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四章 我吃肉，你们也能喝汤
“本王不会白拿你们的，你们可以选择换成钱财，也可以换成粮食、布匹。如果都不要，等到打败匈奴之后，你们赠予本王多少牛羊，本王除了原数奉还之外，还可以多送五成给你们。”赵括说道。
如果只是将其当做附庸或奴隶，赵括会选择直接强取豪夺，但是既然已经接纳为赵人，这个口子就绝对不能开。
除了正常的赋税，一分钱都不能多拿。身为君主，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再经过一层层官僚加塞，到了百姓身上，就只能被逼卖地了。
那些官僚可比君主狠多了，君主还担心脚下的江山，官僚可不在乎。就算天下人全部揭竿起义，他们也不怕。
他们还可以依靠镇压反叛来升官。如果镇压失败了，他们也只需要屁股挪挪位置，跪下来磕头，就可以继续当官。
“对了，如果你们中有人不想继续放牧，想改种地，也可以换成农具，或者换成……兵器也行。”赵括突然想到赵国还有一些淘汰下来的武器，补充道。
排在前面的几名部落首领对视了一眼，对于赵国是否能战胜匈奴，他们是没有怀疑的，只是对战胜到什么程度，有些不确定。
如果能够在短时间内战胜匈奴，那么他们接受赵括的条件不仅没有影响，反而有很大的好处。但是如果时间拖得很长，部落失去这么多牛羊，必然会受到影响。
“我铁格部落答应了。”过了数息，铁格率先拱手说道。
紧接着，其他各个部落纷纷点头答应。
他们心里明白，表面上赵括给了他们选择权，其实他们并没有选择。赵括完全可以不征求他们的意见，强行征走，现在和他们商量，并愿意等价交换，已经非常给他们面子了。
之前雪灾，赵括花费大力气援救他们。之后赵国征兵，他们也全部按照规定，老老实实派人。双方之间是有一些情谊的，不能把这份情谊弄没了。
赵括对刘平使了个眼色，刘平顿时明白赵括的意思，俯身说道：“大王，宴席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诸位请。”赵括伸手道。
众人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躬身行礼，历代君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宴请他们。
宴席上，赵括又了解一些各个部落的事情。
这些部落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分成各个部族，每个部族又有大大小小很多部落，大的人口过万，小的只有数百人，互相之间也是矛盾重重。
因为戎狄天生臣服强者的习俗，所以他们对赵国并不排斥。
并且他们心中对中原是非常向往的，虽然一辈子没去过中原，但是在祖祖辈辈的熏陶下，中原已经变成了富庶的代名词，在他们心中，中原遍地是黄金，不少人都希望能够搬到中原居住。
对于这样的人，赵括只能心中一笑，全部给予满足，不过以后想要后悔可就不行了。
当然，大部分人还是不愿放弃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
“寡人会让农家和庖厨学院派一些人员过来，研究怎么能够让牧草长得更大更肥。顺带想办法让牛奶、羊奶制品更加容易保存，是做成奶粉还是怎么样，能够运送到中原。到时候，你们喝不完的牛奶和羊奶都可以卖给官府。”
赵括建立庖厨学院可不是为了单纯的口腹之欲，而是为了将不好吃的东西变好吃，将不能吃的东西变能吃。
比如大豆，在豆腐发明出来之前，贵族很少会吃大豆，因为大豆味道的并不好，非常腥，吃多了还容易胀气，只有平民才会吃。
但是大豆不吃地力，根部的根瘤菌还具有肥地的作用，即便是灾年，也能够有不错的收成，帮助百姓渡过饥荒，保岁易为，因此不少国家都规定每户必须种植一定亩数的大豆，以应对灾年。
大豆不仅豆子能吃，秸秆能够烧柴，叶子嫩的时候也能吃，人们把贵族称为肉食者，把黔首称为藿食者，藿就是豆叶。
等到豆腐做出来之后，紧跟着伴随一大堆豆制品的诞生，大豆被端上了贵族的餐桌，许多贵族喜欢又白又嫩的豆腐，还有豆腐脑，赵国依靠做豆腐赚了不少钱。
大豆的地位更是直线攀升，与粟和小麦并列，今年赵国刚开采出来的土地几乎全部种植了大豆，都不用官府推动。
和豆腐一起火起来的，就是一直被人诟病的庖厨学院，以前被很多人看不起，现在许多贵族把自己家厨师送进去深造，不求能发明点啥好吃的，只要能多学点手艺就行了。
然后他们就又发现了一个好处：不管庖厨学院发明出来啥好吃的，他们都能尝尝鲜。
于是庖厨学院更火了，从人数最少的一个分院，成功变成了一座人数中等偏上的学院。
草原上以放牧为主，奶制品泛滥，这些鲜奶很难保存，一天喝不完就要倒掉，明天又会有很多新鲜的牛奶。
而中原百姓却根本喝不到。
如果能够做成奶粉，或者其他奶酪等奶制品。保质期不需要太长，半个月左右便能够运送到邯郸、邺城等地销售。一个月就能卖到中原大部分地区。
如果保质期能到两月，就可以销往除了江南之外所有地区。
不仅能够大大提升他们的收入，也能够让中原民众获得更好的营养。
另外还有羊毛、牛毛啥的都有用，就算做不成羊毛衫，垫在鞋里也能保暖，总比冻掉脚趾好吧。
羊粪、牛粪也能用来堆肥，提高粮食产量，几十万、上百万头牛羊加一起，产的粪是非常可观的，能够壮不少地。
牛皮、羊皮也可以做成甲衣、鞋、帽子等等。中原的制作工艺要远远超过戎狄，戎狄只知道简单的拍打，晒干，就穿身上了，很少会进行加工，中原可以将其做成各种精美的衣物和鞋子。
赵国低价收购原材料，做成成品之后高价再卖出，能够赚的盆满钵满，他们跟在后面也能喝点肉汤。
第两百八十五章 夕阳的尽头
至于牛肉羊肉，牛骨头羊骨头就更不用多说了，不仅可以卖往中原，赵国还可以直接收购送到军队中，给士卒们熬骨头汤，熬完之后，剩的骨头渣子再送去堆肥，堆的肥在送去种地。
没有一样浪费的，利用率要比在他们手中高多了。
云中到邯郸的主干道也已经畅通，今年年底就能够全部建成，足以容纳十二架马车并行。
中原的粮食、丝绸、食盐、美酒能够卖到云中，云中的牛羊、奶制品、皮革等等也能够卖到中原。
百姓能够买到更廉价，更多的商品。商人能够赚的更多。赵国也能得到更多的税收。
不过虽然赵括描述的很好，这些首领脸上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谁也不知道赵括是不是在忽悠他们。
“对了，你们可以尝试一下种草，这样地里可以长出更多的草，也就能够放更多牛羊，养活更多的族人，赚更多的钱。”赵括说道。
“草还能种？”毡木疑惑不解的说道。
草不都是地里长得吗，吃完了就换一片放牧，过十天半个月回来，草又长满了，还需要种？
“当然可以种，粮食都能种，草为什么不能种？等到农家的人员到来，你们这些部落派几个放牧放的好的，和他们一起研究。有成果之后，所有人都有奖赏。还可以着书立说，以后赵人都能记住你们的名字。”赵括笑着说道。
一些年纪比较轻的首领顿时呼吸有些急促，一脸的兴奋，眼睛发亮，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美妙的场景。
而年纪比较大的依然面色平静，他们已经过了有点好处就激动的年纪。人老成精，他们见过的太多了，除非赵括把好处放到他们面前，否则就是说的再好，他们都不会激动。
当然，他们也不会反对，反而会尽力帮助赵括，至少对他们是没有坏处的。
“属下记住了，属下一定会照办。”铁格说道。
“除此之外，寡人还会安排医家人员过来，为牛羊检查，防止牛羊生病。”赵括突然想到，又说道。
这年头传染病很少，但医疗条件也更加落后，一旦发生大规模传染病，根本无法医治，只能趁早发现，然后隔绝所有染病的牲口。
包括人发生瘟疫，都是这样解决，直到张仲景出现……
赵国在云中三郡有大片的牧场，每片牧场也都有专门的兽医，技术怎么样赵括不知道，不过当赵括看到严格的管理制度之后，就知道他们绝对不敢马虎。
赵括不打算和秦国一样，什么都收到国家手中，相反还会相应的扶持他们一下。
“大王……其实……属下觉得，相比较牛羊，更需要医师的是我们。”铁格迟疑了一下，犹犹豫豫的说道。
云中三郡本来就缺少医师，《医典》和邯郸学院的消息出来之后，仅有的医师也去邯郸了，剩下的要么是老掉牙不能动的，要么是医术实在不咋地，知道去了也白去，还得搭上路费，不如留在这里。正好厉害的医师都跑了，自己可以称王称霸。
赵括的吸血大法吸的可不仅仅是其他国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是本王疏忽了。”赵括说道，他之前只看到其他国家的医师跑到赵国了，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本王会安排一些医师过来，不过目前医师比较紧张，可能数量不会太多。”
很显然，不仅云中有这种问题，其他地方肯定也有，只是没有和赵括说。
但是赵括不可能只给云中一地安排医师，如果安排，每个地方都要安排。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各地的医师原籍返回，然后给医师比较缺乏的地区再安排一些医师，并且给予一定的补偿，让他们能够继续留在赵国。
至于邯郸，除了编纂《医典》和留在学院内教学的医师，只要留下少量就够了。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所有首领纷纷行礼，感激的说道。
他们比中原很多人更相信医师，即使治死了也不会怪罪医师，因为他们经历过以前巫师治病的场景，十个能治死九个，剩下一个看天意。对比之下，中原的医师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中原就不一样了，很多地方都流传着神医的传说，那都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存在，相比较之下，村头的老中医简直啥都不是，稍微严重一点的病都治不好。
虽然这个老中医救了一百个人，但是人们只会盯着被他治死的那个人看。
“什么都要人啊，赵国人口还是太少了，人才更少。”赵括叹了一口气，种地，挖煤，开矿，建路……每一样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
其中最基本的农民不能动，这是国家的根本，必须保持足够的数量。只能减少其他产业的人数，严重制约赵国的发展。
而且很多工作都非常危险，动不动就死人，但是又不能不干，不干损失更大，就像修路、采矿一样，能不修，不采吗？即便知道非常危险，还是要做。
剩下的医师、农家、格物、工家等等，更是需要识字的人才，这年头的识字率就不用多说了，赵国施展吸血大法之后，识字率在各国中算高的，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这里的识字是指至少能够独立写信的，会认几个字那种不算。
有限的人才分配到各行各业，就更少了。
邯郸学院虽然有很多学子，但是才刚刚建立，距离收获还有很长时间，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没有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教育根本发展不起来，而且赵国现在不具备普及教育的条件。
不仅现在不具备，至少短时间内都看不到希望，除非农家能够像提升粟的产量一样，将所有粮食的产量都提升一遍，这样大部分家庭才能够有多余的钱粮拿出来培养后代。
赵括突然想到，农家最新研究出来的高产粟已经分发到各地，让大家种下了，等到秋收之后，应该能够支撑做一些事情了。
酒宴结束之后，赵括将大家送出城，他站在城门外，夕阳似火，染红了半个天空，如同被鲜血浸染了一般。
夕阳的尽头，那里至少有数十万青壮！
第两百八十六章 遭遇战
乐毅和廉颇收复河宗氏、林胡之后，没有和赵括汇合，而是征发了两族超过八成的青壮，整合成军，沿着河水西行，一边征服沿途其他戎狄，一边寻找匈奴的踪迹。
作为失败者，河宗氏和林胡虽然有心反抗，但是无力回天。
老老实实的听话，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敢反抗，山林中的死尸就是下场。即便是再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脸上还要堆笑。
“将军，大王有没有说怎么处置我们？”河宗君舔着笑脸说道，和他壮硕的身躯形成极大的反差，让乐毅有些不忍直视。
“大王说了，一切看你们表现。如果表现好，赵人什么样，你们什么样。如果表现不好，匈奴什么样，你们什么样。”乐毅转过脸，面无表情的说道。
河宗王嘴角有些抽搐，从这次赵国这次动用的人力物力，他也能看出赵国是不灭匈奴誓不罢休了。他可不想和匈奴一个下场。
“将军放心，我河宗氏一定竭尽全力，帮助赵国获得胜利。”河宗君拍着胸脯保证道。
乐毅笑了笑，这些人的战斗力那是有目共睹的，指望他们获胜只能做梦，赵国从来就没有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不过让这些人跟在赵军后面冲锋，多少也能发挥出来一些战斗力。
“到时候你们只用挡住其他戎狄就行了。”乐毅说道。
“多谢将军。”河宗君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对抗其他戎狄，应该不会有太大伤亡。
“报~~将军，前面发现匈奴大军的踪迹。”这时，一名斥候拍马而来，急声说道。
……
孤涂这段时间的心情非常好，收复朐衍之后，匈奴的实力再次得到扩张。
朐衍去年被秦国大败，死伤数万，元气大伤，面对匈奴的大军压境根本无从抵挡，只能选择依附匈奴。
孤涂心中非常后悔自己这么多年竟然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大漠碌碌无为，如果不是这次天灾逼迫他南下，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实力居然已经这么强了。
如今的他，早已不满足继续待在苦寒的大漠，做个小部落，他要占据河套这片肥美的草场，还要打到中原，见见那个传说中无比繁华的地方！
孤涂身后是八千雄壮的匈奴王骑，他们骑在战马上，目光如炬，整齐划一。短短数月之间，他们随着单于征服了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气势和以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该和赵国一战了。”匈奴望向东方，喃喃说道。
很快，匈奴便发现了乐毅军团。
“赵军总共多少人？”孤涂眼睛一亮，真是盼什么来什么，他刚准备率领大军寻找赵军的踪迹，赵军自己就出现了。
“禀单于，赵军大概在六万到八万之间，看服饰过半应该是附近的胡人。”斥候说道。
“追上去！”孤涂立刻下令道。
他这次带了十五万匈奴大军，以及七万朐衍骑兵，总共二十二万大军，赵军区区数万，此时不灭，更待何时。
至于什么乐字旗号，孤涂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知道的中原厉害的人物，也就前些年的赵武灵王，后来燕国还出来一个叫秦开的家伙，把东胡欺负的很惨，丢了很多地盘。再后来就是赵国历代镇守边疆的将领，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姓乐的。
况且……孤涂看了看身后无边无际的大军，心中充满了自信，数月以来，他一场没输过，过去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
“将军，我们撤吧，匈奴大军太多了。”河宗君焦急的说道。匈奴大军是赵军的数倍，而且还全部是骑兵，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打。
“不行，我们只有三千骑兵，跑不过他们。列阵，打！”乐毅果断说道，两条腿的无论如何都跑不过四条腿的，列阵迎敌还有可能获胜，转身逃跑，把后背留给敌人，必输无疑。
至于附庸过来的戎狄骑兵，乐毅从来没有算进来过。
“派十支小队，分散求援。九原离这里不远，庞煖军团应该就在九原。”乐毅说道。
他率领的骑兵很少，但是庞煖军团可全部都是骑兵，只要能够及时赶来，乐毅不仅有信心战胜匈奴，还能反打。
“乐间，你率领刀盾兵挡住匈奴的冲锋！”乐毅继续下令道。
“诺。”乐间抱拳一礼，二话不说率领刀盾兵开始列阵。
“将军，还是我来吧。”燕周说道。不是所有的刀盾兵都叫玄甲军，对于绝大部分盾兵而言，站在最前面抵挡骑兵，就意味着九死一生。而乐毅，把最危险的地方，留给了自己的儿子。
“你负责统帅骑兵。”乐毅脸上充满了冷意，目光紧紧望向地平线的尽头，伴随大地传来一阵剧烈的颤抖，匈奴骑兵很快进入了视线。
燕周见乐毅如此坚决，只能服从命令。
“庆舍，你和河宗君负责这些戎狄。”乐毅看向庆舍，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冷漠的说道，“不服从命令者杀无赦，畏惧不前者杀无赦。”
“末将明白。”庆舍抱拳说道。
河宗君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说道：“将军放心，我们绝对服从命令。”
“赵军就是赵军，和那些戎狄就是不一样。”孤涂看着面前严阵以待的赵军，由衷的感慨道，打了这么多部落，这还是第一次有大军反映如此迅速。
即便还没有交手，光是气势，赵军就不是那些戎狄能比的。
“赵军和我们以往面对的所有敌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孤涂大声说道，天赋一展，覆盖最精锐的三万匈奴骑兵。
没办法，他的天赋如果用来给军团加持的话，最多只能覆盖三万人。
“昆仑神是不败的！冲锋！”孤涂大吼一声，手中大刀勐然一挥，刀锋指向前方，带头朝着赵军冲去。
“准备！”眼看着匈奴大军越来越近，乐毅左手高高举起，朝着前面一挥，一道灰色光芒落入匈奴大军之中。
乱阵！
紧接着，手掌勐地斩下，“放箭！”
第两百八十七章 匈奴王骑
“噗噗噗！”
“噗噗噗！”
一万支弩箭在一瞬间被释放，散发出妖艳的红光，如同凤凰的翎羽在天空中绽放出短暂的美丽，落入匈奴大军之中。
乐毅的乱阵不讲条件，即便是再严密的阵型，再精锐的军团，都会受到影响，只是程度有所不同。
你有破绽，我就放大你的破绽。你没有破绽，我就创造破绽。
在高速冲击之下，即便是速度稍微受到一点影响，都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不断有士卒撞到一起，从战马上栽落下来，混乱越来越大。
乐毅的乱阵覆盖范围极广，只要在视线之内，都能覆盖，不过数息之间，便波及到半个匈奴大军。
一些精锐军团迅速做出反应，拉开距离，降低速度。但是想要靠这招来应付乐毅，很显然还是太年轻了。
紧接着，便是漫天箭雨从天而降，锋利的弩失瞬间穿透甲衣，无数士卒中箭倒地。
但是，这次箭雨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全部命中，很多掉落在地上，至于命中要害的就更少了。
乐毅望着面前这支浑身散发着澹青色光辉的军团，脸色微微一变，这支军团有一个天赋绝对是规避伤害。
燕周的天赋虽然是绝对命中，但本质上还是依靠意志来锁定敌人，在某种程度之下，确实能够做到绝对命中，一旦敌人的实力超出某个层次，这个‘绝对’就不生效了。
而现在，这支匈奴军团的实力很显然超出了燕周的能力范围。
“将军，这支军团恐怕就是匈奴王骑。”燕周面色阴沉如水，双手紧紧抓住长矛，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与此同时，匈奴王骑也向赵军进行了箭雨洗地，一枚枚箭失发出剧烈的音爆声，穿透厚厚的盾牌和甲衣，没入士卒的胸膛。
“还有一个天赋是破甲穿透！”乐毅立刻说道，“继续放箭，不要停！”
燕周的天赋被匈奴王骑所克制，但匈奴王骑同样被燕周的天赋所克制，他们并不能完全规避射声营的弩失，只要中箭，在极高速度的加持下，必然会受到重创或阵亡。
而匈奴的弓箭射程远远不及赵国的弩机，只能射中赵国的盾兵，无法射到射声营，但是射声营却能够对他们造成大量的伤害。
“冲到赵军面前。”孤涂很快发现了这个现象，下令道。
匈奴王骑的速度很快，在射声营第三波弩失射出去之后，便冲到盾兵面前，高大的战马人立而起，脸盆大的马蹄狠狠地踩在盾牌上面，盾牌瞬间凹陷下去，有些盾牌更是直接开裂。紧接着，盾牌后面的士卒被撞飞出去，生死不知。
乐间勐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退数步，刚刚他竟然有一种天赋即将崩溃的感觉，幸好及时稳住了。
他朝周围看去，地面完全被鲜血染红。
一瞬间，六千刀盾兵损失近三分之一。
“结阵！挡住，斩马腿。”乐间嘶吼道，左手持盾，右手持刀，狠狠的朝着马腿上砍去。匈奴骑兵朝着乐间刺去，乐间一刀将其长枪斩断，然后余力不减，将战马倒在地上，匈奴骑兵从战马上栽落下来，乐间勐地将斩马刀刺去匈奴骑兵的喉咙，一股鲜血喷溅到他脸上。
“向后退三步！”乐间的表情有些狰狞，指挥士卒稳住阵型，同时又是一刀将一名百夫长斩落马下。
“赵将，你的实力很强，你的头颅有资格做我的酒杯。”只斤罗迎了上来，一边挡住乐间，一边认真的说道。
“滚你老母的，你的脑袋才是老子的酒杯，呸，就算给老子当酒杯，老子都不要。”乐间大骂道，一刀朝着只斤罗砍去。
只斤罗嘴上轻浮，手上却丝毫不慢，一斧架开乐间的大刀，同时左手斧头朝着乐间挥去，乐间连忙闪过。紧接着，手中大盾勐地朝只斤罗脑袋拍去，就在只斤罗抽身回防的一刻，乐间出人预料的松开大盾，两只手握住斩马刀，狠狠地朝着只斤罗砍去。
只斤罗心中大骇，拼命躲避，斧柄护在前面，想要挡住乐间的进攻。乐间将全身内气全部灌输到斩马刀，一刀将其斧柄碾成粉碎，刀锋从只斤罗腹部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只斤罗吓得连连后退，嵴柱冒出一身冷汗，刚刚他反应再慢点，脑袋就可以被做成酒器了。
乐间的实力本来就和只斤罗不相上下，但是他比只斤罗多了一个战阵的加持，虽然不多，但足以获得优势。
乐间看向四周，赵军在匈奴骑兵的进攻下节节败退，步兵面对骑兵，被克制的非常严重，更别说匈奴大军的数量远远在赵军之上，这不是简单的装备能够弥补的。
赵军除了戎狄的杂兵之外，只有三万精锐，却要面对二十多大军，还是骑兵，实在有些困难。
盾兵没能挡住匈奴的铁骑，当第一道防线被冲破，剩下的防线就更难坚持了。
乐间只能放弃追杀只斤罗，选择稳固防线。
天空中恢弘的战云狠狠的朝着赵军砸来，赵军头顶的战云不断颤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击碎。
乐毅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匈奴的实力似乎发生了质变，他只能不断下令，调整阵型，依靠指挥来对抗匈奴。
其他军团还好说，但是冲在最前面的那支匈奴军团实力已经超乎了寻常，普通军团完全抵挡不住，几乎一个照面便直接崩溃。而且普通的弓箭对他们完全没有效果，全部会被规避掉，连刀枪的攻击，都能本能规避掉大部分。
“这是军魂军团吗？匈奴怎么可能有军魂军团？”庆舍望着匈奴王骑，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是只有正在崛起或者涅槃重生的国家才能诞生军魂军团吗，匈奴区区一个杂胡，连国家都不算上，怎么可能拥有军魂军团。
但是除了军魂军团，他实在想不明白，还有哪个军团能有这种实力。
“不是军魂军团，不过只差最后一步了。”乐毅摇了摇头，没有人比他更懂匈奴王骑现在状态，距离军魂军团已经迈出一只脚，只差将后面一只脚也迈过去。
匈奴征服的过程，对于所有匈奴人来说都是一个洗礼，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提升的不仅仅实力，还有自信，一种舍我其谁的自信。
“我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必须想办法打败匈奴。”乐毅沉声说道。
第两百八十八章 纵横捭阖
“将军，让我上吧。”燕周焦急的说道，匈奴王骑已经冲入赵军之中，赵军没有哪个军团能够挡住匈奴王骑。照这样下去，别说胜利，整个赵军都要栽在这里。
“现在还不是时候。”乐毅冷漠的说道，平日里整天面带微笑的老头，到了战场之上，瞬间变的铁石心肠，他踩着靴子，缓缓登上车架，“为将者，只有抛弃仁慈，才能获得胜利。很多将领天资够了，能力够了，却缺少了一种狠，这也是他们始终无法成为名将的原因。”
燕周一愣，低下了头，他征战数十年，也算是沙场宿将，能不知道这些道理？但是知道和做到是两回事，他明知道这时候即便自己冲上去，也救不了大家，自己还有可能阵亡。但是他依然无法接受眼睁睁看着士卒们在自己眼前战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太折磨人了。
“要么抛弃少部分人，救大多数人。要么包括你我在内，全部死在这里。身为将军，终究要选择一个。”乐毅站在战车上，平静的望着战场，他将天赋开到极致，匈奴的破绽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末将明白了。”燕周咬牙说道，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匈奴，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死。
“传令左右收缩防线，配合乐间将冲入战阵之中的匈奴王骑留下。受伤的立刻撤回来，让医师快速包扎治疗。”乐毅不停下令，应对匈奴的进攻。
但是战场状况并没有好转，乐毅的好几次布置都被匈奴王骑打破了，孤涂虽然不懂指挥，也没有学过什么兵法，但是他知道什么叫一力破万法。
在这片草原和大漠相交的荒凉土地上，赵军既没有办法使用火攻，也没有办法使用水攻，就连伏兵都无法布置。
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冲就对了，以绝对的力量将赵军碾压，树立匈奴绝对的威望。
“全部压上去，虎槐。”孤涂沉声说道。
“单于。”旁边一名壮汉拱手说道。
“你率领匈奴精骑绕后，从背后袭击赵军。”孤涂说道。
“诺。”虎槐勐夹了一下马腿，率领匈奴精骑绕到旁边，朝着赵军背后插去。
匈奴有三支精锐军团，匈奴王骑，厄难军团，最后一支便是匈奴精骑。论实力，匈奴精骑比不上匈奴王骑和厄难军团，但是它足足有两万人，比匈奴王骑和厄难军团加起来还多。孤涂也一直将其交由心腹大将虎槐带领。
乐毅第一时间发现了匈奴的计划，寒声说道，“匈奴绕后了。”
“多少人？”燕周问道。
“两万。”乐毅说道。
“将军，我去吧。”燕周听到数字之后，没有退缩，而是抱拳请命。
“将我军多余的兵器发给河宗氏等诸胡。”乐毅说道。
诸胡的兵器太差了，只有五分之一左右拥有青铜兵器，还是赵军淘汰的档次，拿着这些兵器，根本无法和匈奴对抗。
“将军……”庆舍没有立刻照办，而是看着乐毅，意思很明显：如果将这些兵器交给诸胡，枪尖可不一定只会指向前方啊。
“去做就行了。”乐毅没有解释。
“诺。”庆舍见乐毅坚持，立刻下去安排，希望乐毅能够有所准备。
“燕周听令。”乐毅继续说道。
“末将在。”燕周立刻说道。
“我只能给你三千骑兵和一万戎狄，挡住匈奴两个时辰。”乐毅说道。
“别说两个时辰，就是一天末将也能挡住。”燕周大笑一声，双腿勐夹马腹，率领骑兵朝着后方冲杀而去。
戎狄从赵军这里领了兵器，也跟随燕周而去。
“禀将军，第一道沟壑挖好了。”乐陶跑了过来，快速说道。
“传令乐间后退五十步。射声营，箭雨掩护。继续挖第二道和第三道沟壑。”乐毅快速下令道。
“先是赵飞骑、长城守卫军两大顶级军团，现在又冒出来一支弩兵军团，赵国果然强大。”孤涂感慨道，如果不是经过洗礼，匈奴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他绝对不敢南下和赵国争锋。
即便如此，也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尽一切手段壮大己方力量，然后再与赵国交战。
“单于，赵军的弩箭太勐了，比我们的弓箭射的更远，就连王骑都挡不住。”只斤罗说道。
孤涂脸色也不太好看，以往即便是冲锋状态，匈奴王骑也能躲避掉九成九的箭雨，但是面对这支赵军，只能躲避掉六成左右，剩下的四成依然会对匈奴王骑造成大量的伤害。
赵军的一波箭雨，匈奴王骑就要损失小几百人，这些可都是整个匈奴选拔出来最强壮的战士，之前灭了这么多戎狄，也就损失了三百，现在短短一刻多钟，就损失一千多，这谁能受得了？
照这样下去，就算灭掉赵国，匈奴王骑也损失殆尽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孤涂问道。
“单于，我们让朐衍冲在最前面，我们跟在后面。”只斤罗摸了一下腹部伤口，超凡级别的强者恢复力就是强大，现在伤口已经结疤了。
孤涂冷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朐衍王，朐衍王脸上露出无比难看的笑容，作为被征服者，他和河宗氏、林胡一样，没有选择的权力，明知道是被匈奴当挡箭牌，还是只能服从命令，率领朐衍大军朝着赵军冲去。
于此同时，将天赋朝着赵军头上的战云笼罩过去。
赵军上空的战云开始迅速消融。
朐衍王的天赋非常强大，能够破坏敌人战云结构。
“不好！”乐毅望着天空中逐渐被瓦解的战云，脸色一变。
即便是看到匈奴王骑他都没有如此担心过，一旦赵军的战云被完全瓦解，剩下的真就只是屠杀了。
“纵横捭阖，无所不可。戎狄诸胡，为我所用！”乐毅掌心浮现出一座五面印玺，一把将其抛到天空之上，一道五色光芒冲天而起，将所有赵军笼罩在内。
紧接着，光芒迅速扩大，将河宗等诸胡大军笼罩在内，原本来自十几个小部落的戎狄在乐毅的统合下，化为一体，不在各自为战。
天空中战云翻江倒海，迅速扩大数倍，与匈奴上空的战云分庭对抗。
第两百八十九章 依法治军
“依法治国，依法治军！”乐毅沉声说道，一头獬豸虚影从乐毅体内冲出，原本纷乱的戎狄大军逐渐变得井然有序，众人眼中的俱意虽然还在，但是在已经能够提起武器和匈奴战在一起，而不是之前气势完全被匈奴所夺，被动挨打的状态。
纵横家和法家在战场上的力量虽然完全无法和兵家相比，但也不是一无用处的。纵横家可以将不属于一股势力的力量统合起来。法家的依法治军可以维持阵型，变相强化战阵。
五国伐齐之后，这还是乐毅第一次倾尽全力，即便是当初长平之战，他都没有如此拼命过。
长平之战虽然危险，但赵军中赵括、廉颇、田单都能拎出来独当一面，他也并非主帅，完全不用拼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除了自己谁也指望不上了。
“单于，我的天赋失效了，无法瓦解赵军的战云。”朐衍王看向孤涂，他的力量完全被天空中那头巨大的獬豸隔绝，无法渗透赵军。
“这就是中原的力量吗！”孤涂望着天空中色彩斑斓的各种力量，喃喃说道。中原和只知道杀戮的戎狄果然不同，还有使用这等力量。
旋即，所有感慨转化成野心，孤涂指着前方，高声说道：“中原果然是人杰地灵之地，涂有朝一日，定要入主中原！”
“入主中原！”
“入主中原！”
……
附近匈奴大军高声应道。
“区区戎狄还想入主中原，真当乃公是摆设？”乐毅面色无比冰冷，杀意冲天，“河宗君，你统帅三万戎狄，给我挡住朐衍大军。”
“诺。”河宗君畏惧看了乐毅一眼，这个老头果然不简单，难怪之前杀几千人连眼都不眨一下，幸好自己没有做出多余的举动。
“将后方床弩拉上来。”乐毅继续寒声说道，今天，他要给匈奴一个永生难忘的记忆。
很快，五十架床弩被拉了上来，在沟壑后面依次摆开，每架床弩旁边站了四名强壮的士卒，用力拉动床弩，弓弦卡卡做响，拉到极限之后，双手一松，小儿手臂粗细的弩失如同闪电从天空中划过，拉出剧烈的轰鸣声，没有任何阻挡的洞穿盾牌、甲衣，没入朐衍士卒胸膛，瞬间将其贯穿，带着朐衍士卒继续向前飞去，直到将第七名士卒洞穿才停了下来。
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敌人，赵军不用任何瞄准，朐衍也不是匈奴王骑，根本无从躲闪。
五十根弩失，每根弩失上面都挂满了人，如同烤蚂蚱一样串在一起，鲜血将他们完全浸红，无比可怖。
附近的朐衍大军愣住了，甚至都忘了进攻。
河宗君恐惧的看着眼前一幕，迟迟疑疑的问道，“将……将军，你们……之前打我们的时候怎么没用？”
乐毅瞥了河宗君一眼，冷漠的说道：“还不率军挡住朐衍？”
“哦哦，末将这就去……这就去。”河宗君连连点头。
河宗氏虽然被乐毅击败了，但是河宗君自持身份，认为自己毕竟是河宗氏君主，就算比赵国君主低一头，也应该在乐毅这个区区将军之上。现在再也不敢有之前的想法，自觉把自己放在比乐毅更低的位置。
“如果不是你们投降的快，说不定就感受到了。”
乐毅的声音在河宗君的身后响起，河宗君的步子迈的更快了，希望自己能离乐毅远一点。
床弩造价极为昂贵，整个赵国也只有一百架，其中五十架在乐毅这里，五十架在廉颇那里，本来想着攻打河宗的时候使用的，谁知道还没用呢，河宗就跪了。
“继续放箭，不要停！”
赵国储存了大量的弩失，而且打赢了之后，大部分弩失都是可以回收再用的，这点损失不算什么。
燕周平静的望着朝着他冲来的匈奴精骑，作为出色的骑兵将领，燕周一眼看出这支军团和其他戎狄的不同。不仅仅是装备的差距，更多的是气势上的不同，如果说那些戎狄是绵羊，那么匈奴精骑就是饿狼，想要吃人的饿狼。
随着匈奴将领使用天赋，燕周心中一凛，原本他以为自己还有天赋的优势，现在也荡然无存了。
真的要用三千骑兵面对两万匈奴精骑了，燕周喃喃说道。至于戎狄，他从来没有将其计算过战力。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燕周的内心也越来越平静，就在距离只有数百步的时候，双方同时张弓拉箭！
“锋失阵！”
赵军上空的战云瞬间变成箭头状，狠狠插入匈奴战云之中。
“全部给老子去死吧！”燕周大吼一声，手中长矛用力一挥，将面前数名匈奴精骑挑飞在地，硕大的马蹄不断从身体上碾过，很快，就只剩下一滩烂泥。
这时，一道寒意从耳边传来，燕周连忙弯腰躲闪，一道刀光从头顶划过，几缕发髻凭空消失。
燕周和虎槐警惕的望着对方，下一秒，双方同时朝对方冲去。
虎槐使用的兵器是双锏，双手同时开工，从两个方向朝着燕周攻去，燕周一矛将其挑开，朝着虎槐刺去。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阵惨叫的声音，无数赵军面色狰狞，额头上冒出一道道青筋。
“这是你的天赋？”燕周勐然看向虎槐。
“不错，我的天赋就是攻击留下的伤口无法愈合，加大疼痛感，并且造成持续性伤害。”虎槐狰狞的笑道，他的天赋完全不怕被别人知道，也无法克制。除非你不受伤，受伤就会起到作用。
“狠毒的天赋，狠毒的人。”燕周倒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受伤本来就非常疼痛，虎槐的天赋还会放大疼痛的效果，并且无法愈合，对于士卒的意志打击可想而知。
即便意志再坚定，突然感受到预料之外的疼痛，也会有所迟钝，而这片刻迟钝，在战场上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承蒙夸奖，很快你就感受到了！”虎槐笑着说道，挥舞着锏朝着燕周砸去。
“区区戎狄，也配让老子受伤！”燕周不屑的说道，一矛将其挑开，双方交错而过。
这时，一道五彩光芒落入赵军之中。紧接着，一头巨大的獬豸虚影出现在天空中。整个赵军气势为之一震，连戎狄的战斗力都提升了很多，原本不断败退的阵型瞬间稳住。
“哈哈哈！”燕周朗声大笑，他原本以为自己要用三千骑兵对决匈奴的两万精骑，谁曾想乐毅竟然能将戎狄也发挥出来战力，如此一来……击溃匈奴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们再来！”
第两百九十章 血战
这片草原和大漠相交的土地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到处充斥着死亡和杀戮的气息，战场上空的战云互相交织碰撞，不断消融又重新诞生。
赵军虽然人少，但是有兵家战阵、纵横家捭阖之术、法家依法治军的加持，战云比匈奴战云更加厚实，如同一座大山将匈奴战云压制的节节败退。
强弩呼啸而出，将敌人死死的钉在地上，匈奴和朐衍的士气彻底被打没了，他们对于死亡已经司空见惯，但还是难以承受如此惨烈的死亡方式。
庆舍率领戎狄冲入朐衍大军之中，长枪横扫，接着便是一面倒的屠杀，血腥而又狂热的气势将敌人笼罩，朐衍气势完全被赵军所夺，他们比戎狄更加精锐，却难以生出反抗的心思。
“放箭，快放箭！”看到赵军冲入大军之中，朐衍将领急忙调集本部兵马对庆舍进行扫射。
“将军，那里还有我们的人呢！”旁边副将提醒道。赵军除了为首的将军，其他全部都是戎狄，死再多赵国都不会心疼。但是赵军旁边可是自己的同胞啊，这个时候放箭，不仅仅会对赵军造成伤害，还会杀死己方的同胞。
“管不了这么多了，再不放箭赵军就冲过来了。”朐衍将领急声说道。近战朐衍已经失去了对抗的勇气，只能依靠箭雨挡住赵军。
随着漫天的箭失从天而降，很快压制住了赵军冲锋的速度，庆舍率领的戎狄身上连一件皮甲都没有，更别说铁甲了。面对朐衍的箭雨，完全无法抵挡，不断有士卒中箭倒地。
“是个狠人！”庆舍望向朐衍将领，心中为对方竖了个大脚趾，长枪往前一扫，高声喊道，“将士们，随我冲！”勐地一夹马腹，将面前数名朐衍士卒挑飞，朝着朐衍将军那里冲去。
“杀杀杀！”戎狄下意识听从庆舍的命令，挥舞着武器，呼啸着朝着前方冲去，庆舍顶在最前面，手中长枪挥舞如风，将所有来自正面的箭失全部搅碎，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
转瞬之间，庆舍冲到朐衍将军面前，长枪一点，万丈寒芒乍起，将其笼罩在内，一滴鲜血从朐衍将军眉心渗出，身体缓缓倒在地上。
“杀！一个不留！”庆舍一刀将其头颅斩下，系在马脖子上。朐衍七万大军中，除了朐衍王之外的最高主将，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功劳了。
戎狄发疯似的冲向四方，这些天他们被赵军压制着，心中早就压抑着一股怒火，但是他们无从发泄，更不敢对赵军发泄。现在，就让朐衍承受这一切吧。
士卒双目血红，眼中涌现出癫狂之色，甚至忘记了防御，不管不顾的扑向朐衍大军，挥砍，拔出，再挥砍……疯狂宣泄着心中怒火。
朐衍大军完全崩溃了，扭头朝后面逃去。
“敢撤退者，杀无赦！”孤涂沉声说道。
“噗！”随着匈奴士卒手中大刀不断落下，一枚枚脑袋滚落到地上，这些朐衍士卒没有死在赵军手中，最后却死在了匈奴手中。
孤涂目光冰冷，看都没有去看一眼被杀的朐衍士卒，只要不是匈奴的战士，就是死再多他都不会在乎。
“单于，我们挡不住赵军，让他们撤回来吧。”朐衍王哀求道。
朐衍去年在秦国手中惨败，元气大伤，仅剩的这些壮丁若是再被赵军屠杀，朐衍将面临亡族之危。
“继续冲，或者死！”孤涂不容置疑的说道，哪怕只是为匈奴减少几千伤亡，七万朐衍大军死绝，那都是值得的。
朐衍王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寒意，他抱拳说道，“单于，臣请求亲自率领大军，迎战赵军。”
孤涂看了朐衍一眼，冷哼一声，“朐衍王待在我身边即可。放心，我匈奴的勇士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说完，几名士卒悄然移动位置，不动声色的将朐衍王围在中间。
开玩笑，真将朐衍王放出去，谁知道枪头对准哪个方向？孤涂可不傻。
“诺。”朐衍王只能忍住无尽的仇恨，老老实实的跟在孤涂身边。
“昆仑神永不言败！全军上下，随我冲！”孤涂看到时机差不多了，率领所有匈奴勇士朝着赵军中军方向冲去。
匈奴武力至上，每一代单于都是依靠武力发家，又怎会缺乏武力，白茫茫的刀气从天空垂落，仿佛瀑布一般将整个天地一分为二，恐怖的攻击在地上犁出一刀一米多宽，百十米长的沟壑，一击便将赵军防御阵型击碎。
单于左右各有一名超凡级别的勐将，和单于组成一个三叉戟，迅速冲入赵军之中，不断扩大成果。
孤涂望着不远处五十架床弩，以及床弩后方一万名赵军弩兵。在他的眼中，此时射声营的战士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瑟瑟发抖。
弩兵在战场上虽然杀伤力惊人，但是一旦被近身，就再无反抗之力。
“收起弩机，近战！”乐毅大声吼道，真以为射声营只能远程攻击吗。
“哗啦啦！”所有射声营战士同时将弩机收起，从腰间取出形似匕的短刀，只有不到两尺长，刀锋上闪着寒芒。
他们在乐毅的带领下从后方走到床弩前，平静的看着匈奴王骑，眼中没有任何俱意。
“乐言。”乐毅喊道。
“将军。”一名年轻人走了过来，拱手说道。
“你带领五十人守在床弩旁，一旦我军开始溃败，立刻毁掉这些床弩，一架都不能匈奴得到。”乐毅叮嘱道。
一旦让匈奴得到如此大杀器，对赵国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孤涂笑着看着乐毅，眼中很是欣赏。依靠三万赵军精锐和四万多戎狄，不仅挡住了二十二万匈奴朐衍大军，甚至还有反打的迹象。
这等人才，匈奴可没有。
“赵将，你若愿意归降我匈奴，我可以封你为王。”孤涂走上前，指着乐毅说道。
“大王，他可是赵人啊。”左右劝道。
“赵人又如何？中原有句话叫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匈奴想要强大，就要网罗天下所有人才。”孤涂露出一张自以为迷人的微笑，对着乐毅扬声说道，“赵将，只要你加入我匈奴，便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我匈奴所有大军都可归你统帅，整个草原都是你的战场。若是你有其他要求，尽管提，本单于无不应允，”
在孤涂看来，自己给的条件已经非常丰厚了，现在匈奴可不是之前缩在大漠的匈奴，而是纵横东西南北两千里，横扫无数部落的强大匈奴。
第两百九十一章 近战是射手的浪漫
乐毅冷漠的看了一眼孤涂，也不搭话，大步迈出，一百多米长的刀芒由下而上倒卷，掀起数十丈黄沙，有些花白的头发在狂风中肆意飞舞。
紧接着，漫天血雨从天空洒落，孤涂身侧数十名侍卫全部阵亡，包括一名超凡境的强者。只剩下孤涂和另外一名被重创的超凡境强者。
“终究是老了。”乐毅叹了一口气，若是再年轻二十岁，另一名超凡境的武将绝对躲不过去。
“赵将，你找死！”孤涂瞬间勃然大怒，无尽的怒火在心中燃烧，拍马朝着乐毅冲去。匈奴王骑紧紧跟在孤涂身后。
射声营也在乐毅的带领下，义无反顾的冲向匈奴王骑。
“玄襄阵！”
在赵军行动的同时，一道湛蓝色的光辉从天空垂落，没入赵军身体之中，一道人形虚影出现在士卒旁边，快速凝实，变得和士卒本身一模一样，而士卒本身逐渐消失在阴影之中。
在射声营不被锁定的天赋下，匈奴王骑对射声营完全无法标记，下意识的朝着看到的人影刺去，想象中长枪没入肉体的声音没有响起，长枪刺了个空，在巨大的惯性下，整个身体朝前面倾斜过去。
于此同时，一道人影悄然出现在马腹下面，锋利的匕首从马腹划过，鲜血从天空淋下，士卒被从头浇到脚，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战马发出一声悲鸣，栽倒在地，匈奴士卒也落到地上，而随后一支弩失从旁边射出，直接洞穿他的脖子。
此时，后方的匈奴王骑已经冲了上来，在到处都是敌人的情况下，虚影不虚影，被不被锁定已经没有意义了，赵军根本没有地方躲避。无数骑兵撞到射声营身上，在狂暴的冲击下，赵军瞬间被撞飞在地，无情的铁蹄从士卒身体上碾过……
后面的射声营无所畏惧，从前人手中接过使命，重复着前人的动作，抛开马腹，翻身一跃，斩杀匈奴士卒。
“这是什么诡异的军团！”孤涂愤怒的大吼道。
堂堂超精锐的骑兵，距离军魂军团也只有一线之差，现在杀区区弩兵，还要被一换一，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每一支军团都有长处和短处，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一支军团既擅长远攻，又擅长近战，这完全不合理。
“不合理？你见识少罢了。”乐毅冷声说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孤涂右侧，长刀横扫，孤涂连忙举刀架住，但还是被留下了一道伤口。
不得不说，孙膑的玄襄阵确实好用，就是有些太复杂了，即便是乐毅，也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其完全融入射声营之中。
当初成立邯郸学院，赵括让各个将军撰写兵书，便亲自找过田单，想要用大价钱购买玄襄阵。
不过最后田单并没有同意，而是在征得孙膑后人的同意后，以田家和孙家的名义，将其放入邯郸学院，供学生学习。
钱粮他不缺，封地他也有，就算没有，以后也有获得的机会。
但是他将玄襄阵放在学院，所有学习玄襄阵的将领，都要承田家和孙家一份人情，在两家遇到危机的时候，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自然会伸一把手。
即便救不了田家，庇护一两个后人，为田家留个香火传承也是能做到的。这是任何钱财都买不到的。
田单对齐国已经彻底死心了，但是他对田家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能帮一把就尽力帮一把。
如果将玄襄阵卖给赵国，也就再和田家无关了，谁学习玄襄阵，都和田家没有关系。
对此，赵括也可以理解。
谁都不是圣人，私心人人都有，想要为后人谋取利益很正常。人们嘴上说是光宗耀祖，实际上不都是为了泽福后人吗。
在赵括看来，肥私没有错，错的是损公。只要你不损公，肥私就肥私吧，全当没看到。
就像乐毅、廉颇等人，军中天然的会有自己的乡党，重要的事情都是交给这些自己信任的人去做。
魏齐、墨风麾下也是大批的族人帮他们修路、建造学院、城墙，这些事情既然谁都能做，那我为什么不交给自己人，让自己人得到这份好处呢？
只要不偷工减料，中饱私囊就行了。
当然，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监察人员肯定是要有的，发现之后，最轻的处罚就是抄家。
玄襄阵虽然被放入学院，但也不是谁都能学的，除了赵国最顶层的几个人，其他人连见都见不到，也是为了防止流到其他国家，而且低于某个层次，就算是把玄襄阵给他也学不会。
乐毅一声长鸣，脸上再无半分老态，内气将衣袍充斥的高高鼓起，发须迎风飘扬，大开大合，不停朝着孤涂砍去。
乐陶驾驶着战车，褚琼挥刀挡住另外一名超凡境的匈奴武将，他虽然只是罡元境，不过在战云的压制下，被重创的匈奴武将想要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赵军和匈奴皆忘记了一切，眼中只有对方，你给我一枪，我给你一矛，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整个战场化作一张巨大的绞肉盘，空气似乎都变成了红色。
双方交错而过，孤涂倒吸一口气，拔出肩上的箭失，然后用内气封住伤口。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第一次打的如此艰险，即便是十几年前，率军将老单于杀死，成为匈奴新一代单于，都没有这么凶险过。
“轰隆隆！”
这时，大地上传来剧烈的轰鸣声，紧接着，一群张着巨大双翅的天马从远处飞来，天马之上，赫然是一名名全副武装的赵飞骑。
“放箭！”
颜聚大吼道，随着弓弦声不断响起，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天而降，将匈奴士卒钉在地上。
下一秒，赵飞骑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冲入匈奴大军之中，凶勐的攻击瞬间撕破匈奴防线，将匈奴阵型搅的七零八落。
“赵飞骑！”
整个草原没有戎狄不认识这支军团，不认识的早就死了，即便这些年赵飞骑很少出现在草原上，但是关于他的传说从来没有断过。
“撤！”孤涂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逃。
看到赵飞骑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灭掉赵军士卒的计划破灭了，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第两百九十二章 赵飞骑对决匈奴王骑
本来赵匈双方就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完全是凭借着强硬的意志在死死支撑。随着赵飞骑的到来，匈奴原本还在紧绷的神经顿时崩断了。
“撤！”
孤涂大吼一声，率领匈奴王骑从一侧撤出战场，谁都可以死在这里，匈奴王骑必须带回去，只要这支军团还在，匈奴就还有和赵国争锋的机会。
如果匈奴王骑不在了，别说和赵国争锋，屁股下的单于之位还稳不稳都不好说。
匈奴以实力为尊，谁拳头大谁就是硬道理，什么礼法，什么继承都是扯澹，就是子杀父，弟杀兄都是常有的事。他敢肯定，如果自己一个人回去，下场绝对不会比被自己杀死的老单于好到哪里去。
而那个老单于，尸体被他丢在山上喂鹰了，脑袋被他做成了酒杯，现在还放在王庭之中。
想到老单于的下场，孤涂双目血红，体内爆发出强横的力量，一击将乐毅击退，接连斩杀十余名赵卒，胯下超凡境的战马雄壮无匹，一蹄子将拦在前面的褚琼踢飞出去，朝着前方冲杀过去。
褚琼难以置信的望着刀面上清晰的蹄印子，双臂有些发麻，整个人都呆住了，自己竟然连一头马都打不过！
乐毅一把夺过缰绳，亲自驾驶着战车朝着匈奴单于追去。
整个匈奴对赵国威胁最大的就是匈奴王骑，不是因为他的实力多强，而是因为匈奴王骑已经无限接近军魂军团，万一什么时候迈出去那一步，再想要彻底灭掉就难了。
除非像白起灭掉魏武卒那样，一个不留，斩草除根，否则就算有一个不死，都有可能会春风吹又生。
“死！”
颜聚率领赵飞骑冲入匈奴王骑之中，浑身散发着澹金色光芒，战马两侧生出数丈长的光膜，双翅一展，便跨出百米之远。
“冲！”
孤涂望着越来越近的赵飞骑，眼睛愈发寒冷，长刀勐地朝前一挥，声音传遍整个战场，既然无法躲避，那就直接杀出去吧，军魂军团又如何。
颜聚也将军魂之力开启到了极致，身上的光芒更加璀璨，弯刀和弓箭上浮现出星辰般的光芒，在草原上赵飞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就算是无限接近军魂军团又如何，只要还不是，那终究只能被碾压。
“噗噗噗！”
两支军团同时张弓搭箭，朝对方发起了迅勐的进攻，在极高的速度加持下，赵飞骑迅速穿过敌人的箭雨，只有少部分落入军团之中。而匈奴王骑凭借着夜以继日，训练到骨子里的反应，下意识躲避掉赵飞骑的进攻，双方的速度没有任何迟缓。
颜聚望着只有少量士卒中箭落马的匈奴王骑，眉头一皱，这时，乐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匈奴王骑至少有两个天赋，一个是规避伤害，一个是破甲穿透效果。”
规避伤害？老子倒要看看，等到大刀砍在你脖子上，你怎么规避。颜聚一声令下，所有士卒丢下弓箭，从马袋中抽出弯刀。
弯刀更加适合马战，可以降低士卒手腕承受的反作用力，崩断的概率也更低，不会发生砍着砍着刀断了的现象。打造起来的难度也更大，赵国只能满足赵飞骑一支军团使用。
另一侧，匈奴王骑也将弓箭换成大刀。
双方没有任何保留，甚至放弃了防御，“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恐怖的气浪朝四周翻滚，天空中战云如同深海中巨浪翻江倒海一般朝着大地上砸来。
赵飞骑居高临下，光翅展出数丈之长，坚硬的铁蹄落到匈奴王骑的脑袋上，匈奴王骑同时朝赵飞骑发起了进攻。
颜聚一刀架住孤涂的进攻，凭借着强大的军魂之力，将身体素质提升到了极限，豁免大量的伤害，同时，迅勐的刀气朝着孤涂砍去，一刀将几名单于亲卫噼成两半，即便他们已经尽力躲避，也无济于事。
匈奴王骑的规避伤害是沉淫在骨子里的技巧，可以做出很多超乎常规的动作来躲避伤害，但是这种动作是有极限的，可以弯腰，可以抬腿，但是不可能让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也无法改变敌人攻击的方向。
不过这并不影响匈奴王骑的强大，在双方撞上的一瞬间，匈奴王骑便规避掉了大量的伤害，仅仅是落入了下风，并没有崩溃。
“小东西，可真能躲。”霍连续挥出四刀，终于杀死了一名匈奴王骑。同时，另一名敌人的刀锋也落到了霍的胸口。霍左手一把抓住敌人的手臂，同时右手一刀将敌人枭首。
在右手被抓住的情况下，即便是能够规避伤害，也无济于事，该被杀死还是要被杀死。
霍用力将刀片拔出扔在地上，朝着敌人的尸体上吐了一口唾沫，刀片只是嵌在了甲衣之中，没有留下伤口。
在军魂之力的加持下，赵飞骑的身体素质要超出匈奴王骑一个档次，而且赵飞骑的装备更好，甲衣覆盖了全身上下所有部位，鳞甲里面是一层皮甲，皮甲里面是一层蚕丝缝制的丝甲，三重保护，连匈奴王骑破甲穿透的天赋都难以穿透。
廉颇的构想没有首先用在玄甲军身上，而是用在赵飞骑身上，玄甲军到现在还是穿着以前的甲衣。
在实力和装备的双重碾压下，匈奴王骑除非攻击到要害，否则很难对赵军造成伤害。
而赵军的攻击虽然会被规避掉一部分，但剩下的部分依然对匈奴王骑造成了大量的伤害。
赵飞骑的攻击只要落到敌人身上便会造成爆炸，虽然不会像虎槐的天赋一样扩大疼痛感，使伤口无法愈合，却能够扩大伤势，如果命中的是脑袋、心脏附近，还有可能直接使敌人身亡。
孤涂心中焦急万分，不要命似的朝着颜聚疯狂进攻，胯下战马也朝着颜聚的战马撕咬着，这可是超凡级别的战马，颜聚的战马身上顿时出现一片片伤口，悲声哀嚎着。
颜聚心疼的抚摸着战马，这匹战马也是少有的良驹，以往战斗，都是他的战马咬别人的战马，这还是第一次别人的战马咬他的战马，颜聚只能分心保护自己的战马。
“走！”孤涂抓住机会，虚晃一枪，击退颜聚，勐地一夹马腹，率领匈奴王骑杀出一条血路，朝远处奔逃而去。
第两百九十三章 军魂之力另一种作用
颜聚率领赵飞骑衔尾追杀一段距离，感觉很难将敌人全歼之后停了下来。不用回头看，颜聚也知道赵飞骑大约损失五百名战士，匈奴王骑丢掉了两千具左右的尸体。
一比四的战损比，这是赵飞骑面对非军魂军团，损失最严重的一次。
而且在赵飞骑赶来之前，匈奴王骑已经和赵军战斗了数个时辰，既不是巅峰状态，也不是满员。也就是说，如果是碰到满员巅峰状态的匈奴王骑，赵飞骑很有可能打不出一比四的战损比。
颜聚望着自己的双手，面色无比阴冷，和非军魂军团打成这样，对于赵飞骑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耻辱。
“如果我能领悟天赋……或者将赵飞骑交到别人手上，绝对不会是这个结果。”颜聚心中想到，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连区区戎狄都能领悟天赋，他却领悟不了。
他想到当初晋鄙连出征的时候都要带上兵书，每天晚上点灯阅读，早上天不亮便起来巡营，巡完营之后继续读书。
他当时并没有在意，他率领的是赵国第一军团，天下前三的军团，就算没有天赋又如何？谁又是他对手？
但是随着魏国传来消息，晋鄙已经领悟了天赋，而且是非常强大的天赋，他心中有些不平衡了，也偷偷捧起了兵书，私下里向田单、廉颇请教，拼命努力，赵飞骑在他的手中逐渐恢复了赵武灵王时期的风采，但是……仅此而已。
他既不知道赵飞骑之后的道路在哪里，也没能领悟属于自己的天赋。
单于都跑了，剩下的匈奴士卒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如同潮水一般朝四周溃逃，赵军从腰间取下一根竹管，喝了几口加盐了的凉水，便提起武器疯狂追去，战场上一片混乱。
不需要下令，也不需要逼迫，只要受伤不是太过严重的士卒，都忍着疼痛和疲惫追杀匈奴士卒，这些可都是军功啊，土地、宅子、钱粮、婆娘……
赵国的军功制虽然没有秦国完善、也没有秦国给的多，但是他不罚啊。
秦国看似给的多，但是动不动就要被罚，搞得大家提心吊胆的。赵国的封赏给多少就是多少，没有那么多苛刻的法律，今天罚一甲，明天罚两甲。
以往大家还要担心自己的封赏被贪污，现在完全没有这些后顾之忧，统计上去是多少，发下来就是多少，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找到直属的最高统帅反映。
而且赵括也会经常出现在军营，有问题还可以向赵括反馈。那些官员虽然贪财，也不可能为了这点钱冒着生命危险。
毕竟其他的‘好买卖’还多得是呢，赵国监察机构也不是什么都能查到的，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朐衍王抓住机会，杀死几名看守自己的匈奴士卒，整理召集溃逃的朐衍大军朝西南方向逃去。他可没有投降赵国的想法，匈奴、秦国、赵国，没一个好东西，就算投降赵国，也只是脱离了虎口，又入了狼窝罢了，对朐衍来说没啥区别。
朐衍王打算回去之后就将部落再往西迁，离秦国、赵国、匈奴这三个魔鬼远一点，什么破事都不掺和，好好休养生息二十年，再想其他事。
追逃之战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才彻底结束，大家带着俘虏、首级、战旗有说有笑的走了回来，医师走上前，用烈酒为大家清理伤口，敷上药材，包扎好。
只有燕周及其麾下在一旁龇牙咧嘴。
“这犬日的匈奴，太疼了。”燕周大叫道，他的肩上被虎槐砍了一道伤口，由于虎槐的力量残留在伤口上，疼痛程度被放大了数倍，而且伤口无法愈合，只能用内气封住。
但是普通士卒就遭殃了，无法用内气封住伤口，伤口一直持续在流血，很多士卒都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医师只能用针封住穴位，帮助大家止血，但是这个办法只是权宜之计。
“将军，小点声。”鲁提一边查看伤口一边说道。
“到底能不能治啊？你都看了一刻钟了。”燕周不满的说道。
“有三种办法。”鲁提沉思片刻说道。
“有三种办法你不早说，让老子疼了半天，嘶~”燕周呲牙说道。
“第一种办法就是什么都不管，根据属下观察，这股力量是在不断衰退了，再过一天左右，应该就会消耗殆尽。”鲁提说道。
“老子能支撑一天时间，你看看这些兄弟能支撑一天时间吗？”燕周指着昏迷不醒的士卒说道。
“第二种办法就是将伤口附近的血肉割掉，然后将伤口缝合起来。根据属下观察，这些力量只是附着在伤口表面，并没有深入血肉之中。”鲁提说道。
“快说第三种办法。”燕周握拳说道，恨不得鲁提打死，一句话分成三段说，合着疼的不是他。
“根据属下猜测，如果用更高层次的力量，比如军魂之力，应该能够将伤口上的力量清除掉。”鲁提看了燕周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你他娘怎么不早说？疼死老子了，快派人去将颜聚将军请来。”燕周愤怒的说道。
“属下……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而且只是推测，不一定管用。不过第一种方法和第二种方法肯定管用。”鲁提说道。
“滚，老子就用第三种。”燕周想要一脚将鲁提踢出去，踢到一半，硬生生收了回来，“回来，等下你还得给老子包扎伤口。”
“我试试吧，我之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颜聚看着燕周肩膀上的伤口，皱着眉头说道。
“那就拜托将军了，嘶~”燕周刚想要抱拳行礼，五官便拧成了麻花。
“燕将军先不要动。”颜聚掌心浮现出澹金色的军魂之力，缓缓附着在伤口上，清理虎槐留下的力量，虽然这股力量很顽强，但是面对强大的军魂之力还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数息之后便被彻底清除了。
“哈哈哈，我鲁提果然是个天才，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到。”鲁提比燕周还要激动，兴奋的大叫道。
他之前只是突发奇想，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真管用！
“快滚过来给我包扎伤口。”燕周说道。
“将军，其实以你的实力，伤口不用包扎，几个时辰也就愈合了。”鲁提小声说道，不过看到燕周充满怒火的双眸之后，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过来，给伤口包扎好。
“我去把赵飞骑的兄弟叫来，尽快将大家的伤口清理干净。”颜聚说道，他并非赵飞骑缔造者，只能调集部分军魂之力，想要调集所有军魂之力，必须带上全体赵飞骑。
如果是赵飞骑缔造者，则不用这么麻烦，一个人就能掌控全部的军魂之力。
“多谢将军。”燕周拱手道。
在赵飞骑帮助受伤的士卒清理虎槐残余力量的时候，庞煖也率领大军姗姗来迟。
乐毅派过去求援的士卒还没抵达九原，庞煖便从西南方向天空中波云诡谲的云层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派赵飞骑前去支援，自己率领一万骑兵跟在后面。
不过普通骑兵的速度和赵飞骑差的太远了，等到他们赶来，别说参战，战场都打扫的差不多了。
第两百九十四章 地尽其用
乐毅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污秽，换了一身青色长袍，脸上有些疲惫，吩咐手下邀请庞煖入账。
孤涂指挥大军作战的能力没办法和他比，但是个人武力还要在他之上，而且比他更加年轻。短时间内，他还能不落下风，时间长了，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人最巅峰的时期也就三十到四十岁的十年。这期间，头脑、体力达到了巅峰，还拥有丰富的阅历。过了四十岁之后，虽然阅历还在增长，但是脑力和体力都在下降。超凡境武者的巅峰期虽然会有所延长，但也就多十年到二十年时间。
乐毅早就过了这个巅峰期，如果不是孤涂强行进攻中军，他绝对不会选择和对方短兵相交。
“望诸君气魄不减当年啊。”庞煖迈入营帐，拱手说道。
他刚刚才知道乐毅面对的竟然是十五万匈奴军和七万朐衍军，不仅没有输，反而重创匈奴，连匈奴王骑都损失惨重。
赵国对外虽然一直号称打戎狄能一打五，一打十，但那只是打杂兵而已，如果是面对精锐，是绝对做不到一打五的，但是乐毅打的却是匈奴精锐，率领的不过是三万赵军精锐和一些戎狄杂兵。
“终究是年纪大了。”乐毅摆了摆手，无奈地摇头说道，“还是你这个家伙厉害，这么多年实力不仅没有下降，反而还有上升的趋势。”
乐毅和庞煖都曾在赵武灵王账下效力，那时他们还是个毛头小子，远没有今天的名气。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能说认识，不过随着同一时期的故友一个个逝去，原本一般的关系也变得浓厚起来。
庞煖嘿嘿一笑，开玩笑似的说道：“没办法，你们太耀眼了，我完全比不过你们。所以只能和你们比寿命了，等到把你们全熬死了，就是老夫的天下了。”
庞煖学的不仅是兵家之术，还和鹖冠子学过道家之术。道家包容万物，既有入世的思想，也有出世的思想，和其他学派相比，道家更讲究修身养性。
别看庞煖现在年纪已经很大了，其实实力还在缓慢的增长，而且是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实力才停止增长。
按照他的话来说，等到将同辈的全部熬死了，新一辈又没有成长起来，还真不一定有人是他的对手。
“你这个家伙真是居心不良。”乐毅指着庞煖笑骂道，“好了，不说笑了，说正事。”
“望诸君请说。”庞煖正色道。
“这次虽然大败匈奴，但对我赵国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匈奴如果因此不再主动进攻，而是选择依河水防守，或者退至阴山之北，我赵国灭掉匈奴的难度将大大提升。”乐毅沉声说道。
匈奴之前横扫草原，自信心爆棚，大有一副我老大天老二地老三的做派，几十万大军呼啸而过，想要与赵国一决雌雄，甚至要攻入中原。
对此，赵国没有丝毫的担心，反而很是欣喜。赵国并不担心匈奴攻打自己，来多少，赵国杀多杀。就怕匈奴缩在草原上不出来。草原那么大，如果匈奴退到草原，赵国拿匈奴完全没有办法。
打河套尚能拿出来二三十万大军，如果远征大漠，连五万大军都拿不出来，光是后勤就能将赵国活活拖死。
在见到匈奴的时候，乐毅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如果不拼尽全力，死的就是自己和赵军三万将士。
庞煖闻言，眉毛不由皱在了一起，如果匈奴真这么做，就算赵国收复全部河套，战略也输了一半，之后依然要在北方布置重兵防守，每年受到匈奴的骚扰。
就像牛身上的牛虻一样，赶不走，打不死。
“匈奴胆子应该不会这么小吧，他花了这么多精力，才筹集了这么多大军。这才打了一场而已。如果退往草原，之前所有努力就都白忙活了。”庞煖不确定的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乐毅说道。
“那望诸君的意思是……”庞煖看向乐毅。
“不给匈奴时间，趁匈奴还没反应过来，集中全部兵力，打败他。”乐毅一拳锤在桌子上，沉声说道。
无论匈奴做出怎样的选择，迟早都要打决战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提前决战。
“大王已经从云中出发了，三天之内应该就能赶到九原。”庞煖说道。
……
云中通往九原城的大道上，赵括率领大军缓缓朝着九原城移动。
“做的不错。”赵括将刚刚收到的消息递给刘平。刘平整理收好，放入袋子中，这些都是要存档的，以备以后查询。
邯郸传来消息，农家已经派人尝试在盐碱地种植枸杞，目前结果怎么样还不知道，不过至少枸杞没有枯死。初步来看，应该是可行的。
白蜡树也已经找到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赵括说的那种白蜡树，因为没有在树上发现白蜡虫。
夏耕也已经全部种下去了，去年下半年和今年上半年赵国一直在兴修水利，改旱田为水田，这些新改的水田全部种上了水稻。
水稻的产量要比粟高出不少，不过主要是在楚国种植，在北方只有靠近河流、湖泊，水源充足，水利设施完善的地方才能种植水稻。
比如邺城附近，西门豹引漳水灌既之后，亩产甚至能达到十石，已经和后世二十世纪末的产量差不多了。当然，这只是特殊地区，不能一概而论，并不能说明平均产量。
水源不是很充足的地方则是种植粟，粟相比较水稻更加耐旱，需要的水量更少，只要不是特别干旱的地方都能种植，是人们最主要的粮食来源。
至于再次一点的土地就是种植黍了，黍对地力的要求不高，土壤肥沃产量不会提升太多，土壤贫瘠产量也不会降低太多。战国时期黍的地位非常高，与粟并列，很多土壤不是那么肥沃的山地都是种植黍。
中下等的田地则种植大豆，大豆不吃地力，根瘤菌还能够起到增肥的作用，不需要轮休，冬天种小麦，夏天种大豆，产量也不会有任何减少，明年还能继续种植。
第两百九十五章 单于的选择
至于最差的下田，土壤贫瘠不说，不是发生干旱就是发生洪涝。这种土地也不会空着，而是种植高粱。高粱抗旱，同样不吃地力，而且体型高大，可以和杂草争夺阳光，即便杂草很多的土地也能长的不错。
低洼地则种植薏以，这玩意产量低，但是耐涝。
地头也不会留有空地，可以种上桑树、红豆、葱姜等作物，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
总之，能种的土地要种上庄稼。不能种的土地，想办法也要种上庄稼。绝不能让任何一块地空着，即便是再差的土地都要让其发挥出作用。
“农家确实大才。”栗腹笑着说道。他虽然不喜欢农家的思想，却不得佩服农家的技术。
农家并没有单一的从培育种子入手来提高产量。而是通过耕种技术、除草、除虫、施肥、土壤、水旱等各个角度进行试验考察。根据每块耕地肥沃、洪涝干旱、山地平原等诸多因素，来分配种植每种农作物，达到最优化的效果。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人、任何学派能够做到这一点。
如果农家能够活民百万，即便是思想不合，也不是不能接受，甚至尊敬对方。
“从此以后，我赵国不用再为粮食发愁了。”李牧高兴的说道。
“等到拿下河套，我赵国也将拥有河北、河套两大粮仓，与秦国关中、巴蜀并列。”黄石公说道。
秦国能够不断发动战争，关中、巴蜀两大粮仓功不可没。现在秦国还没有郑国渠，产量上可能比不上中原。但是关中没有兵灾，秦国所有的战争都是发生在敌人的领土上，国内虽然赋税重，百姓可能吃不饱，但也绝不会饿死。
而中原兵灾不断，产量再高，一到收获的时候秦国就来攻打，收不到口袋里，没有任何用，更何况产量并没有比秦国高出很多。
中原没有兵灾的时期尚能过下去，一旦发生战争，就要饿死人了。
“报，大王，前线急报。”这时，一名传令兵从远处赶来，拱手说道。
“不愧是乐毅。”赵括打开战报一看，感慨道，随后脸色一变，乐毅的担心不无道理，虽然匈奴退回草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不得不防，“传令全军，加快速度，后天傍晚抵达九原城。”
……
匈奴王账之中，孤涂面色阴沉的坐在王座上，头发有些蓬乱，已经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乐毅一战让他清晰地认识到了匈奴和赵国的差距。
匈奴十五万大军战死、走失了大半，只剩下五万多和他一起逃了回来，辛辛苦苦征讨来的朐衍大军也没了，他最倚重的匈奴王骑也只剩下一半。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下方各个部落首领开始蠢蠢欲动，休混、黑姑、诸貉等戎狄对他也没有了往日的敬畏。
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集中全部兵力，与赵国死战，胜则草原称王，败则一无所有。
第二个选择就是退至草原，将阴山以南所有土地让给赵国。
前者，可能让匈奴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后者，所有人之前数月的努力化为云烟，削弱其他部落的实力不仅没有达到，反而自己被削弱了实力。
而且……孤涂之前将自己部落一半的草场交给了东胡，换来了十万兵马。本想占领河套之后，再出兵夺回来。
草原上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别说这么做不道义，我们匈奴不讲道义。
但现在很显然是没有实力夺回来了，而且剩下的一半草场根本无法养活那么多族人，除非抢夺匈奴其他部落的草场。
其他部落首领也不是傻子，都明白这一点，他们在收到孤涂战败的消息之后便商量好，无论孤涂抢占谁的草场，大家都要联合起来反对。
半晌之后，孤涂缓缓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庞，冷声说道：“赵军的实力确实强大，但并非不可对抗，此前一战赵军不过是赢在了援军上面，如果不是赵飞骑及时赶来，我定将赵将斩于马下。”
众人没有说话，孤涂给自己找了一块遮羞布，他们没有必要将其扯下来。
“我欲在楼烦、襜褴、黑姑、诸貉、休混再征集十万兵马，与赵国决战，定河套归属。”孤涂说道。
“单于，我黑姑所有成年男子都已经被您征来了，再征我黑姑就要亡族了。”黑姑王悲声说道。
戎狄虽然号称全民皆兵，但也不可能真的所有成年男子都上战场，后方必定要留有一部分成年男子。
匈奴之前就将黑姑大部分成年男子都征了过来，这一战即便是打赢了，没有二十年黑姑也无法恢复实力，若是再征……
“黑姑王言之有理，是本单于急切了。”孤涂起身走到黑姑王面前，俯身一礼，黑姑王连说不敢，刚要起身回礼，一道刀光闪过，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到旁边的休混王和诸貉王身上，吓得两人面色惨白。
“去黑姑军营中随便带一个人进来。”孤涂扯下黑姑王身上的狐皮衣，擦干刀上的血迹，对门口的侍卫说道。
不一会儿，一名男子被带了进来，见到躺在血泊之中黑姑王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从现在起，你就是黑姑王了。”孤涂指着走进来的男子说道，对方叫什么他不在乎，听话就行，不听话就再换一个。
“现在还有人反对吗？”孤涂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沉声问道。
无人反对……
楼烦和襜褴联合起来不是不能和匈奴抗衡一二，但是两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黑姑王，最终还是没敢出声反对，他们不敢赌。
匈奴诸部落首领也无动于衷，他们之前已经做好联合反抗孤涂的准备了，不过既然对方选择割其他戎狄的肉，那就和自己无关了。
这些戎狄灭亡之后，草场可就是自己的了。
“十天之内，我要见到新兵，楼烦和襜褴可以给半个月时间。”孤涂说道。
众人唯唯诺诺，不敢反对。
第两百九十六章 匈奴的特殊关照
数天之后，赵括率领大军赶到了九原。这条从邯郸出发，经代县、云中等地，一直抵达九原城的道路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一路上，赵括并没有见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所有的戎狄不是依附赵国，就是依附匈奴，牧民也早已逃得远远的，草原上见不到一头牛羊。连野马群和野狼群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纷纷逃遁到其他地方。
只有左侧的河水和右侧的山脉在大地上匍匐，这里地形狭窄，最宽处也不过数十里，最窄处更是只有不到十里，最适合两军决战。
九原城外，赵军的营帐延绵近十里，旗帜迎风飘扬，大阵将营帐笼罩在内，天空中战云终日不化，连飞鸟都不敢靠近。
而数十里外，便是匈奴的营帐。和赵军的营帐相比，匈奴的大营显得没有任何章法，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在匈奴看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他们虽然逐水而居，经常扎营设寨，但是对于营帐之间如何勾连，道路如何设置，敌人最可能从哪个方向进攻，应该如何防御等等，一窍不懂。
匈奴一般的习惯都是按照地位从高到低扎营，最中心的是匈奴王帐，也就是单于所在，之后左右贤王依次，最外面则是其他戎狄扈从。
不过受到匈奴的特殊关照，楼烦王、襜褴王、休混王、诸貉王、黑姑王有幸住在单于旁边，享受和单于相同的待遇，出入都有侍卫保护，晚上睡觉孤涂也为他们安排了美貌的姬妾侍寝，一应吃穿用度全部和孤涂等同。
孤涂还特别体贴的派出大将帮助他们统帅大军，免得他们操劳过度。
几位君主心中也是非常感动，天天在心中问候孤涂全家，乃至往上数十八代。
楼烦王和襜褴王心中更是极为后悔，匈奴有如今的权势，他们二人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他们最初决定投靠匈奴，一起攻打赵国，并且帮助匈奴壮大声势，收复其他戎狄，事情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谁曾想匈奴竟然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强盛之后立刻翻脸不认人，反过来吞并他们。
现在后悔也晚了，他们只希望赵国能够打败匈奴，然后将他们放回去，即便是向赵国称臣，年年进贡也愿意。
“匈奴怎么这么多人？”蒙武长大嘴巴，吃惊的说道。多达数十万的士卒已经无法统计了，但是从营帐规模上来看，匈奴士卒的数量很有可能达到了赵军的两倍。
“其中一半左右都是其他戎狄的士卒，有消息传来，孤涂又强迫楼烦、襜褴等戎狄派出十万士卒。可以说，这一战之后，草原上除了东胡之外，所有的戎狄都彻底废了。没有几十年时间绝对无法恢复之前的实力。”刘平说道。
至于东胡，那是燕国的敌人，和赵国的交际少之甚少，威胁不到赵国。赵国也不可能远征东胡，费力不讨好。
“这还是他们能够战胜我们的前提下，如果战败……那就不是废不废的问题了……而他们战胜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蔡泽冷声说道。
作为燕国纲成人，从小就见惯了燕人和戎狄之间的战争，数十年来，无数纲成人与戎狄奋战，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亲人死在戎狄手中。
戎狄残暴不仁的形象早已深深刻在了蔡泽的骨子里，不管是对东胡也好，还是匈奴、楼烦、襜褴也罢，蔡泽都没有一丝好感。在他心中，只有死掉的戎狄才是好戎狄。
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皆纷纷点头，人多又如何？如果谁人多谁就能赢，那还打仗做什么？双方直接把士卒拉战场上比人数就行了。
整个北方，能让赵国用正眼看的戎狄也就匈奴和东胡两支，至于其他戎狄，连被正眼看的资格都没有，人数再多也是渣渣。
“这些戎狄之间的矛盾非常深，和匈奴之间更是有血海深仇。臣听说，匈奴似乎把每个戎狄的君主都囚禁起来了。到了战场上，不知道能发挥出几分战斗力呢，说不定直接调转武器，攻打匈奴。”栗腹笑着说道。
作为燕国故相，栗腹和蔡泽一样，对戎狄没有任何好感。不过他久居朝堂，高官厚禄，和蔡泽这种边境百姓的体会还是有所不同的。
李斯闻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河宗君、楼烦君和林胡君。匈奴对戎狄有所防备，赵国又怎么可能没有。
相比起来，戎狄和赵国之间的仇恨，比和匈奴之前的仇恨更深。只不过是因为赵国强大，一直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大王，臣等生是赵人，死是赵鬼，绝无二心，天地可鉴。”河宗君连忙说道。楼烦君和林胡君也是紧跟其后，生怕晚了半步。
他们和赵国有仇不假，但是他们更知道赵国的强大。即便是三族加在一起，也不够赵国一只手灭的。
和小命相比，区区仇恨又算得了什么？
君不闻大丈夫能屈能伸？
“寡人相信诸君。”赵括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随后脸色一板，“还请诸君不要让我失望。”
“臣不敢。”三人连忙说道。
另一侧，孤涂也在观察赵军营地，看着赵军营地上空浓郁的战云，孤涂脸色也变得阴郁起来，如今战云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除了中原之外，其他各地都在研究战云的妙用。
“祭司，我们能不能和赵军一样，用战云将大营笼罩起来。”孤涂指着赵军方向说道。
“禀单于，臣听闻中原有一种叫做战阵的力量，可以加固战云，提升己方实力，赵军使用的应该就是这种力量。我们匈奴，并不具备这种力量。”匈奴祭祀说道。
他是匈奴萨满教的祭司，不过萨满教并不是一种宗教，而是对一类宗教的总称，这类宗教遍布中原以北整个草原，每个族群祭拜的仪式、拜的神灵各不相同，有信奉昆仑神的，有信奉天狼神的，黑山神的等等。
第两百九十七章 出兵
而匈奴信奉的便是昆仑神，每年匈奴各个部落都会齐聚龙城，祭祀天地、祖先，以及昆仑神。大战之前，也会举行祭祀，而负责主持祭祀的就是祭司。
“如果请昆仑神降临呢？”孤涂说道。
“昆仑神的力量只能在人间逗留一天，单于确定要现在就使用？”祭司说道。
孤涂沉默片刻，挥了挥手，“还是等到决战的时候再用吧。”
“大王，我们什么动手？”回到营帐之后，廉颇立刻问道，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后方刚刚打造好两千副按照他所要求的标准打造的全甲，便派人加急送来了，一路上马不停蹄，终于在昨天晚上送到了九原。
每一件铠甲都是量身定做的，从头包到脚，全身防御，普通的攻击打在这套铠甲上面没有任何效果。
廉颇迫切的想要通过实战测试一下强度。
其余主将也是摩拳擦掌，想要和戎狄干上一场。
赵括笑了笑，走到主位坐了下来，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庞，所有人都昂首挺胸，希望赵括点到自己的名字。
“庞煖听令。”最后，赵括沉声说道。
“末将在。”庞煖脸色一喜，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寡人命你率领三万骑兵，北出古稒阳道，越过阳山和阴山，强袭匈奴大本营，尽绝匈奴之后。”赵括大声说道。
匈奴几乎所有的大军都在前线，后方就算留有一定的士卒，也绝对不会多。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赵括还是给了庞煖三万大军。
“诺。”庞煖一愣，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命令。随后面色一喜，虽然无法和匈奴正面交战了，但是想到能够灭掉匈奴大本营，庞煖就激动的浑身颤抖，立刻接过军令，转身大步离去。
“乐间、庆舍、荣蚠听令。”赵括再次点将。
“末将在。”三人面色激动，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你三人各统帅三千精锐与三千戎狄士卒，从古稒阳道北上，绕过阴山，攻打高阙塞、鸡鹿塞和五原塞，切断匈奴的退路。三座城塞失去了十余年，也该回归我赵国了。这一战，寡人要将所有匈奴人全部留在河套。”赵括沉声说道。
赵武灵王占据河套之后，为了抵御北方的匈奴，曾在狼山南部修筑了数座城塞，遏制匈奴南下。其中高阙塞和鸡鹿塞都只是单纯的军事要塞，而五原不仅是军事要塞，更是赵国曾经在西北地区的主要重城。
历史上赵国丢了之后，直到蒙恬才将其收复，不过秦末天下大乱，阴山以南再次落入匈奴手中，直到汉武帝时期才再次收复。
“诺。”三人郑重的说道，虽然无法参加正面战场，也不能像庞煖那样，奇袭匈奴腹地，不过能够切断敌人后路，也是大功一件。
“楼烦君，这件事由你协助他们二人。寡人记得你们楼烦有一支投靠了匈奴，匈奴应该分不清你们这些楼烦人属于哪一支吧。”赵括看向楼烦君。
直到现在，那些戎狄站在赵括面前，赵括都分不清哪些是属于林胡，哪些是属于楼烦，亦或是河宗。在他看来匈奴能分清这些已经很厉害了，不可能看出来他们属于楼烦哪一支。
实际上，赵括还是高估匈奴了，匈奴和赵国一样，根本就分不出来戎狄之间的关系。在赵国看来，不管是匈奴，还是林胡、楼烦，都是戎狄，属于一丘之貂。但是在匈奴看来，自己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末将明白了。”楼烦君奇犽俯身说道。
四人转身离去，赵括继续安排军令。“另外，派人通知司马尚，率领一万五千长城守卫军，北出阴山白道，攻打襜褴、楼烦大本营。”
赵括将司马尚留在原阳，等的便是这一天。匈奴要打，襜褴、楼烦也不能放过。
“三日后卯时三刻，尽起所有大军攻打匈奴。此战之后，赵国北境再无戎狄。”紧接着，赵括站起来大声说道。
“再无戎狄。”所有人大声说道。
“好了，大家下去准备吧。”赵括说道。
接下来的三天，赵军的伙食非常丰厚，赵括将军中所有的牛羊都拿了出来，还有从后方运来的大量猪肉、鸡鸭鹅等等，每个士卒都能吃到肉，就连戎狄都能分到一块。
赢了之后，赵国将获得所有戎狄的牛羊牲畜，不差这点。输了的话……赵国是不可能输的。
和肉食送来的，还有大量的酒，赵国人爱酒，民间到处都是酒舍。但是军中一直禁止饮酒，这次算是破例，除了守卫的人员之外，每个士卒每顿都能分到一碗酒，让几个月都没沾到酒味的士卒好好解了馋，士气不断上升，连天空中的战云都更加浓密了。
赵括将戎狄的士卒分散到各个军团，充当赵军的扈从，并且为他们下发了甲衣和武器，这些戎狄很难担当大任，不过如果跟在赵军后面，多少还是能发挥出一些战斗力的。
匈奴似乎也感觉到了赵军的异动，心中有所猜测，毕竟赵军压根就没有隐瞒。匈奴开始加紧从后方调集大军。孤涂还派出军队想要偷袭赵军，结果被守营的廉颇发现，一个没有逃回去。
之后匈奴便熄灭了偷袭赵军的想法。
三日后，天还没有亮，所有士卒用竹筒盛了一桶加了盐的水系在腰间，又领了两块干巴巴的干粮塞进怀里，带上头盔，穿戴了甲衣，在各自军营前集合。随后在主将的带领下开始出营，天空中的战云疯狂翻滚起来，遮天蔽日，如同海底的巨浪不停朝着大地砸来。
一股肃杀之气充斥着空间，没有人交头接耳，连戎狄的士卒受到气氛的感染，也变得一板一眼。
所有的骑兵全部装备上了马鞍、马镫、马铁蹄，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必要隐藏了，有什么手段使什么手段。
赵括站在高大的战车上，在六匹雄壮的战马拉动下，缓缓朝着战场靠近，蔡泽、栗腹、黄石公、韩非、李斯等人也乘在战车上，与赵括并行。
第两百九十八章 昆仑神
在赵军行动的第一时间，匈奴就收到了消息，没有任何惊讶，这些天匈奴在不断积蓄力量，士卒越来越多，但是孤涂也有些压制不住了，即使赵国不出兵，他也打算主动进攻。
匈奴大营前，一座九层祭坛伫立在空地上，数十万匈奴士卒目光火热的望着祭坛上的金人，战云迅速在上空凝聚，翻滚。
祭坛两侧各站立着一排体格雄壮，身高八尺的壮汉，他们赤裸着上身，手持棒槌，站在大鼓面前。
很快，单于和祭司出现了，单于手中持有一面大鼓，祭司手中拿着一个铃铛。身后，跟着一群身着怪异的萨满，他们走到祭坛下方就停了下来，只有单于和祭司缓缓登上祭坛，壮汉们用力抡动棒槌，震耳欲聋的鼓声传遍荒野。
这群萨满也开始围绕着祭坛不停蹦跳，眼睛半睁半眯，口中念念有词，浅吟低唱，忽而仰望天空，忽而俯视大地，做癫狂状。最后，连单于和祭司也手持鼓、铃围绕着金人跳了起来。大地上鼓铃声大作，犹如暴雨骤降，狂风大作。
所有匈奴人眼睛死死的盯着祭坛上的金人，随着节奏摇摆起来，一种难以名状的强烈情绪在大家心中跃动并统摄整个身心，一股汹涌的心潮迫使大家不由自主地向天界升腾……
战云遮天蔽日，犹如海底的浪潮在疯狂翻滚，又好似世界末日一般。
“匈奴……这是在跳大神？”赵括收到情报之后，愣了一下，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才想到请神仙保佑，是不是晚了点？是不是还要唱跳rap？
一众文武也是一脸疑惑，虽然赵国这段时间在不断收集匈奴的情报，但对匈奴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远远不及对中原各国的了解。
一方面是因为两个国家语言习俗完全不同，很难去了解和理解对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赵国之前并没有把匈奴当主要敌人，最近才开始收集情报。
“匈奴好像有祭祀的习俗，听说是每年五月在龙城大会，祭祀天地祖先鬼神。今年五月没在龙城，可能是补上一次的吧。”燕周笑着说道。
“夫子说过‘凡观物有疑，中心不定，则外物不清；吾虑不清，则未可定然否也。冥冥而行者，见寝石以为伏虎也，见植林以为后人也，冥冥蔽其明也。’所谓昆仑神，不过是匈奴编造的罢了，愚昧之族行愚昧之事。犹如邺地祝巫葬女于漳水，祭祀河伯。愚昧无知。”李斯不屑的说道。
虽然鬼神之事在中原传播非常广泛，但绝大部分士子都是不相信鬼神的，要么认为鬼神压根就不存在，要么就是不提不问不语。
“慎言。”韩非突然正色说道。
“慎言？哈哈哈，难道你堂堂韩非公子还相信匈奴所谓的昆仑神不成？回去之后我定要告诉夫子，让他罚你抄写……”
李斯说着说着，脸色突然僵住了，眼睛越瞪越圆，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所有人都张大嘴巴望着远处的天空，一股恢弘的气势从天而降，巨大的人形虚影缓缓出现在战云之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压力笼罩下来。
整个匈奴疯狂了，气势节节暴涨，瞬间超过了赵军，连一直对匈奴不满的戎狄也失去了对抗的勇气。
匈奴真的有昆仑神庇护！
赵军这方的戎狄在昆仑神出现的一刻，气势瞬间下跌至低谷。草原上诸族都有信奉鬼神、火焰、自然万物的习俗，祭拜的神灵各不相同，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信奉的‘神灵’显化。
连赵军都受到了影响，即便是在精锐，他们也只是普通人，甚至有不少人都相信鬼神，很难提起和神灵对抗的勇气。
“昆……昆仑神？这怎么可能？”一瞬间，赵括感觉整个世界观似乎崩塌了，尼玛匈奴真能召唤昆仑神？
还有……这个世界有神？
“绝不可能是昆仑神。”乐毅坚决说道，如果匈奴有这种力量，当初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孤涂。
没有人赞同，因为现实就摆在眼前，天空中巨大的人形虚影清晰可见，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其中宏伟的气势，以及背后若隐若现的昆仑山脉。
韩非紧紧盯着天空中的昆仑神，眼眸之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他其实和李斯一样，不相信所谓的鬼神，所以昆仑神的存在一定是其他原因，他将天赋开启到了极致，一条条抽丝剥茧，想要分析出昆仑神的本质，但是总觉得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孤涂和祭司跪在地上，仰望着天空，高声说道：“万能的昆仑神，请赐予我们力量吧。”
轰！
整个天空仿佛炸裂一般，昆仑神缓缓低下头，右手朝着下方一点，迅勐的光辉从所有士卒身上绽放，凝聚成一座巨大的光柱，青色光辉在天空中盘旋，直通天际。
这八千匈奴王骑，其中一半都是刚刚从下方选拔上来的士卒，还没有完全融合，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一个整体，极尽升华。
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朝四周横扫，又如同山岳般巍峨耸立，周围士卒被压制的有些喘不过气，下意识的后退数步。
整个战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匈奴王骑上面，特别是达到某种层次的军团，目光更为凝重，他们感受到了同层次的力量。
军魂军团！完整的军魂军团！
紧接着，厄难军团和匈奴精骑上空也出现一道巨大的光柱，两支军团气势不断攀升，比匈奴王骑更快，当厄难军团提升到之前匈奴王骑、匈奴精骑提升到超精锐巅峰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除此之外，所有匈奴士卒的实力全部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随着匈奴实力的不断提升，昆仑神的虚影也越来越来透明，但始终没有消失，就这样高高挂在天空上。
孤涂缓缓转过身子，目光扫过下方密密麻麻的士卒，心中激情澎湃，他感受到了来自昆仑神无穷无尽的力量，有了昆仑神的帮助，即便是赵国也不是不能战胜。
“昆仑神是不败的！诸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