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亨德里克的杀机
在阴云密布的亨德里克中，生命的气息异常稀薄，反之，直指死亡的杀意却弥散在周围的空间中。风势越来越强，不知从何时开始，天边会不时传来阵阵沉闷的雷声，不出所料的话，一场大雨马上就要降临了。
“难道说，这整个镇子都是修罗门的地盘？”艾露儿喃喃说道。
一路上他们再没有见到任何人，但奇怪的是，街道上偶尔能看到一些人类的脚印，虽然无法推测出准确时间，但起码可以肯定在十天之内。
“不应该啊，既然地图上有明确标识，按理说每隔半个月左右，上面就会派人来考察一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辰谦必然是知道的。”
“也对，他们总不能堂而皇之地完全占领亨德里克吧。”
行走在荒凉萧瑟的街道上，二人丝毫不敢放松懈怠，刚才针对他们的伏击已经证明，这座小镇是个特别危险的是非之地，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枕风抬头看了眼那片黑压压的乌云，疑惑地说道：“我在想，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那里的？”
“这还用说，要么他们也发现了辰谦留下的那段信息，因此在那里提前设伏；要么只是巧合，他们本来就在那里，察觉到我们之后，才临时决定发起进攻的。”
“嗯...”
枕风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了这个看上去像是镇子中央的地方，眼前有一口用石砖堆砌而成的水井，上面搭着几根外表颇有年代感的木头。
“这是什么东西？”艾露儿指着那个架子，好奇地问道。
“它名叫‘辘轳’，是一种帮助人们从井中取水的装置，你没见过吗？”
艾露儿摇摇头，走上前去，“没有，这玩意儿要怎么用呢？”
“很简单，把水桶拴在中间那根绳子上，等它落到下面装满水之后，用力转动这根木杆，水桶就一点点被拉上来了。”
原理简单易懂，听枕风说完，艾露儿马上就明白了它的工作方式，不由发自内心地赞叹道：“真聪明啊，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发明的这种东西。”
站在外面向下望去，井中游荡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枕风从脚下捡起一块石头，朝里面扔了进去，然而过了好几秒钟，他们都没有听到石头砸入水面的声音。
“奇怪，难道井里面已经没有水了？”枕风自言自语地说道。
就在这时，艾露儿不经意间回头扫了一眼，看到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不远处的地面上忽然间长出了一潭黑水，而且它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四面延伸。
“你快看那儿！”艾露儿惊叫一声，使劲抓住枕风的胳膊。
或许是因为被察觉到了，黑水不再遮遮掩掩，向前蔓延的速度陡然加快，并同时爆发出一股诡秘魔法能量。
不只是那一个方向，黑水从四面八方翻涌过来，以他们这里为中心，目光所及之处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狂放的气焰从中升腾而起，围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黑气障壁，让这片本就被乌云所笼罩的区域更加阴暗，如同几十头凶狠饥饿的猛兽，带着窒息的杀意一步步逼近。
想起刚刚被魔掌锁住身体的情形，惊诧之余，枕风第一时间张开双翼，意念微动，带着艾露儿向上攀升。
在生灵之息疯狂燃烧的条件下，那对白色羽翼可以提供非常恐怖的速度，一次呼吸的时间，他们便已经来到了近百米的高空中。
低头俯瞰，那片土地已经完全被黑水淹没，在这种高度下，映射到眼中的也只不过是脑袋大的磨盘。
张牙舞爪的气焰紧随其后，使劲浑身解数疾驰而来，但最终还是停在了二人脚下，能量消耗殆尽，无法再前进一步。
枕风和艾露儿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亲眼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炽热气浪急速衰弱下去，他们心里悬着的石头也随之落下。
“和南宫幽冥使用的那种魔法很相似。”
枕风点点头，补充道：“没错，看来这里应该是个很重要的据点，也不知道辰谦那边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间闪亮了一下，两三秒钟之后，耳边响起了一阵沉闷的雷声，宛若雄狮愤怒的咆哮。
“不好！”
强烈的危机感在精神之海中轰然炸裂，枕风毫不犹豫地拍击双翼，转身向下俯冲。
一秒钟之后，乌云之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一条黑色光束，尖端燃烧着狂乱而妖艳的烈火，如同一根从宇宙深处突刺而来的长矛。
矛尖对准二人，极其强大的魔法能量构筑成一条条无形的锁链，从后面死死抓住身体，骤然间降低了他们俯冲的速度。
又听一声闷雷，云中暗矛顿时爆射出去，带着更加恐怖致命的威压牢牢锁定，再这样下去，恐怕过不了几秒钟，他们的身躯就会被通体贯穿，生命烛火被吞噬殆尽。
危机迫近之时，艾露儿咬紧牙关，为他们二人加上了一份诡变莫测的筹码。
只见她意念微动，迅速将月神之力附加于双腿之中，在枕风后背上一跃而起，不仅把自己送上高空，同时也给了枕风一股额外的力量。
“封灵！”
艾露儿冷冷吐出两个大字，从长弓中迸发出来的纯净魔法支撑她悬浮起来。
聚精会神，拉开弓弦，耀眼的紫色光芒霎时间蜂拥而至，在她手中凝聚成一支让人无法直视的魔法箭矢。
上下之间，光芒与黑暗针锋相对。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伴随着一声尖锐高亢的鹰唳，封灵魔箭猛然爆射出去，速度瞬间突破肉眼极限，与云中暗矛不偏不倚地撞在一起。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仿佛要将整个小镇掀翻，乳白色的光点在爆炸中心应势而生，随后急剧向外扩张，在高空中形成一面十分震撼的透明棱镜。
余波到来之前，艾露儿急忙催动能量，施展起传送魔法。但绝望的是，肆意扩张的混乱能量蔓延之快，让她大吃一惊，所过之处，一切法咒和空间隧道都将不复存在。
她已经没有机会定位落点了，地面上被诡异至极的黑水完全覆盖，无奈之下，艾露儿只得在脚下的半空中界定一个范围，随后立刻结束咏唱，进入裂缝之中。
封灵之箭为她们争取到了五六秒钟的时间，箭中月神魔法消耗殆尽之时，长矛顷刻间便将它完全吞噬，毫不停歇地再次朝目标冲了出去。
十几米高的半空中，枕风最大限度地把能量散布出去，在每一寸空间中搜寻着艾露儿的气息。
毫无预兆的决定让他心急如焚，他不停拍击双翼，生灵之息以惊人的速度燃烧着，保持一定的速度盘旋在周围。
空间裂隙再次打开的前一秒钟，枕风召唤出一股强劲的狂风，为他刹那间提供了巨量的速度加成，及时飞到了月神魔法聚集着的那个落点。
暗夜精灵的身体从裂缝中跌落出来，稳稳落在了枕风后背上。
暗矛穷追不舍，脚下又遍布着黑色的魔水与烈焰，放眼望去，他们似乎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只能从中二选其一，拼力求生。
“快来这里！”
辰谦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枕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双眼放光，在大地和天空的双重压制下，先前绝望的窒息瞬间被一扫而空。
有时候一缕希望，会为生命带来难以想象的莫大力量。
声音的源头正是下面那口石井，定睛一看，井口不知何时生长出了一片片海蓝色的冰晶，成为黑暗深渊中唯一的净域。
收敛双翼，垂直俯冲，无比激昂的速度甚至与空气擦出一串串火花。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二人如天外流星般冲入石井之中。
冰晶随即包裹井口，并顺着迅速石壁向下延伸，在二人抵达井底的时候，竟然已经凝聚出了一根三四米长的实心冰柱，将上面死死封住，连一丝空气都无法进出。
“咚！”
云中暗矛一头撞了上来，二人只觉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颤抖不已，矛中积蓄着的黑暗力量一层层撕开坚冰，像钻头一样往下推进，每每更近一毫，它都不得不付出于之前数倍的代价。
最终，长矛与冰晶的殊死搏杀在接连不断的轰鸣中渐渐落下帷幕，之差几十厘米的距离，坚冰终究是将暗矛中的能量完全化解，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击。
“谁叫你那么做的？！”
枕风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大声呵斥道。
艾露儿脸色煞白，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身体和精神的双重虚弱就抽干了她的力气，枕风及时搀扶过来，这才没有跌倒下去。
扶着她在墙角缓缓坐下，枕风刚抬起头，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晕，而后一个白衣男子便从中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你们可真是闯了不小的祸啊。”辰谦来到二人身边，淡淡说道。
枕风没有搭理他，意念微动，制造出了一块金黄色的魔法奶酪。
“不用担心，这不是逃出来了么？”
艾露儿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话，而后小小吃下一口，闭上眼睛，努力恢复着自身的力量。
“我们按照你的话进门往左走，但那里早就埋伏好了杀手。”枕风转过身来看着辰谦，冷冷说道。
“那几个人应该被你们轻松拿下了，不是吗？”
辰谦轻松的语气和脸上的微笑似乎在告诉枕风，这是一场是他早就算计好的演出。
看着枕风被气的无言以对的样子，辰谦接着说道：“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没有发现屋子里的密道，反而单刀直入，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了对手面前。”
“什么密道？”
“树下那栋房子，掀开正厅一角的石砖，就能直接来到亨德里克的地下。”
听到这里，枕风顿时明白了辰谦的计划，心中的不满随之平息下去，他回想起刚刚的情形，叹了口气，沉声道：“轻松收拾了几个杀手，也许那时候过于自信了一点。”
“可你不是说，自己第一次来这里么，怎么会那么快发现密道呢？”枕风不解地问。
“这点我的确没说清楚，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其实和师兄来过一次，亨德里克是他的老家，那栋房子就是他父亲的。当时我和他沿着密道走了一遭，但是后面被水流挡住了去路，现在你也看到了，过了这么多年，镇子地下的水流已经干涸，密道可以直通井底。”
原来是这样，枕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短短半个时辰之内，他已经有太多问题都需要答案。
“这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难道已经被修罗门完全占领了吗？”
“没错，而且根据我目前的观察来看，他们应该在这里经营了很长时间。镇子里其实到处都是致命的法阵，只是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清理了很多，不然的话，你们在到达井口之前，应该还会遇到不少棘手的障碍。”
“这么说，地面上的黑水和那杆长矛，也是他们布下的法阵？”
辰谦摇头回答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你们闯祸了，天空中出现的长矛很明显是人为所致，里面集聚了非常强大的黑暗魔法，即便是南宫幽冥，也绝不可能创造出能与之匹配的法阵。”
“有人操控的话，那个人的实力也肯定非同一般，会不会就是南宫幽冥？”
“有可能，现在还不好判断。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刚刚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那滩黑水是修罗门的一种魔法领域，一旦被缠上，就相当于踏入沼泽之中，即便能够脱身，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说罢，周围陷入寂静之中，枕风看着身边的搭档，又看了看手中那块只少了一点的奶酪，不再说话。
艾露儿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过来，在枕风与辰谦谈话的时候，她想到了其他一些东西，一些无关紧要，却让她感触颇深的东西。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冰剑-辰谦
在过去的几年中，修罗门将亨德里克改造成了一座“标准”的据点，地上掩藏着各种各样的黑暗法阵，地下则密布着一条条复杂的通道。
据辰谦所说，亨德里克曾经也是一座兵家必争的战略重地，在四大港口还未成型之前，它是南北商品物资贸易的重要枢纽，上承索辉兰，下接鲸鲨港口，有过一段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动乱时期，浩汶国王在位时皇族权利衰弱，各方公爵从蠢蠢欲动，一步步成长为割据一方的势力，为了争夺更大的地盘和权利，亨德里克就变得愈发重要了。
“老国王病死后，长子顿其卡·欧，继承王位，他本就是以贝利城为中心的割据势力之一，继位前一直在北方活动，手下兵强马壮，能人众多。”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能猜到了，欧上任后率领部众向南进发，以强大的军事实力一个个消灭其他势力，不到十年，就将所有领土都夺回到王室手中。从那之后，普林锡堡才算是真正发展成名副其实的海上盛国。”
“哦，原来是这样。”
枕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道：“王国安定之后，沿海的城市开始高速发展，四大港口应运而生，越来越多的货物都选择通过海路运输，这样一来，亨德里克的地位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辰谦肯定道：“没错，亨德里克作为曾经的必争要地，发生过很多场大大小小的战斗，最后一次大战结束时，这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甚至找不到一处完好的房子，而且多年下来，城内的原住民所剩无几，欧的军队撤离后，它几乎沦为了一座废弃空城。”
“后来呢？”看他停顿下来，艾露儿急忙问道。
“后来鲸鲨港口大力发展，本地人在战争中也死的死，伤的伤，国王欧就下令从北方调派人手，参与到它的建设当中。那时候百废待兴，海路航线还没有打通，亨德里克作为两座大城之间唯一的残留地，也接纳了一部分南下的人，也就慢慢重建了起来。”
听完这段话，枕风感觉自己获得了很多知识，辰谦在讲述时除了说明过去发生的事件之外，还能随口给出成因，让人听下来一气呵成，脉络十分清晰。
“你对历史了解的这么全面，如果不是这幅年轻的样子，真的会以为你亲身经历过。”枕风由衷地赞叹道。
辰谦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本来就是普林锡堡人，况且这段历史也才过去了一百年不到，有很多相关的记载。”
话音刚落，他突然眉头一挑，停了下来。
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二人心领神会地后退一步。在这条阴暗潮湿的地下通道中，除了不时会飞来一些虫子外，修罗门也特意布下了几种能量结界，不过目前看来，这些无形的小把戏完全逃不过辰谦的眼睛。
意念微动，他手中便凭空出现了一把冰蓝色的长剑，此剑通体由奥术魔法所铸成，没有任何实体材料，剑身散发着幽幽寒光，两刃随心所欲地生长着锋利的冰刺。
只见他挥剑侧斩，一道绚丽的寒冰魔刃便随即爆射了出去。不出所料，魔刃一头撞到了空气障壁上，潜藏于此地的法阵内核霎时间全力运作起来，激荡起一股股灰黑色的气焰。
“嗡~”
障壁应声破碎，凌冽的冰元素魔法将法阵中的能量尽数摧毁。
“话说，这条地道会通往哪里呢？”在辰谦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艾露儿问道。
“我也不知道，”辰谦摇摇头，微微皱眉，“上次来的时候，地道下面充满了水流，因此现在这条路我也是第一次走。”
枕风道：“既然是修罗门的据点，我们为什么不去那些房子里找找？说不定还有杀手埋伏在那里。”
“在不少被我清除掉的法阵中，都有一丝非同一般的魔法印记，它们隐约之间将源头指向了地下，因此我判断，亨德里克下面才是他们核心的活动区域。”
听到这里，再结合辰谦之前所说的话，枕风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理清楚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他稍微组织了下语言，略显兴奋地说道：“刚刚我们在地面上已经暴露了，然而到现在修罗门的人也没有追上来，这就说明，他们很可能放弃这座据点，撤出了亨德里克。所以你想直捣黄龙，看看能不能在他们的大本营里找到一些线索，我说的对吗？”
辰谦一边走在前面打头阵，一边回答道：“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关于他们是否已经离开了这里，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你们刚才杀掉的那些人，不过是最底层打杂的小喽啰，他们自己都对修罗门知之甚少，更涉及不到核心的秘密。但那杆黑暗长矛的主人就不一样了，他实力强劲，而且出手即死命，很符合修罗门高层杀手的作风。”
“可他这次没能得手，不反倒是暴露了自己吗？如果我是他的话，应该不会再死磕下去了。”艾露儿不解地说道。
“他也许去搬救兵了，想将我们在老巢里一网打尽。”
说着，三人来到了岔口，眼前有两条通道，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辰谦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周围空间中的能量脉流，地面上那些法阵的魔法残留无法延伸到这里，因此他只能寄希望于刚刚被斩碎的那道障壁。
持久而固定的法阵会与周围的环境互相影响，尤其是修罗门的那种黑暗秘法，在本体被击碎后，残片将隐约间向同类浓厚的地方移动。这个小小的线索是辰谦多年追踪修罗门所发现的，甚至在他们内部都鲜有人知。
“应该是这个。”
须臾，他睁开双眼，走进了右手边的那条路。
刚踏入地道，一阵遥远的窸窣声就从黑暗深处传来，似乎是他们惊扰到了这里的生物。
辰谦不再说话，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寒冰元素散发出青蓝色的氤氲，在黑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深邃。
三人一步步朝着地道深处前进，双脚与砂石摩擦的声音在法术的作用下变得微乎其微。没过多久，枕风和艾露儿也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空间中飘荡着“幽灵”一般的魔法气息，它们无形无影，以缓慢的速度在各自的领地中徘徊。
这些气息所蕴含的能量十分微弱，只有在专注而谨慎的状态下才可能发觉，枕风仅仅感受到了它们的存在，但只要稍微把注意力集中上去，它们就会立刻逃开，消失在精神之海的感知空间中。
须臾，阴暗的角落中突然窜出了什么东西，速度很快，穿越地面发出一连串吱吱声，沿着墙壁朝他们奔袭过来。
辰谦和枕风几乎同时出剑，时机恰到好处，让它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头撞了上去。锋利的剑尖精准刺穿身体，瞬间让它们的奔袭停滞下来。
吱吱声戛然而止，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只老鼠，它们皮肤漆黑，体型惊人的庞大，足足有半米之长，远远超出了枕风对这个族群的极限想象。
被剑刃贯穿后，它们的眼球竟然燃烧起了紫黑色的火焰，随后迅速蔓延至全身。在枕风和艾露儿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巨鼠就这样被幽焰吞噬殆尽，连一点骨头的残渣都没有剩下。
辰谦显然早一步发现了异样，在它眼睛刚刚开始燃烧的时候，迅速催动生灵之息，从老鼠身体里由内向外地召唤出寒冰之力，轻而易举地熄灭了即将扩张的火苗，并把它封存在了冰块中。
寒冰将老鼠的身躯定格在了消亡前一秒，它全身的毛发都像刺猬那样竖立起来，椎骨疯狂隆起，使它的形体被硬生生冲出了拱形，后背的皮肤能明显地看到多处撕裂，如果再这样进行下去，不用火焰的燃烧，它也必然会畸形而痛苦地死亡。
“马上就要到他们的据地了，一定要小心。”辰谦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嘱咐道。
说完，他把长剑从冰块中抽了出来，重新迈开脚步。
此时它的生命或许还没有结束，但也只是时间问题，寒冰让它的身体免于焚烧，却也冻结了一切活动。
冰块中的生命力量会在几分钟之内一点点凋零，越过它的时候，枕风大概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正常老鼠绝不会有如此离谱的大小，更不可能自我燃烧，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通道中，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修罗门的那种黑暗秘法。
这个小小的插曲让他们不知不觉间紧张了起来，三人纷纷屏住呼吸，生灵之息在体内悄然加速，源源不断的魔法力量在武器和血液之间轮转，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虽然还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但辰谦心底的那个预感正随着前进的脚步而愈发强烈。
‘究竟是谁在等着我呢？’
说不出是忐忑多一点，还是兴奋更胜一筹，辰谦不经意间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