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受爵
庆德二十三年正月，本是万家团圆的日子。我却在马车上缓缓北行，准备在正月十五接受皇帝的正式公爵册封，不知道谁定的规矩，公爵册封仪式只能在每年的正月十五元宵节和八月十五中秋节举行。本来按照我的性格，是要拖到八月十五去的，谁愿意大冷天往北方跑啊，可是手下众人却一个也不同意，说什么夜长梦多，都让我现在就入京受封，搞得我只好大冬天背井离乡。
与此同时，燕京皇宫大殿上，庆德皇帝也在和亲信众人讨论着我这个年幼的公爵，虽然这一切我是不知道的。
“没想到陆康这个老狐狸居然自己主动退位了，是不是怕朕找他麻烦啊？”
“很有可能，上次他居然不动声色干掉了我们的十几万部队，实在让我心疼。不过他们陆家还真不容小视，听那一战幸存的人说，攻击他们的是陆家精锐骑兵，数量不知。他们三万骑兵都在东线联军大营，这是我们一直有人盯着的，这说明他们还有不小的隐藏力量。而且这次他们并购了二十万韩吴俩家部队，虽然估计他们的实力是不可能养活超过四十万的部队，不过就算是通过精简他们的实力也不容小视。”兵部尚书首先发言。
“不错，老夫和陆老狐狸打了一辈子交道，他背后搞动作实在令人防不甚防。我们要当心他表面上是让了家主的位子，其实在背后搞动作。”在燕京的吕家家主言道。
“不错，朕这就派人到苏州秘密看住这个老家伙，免得再给他坏了好事。不过他的孙子陆寒是怎么回事，这个小子我见过，虽说还蛮机灵，可是岁数也太小了一点，陆老狐狸就是再宠爱这个孩子也不能把诺大家业交给这个小不点儿呀？这是唱得哪出啊？”庆德皇帝又感到不解，不过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十五万部队就是本少爷干掉的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这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吕家家主接着说，“他们陆家代代香火不旺，到了这个叫陆寒的小子这里已经是三代单传了。而陆老狐狸的儿子也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实在不堪重负。要不然也不会把家业这么早交给一个小孩。”
“那这个小孩本人怎么样呢？会不会变成第二个老狐狸呀？”皇帝接着问。
“这个父皇倒是可以放心。这小子也是天生纨绔子弟一个，在汴梁他还为了抢一个名画指使手下和儿臣的手下打了起来。要不是当时顾全大局，儿臣肯定要给他好看，这个小子还没搞清对手就盲目开打其能力可见一斑。”和我有间隙的二皇子进言，原来他把我当时出手的原因当成了和他抢夺东西。也难怪，以及度人，估计他自己就是这样的。
“这么说来，我们到要好好见见这个小家伙了。不管怎么说，陆家在他手上，要比在那个老头手上要安全的多。”皇帝下了结论。
马车和护卫的队伍陆陆续续走了十来天，才赶到了京城。虽然在这个时候，皇帝是不大可能向我动手，但是安全还是很重要的，我们路途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经过清理，小心无大错。此时的京城虽然经过了几个月的修复，但是经历过一场战火，想要恢复到从前还是有很大难度，包括皇宫在内燕京许多建筑都受损严重。而大战之后民心也极不稳定，百姓们开始怀疑皇家军队是否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兄弟会的起义虽然基本上被扑灭，但任有小股会众不时骚扰各地，在这场浩大的战争中，皇家原来拥有的一百万部队几乎损失一半，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被我们消灭的十五万人。而要恢复战前的编制没有一二十年估计都难，这不仅仅是招兵的问题，还有训练特别是军资金的问题，战后国库空虚，而且战后重建处处需要钱，很难一下子筹措这么多的钱来组建军队。所以这时候皇帝是万万不会盲目和我们其他世家开战的，别说打起来不一定能赢，也没有钱去打着一仗。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燕京，估计以后也很难会有机会再来，向我爷爷也是当年受封公爵的时候来过这里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好在面见皇帝也不是第一次，倒不那么让人觉得紧张。不过藏拙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既然大家都把你当小孩那么为什么不就做个小孩能？所谓装傻不亏本就是这个道理。
我刚到京城没多久就有公公来宣见，看来皇帝对我们陆家还是很重视的。不过话又说回来，随着我们陆家这次成为实力最强的家族之后，他不重视也难。又是三拜九叩之后，我再一次见到了庆德皇帝。可能是最近的事件变化太多太快，一看就知道他面色也很苍白，估计也没有休息好。
“上次见到爱卿不过半年，没想到小小年纪爱卿就要继任公爵了。看来我们这一辈还是老了呀。”没想到老皇帝见了我之后居然先开起了自己的玩笑。不愧是当了几十年帝王的人，我还是难以看出他现在内心想什么，不过估计他也看不清楚我，呵呵。
“哪里哪里，陛下春秋鼎盛，怎么能和小臣相提并论。”我赶忙道。
“呵呵，大家快看看，陆寒小小年纪说话多得体，比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强多了。”
说我比王子还强，这怎么行，于是又赶忙推辞，一来二去说了半天废话才步入正题。
“按理说爱卿出兵助朕平定了兄弟会的内乱，朕因该嘉奖才对。不过你也看到了，现在国家百废待兴，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让你看上眼啊。”庆德皇帝还是沉不住气了。
“陛下，我来之前我爷爷也说了，想办法让你少收我们点税就行了。”我接着说到。
“果然是这个老家伙在背后使坏。不过还是小孩天真呀，一下就给骗出话来。”庆德皇帝心想：不过这税收问题倒真是个大问题，这次战争结束之后，各地都以遭受灾害和打仗损失太大为理由拖延不缴纳朝廷的税收。看来要想个办法了，不过这个小孩倒是好骗，把他给忽悠了就成了。现在这个小家伙是陆家的家长，等我们骗他签了协议，等露老狐狸生气也没有办法。
“这个啊，那我们就按时年每年少收两厘的税爱卿觉得如何？”皇帝对我说。
“等等等，陛下，两厘是多少呀。才两厘呀，是不是少了点。”我装傻到。
“对呀，这个小子才这么点大，四书五经不知道有没有读完，怎么知道这个税是怎么算的呀。”暗道了声自己笨，然后和颜悦色地说；“你看你们江南省现在每年交三百万的白银，我们每年少收四十万两，这样十年就少收了四百万两。以后再按每年三百万缴好吗？”
“哇，四百万。那不是能买很多漂亮的马车大船出去玩吗？”我故作高兴状，心想本少爷就等你这句话了。
老皇帝一看这小子果然被这个数字说动，立马叫人拿笔让写了一道协议诏书，昭告天下，不放心还让我在协议上画押。心说就是按原来的水平收税这两年灾祸不断，估计一年也收不来两百六十万。而像其他世家那样赖着一分都不交的最近几年也没有办法，这个傻小子还真是好骗，要还是那个老狐狸当家主这一年两百六十万两肯定拿不来，而在现在经济这么紧张的时候两百多万两真是雪中送炭啊。而我心里也偷笑不停，自己装了半天傻目的就是让这个老皇帝把比例税改成固定的税收，等本少爷以后经济改革结果出来后哭死你。
各怀鬼胎的一老一少此时表面上却都喜笑颜开。老皇帝对这个小财神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一副恨不得收我做儿子的表情，高兴得几乎忘了对我们陆家的猜忌，而我也乐得陪他开心。
在这个和谐的大背景下，我的受爵仪式也格外隆重举行，被称作是京城近一年来最热闹的一天。而我为了表现出一个纨绔子弟的本色，也命人在整个京城撒糖发水果食物，搞得真个京城都知道南方江南省有个豪爽的小公爵。
第十四章 改革
几乎从京城回来的第二天起，我的改革就逐步开始实施了。终于放开手脚的我，在经济、政治、科教、法律、军事各方面对领地进行了大规模改革。
要想让百姓过上富裕的生活，必须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先把经济抓起来。而在这个农业经济占据主导地位的时代，搞活经济首先必然是让商业活动多起来。所以我正是成为江南领主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大幅度降低商业税率。几乎所有的宋朝官员都相信，过多的商业会挤占国家更本的农业，而无商不奸，过多的商人对国家和领地的灾害是严重的。而这时我体会到古代集权的好处了，我更本不需要征求手下大臣的建议，直接就颁布了领地法律。将原来高达百分之五十至百分之一百的商业税率直接降到了百分之十，这也是被后世传颂的一分税。而且本人只对交易收税，而不是对生产收税。而各地为了战后重建，想了各种的办法，不过唯一相同的就是加大了对商人的税收，可怜的商人就好像是唐僧肉，人人都要来咬一口，除了在我们的江南省。
直接导致的后果是，从新的法律颁布后的第二个月起，在江南省的地面上总的交易量平均月增长近一倍，这种增长趋势一直延续了一两年才渐渐变弱。除了开始头两个月我们家族的税收有所减少之外，以后的每个月都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增长，这样的结果让所有开始对我专断独行的家臣闭上了嘴。
不仅交易总量上升，无数的手工业者、技工因为生产的免税将自己的铺子开到了江南省，大量的非农业人口涌入，导致了整个省内逐渐形成了许多贸易中心，并逐步扩建成一个个中小的城市。
另一项鼓励商业的措施是政府出面号召那些大地主出资兴办各种工厂，政府不仅给与技术帮助和资金支持，还给予了减免税收的各种优惠政策。我的目的就是要将基础的轻工业给建立起来。
而在商业上的改革同时，基础产业农业也有了相当大的改革。大宋现在还是地多人少的局面，我号召平民在江南省内开发新田，所有在政府规划下开发出来的田地都归开发者所有，这有点像美国当初十九世纪西部开发时的情景。人手不够就召集在饥荒战争中失去土地的外省人前来。这项法令的结果是，许多本省原本给地主耕种的贫农雇农拥有了自己的土地，大大缓解了领地内的矛盾。而许多外来人口的加入又更加快的促进了这项法律的事实。最终结果是，到十年后整个江南省几乎没有荒山荒地存在，而全省的可耕种土地面积扩大了接近一倍，农业税收虽然略有降低但整体收入却大幅上升。而整个领地的人口却由两千万上升到三千五百万。
同时，在庆德二十一年大旱开工的修路修河项目也在继续开工，本着要想富先修路的原则，整个江南省在我执掌后的几年内一下变成了一个大工地。这项工程不仅雇用了大量的劳动力，也大大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原本许多无家可归的平民难民都找到了自己的工作，本省的百姓失业的相当少。原本在各地都非常兴盛的丐帮在本省几乎快到发展不下去的局面。
经济改革的同时，本人政治改革也在同时进行。其主要方面就是地方上民主选举这一条，各地的百姓都可以选举自己信任的人当选基层的官员，当然中高层的官员还是需要我领主的任命。另一方面，本人废除了几百年来的科举制度，改为选拔考试。虽然都是官员的选拔，但是考试内容却截然不同，不再以四书五经为基本考点，而以实用为主，各种官员必须具备处理个冲突发事件的能力。虽然这项措施开始还是遇到了极大的阻碍，可是在我这个强势领主的坚持下，还是贯彻下去了。
兴办学校和加大科技投入也是改革的主要内容之一。政府不仅在各地开办了大量普及认字的初级学校，免费教穷苦的还子读书识字，还在江宁兴办了一座比燕京太学还要规模宏大的高等学校江宁大学，高薪从各地聘请各种技术人才到此任教和从事研究工作，我无所事事的父亲终于找到了事情做，江宁大学校长的位子非他莫属。
在我的倡导之下，历经三年的讨论与修改，一部沿用五百年《法典》在庆德二十五年诞生。法律中不但包含了众生平等，信仰自由等自由思想，也对各种不法行为的惩处做出了明确的规定，从中也看到了法家的影子。
军事是经济和政治的保证。有了大量的税收作保证，我不但保留了全部四十五万的家族部队，而且在装备和待遇上给予了众多补充。直接将部队变成了十万精锐骑兵，十五万重步兵和十五万轻步兵。另外还有五万战斗力极强的特战队——寒冰部队。
虽然陆上的转变已经不小，可是我最大的兴趣还是在海上。在陆上再威风也只能打打内战，而我却对民族自己人大自己人非常反感，扬威万里开创万世功勋才是我的志向。我在五年内将原先一万水军扩建成十五万，同时每年投入巨资研制新的战舰和火炮。从当初在汴梁看到第一张航海图开始，我就命手下花大力气去寻找航线图，为将来做准备。
到了庆德二十四年，也就是我当上领主的第二年，几乎所有的手下都对我这个年少的领主心服口服了，每个人都知道江南省的崛起不远了。
第十五章 八年
庆德三十年的江宁，比八年前至少热闹了十倍，已经成为了人口超过一百五十万的巨城。而他的繁华程度，则是包括京城燕京在内的其他城市所不能比拟的。满街的店铺五花八门万货齐备，川流不息的人群忙忙碌碌各自奔波，比之《清明上河图》中的汴梁更是繁荣。
江宁新街口大街旁，有家酒楼名曰醉仙楼，自称其酿造的美酒连神仙也能醉倒。虽然能醉神仙不足为凭，不过每天到真是人头攒动，来往客人络绎不绝。在二楼大厅的东边角落，坐着一桌三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书生，朝南一个面相端正，身材修长的青年看上去像是东道，见他对其他两个人说：“雷兄、马兄两位高才放着到手的官位不做，不远千里来我们江南应试，足见两位的慧眼。不是我张某夸口，如今方眼天下，能做到百姓安居乐业，社会安定有序，官府公平正义的地方，也只有我们江南了。像两位这样要是在其他地方屈就，要么就碌碌无为，埋没了自己的才华；要么就得和当地的贪官污吏同流合污，怎么能像在这里这样自在呀。”
“张兄说的是不错，我和老雷这一路也走了看了，真是不比不知道，以进江南就发现这里和其他省份有很大不同。别的省哪有这么多的城镇，我们在河北山东，往往要走一天才能找到各地方打尖休息，而进了江南几乎每过一个时辰就能看到一个镇集，几乎每天都路过大城市，江南的繁荣可见一斑了。”矮个子的马姓青年说到。
“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旁边姓雷的年轻人说，“在江南我几乎找不到乞丐，和其他省份满街的乞丐流浪汉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我发现在江南偏远的地方不是没有穷人，不过他们似乎都对生活充满了信心，每个人都精神饱满地劳作着，这和我在其他地方看到许多对未来感到迷茫的百姓又截然的不同。”
“那是当然，自从八年前我们的小领主上台后，采取了一系列惊人的改革，当时遭到了包括我父亲在内的几乎所有的家臣反对，可是向领主依然我行我素。你不知道呀，当时真是搞得天怒人怨的，可是没过两年那些个老家伙一个都不说话了，事实摆在面前啊，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日子过得都比以前要好得多，那还有什么话说呀。你们不知道呀，别看我老爹在我面前凶神恶煞的，现在在小领主面前时屁都不敢放一个，经常回家就说什么自己老了啊，跟不上时代了啊。”为首的张姓青年说。
“那照张兄的意思，你们的领主还真是个少年天才？我还以为是老领主在背后出主意才有今天的局面呢。”姓雷的说。
“怎么可能是老领主的主意，他要是有本事早就把咱们江南给带富了，还用等到今天。说到我们的小领主，还真是个奇才啊，岁数比我还小三四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说起来还有个有趣的事情。当初庆德皇帝以为咱们领主是个不懂事的小鬼，和他签了一个固定税收的协议，在咱们领主有生之年都按照每年三百万两白银的固定税收上交给国家，而不是按照惯例交比例税。呵呵，当时老皇帝还以为占了便宜，虽然我不知道一年我们江南省到底有多少收入，但是有一个账目是明确的，光去年一年，我们省用在兴修公路，扩充河道，加固堤坝，围海造田等公共支出就高达两千万两白银，而用于公共医疗、免费教育等的资金也高达一千多万两，这都是政府张榜公布，让老百姓监督的。估计老皇帝要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话，肠子都要悔青了。”
“那照这么说，江南还真是个好地方，不过这得考试听说和我们所学不太一样，会不会很难考呀。”马姓青年道。
“是不太一样，我父亲说这考试注重实干能力而不是四书五经的书本知识。不过就算真的考不上也没有关系，在江南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就能找到饭吃。像我书读的好，就算考不上官员，我去开个私塾教学也能赚不少钱。”张姓青年谈笑到。
“张兄说笑了，像张兄这样的本地世家子弟，官府怎么也会给个位子的。你父亲又是江南省高官，不会不安排一下自己的儿子吧。”姓马的青年说到。
“嘘，这话在京城说说就好，可别在这说。江南省是绝对的任人唯贤，每个新录取的官员都要通过严格的考试，你这话要是给纪检部门的人听到，还不要调查我老爸啊。”
“原来这样，得罪得罪。晚上我请客赔罪。”马姓青年说。
“不知这不罪。来，喝酒。等下在大拍卖场有每周一次的拍卖大会，有钱人都经常光顾，听说今天有不少海外来的好东西，我们一会去看看吧。”
“好，喝酒……”
与此同时旁边的另一张桌上，同样的三个人。居中面对墙坐着身着淡蓝色长衫手持一把折扇的也是一个年轻的公子，他左手旁一身黑衣的是个目光凌厉的中年人，而右边的是个面容更为俊美的年轻后生，如果看仔细的话，你会发现在两耳边的发髻下，两点小小的耳洞若隐若现。
“公子，张家少爷好像喝多了，要不要我去提醒一下他，不然他要是继续乱讲万一有什么秘密被别势力的间谍听去了怎么办。”黑衣人问到。
“这个小万子，没什么本事就知道喝酒瞎吹，找个机会看本小姐收拾他。”又边的吼声，不对是小姐不爽道。
“算了，我们也没有什么秘密不可对人言。真的秘密他也不会知道，这点觉悟他老爹还是有的。”
看到这里大家估计都已经知道了。不错，中间的年轻人就是我啦。在忙完了开头几年的公爵生活后，我的日子又变得轻松起来。原因很简单，本人一直相信，真正的高层管理者，只要管人就可以了，我只要管好几个高级官员，其他的具体事情都有他们去处理。而且随着法律的完善，一切按照规章办事，也没有多少例外发生，要惊动我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于是多出了很多空闲的时间就在江宁城内晃悠，有时候还可以跑到其他地方以视察民情为借口到处游玩。在前生我就很羡慕康熙乾隆皇帝可以到处微服私访，高兴起来还能扮猪吃老虎放松一下心情，这下我又机会当然不容错过。这不我处理完当天的事务就出来溜达了。
刚才的张姓青年是我们家族主管民生的大臣张唐的儿子张万征，本来在燕京的太学学习，但随着江南的发展，他父亲命他回来为陆家效力。而另外两个年轻人雷四海和马洪明原本是张万征太学同学，听他介绍完江南的好之后也决定来江南效力。
我旁边的大小姐是我们家财政大臣朱谷的女儿朱莺，小丫头和我一起长大，整天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要说青梅竹马也是真的，我的父母也很中意这个丫头片子，人长得很漂亮又会讨人喜欢。可是，本少爷一直从小就把她当妹妹看，要我转变观念实在是难。而且来自未来的我一直觉得结婚太早不是一件好事情，结果我的婚事就一直拖到现在，也不管说媒的人快踩断了公爵府的后花园。如果用后世的话来说，我就是整个大宋最有钱的钻石王老五，不过好在我的地盘听我的，我的婚姻自己也能做主。
朱家小丫头的那点心思我也知道，而且和她在一起说说笑笑倒也可以解闷，还可以挡住父母的唠叨。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所以和她在一起我也没有多少负担，只是从一个小妹妹到自己的妻子这个观念有点转不过来罢了。
不一会张万征带着自己的朋友离开了，我们也快吃完了，开始讨论起下午的行程。朱莺刚听说下午有拍卖会就第一个要去，有钻石王老五在买东西不要她给钱当然想去。而我想想看也没有什么事情，于是同意了。
第十六章 拍卖
顺阜拍卖行是江南省乃至整个大宋南方最大的拍卖行，原因嘛，它的幕后老板就是我。到了去年也就是庆德二十九年，江南的改革成效已经完全显示了出来，经济和社会达到了一个新的稳定。年财政收入达到了两千万两黄金（两亿两白银），是改革前江南省财政收入的十倍，是皇家年总收入的三倍，当然这个数据自然是不能告诉皇帝的。因为这个时候是用黄金白银做货币，所以几乎没有什么通货膨胀的存在。
每年除了各项开销，财政结余几乎达到了收入的一半。本公爵自然不会放任这些钱在仓库白白躺着，将它们投入到给项产业当中，什么当铺、田庄、钱庄我都插了一脚。因为这算是我私人的投资，所以包括各个手下大臣在内知道的人并不多。顺阜拍卖行有了我的大力支持逐渐做稳了业内老大的位置，每个星期一次的大型拍卖和每天都有的小拍卖将它的生意搞得红红火火。今天又逢每周的大拍卖日，来自省内各地包括省外的富人都聚集在这里，希望碰到让自己满意的东西。
我们到的时候，拍卖会已经开始，整个拍卖场几乎座无虚席，富人一多花钱的地方就火了起来。不过我在这里的贵宾席还是常年有自己的包厢的。毕竟这是我的地盘。
今天的拍卖物件主要来自海外一个叫马德拉斯的大公国，所拍之物也充满了异域风情。马德拉斯是印度沃莫尔王朝的一个城邦，现在的印度和大宋一样，表面上臣服于一个名以上的皇帝，而实际上也是各地分裂割据成大大小小数百个城邦。马德拉斯是印度南部靠海的一个比较富裕的城邦，但是富了就容易遭人眼红，终于犯了众怒被人瞅准机会联合几个势力将其消灭，瓜分了财产，而原先城邦里能卖的东西也都流落世界各地，包括我们大宋。
毕竟是也王公贵族的用具，样样精美，惹得大家争相购买。看着原本起拍价就不菲的商品却往往被拍出五倍甚至十倍的高价，本人心中暗暗窃喜，这下自己又赚翻了。虽然这些钱对于我现在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这体现了自己卓越的商业能力，增能不让人高兴呢？
朱莺这个小丫头也不客气，拿起我的竞价牌一阵猛拍，估计给她家三姑姑四姨姨都准备了礼物，不过我也不以为意，出来就是玩个开心嘛。不但由着她乱拍，还让旁边的护卫尹剑，也就是那个黑衣中年人也拍些，不过他却没这个兴趣。
说起这个尹剑，也是有来历的。他本是湖广一带很有名气的大侠，仗义疏财，为人豪爽，很是有一批朋友。不过在兄弟会之乱时，因为他有个发小是起义军的将领，成了朝廷通缉的要犯，尹大侠不但不为朝廷出力，反而带着一票人掩护这个朋友逃到了海外。本来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怎知没过多久这件事情却被官府知道，结果被抄了家。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不过出卖他的确是他的结义兄弟，湖广赫赫有名的胡大侠。而且为了斩草除根，在抄家的当天姓胡的亲自带人到了尹家，挖出了尹家的地下密室，将满门老小都给杀害，除了身负重伤的尹剑自己和拜师在外的女儿，全家七十四口都被杀害。
当身负重伤的尹大侠逃到江南省的时候，正好被出门巡游的我给撞到，从此结识。我听了他的遭遇，深感不忿，于是命令手下的秘密部队将胡某的首级取下送给了他，没想到极为忠义的他却觉得欠了我的天大人情，心甘情愿的做起了我的仆人，一代大侠改名尹剑从此安身于我的府中，专门从事我的安全工作。原本豪爽的他经过了一超浩劫之后变得沉默寡言，不过做事却是越发稳重。
正当我有些不耐烦时，拍卖会进行到了尾声。只见老拍卖师走到台前说明：“接下来要拍的是最后一样了，也是今天最为贵重的一样物品。这就是有马德拉斯明珠之称的马德拉斯公国的公主——泰西娅，此女绝对是有着沉鱼落雁之容，而且绝对是处女，是个男人就不能不动心。我要是年轻二十岁，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买下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台下各位公子赶紧拿住手中的竞价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同时，本拍卖行还附送泰西娅公主马德拉斯金丝镶钻皇室礼服一套，清纯侍女两人。起拍价黄金五千两，赶快行动吧，那面有请泰西娅公主。
“咝……”
“哇………………..”
短短时间内台下发出了两声不同的声音。
前一个是听说起拍价就要五千两黄金的时候很多人抽气的惊讶，五千两黄金就是五万的白银，要知道有的省份一年上缴国库的税收也只有一两百万两，而五万两只是个起拍价。而后一个声音则是他们看到泰西娅绝美的姿色时吃惊的呼声。绝美的面庞，窈窕的身材，再配上异域的风情，短短一瞬间，所有人都肯定了五千两黄金绝对值。
不得不承认，泰西娅的确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连我见了也忍不住动心。自从到了这个世界，我发现自己的眼光变高了很多，原来别说什么电影明星，有的时候见了打扮入时点的女孩就合计哥哥们大叫美女。可来到这个时代就不一样了，我身边接触的美人实在不少，父母每天张罗着为我介绍的亲事，对象无一不是大媒人，而像朱莺这样的小美女也总是在身边环绕。经过这么多年的熏陶，我对美丽女子的免疫力也大为上升。不过尽管这样，我也不得不承认，泰西娅是我所见我的最漂亮的女人，心中还暗暗埋怨，有这样的极品美人，怎么不先告诉我。像我青春年少，也不是吃素的，估计是见我平常对其他女子都不假辞色的缘故吧，看来以后得改改。
“叫你看看看，眼都看直啦，早知道不叫你来了。”朱莺在一旁醋溜溜地说，估计心中正埋怨自己的今天的决定。这个美丽的女人出现，将她一天好心情都给搅乱了。
“呵呵，你妒嫉啊。”经她以提醒，我倒是回过神来，“我就不能看她的俩个侍女啊，长得也不赖呀。啊！！！”
当我的目光投向泰西娅的侍女的时候，我给惊呆了，左边这分明是我前世的女友雪芹。不错，长的一模一样，难道是上天安排你再次来到我的身边吗。要知道，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每天锦衣玉食，但经常等无人平静下来后，我心里最感到愧疚的就是自己前世的父母和雪芹。父母养活我二十多年，好容易等我工作了却离开了他们，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的哀痛莫过如此。而雪芹和我相恋七年，陪我度过了四年的大学时光和刚毕业最困难的几年，正当我们计划结婚的时候，却让我离开了那个世界。今天让我再次看到了长得和雪芹一模一样的女子，不管她认不认识我，不管她是不是我当初的雪芹，我都感到心中一丝丝绞痛，不争气的眼泪顺脸颊流下。
我却不知道我的表现惊呆了身边的俩个人。他们都是熟悉我的身边人，在他们的眼中，特别是朱莺的眼中，我几乎就是无所不能的，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我总能谈笑间轻松解决，而我流泪在他们眼中还是第一次。
我的表现让朱莺吓得也哭了出来。要着我的胳膊对我说：“寒哥哥，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说你，你要是喜欢那个姐姐就把她买下来就是了，只要你以后不要忘了小莺儿就行了。”
都什么和什么啊，我知道她是误会我了，再看看尹剑，他也在一边看着我发愣。
“你们都误会了，不过泰西娅我一定要买下来。”也不管他们名不明白，就向场中看去。
“误会什么啊，哼。”善变的小丫头眼中的泪还没有擦干又开始妒嫉起来，我也懒得再取笑她。
这时候场中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了一万八千两黄金，竞价的也只剩下了三个人，而在台前的泰西娅则面色如常，看来她已经早已想好了自己的结局。
当价格上升到两万六千两黄金的时候，就只有俩个人在竞价了，其他的众人只能在一旁边看着俩人出价边起哄叫好，能出的起这个价格的人不是官位显赫的贵人就是富甲天下的豪商。而场中的两个人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人显然是江南一带的大豪商，不过面对这么高的价格，保养得很好的额头上也出了一丝汗水。而另一个个年轻人则相比略显轻松，显然也是个没有经历过苦难的世家弟子，不然就算是我爷爷当年要花这么多钱估计也要难受一阵子。
价格攀升到三万两的时候，豪商终于坚持不下去了，身子几乎虚脱了摊在椅子上，手中的牌子再也不敢举起，仿佛那个牌子有千斤之重。年轻公子带着点嘲讽地看着他的对手，站了起来，就欲向台前走去。不过这个时候，我出手了。
“五万两，一号贵宾室的公子出了五万两黄金。”拍卖师大声叫了出来。
“哦——”众人一阵惊呼，没想到今天还真是看到好戏了，拍卖到最后还杀出了程咬金。
再见那年轻的公子顿时脸色惨白，五万两黄金就算是世家家主也不敢这么轻易出手。他抬起头看了看我的方向，我也正看着他，眼中和他刚才一样带着一丝不屑，我最瞧不起自己没本事吃祖宗饭的，虽然貌似本公子也是靠吃祖宗饭起家。
只见他毅然回过头去，取下脖子上的玉佩，和怀中的银票一起交给了拍卖师。拍卖场立刻找来最有经验的鉴定师进行鉴定，不一会就出了结果。
“这位公子，出价三万两黄金加商汤王亲佩玉佩一块，作价十万两黄金，共计十三万两黄金。还有更高价吗？”拍卖师面色激动地说。
这下群人振奋，平常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着没多的钱，就算在座的都是富人，这么多钱多半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大的场面几年也见不到一次。
那个年轻公子面色惨白的看着我的方向，不知道他现在是心理怎么想，估计他为了面子丢了传家的宝玉回去也没有好日子过。就在大家纷纷议论声中，尹剑拿了我的银票走了上前。
“二十万两！！！一号贵宾室的公子出了二十万两黄金，而且是江南最大的钱庄阜康钱庄凭票即兑的本票。”
如果还有些不相信我的财力的人，一听到是阜康开的本票就再也没有话了。当然，总部设在苏州的阜康也是本公子的私人产业，作为江南省乃至大宋国数一数二的钱庄，阜康成立六年来没有任何的财务问题，从服务态度到资金充足度和品牌认知度在大宋都一时无二。二十万两黄金的价格也是我当时现填上，谁叫我是老板呢？
不过不要以为我钱多的没地方花，就在斗富上面不计较成本。只不过顺阜拍卖行也是我的，他赚钱等于我赚钱，相当于我的钱从做手交到了右手而已，同时二十万两黄金的拍卖价格还能给拍卖行大做广告，何乐而不为呢？
“我叫吕承焕，山东人。不敢请教阁下高姓大名？”年轻人对我拱了拱手，不过语气很是不客气。
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个世家子弟，山东吕家，还是皇亲国戚呢！我还是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只是很牛气地对他说：“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姓名，咱们俩以后相见无期，你还是回你的山东牛去吧。我的地盘，听我的。”明显成了仇人，干吗要把名字告诉人家，等人家来复仇啊，我又不是傻子。
不过这个吕承焕倒也光棍，阻止了气愤不已想要动手的手，下拿了他的东西，带着手下转身就走了。我看着他，心中难得闪过一丝不安，也许这个人以后会是我的劲敌。不过此时的我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么多，因为我还要怀着复杂的心情去面对我的雪芹。
第十七章 雪芹
拍卖结束后，我并没有太多停留就让手下人将三个女孩子送到了自己在江宁城郊的一处别院，而自己则先回到了公爵府内。我还没有想好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突如其来出现在我面前的雪芹，至于泰西娅这个貌似天仙的公主，反而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估计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下午在拍卖场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到晚上几乎所有我身边的人都知道了。我心中暗暗自责当时心太乱没有招呼周围的人保密，搞得现在满城风雨，也许是做贼心虚，感觉现在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估计现在府中上下都在盛传：一向都视美人如粪土的年轻公爵一见到大美女就大为失态的事情。唉，想着就格外丢脸。
果不其然，还没等到晚饭，母亲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对泰西娅公主问这问那，搞得我很是为难。总不能告诉她自己看上的是外貌并不出众的侍女吧，这话说给她听她也不信呀，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来个这个婆婆妈妈的母亲糊弄。不过她却不依不饶地要见公主本人啊，甚至连成家生孩子什么的都开始说起来了。
我一看这还没完了，只好再次对她重申本人二十二岁之前不打算成亲这一现代看来很正常而当时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决定，然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拔腿开溜。
虽然心中还是忐忑不安，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府中大厨精心制作的点心就乘马车往泰西娅她们住的别院驶去。
进了正厅，发现泰西娅她们已经在那儿等我了。她也在那儿，还是像昨天一样安安静静地站在泰西娅的左边，一如上辈子经常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看着我吃东西的雪芹。耳边不由想起了前世雪芹非常喜欢的歌曲《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不争气的眼泪再一次止不住地流下。
我的奇怪举动让三个女孩一片愕然。泰西娅公主眼圈略有些发黑，显然也没有怎么睡好，也许她已经想了一个晚上怎样面对这个花大价钱将她买下的新主人，设想出无数可能的场景，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年轻的主人自从进了大厅看着她们就一言不发地流泪，莫非这个富可敌国的年轻人脑袋有问题？不过自己的苦命，终身托付给一个傻傻的青年也比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要好得多，而且会这样伤心流泪的人多半不会是穷凶极恶之徒，自己不也是经常独自垂泪到天明吗？
不过我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对泰西娅说：“公主，我可以和你的侍女单独说几句话吗？”
又是一阵错愕，虽然寄人篱下身世凄凉，但是泰西娅还没有这么遭人忽视过。以前不管到哪里，都有一堆臭男人苍蝇般围在周围，各种丑态毕露。要不是抢到自己的公国的大公年事已高，而且他们共过实在是极需要资金支持，估计也不会将还是完璧地她被卖到异国他乡。也有在自己面前故作清高想引起自己注意的，不过在举手投足间还是隐藏不了他们心中深深的***。不过年轻的新主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这是对自己完全的无视，看向自己的是平静的目光，并不带有一丝杂念，落魄世间的泰西娅自认自己现在认人无数不会看错，这就更让人奇怪，真不懂身边的侍女是怎么样让这个年轻公子看上。
侍女小红，完完全全是个普通的女子，除了姿色还可以并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家世，要不也不会沦为同样朝不保夕的自己的侍女。从自己刚到大宋，小红和小青就被人买来服侍自己，从开始的语言不通，到现在亲如姐妹，历年多来小红丝毫没有显示出任何出众的地方。为什么新的主人会对她与众不同呢？怎么可能会视自己不见而要单独和她谈话呢？
“妾身和小红小青残存于人世就是寄人篱下，既然被公子买来，公子就是我们的主人了，你找小红说话怎么要问妾身呢？而且既然我们三人给主人买来，就没有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了，主人以后就叫我名字好了。”泰西娅的中文已经说得很标准了，不过说完这些话后，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语气有些酸酸的呢？难道是自己在吃小红的醋吗？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卖相不错但大脑有问题的年轻人？奇怪，真的奇怪。
随着泰西娅和小青退入后堂，前厅只剩下我和小红俩个人了。不过单独俩个人，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而小红则更是低头束手站立一旁，略显紧张地一声不吭。
“雪芹，你还记得我吗？”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小红则似乎受了惊吓，往后退了一步，喏喏道：“我，我不是什么雪芹，公子你认错人了……”
“哦，认错了。”我看着她傻傻地说，“怎么会认错呢？那雪芹，不对小红你姓什么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其实我也知道，在历史的轮回中要找到同一个人的几率近乎为零，而找长得一样的人可能性则大得多，可是我还是有一丝不死心。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我坐在一边慢慢的倾听小红说她的身世。如果是家族的大臣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大吃一惊，自幼好动的我即使在例行会议上报告领地内重大的事件，也会常常忍不住插上几句，而如此安静的听别人的说话的事情估计还没有发生过。
小红的身世和这个时代很多不幸的女孩子差不多，只不过她更加不幸，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就给卖给了教坊，如果不是去年给泰西娅买侍女的人选中了刚刚成年的她，估计现在的她也会被卖给青楼。所以小红的心中很是感激身世和她差不多悲惨却名义上是她主人的泰西娅，对她细心服侍，以致现在亲如姐妹。
“哦！”虽然早有准备，听了小红的话，我心中还是一阵失望。不过当我看到面前的小红无辜地看着我时，心中就做了决定：既然上天把一个和雪芹长相一样的女孩送到我的面前，我就不能再次错过，即使这辈子我们没有缘分，我也会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来看待，只要有我在，她就不会再受到伤害。既然我欠雪芹的感情没有办法弥补，那么欠她的关爱就还给这个小红吧。
也不掩饰什么，我温柔的对她说：“小红，你和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实在是太像了，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她不得不离我而去，可能这一生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如果你不介意，我以后就叫你雪芹好吗？”
这个时代，主人给仆人赐个名字实在是太正常了，有的主人为了省事，甚至叫出了类似九五二七之类编号的名字。所以我这么一说，小红，不对现在也叫雪芹自然慌忙答应了，主人和奴仆之间用商量的语气说话也会让下人觉得惶恐不安。
“雪芹？”我看着面前这个现在连名字和长相都一模一样的女孩，再次陷入了回忆：“我唱首歌给你听吧，你原来最喜欢听的。”
“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像是陷入催眠的距离
我已开始昏迷不醒
好吧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你的誓言可别忘记
不过一张明信片而已
我已随它走入下个轮回里”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别院的，唱完之后变失魂落魄地走到门外。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偏房听着我的歌声也在失神的公主。
第十八章 造船
回到府中很久，我都没有从刚才的见面中回过神来，不过一个好消息却让我立刻精神大振。我们设在南通的造船厂已经设计并建造出第一艘能最高载员五千人，火炮百门的巨型战舰，这比原来我们水军装备的只能载人五六百，火炮十二门的小型福船规模要大了十倍。
“奶奶的，终于成功了！！！”我兴奋得大叫了起来，每年上百万甚至数百万白银的研发费用没有白费，终于开花结果。这几年，我一直力排众议，每年都给水军发去了巨额费用用来研发新的战舰，我的要求就是一定要设计出能够在无边海洋中任意航行的巨舰，而不能将目光就放在内陆几个江河湖泊上。不过家中众臣能明白我的意思的少之又少，好在我现在在领地有着绝对的权威，普通小事可以交给下面的大臣讨论协商解决，可以但我吓了决心，他们也知道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于是也都怪怪比上了嘴巴。
我在接到通知的第二天就带着亲信骑快马赶去南通。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赶到了南通船厂，并在此地接见了全体造船设计和工作人员。这也是军管地区，所以不需要考虑安全问题。
造船厂的负责人叫宋广忠，出生机械世家，其祖先就是本朝机械巨著《天工开物》作者宋应星。宋广忠也是受家庭熏陶，从小对机械格外喜爱，不过在这个时代，即使你再懂制造技术再好也只能当作是个匠人，这种奇技淫巧被广大士族所鄙视。不过自从他听了我们江南的政策后，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来到这里，立即就被我的手下给引见给我，我当即拍板让他负责即将开工的造船厂的工作。意外获得重用的宋广忠自然感恩戴德，每天夜以继日，终于在今年造出了这个时代东方独一无二的巨型战舰。用他的话说，不是我们以前造不出来，有兴趣的人都没有钱去研发战舰，而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根本没有把海洋当一回事，不愿意把大把大把的钱拿来浪费在造船上。碰到我这样的主子，使他们这样搞手艺的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但只这一艘船就可以让他流芳千古。
在宋广忠的陪同下，我们参观了新的战舰。和我手下不少人大感惊奇不同，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表情。没吃过猪肉还看过猪跑啊，和后世动辄载员多少多少万人的航空母舰相比，这艘军舰不过是小蚂蚁罢了。而且这还是木质的军舰，与我心目中的钢铁巨舰相差甚远，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我也知道急不得。在动力方面，采用的是桨帆结合式，这种经典船动力模式直到拿破仑时期还在使用。至于横帆纵帆的安排，也达到了当时最高标准。我也没有太过表现出来高兴，而且还听出了许多有待改进的新问题，以免这帮人骄傲自满。果然，当我提出的专业性问题在他们那里都卡了壳的时候，这帮设计师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整天搞船的人还不如一个忙着忙那的领主，怎能不让他们扫兴呢？不过打个巴掌还要给个糖豆，我当即下令给在场的工程师重奖，这才让气氛又调动起来。
不过参观完了军舰我又提出了今天最重要的问题，这样的船每艘造价多少，每年我们造船厂能产多少艘这样的船。宋广忠的话就让大家又吃了一惊，原来这艘船的成本达到了两百万两白银，如果加上从西洋进口的火炮，总成本达到了三百万两。这下就连一向镇定的我也给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贵。一问才知道，为了保证大船的防水和抗打击能力，造船的巨木都是通过特殊处理，核心部位的木料都是从海外买来。而且考虑到战舰的安全性，像这样大的战舰一般都是舰队旗舰，所以目标大，所以船身都用了好几层木板，就是挨上几炮也没有关系。只要不是在同一部位连续命中，或是像弹药仓这样的地方着火，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战船就是海上的巨无霸。而造船厂就算是全面生产，一年也最多产四艘这样的战舰。
“没关系，用料不能偷工减料。我们多造些，成本自然下来了。至于火炮，也不一定要进口，江南制造总局已经能生产出火枪了，让他们加紧时间研制火炮，再此之前你们先从西洋买炮。”我说。
“那公爵打算造多少艘这样的船？”宋广忠问。
“水军现在有十五万人，你一艘船只能装五千人，你说要造多少搜？”
“啊————”即使是早有准备的他也被我的大气魄所惊倒。一般像这样的船一个舰队有一艘做期间就不错了，没想到我要让这样的船普遍装备到自己的水军中，那如此规模的舰队在海上还不是打哪灭哪。想到未来的场景，宋广忠不由得兴奋异常。
“现在给你新的任务，你一定要给我完成。”我不庸质疑对他说，“立刻招募人手，哪怕你从外地拉工匠我也不管，有多少给找多少，一年内我要看到十艘这样的战舰。同时，千万不要自满，研发工作依然不要放下。从今年起，每年的研发经费加倍，希望你能造出更大性能更好的来。”
“是，我一定完成任务。”宋广忠现在也满怀豪情。
我敢这么对他说也是有原因的，现在我们江南是全国最富裕的地方，各地的百姓都想搬迁进江南居住。但是虽然我在执掌家主前两年招徕了大量的外地移民，可是当人口快达饱和的时候，我就停止了徕民政策，人口基本固定在三千五百万人上下。同时，官府工作重心放在提高现有百姓生活水平上，在法律上设置了粮食保护收购价以及最低工资等保护百姓权益的政策，我的目的是将后世的先进治国理念逐步带给我的人民。虽然每年为此家族财政要贴近去上千万的白银，但是效果却是出奇的好，江南省已经是大宋子民心目中的天堂，那些前两年打算搬来却犹豫不决的人现在后悔得要命。而我也没有把路堵死，凡是凭本事考上本省官员的学子，或是在特定方面有一技之长的人都可以获得江南省公民资格，受江南法律保护。只要是江南省的公民，每人每年工作可以拿到不少于三十两白银的最低工资标准，而去年的统计，江南的平均收入已达五十两了。而在其他地方，这个数据往往只有十两白银，也就是别的地方的百姓多半就是靠十两银子过一整年，而我们江南有五十两，贫富差距可见一斑。
同时，我们的法律还有一条例外规定，就是在官府特招的工作中，工作满三年的可以取得江南省的公民权，比如说船厂、机械厂需要的技术工人就属于这一项，所以我并不担心人手招募的问题，只不过建造三十艘战舰需要的八九千万两白银，几乎占据了每年税收的一半，相当于省内一年的结余，实在是让人心疼。所以下定决心，回去要想办法改进一下他们的工作管理方法，多节约点成本，不过这是后话不提了。
临走的时候，宋广忠向我询问新战舰的名称。我略一思索，说道：“我最终的目的是要让中华的声威扬名海外，让龙的传人傲视全世界。就叫巨龙号好了。”
第十九章 考试
庆德三十年江南省官员的考试在六月望日举行。因为江南的富裕已近是路人皆知，而且江南的官员选拔极其公正，更因为作为江南的官员待遇优厚，所以虽然考试内容和大多数地方的不相同，还是吸引了大批人士前来参加。再加上考上了江南省的官员，可以将全家迁来江南省，成为江南的公民，所以有的时候为了这个，许多地方的士人都对江南官员，哪怕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就趋之若鹜。
说到待遇优厚，和贪污腐败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只不过我们采取了高薪养廉政策罢了。江南升上上下下两万多大小官员，平均俸禄达到了五百两白银每人，比其他地方的同级别官员多了三四倍，而且这里不兴跑官送礼，所以没有多少额外支出。在其他地方贪污腐败，就算拿得多还是要担惊受怕，在这里只要凭良心办事就行了，效率不仅高，而且生活滋润。至于官员中少数不法的害群之马，则有纪律检查部门负责监督并使其最终绳之以法，百姓们也可以去检举官员中的不法行为。有效的监管机制，让江南省成为大宋仅见的廉洁高效官府。
从五月开始，各地的赶考人员就汇集到了江宁，成了近年来江宁府独有的一道景观。各家客栈几乎都能客满，有时候民居也只好拿来当作客栈应急。各人根据自己的能力爱好，填报自己合适的部门去应考，这和其他地方所有人靠一样的试卷有很大的不同。而各部门考试的方法也五花八门，比如有刑名部门不仅要笔试，还要考生当堂断个案子，而财政部门则要考生在短时间内算一堆账等等。
快到考试的日子，家族的各级官员都忙得要命，毕竟选拔官员是关系到整个江南省的未来的大事，不过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我。整个工作的规划和实施都交给了手下，才发现我才是最轻松的一个，考试前一天，还带着尹剑在江宁城四处溜达。一来二去，又来到了醉仙楼，我爱来这里歇脚倒不是因为它的美酒，而是这里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色人士很多，可以听到很多有趣的传闻和时下百姓感兴趣的话题。近了大厅，就听见几伙人聊得正兴起，大多是谈第二天考试的，居然还有谈半个月前不明人士二十万两黄金创造顺阜拍卖纪录的。
放眼一看，倒是真有几个面熟的人，就是半个月前张唐的儿子张万征邀请的两个朋友雷四海和马洪明，这次张万征并不在长，估计是被他老爹关在家里抱佛脚去了，而雷马两人则在一起邀请一个三十左右的儒生。只见这个儒生身着青色长衫，不过洗得很是干净的长衫上还带着两个补丁，显得很是刺眼。不过这个儒生却是显得毫不在意，举止落落大方，很是有一番风韵，第一眼就我对他好感顿生，留心听起他们三人的谈话来。
“官兄大才，一定要帮帮小弟。昨日我等二人冒昧闻得官兄高见，深感佩服，眼看考试临近，邀请官兄前来请教一些问题，万望兄弟不要推辞才好。”雷四海很是谦逊的道。
“哪里谈的上请教，我的观点在家乡被称作歪理邪说，倒是在这里找到了不少听众。虽然大家的观点和我都不太相同，可是没有像我家乡长辈那样指着脖子骂，这就让我深感欣慰了。”姓官的儒生说。
“我是考政务的，不知道官兄如何看待当今的天下形势？”马洪明倒是问得很直白。
“现在天下看似皇家独大，然则各地割据多年，势力已成。前次若不是兄弟会举兵天下大乱，韩吴俩家决不会这么快束手就擒，而上次皇帝的行动虽然收回了两个省，但是却让天下诸侯离心离德，是似赚实亏，再想来这么一下肯定是不可能。庆德皇帝错在了太急躁，要我说要么不动手，一动就全盘皆动，搞得现在局势骑虎难下。如果再有什么战事，各个世家肯定会袖手旁观，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再有江南省这几年发展只能用奇迹来形容，虽然外界将这个小领主传说成福星转世，运气好得不得了，可是我却认为人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有如此运气，年仅二十的陆小领主肯定是不世出的大贤，可以说比起管、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身在有如此领主的年代是我们下臣的福气，也是其他领主的悲哀，这也是我千里迢迢跑来这里考试的原因。而就算皇帝现在举全国之兵与江南开战，我还是看好江南。”姓官的儒生说着就激动起来，不过他这样夸我，到把我说的脸红不好意思。
“官兄，我是考财政的，不知道官兄认为江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富裕的原因是什么呢？”雷四海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直到前一段时间亲身到了这里我才搞清楚。其他地方视农为根本，而这里农、工、商则不分仲伯，没有轻重之分，甚至商业还在农业的作用之上。我推敲了半月几者之间的关系，发现现在江南采取的模式，包括收取的税收的确是最适合社会发展的，所以我不得不佩服领主小小年纪的眼光和魄力，这也是江南快速富裕的主要原因。”官姓儒生答道。
听着他的话，我越发地对他感兴趣起来。不过眼看时间不早，就先离开了醉仙楼，不过却命令手下调查这个姓官的情况，如此人才不能错过。
等到晚间手下来报，姓官的儒生叫官前松，河北常山人氏，因为贫困住不起客栈居然借宿在城南庙内。今天下午因为买不起明天考试用的笔墨，居然当掉了身上最后的长衫，估计是弹尽粮绝了，说着将长衫递了过来。我低头看着这个还有两个补丁的衣服，不由得发笑，看来许多才华横溢的天才成名前都有过这样辛酸的往事。我顺手在衣服袖中口袋里一摸，呵呵，这个家伙居然连准考凭证都一起当了。
第二天，全江宁的考生都兴冲冲地赶往考场，除了丢了考证忧心忡忡地官前松。昨天还挥洒自如的脸上写满了懊恼，昨天当他连夜赶到当铺的时候，当铺的人居然说自己的衣服被人高价买走了，店铺最多赔偿他一些银子的损失。本来踌躇满志的他一下子变得郁郁寡欢，埋怨自己不小心，搞得这般田地。
以至当我来到庙里找到他还给他考证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确信无误是自己考证后，他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就跑走了，我本想特招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人就不见了，搞得我哭笑不得。
不过人才就是人才，官前松虽然到得很晚却还是赶上了考试，一篇策论也博得披卷人的满堂彩，更令我惊奇的是，在文章中他居然意识到了海外贸易的重要性，劝我们大力发展同其他国家的生意往来。
当他以财政考试第一的成绩再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他认出我的时候脸上的吃惊溢于言表，而我则送给他“戒骄戒躁”四个字后，将他派去主管对外贸易的部门工作了。我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个奇才，只不过大风大浪见得少了性格有些急躁，先派他出去历练历练，才可以派上大用。
而张万征、雷四海、马洪明几个人赫然也在录取的名单上。
第二十章 路遇
八月的日子最是难熬，每天处理完仅有的一两件可以劳烦到自己的事情后，剩下的时间就是躺在阴凉下听蝉鸣了，不过枯燥无味的叫声比小莺儿的聒噪还让人心烦。自从泰西娅他们搬来府中居住之后，到和小莺变成了至交好友，本来我是不想让泰西娅他们搬过来住的，可是熬不过早已把这个公主当成自己媳妇的老妈的唠叨，于是公爵府后院又多了三个女人。
也只有在面对雪芹的时候我的内心才能得到片刻安静，我发现这个雪芹和我心目中的雪芹越来越像了，总是不说话很安静的呆在那里。通常是我呆呆得看着她，她就一句话不说的坐着，这样两个人一待就是一个时辰，渐渐的我似乎连心中雪芹的影子都渐渐淡忘，，不对，是和眼前的人合二为一。每次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我才会提醒我自己我是谁，我从何而来，我的目标是什么，不然也许我真地会在这糜烂的生活中沉沦下去。雪芹是那种性格特别温和的女孩，只是在我每次提出要单独给雪芹送什么礼物的时候，她才会非常坚决地拒绝，让我每次送礼只好送给他们主仆三人一人一份。渐渐的连母亲也知道我和这个女仆人的关系不一般了，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但是也没有问我原因，男主人和女仆人之间的故事通常是不需要原因的。
这样的枯燥的日子过到八月下旬的时候，我终于在也按耐不住了。好动的我打算出去走走，看来看去，京城成了我最好的目标，很久没有去那个大宋唯一可以和江宁相媲美的城市了，到那里去看看情况顺便了解一下现在皇帝统治下人民的生活。
我要是光明正大的宣布我的计划，估计会被潮水般涌来的反对声所淹没。所以我选择了偷偷开溜，只留下了纸条说明了一下，就带着防身的火枪和尹剑一起出发了，也不管我走之后公爵府会不会鸡犬不宁，潇洒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一路游山玩水直到济南府才遇到了麻烦。所谓冤家路窄，在大明湖游玩的时候碰到了三个月前的仇人，也就是在拍卖会上给我打扫颜面的吕承焕。这个吕承焕在那天后我的情报部门也打听过，居然是山东吕家的世子，听说也是打小文武双全，高傲得很，再加上当今皇后是他的亲姑姑，所以横行整个大宋没有几个人敢惹。不过他不像其他的世家子弟卖相不错一肚子草包，他本人也确实有真才实学，还被庆德皇帝夸奖为百年难遇的奇才。不巧就是这个打小就顺风顺水的公子，却在江南和我卯上了，结果输得很惨。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句话用来形容我们俩各自是毫不为过，不过为了表现出贵族的礼节，我们俩还好兄弟似的寒暄了半天，吕承焕还貌似十分友好的将我介绍给他身边的众人，虽然他只说我是江南陆家的子弟，不过我估计他是猜出了我的身份。毕竟能不动声色地出手二十万两黄金的人天下屈指可数，而我又那么年轻，估计他回去想一想也就明白了。他的侍卫们有认出我来的早就摩拳擦掌想要动手的了，而尹剑也是高度警惕的看着他们。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吕承焕：“公子当初说在你的地盘，你做主。不过现在不巧公子在鄙人的地盘，那么公子是不是要听我的一回了呢？”
我看着他假假的笑容，心中憋了一肚子火：奶奶的，看来今天这个事情不能善了，得像个办法。不过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所谓兵来将挡，谁来土掩。小样，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小爷我接着就是。“好说，不知道今天吕公子想和在下玩些个什么。”
“要说比家财我肯定比不过公子，上次我是输得一败涂地。估计就是万岁陛下也比不过你。要说比武艺……哼哼”
他在这里顿了顿，露除了嘲讽了表情，估计他是打听到了我不懂丝毫武功。我却心说，比就比谁怕谁。我身穿家传贴身刀枪不入的软甲，手中还有厉害的火枪，你再牛也不会牛过枪吧。
不过他却似乎不像占我这个便宜，转了话题说：“听说陆公子博学多才，那我请教些算学方面的问题可好。”
我心中不由笑了出来，你考我弹琴下棋或许我是真的不会，你考我算术我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会输给你吗？不过心里的高兴可不能表现出来，装作面色为难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比得很简单，每人随即出一道题给对方解。两道题放在一起看谁解对方的题目快和准。”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就见他面色轻松的从仆从手中拿来了一个带波浪柱状的水壶，对我说：“我们一起算一下它可以容水几许可否？”我又略一点头，随即拿起一枝树枝，用它做半径划了一个圆，就除了道就周长的题目。
吕承焕看到我出的题就笑了，笑我出题如此简单。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吕承焕在算学方面天赋极高，连大宋国内许多年长算学大家也自愧不如。而圆周率的求法早在我国晋朝就发展得很完善了。
不过还没有等他高兴完，却发现我已经将两道题都解完了。顿时慌了神，一边心中暗到一定是这个姓陆的小子瞎蒙的数，一边在旁飞快计算着。约莫一盏茶时间，他才算完，他主要时间都用在自己出的计算容积的题目上。看来，他还是个很实在的人，要是他拿一个自己算过容积的壶来，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也是我为什么算得那么快的原因。就此一件事，就让我对他的感觉好了不少。
正确的结果也不难等，只要将水灌入壶中，再用量具精确测量水的体积就可以。不过第一道题答案的对比却让吕承焕顿时面如死灰，因为他发现我的答案居然和正确答案一模一样，而我只用了他十分之一的时间，而他的答案显然是有误差的。笑话，我用微积分来算得体积当然比你近似求法要精细。而第二道题我也没有算，只不过我记得圆周率小数点后一百位小数，而这个年代的人能算到十来位就不错了，结果自然又是我胜出。
吕承焕这个未来公爵最拿手的东西上输给了我，而且又是光明正大的输掉，让他神情无比落寞，郁郁寡欢的看着我们离开他的面前。搬起了石头确砸了自己的脚，真不知道情报上说心高气傲的他回去后会怎样，其实本人觉得这个人本质还是不坏的，呵呵。
第二十一章 埋伏
轻松取胜的我自然是心情大好，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游山玩水迤逦而行。不过尹剑作为护卫倒是显得格外谨慎，毕竟山东地面上是吕家的天下，万一吕家的世子气急败坏对我们不利两个人很难应付。对于这一点我倒是毫不担心，从我接触着两次来看，这吕承焕的确是傲气十足，不过这种下三烂的以多欺寡的事情他还是不会干的，因为要使他想这么做在济南府早就动手了，不必等到现在。如果他真的能够放下尊严和家族荣誉不择手段的打击自己的敌人，那么加上他的家世和才华，估计才能算得上我的劲敌，而现在的他我还不放在眼里。
一路背上过了平原、德州直到进入了河北的地界，尹剑才放下心来，我心中暗怪他多此一举，不过还没等我嘲笑他，危险就来了。
这一日午后，我们二人赶着车走在华北的大平原上，四处除了空旷的田地没有一个人影。长年的江湖直觉让尹剑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不安的气息，不由加快了赶车的速度。然而该来的总还是会来，没有多久我们就发现前面一字迎面而来二三十余骑黑衣人，看样子来者不善，而且对方全是轻骑快马，估计跑也是跑不掉了。
“是吕家的人。”尹剑看清了对方的标记后低声对我说。
难道我看错了人？他吕承焕还真是赶尽杀绝的人？我暗自后悔自己的不小心，不过这个时候也只好硬着头皮强作镇定，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吗？”
“呵呵，我们只不过是想邀请公爵大人去我们那做做客罢了。”为首的骑士答道。
果然来者不善，既然他们挑明了我的身份要来硬的，估计今天就不能善了了。心里不又一阵自我埋怨，看来还是不能太托大，如果今天这一劫能闯过去以后一定不会玩得这么危险。
“如果我不答应呢？”虽然心里着急，但气势上还是不能输的。
“我们主人吩咐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带不回你回去，我们也不要回去了。”黑衣人又说。
看来今天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不过开打之前还是要打击对方士气一下：“没想到堂堂公爵世子光明正大的技不如人，还有这么无耻的招数，我真是佩服你们吕家啊。”
“也不怕告诉你。”骑士首领说，“今天不是小少爷派我们来的，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是我们老爷派我们来要你的命，你受死吧。”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忘了在山东地界，吕家还有个当家主的老狐狸，相比起来，吕承焕这个小子还是太嫩了。吕家和皇家是穿一条裤子的，我要是遇到意外死了老皇帝估计梦里都会笑醒。而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算我死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而且这是河北的地界，就算我们陆家查也查不到他们吕家头上。所谓棋差一招，满盘皆输。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虽然我比这帮老家伙们要多了千年的知识，可是在搞计谋和政治这方面，我是拍马也比不上他们，爷爷把家主重任交给我的确是一个艰难的任务，中国人在耍阴谋上的本事，可是说是领先世界几千年也不为过，这也是春秋战国的兵书到现在还被奉为经典的原因。
不过虽然我们出来绝对的劣势，我还是没有放弃希望。毕竟我手中的火枪不是吃素的，而我身边所带的火枪是我手下江南制造总局花大力气研制的最新产品，已经具有了现在手枪的一部分性质，不需要打一颗换一颗子弹，已经装备了弹夹具有了连发功能。虽然一个弹夹只有五颗子弹并且造价过高不适合大规模装备军队，不过用在个人防身上面还是有很大的作用。
随着黑衣骑士首领的一声上，我生命中经历的最凶险也是最残酷的战斗开始了。七个人挥舞着刀剑同时向我们攻来，而尹剑也一言不发的迎了上去。我知道，自从他到了我这里之后，就少言寡语，每天除了陪我就是练剑。他还一直认为，自己保护不了家人是因为原来的自己太好名利，而荒废了剑术，而这几年他改名叫剑也正是为了追求剑道的极至。我也知道，他原来剑术和现在的差距就好像现在他的名声和原来当大侠时的名声差距一般大。
果然，虽然对方七人无一不是精选的好手，可是一七敌一还是仍然占不到丝毫上风。不过毕竟他们人数上多太多人，越拖下去也越对我们不利，我也动手了。
“嘭、嘭、嘭、嘭、嘭。”随着五声轰响，和尹剑对敌的五个好手应声而倒，随手我还扔了一个特制的烟雾弹，然后拉了尹剑就往高粱地里跑去。而逃跑路线我是在黑衣人一出现我就开始观察好的。
“小心暗器……”
“小心火器……”
“小心毒雾……”
“小心别让他们跑了……”
对方一阵混乱，等到镇定下来，就只看见快要消失在高粱地里的两个人的背影。
亡命而逃的我也不好受，二十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我这个纨绔没跑两步就上气不接下气，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更加糟糕的是，在一望无际的高粱地里，用双腿也很难跑到尽头，而对方好歹还有马可以代步，速度比我们快上很多。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就地坐下禁声，希望躲过他们的追杀。
不过好在是高粱地，四周的高粱都有一人多高，躲藏在这里面不动也很难被发现，况且吕家的人在他人的领地上作案，还是要小心谨慎，速战速决，否则给人发现报告给官府还会惹来很多麻烦。
不过没过一回我就发现情况又不对了，对方的经验也很丰富，不愧是精心训练出来的好手，结束了短暂的盲目搜索后，三十来个黑衣人分成四拨从四个方面围成包围圈仔细进行搜索。我心中暗暗着急，但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
正在焦急的时候，却发现尹剑在向我打着手势，意思我看明白了。原来他要我们换衣服，然后自己穿着我的衣服把追兵引开。虽然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年代非常普遍，可是却是非常管用的招数，通常大将打仗的时候都会找几个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替身，以防止对方刺杀。不过对我来说，要部下做出如此的牺牲却让我深深的不安，毕竟人人平等的观念在我的脑海中根深蒂固。
时间不等人，虽然我不住地摇头，可是尹剑却三下两下将我的外衣脱下，穿在自己身上，向相反的地方跑去。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力，虽然我有这个时代领袖们所不具备的知识和观念，可我毕竟不是神，我也会犯很严重的错误，而这一次的以外完全是我自己的任性所造成。虽然说尹剑剑法出众，但是我也知道他这一去是凶多吉少，万人敌类型的人物都是故事中才会出现的，而现实生活中双手不敌四拳，好汉不敌人多这一道理还是人所皆知的。正所谓以一敌百，虽猛毕不胜，后世满清第一好汉鳌拜不也给几个未成年孩子给放倒了，何况尹剑这回的对手都是身手矫健的骑士呢？虽然暗自埋怨，但我也不能歇着，立刻朝相反的地方跑去，用丢盔弃甲来形容也毫不过分。
这一次，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困苦，出了高梁地，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跑了一整天，终于筋疲力尽摊倒在地。
第二十二章 账房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用嘶哑的声音呼喊了几声，才跑过来一个下人打扮的小厮来。问了半天，才搞清楚情况，原来是我昏倒在路边，正碰上这家少爷和随从出门回家，于是少爷大发慈悲将我捡了回来。
原来如此，不过当我稳定了情绪后我又发现有些不对了，这个小厮的穿着打扮和动作都很有讲究，显然是经过精心训练过的。仅是一般大户人家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倒和我自己的江宁公爵府的下人有些相似，虽然我为人比较和善，对待下人不是很严格，不过就算是这样能和我府上的规矩相提并论的住处，主人都不会简单，我不会才出狼口，又入虎穴吧。唉，平常自信满满的我现在几乎成了惊弓之鸟。
好在这个小厮没有瞒着我，原来我居然住在一个皇子府上，这个宅子的主人竟然是当今皇帝的四皇子赵熙。“原来是他。”我心中暗到，对于没一个皇家人物，我的谍报部门都有调查。这个四皇子今年才十六岁，在我看来还只是个孩子，不过在皇室十五岁就算是成年了有自己的府邸，只有像二皇子这样深受皇帝喜爱的儿子还能天天赖在皇宫里。而赵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嫔妃的儿子而且已经过世，虽然本人也是聪明伶俐，不过皇帝每天事情那么忙，一个月父子也见不到几面，所以也没有什么感情，加上母亲家也没有什么势力所以刚成年就给打发了出来。不过这个四皇子小小年纪倒也是个聪明人，知道皇帝这个位子不好当，所以也从来没有表现过对权力的***，在几个皇子之间的关系也不冷不淡，而自己每天都是游山玩水，做个安乐的王子乐得逍遥，唯一与他关系密切的就是自己一母所生的姐姐安宁公主。而我这个落难之人就是他在游玩回来的路上给碰到的。
好在这离我第一次来京城已经过去了八九年，而我也从小孩变成了成年人，没有人能认出我来，不然给他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也很麻烦。我当即爬起身来，将身上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都销毁掉，再作打算。
我见到赵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管家通知我小王爷要见一下我，估计小皇子也没于什么公务闲得无聊，见见我这个捡来的人打发时间也好。不过我从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毕竟没有他的善心，估计我会暴尸街头或是被追兵赶上呢？我在心里想这个情分以后一定要还他，不过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
虽然穿着下人的简单服饰，可是我身上的气质却是掩藏不了。所谓居宜体，养宜气，尽管我尽力掩饰，但是要我装作下人的模样我还是做不来，索性装成个狂傲的读书人。
“先生贵姓，先生所从何来，为何流落至此？”赵熙的话还很是礼貌，比我印象中他二哥要谦和不少。
“在下姓韩，家中排行第六，叫我韩六就行了。敝人家在江南，燕京做生意，没想到生意没有做成反而被强盗抢去了全身财物，要不是殿下怜悯，可能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了。”这句话倒也不全部是假的。
赵熙对我的话倒是深信不疑，一则他本人并没有什么仇人不会有什么人来暗算他，二来我也的确是昏迷在路上正巧给他碰到，要不是他自己突发善心我也不会在此。
“呃，江南人氏，听说你们江南百姓家庭富足，就是我们京城也难以比上。我去过的朋友无不对那大家赞赏，而且这几年总是有身边的人迁居江南，不过本人一向没有时间去那么远的地方，甚是遗憾。不知道你们那是否真的像传闻所说那么好呢？”
没想到他居然对我的江南还这么感兴趣，和我讨论起我的领地来。虽然他的问题我来大市再合适不过的，不过我还是含含糊糊应对着他。
“那先生下一步不知有何打算呢？”赵熙话题一转又问。
这倒是个问题，是直接回去还是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呢？如果直接回去，那这趟不是摆出来一次，刚到目的地燕京就打道回府，而且回去也还是没有意思，下一次再偷跑出来还不知道是什么能够。稍微思索了一下，我对他说：
“这次生意的货物全部被抢，我现在回去还要面对众多债主，也讨不到好去。不知道殿下这里有没有事情做，可以给我讨口饭吃。”我毛遂自荐起来。
赵熙倒是显得不是很惊讶，估计他早就想到会这样。也难怪，平常读书人学的文武艺，或与帝王家，给碰到了一个皇子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会舍得放弃。我这么说，倒是越发逼真了。
“不知道先生擅长哪一方面呢？”
我擅长治国，平天下，不过这一点不能说。我擅长外语，不过这个小皇子也用不到这一点呀。而琴棋书画的四艺我虽然自小学了点，但是和大家相比还是差距甚远，而四书五经我几乎没有看过，那么我哪个方面对这个小皇子有用呢？突然我想起了在山东和吕承焕比算学时我胜的轻松，估计我的数学水平在这个时代算是超一流的。
“本人家中世代经商，对于算学记帐颇有独到之处，不知道这一点可否能够帮得上殿下。”
“哈哈，我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只要有一技之长在我这里就能够安生，你就留在我这里吧。”赵熙笑道。
感情他小小年纪，把自己当成战国四公子来了，后来的一段时间我对此他的这番话深有感触。在他的府第里，真的各色人等皆能见到，有擅长厨艺的美味大厨，有精于养花的老年花匠，甚至还有身怀绝活的杂技艺人。至于投奔在小皇子门下的诗词歌赋高手更是不胜枚举，说这里食客三千估计有多，但住在他府中杂七杂八的人就不下三百，再加上时常前来的和小皇子聚会的一干人等，总数估计快到一千人之众。我突然有点羡慕这个小子了，这不就是我当初才到这个世界想过的纨绔生活嘛，怎么现在看来这对我来说还是奢望了。
本来说一个账房先生走到哪都不会引起重视的。不过好在小皇子养的人多，他的俸禄加上田产维持花销很艰难，时常有入不敷出的情况出现，以至于虽然性格豪爽，但是他有许多事情因为没有银子也办不成。比如说半年前，他本是打算在召集燕京城八大名妓在燕郊举办一个大型歌舞盛会，但是请帖都发出去了最后因为实在是拿不出钱来计划终告流产。这件事一度成为燕京城内骚人墨客酒足饭饱后的笑料，让他颜面大失。
自从我这个专业人士称为他的帐房先生之后，小皇子似乎发现他的收入成倍增长。以前每个月刚过一半，管家就来说什么银子不够用了呀，消费要节俭之类的话，害得他只好每个月都找自己的姐姐去要钱度日。还好虽然这个儿子老皇帝不喜欢，可号称皇室第一美女的安宁公主深受老皇帝喜爱，每个月总能赐下来不少东西，只不过这些东西最后多半都给赵熙拿来还债换钱什么的了。不过自从我来了之后，赵熙发现自己的消费没有变化，可是管家却再也没有因为钱的问题来麻烦过他，而我来的第一个月，府中就没有出现入不敷出的现象，这也是第一次赵熙没有厚着脸皮向姐姐要钱，自然心情大爽，所以越发对我重视起来。
其实说到我的做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外乎开源节流而已。所谓开源，就是利用府内现有的资金进行一些短线投资，目的是为了自然是为了筹集更多的资金，而和我们合作的商人则是要我们打着的四皇子的牌子避免官府打扰，这样我们赚到了钱而他们也少了很多的麻烦。而节流则更是简单，先将每月花在每个门客身上的钱算一下，然后分析一下哪笔该花哪笔不该花，哪比可花可不花，这下子支出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本来还有些人因为此事对我不满而报告给了赵熙，自然给正对我好感大生的他给骂了回来。卡住了王府财政命脉的我一下子就成了府中的红人，谁见了我都恭恭敬敬，一口一个韩爷的叫着。于是乎，我居然成了府中最为吃香的人，每天日上三竿起床，和养花的老王拉扯两句再去看看杂技，小日子过得有点乐不思蜀了。
第二十三章 安宁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赵熙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从原来的宾主变成了亦师亦友。我估计是因为虽然在赵熙周围的各色人等很多，但是像他这样的王子真心的叫到朋友并不多，大部分的人都不过是靠巴结他获得一个进身的机会，少数孤傲的文人墨客也不屑于和这个小孩子混在一起，而他身边和他身份相同的童年人少之又少，所以虽然看似每天一群人围着他转，其实这只不过是在掩饰内心的空虚罢了。一个自由丧母的孩子，父亲对他也不管不问，虽然每天锦衣玉食，但是丝毫掩盖不了内心的孤独。
而我的出现似乎正好填补了这一个空白，虽然表面上我们的关系是主仆，但是我心中只不过把他当作是个邻家不懂事的小孩罢了。我的身份决定了我不会卑躬屈膝，而我在许多处事方面独特见解又让他很是新奇。加上我渊博的学识，也很是让他折服，似乎觉得我比太学的老师强的多，每天都缠着我给他讲东讲西。好在我腹中还有不少陈货，随便拿出来一个讲讲都让他大受启发。到了后来，小皇子遇到什么事情都先跑来和我商量，我一个帐房先生的身份却做着头号军师智囊的工作，要不是我也不在乎那点工钱，我非要罢工不可。
十月初七是赵熙的生日，府中自然是又大摆宴席，召集了京城内许多贵族公子，成名文士前来参加，连我也有幸得到一个席位。不过让小皇子沮丧的是，整个宴会从开始起，都没有以他这个寿星当主角，原因很简单，赵熙的亲姐姐安宁公主也参加了这个宴会。
后来我才知道，有皇室第一美女之称的安宁公主很少出席各种宴会，一般只有在大的节庆之日皇室必须全部到场的情况之下各个登徒子们才能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美女。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美丽的公主，果然是明艳不可方物。她的美不像泰西娅那样美的外露，美的大气，而是那种含蓄的美，给人一种欲说还休的感觉，整个人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都让人觉得特别舒服。如果说泰西娅就像一朵怒放的牡丹，那么安宁就是静静地开在水边的睡莲，虽然两者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式，但是都能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这时候我们的小皇子就显得非常的无奈了，本来是他千求万求姐姐亲自到场，为了给自己的宴会带来点人气，没想到这下子却抢了主角的风头。不管它怎么卖力的介绍自己的美酒佳肴，似乎都引不起大家的注意，反而酒过三巡众人都在吆喝让安宁公主表演个节目。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弟弟些面子，安宁公主居然真的自弹古筝自唱了起来，是一首歌咏北国风光的歌：
北国四季好风光，
春暖花开牧草长，
夏日奔放马蹄响，
秋来微露地满霜，
冬日篝火人欢唱，
抬眼望天狼，
不思明月思故乡。
（拙作，献丑）
一曲唱罢，果真如天籁之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四下顿时掌声大燥，有甚者更是如痴如醉。我想如果安宁她生在后世，绝对是个天生的超级偶像，绝美而富有气质的外表不说，还有这么好的声音，看来上天对她也太是恩赐了。
赵熙一看情况不妙，在这样下去自己的宴会也不要开了，于是连忙转移话题说了开去。不过我一听他说的内容就大吃一惊，他居然像众人介绍起我来了，说我虽然表面上只是他的帐房先生，但实际上确是什么隐于世间的大才，说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我心说，哥们你想转移话题也不至于把我扯上啊，我说今天怎么还有我的座位，原来早就设计好了暗算我呀。心中气愤之下，也没有想到其实他把我介绍给众人对于其他人来说的确是好意。
不过这下我倒是惨了，众人一听我大才，都要我也表演节目。我看这形势暗叫不妙，刚刚公主的节目影响力实在是太大，大家刚刚听完公主的歌声再来看我表演，这感觉不就像后世看惯了英超联赛后突然改看中超联赛嘛。我心想这下丑丢大了，只好拿个后世的歌曲来充数：
“既然各位盛情相邀，敝人只好献丑，在下是江南人氏，刚才公主高歌北国风光，那我也来唱一下自己的家乡吧。
风到这里就是粘
粘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了这里缠成线
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
你在身边就是缘
缘份写在三生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天
圈圈圆圆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的我
深深看你的脸
想起的温柔
满脸的温柔的脸
不懂爱恨情愁颠倒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抵过永远
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你走得有多痛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心碎了才懂
一曲唱罢，居然四下无声了。我看着郁闷，不是我声音跑调太多吧，没想到停顿了一下居然掌声大起，而赵熙更是一边卖力的吆喝叫好，一边和身边的安宁说些什么。
只此一次宴会，四皇子府上的江南帐房也名声鹊起，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而在宴会的第二天，我居然又见到了安宁公主，这一次只有我、赵熙、安宁三个人。
“听小熙说这两个多月先生对他多有照顾，安宁在这里多谢先生了。”虽然岁数比我还小，可是毕竟是大宋国的公主，说话礼节就是不一样。
“哪里哪里，这都是应该的，殿下救了在下一命我为殿下效劳是分内的事情。”我赶忙谦虚道。
“先生不要这么说，其实那一天我不把先生带回来，先生自己早晚也会醒过来。谈不上什么救不救的。倒是本人这些日子来和先生朝夕相处所学甚多，而且先生来了我们府上再也不用愁钱的问题了，所以应该是我感谢先生才对。其实像先生这样的大才，早就应该高居庙堂之上才对，要不是我舍不得先生，我早就把先生推荐为官了。其实要我说，你的学问比那些整天吵个没完的大臣们要大得多了，至少我知道你的能力比户部那些个饭桶要强得多了，那些人和我府上先前的帐房先生一样，整天除了哭穷没有其他的本事。”赵熙说道。
“殿下千万不可，敝人只是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你将我束之庙堂之上估计比杀了我还难受呢！！”我赶忙阻止他，乖乖，我要是真的还跑到京城里当官那还不露了馅吗？当了八年公爵，京城里的官员们多少我还认识几个，只不过现在当个帐房没有人注意到我罢了。
“小熙就不要说难为先生的话了。说起来先生来自江南，那江南真的有那么好吗？”公主转移了话题。
“这个，敝人是江南人氏，自然觉得自己的家乡会更好一些。不过其他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看法有不一样也是一定的。”我谨慎的说。
“哦！其实从先生的一曲歌中，我也能了解到先生对江南的感情。听小熙说先生博学多才，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没想到先生填词作曲也是这样一流，先生有时间安宁到是要和先生好好请教。”
以后的一个来月，我就经常见到安宁公主了。其实公主也是经常来赵熙这，只不过一般都是姐弟二人单独相见罢了，而现在加上了我一个外人也没有什么隔阂。我和他们姐弟已经完全熟悉了，经常三个人在一起就是讨论一些千奇百怪的事情，每次两个人都觉得收获很大。而又有很多时候则是和安宁在讨论我的领地江南，看来我花了八年的辛苦没有白费，江南省已经成了大宋整个国家从上层到下层，男女老幼关注的焦点。开始我还有所隐瞒，不过到最后我发现他们对我的领地纯粹是由兴趣而产生的好奇，而不是打探什么机密，也就渐渐的谈得多了一点，从我实施的各项措施，到最新从海外又进口什么新的玩艺儿我们的谈话都有涉及。不过经常在我们谈话结束的时候，安宁会颇为幽怨的说句：“可惜你不是他。”搞得我莫名其妙，把握当成谁了？
第二十四章 惊变
庆德三十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刚到了十二月天空就飘起了雪花。富人们大多都缩在屋子里懒得出门，就连赵熙这样的社会活动家也变得足不出户了，至于安宁公主，现在则是几乎天天都呆在赵熙的府上，美其名曰姐弟情深，只不过我怎么觉得是在这是在找我当私塾。
这两姐弟似乎发现在我身边就有很多新奇的东西，什么独轮车呀，石子跳棋呀，纸牌呀，越和我相处他们似乎越对我这个人感兴趣。总之，我现在除了处理好府中的帐务以外，就成了免费的家教，不过好在赵熙和安宁现在对我是越来越尊重，见面总称我先生，让我两世第一次过了为人师表的瘾。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年关将近，江南省还有许多事情我必须回去处理，所以我也在收拾东西打算告辞。这段时间在赵熙府上我还是积攒了一些钱财，足够雇一辆马车回去的了，而姐弟二人也知道了我回去的打算，再三挽留，就是不放我回去，没有办法只好找个时间准备偷偷开溜。
不过就在我准备回家的前两天，却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改变计划——庆德皇帝在批阅奏章时突然晕倒，不省人事，太医也不能肯定会不会醒过来。
皇帝重病垂危的消息就像一个晴天霹雳，重重地炸响在每个京城官员的耳中。因为庆德皇帝并没有指定皇位继承人，所以如果皇帝醒不来，几个皇子几乎必然会为夺嫡展开一番激烈的争夺，随之而来的腥风血雨就可想而知。这时候几乎每个京城官员都觉得惴惴不安，因为站错队而惨遭屠戮的事件在历史上屡见不鲜，事关自己乃至全家人的生命前程，怎么能不慎之又慎呢？而如果哪个势力都不加入向明哲保身，结果多半会造成几面不讨好。
现在在京的成年有资格继承皇位的皇子有四个，当然最有可能还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大皇子赵诚已经快到了不惑之年，办事稳重，一直在皇帝身边处理政务，很是得到了不少老诚谋国之士的支持，加上立长不立幼的说法，有很大可能得到皇位。而二皇子也就是我的老对头赵哲也是皇位的热门人选，毕竟他的母亲也就是原来的贵妃现在已经变成统领六宫的皇后，母亲家族背后的山东吕家势力庞大，加上他自己天资聪颖很受皇帝喜爱，自成年后一直陪在皇帝身边，所以也被很多人看好。
至于三皇子四皇子则支持的人少很多。三皇子从小醉心于佛学，每天在家敲木鱼念经，自称与佛有缘，如果不是皇帝拦着不让估计几年前就随五台山的一个高僧出家去了。至于四皇子整日浪荡无为，不像正经模样，所以看好的人也不多。而冲突的焦点就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之争了。
本来在庆德皇帝病重之初，大皇子在几个老臣的支持下打算自命为监国，代行国事。不过这个计划却遭到了以皇后为首的一派大臣的强烈反对，要不是三十不到的二皇子资历太浅，估计他们早就直接扶持他上位和大皇子正面对抗了。最后两方面妥协的结果是组成大皇子、二皇子和众臣联合的议政的格局，暂且先处理着国事。
本来这件事已经结束，谁死谁活其实和我也毫无关系，不过联合的朝廷才建立不到两天，矛头就指向了可怜的四皇子赵熙。这回是二皇子系的大臣率先发难，礼部侍郎上奏章说四皇子结交各色江湖人等，动向不明，有威胁到朝廷安危的可能。其实这个奏章一看谁都到知道只不过是杀鸡儆猴，做样子给大皇子看的，赵熙自从十五岁成年之后一直这个样子，也没有人上奏章议论此事，可是庆德皇帝一病倒就将它提了出来，显然是为了杀赵熙这个小鸡来给大皇子赵诚看的。似乎就是在说，我就在你面前左右朝廷了，看你能将我怎么样。而大皇子显然也明白这一点，问题是忍过这一时再说还是直接和老二挑明了说呢?
不管怎么样，赵熙都是这场政治倾扎的受害者。谁叫他的势力弱小又有理由给别人找到呢？
自从听了这个消息，赵熙也就再也坐立难安了，也难怪十六七岁还是个孩子，你也不能指望他很有经验来面对着复杂的政治局势。也许是没有想到一向没有什么来往的自己亲兄弟会拿它来开刀，小皇子显得非常伤心和害怕，将自己一个人所在屋子里，连安宁也不能劝住他，只好来找我帮忙。
没有办法，毕竟小皇子还是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虽然这几个月我帮他办了不少事情，但自己也觉得和救命这样的恩情比起来，我做的事情还是小了一点。所以虽然我都已经收拾好行装打算开溜，还是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不然这个时候一走了之，就算别人不说你是见利忘义，我自己也原谅不了我自己。
不过在唤醒深陷自己情绪的小皇子的方法上，我所用的方法就直接的多了，一脚踢开赵熙锁着的门，就把这个家伙给拎了出来。而一边的安宁则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再次看我的眼神就似乎第一次见到我一般。
赵熙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估计从他生下来到现在，还没有人这样对他，一下给我的举动所惊呆了。我也不去理会两个人的诧异表情，一把将赵熙给扔在了院子里，大声对他说：
“小家伙，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这还是那个活泼好动的四皇子吗？想死就继续在你屋子里面哭去，不想等死就赶快起来和我们商量办法。”
一语惊醒梦中人，赵熙愣了一下，似乎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抓住我的双腿说：“先生，救我。”
看着他抱着我双腿瑟瑟发抖的样子，我心下不由感叹：这个小家伙还是在政治这个漩涡中陷入的不深，还是将喜怒哀乐写在脸上，估计等再过几年就不会这样了。却不知道是我刚才的极具霸气的举动给了赵熙幼小的心灵以深深的震撼，以至于到了多年以后，当他成为了君临天下的大宋君主，这种对我的莫名的畏惧还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扶起了他，整了整他的衣服，用平常和他说百科知识的语气告诉他说：“作为一个生来就要成为大人物的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自己先慌张起来。不管什么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只要你自己不急不慌总会找到合适的处理方法，你六神无主只会自乱了阵脚，而对你面前的困难没有任何的帮助。”虽然我的语气很平淡，但是我感到他听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
“那先生，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在这里我无依无靠，只能任人宰割。我本来以为我逍遥一生不问政事，可以做个太平王爷，没有想到到头来他们还是不能放过我。”赵熙显然冷静了下来，像我请教。
我做了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后对他说：“既然在这里我们就是等死，不如以退为进。”
第二十五章 局势
“不知道先生说的是什么以退为进的方法。”赵熙低声问道。
“首先我们要知道为什么二皇子他们先要动手，并且是拿你开刀。且看今天的朝廷局势复杂多变，如果当今圣上就此一病不醒，那么要出现的必然是一个两虎相争的格局。大皇子胜在年高德重，处事稳妥，有一帮老臣支持，而二皇子的母亲一方则有强大的助力。可以说就目前来看，两方面是不相上下，二皇子这边估计势力还是要强一点，毕竟整个皇后的权利、吕家的利益已经和二皇子的皇位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不过如果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对大皇子有利，虽然前几天大皇子自封为监国不成，但是现在毕竟还是独立处理了许多军国大事，随着时间推移，威望建立，那么他的继承人地位就牢不可破了。而二皇子赵哲虽然受到皇帝的宠爱，可是独自处理军国大事的经验还少，现在只是靠着皇后背后的一些得力大臣在撑着门面，所以一旦这样毫无变化的拖下去，他优势必然会渐渐丧失。这也是他自己率先求变的原因。”我像个谋士般慢慢的和赵熙分析现下的情况，别看他平时狐朋狗友一堆，到现在才发现真正到了关键时刻能帮他出的上力的寥寥无几。
“那为什么会选殿下你当第一个目标呢？不外乎以下几点，选的目标太低那么引起不了什么大的反应。直接正面的冲突，拿对方的心腹党羽开刀可能会导致双方迅速决裂，这也是双方都不想看到的，毕竟这样胜率只有一半。选择殿下你，还是因为毕竟你还是具有皇位的继承权，虽然这几年你心思不在这个上面，可是人心隔肚皮，别人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所以虽然就算是为了和二皇子唱反调大皇子也要保你，可是谁知道他心里面对你是不是也有些忌惮呢？这次对你的弹劾只不过是开始，如果不能及时止住，估计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更加荒诞的罪名在等着你。既然被人家当成了警示猴子的鸡，那么不管猴子最后怎么样，你又听说过几只鸡能飞跑掉呢？”
“那照先生的意思，小熙岂不是玩了，大哥二哥都这样对他，天下还有谁能救他？”安宁公主忧心忡忡地说。
“所以我说以退为进，既然他们在你身上做文章，那就不要给他们文章做。他们不是说你养了很多家臣吗？将大家遣散就是了，这下子不就没有话柄了吗？还有，你呆在京城，在这个皇位更迭的时刻，就算什么都不做，对两位皇子也是一股威胁，你可以要求封到外地为大宋守护一方百姓呀。这样就摆明了对他们说，你已经完全推出了皇位争夺的行列，加上你这几年浮华师浮华了点可毕竟没有什么大的把柄给他们抓住，估计想稳地的大皇子也会顺水推舟答应。就算是二皇子见到你放弃王位争夺，也可能会放你一马，没必要硬生生将你推向大皇子一方。”
听了我的话，赵熙似乎很是兴奋地站了起来：“先生一席话，真是醍醐灌顶，本来我以为先生只是一个博学多识的文士，没想到却是无双的国士，赵熙真是生生看走眼了。”
我微微一笑面对他的吹捧，这样的吹捧我从小听多了，早就不能让我有多少激动，不过看到安宁公主也微微的向我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没来由地急速跳了几下。没来由一阵懊恼，难道我对她产生了感情？我对美女的免疫力不是一向很强的吗？
听了我的话，第二天一大早久不上朝的赵熙就跑去上表说希望分封到外地，果然引起朝野一阵不小的骚动。本来准备议论他德行有亏的一群人又听说四皇子连夜遣散了大部分的门客，也只好不再提此事。不过让小皇子出京去封地也不是一件小事，而分封到什么地方也不是小事，所以两派人还要讨论一段时间再作决定，不过赵熙出京的事情就算基本上定了下来，而他也基本上度过了此次劫难。只要以后的皇帝不是特别变态六亲不认，或是赵熙自己玩火，那么做一个安乐王爷在领地逍遥一生估计没有什么问题了。这也算是我临走之前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吧，从此再也不要心里面放一个负担，毕竟像我这种地位的人，欠别人的东西是很不舒服的事情。
就当赵熙在家安心的等待被分封出京的时候，京城政局又出现了变数。太医院居然从朝鲜找来了极为珍贵的冰蟾和几千年的老山参，把庆德皇帝给医治醒来。
说起庆德皇帝，在位三十来年，也算是个胸有大志不错的皇帝。我估计他也就是在冬天长时间批阅奏章，年纪大了突然中风了，这种现象就算放到后世死亡率也是不小，何况是这个时代。好在冰蟾和高丽参都有起死回生之效，硬是把他从生死边缘给拉了回来，不过也是十分虚弱，任何激动兴奋都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对于目前不明朗的形势来说，皇帝仅仅是清醒就已经是足够了，对于具有绝对权威的皇帝，有他在就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政治动荡，不少忐忑不安的京官也是长长的出了口气，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得怎么都不会不舒服。
不过赵熙并没有因为庆德皇帝的醒来而高兴，反而是把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谁知道他的外放避灾计划会不会因为皇帝的醒来所改变呢？所以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赵熙就拉了安宁公主来找我，真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现在每次来找我都要拉着她的姐姐。
“先生您看现在我该怎么办？现在的情况您认为是喜是忧呢？”赵熙现在对我是格外尊重言听计从，也从开始让我去找他到他现在每天登门拜见我了。
“不是坏事。”我对他说，“虎毒不食子，陛下再怎么说还是你的父亲，你们之间有没有直接的冲突，他对你怎么也会比你的两个哥哥好一点。我估计这次醒来后他肯定会对自己的后事对他的几个儿子做好安排，像他这样的皇帝，也不想死后尸骨未寒儿子们就打了起来。说不定你见到他之后还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封地呢！”
“不错，很有可能。我们明天一起去见父皇，一定给你讨块好的封地。”安宁公主说，“那先生认为小熙选什么地方做封地比较好呢？”
“能去广东或者湖南最好。”我毫不犹豫地说。
“为什么呢？那两个地方不是才归附皇家没有几年吗？听说比起其它地方差得远呢。”安宁问。
“不错，正因为是才归附的地方，所以皇家或者说是两个皇子的势力还没有太多的渗入到这两个地方，殿下前去才容易站稳脚跟。虽然一般给王爷的封地不可能有一个省那么大，不过就凭着殿下王子的身份，在当地肯定是最大的官员。如果努力精心经营几年，不难将这个地方成为自己安生立命之所。还有个好处是，这两个省离京城远而离各个世家的领地进，结交好各个世家就算皇帝也不敢轻易动你。再退一步说，你看当初在这两个地方的韩、吴两家，虽然家族丢了领地，还是很轻松的卷起大量财物远遁至海外，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啊。”我心里还有句话没有说，真要是打起来难道我江南几十万精兵是吃干饭的吗？就算跑到我这来他们也奈何不了你。
第二十六章 赐婚
第二天一早，赵熙就和安宁一起进宫面圣去了，不过也许是刚刚清醒的庆德皇帝需要会见太多的大臣，所以姐弟俩一直到第三天才回来。不过两人的面色却都不好，虽然在我面前他们不会使脸色，但我还是感觉到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为难的事情。难道我的估计有错误？
还是赵熙先向我说明了情况。果如我所料，皇帝少有的关心了一下这个久未谋面的儿子，也许是觉得这么多年的父亲当得实在是有愧，居然让赵熙自己选了封地后就真的将他分封到了湖南，并且出人意料的让这小子顺便兼管湖南整个省的政务。任命的诏书第二天就会办不下来，也就是说，除了那里的军队不能调动，赵熙这个四皇子第一次当了执掌一方的封疆大员。
不过这是一件好事情呀，问什么两个人都要愁眉苦脸呢？不过紧接着我就知道了答案，皇帝居然给安宁公主赐婚了。居然没有等安宁本人的同意，就当着吕家老公爵的面将安宁许配给了吕家的世子。
我的脑袋也突然炸了一下。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我这时候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难受，难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纯洁安静的像一朵睡莲般的公主？本来我自己一直以为，我是爱着雪芹的，虽然现在的雪芹和我心中的雪芹不是同一个人，但我还是相信爱情的忠贞。就算是美貌如泰西娅，也只能让我微微心动而已。可是，这一两个月和安宁的相处，我似乎逐渐被她优雅恬静的气质，秀丽的容颜和美好的品德所折服，我似乎已经习惯了经常能见到她的日子。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一直不忍心就此离去，一而再地推迟自己的归期，原来是因为舍不得离开她。吕家世子，我生平第一次有一种很妒嫉别人的感觉。不对，吕家世子不是吕承焕吗？难道我们是天生的对头吗？
一时间，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言语。虽然觉得非常苦涩，可是我还是强作欢笑道：“那安宁恭喜你了呀，吕家世子我可听说是少见的文武全才，整个山东迷倒无数花季少女呢！”
“不过姐姐自己不是这样想的呀。”赵熙苦着脸说，“作为皇家的女儿，都没有选择自己婚姻的权利，像姐姐这样还不错的，咱们姑姑长平公主不是远嫁蒙古草原吗？听说她结婚的时候丈夫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我不嫁，死也不嫁！先生，我嫁给你好吗？你带我走吧！”安宁忽然对我说。
“什么！！！”我忍不住叫出了声来，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吃惊。这不正是我想等的话吗，不过我怎么感觉不是很兴奋呢？对了，是安宁说这句话的语气，她似乎并不是特别中意和我这个穷书生走，只不过要用行动向自己的命运抗争。
我认真地凝视着她，想不到如此柔弱的外表下居然掩盖着这么坚强的信念，仿佛一根不向风雨低头的野花。一种感动瞬间流过心田，几乎同一时刻我决定尽全力帮助她，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声音。
“怎么，不敢吗？”见我不说话，安宁见我不说话，突然冷冷的问。
我笑：“我可以带你走，带你去你父皇奈何不了你的地方，可是我不需要你嫁给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对命运抗争，那干嘛还要依附另一个男人呢？你应该按照自己的心愿去开始新的生活。”
“真的可以吗？”她看着我，忽然流下泪来：“你为什么不要我呢？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看到她无辜的泪水，估计就算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心软下来，当然我也不例外：“我喜欢你，不过不是现在这样的你。走吧，和我去江南，在那里每个自由的人都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在我们的法律里，父母也不能强迫子女嫁给不喜欢的人。”
“江南，又是江南。为什么你和他都是江南人呢？江南我要去那里。”安宁喃喃道，似乎陷入了沉思：
九年前的皇宫，也是这样的冬天，那天天特别冷，年幼的安宁一个人在屋角哭泣。母亲是在叛军攻打皇宫时受了惊吓而生病的，可是不受宠爱的她的死活却没人来管，大家都在忙着收拾战后残局，终于在那个寒冷的冬天慈爱的母亲撇下了她和步履蹒跚的弟弟撒手而去。
那时候的小安宁一点也没有现在这般美丽，而父亲也几乎不认识自己，所以虽然是个小公主日子还不如一般富家的女儿。就在年幼的她觉得无依无靠的时候，一个似乎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男孩却蹦蹦跳跳跑到她的身边，笑嘻嘻的对她说：小丫头，哭什么呀，来给你糖吃。以后别总愁眉苦脸的啦，多笑笑长大才会好看。然后抓了一把糖递给了她然后又蹦蹦跳跳走掉了。不知道为什么，小安宁的心情似乎也随着这个男孩的出现变得好了起来，她还记得那天的糖好甜好甜，好像在记忆中再也没有吃过那么甜蜜的糖果。其实在一个人陷入迷茫的时，有时候仅仅是一点小小的鼓励也会给他很大的帮助。安宁发现好像从那以后，自己果然很少再哭，而是经常微笑着面对众人，果然发现自己越来越美丽，不仅得到了父皇的宠爱，许多陌生人也对自己偷来炙热的目光。不过在安宁心中，她最甜美的笑应该是留给曾经的那个爽朗的小男孩，可惜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经过打听，安宁才知道，那天出现在皇宫里的男孩叫陆寒，是千里之外江南省的小公爵，那天他是来京受爵的。于是从十一二岁懂事起，安宁就幻想着她心目中的他能骑着白马到京城来向父皇求婚，然后她就会变成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不过，渐渐地她才发现，自己的美梦距离现实多么遥远，雍容大度、举止从容的父皇每当提及陆寒这个名字的时候，就会暴跳如雷，焦躁不安，大骂小狐狸。估计世界上最不可能娶她的就是自己心目中的他了。虽然当初的小男孩估计不记得这么多年还有一个傻丫头孩在痴痴地想他，不过她还是为他的成就高兴，能让自己父皇这个天下第一人坐立不安的人，岂能是平庸之辈？
渐渐的，安宁也喜欢向周围的人打听江南的事情，可是却听来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说好的人将那儿比作天堂，说坏的人则说那里是地狱。不过不管别人是怎么样说，她心中还是坚信心中的江南会是美丽如画的地方，能有如此善良笑容的他怎么会把自己的领地变成地狱呢？
有的时候，安宁自己都觉得很傻。只为了那一瞬间的眼神，难道真的值得付出一生？虽然自己以后肯定还会嫁人，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留在了那个冰冷的冬天，那个红砖绿瓦的角落。她才知道，思恋一个人的时候，每一天都是冰冷的冬天。
知道两个月前，在弟弟的生日宴会上，她听到了一首让她至今在耳边回响的歌曲，她立刻就发现，歌中所唱的就是她心目中的江南：风到这里就思恋，粘住过客的思恋……
从那以后，她就认识了唱那首歌的年轻人，虽然这是个陌生的面孔，可是却让她觉得非常亲切，特别是他的笑，每次当他对着自己笑得时候，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个冰冷的冬天。他也是那迷人的江南人，他渊博的知识，优雅的谈吐，镇定的神情，也都非常让自己着迷，要不是自己的心已经永远停留在了九年前，估计自己也会被他迷住。
而今天当父皇突然给自己订婚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既然远去的梦已经不能实现，那么和眼前的人远走他乡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为了心中美丽的爱情，放弃荣华富贵对于自己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有没有胆量带自己离开，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绝大的危险，自己的父皇可不是好说话的人。没有想到，他虽然答应带自己离开，却不同意和自己在一起，而是让自己去继续自己的梦，难道自己的梦还可能实现吗？这么多年一直不过是自己的单相思而已，当年的男孩多半已经婚配，说不定都儿女成群，他还会记得那个衣着单薄面色苍白的女孩吗？
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要去一趟江南，就算是同意父皇的婚事，也要去一趟江南，去看看自己九年来的梦。
第二十七章 私奔
没想到最后居然会变成这般模样，从我一个人打算偷偷潜回江南，变成两个人，不过者却比我一个人更加凶险。因为这回要和我一起走的是当朝的公主，也是本应该在下个月正式和吕家世子订婚的皇帝最宠爱的皇室最美丽的美女。
庆德皇帝这么急着想把公主许配给吕家也是有原因的，看来他已经打算将皇位传给二皇子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庆德皇也算是个励精图治的皇帝，至少不算是个昏庸的皇帝，这么多年的政治经验让刚刚清醒地他还能明确掌握现下的形势。眼看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了两天，一直让他让他头疼揪心的两件事情却一件没有解决，其中一件就是皇位的继承问题。本来从他的心里面来说，他还是希望自己的长子赵诚继承皇位的，虽然这个儿子开拓精神不足，但是胜在稳重，守住大宋江山的能力还是有的，所以这些年他也逐渐将一些国家事务交给他打理。而自己的二儿子虽然聪明由于，可是他以后的对手却是让自己想起来都不寒而栗的江南陆寒，试想十一二岁的他都可以将自己耍的团团转，那长大后的他还了得？江南尾大不掉的问题也是让他最头疼的问题，可是现在他解决不了，只好交给儿子们处理了。可突发的重病却让自己的计划完全打乱，眼看自己没几日可活了，如果让大儿子继承皇位，那么自己百年后国家大乱就在眼前，到时候要是各个世家在闹起来，那么大宋几百年江山估计就是要断送掉了。那么剩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立次子赵哲为帝了，那样的话山东吕家的势力必然要发展到一个顶峰，既然威胁限制不了，只能用怀柔政策，听说吕家的世子文武全才，将女儿嫁给他也不亏，还可以拉拢未来吕家的支持，何乐而不为呢？而这一切都要在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处理完，所以安宁的婚事才定的这么突然。
不过估计连庆德皇帝自己也想不到，外表如此柔弱的安宁会有这么坚定的信念会和我一起离开。连我这样思想开放的人都被这样的行为所震惊，何况是老皇帝呢？和老皇帝一样的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信念支持着她这个弱女子，给与她这么大的勇气。如果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估计我会感动到当场昏过去。
收拾完行李准备离开京城的前一天，我去了京城醉仙楼，这是江宁醉仙楼的分店，也是我们陆家谍报人员聚集的地方。本来我也不想惊动这里的人，只不过我可不愿意公主和我一起冒险，当然更不愿意被发现将公主给抢回去。当陆家在燕京的负责人认出我的时候大吃一惊，原来整个家族几个月来早在大宋乃至海外都派出了大量人手去搜索我的去向，而我的护卫尹剑居然在断了一手残废了的情况下骑快马会江南报信，所以当知道我很有可能在京城的时候，在燕京加派了大量的人手，可是谁知道我会躲在四皇子府上呢？我也不和他废话，选了两个好手当作车夫，再让信鸽传信让家族派人去路上接我。要路过山东那个老家伙的地盘，不做点准备难道还要我两次踏入同一条河吗？
第二天的清晨，燕京郊外，我带着安宁和依依不舍的赵熙作别。对于这个和我交往数月的小皇子，我还是很有好感的，安宁的不辞而别估计对他的处境也有影响，不过让这个即将成为一方守护的少年放弃一切和我们一起走是不现实的，所以安宁也只有反复叮嘱他要小心。虽然给自己的姐姐带足了盘缠和生活用品，可是姐弟情深的他还是不放心和自己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姐姐，而我只好在两个人中间反复劝说才挥泪而别。
安宁公主失踪的消息到第二天才传入庆德皇帝的耳中，当时他正在和吕家主商量两家订亲的事情。听到这件事顿时羞恼万分，严令在最快时间内调查清楚情况。
燕京城不愧是皇家经营了两百年的地方，短短半天时间大内密探们就将公主和一个账房先生私奔的情况基本打探清楚。这简直是皇室几百年来所未有的奇耻大辱，当消息报告上来，原本就身体虚弱的庆德皇帝当即气得吐血数口，下令手下的大内密探和御前侍卫们无论如何要把我们给抓回去。
花开两朵，此刻的我却和安宁其乐融融的欣赏着窗外的景色，虽说现下正是冬季，并没有什么美景值得留恋，可是对于一辈子都如笼中鸟儿般地安宁来说，一切都似乎显得那么生气盎然。第一次除去了礼教身份的束缚，第一次何以随心所欲的大喊大叫，一切都让她觉得那么舒坦。而我一路上也没有闲着，对着窗外的景物给她一一介绍起来，不时还结合着各地的风俗讲点笑话，将安宁逗得哈哈大笑。虽然安宁是开心了，可是我却丝毫没有忘记身边的危险，两个车夫也是不时用信鸽和江南通着消息。这让我了解到，当听说我的下落之后，江南的官府派出了我贴身侍卫长郑破军为首的二十多人的精锐卫队星夜兼程向北迎来，而来自燕京的情报则说皇帝的十二个御前侍卫也已经南下捉拿我们而来，而我们现在的处境只不过是在和时间赛跑罢了。虽然我表面上总在和安宁有说有笑，以减少她离别的哀愁，可实际上我们的马车却几乎一直没有停下来。
我们离开京城的第三天我终于在德州境内见到了前来迎接自己的郑破军，为了不引起当地官府的主意他是孤身前来，而将其余二十余骑留在了两里外的地方保护我们，用火花信号联系。不过让我感到尴尬的是，在郑破军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朱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动那些管事的人，居然一个女孩家跑到这么远来迎接我。小莺儿一见我就不由分说扑到了我的怀里，边哭边道：“大哥，你怎么丢下小莺儿一个人就跑了呀，一跑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呀，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呀。”看着哭得梨花带雨般的小美人，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我突然想到身边还有一个随我而来的安宁，顿时头都大了，看来脚踩两只船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朱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当她看见端坐在车里的安宁时，顿时不好意思的从我的怀中离开，怯怯的说：“这位美丽的姐姐是谁呀。”
“哦！”我突然反映过来，介绍到：“小莺，这是安宁，以后教姐姐就好了。安宁，这是我妹妹小莺儿。”
“小莺儿，叫韩莺吗？”安宁问。
“不是，我叫朱莺，是哥哥的……的表妹。”朱莺乖巧的答道。
“懊……”安宁仿佛若有所思地应答着。
我心里那个急啊，可是朱莺大老远从江南跑过来接我，我也不好当着她的面对她太过无情亦或是对别的女人太过殷勤，所以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是我最好的应对方法，至于她们两个怎么想，我也管不着了。
有了郑破军的二十精锐保护，我虽不能说安枕无忧，可也是放下去了一半的心了。我公爵府的侍卫们虽然不能说天下无敌，可放到江湖上却也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再加上我花重金配备的火枪宝马，所以除非是遇到了大批的正规部队，我的护卫完全可以照顾我们周全。
果然在东阿和聊城，我的护卫们就两次击溃了大内侍卫的追击，眼看离江南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