瞳孔一缩，他发现肖衍本来黑色的裙子已经染成了暗红色，肩胛骨上有一个洞在汩汩往外冒血。
“小衍，小衍，你还好么，小衍你别怕，我，我该怎么办啊。”唐清觉得这辈子的勇气都在刚才用完了，现在的他手足无措，大脑一片空白，特别想哭，他吸了吸鼻子，想将肖衍抱在怀里，却又害怕自己的动作会对肖衍造成二次伤害。
“二哥哥，没事的，只要你……按我刚才告诉……你的做，我们很快就可以……下山了，然后就能……找到爸爸妈妈。”肖衍努力睁开眼睛，虚弱的说，又慢慢告诉唐清应该怎么给自己急救处理伤口。
简单的处理好后，唐清小心翼翼地将肖衍背在了背上，一个十岁的孩子其实力气没有多大，但他咬着牙，一步一步走的很稳，他慢慢地走着，身上的人儿像是睡着了，呼吸很平稳，他的心也跟着逐渐有了节奏。
放心吧，小衍，我会带你回家的……
男孩轻声嘟囔着，却许下了他这辈子誓死遵守的承诺。
肖衍再睁眼，是刺眼的白色天花板，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她伤的其实不重，她自己知道，但后来逃跑过程中，因为没有很快做急救措施，失血稍微有点多，导致她后来一度休克。
“衍衍，你醒啦，没事了没事了，妈妈爸爸在这里，别怕。”余忆最先发现肖衍醒过来了，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二哥哥呢？”肖衍看见她妈妈的手明显一顿，眼神也变得闪烁，便打断她妈妈，“妈妈，说实话。”
余忆挣扎了一下，一咬牙说道：“因为这次在我们家受到了绑架，惹怒了他爷爷，他父母没拦住，你二哥哥被送出国去陪老爷子了……”
“嗯。”肖衍露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妈妈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饭。
余忆听见女儿撒娇，立刻给司机打电话，回家准备大餐去了。
余忆一走，肖衍便疲惫地闭上眼睛，躺回了床上。
他没事就好……
20.亦如初相见（2）
“目前，根据我们新掌握的证据，我们可以合理的推断，死者很有可能是被学校论坛上的某一个人杀掉的，请大家看一下我们整理出来的认为最有可能杀人的几个网友。”肖徊坐在会议室里，示意边上的警员将复印好的资料发下去。
“现在整理出来，第一个是这个id名字叫恶心的人活该被玩，他的言辞激烈，有煽动群众群起而攻之的意味，他的每一句话都透露出对死者是同性恋的恶心，对下面跟帖的人也是着重挑那些情绪激昂的人回复，每一条言论都带有攻击性。他在得知死者死亡的消息后，立刻发表了感觉学校又干净了的言论。
第二个是这个叫做我和你们不是一伙人，他和上面这位又不同，他很喜欢描述自己和同性上床的一些情节，经常发帖子炫耀自己又找到了不错的‘鸭子’，他还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抖S，喜欢施虐，据他说他喜欢在床上勒住他们的脖子，让他们体验窒息的快感。据他的一个帖子称，他有一次想和死者上床，但是死者和他发生口角，最后打了他一巴掌跑了，他一直都对死者怀恨在心，发誓说一定要弄死死者。
第三个叫做华伟，根据他的言论，我们可以判断他应该是学校里的老师，他经常发一些猥亵学生的视频，有男有女，他的某个视频里曾出现过死者，他的一些言论里说是死者勾引他。
第四个……”肖徊足足列举了十五个嫌疑人，他们或多或少发表过想要让死者去死的言论，也基本在死者死亡后发表庆贺的言论，底下的警察边听着肖徊说，桌下的手早就握成了拳头，他们暗暗下着决心，一定要把这个凶手抓起来，绳之以法。
肖徊喝了口水，示意唐清接下去往下说。唐清说下去：“目前我们的技术人员还在和学校交涉，准备调取这些嫌疑犯的资料，但是校方出于对自身名誉的考虑，要求我们暗中调查，不要把事情闹大，关于这个论坛的有关消息，校方称这个论坛并不是他们弄出来的，应该是学生弄出来玩的，他们也才知道这个论坛的事情，他们也向我们承诺，会尽快联系上建论坛的人的。”
“根据现在有的一些线索，我做出的凶手画像是：凶手大约在20至40岁之间，可能是老师也可能是学生，他应该很自负，认为自己的才能非常出众，所以才会把尸体放置在体育馆二楼这样一个人流量很大地方，他希望的是有更多人可以看到尸体，他在向我们炫耀他的成果，他完美的作品。
同时，凶手对体育馆很熟悉，知道管理员关门开门的具体时间，很细心，很会观察周围的一切事物。他反同的可能性也极高，关于死者是同性恋的言论我们从他的室友口中证实。死者在学校里认识的人不多，但由于学校的论坛，让他被很多人认识，他被那些只是单纯恶心他的人唾弃，辱骂，甚至是殴打。
而凶手就可能是其中一个。
他认为一切都是死者的错，他将所有过错归结到死者身上，三观不太正，可能是小时候受到过同性这方面的刺激，可能是被男人猥亵过，有悲惨的童年经历，导致他厌恶这些同性恋。
他喜欢运动，体魄强健，经常出没于体育馆。
以上，是我做的关于凶手的侧写。”
唐清说的很仔细，他这次讲的认真且详细，这起案子，不只是底下的这些警察想要尽快找到凶手，他也一样想，他甚至想向媒体曝光这些阴暗面，但他不能，他只能做好现在能做的事，抚慰这条无辜的人命。
肖徊见底下的队员们各各神色严肃，恨不得立刻去A大找犯人的样子，他心中也跟着热血沸腾，他紧了紧拳头，开始布置任务。
唐清回A大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了，经过几天的调查，唐清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忽略了，他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突然想起一个人，他转身拐向另一个方向。
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几个帮派，即使A大是排名前几的大学，也避免不了某些闲着没事干的学生将精力放在打架斗殴上，唐清绕过学生宿舍，终于在围墙的角落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鲁一周是A大混混的头子，他和那些路边的混混不同，他在各方面都很有脑子，他通过和各路人交好，又靠贩卖一些信息，赚了不少钱，将整个帮派经营的整整有条，他手下那群人也是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所有人都特别佩服鲁一周，他说一，他们绝对不敢说二的那种情况。
唐清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在鲁一周的面前。
鲁一周瞥了一眼唐清，接过钱开始数，数完之后看着唐清说道：“什么消息。”
“于文斌。”唐清言简意赅的说道。
“他的情况你们基本都能查出来，我就不多说了，给你一些新的调查思路吧，你们可以去调查一下向老师，就是他们那个班导，他有点问题，我的人之前看到他威胁于文斌要是举报他，就把他猥亵于文斌的视频给播出去。还有他的室友，他们之前集体把于文斌的东西扔出去，后来经过调解才消停了。
于文斌这个人，在学校的风评不太好，他刚开始去一个同性酒吧工作，被别的学生发现了，他的事便在学校里传开了，后来就经常被一些‘嫉恶如仇’的学生攻击，他家境不好，只能靠打工赚钱，他在那家同性酒吧待遇也不好，经常被一些喝醉酒的客人乱摸，他又敢怒不敢言，情况挺惨的。“
鲁一周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会去因为一个人的性取去攻击一个人，言语上的攻击，其实比一些行动还要让人难受，流言就是利剑，刀刀往人心上戳。
“我们也就知道这些，你给的钱还有多余，附赠你一个证据吧，不过不是关于你要的那个案子的。”说完他递给唐清一个优盘，又说，“不是通过正常渠道来的，你用的时候别报我的名字。”
唐清握紧优盘，“谢谢。”说完转身离开。
21.恶人先告状
回去后，唐清在电脑上插上优盘，点开了那个文件夹，里面的东西不堪入目。是那个向老师用来威胁那些可怜无辜的孩子们的证据。唐清备份完，将关于于文斌的视频内容发给肖徊唐清坐在桌子前理着自己的思路。
他思考着，突然想起一个一直被忽略的问题，法医说过在伤口边检验出的水，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在那里呢？
唐清仔细的思考着，想不出有哪个环节是他忽略的，他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也只是做出了更加详细的凶手侧写而已，要想只凭借他自己的能力去推断事情原来的面貌，显然这并不合理。
唐清给肖徊打过去了电话。肖徊接的很快，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显疲惫：“喂，唐哥哥这是怎么了，刚给我发完视频就又找到新的线索了么？”
“我想知道有哪几个疑犯在案发那天没有不在场证明。”
“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支持他们的嫌疑，所以搜查令一直没有下来，也就没有办法去询问那几个嫌犯，而之前在学校录得那几个口供也都没有办法保证是否都正确……”肖徊有些头疼。
“我刚刚发给你的证据够你去询问向伟（向老师）了，还有他的室友，也可以叫过去了，我把资料发给你，现在就可以下搜查令了。”唐清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好，你也来一趟吧，这次审讯靠你了。”肖徊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他开着免提，示意边上的警员过来查看消息。
审讯室
“那天晚上我在家里睡觉，没有人可以证明，嗯，对啊，我也没有动机去杀我的学生啊，唐同学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老师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快帮帮老师吧。”向伟坐在凳子上，不停地扭动着自己身体，脸上露出了惊恐慌张的神色。
唐清坐在他对面，眼睛盯着向伟，不错过他的每一个小动作，他是学心理学的，刑侦方面掌握的并没有那么熟练，但他擅长用自己学了足足有七年之久的心理学。
向伟的小动作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些最低级的谎言，他从坐在这个审讯室开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真的，他很会演戏，并没有因为自己被怀疑而方寸大乱，他甚至现在非常享受和警察躲猫猫一样的游戏，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在坐在这里接受审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露出一点马脚，他骄傲自负，但也很聪明，他肯定已经把那些对他不利的证据销毁的干干净净了。
唐清一点点读着向伟的心理，有点鄙夷这个教书育人的老师竟然心里如此的变态，唐清终于动了，他慢慢将电脑屏幕转向向伟，“这就是证据，别把你刚才那套说辞再拿出来了，我是学心理的，不是学表演的。”
向伟看见屏幕上的画面，面色瞬间扭曲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唐清这里竟然有他的视频，他开始愤怒的大吼，“你懂什么，这都是他们贱，关我什么事情，都是他们勾引我的！”
唐清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在心里读着他的肢体语言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没有再大喊大叫，而是坐在座位上，慢慢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轻轻一笑，开口道：“真是遗憾，看来是我自己不够小心，你竟然连这个都找得到，真不愧是我们学校的一大传奇，呵呵呵，既然都这样了，那我不妨就直说了，于文斌不是我杀的，但是那天晚上我确实是去找过他，并且和他大吵一架，还动起了手。
那天早上，其实于文斌就来找过我，说希望可以用钱把我拍的视频买走，我当然不同意，我可是用这些视频来封住那些贱人的嘴的，然后他就很气愤的跑走了，留下一句‘会让我后悔’的话。
我当时觉得不过就是他的一句气话，也没多注意，但是下午的时候我就发现我的桌子被人动过了，我一猜就是他，于是晚上的时候就去找他，还是老样子，威胁他不要轻易忤逆我，不然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结果他竟然硬气起来了，说什么‘我是不会再屈服于你这种恶势力的’这样的傻话。
于是我和他就吵起来了，吵的越来越凶就动起了手，但他终究是一个年轻一点的男孩子，我肚子上挨了几拳，见他真的不一样了，我就离开了。
唐同学，我真的没有杀于文斌哦，你可要为老师证明清白哦。”
向伟说着，用脚轻轻点着地。
唐清看见他这个姿势，便确定他说的是真的了，在心理学上，只有当一个人非常放松的时候，才会将自己的脚放松，甚至像向伟那样轻轻的点着地，说明他刚刚说话绝对是放松的，他的思路脉络清晰，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事情才会这么放松的讲出来。
唐清理了理桌上的纸张，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肖徊在另一边的监控看见唐清出来，便也走了过来，问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死者在见过他之后，又去见了谁，他是在8点见的向伟，那时候体育馆门还没关，他又是怎么被凶手运进去的呢，啊，怎么问题一个都没解决啊。”
肖徊烦躁的挠了挠头，他们最近调查了很多，包括道路监控还有学校监控，眼睛都要盯出血了，结果什么都没都没找到，连于文斌的身影都没在监控里出现过，他们都快觉得于文斌是特意躲着监控走的了。
唐清看了看肖徊，说道：“没有啊，刚才我已经证实了一些猜想，我现在回学校一趟，如果没分析错的话，事情大概会很棘手。”
唐清说完，拍了拍肖徊的肩。
“欸，那里面那个怎么办。”肖徊问道。
“关够两天再让他出去。”唐清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里解释一下为什么关够两天，是因为在没有确定凶手之前，警方扣留一个人的最大期限是两天，很多港剧里都是有这个桥段的，但我也没有真的去证实过）
22.别放出你心里的野兽
唐清离开警局直奔体育馆而去，由于案子还没破，所以体育馆最近一直处于封闭的状态，唐清和管理员借来钥匙，打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由于长时间没开门，里面已经积了小半层的灰，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淡淡的血腥味道。
唐清慢慢地走着，显然并不赶时间，他慢慢观察着这个体育馆的布局他在一楼走完一圈后上了楼，尸体曾经横躺的位置被用黄色的线描了出来，他走过去，仔细在地上找着什么。
他蹲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搜索，终于，在地板角落翘起的木头上找到了一片被钩破的黑布，他又抬起头，看了看正上方没有在工作的排风扇，他眯起眼睛盯着那个排风扇看了半天，又慢慢回头，看了一眼凌乱的现场，带起手套掂量了一下滚到一边的哑铃，又去摸了摸放在地上的杠铃片，还跑到尸体横躺过的位置边上，看了看在尸体边上的杠铃。
那副杠铃也很奇怪，大概是哪个同学用完忘记卸了，一边的杠铃片比另一边的杠铃片多了一片，导致整个杠铃有点不平衡。
唐清叹了口气，拨出了一个电话号，“喂，是我，你来一下体育馆，也算是给死者一个交代。”
鲁一周挂了电话，眼神一闪，对边上的小弟嘱咐了一声就带上身边的挎包走了……
唐清又打了个电话，“我交代你的事，可以放出去了，记住，我要他身败名裂，即使法律惩罚不了他，我也要他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不下去。”
电话那头无所谓的笑了笑，便挂了电话，手指在电脑键盘上不停地敲打，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则又一则消息传了出去。
肖徊很快就赶到了体育馆，他让随后赶来的队员们现在外面等着，他一个人进去。
里面，唐清和鲁一周两个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二楼上，互相看着对方。
唐清见肖徊进来，开口道：“我就叫了这一个警察，作为一个警察，他有权听整个案子的经过，但你也有可以选择是否自首的机会，你帮他的够多了，别再想不开了。”
他对鲁一周说，鲁一周背着包，拽拽地没有理他。
“于文斌是自杀对吧，原理嘛，就是用冰，他把那把凶器置于冰里，然后将冰块放在他的心口上，为了放着刀子掉下来的时候力量不够会导致失败，他又把杠铃的一端放置在冰块上，我问过管理员，她说于文斌最近经常来和她唠嗑，他经常在体育馆待到和管理员关好门一起离开，他应该是在和向伟打完架，趁着管理员去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溜上体育馆二楼的……”
“你没有证据，凭什么随便就说他是自杀！”鲁一周打断唐清的话，但脸上的惊慌失措却出卖了他。
“不就是要证据吗，等我讲完自然会给你。但在这之前，我要说说你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你应该是在凌晨收到于文斌的信息的吧，那时候他应该已经被尖刀刺进胸口了，他拼着最后一口气给你发消息让你来体育馆楼下吧。
我所说的证据，也就是这个。于文斌应该之前和你透露过他的这个计划，他为了保证整个计划不被任何不必要的因素打断，他一定会想办法，如果管理员在那天心血来潮上楼，整个计划就前功尽弃，所以他特地在身上盖了一块黑布，在那么漆黑的二楼，管理员眼神再好也看不见这样一块黑布。而这块黑布，便是他叫你去的原因。
我想是通过这个排风扇吧，他将黑布用一根绳索链接，然后通过排风扇抛出，而你，则是在外面拉走了这块黑布。但你一定没想到，体育馆的地板因为常年没有打理，很多地方早已翘起，挂住什么东西都是难免的，更不用说，是一块黑布了。”
他说完，从口袋将一个物证袋拿了出来，里面装了一小块黑布。
鲁一周见到那一小块黑布，情绪渐渐平稳下来，最后，所有的话变成一句叹息：“于文斌是我在校外认识的，当时他在酒吧里，救了喝醉的我，后来我们就熟了，但是学校里我们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他很忙，每天要打好几份工，我也要忙帮派的事，所以我们好久才联系一回。
但是后来有一天，我在学校里突然听到了关于他的那些传言，我当时很气愤，想要帮他澄清，他打工的地方就是一个普通的酒吧而已，但他阻止我，怕我会因此卷进这场舆论当中。
当时的我竟然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可以自己处理好这些事。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匆匆忙忙地拿了个优盘给我，说让我一定要看，其他的事就别管，也不要去联系他，说完就跑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问，都是我的错。
后来，我打开优盘，看见了那些视频，又打开了他写的那个文档，我知道所有事情，我有错，我为什么当时没有在他身边帮助他……”
鲁一周盯着地面，眼眶泛红，双手颤抖着。
“后来，我发现，以我现在的能力，并不能让向伟和那些人绳之以法，于是在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便将优盘交给你，也是希望你可以将这些事曝光出去，很高兴的是，我来之前，终于看到那个男人被曝光出来了，万人声讨啊，真是解气，想想于文斌之前收到的那些流言蜚语的打击，哈哈哈哈哈哈，他在底下也终于可以瞑目了吧……”
他放下背包，将里面关键性证物那块黑色的幕布拿了出来，走向肖徊，双手并排放在身前，示意肖徊带上手铐。
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所有罪恶的人都得到了他们的惩罚。唐清经过这次案子，正式被聘请成为公安顾问。后来，他们在鲁一周的电脑上找到了那份于文斌的遗书，里面交代了所有事情的经过，他在最后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我终究也是罪恶的，没有什么罪恶是可以被容忍的，我以死亡为自己赎罪，也同样希望那些人可以得到救赎。别放出心中的野兽，这个后果是所有人都承担不起的……
23.梦魇
小衍，小衍，别害怕，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马上就出去了……
床上女子轻轻翻了一个身，眼睛也跟着睁开了，带着还未清醒的迷茫，还有淡淡的怀念。她又眨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里只剩下冷漠。
她从床上坐起，走进洗漱间。凉水拍在脸上，让她打了一个寒颤，也将脑袋里那些不想去回忆的东西全部压回心里最深处。
肖衍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她走出洗漱间，在床头的闹钟上轻轻按了两下，电子闹钟瞬间亮了起来，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七分，距离肖衍睡下才过了三个多小时。她坐在床边，烦躁的挠了挠头发，知道把头发挠的全部打结在一起才罢休。
怎么会梦到他……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个人的消息，反正没死就好。
肖衍想着，把自己又拍回柔软的大床上，可怎么也睡不着。她猛地又坐起，走出了房间，给自己冲了杯巧克力奶，就盘腿窝在沙发里摆弄起了电脑。
她翻着微博热搜，无聊的看着网民们孜孜不倦的在网络世界里冲浪，一条一条的热搜毫无营养，不是这个明星被曝出轨，就是那个明星耍大牌，要不就是营销号故意编造谣言，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了一条热搜上——二线女星黄艺被跟踪狂骚扰。
黄艺……
看见这个名字，肖衍仔细地在脑中回忆，她记得，这个好像是她一个师妹的名字，可能是同名吧，虽然这样想着，但她还是点进了这条热搜。
事与愿违，点进去后显示的那张照片太过眼熟，肖衍清晰的记得那时在实验室里，那张脸对着她笑得灿烂，一边还要吐槽着他们化学应用课的老师太严格，丝毫不给她情面的给了她一个50分。
黄艺是她当时帮忙带过的一个学妹，说是学妹，但其实肖衍年纪比她还小一岁，不过由于肖衍跳级，所以她在研一的时候帮助当时大四的黄艺将化学实验的分补了回来，算下来，也有一年多没见过这个学妹了。
肖衍会那么记得她是因为当时黄艺仗着自己年纪比肖衍大，又和肖衍混熟了，就一直吵着说要在毕业的最后几天听见肖衍叫她一声姐姐，结果到最后也没听见肖衍的一声姐姐。
没想到一个化学生竟然在毕业之后进军娱乐圈，肖衍觉得黄艺挺有趣的。
她看了看报道，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看完后她想了想，给肖徊打了个电话。肖徊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喂，哪位？”
肖衍懒懒地回了个“嗯”。肖徊立刻听出了妹妹的声音，他又看了一眼手机，惊叫出声：“小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哪里不舒服么？要我开车来接你去医院么？”
肖衍听见肖徊老妈子一样的话，脑子就开始隐隐犯疼，她打断肖徊道：“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就是看见我师妹上热搜了，想来了解一下事情。”
肖徊一听不是什么大事，刚才要跳出去的心脏瞬间回到原位，他问了名字，道：“哦，就是那个黄艺啊，是我们警局做的笔录，她在家门口遇到一个私生饭，然后在她开门的时候，那个私生饭冲了出来把他抓住想往屋里拖，黄艺挣扎的厉害，也刚巧，就这时，黄艺的经纪人因为有东西落在黄艺这儿，就回来取。那个私生饭看见黄艺的经纪人，掉头就跑了，后来我们查监控，发现那个路段当时的监控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坏了，我们心想不对，便找了连个刑警保护她，人现在在医院躺着呢，没什么大事，就受了点惊吓而已。你说说，现在的私生饭真是太可怕了，这对偶像的爱都变质了……”
肖衍听完后就立刻把电话挂了，肖徊的话痨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变。
挂了电话，肖衍想了想，随即一笑，便释怀了，炒作这种东西，也是那些女明星的手段之一吧。
她也没了看微博的心情，关了电脑，把温热的巧克力奶喝完，走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八点
一串电话铃声在八点的秒针刚过一点的时候响了起来。“喂。”肖衍甩了甩有些晕的头。“小衍，黄艺又出事了！”肖徊在那头严肃的说。
24.最后一片叶子
黄艺坐在医院的病床上，呆滞地看着窗外，苍白的脸上已经保持同一个表情好久了，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太明白，究竟为什么最近会发生这么多事。她看着窗外的那棵树，愣愣发神。
病房的门被拉开，动静打断了黄艺的思考，走进来几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立刻把狭小的单人病房挤得满满的，门外进不来的护士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病人现在的病情不适合见那么多人，你们留下一个人记录口供就行了吧，其他人出来吧！对病人的病情不好。”
几个壮汉听完，相互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肖徊对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口供我来录，等会肖顾问和唐顾问来了，让他们在外面等我。”
几个壮汉和来时一样，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最后一个很体贴地把门带上了。护士推着车走到病床前，看了看吊在墙上的挂水瓶，又简单的给黄艺做了个检查，警告地看了眼肖徊，见肖徊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肖徊坐在凳子上，拿出录音笔开始问：“姓名。”“黄艺。”黄艺答得很慢，一句话要隔很久才回，回答的时候也不转过头去。“昨天晚上医院熄灯后你看见过什么或者听见过什么没有。”“没有，我昨天很早就睡着了，因为前两天的事情导致我最近睡眠不太好，于是医生就给我开了点安眠药，昨天晚上吃完药之后我就睡了，知道今天早上我才发现……”
黄艺的手开始颤抖，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早上一睁眼会看到这样一幕，那可怕的感觉到现在还让她有点胆颤，她控制不住地落下眼泪，一滴两滴，到最后她开始嚎啕大哭，像个无助的孩子。
肖徊递给她两张纸，又坐回座位上，“黄小姐，请您冷静一下，您提供的任何线索都会成为我们办案的关键，您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您忽略的东西，不管大小事，您都可以和我说。”
“没有，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啊！”黄艺掩面，摇了摇头，觉得一肚子的委屈。
“那如果您想起来了什么，可以找我们的同事说，我先出去了，不打扰您休息了。”肖徊见她哭得厉害，也问不出什么消息，便推开门出去了。
门外肖衍和唐清已经来了，两人一人一边占据了长椅的两侧，唐清拿着一本书翻动着，肖衍则坐在座位上打着瞌睡，头不停地往下点着，睡得摇头晃脑，有些可爱。
“小衍，唐清你们听一下。”肖徊拍了拍肖衍的肩，把她叫起来，将刚才录得音频放给两人听，又将一份报告给两人。
肖衍结果报告，哦吼，这个案子有点意思……
今天早上七点，黄艺突然大叫一声，从病房里跑出来，发疯一样跑进了护士值班室，让她们报警，然后就坐在值班室的地上蜷缩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癫狂。护士们大着胆子走到她的病房里查看情况，一个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被吓得半死。
里面竟然有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吊在天花板的灯上，面对着病床，轻轻地在风中摆动，诡异又可怕。
几个小护士也吓得不轻，报完警后就跑回值班室龟缩着，这个画面要成为她们心里最深的阴影了。
她们察觉到黄艺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她们叫来了医生，结果黄艺见到医生就开始疯狂的扯自己头发，躲开医生要检查的手，拒绝医生的靠近，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医生。
最后在两个强壮的护士帮助下，终于是给黄艺打了一针镇静剂，她才渐渐安静下来，不过醒过来之后，就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盯着窗户向外看。
黄艺住的那间病房是豪华单人房，虽然比不上酒店，但是设施已经是整个医院最全的了，说来也奇怪，黄艺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受了一点惊吓而已，本来都准备第二天早上就出院，结果刚等留守保护她的警察撤离，她的经纪人就死在她房里了，简直就像是专门等到这个时候下手一样，真是有计划性呢。肖衍想着。
她看完把资料递给唐清，自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示意肖徊自己是否能进去，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
黄艺还是那个姿势坐在床上，也不看她，于是她也不自讨没趣，就坐在边上的凳子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窗外只有一棵老树，高高的树干由于深秋的原因，叶子快掉光了，只有几片叶子零零散散的挂在枝干上。她突然想到以前学过的一篇课文《最后一片叶子》。
那篇课文讲的是一个热爱画画的穷学生得了肺癌，失去了生的希望，觉得窗外那片树叶掉下了，他就要死了，结果在一天狂风暴雨的晚上过后，他看见那片叶子并没有掉，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但其实是一个老画家在那天晚上冒雨为他画的叶子，而老画家因为淋雨得了肺炎去世了。
她从自己的思维中跳出来，想了想，开口道：“这么久没见，想我没？”
黄艺听见这个声音，觉得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便转头疑惑的望了过来。看见熟悉的脸，她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小衍，你来啦。”
“你好像知道我要来？”肖衍听她的口气，问道。
“对啊，刚刚你哥进来问话的。”黄艺虚弱的笑着，整个人和以前那个活泼热情的女孩一点不一样，现在的黄艺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眼睛里都没有光。
听见黄艺的话，肖衍笑了笑，果然今天的自己没睡醒。
“之前那件事是炒作吧。”肖衍喜欢开门见山地和自己熟的人讲话，绕弯子说话实在太累了。
“嗯，是叶文婉定的计划，她本来想通过这件事的话题热度公开我是聂导下一部剧的女主角，然后顺利让我跻身进入一线。”黄艺也没多掩饰，很痛快的全说了。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那你呢，最近怎么样。”黄艺对肖衍说。
“我？我最近就那样，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学生了，实验竟然可以做的那么差，教现在那群孩子可比你顺利多了，把注意事项告诉她们，实验做的有模有样的。”肖衍笑道。
“既然这么闲，帮我个忙吧。”黄艺还是盯着她。她黑色的瞳孔没有一点情绪，嘴角的微笑保持着同一个弧度，没有因为说话而改变弯度。
“让我帮你找出凶手？”肖衍也盯着她。
黄艺点了点头，突然笑容变大，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倒是多了几分她以前的样子。
25.吃早餐
肖衍拉开病房的门出去，肖徊和唐清两人坐在外面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两个人眉头都皱的紧紧地。两人见肖衍从病房里出来，都迎了上去，肖徊问道：“怎么样，了解到些什么。”
肖衍摇了摇头，答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之前的事情是炒作，她说的很明白，是她的经纪人叶文婉定的计划，为的是让她冲上一线，就是女明星惯用的手段那个跟踪狂你们也不用再查了，他是叶文婉的表哥，摄像头是前几天叶文婉从一个保安那里知道的消息，我的建议是你们现在安排医生给黄艺抽血，检验一下体内是否有安眠药的残留，证明她没有行动能力去犯案。”
肖徊点点头，走到一边去联系医生了，唐清看着肖衍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昨天晚上没睡好？”
“嗯，昨天晚上做噩梦了。”肖衍回道。
“那走吧，我带你去吃早餐。”唐清双手插兜，作势要往外走。肖衍想了想跟了上去。有冤大头请吃饭，哪有不去的道理。
唐清开车，带着肖衍去了A市有名的一家早茶店。
近几年来，经济发展速度很快，餐饮业也得到了发展，连D市人才会吃的早茶也开的遍地都是，各地的名小吃现在在一所城市就能全吃到了。
店里的风格很有港式的味道，唐清熟门熟路的带着肖衍坐到包间里，和服务员点好东西，又要了一杯热豆浆。
他将热豆浆摆到肖衍面前，“先喝杯豆浆，吃的很快就上来了。”
肖衍也不客气，接过豆浆喝了一口，豆浆很浓郁，由于是刚打出来，上面还浮着一层白色的小泡泡，肖衍的嘴边也沾上了一圈可爱的白胡子。
菜上的很快，都是港式有名的点心，肖衍早就饿了，也不用边上的人招呼，自己就动起筷子开动了。唐清也拿起筷子慢慢地吃着。唐清吃的差不多了，看看肖衍，她还吃的津津有味，两腮鼓鼓的，像小仓鼠一样可爱。
他又瞧了瞧桌上那些菜，突然发现那盘花生肖衍一口都没动，他记得肖衍以前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东西了，每天早上都要吵着他给她剥花生吃……
“你不喜欢吃花生么？”唐清问道。
“也不是。”肖衍抬头看着唐清说道。
“我……我听肖徊说你很喜欢吃花生的。”唐清犹豫了一下，说道。
“嗯，那是小时候，现在不喜欢了。”肖衍这次头也没抬，头埋在碗里说话闷闷地，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
包厢里气氛冷了下来，唐清听到肖衍的回答后，就没再开过口了，脸色也骤然黑了下来，而肖衍也不知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些不知名情绪，也不想搭理唐清。
两人吃完后，出了门，唐清手里掂着几个袋子，是给肖徊和留守在医院的同事们带着。
肖衍觉得自己最近的情绪怪怪的，总想着以前小时候的事情，刚刚吃饭的时候也想起以前那个男孩给她剥花生的情景，心里也不知道想什么，听见唐清问话，心里竟然对那个男孩冒出了几分火气，到最后都没碰过那盘花生。
不过唐清点的菜还挺和她胃口的。肖衍坐在副驾驶座上，满足的拍了拍小肚子。
唐清偷偷看了一眼肖衍的小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还是和小时候没两样，除了不喜欢吃花生了以外……想到这，他刚好转的心情又不好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一个人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爱好很正常，他却心里很不舒服。
两人各怀心思回到了医院，肖徊吃着唐清带回来的早餐，口齿不清的说道：“泥萌两锅竟然爷布瞪沃（你们两个竟然也不等我）！”说完还不忘瞪一眼两人。
报告很快就出来了，但是结果和肖衍预料的并不一样尿检并没有检查出黄艺服用过安眠药的痕迹，就连医生给她开的安眠药的痕迹都没有，相反，刚刚法医打电话过来说，死者叶文婉体内却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剂量确实和医生开给黄艺的药量差不多。
大厅里，几人罕见的都沉默着，本来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今却反转了，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是十万个为什么。
肖衍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我们先回警局，阿祝和小雨在这里看着，不要让任何与案件有关的人进去，我等会回去叫杨丽过来，医生检查的时候让她进去看着，现在开始将黄艺当成嫌疑人看管，明白了吗？”
阿祝和小雨两个做了个标准的敬礼，齐声道：“明白，队长！”
几人回到局里，肖徊坐在会议室的主位，给每个人安排调查方向，查医院监控，走访各关系人，调查死者生前人际关系，调查死者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打给谁，调查死者最后一次被监控记录下来是在哪里。
所有工作吩咐下去之后，肖徊示意唐清将侧写说出来。
唐清放下刚刚还在写的笔，对着众人道：“从死者死亡的方式，以及采用的死法，我觉得凶手像是在和我们炫耀他的杀人手法，他很傲慢，这一切都应该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他对黄艺有着特殊的感情，或者说他也可能就是黄艺，这点还不可知，他有着一定的医学知识，是从事医学类的工作可能性较大，他很谨慎，你们查监控可能不会找到他，所有的布局手法都很疯狂，他的精神问题应该很严重。”
唐清说完，看了看肖衍。肖衍想了想补充道：“黄艺是化学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