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子?你要去做什么?”
前台的服务生在他身后喊道。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回过了头。
那个身穿白色服务员装的男人看着他,眼中有着疑惑。
李四呆住了,不敢置信的走到前台,和这个服务生对视。
“我怎么了?”
“哦~让我猜一猜,你一定是偷懒睡觉的时候做了噩梦,对不对?”
“今是几号?”
“六月三号啊,你忘了嘛?”
后者疑惑的看向他,目光中带着怜悯。
“你莫不是把脑子烧坏了,去医院看看吧。”
他捂住了头,静静的站在原地。
六月三日,正好是琳儿出去的那一。
也就是……
他其实只是做了个噩梦?
“诶诶诶,四子,让开点,来客人了。”
“哦哦,好……”
他如同失了魂儿的走到一旁,看着客人办好手续,走上楼去……
大堂中,有三三俩俩的孩子正在玩耍着,笑着闹着追逐着。
他突然记起了什么,向外走去。
必须确保……必须确保琳儿没事……
一个孩子跑着跑着,突然倒在了他的前方,哇哇大哭起来。
啊啊,瞧啊,他是这么的稚嫩,连摔一跤都会哭……
他将这个男孩扶了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男孩看了他一下,有些迟疑的伸出了右手。
“诺。”
奶声奶气的男孩张开了手掌,手掌上的是一颗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糖果。
李四木然的接过了糖果,男孩便笑了起来,跑向了自己的同伴。
他站起身,继续向外走着。
打开玻璃门,新鲜的风拍在他的脸上,如同在抚摸着他的脸庞。
夏至的XV市,连风都变的温柔起来,太阳和和气气的洒下阳光,还带着清新的潮湿水份,让人充满活力,就连门前的那些车辆,仿佛都变的可爱起来。
可是,不是这里。
他要找到琳儿。
如失魂落魄般,叫了辆出租车,从口袋里随手一模,居然刚刚好是十八元。
从正兴旅店到港口的车费。
琳儿曾经和他过。
司机跟着电台哼着自已听不懂的歌,启动了车辆。
“……Ineedtokno,needtokno.”
“Seatmeyou'renotaghost.”
“Youcangoon,goon,goon,goon……”
他瞥了一眼歌的名字。
Takemeithyou.
带上我一起前校
脑海中,不知不觉的冒出了这句话。
拐过了几道弯,连歌都没有放完,居然就已经到了港口。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Itasteyourtaste,Isingyoursong……”
碧蓝如洗的空下,飞翔着几只鹅,经过这辆出租车,洒下白色的羽毛,仿佛在欢迎着这个年轻饶到来。
巨大的游轮静静的停在河边,人来人往的装卸着集装箱。
然而,却有一个纤弱的身影,独自站在那里。
白色的连衣裙随着微风的刮过,惊心动魄的勾勒出她那美丽而瘦弱的身躯。
淡粉色的遮阳帽戴在头上,蝴蝶结迎风而动。
李四缓缓拉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Justtakemeithyou.”
只要带上我一起前校
泪水忽地模糊了双眼,他走向了那个身影。
愈走愈快,愈走愈快,由走变为跑,由跑变为奔跑,继而全力以赴。
周围的人们让开了一条笔直的道路。
是啊,自已不过是个普通的服务员,是个没有自已房子的孤儿,是个连三年学都没上过的文盲,是个一无所有,什么也不会的穷人。
琳儿是个才,时候就会用破铜烂铁组装最简单的乐器,吹出星星的曲子,接触到乐谱就会欣喜若狂的女孩儿。
自已总是偷偷的把一些能用来做“乐器”的东西从旅店里带出来,然后静静的看着她组装好,用劣质的“乐器”吹出欢快的曲子。
她和自已不一样,她拿到了助学金,上了不那么好的音乐学院,未来还要去伦敦,去踏上那名为维也纳的殿堂。
可自已爱她。
我爱她,这就足够了。
我爱她,胜过一切的感情。
于是,他走到那道靓丽的白影前,轻轻的拍了拍肩膀。
清秀的面容对着他,微笑了起来。
“你终于来了。”
于是,来自上的仙女牵起他的手,踏上了那辆印着白鸽的游轮。
一切都如此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她爱他,他也爱她。
这就足够了。
他们将携手共度一生一世。
……
韫肖醒来了。
入眼的,是遍布蛛网和沉旧的灰迹的花板。
他有些迷茫的晃了晃头,从满是积尘的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头有些疼,仿佛被人敲了闷棍一般,昏昏沉沉的。
左手还捏着那张烧了一半的寻怨符,右手也还握着依德。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却没有一丝的暖意。
四周没有一个人,只有满地的狼籍,蒙着厚重的灰尘。
好吧……
看来自已遭到了突然的袭击啊。
在地面上随意扫了一眼,确保自已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一张蒙着灰,影影约约能看出红印的符咒,静静躺在地上,随着他目光的扫视,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韫肖眼睛一缩。
确认了自已手中还有一张清明符后,他面色凝重的拧开了麦克风。
“津泽平子。”
“……在。”
“检查下装备。”
“全部齐全。”
“好。”
“严潇。”
“装备齐全……”
“李解。”
“装备……齐全。”
“李四。”
无人应答。
沉默了数秒后,韫肖再次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李四?”
依旧无人应答。
空气突的沉寂了。
韫肖叹了一口气。
“全员,检查方位,汇报情况,三分钟后记得应答“是”。”
“是。”
“是。”
“是。”
“任务一,搜集情报,确认方位。务必确保自身无恙。”
“报告,严潇和李解降落于同一方位。”
“同上。”
“好,任务继续,暗号洞拐,号角。”
“是。”
“是。”
“是。”
他切断了麦克风,深吸了一口气。
握了握手中的刀刃,从破碎的门扉中走了出来。
标牌由于严重的掉漆,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房间号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