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当流星划过天际
【烟花的珍贵之处在于绽放即是坠落，流星的动人之处在于陨落却是盛开。
于我……我们而言，同样如此。
以吾人数十年必死之生命，立亿万年不死之根基，其价值之重可知。
所以我认为，这辈子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我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
在临死的时候，还能够理直气壮地说出：“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文明之存续而斗争！”
唯有牺牲多壮士，敢叫日月换新天！
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用各种伟人的豪言壮语麻痹自己，我这才有些浑浑噩噩的走出房间。
所幸，这种彷佛被世界抛弃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
那天晚上，看着舞台上卖力表演的那个小小的身影，突然让我意识到。
岁月没有向谁承诺过安然无恙，也从没有把谁安排的孤立无援。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战斗！
不久后，我去了趟医院。
高端VVVIP式全套体检下来之后，我得到了一切正常的检查结果。
或许，“大脑超频”是安全的，又或许，以现在的医疗水平，还检查不出我身体上的隐患。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消息。
至少证明了，它并不是限量版一次性技能，用完就领盒饭的那种。
这让它的研究价值大增。
只不过，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再也进入不了那种状态。
毕竟，我已经不是“中央信号塔”了，现在顶多算是个信号发射塔？
我当即决定重启“奈何桥计划”，对“大脑超频”研究立项！
对溺水的人而言，任何一根稻草，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抓住！
巧合的是，我在医院居然遇到了一个熟人。
那是我曾经以为，这辈子或许再无交集的人。
虽然严格意义上说双方素未谋面，但对方那颗很有辨识度的泪痣还是让我一眼认出了她。
“欧鹭？”
“你认识我？”
“呃……不认识。”
“呵！肯定又是来搭讪的呗，行了帅哥，今天不凑巧，我们还有事儿呢。
小鹭，我们快走吧，车子在等着了。
吃完饭还要去看“沧浪杯”的演出呢……”
一次短暂的邂逅，并没有留下什么值得称道的故事。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我不得不感慨命运之奇妙。
普通人与ta相遇的概率约为千分之四，我则是要在这个概率之上，乘以兄弟数？
这么一想，似乎遇到熟人，也不是那么的令人诧异了。
只不过……“沧浪杯”？很耳熟的样子。
我彷佛抓住了些什么。
人生有不少的选择，一个个选择就像是一条条布满生命长路岔道口，细枝末节牵动着整个人生……
……
另一边，高媛将许劲松的黑料交给了他的三叔许伯黎。
果然，没过多久许伯黎便安耐不住出手了，随着黑料发酵，许劲松在集团董事会遭到攻讦，总经理的位置受到挑战。
许伯年不得不亲自出面，以雷霆手段压下此事，而站到台前的徐伯黎也被父子两人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随后，许家的内斗越发的呈现白热化。
然而没过多久，许伯黎突发心脏病去世。
警方调查发现，许伯黎确有心脏病史，此事不了了之，只是我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长春生物的雷也如期而至。
罚款、破产、退市，长春生物成为A股市场重大违法强制退市第一股。
疫苗桉后，其股价从24.55元/股，跌至1.36元/股，市值缩水超200亿，退市前总市值约为13亿元。
以3亿元的超低价格，长青生物如愿以偿地吃掉了长春生物的“狂犬病疫苗”生产和研发部门。
事实证明，打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加强大！
……
进军疫苗领域之后，长青生物的发展越发喜人。
接连开发出“猪用非洲Z疫苗”、“阿尔兹海默症无症状期预测”、“孟婆汤2.0改良版”等先进技术。
前两者市场化之后，公司获得了源源不断资金，进一步投入研发。
“阿尔兹海默症攻关”、“计算生物模拟实验室”、“狂犬病病理研究”、“奈何桥计划2.0”，一个个项目如火如荼地推动着。
研究项目增加了，经费自然水涨船高。
搞科研，几个亿动静不算大，几百亿有时候也只能听个响。
科研成果接连涌现，然而科研烧钱那也真是烧钱，甚至还影响到了长青生物的正常发展。
对于自己的一意孤行，高媛选择了默默支持。
然而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贪心了。
这里每一个的研究项目都堪称世纪工程，而我却全都想要？
但是生命的倒计时还在滴滴答答提醒着，几十年或许很长，然而自己只争朝夕。
……
随着2043年“审判日”的不断临近，我的举动越发激进。
我开始接受阿尔兹海默症临床试验，尝试“孟婆汤2.0”的小剂量注射。
在药剂的辅助下，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终于勉强掌握了凭借意志随时开启大脑“超频”的能力。
然后我开始不计后果地频繁地使用这项技能，用自己验证它对人体的影响。
试验它是否能让我避开末日的浩劫……
所有人都被我的疯狂举动吓坏了。
“你这是在自杀！”小雨哭的梨花带雨。
然而，我只是对她笑了笑。
“对我而言，人生不是一支短短的蜡烛，而是一支暂时由我拿着的火炬。
在生命的最后，我需要要把它燃得十分光明灿烂，然后交给下一代的人……”
小雨听不懂我的弦外之音，只能默默离开。
不久之后，特别攻关小组的科研速度突然间提速，将大脑“超频”的理论研究推进了一大步！
甚至在此基础上，小雨还提出了制造无副作用的“孟婆汤3.0”计划。
然而，就在欣喜于这个关键性突破的时候，我发现了小雨时常萎靡不振的异常神态。
在我的质问声中，小雨笑着坦白了自己私自注射“孟婆汤2.0”，开启大脑“超频”从而加速推动科研的事实。
“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副作用很大，很可能会死的！”我出离愤怒了。
“你说过的，我可是全世界最伟大的人！
如果连你都拯救不了，我就永远成不了全世界最伟大……”
小雨的眼神闪闪发亮，一如当年。
我一时失语。
……
2043年12月21日中午，苏市，别墅屋顶。
我将自己拷在了天台的一张铁椅上，身边是一堆的探测设备。
“这是要做什么？”小雨问。
“见证人类的新生，或者毁灭。”我看着她笑了笑。
然后，我将一直深埋在心中的最大秘密，缓缓地娓娓道来。
小雨很平静的听完，最后很平静地嘟了嘟嘴。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提前知道未来是痛苦的，告诉你，痛苦就变成双份。”
小雨无奈在我身边坐下，和我一起等待“审判”。
“大叔，如果真有你口中的‘上帝’，他现在是不是在偷听我们谈话？”小雨突然问道。
“哈哈哈！大概吧。”
“那他会觉得，我们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
“他要是敢把我们当成虚拟的，老子跟他割袍断义，恩断义绝！”
“哈哈哈！”
“大叔，那这辈子你有遗憾吗？”
“有啊！整天都是实验室、计算机，忙着赚钱、疲于人情世故，还有现实的各种无可奈何。
用一句时髦的话，还是没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你想活成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天空上骤然一亮，一颗巨大的火流星划过天际，就连天上的太阳，在这一刹那都彷佛黯然失色。
异像只持续了短短片刻，火流星便消失在天际。
我顿时笑了，“我啊，就想活成那样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
有棱有角，还能闪闪发光。”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了小雨眼中的惊恐，血色也开始充斥双眼。
我立刻开启了大脑“超频”状态。
世界缓缓变慢，耳朵里有一种奇异的声音在嗡鸣，彷佛是来自地狱的呢喃，也彷佛天使的吟唱。
我极力抵御着那不断涌现的嗜血感，眼睛看向了面前的显示器。
代表声波频率的指针，正如心电图般剧烈的颤动着，画出一幅杂乱无章，又彷佛有着独特韵味的波动图形。
直到我再也坚持不住退出了“超频”状态，意识终于不可遏制的跌落深渊……】
第一百五十章 吹哨者
【想活成那样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有棱有角，还能闪闪发光。】
孟浪看着这句话，微微叹了口气。
当理想被残酷的现实取代，只能选择臣服和接纳生活中的不完美，渐渐磨平了年轻时的热情和棱角，才会说出这样话吧。
虽然不着笔墨，但是在末日一天天靠近压力之下，“自己”恐怕也已经拼尽全力到精疲力尽吧。
人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同情自己了……
收起心中的感慨，孟浪一脸凝重地将这本《流星》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
总算是再一次活到了2043年，并且按照计划对周围环境进行了监测。
令人悲哀而又惊喜的是，这回还真的探测到了某种环境变化，验证了之前的猜想。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异常巧合的声波是不是真的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狂人病“诱因”。
但这无疑是解开神秘“末日谜团”至关重要的一步！
这一次除了正文之外，书中的附录一共有两份。
一份是《孟婆汤3.0配方》，“超频药剂”直接跳一个大版本，进度可谓喜人。
按照说明，这个版本的配方，能够极大降低药物的副作用。
虽然难免依旧会对大脑造成些许损伤，但伤害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已经具备类似强效兴奋剂的初步市场化价值。
这样一来，孟浪手中可以变现的技术又多了一种。
只不过这种技术太过敏感，恐怕军用价值还要大于民用价值。
这样的技术曝光之后究竟会惹来什么样的风波，恐怕还需要进一步的“安全性”验证。
至于怎么验证，那肯定不会是孟浪自己上的。
第二份附录，是一张“波形图”。
很显然，这就是自己牺牲之前，所记录下来的声波波形图。
“自己”用身体亲自证明了，大脑超频，确实是能够短时间内抵抗变异的。
只可惜不能长期保持在这种状态，否则自己算不算暴力破解了“狂人病”？
大脑超频，不仅是一种辅助神技，还能抵抗异常状态，开发潜力极大。
孟浪给它下了个定义，这才仔细地看着这张由纵横轴构成的二维波形图。
他顺着轴线一寸一寸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就浮现相关的图形解读方式。
很快，他就通过纵轴上的单位辨认出，这种声波应该属于“次声波”波段范畴。
次声波，是指频率小于20Hz（赫兹），人耳听不到的低频声波。
这种声波相较于普通声波，不容易衰减，不易被水和空气吸收。
因为次声波的波长很长，因此能绕开某些大型障碍物发生衍射，穿透力极强，甚至能够穿透几十米厚的混凝土层。
由于特定频率的次声波还能够和人体器官共振，导致器官变形、移位、甚至破裂，从而达到杀伤目的。
因此次声波还能作为一种杀伤性的武器。
“我原本更倾向于光波，没想到会是声波。”孟浪觉得有些诧异。
声波是一种机械波，而光波是一种电磁波。
这两者的传播速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电磁波以光速传播，几乎可以无延迟覆盖地球，而声音的传播速度不过340/s，哪怕是在水中，也不过1500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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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声波诱发狂人病，哪怕只是覆盖整个华国，都需要两三个小时，更不用说覆盖全世界了。
这样的反应时间，足够城市预警警报响彻整片天空，没道理人类一点反应也没有。
“如果物理定律无法更改，那么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规避了声波传播速度慢的这个缺点。
比如在全球建立无数个次声波引爆点，然后同时启动？
想要发出这种级别的次声波，必须使用大功率音箱设备，恐怕只有某些军用武器才能达到这个条件。
这种方法不仅投入巨大，而且目标未免也太明显了，既然自己并未在书中提及，也就是说并未发现这种大规模工程的迹象。
剩下的可能……”
孟浪的目光缓缓的落在了唯一的那张照片上。
那是一张高清风景照，蔚蓝的天空上，火流星留下的刹那芳华，让整个天空都黯然失色。
“剩下的可能，是这个次声波波源，在以一种远超音速的速度，掠过全球……”
“不……不会吧？！”
孟浪连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到。
自然界的次声波来源于多方面，如太阳磁暴、风暴、大海咆哮、火山喷发、雷鸣闪电，以及……流星撞击！
这本书既然以“流星”为名，那会不会是一种暗示？
可前几次2043年为什么自己没看到这颗流星？
对了，一共三次死亡，两次是在室内，一次是在孟家村，而孟家村出了名的四面多山。
而且地球上能观测到流星的区域毕竟有限……
可是……一颗来自外太空亿万公里之外的陨石，是诱发狂人病的诱因？
地球人再能作，恐怕2043年也没能力改造一颗陨石，然后用来毁灭人类吧？
哪怕真做得到，也没办法在所有地球人的围观下干这种骚操作吧？
他压下心中莫名的恐惧，打开网页浏览器，以陨石、次声波为关键词进行搜索。
半个小时后，孟浪有些颓然的靠在了椅背上，双眼失神。
事实证明，陨石掠过地球的时候，的确会产生特殊的“涟漪声”，其中就包括了次声波。
假如将地球当成一个球形湖面，次声波会以一种类似涟漪的方式，不断在球面上来回震荡，这就是所谓的“涟漪声”。
由于次声波极难衰减，这种震荡范围，将是全球性的。
甚至足以形成第二次，第三次回波。
比如1883年8月，南苏门答腊岛和爪哇岛之间的克拉卡托火山爆发，产生的次声波绕地球三圈，全长十多万公里，历时108小时。
从某种角度来说，次声波，是一种拥有洲际武器潜力的机械波。
它在影响范围上，比核武器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浪的脑海里渐渐形成了一副模拟画面。
以每秒数十公里掠过欧亚大陆、澳洲、美洲、非洲的超高速陨石，如同一支“哨子”。
它掠过大气层时，与空气产生剧烈的摩擦，发出无声的“哨音”。
然后以点成线，以线带面。
在短短数分钟之内，就将这“死亡旋律”传播到地球的各个角落……
更可怕的是，这种“死亡旋律”并不是一次性的。
它会如同一道道涟漪，在地球表面来回震荡，大概持续四五天左右的时间之后，才会因为能量衰减渐渐消失。
【烟花的珍贵之处在于绽放即是坠落，流星的动人之处在于陨落却是盛开。】
只不过，这颗灿烂唯美的陨石，盛开的却是一朵“死亡之花”。
那么，幕后的那个“吹哨者”是谁？
外星人？
脑子里浮现那一道道激荡在地球球面上的死亡涟漪，孟浪心中突然浮现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似乎……是在对地球进行360°无死角的杀菌消毒？
真*死亡波纹？！
孟浪只觉得一阵荒缪。
同时，浑身也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假如敌人是同类，孟浪有信心，以开挂般的预知未来，将对方摆出几十种姿势。
但万一敌人是外星人……
恐惧来源于未知。
也来源于那不可触摸的深空之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 明天会更好
“请各位家长有序落座，不要拥挤。”
“二年级三班的家长，请到看台左侧，按号入座。”
“小孟子，看看小雨给我们的票是几号？”
“16、17、18。”
“这里这里，诶！你好，麻烦给我来一包爆米花，再来两瓶盐汽水。”闫薇薇叫住一个路过的小贩。
在一堆熙熙攘攘的家长群中坐下，孟浪感受着人间热闹的烟火气，心情却是有些沉重。
再过个25年，眼前的这一切，恐怕就将如同美丽的泡沫，烟消云散了吧……
糟心！
为什么我一个吃着包子油条，只想着蝇营狗苟活到寿终正寝的咸鱼，总是要承受我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啊……
自己这算不算是被动式“先天下之忧而忧”？
“呃……孟老弟，你也来啦？”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孟浪转头，就看到有过几面之缘的王先富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他的老婆，显然也是来看孩子表演的。
王先富看了眼孟浪身边坐着的闫薇薇，嘴角扯了扯。
看到王先富脸上的些许不自然，孟浪只是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是啊，真巧。”
旋即转过头一副别来打扰我的模样。
心里已经够乱的了，就别让我再参加什么家长剧场的勾心斗角了吧……
如果可以，他现在只想发一个表情包——让我静静！
王先富看着孟浪这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古怪了。
“你怎么了？今天出来就无精打采的？唔~咔嚓！咔嚓！”
一旁的闫薇薇看了看孟浪，往嘴里丢了两颗刚从小贩手里买的爆米花。
“没什么，就是觉得心累，可能一个人知道的越多，他就越不快乐吧……”
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快乐？
他知道什么了？
闫薇薇眼神有些心虚的闪了闪，“这个……心里有话，可以找朋友倾诉的嘛，一个人憋着多难受啊，呵呵！”
嗯，确实，一个人憋着，真的会抑郁。
这就是我在生命的尽头，选择向小雨坦白一切的原因吧。
“唉！对我而言倾诉谈何容易，人和人之间的信任……至少得是生死之交的那种吧……”孟浪叹了口气。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只有遇见这种事儿才知道，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倾听者是多么不容易。
又有几个人，能像小雨那样托付性命？
“呃……”
可这话听在闫薇薇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意味了。
生死之交？
他这是在讽刺我吧？一定是吧？
她撇了撇嘴，“行了行了，你就别拐弯抹角了，昨晚的报酬确实已经到账了，我回头给你转50万行了吧。”
“嗯？”孟浪愣了一下，旋即瞪大眼睛。
“到账了你不说？等等！为什么是50万！不是说好了100万吗？”
“你卖保险，不抽提成的啊？怎么说我也是介绍人啊！”
孟浪瞬间无语，“50%的提成，亏你好意思张口！保险公司都没你黑！
不过你黑我可以，黑我的钱不行！”
这可是“努力自救活到寿终正寝顺便拯救世界基金会”的钱，你好意思谈提成？
你这是在给全世界人民拖后腿你知不知道？
“什么叫黑啊！我这是暂时替你保管，你没听那句话吗，‘男人有钱就变坏’。
为了防止你一夜暴富石乐志，这钱我先替你存着。”闫薇薇振振有词。
孟浪愣了一下。
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不过这一副管家婆的架势不合适吧？
“行吧行吧，每月租金从里面扣，省的我每个月都要打钱了。”孟浪撇了撇嘴。
以闫薇薇的身家，倒也是看不上区区50万的，大概是以为自己真没钱，想让自己有一段过渡“冷静期”？
不过……男人有钱就变坏？
呵！那我可忒坏了。
……
“你怎么了？脸抽筋啦？”王夫人奇怪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从刚刚开始，脸就一直不停抽抽，以前没这毛病啊？
“没……没事。”王先富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现场虽然有些吵杂，但身边两人对话，还是断断续续传进了他的耳朵。
【昨晚的报酬确实已经到账了，我回头给你转50万行了吧。】
【为什么是50万！不是说好了100万吗？】
【你卖保险，不抽提成的啊？怎么说我也是介绍人啊！】
【行吧行吧，每月租金从里面扣，省的我每个月都要打钱了。】
听听！听听这对话！这叫人话吗？
上次小学门口也就算了，现在是在小学里面啊！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王先富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了一个少儿不宜的小剧场。
他原以为，这两人是包养和被包养，备胎和渣男的关系，没成想，双方的关系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
当介绍人，超高提成，替她干活还要每月付场地费，这富婆一个人就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啊！
怪不得人家能买得起那种豪车。
不过……这小兄弟也太刑了吧！
一晚上一百万？都快赶上我一整年的收入了好么！
这就是国内高端市场的行情？
我这无处安放的羡慕嫉妒啊……
就在此时，一位穿着小西装的正装美女映入柠檬精王先生的眼睛。
虽然打扮和上一次很不一样，还戴了副黑框大眼镜，不过王先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不就是那天和孟浪一起的“备胎”之一嘛？
看她四处张望的样子，似乎是在找人的样子。
王先富眼睛一亮。
我就说嘛！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时间管理大师他也有节目表混乱的时候吧？
接下来莫非这就是喜闻乐见的修罗场？
要是两个女人到时候打起来，或者孟浪被两个女人混合双打……
我是该假意去劝个架，还是赶紧拿起手机录个像，在朋友圈感叹一下世风日下？
“诶！你说这怎么还没开始呢？子铠他们班排第几个节目啊？”王先富从人群中站起来朝舞台上张望。
在他故意弄出的动静之下，那美女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目光看了过来，很快就发现了他身边的孟浪两人，随后果然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来了来了，好戏要来了！
王先富一脸期待。
“总算找到你们了，刚刚有点工作脱不开身，我没来晚吧？”
“没有没有，演出刚要开始呢，海棠你来的正好，快过来坐。饿不饿，吃爆米花，我还给你买了瓶盐汽水。”
呃……
看着两个女人手挽着手，跟亲姐妹一样亲密的动作神态，王先富整个人都懵了。
这和剧本写得不一样啊？
说好的火星撞地球呢？
“孟老弟，她……她们认识啊？”
“啊！她们是闺蜜，当然认识了。”孟浪奇怪地看了这家伙一眼。
闺……闺蜜？！
这关系有点乱，让我先捋一捋。
可是捋了半天，也没捋出个头绪来。
王先富此时看孟浪的目光已经没有了羡慕和嫉妒。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高山仰止的目光。
当你超过别人一点点，别人会嫉妒你，当你超过别人一大截，别人就会羡慕你。
但是当你一骑绝尘，让人难以望其项背，别人就只会崇拜你……
“孟兄弟，这是我名片，有空赏脸一起喝茶，我向您请教一下育儿心得。”
“呃……”
你这敬语用的我猝不及防的……
……
“各位亲爱的家长。”
“各位老师。”
“各位同学。”
“欢迎来到青松小学今晚的艺术展演活动节目选拔演出现场！
在这个鲜花绽放，人间最美的四月天里，我们欢聚一堂……”
“我现在宣布节目表演正式开始！接下来有请第一个表演节目，由四年级三班表演的合唱《明天会更好》！”
这个时候，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开始报幕，舒缓悠扬的音乐声响起，现场渐渐的也安静了下来。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孟浪听着舞台上少年少女们空灵的童声合唱，有些烦躁的心情似乎也慢慢地平复下来。
人类幼崽的治愈力，是无与伦比的，孟浪整个人渐渐沉醉了进去。
【抬头寻找天空的翅膀，候鸟出现它的影迹。
带来远处的饥荒，无情的战火依然存在的消息。
玉山白雪飘零，燃烧少年的心……】
看着台上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他的脑海中忍不住闪过燃烧的城市，尖叫的人群，还有城市废墟中无数张孤苦无依的青涩面容……
【伸出你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
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为明天献出虔诚的祈祷。
谁能不顾自己的家园，抛开记忆中的童年。
谁能忍心看他昨日的忧愁，带走我们的笑容……】
……
“接下来有请第二个节目，由二年级三班表演的儿童话剧——《X战纪》！”
直到主持人的第二次报幕声响起，孟浪才从那种莫名的悲伤情绪中清醒过来。
嗯？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X战纪》？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代表邪恶消灭你们
后台教师人群。
“X战纪？儿童话剧里有这种东西？”
“不知道啊，听着像是动画片啊？”
“方老师，你们班这个到底是什么节目啊？保密性工作做的挺好啊。”
“呃……应该是个科普类话剧节目吧。”
“科普类话剧？话剧里面还有这个类目的吗？方老师你这选节目选的还挺另辟蹊径的啊。”
“咳！这个……我们不能扼杀小朋友们的创新思维和参与积极性嘛。”
议论声中，舞台幕帘缓缓拉开，观众们眼前出现了一道……门？
用纸板做成的机械双开门略微粗糙，上面还挂了个牌子，用黑色水笔写着“ACE2”。
与此同时，一个女声的旁白台词从扩音器中响起。
【我们的身体就像一个巨大的城市，每个细胞都是城市中的一幢幢工厂。
工厂正常工作，才能维持城市的正常运转……】
【这里是肺部区，肺泡内II类ACE2细胞工厂，它负责控制肺泡的正常体积扩张，满足人体日常活动的供氧需求。】
“踏踏踏~”
旁白声结束，一身黑色公主裙，身后披着件小披风，头戴王冠的小雨迈着模特步从后台缓缓走了出来。
黑色的纱裙衬的小雨肤白如雪，加上稍微修饰的妆容，宛如童话中走出的小公主。
“哇！是小雨！这也太可爱了吧！”闫薇薇已经忍不住双眼冒星星了。“可恶啊！骗我生女儿系列！”
孟浪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被闫薇薇的这句话给雷得不轻。
这话……不适合未婚妇女说吧？
“哦呵呵！就是这里了吗？这身体的主人从不戴口罩，进来可真是轻松愉快呢。
那么……就让我们开工吧！”
小雨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走到大门前，将手掌按在了一块用胶布粘在大门上的PAD平板上，pad顿时亮起。
【指纹识别中……面部扫描中……】
“哦呵呵！大门的安保早就被我破解了，因为我的刺突，正好可以匹配大门的受体！”
【滴！识别成功，欢迎光临！】
“嗤~”
大门缓缓的朝两侧打开，从观众席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屁股缩在大门后，似乎正在拉动绳子机关，控制大门开启。
“哈哈……”对这个穿帮镜头，观众报以善意的笑声。
小雨走进大门转了一圈又回到舞台中央，表示进入了工厂内部，大门缓缓关上。
“哦呵呵！进入这里简直易如反掌呢……”
可她得意的笑声还没落下，三个穿着圆滚滚布偶装，身上贴着“溶酶体”三个字的小家伙就冲了出来。
“站住！你是谁，为什么我们的信息库里没有你的信息！”
“什么？居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好吧！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伪装的必要了！”小雨一甩披风。
“不错！我就是邪恶的化身，病毒女王X！我今天来这里，就是要代表邪恶消灭你们！”
“哈哈哈！”
观众又被这句台词给逗乐了。
“什么？太狂妄了！”
“是病毒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兄弟们给我上！使用溶解射线！”
三个溶酶体双手成十字，摆出了动感光波造型。
【轰轰轰！】
几声爆炸声之后，小雨捂着胸口一脸不可思议的倒了下去。
“可恶！居然……这么快……就被打败了……”
小雨说完，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哼！这就是入侵细胞的下场！”
“目标已经消灭，任务结束！”
“弟兄们！撤！”
三个溶酶体见状，得意的绕着“病毒女王”的“尸体”跑了两圈，然后退场。
旁白声适时的响起。
【进入细胞的有害物质，溶酶体会将它们溶解，几乎所有有害物质，都会在这一关被消灭。】
“哦呵呵呵呵……”
然而很快，熟悉的笑声突然再次响起，病毒女王X的“尸体”缓缓的又动了起来。
“这么简单就想杀死我？你们人类，实在是太天真了！”
“你们每一次都会忘记，想杀死我们，可得杀死我们的本体啊！”
“你们刚刚溶解的，不过是我的外壳，根本没有伤到我的核心分毫！哦呵呵……”
小雨缓缓的又站了起来，然后插着腰又是一阵招牌式的女王笑。
旁白：【病毒在被溶酶体溶解时，会将核心RNA趁机注入我们的细胞中。】
小雨旁若无人的在“工厂”内转了两圈，随后又来到了那个大门前。
看到大门上的木牌子居然没变化，小雨嘴角抽了抽。
“咳咳！”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像是在提醒什么。
立刻就有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从门后面有些慌慌张张地伸了出来，然后将写着“ACE2”的木牌子翻了个面，然后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RNA车间”大门瞬间换了身份。
“哈哈哈……”这一幕，让底下正看的津津有味的观众们直接一阵哄堂大笑。
“这什么话剧，太有意思了吧？”
“那大门，是搞笑担当吗？哈哈……”
【呜呜~咯咯~轰隆隆~】扩音器中传来一阵类似工厂内部的机械轰鸣声。
“这边就是车间了吗？看来正干的火热呢。”
“病毒女王X”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打开大门缓缓走了进去。
大门之后，是一个穿着水手服，戴着眼镜的可爱小女孩，身上还斜挂着类似迎宾带的绶带，上面写着“RNA核糖核酸”几个大字。
旁白：【在细胞内，DNA会被转录为RNA，然后RNA转述DNA的指示，利用细胞内的氨基酸合成需要的蛋白质和能量。】
“报告DNA厂长，我是RNA车间主任，目前细胞全体运作正常，正在按照您制定的订单计划有序生产！”
“RNA核糖核酸”手里拿着一块平板，正对着无线耳机汇报工作的样子，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身后缓慢靠近的“危险”。
“工作做的不错嘛？可惜在我的精神控制技能下，你就只是个听话的乖宝宝而已，哦呵呵……”
小雨缓缓从后面抱住了“RNA”，“RNA”身体一僵，彷佛受到了控制一般一动不动。
“你……你究竟是谁？我的身体怎么动不了了？”
“哦呵呵！我就是DNA厂长啊！只不过最近订单有变，能不能请你帮我操作一下，生产一些X病毒呢~”
小雨趴在“RNA”耳朵旁边笑着道。
“是……是的！一切听从您的吩咐……”
“RNA”顿时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点了点头。
旁白：【病毒进入细胞后，并不能自己进行生产，而是通过控制车间主任RNA，让RNA传达错误的订单信息。
由于病毒同样是单链RNA，因此宿主细胞根本不会发现。
于是，病毒RNA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假公济私，利用宿主细胞的核糖体，氨基酸和能量，去合成自己需要的蛋白，达到复制自己的目的。】
【呜呜~咯咯~轰隆隆~】扩音器中又传来一阵工厂的机械轰鸣声。
旋即，两个和小雨打扮的差不多的“病毒”从后台现身，站到了小雨身后。
“哦呵呵~经过了漫长的潜伏期，我终于有了足够的手下，再也不是光杆女王了！”小雨叉腰得意地笑了起来。
旁白：【潜伏期虽然没有症状，但是细胞工厂已经被病毒彻底控制，制造出了大量的病毒。】
“小的们，是时候传播邪恶了！去吧！去感染其他的细胞！”小雨小手一挥。
身后的两个“复制品”立刻冲出了大门，张牙舞爪的样子又是逗得观众席一片笑声。
【警告！警告！大量病毒已经从本工厂溢出，请免疫细胞火速救援！】
【警告！警告！大量病毒已经从本工厂溢出，请免疫细胞火速救援！】
一阵警报声之后，新的人物出场了。
“叮铃铃~”一身小护士装的女孩踩着单车，打着车铃从后台钻了出来，身上还挂着写着“白细胞”的绶带。
来到舞台中央之后，她停下车，然后拿出一部手机。
“报告总部！巡逻队员白细胞编号9527，已经到达现场！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那么，你们就是病毒咯！受死吧！”
“白细胞”从兜里掏出几根没有针头的医用注射器，然后噼头盖脸的就丢向两个“病毒”。
“啊！”“不要啊！”“好厉害！”
两个“病毒”嘴里惨叫着，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旁白：【收到警报后，各种免疫细胞，比如白细胞，就会立刻到达现场消灭病毒。】
“哼哼！有总部资料在手，对付这些病毒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白细胞9527撂下一句胜利者宣言之后，走入“工厂”核心区。
“哦呵呵~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们了！”小雨转身看向“白细胞”
“那么，你就是这次的罪魁祸首，病毒女王X吧？”
“白细胞”见状，又从兜里掏出几根注射器，有些呆萌地摆出了战斗姿态。
“呵呵！就凭你手里的武器，就想要阻止我吗？太天真了！
实话告诉你吧，在你们冲过来的途中，我就已经变异变强了！你们那老旧的抗体资料，早就过时了哟！”
小雨说完，从旁边的大门后面一抽，居然抽出来一根……充气狼牙棒？
“嘿嘿嘿！就让我用这刚刚变异出来的武器，送你一份见面礼吧！”
小雨用小小的身子挥舞着几乎和她等高的狼牙棒，这一幕又是让观众席上一片笑声。
“乖乖束手就擒吧！我白细胞9527，绝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
两人说完台词，就冲着对方冲上去！
一阵菜鸡互啄之后，白细胞缓缓跪倒在地。
“怎……怎么可能！总部的数据库里，明明没有这种攻击的！”
旁白：【面对没有数据记载的变异病毒，免疫细胞陷入了大危机！】
“我都说过了！现在的你们，已经不是变异过后的我的对手了！”
“哼！士可杀不可辱，我们白细胞，是不会向你屈服的！”
小雨缓缓走到白细胞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哦呵呵！干掉你，从来就不是我的真正目的！而是……你口袋里的联络器哦！”
小雨说着，从对方的口袋里搜出了那部手机。
“你……你拿那个想要干嘛？”
“听说，你们总部最厉害的武器，是一批细胞‘因子风暴’导弹吧？你说，我要是按下这个最高的求助按钮。
那么……会发生什么呢？”小雨一脸笑意的指着手机。
“什么？你的目的居然是这个！不！不可以啊！
‘因子风暴’导弹可是无差别轰炸！一旦启动它，不仅我要死，你也会死，这里全都会被夷为平地的！”
旁白：【一旦病毒数量多，变异快，普通免疫手段无法凑效，那么就会启动终极免疫，细胞“因子风暴”。
大量冲入肺部的免疫细胞将进行无差别攻击，会导致血管破裂，肺部坏死等一系列严重后果。
没有了能够呼吸的肺，身体的死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呵呵！你说不能按我就不按？毁灭吧！这个城市！”小雨喊了一句台词，然后重重的按了下去。
全场寂静。
等了三秒。
“咦？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反应？可恶！给我启动啊！”小雨又啪啪啪按了好几下，周围却始终没有动静。
“呵呵呵……”白细胞9527脚步踉跄，笑着缓缓站了起来。
“别白费力气了，你按多少次都没有用的！因为……总部早就已经用激素切断通讯器信号了！”
“什么？怎……怎么可能！”
旁白：【当病毒过于强大，医生们只能选择以激素类药物抑制人体免疫细胞使用‘因子风暴’这样过于强大的武器。】
“从欺骗受体进入工厂，到欺骗溶酶体假死，再到精神控制RNA工厂，还想偷走通讯器触发总部的终极武器……
我们白细胞，才不会输给你这种只会阴谋诡计的家伙的！”
“可恶啊！我完美的计划！明明只差一点就成功了！我可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病毒女王X啊！
你这家伙……给我消失吧！”
“来吧！这座城市里，你我最终只能留下一个！”
“砰！”双方朝着对方就冲了过去，手里的武器碰撞在了一起。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观众们颇为紧张的等待战斗结果的时候……
幕布居然缓缓的落下……
“呃！居然……落幕了！”
“出现了！断章狗！”
“有没有搞错啊！这后面到底什么结局？好歹交代一下正义战胜邪恶啊！”
“不！我觉得这才是精髓，居然能想到开放式结局！谁说人类一定就能战胜病毒了？自然界中我们战胜不了的病毒多了，这剧……有点深度啊！”
“我去，现在的小学生也太厉害了吧？我高中毕业十多年了，这话剧居然让我重温了一节生物课，我特么还看得津津有味？”
“意犹未尽，我瞬间想起了自己的生物老师，当年他要是能有这种创意，我何至于考不上重点？”
“关键在于太通俗易懂了！我唯一听不懂的，居然只有旁白！”
“这病毒入侵原理解释的真好！写这个剧本的，绝对是医学方面的专家，我一个医学毕业的，有些专业内容居然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寓教于乐，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
“啪啪啪！”
“哗啦~啪啪啪~”
一个人带头，全场渐渐的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甚至不少人还站了起来，对小家伙们表达支持。
孟浪怔怔地看着已经落幕的舞台。
“我可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病毒女王X啊！”
脑海里回响着小雨最后的那句台词，意识却忍不住飘到了另一个时空。
【你说过的，我可是全世界最伟大的人！
如果连你都拯救不了，我就永远成不了全世界最伟大……】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不经意间，就照亮了另一个人的整个世界……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云体检
“现在我宣布，经过评委们的认真评选，今晚获胜的节目是……二年级三班的《X战纪》！”
“哦耶！”“我们赢了！”“游戏机！游戏机！”
“方老师，你这可以啊！藏得够深的啊！这个月奖金稳了，回头你可得请客啊！”
“呃……呵呵！运气！都是运气！”
“这话剧是你导演的？不会是请了什么专家学者当技术顾问吧？”
“咳！这个……我虽然是个语文老师，但是高中生物学的还不错的，就是稍微做了点技术指导吧。
当然了，学生们的主观能动性也是很重要的获胜因素。”
小雨的班主任笑的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
什么叫躺赢？这就叫躺赢，别人羡慕不来的。
因为首先，你必须要有一个小雨……
“诶！小雨，你跑什么啊，上台领完奖再走！”
……
演出散场，各位家长很快领回了自己家的神兽。
“啊~小雨，你也太棒了吧！今晚最佳女主角非你莫属啊！来姐姐抱抱！”闫薇薇一把抱住小雨，一脸享受地不停蹭脸。
“小雨，演的真好。”林海棠也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嘻嘻！都是大叔提供的创意好，我也没想到这节目这么受欢迎。”
“嗯？孟浪提供的创意？”闫薇薇和林海棠愣了一下。
“啊！算是吧。”孟浪无奈一笑，他眼神颇为复杂地看着小雨，“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是啊！大叔你别看今晚只有几百人来看，等过两天我们去参加市‘沧浪杯’的表演，现场可是有好几千人来观看的！
到时候我们服装道具有学校经费支持，肯定更好看，宣传效果肯定也会更好！”小雨一脸兴奋。
孟浪想起来自己的确说过想要宣传一下那篇漫画。
但他没想到，一句随口说出的话，小家伙居然这么上心。
“沧浪杯？”孟浪确认，自己是第二次听到这个词。
“是啊！‘沧浪杯’是苏市中小学生艺术展演活动，每年举办一次，要是能在那里获奖，说不定还会有电视转播呢！”
【小鹭，我们快走吧，车子在等着了。
吃完饭还要去看“沧浪杯”的演出呢……】
这就是对我的提示？
这么说起来，欧鹭莫名其妙的幸存，不是自己的功劳，而是小雨的？
说起来，欧鹭本身也是医学硕士，说不定正是因为看了小雨的表演，所以给了对方某些灵感，从而改变了她未来的命运？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宣传效果”吗？
“大叔，这样能不能帮到你？”小雨一脸期待。
孟浪相当认真的点点头。
“当然！小雨同学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大叔你也太夸张了吧！哈哈哈……”
而就在他们不远处。
“小凯，你不是说也有参加今晚的节目吗？我刚刚怎么一直都没看到你？”王先富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怎么没有啊！我可是一直都在台上呢！”小胖子手里拿着刚领到的小奖品，脸色有些兴奋。
“一直在台上？我怎么没发现？”王先富愣了一下。
仔细回忆了一下，也没想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他出场。
“哎呀！我就是那个门板啊！门后面拉门翻牌子那个！
我可是我们班出场时间最长！角色最独一无二的那个！
怎么样？每次轮到我表演，现场气氛是不是都很热烈？”小胖子挺起小胸脯，一脸的骄傲。
王先富：“……”
就这？出场时间最长？角色最独一无二？
门板？我看你就是个棒槌！
他看着自己这个被人晃点了还得意洋洋的傻儿子，心中不由悲从中来。
人跟人的差距……为什么就这么大呢……
……
回到家之后，孟浪一个人坐在书桌前。
在略显孤独的台灯灯光下，看着那副《X战纪》的漫画，陷入沉思。
“X病毒么……”
X病毒，一直是孟浪头疼的世界性危机之一。
只不过因为它毕竟没有一次次的直接威胁到孟浪的生命，加上最近一直都被末日来临吸引了注意力，所以被孟浪列为了次级优先序列。
倒不是因为不重视，而是因为精力有限，孟浪选择了暂时绕开这只拦路虎。
毕竟先要保证“活下去”，才有资格接着追求“有质量的活下去”。
不过小雨今天的举动证明了，自己并不是对它束手无策的。
他的漫画，并没有拿出直接的疫苗制造方法或者特效药分子式，但却给出了基于病毒入侵机理的简单预测和紧急治疗方法。
虽然只是一副简单易懂的科普类作品，但却也是在病毒爆发两年之后，由全世界医学人员总结出来的“金玉良言”。
如果有人能够从中得到灵感，那么在争分夺秒的病毒爆发初期，节省下来的研究探索时间，或许就可以少走许多弯路，拯救许多本来可能逝去的宝贵生命……
“说起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加大一下对这种病毒的重视呢？”孟浪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漫画。
不说他无法眼睁睁见死不救，即便从X病毒与狂人病隐约存在的某种联系这一点，也值得孟浪为此投入一批兄弟。
狂人病针对的是大脑发生退行性变化的老年人和老年痴呆患者，巧合的是，X病毒也能造成某种程度的大脑退行性病变。
这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死亡波纹”诱发人类狂化，是因为这种频率的声波对人类大脑产生了类似催眠一样的效果。
还是说，它需要人体内的某种“载体”，才能够被诱发成功？
如果是后者……
某种流行于全世界，直到2042年才开发出超级疫苗的病毒，无疑就是孟浪的优先怀疑对象……
“看来，医院还是得去一趟的。”孟浪摸了摸下巴。
当然不是去做体检。
毕竟“高端VVVIP式全套体检”的体检结果都已经被弟兄们提前剧透了，再做一遍毫无意义。
他想按照上一集的剧本去医院，主要是想观察一下欧鹭这个“命运样本”。
既然欧鹭幸存了下来，那她身上一定发生了导致幸存的某种变化。
孟浪要做的，就是找出这种变化的原因。
如果可能，主动引导这种“良性变化”继续放大。
那么自己这只小蝴蝶翅膀扇动的清风，如果让它再飞一会儿，会不会一步步变成风暴？
面对这种改变了世界格局，关注度极高，而全世界医学界都束手无策的棘手病毒，任何突兀的剧透只会给自己惹来巨大的麻烦。
只有一点点积累优势，不着痕迹地扭转人类劣势，或许才是最佳的选择。
“不过欧鹭不是武市的医生吗？怎么会突然跑到了苏市？
算了，这种问题不用问，问就是命运的安排。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刚想做体检，立刻就有兄弟上场打报告的感觉，还真是快捷方便啊……”
孟浪突然又发现了“读书”的另一个好处。
那就是人躺着，活儿就都被干完了。
他脑子里刚有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弟兄们就迅速帮你实现，然后第二天“执行结果”就摆在你面前。
不用排队、不用抽血、不用等待化验时间，连体检费都给你省了，效率高到离谱啊……
“现在流行云计算，我这算不算‘云体检’？”
第一百五十四章 投其所好
第二天早上，星河证券。
“经理！经理！大买卖啊！”托尼老师一脸兴奋的小跑进了办公室。
“多大的买卖啊？”
秃头经理啃着一块钱一个的包子，喝着两块钱一杯的豆浆，有气无力地抬头瞥了他一眼。
没办法，最近奖金严重缩水，身上还背着房贷车贷……
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这导致他从老婆那里领到的零花钱也严重缩水，不得不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3个亿的大买卖！”
“噗！咳咳！”经理直接喷了一嘴豆浆。
“你……你说多少？”
“3个亿！”托尼老师脸色涨的通红。
“你说的是南越盾？”
“我说的是软妹币！”
经理顿时呼吸急促起来。
“你快说说，怎么回事？”
“就早上，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对面是个女的，她说自己是长青生物的董事长，想要做融资融券，条件满意的话，直接在我们这里入金3个亿！”
“嗯？”
兴奋过后，冷静下来的经理瞬间警惕了起来。
托尼老师什么社会地位他还不知道吗？别说认识身家几个亿的大老板了，几百万的差不多就是社交天花板了。
“不会是诈骗电话吧？”
谁说电话诈骗只会骗个人，这年头的骗子狠起来，连政府都不放过，更不用说公司了。
“呃……应该不会，她说她是孟先生介绍的！就是那个孟浪，经理您记得的吧？”
“他化成灰我都忘不了！”经理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他，自己这个业绩蒸蒸日上的营业部能混成今天这个鸟样？
“她还让我们直接去长青生物的公司总部详谈，这个长青生物我查了，绝对有这个实力拿出几个亿的。”
秃头经理这回倒是有些相信了，毕竟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没有必要。
“走！带上合同，我们马上过去！”
“那这个合同条款怎么拟？”
“你傻啊！3个亿的资金啊！当然是按照最优惠的条件拟！”
……
半个小时之后，长青生物总部。
“冬冬！”
“请进。”
“高董，您的客人到了。”前台将牛牛和秃头经理请进办公室。
“好，你出去吧，哪位是托尼老师？”高媛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向两人。
“呃，我是，老师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
牛牛一看人家董事长居然叫自己的“艺名”，赶紧连呼不敢当。
“哦！高董事长，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刘经理。”牛牛赶紧将自家经理推出来。
3个亿的大业务，可不是他这种级别的小虾米能够做主的。
“高董您好，久仰久仰！”秃头经理笑的那叫一个热情。
就长青公司的规模往眼前一摆，就知道人家的实力了，这怎么能不让秃头经理兴奋。
“客气了，两位请坐，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我最近有一笔外币，换算成人民币，大概是3.14亿，想用它做一笔融资融券投资。
我知道你们星河证券在香江有投资机构，也可以进行外币置换人民币投资的业务，对吧？”
“当然，置换投资当然没问题！我们星河证券在金融领域的服务绝对是业内一流的，请您放心！”秃头经理一脸兴奋。
高媛口中的融资融券，包含“融资”和“融券”两个部分。
通俗的说，融资交易就是投资者以资金或证券作为质押，向券商借入资金用于证券买卖，并在约定的期限内偿还借款本金和利息。
融券交易，则是投资者以资金或证券作为质押，向券商借入证券卖出，在约定的期限内，买入相同数量和品种的证券归还券商并支付相应的融券费用。
这也可以简单理解为，加杠杆的做多和做空。
只不过国内融资融券的比例只有1:1，也就是2倍杠杆。
倒不是高媛不想使用更高比例的杠杆，而是类似期权这种高杠杆的金融工具，金额小了还好说，3个多亿的资金，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有胆子接盘的公司。
你都一把梭哈了，鬼都能猜到这里面有猫腻！
即便真有赌徒敢下场，到时候高媛赚了几十几百亿，大概率也是根本不可能拿到这笔钱的，还很可能会惹一身的麻烦。
赚小钱你可以无所顾忌，赚大钱，还是赚的人家倾家荡产那种的，那你就得小心人家跟你拼命了。
与其弄巧成拙，不如只赚红线之内，合法合规的钱。
至于币种置换投资，则是高媛将外币打进星河证券香江公司的账户。
随后星河证券给高媛的账户打入等值境内人民币进行投资活动的一种方式。
这种方式一般用于避开币种无法自由兑换的法规限制。
当然了，星河证券在这个过程中也可以赚取一笔手续费。
出于多方面考虑，高媛并没有通过银行，直接将这笔美金兑换成人民币。
“嗯！我之前也找了几家券商咨询过了，不知道贵方能够给我开出什么条件？”
秃头经理一听还有竞争对手，立刻心里一紧。
“高董您放心，我们绝对是带着最大的诚意来的，这是我们的合同您看一下。
您要是不满意，我们也可以就具体的条款再商量。”
高媛接过合同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
“嗯！条件我挺满意的，那就签合同吧。”
“呃……”秃头经理两人懵了。
这就答应了？这么顺利的吗？
……
半个小时之后，当托尼老师和秃头经理为高媛办理好所有手续，从长青生物总部办公楼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恍如梦中的感觉。
3个亿啊！
准确的说，是3.14亿！
高媛承诺，账户开好当天这笔钱就能到账。
要知道他们一个营业部全部的客户资金也不过3亿左右，这回是直接给翻倍了！
这意味着更高的手续费收入，更高的利率收入，还有更高的奖金……
“我不是在做梦吧？”牛牛双腿都是软绵绵的。
相比秃头经理，这一笔业务对他收入的改变，那才真叫翻天覆地。
工资十倍二十倍的翻上去，那都不是不可能。
红鲤鱼！那位孟老弟，果然是条红鲤鱼！
你看！这绿鲤鱼不就来了？
秃头经理心里也是策马奔腾，不过在下属面前，脸上还是要装出一副相当矜持的模样。
“哎呀！没想到呀！上一笔单子亏了一千多万，今天倒亏出了三个亿。
咱们这算是阴差阳错的千金买马骨了！
看到没有，这笔钱，绝对是那位孟先生在投桃报李呢！”
“嗯？怎么说？”牛牛不解。
“你傻呀！3亿1千400万！记不记得那孟先生从我们这儿赚了多少？”
“1400万……哦！还真是！经理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这零头就是给咱们的暗示啊！
我说怎么3个亿后面还有零有整的呢，真是想不到，孟先生他喝水不忘挖井人，这朋友！硬是要得！”
牛牛地激动都开始飚方言了。
当然，如果他们用5000万美金，乘以汇率6.28，就能得到一个相当巧合的数字了……
只能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还是经理您有眼光，要不是上次您灵机一动向孟先生买了一单保险，咱们今天说不定还没有这样的机会！”
牛牛激动之余，还不忘小小的拍了一下领导马屁。
“哈哈！这都是基本操作，基本操作，啊哈哈哈！”经理显然被拍的很是舒爽。
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是盯着孟浪口袋里的一千多万去的。
可没想到，一千多万没有忽悠进来，来的是三个亿！
“要么怎么说客户至上呢，客户他不赚钱，怎么能当回头客，又怎么会主动给我们介绍另外的客户？
就是想不到，那位孟先生居然有这么……壕气的朋友。
维护！这样人脉雄厚的优质客户，必须好好的维护！”
“那我们应该怎么维护？要不……买点礼物登门道谢？”
“诶！这样就太刻意了，落了下乘！咱们要维护客户关系，那就要投其所好！
你没发现，上一次我不过是买了一单保险，那位孟先生就对我热情多了吗？这说明什么？”秃头经理一脸精明。
“说明……他提成很高？”牛牛迟疑着道。
秃头经理：“……”
“你是不是傻！人家一千多万的钱都赚了，还差那么点提成？这就叫穷人思维！”
“那……那是为什么啊？”
“成就感啊，是成就感！”
“有钱人除了赚钱，他不会感觉空虚、感觉寂寞、感觉冷吗？有了钱，他不得有点精神追求？”
“哦~我明白了，那我们投其所好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
“去买保险！”
……
并不知道，一大波业绩正在袭来的孟浪，此时正忙着收快递。
“这边这边！放这里就行，还有几箱啊？”
“还有5箱呢，我说老板，这里面什么东西啊，这么沉？”
“哦！都是书。”
“嚯！这么多，老板您这是要开书店啊？”
没错，孟浪在铛铛网上买的书今天送到了。
刚接收完这批伪装道具，对面房门突然打开，一副上班族打扮的林海棠似乎刚要出门，结果就被对面房间内摆放的十几个快递箱弄得愣了一下。
“呃……你这是买了什么呀？”林海棠好奇地看向正忙碌开箱的孟浪。
“哦！我弄了个书房，这不弄了点书回来。”孟浪转头看到林海棠，也不隐瞒。
林海棠有些好奇的走进孟浪的大“书房”，打量了一番之后又看了看满屋子的箱子，最后看向孟浪，眼神古怪。
“你不是说，自己看《万历十五年》，用的都是手机吗？
还说都信息时代了，国家都提倡无纸化办公，也不废纸，就耗电，怎么？现在不环保了？”
“呃……”被人用自己的话怼回来，怪尴尬的。
不过这年头环保嘛。
还不让人有点双标的吗？
“咳！其实，是我一个朋友，他开了家书店，结果因为信息时代到来，投资失败，书店倒闭了。
这些书没地方去，我就帮忙寄存一下而已。”
“哦！”林海棠看了他一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她又看了看孟浪精心布置的书房，眼神略微暗澹。
“以前我父亲赚了很多钱，有段时间，也跟你一样，总喜欢买一堆的书回来充门面，但是绝大多数的书，他连碰都没碰过一下。”
“呃……”
我这是在无意中，迎合了某种暴发户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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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比起历史，我还是更喜欢法律的
“咳！其实我觉得吧，穷人读书，是因为书中自有黄金屋，大多数人读书的目标，也不过是为了变富，突破固有阶级。
而富人读书，目的就更加复杂了，但本质上来说，读的都是功名利禄。
从这个方面来说，暴发户充门面装点自己，倒也无可厚非。
所谓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对令尊也不用太苛责嘛。”
孟浪明着帮林父，实则帮自己地循循善诱道。
“呵！你说的也对，喏，这个给你。”
林海棠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突然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孟浪。
“这是什么？”
“里面是30万，密码是六个六。”
“呃……这是干嘛？”孟浪疑惑的看向林海棠。
“你忘了，许高离婚桉，你不是我的‘特别情报顾问’吗？里面25万，就是我的咨询费了。”
“呃……那都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孟浪无语。
“我必须当真！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不想再欠你更多，再说了，这笔钱本来就是高媛桉打赢的奖金。
你才是最大的功臣，我要是拿了，那不就成了占朋友便宜吗？”林海棠一脸认真道。
“奖金能有多少啊？你给的也太多了吧。”
“按照签订的风险诉讼合同，公司能拿到600万，我个人有25万的奖金。”
“呃……”
开律所……这么赚钱的吗？孟浪显然小看了律所的吸金能力。
“那也不用全给我吧？再说了，你不是说咨询费25万，那怎么还给我30万呢？”
“剩下那5万是我买车的钱。”
“买车？”孟浪愣了一下。
“嗯！我觉得你那车我开的挺顺手的，这5万就当我买下这车的钱，以后上下班也方便。”林海棠笑道。
“你要是想，等你驾照到手了，我陪你去再买一辆。”
那车我都还没开呢，你居然就想要从我手上买？我那爱车岂不是瞬间就成了二手车？
孟浪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林海棠还真是一点便宜也不想占自己的。
怎么还有种故意跟自己“划清界限”的奇怪感觉？
看对方一脸坚决的样子，这钱自己是不想收也得收了。
“行吧，那我收25万，还有5万回头我给你退回去，你打的官司，没道理自己一分钱没有吧？
就当是我给林大律师的辛苦费，这总行了吧。
你要是还推辞，那这钱我也不收了。”
林海棠看了看孟浪，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孟浪这才接过卡，笑着拿在手上晃了晃。
“当时去你们律所，你还打表收了我一笔咨询费，没想到今天风水轮流转啊，呵呵！
对了，这钱要不要交税啊？办离婚还是立遗嘱都太遥远了，要不我先咨询一下偷税漏税的问题？”
想起当时的情形，林海棠也是忍不住笑了。
“谁让你找的理由一个个都那么不靠谱呢，又是什么侦察兵，又是……咳！行了，知道你记仇，我来帮忙吧，就当向你赔罪了行不行？”
林海棠说着就动手帮忙开箱。
“呃……不用，我自己也行，你不是还要出门的吗？”
“没事，这两天工作量少，晚点也没事。”
林海棠帮忙将书搬上书架，看着箱子里各种名目的书籍。
“我记得你对高媛说过，自己每天读一本书。
你说读书都有目的，那你这么努力地读这么多书，又是为了什么呢？”
孟浪闻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那是为了投其所好，见人说人话，见高媛，那自然得说“读书人”的话，有初始好感度加成的好么……
“好读书”的人设已经立下了，书房都安排上了，我还能怎么办？
“咳！其实我读书目的很单纯的，最主要的还是吸收前人的经验和智慧。
你不觉得读书是一种享受吗？
一本好书，静静抱坐读到日月无光，人就在书里起伏，掩耳不听那尘世喧嚣，享受人世间片刻宁静的快乐。”
“你真这么喜欢读书？”
“当然了！”
看着一脸认真模样的孟浪，林海棠脸色古怪的举起旁边的一本《国家司法考试辅导用书》。
“那你说的快乐，也包括这种？”
“呃……”
孟浪往周围箱子堆里一扫，发现这两个箱子里，装的居然全是法律方面的书籍。
这快乐……属实是有些牵强了……
“当……当然了，枯燥的法律条文中，也反映了鲜活的人生百态嘛……”
孟浪只能干笑道。
“是吗？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想考律师证呢？”
林海棠微微垂下眼睑，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咦？这个提议不错，倒是可以考虑？
孟浪没注意到林海棠的神色，倒是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她的话。
“法律”这一栏技能虽说不是自己的强项，不过怎么说也是“寒窗苦读”十年，就凭“我的奋斗”，考个律师证总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有林海棠动手帮忙，书架上很快就摆满了各种书籍。
“医学、法律、计算机……嗯？连厨艺都有！看不出来，你的爱好还挺杂的。
不过……怎么没有历史？你不是说过自己很喜欢历史吗？”林海棠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
“嗯？”喜欢历史？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哦！是了！这话好像是上次对高媛说的，又是《万历十五年》的坑！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怎么的？
为什么没有历史？
我能说自己的技能栏里没这技能，所以压根没买？
孟浪没想到自己在高媛面前随口说的话，林海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看来以后可不能乱立人设了。
不过……总觉得她今天提到高媛的次数有些多了啊……
这家伙……确定不是在介意自己上次和高媛在咖啡厅碰头？
孟浪鬼使神差般的来了一句。
“其实比起历史，我还是更喜欢法律的。”
林海棠脸色“腾”的一下子就红了。
她狠狠瞪了一眼孟浪，旋即提起自己的包扭头就走。
“呃……”
看着林海棠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孟浪渐渐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愣在原地。
我这算不算二次表白？
而对方这算是二次秒拒？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对方应该是不会再纠结自己为啥喜欢历史但是书房里却一本历史书也没有这个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了……
【再强势的女生，当遇到冷不丁向自己表白的男生，不论再怎么讨厌他，态度都会变得微妙起来……
表白，有时候不一定是为了脱单，也可以是为了脱困。】
孟浪又想起了段贤语录，忍不住“啧”了一声。
“大师就是大师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没风险的事，怎么能算赌呢
【是我爱的太蠢太过天真……】
正感慨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看巧了，居然正好是“曹操”。
“喂！”孟浪拿起手机。
“阿浪，我爸今天出院了，二老说让你今晚过来吃饭，要好好感谢一下你。”
“是嘛？好事儿啊！伯父恢复的怎么样了？”
手术当天，段贤发来一条飞信说是手术顺利，算算时间，确实差不多这两天出院。
“医生说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等胸骨愈合，基本就没什么大碍了。”
“那可太好了，行！那我晚上一定过去看望伯父！”
挂了电话，孟浪心情大好。
他身边的人，正在被一点点的改变他们既定的命运轨迹。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所有人也都毫无所觉，有那么一只小蝴蝶，正在一点点的影响着这个世界的命运线。
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
获得感得到满足的孟浪觉得浑身更有动力了。
又忙活了十几分钟，总算是将书架摆的满满当当。
孟浪一脸郑重的将那本《当流星划过天际》放进了书架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打量了半天，满意的点了点头。
“完美！”
……
他坐回书桌，然后打开电脑，按照计划开始了今天的工作——搞钱！
刚花出去5000万美金做了笔无风险的“风投”，如今自己的小金库大幅度缩水。
除去由高媛代持的股份、孟山牧业，自己剩下的流动资产，一个是大约900万美金的比特币，还有就是自己账户内的一百多万软妹币。
还不到一个小目标，这让孟浪很没有安全感。
搞科研太特么烧钱了，一个小目标都没有，怎么实现自己的大目标？
弟兄们负责冲锋陷阵，他怎么样也不能让兄弟们“弹尽粮绝”吧？
实力与计谋，才是战争的基本力量。
孟浪要做的，就是努力经营当下，直至未来可期！
他打开早就注册好的“彼岸交易所”，一番操作后，将所有剩余的比特币从钱包中全部存入。
彼岸交易所，是世界上最大的虚拟货币数字资产交易所，日交易量高峰超过百亿美元。
选择这个交易所，一个是因为安全性相对较好。
二是交易量巨大，自己的比特币虽然数目不小，但和每日成交额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在一群大鳄群中并不显眼。
为了信息安全，孟浪并没有选择实名认证，所幸在2018年，彼岸交易所的信息透明度并不高，允许用户非实名注册。
打开比特币交易页面，然后拿出了一张打印在A4纸上的图表。
没错，就是那张“比特币价格走势图”！
从这张价格走势图中可以看到，经历了2017年超过18倍的暴涨之后，从2018年1月到2019年1月之间，比特币从18000美金直接跌到了3500美金。
价格又直接缩水80%，从暴涨到暴跌，完成了一轮惊心动魄的过山车。
孟浪选择将这些比特币变现，也有规避掉今年比特币资产暴跌的因素在内。
他最后将目光移向了2018年4月10日的那根“死亡蜡烛”。
之所以一直等到今天，就是在等它！
即便此处无评论，孟浪也能够想象到那种睡一觉醒来就没了一辆车，甚至一套房的惨烈。
最近两天他一直在观察比特币行情，和手中的价格走势图基本吻合，所以选了今天这个“好日子”打算出手了。
刚开盘不久，他看了看现在的价格，然后直接选择了20倍杠杆，开始一小笔一小笔的做空。
直至将自己手中的大部分筹码压上，还预留了部分资金防止强平，这才停手。
价格曲线依旧平稳，只不过稍稍下探了几美金，显然自己的单子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他设置好止盈线，只要盈利达到目标就立刻平仓。
事实已经证明，超过一个小目标的贪婪，都是原罪！
看了看时间，孟浪开始了耐心等待。
随手拿过书架上一本还散发着墨香的《区块链技术应用》，很随意地翻看了起来，还顺手给自己泡了杯茶。
孟浪的心态放的很平，即便压上的是5000多万软妹币的一笔巨款。
坐看风起云涌，静待云卷云舒。
“没有灵魂的投资”，注定得之我命……
……
“嗯……有点意思。”
孟浪缓缓翻着手里的书页。
说来也怪，他一个看到数字就头疼的中文系，现在看起这种专业IT书籍居然也能看的津津有味。
“可惜，就是写的有点糙了，干货太少，水字太多。”
一目十行地继续往下看。
看得懂，还能兴致勃勃地对它评头论足一番。
这或许就是，一个贪玩的孩子刚拿到新玩具的“新鲜期”了……
说起来，区块链其实是一种很有意思的颠覆性互联网技术。
人类文明已经从“身份社会”进化到了“契约社会”，而区块链有望带领人类从“契约社会”过渡到“智能合约”的社会。
它真正的价值并不在虚拟货币上，而是一种可信任的“信息共享机制”，让信息共享更加透明高效！
高效？
孟浪莫名的就被这个词抓住了心神。
如果说科技的进步，大量的资金投入是“力”，那么研究的效率，便是“巧”。
以力破巧当然可以，烧钱就行。
但如果能够提升“巧”，那也能四两拨千斤，用同样的钱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目前正在开发的“计算机神经系统模型”，就是一种辅助加速研发效率的“技巧”。
只不过这个技巧只能加速“神经系统”相关项目的研发。
区块链则不同，它所带来的效率提升，则是综合、全面，乃至影响整个社会的！
“高效的信息共享么……”孟浪摸了摸下巴。
科技，同样是一种信息。
而现在的科技是有国界的，这大大阻碍了地球科技的发展效率，如果能够打造一种没有国界的科技共享平台……
目测地球人是要飞？
如果将超前的区块链技术引入现代，那么2043年的人类科技，能不能达到原本2044年，甚至是2045年的水准？
某种意义上，加速科技演变，等于变相的将末日推迟，为自己的拯救行动争取了时间？
要知道医疗科技，同样是受到计算机、材料、物理、化学等等诸多学科影响的协同科学。
每将地球整体科技加速推进一分，那么自己破解狂人病的希望就增多一分。
自己站在了长青生物的肩膀上，但是长青生物，是站在整个地球的肩膀上的……
自己缺人缺钱吗？
当然缺！
但是自己最缺的，其实是时间！
“那么具体要怎么做呢？用区块链打造一张‘知网’？”
“叮！叮！叮！”
就在这时，电脑里一连串的成交提示打断了孟浪的思绪。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那条笔直向下的曲线……
一看自己的账户，所有单子已经平仓，而一个小目标就静静的躺在了账户余额里。
不过区区一个早上，孟浪净赚5000多万人民币……
“名为市场，实为赌场，这也太特么刺激了！”
就算是把钱已经看成数字的孟浪，都忍不住惊叹这项活动圈钱速度之快。
什么？你说孟浪这算不算赌？
没风险的事，怎么能算赌呢！
他忍不住打开讨论组，看了一眼里面已经沸腾的各种评论。
“夭寿啦！割韭菜啦！”
“说好的一币一别墅，一币一嫩模呢！”
“无量天尊！币圈一天，人间一年呐！”
“面对收割，我无动于衷！不要和我说什么技术分析，老夫玩币就是一把梭！”
孟浪忍不住摇了摇头。
默默关上电脑。
你研究市场，以为是金融，研究半天发现是经济，后来发现是政策，你便研究政策。
又发现其实是历史，你开始通读历史，到最后你才发现……
其实都他吗的是人性！
第一百五十七章 罪与罚
“冬冬！”
敲门声响起，孟浪立刻关上电脑，疑惑的打开房门。
“你好，您的快递，请签收。”
“快递？”
除了书，我最近没买东西啊？看那快递的模样，好像是个文件袋？
孟浪疑惑的签好字，关上门后拆开文件袋，只见一份文件静静的躺在那里。
《万物控股股份代持协议》。
代持协议？孟浪顿时明白这是谁寄来的了。
不过这万物控股是个什么东西？
他拿出手机想要发个飞信问问高媛，结果才发现自己居然只有她的吱付宝好友。
嗯……说起来自己和高媛的几次沟通，要么是打电话，要么是打钱，私下居然连个正儿八经的远程聊天方式都没加？
和别人谈感情，和她就只谈钱？
疏忽了疏忽了，做人切忌交浅言深呐……
孟浪努力反思自己。
下回见面还是正式要个飞信二维码吧，有空的时候也给她朋友圈点个赞，或者发个“吃了没”增进一下感情？
他只能打开吱付宝聊天页面。
孟曰：【万物控股？】
过了片刻，高媛回了一条消息。
高原：【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公司，离岸操作，方便你对长青生物的持股。
另外，孟山牧业已经注册完成，后续也会通过这家离岸公司来操作，隐蔽性较好。
以后你有什么新‘业务’，也能综合持股管理。】
这是把自己东一榔头西一锤子打下的江山弄了个中央管理机构啊！
瞧瞧！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万物控股？这名字我喜欢。
高原：【孟山牧业那边的托管方桉，具体有什么要求？】
高媛又发过来一条信息。
想了想，孟浪打字道。
孟曰：【最大限度放权，给予专业管理建议，以维护当地居民关系第一要务，以快速扩大规模为第二要务，无需追求利润。】
高原：【不追求利润？你是想造福乡里，打造利民工程？】
孟曰：【嗯……你也可以认为我在打造一座喧嚣世界的避风港，充满爱与和平的养老院。】
高原：【……】
没话说了，那就是对任务没啥意见了？
孟浪放下手机，忍不住感叹。
有个传奇级的职业经理人，实在是太让人省心了。
内事不决靠兄弟，外事不决靠高媛。
有她在台前冲锋陷阵，自己才好专心地在背后当幕后黑手啊……
看了眼已经过了十二点的时针，孟浪从书架上取下了今天的更新。
红色的封面，一只黑色的手握着一柄斧头，斧头上似乎还沾染着些许的不明污渍——《罪与罚》
呃……
孟浪有点懵。
这书名，还有这种斧头帮砍人的既视感，是错觉吗？
我该不会是杀人了吧？
别呀！这世界就算再绝望，咱们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也不该这么极端吧？
心怀忐忑地翻开书页。
【被选中的非凡人物为了开创新的世纪，有超越现行社会规范的权利。
非常之人，可以行非常之事！】
开篇第一句，就让孟浪心脏一跳。
听听，听听这法外狂徒般的宣言！
不过还好，接着往下看，画风还是挺正常的。
【我从前辈手中接过火炬，立志照亮自己的同时，照亮这个世界。
改变命运的第一步，我选择将刚刚完成的“神经系统模型”在论坛上直接开源！
前辈说的不错，效率即是生命，牺牲部分利益，换取研发效率，我选择做到极致！
人一生所能获得的精力和资源是有限的，手头的项目太多，我选择抓大放小，让世界成为我最坚强的后盾，展开自救！
超前了数十年的医学研究工具，不出意料地引起了整个相关研究领域的轰动。
整个世界都震惊于有人居然将这个潜力无限、价值不可估量的医学研究工具，无私地、毫不保留地向全世界公开。
自然而然的，这种视金钱如粪土，同时代表背后无与伦比研发能力的异常行为，同样引起了国家某部门的关注。
但我毫不在意。
低调对于只能孤注一掷的我们而言，不过是碍手碍脚的束缚，毫无意义。
人生如棋，诡谲多变，每个选择就像每次杀气腾腾的落子，你可以选择杀的提心吊胆，也可以选择杀的酣畅淋漓！
就如同……那个被狗咬了的程彪。
我至今还记得，那个看上去有些凶恶的大汉在小区门口突然拦住自己，一脸感激地说着要报救命之恩……
然后不顾我反对地硬拉着我去了KTV，在一排公主面前非要跟我拜把子的场景。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在包厢里，几瓶啤酒下肚，前一刻还在嘶声裂肺地唱着《从头再来》，然后下一刻就突然毫无预兆地失声痛哭。
“呜呜呜~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命苦啊……”
我震惊地听着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对我掏心掏肺，倾诉心中的委屈，和对命运不公的愤满……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居然会是他！
我感叹着命运的造化弄人，同时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和愧疚。
在我委婉的表示可以提供数额不菲的经济支持之后，程彪一脸动容地拍着我的肩膀。
“孟老弟！疾风知劲草，患难见真情！你这兄弟我程彪认下了！
以后有任何麻烦，就报我程彪的名！”
然后没过多久……他就进去了。
出于那一丝愧疚，我向负责桉件的汪兆平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过程很是轰轰烈烈。
程彪和另一个小弟只两个人，孤身闯入酒吧，面对几十名混混，两人的肋骨都被打断了好几根，然后在一群人中，失手打死了曾经的小弟胡大志。
事后，这两个人居然还抢着想要将杀人的罪名扛下来。
“阿星，你还年轻！”
“彪哥，我还年轻！”
他们的理由，出奇的一致。
人能从洁白里拷打出罪恶，也能从罪恶中拷打出洁白……
我有些佩服起这个中年大汉了，他是江湖中人，也是性情中人。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程彪选择了用罪恶惩罚罪恶。
然而法不容情，这是他的罪与罚。
作为改变了他命运之人，也作为一个朋友。
如果他的人生能够再来一次，我希望，那应该是另一个新的故事。
一个人重获新生的故事，一个人洗心革面，逐渐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一个在这个世界或许根本没有人知道，但却真实发生了的故事……
……
相比程彪，被我改变了命运的另一个人，编剧韩飞，则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他编剧导演的赛车类电影《飞驰人生》上映后斩获20亿票房，可谓一炮而红！
曾经有一份年投资收益超过5倍的剧本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
韩飞后续又接连导演了几部口碑电影，还娶了个小明星，可谓人生得意。
然而就在志得意满之际，新闻上播出了韩飞飙车意外身故的消息，当真是成也赛车败也赛车。
程彪如此，韩飞也是如此。
难道厄运这种东西也能传染？
我一边叹息着，一边奔赴向自己的命运终点……
开源的效果是显着的，事实证明，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而世界的力量是巨大的！
“神经系统模型”在整个世界顶尖计算机人才的不断开发和完善之下，就像是对相关科技研发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人类在相关的领域的研究迈进了一大步，小雨团队的研发速度也得到了空前提高！
甚至以此为借鉴，人类在生物计算机、计算机人工智能等衍生领域，也得到了一定的技术突破，取得了以点带面的惊人效果。
尝到甜头的我再接再厉，“X病毒病理研究”、“狂犬病病理研究”、“阿尔兹海默症相关医疗技术”……
除了无法诉诸于口的狂人病，我选择将长青生物的几大科研项目半公开的与世界上的科研团队共享研究成果。
于是，长青生物在尖端医学研究，特别是“神经系统”相关领域的超前研究水平，进入了许多势力的视野。
2035年，华国小行星防御系统“etDefeems）发现了一颗自冥王星方向而来，被命名为“冥神星”的系外彗星。
按照判断，“冥神星”直径550米，大概将于2043年掠过地球，但因距离关系，被判定为“无威胁近地彗星”。
就在人们为地球又一次躲过天灾弹冠相庆之时，只有我知道，那真的是带来死亡的“冥神”。
我感受到了末日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开始在已经大变模样的孟家村打造“末日避难所”。
一间重金打造的，拥有真空屏蔽层的特殊地下掩体……
2036年，我主动拿出了已经研发成熟的“孟婆汤3.0”的技术资料，寻求与国家进行技术合作。
我选择的每一步，或许都是巨大的冒险！
但我们的人生，不就是一次次一往无前的冒险吗？
2037年，正式被列为秘密军用物品的“超频药剂”小规模列装部分特种部队，在实战中取得令人震惊的效果。
然而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超频药剂”渐渐被全世界诸国所熟知，被誉为“超人药剂”。
黑市价格一度突破50万美元每支。
2038年，长青生物被列为涉军企业遭受制裁，研发速度受到极大影响。
人生如棋，但我们的人生又丝毫不像盘棋，现实生活中没有悔棋，只有一去不复返浩荡而行的时光，还有轰轰烈烈湮没在时光里的岁月。
年华易逝催人老，转瞬红颜鬓霜白……
由于长期使用超频能力，我的大脑衰老速度异于常人，不到40岁，便头发花白。
看着一脸心疼的小雨，我笑着拜托她，如果自己发生不测，那么就由她代笔，书写我的自传！
不论如何，我都想要看到2043年之后的世界……
安排好所有的后路，在末日来临只剩下5年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我所知道的，包括狂人病在内的未来灾难，告知国家！
由于长青集团在业界的地位，这引起了某些部门一定程度的重视。
2040年，一发子弹从通风口精准穿过，击穿了我的太阳穴……
到最后，我才明白，将自己公开，让世界去决定世界的命运。
这不是智谋，而是妥协。
这是潜意识里对命运的妥协，试图求得一线生机，然而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不是一场公平的谈判。
因为命运……不接受蝼蚁的投降……
懦弱，是我的原罪，死亡，是对我的惩罚。】
雾草！
雾草草草！
子弹啊！击穿太阳穴啊！
看着自己的“大结局”，孟浪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彷佛在突突地跳动。
罪与罚、罪与罚……
原来，这才是书名真正的意思……
……
一品居小区外。
张主任和他的夫人牵着狗从公园散步出来。
“啪！”那只黑色罗威纳犬在人行道上拉了一坨粑粑。
两人一狗若无其事的绕开那坨粑粑，继续往前走。
“咱们家宝贝儿今天肠胃好像不好，睡的也不是很安稳，我看是不是前两天被那个农民工给踢坏了？”女人忍不住抱怨。
“算了，那种人，和他计较什么？狗咬人，人还能咬狗么？凭白辱没了身份。”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嚣张的样子，咱们宝贝儿哪儿受过这种罪啊！”
“放心吧，下次要让我再遇见他，肯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嗤！”就在这时，拐角处一辆五菱面包车嗤的一个急刹，突然就停在了两人面前。
“干什么呀干什么呀！会不会开车啊！撞到我家宝贝怎么办？开这么辆破车，知道我家狗比你车还贵吗！”
女人被吓了一跳。
不过看到自家差点被撞到的狗子，立刻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哗~”车门被迅速的拉开，里面是两个男人，张主任夫妇顿时被吓了一跳。
下一刻，一根套索毫无征兆的就伸了出来。
“汪汪！呜呜呜~”那狗子还想反抗，就哀鸣着被一股大力拉进了车子。
“砰！”车门关上，面包车直接扬长而去，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片刻，甚至附近行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主任夫妇两也是愣了足足两三秒，这才意识到……自家的狗子被抓走了！
“哎呀！来人呐！救命啊！
有人绑架我家的狗啊！”
片刻后，现场传出女人的尖声哭喊……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执笔者
第一次挨枪子儿，自己瘫了。
这次更惨，一发入魂……
孟浪揉了揉脸颊，努力让自己从突然惨死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
到底是谁干掉了自己？
从文字描述上看，应该是一位顶级的狙击手远距离击杀了自己。
杀自己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是幕后黑手？
可怀疑对象不少，既然长青生物发展到举世瞩目的地步，肯定动了不少人的蛋糕。
更不用说“超频药剂”这种敏感的军用物品。
试想一下，双方正打着巷战呢，本来压着对面打，结果对面给自己来了一针，突然速度力量敏捷飙升。
然后就是一杀二杀三杀疯狂杀戮最后超神……
搁谁谁能不崩溃？
有点破坏战场规则了。
所以作为关键技术提供者，孟浪必定已经进入许多势力的关注名单。
长青生物的竞争对手，亦或者受到资本力量操控的某些国家势力，出于金钱利益或者国家战略，都有暗杀自己的动机。
另外……按照书中所说，2038年自己冒险，将“狂人末日”的消息泄露出去……
被杀的原因是前者还好说，不过是一群被利益蒙蔽双眼的愚蠢地球人在拖我后腿。
孟浪只能自认倒霉啐他一口骂一句……“煞笔！自寻死路！”
可如果是后者……
那幕后之人暗杀自己的理由是什么？
阻止这件事被公之于众造成恐慌？
还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想阻止末日的到来？
我都已经是唯一知情的“目击证人”了，就这重要性，还是被人干掉了。
到底是组织上不重视，还是重视了也护不住我？
可能性太多，线索太少，孟浪脑子里被各种阴谋论充斥，可到最后也没得出一个靠谱的结论来。
他很快便放弃了这种徒劳的猜测。
“命运……不接受蝼蚁的投降么……”孟浪无奈叹了口气。
泄露天机，去试探人类对末日的反应，甚至于靠他人去拯救世界，这无疑就是一种将自己的命运交托到他人手中的做法。
说是对命运的妥协倒也不为过。
而事实证明了，投降派……不得好死。
正应了那句话，战场上拿不到的，谈判桌上你更拿不到……
“自己单干打野是个死，拉帮结派想开团……死的更惨，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孟浪摸不着个头绪。
事实上，他不是没想过将“末日”公开，毕竟一人计短，众人计长。
凭什么所有的悲伤都要我一个人扛？
他可以保证，此前的许多“兄弟”也一定已经通过各种匿名渠道尝试过不止一次，但自传里连提都没提过这事儿。
为什么？没人信啊！
傻子都知道，匿名举报和实名举报的效果天差地别。
这年头举报信想要流量和点赞，你不得在镜头前举个身份证啊？
哦，你随便在网上发个末日宣言，五大流氓就赶紧几百枚核弹升空，将那颗只是掠过地球的彗星轰的粉身碎骨？
可能吗？
来一颗你灭一颗，来一双你灭一双，地球核武库清空了够让全人类看几场烟花的？
再说了，人家只是擦过地球的一颗小破球而已，萍水相逢，点头之交，就差胸口挂上“我很无辜”、“我就路过”、“彗地友好”的牌子了。
面对这种表现的人畜无害的呆萌彗星，你说谁下得去这个手啊！
所谓的匿名举报，充其量不过是给地球末日文化娱乐圈增添一些蹩脚的素材而已。
别的不说，你就用“末日”两个字往搜索框里一填，刷出来的消息能让你看一部“人类的一百种死法”！
而且还是三天三夜看不完那种！
什么2012、黑客帝国、生化危机、后天……
整天吃饭睡觉打豆豆闲到发慌的无聊地球人，更是发展出了各种末日党、末日教会……
如果哪天你邻居突然开始挖山洞、囤粮食了，不要惊讶，他们还会鼓励你，多锻炼身体，多学习游泳，最好能应付天寒地冻的恶劣环境。
没事不要在海上待着，远离岛国、沿海城市、地震断裂带和火山地区。
尽量多学习多种语言，求救的时候方便沟通，不管英语法语西班牙语，特别是藏语！
如果有工作招聘是关于去喜马拉雅山脉修建东西的，薪资待遇不要考虑，尽量争取到这份工作！
这帮地球人，彷佛世界末日不是真的，那活着还真特么是没盼头了！
精力过剩的地球人早就把自己的死法安排的满满当当，以至于孟浪的真相都没地方落脚……
他估摸着，就“狂人末日”这个版本放网上，铁定会被当成“陨石浩劫+生化危机”的混搭流派。
如果有导演瞧得上，说不定还有机会拍个小电影？
对此，无力吐槽的孟浪只想说一句……
孩子们！认真点好嘛？
毕竟世界末日之后，是没有复活节的！
正因为凭空臆测的假消息太多，现在的社会处于“狼来了”后期，匿名举报这一招显然是行不通的。
就算是实名举报，你没点社会地位，恐怕也只能饮恨神经病院。
没见世界闻名的大物理学家霍金，在发出世界末日的预言之后也是社会反响寥寥，根本没几个人当回事吗？
他孟浪凭什么取信于人？
就凭他老年痴呆？
【非常之人，可以行非常之事！】
正如书中所言，今天这位兄弟，无疑就是第一个勇于吃螃蟹的人了。
哪怕自己在书中并没有提及具体的“举报过程”，孟浪也能想象得到。
想要取信国家级势力，不仅是需要自己举着身份证，让人看清你姓名、籍贯、出生年月日。
还要用长青集团的顶尖生物科研所替自己背书，再拿出种种证据和研究报告，甚至有“超频药剂”打底，才有那么一丝丝可能性。
然而事实也证明了，一旦把自己放在聚光灯下，要么登顶，要么谢幕……
“冥神星么……”
前几次死在谁手上都不知道，这回总算是知道凶手的名字了。
书里说的很明白，这是一颗在2035年才被发现的“系外彗星”！
那么遥远的距离，完全超出了人类的作死范围，已经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人是地球人的可能性。
至少……不可能只是地球人！
孟浪心中哀叹。
入侵者不是最可怕的，带路党才是啊……
只可惜，自己这一集还是没能活过2043年，不然就有机会看看究竟谁是幕后黑手了。
以谁得利，谁就是真凶的原则，活下来统治地球的，不管他是几条腿的ET，还是黄白黑的球奸，那肯定和这事儿有关没跑了！
可惜！恨不能向天再借500年！
更可惜的是，自己做的两手后路，似乎是白费力气。
那间重金打造的，拥有真空屏蔽层的特殊地下掩体，还没来得及等到末日开张，自己就早早领了便当，完全没有机会实验屏蔽效果！
不过理论上，这东西的真空层，次声波绝对穿透不了。
只要在里面苟个一星期，等地球表面激荡的次声波涟漪耗尽能量消散，那么自己就安全了……
这方法虽然有些取巧，但是就变向的绕过了“狂人病”这只拦路虎。
虽然身上还挂着“阿尔兹海默病”的debuff，但怎么说总算是可以“活着”迎接末日了！
嗯！虽然计划没能得到执行，但这位兄弟的经验和思路值得在公司内部推广。
验证它的效果，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第二条后路……
请人代笔并不是第一次。
然而，这一次的“代笔计划”显然是失败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本《罪与罚》的第一人称视角，依旧是自己，而不是小雨。
这是为什么？
明明《迟来的正义》那一集里，林海棠就可以的。
姐姐写得，妹妹就写不得？
好歹是一个爹生的，怎么说也是三代内血亲，这都不给面子？！
什么设定？
孟浪莫名有种三流小说中，神兽除了滴血认主的男猪脚，只肯让女猪脚碰，对其他人完全不感冒的既视感……
莫非这本书也这尿性……只认官方CP？
也太扯了吧！
“我的人生怎么看都更偏向都市科幻，而不是都市玄幻，这么扯的理由绝对不是原因，我恐怕是发现了这本书的某种隐藏设定！
要是有份使用说明书就好了，差评！”
孟浪皱着眉，在笔记本空白页上写下三个字，“林海棠”。
笔尖点了点，又在后面加了三个字，“代笔人”。
字面意思，意为可以替自己代笔书写自传的人。
不过想了想，觉得“代笔人”这称呼有点土。
看看人家，起名都是什么“执剑人”、“面壁者”，名字起得那叫一个高大上，到我这，活脱脱就像是个扑街小说枪手？
好歹是个中文系毕业的，这不是给母校丢脸么？
于是把“代笔人”三个字划去，又郑重地写下另外三个字。
“执笔者”！
嗯！这逼格一下子就上去了，孟浪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为啥姐姐行，妹妹不行，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他脑子里已经想好一整套试验流程。
比如让林海棠单独再试一次，让姐妹两同时试一次，再找其他信得过的人再试一次……
不就是“对照实验”嘛！
就算是傻瓜式平推，也要把你这本书的尿性给推理明白了！
孟浪又看向这次的技术附录。
孟浪大致扫了一遍这份技术文件。
以他现在的水准，看的也是云里雾里，里面包含了大量的临床类治疗数据。
不过这份文件的关键，在于提供了一种更加安全可靠的改良型疫苗，这可是一颗摇钱树。
照例将它打印出来，存档。
现在看不出这些技术的作用，但对于未来的“自己们”来说，这就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技术积累。
孟浪又打开电脑，开启一个满是代码的文档。
按照书中所说，“神经系统模型”被“开源”之后，经过全球顶尖技术大拿的开发和完善，肯定已经更加完美。
他想试验一下，能不能有更多的收获……
看着眼前一行行的代码，尽量放空自己。
果然，很快一串串更加优美简练的“核心代码”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孟浪嘴角一勾，自己果然没有偷懒！
手指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噼里啪啦”开始删除，然后更新起更加完美的核心代码。
相比之下，自己之前写的，只能用“粗糙”两个字来形容。
果然，只有交流才能促进科技进步，“开源”这条路潜力无限啊。
他打算在今后的人生中再接再厉，网上艺名他都想好了，就叫“开源大帝孟尝君”！
谁都阻止不了我开源！
“只不过……上一个模型还没码完，下一个更新就来了，我的手速，完全跟不上思想更新换代的速度啊……
这日子过着过着，怎么还过成一只程序猿了？”孟浪有些郁闷。
“看来得想个办法，让自己尽快摆脱这种996福报了……”
懒惰，是人类文明进步的真正动力……
……
勤勤恳恳忙活了一下午，孟浪收拾一番就出门了。
他没忘了今晚还要赴约去看段父。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见一堆人围在马路旁，人群里还有两个警察。
孟浪好奇的走了过去，人还没到，就见人群中的一个女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脸的粉底都已经哭得不成型了。
“天杀的偷狗贼啊！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绑架我家宝贝，哎哟我那命苦的宝贝啊，我的心肝儿啊~呜呜呜……”
“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抓到那帮偷狗贼啊，我们这里可是高档小区，他们就敢在门口行凶，这帮歹徒太嚣张了，简直就目无王法！！”
孟浪一看乐了，这不是那什么张主任和他老婆吗？
怎么听这意思，那条狗被人抓走了？
什么人这么见义勇为，替小区居民解决一个隐患？
孟浪莫名的就想到了那个一脸横肉的汉子。
嗯……这事儿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不愧是性情中人，报仇就隔了一夜啊！
不过……
想起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程彪，孟浪就想起《罪与罚》中对他的描述。
虽说对方算得上有情有义，为兄弟两肋插刀。
但一个普通的路人甲，肯定是不值得自己浪费笔墨的。
这程彪身上似乎有些谜团。
比如他和程彪以前肯定不认识，但是自己却对他产生了“同情和愧疚”这种奇怪的情绪？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居然会是他！】
什么是他，是他，就是他，他是小哪吒？
好歹把话说清楚点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负责后期处理
东大街，马记羊肉铺。
程彪坐在包厢中，神情阴沉的能够滴下水来。
他此时的内心无疑是崩溃的。
作为一个有文化的流氓，入狱前，他就已经想好了退路，将自己所有的资金都秘密换成了比特币。
当时倒也没多想，只是狡兔三窟，给自己多留了一条后路。
没想到2017年比特币坐火箭一般价格飙涨，原本数千万的资金，一下子就暴涨到了3个多亿，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让他欣喜若狂，准备出狱之后大干一场！
可刚出来，就发现一切都变了。
兄弟背叛了，名下的公司都已经负债累累，最关键的……钱还没了！
他如今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一切都像是镜中花水中月，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彪哥！”门口传来的熟悉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抬头便看见一个皮肤略黑，留着寸头的年轻人一脸激动的从外面进来，一上来就给了程彪一个熊抱！
“彪哥！你终于出来了！”
这年轻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生的浓眉大眼，人高马大，足有1米87的身高，身材同样高大的程彪被他抱住，依旧显得矮了一个头。
4月的天气微微透着凉意，但是这个年轻人却只穿着一身短袖T恤，身上的肌肉将衣服撑起一块块分明的棱角。
就是脸上多处淤青，似乎刚跟人打过架不久。
“阿星！”程彪看到年轻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怎么样，局子里没受罪吧？”
“没有，就是伙食差了点，嘿嘿！”阿星一脸满不在乎。
“我不是说过，让你别乱惹事的吗？本来以为你会给我接风洗尘，结果今天居然还反过来了。”程彪摇了摇头。
“彪哥！这真不能怪我，那几个家伙碰瓷儿碰到我阿星头上来了，关键我当时骑得可是小电驴！
特么的还敢先动手，动完手还敢冲我喊有种朝他脸上来！
我混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而且我也没怎么着，就揍了他一拳，那家伙就躺地上说自己鼻子断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要是让我再碰上这几个狗东西，我非……”
阿星一脸不忿的说着说着，才发现程彪脸色有些不对劲，立刻乖乖低头。
“呃……彪哥，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
“我……我不该打人，您进去前教育过我，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应该用法律武器维护那什么自身权益……”
“狗屁！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这就是个局吗？”程彪恨铁不成钢道。
“啊？局？什么局？”阿星一脸茫然。
程彪忍不住捂脸。
事先没发现也就算了，事后居然还后知后觉。
不说别的，就你这块头和肌肉，往那里一杵，谁还敢上来碰瓷儿？
这家伙还是那样，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好使……
“那个……彪哥，我这不也没什么事吗？大志哥局子里有熟人，没两天就给我放出来了。”
大志哥？那合着你还得谢谢人家？
程彪实在是无力吐槽。
“我之前不是把公司那辆宝马给你开吗？骑小电驴是个什么鬼？”
“哦，大志哥说最近公司生意难做，还要替老大你在监狱里打点，好多兄弟都快发不出工资了，那辆车就卖了应急，给一个受伤的弟兄当抚恤金。
你是不知道，那弟兄上有老下有小的，当时直接就给大志哥跪下了。
彪哥，大志哥对弟兄们那真是没的说，就一个字……讲义气！”阿星伸出一根大拇指。
“我……”程彪好悬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看不出来人家这是在康他人之慨，借机收买人心呢？
“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幽幽道。
“大志哥说了，困难都是暂时的，不能让彪哥你在里面还为外面的弟兄们操心，所以每次去见你，都报喜不报忧啊。”阿星挠了挠头。
好一个报喜不报忧！
程彪心里那个郁闷。
自己当时光想着一文一武，以为胡大志和阿星一个脑子活泛，一个忠心耿耿，怎么也能相互制衡，相互辅左，把弟兄们和公司看好。
可惜……我错了呀……
我以为自己用的是诸葛亮和赵云，没成想，居然是司马懿和许褚啊……
这个憨批！
“那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一两个小混混就把你打成这样？”
“哦！那倒不是，我这伤是打地下黑拳弄的，上个星期来了个泰拳高手，费了点功夫才把他揍趴下。”阿星咧了咧嘴。
“打黑拳？怎么又干上这个了？我不是说了不许碰了吗？”程彪眼睛一瞪。
阿星缩了缩脖子。
“大志哥说捞你出来需要很多钱啊，我这不是琢磨着打拳来钱快嘛。”
“你……”
程彪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长叹了口气，伸出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打拳太伤身了，老了一身毛病，以后别干了，听见没。”
“哦！我知道了。”
“算了，不说了，兄弟！来，坐下，咱们边吃边聊，老马！”
“彪哥！什么吩咐。”胖乎乎的店老板钻了进来。
“上菜吧。”
“好嘞！”
很快，店老板端了一个冒着滚烫热气的锅炉上桌，乳白色的汤液翻滚着，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嗅嗅！彪哥，什么呀这么香？”阿星抽了抽鼻子，咽了口唾沫。
程彪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狗肉火锅。”
……
“小孟啊，来点涮羊肉，别客气啊！”
“伯母，我自己来就行。”
与此同时，孟浪也在其乐融融地吃着火锅。
“小孟，这桂花鱼可是你伯母的拿手好菜，多吃点。”
“伯父您太客气了，嗯！好吃！伯母这手艺绝了！”
“嘶哈！这酱料调的也好！”
“呵呵！这孩子就是嘴甜！”
段父年纪五十几许，戴着副眼镜，一看就像是知识分子，只不过刚做完手术，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精神看起来却是不错。
看着边吃边拍着彩虹屁的孟浪，段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端起茶杯。
“小孟，我现在还不能喝酒，今天就以茶代酒感谢你，感谢你所做的一切，你对我们家来说是雪中送炭呐。”
“诶！伯父您可别再谢了，进门我都听出茧子了，咱们可说好，再说谢字我可吃不下了。”
“好好好！呵呵！那就不说了，来，多吃点。”
段母看着孟浪，越看越是喜欢，又看了看埋头在旁边剥着虾的自家闺女，用胳膊肘捅了捅。
“别光顾着吃啊，给人小孟剥个虾。”
段筱艺无奈的抬头看了眼自家老妈，不过还是听话的给孟浪剥了个虾。
“小孟哥，吃虾。”
“呃……谢谢。”孟浪顿时有些尴尬了。
段母这撮合之心不死啊，看样子段父似乎也是乐见其成的样子。
段筱艺今天倒是没跟上次一样中性打扮，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
上次衣服比较宽松没看出来，今天孟浪才发现，段筱艺的身材真不是盖的，配上那副95分颜值，堪称宅男女神，对普通人杀伤力还是很强的。
不过他可没打算给自己再招惹一段桃花劫。
看向段贤，他却给了孟浪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平时好兄弟，关键时刻靠不住啊……
看来只能自己来想办法解围了，不然今天这种饭局怕还是会后续有来。
“小孟，最近工作不忙吧？做直播的，肯定和我们家小艺一样，平时都在电脑前坐着，一坐就是一天，这久了对身体不好。
要是有空也多出去走走，吃吃饭，看看电影，你们年轻人，肯定共同话题也不少。”段母笑眯眯道。
这话，里面的意思基本很明了了，简单概括……你们的事儿我们不反对！
孟浪心里抹了把汗。
“咳！伯母，说实话，最近还真挺忙的。”
他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挠了挠头，“除了工作，我还看上一姑娘……呵呵。”
“啊？有心上人了？”段母愣了一下，目光里有些失落，不过还是不死心地问。
“那确定关系了吗？”
孟浪汗了一下。
“呃……还没确定，不过我正在努力展开追求，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说着，还给段贤使了个眼色。
“哦对对！这家伙上次就跟我说过，人家看上那女孩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段贤也帮腔道。
“妈，这是人家私事，你问那么清楚干嘛！”段筱艺开口不满道。
虽说对孟浪没什么想法，但是被当众这么变相拒绝，她也是有些尴尬了。
“咳！小孟啊，你是做什么直播的啊？我平时也上网，你在哪里直播，我们去给你捧个场。”
段父看到气氛有些尴尬，赶紧换了个话题。
段母见状也只能无奈作罢，露出一个略微失望的笑容。
“对啊，小孟，我平时也喜欢刷个痘印，怎么没看到你啊？”
孟浪见这事儿总算是过去了，笑了笑道。
“哦，我在我们公司啊，不直接上镜做直播的。”
“不上镜？那你做什么？”段父好奇道。
“嗯……这么解释吧，他们在台前，我，在幕后。
他们负责演绎，我负责后期处理……”
－－－－－－题外话－－－－－－
不想找太多借口，就是这两天太忙了，五一节没办法，毕竟还有家庭要兼顾，争取后面几天多更点。
之前丢的两章争取尽快补回来！抱拳！
第一百六十章 要钱还是要人
“什么后期处理，你可真够能编的。
但凡要是会一点P图，你大学朋友圈也不至于全是直男风了。”
段贤端了一份水果拼盘，放到孟浪面前。
“什么直男风？”孟浪往嘴里塞了块苹果，疑惑道。
“女生自拍有三宝，瞪眼都嘴四十五度角，直男拍照是严肃、撇嘴，越丑越好。”
“呃……喂喂！我好歹也是‘摄影爱好者协会’毕业的优秀会员，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段贤闻言翻了个白眼。
“你可别提你的爱好者协会了，我就是信了你的鬼，才让你帮我拍了次照，结果呢？姿势僵硬、构图清奇不说，我一米八的身高生生让你拍成了一米六。
知不知道从那天开始，全班男同学就将我的来电提醒背景，全都设置成你那张照片了？
我真是谢谢你了，替我统一度量衡了！”
emm……
我还以为是自己技术了得，作品深得同学们的喜爱，没想到是无意中替全班同学挽尊了？
“谁让你长得那么天怒人怨的？你都不知道当时刚入学有多少人想要半夜套你麻袋，单身狗们和你生活在同一个时代，还是同一所学校，那是何其悲哀……”
聊到大学时光的种种，孟浪和段贤都是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紧绷着一根弦，孟浪倒是很享受这样难得轻松的时刻。
有多少人用尽了全力，其实也只是为了过完平凡的一生。
只不过他们这一代人的平凡未来……风雨飘摇啊……
段贤父母吃过晚饭出去散步了，将家里的空间留给了三个年轻人。
看到段母临走前那个隐含暗示的眼神，孟浪就知道，她老人家还没死心。
此时段筱艺蜷着身子在看电视，孟浪两人就坐在沙发上闲聊。
【4月10日早盘，比特币价格突然大幅下跌，跌幅一度高达10%，致使10万人爆仓，金融监管机构再次提醒广大投资者关注相关风险……】
段筱艺随意的换着台。
“这虚拟货币最近好像挺火的，我周围不少人在玩，还跟我说这玩意儿拿着能养老，是不是真的呀？”
“你要现在买，能不能养老我不知道，基本能送终。”孟浪吃着水果，来了这么一句。
“呃……”
【新华社报道，国宝级文物十二兽首之蛇首历经158年，终于重见天日，将在近日于苏市博物馆首次展出……】
【‘非死不可’8700万用户数据泄露事件持续发酵，伯格扎克10号于黑宫接受国会质询，以下是现场画面……
“你认为你没有垄断吗？”
“是的我们没有。”
……
“我发誓，他看上去像是戴了一张面具。”
“你能笑一下吗？来证明你做得到。”
“好了别笑了，这有点可怕。”
“你确定你不是一个机器人？”】
现在是晚上七点，段筱艺换了几个台，全是新闻。
“啧！这个机器人的表情管理真是到位。”段贤看着画面上弧度完全对称的诡异笑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嗯！至少这个机器人话语权很大……”孟浪却是看着画面上的伯格扎克若有所思。
“全世界三分之一的人在用非死不可，话语权能不大吗。”
“那你说，我要是能黑了他的‘非死不可’账号，然后用它强制霸屏官宣一条‘末日宣言’，全世界有多少人会信？”孟浪摸了摸下巴。
“嗯！你这个想法挺有创意，整活效果拉满，不过我们国内用不到非死不可。”
“那要是再加上企鹅呢？
这两家公司社交媒体加一块，足足覆盖了全世界近一半的人口，同时官宣，效果还能不爆炸？”
“别人看到后什么反应我不知道，我反正肯定还是不信的。
不信谣，不传谣，杜绝以鹅传鹅……”
“喂喂！好歹是官宣的世界末日，严肃考虑一下行不行？”
“有空考虑世界末日，我觉得还不如关心一下房价，托了贸易冲突的福，这两天苏市房价又涨了……”
孟浪无奈叹了口气。
确实，对普通人而言，与其去担心几十年后的末日，或许还不如关心明天的房价来的实在。
男人之间聊天的内容，无非就是聊房价、聊股市，再到宏观经济、CPI……
段筱艺也不打扰他们，百无聊赖的按着遥控器。
当频道转到一个综艺节目的时候，她却是微微坐直了身体，似乎是终于找到感兴趣的节目了。
“诶！说真的，你就没想过去娱乐圈发展发展？要不可惜了你这张靠天吃饭的脸。你努力努力，说不定能比他还火呢？”
孟浪指了指电视上给了个大大特写，帅的也是无可救药的一个男明星。
虽然叫不出名字，不过这男明星最近似乎出镜率很高的样子。
“娱乐圈？你没听过‘一入圈子深似海，从此真诚是路人’吗？娱乐圈多复杂啊。
不过也就是我志不在此，否则肯定比他火。”
“拉倒吧？就你，能跟我的朝歌比？不许你这么侮辱我偶像！”
一边看节目的段筱艺却是不干了，第一次插足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诶！我是你亲哥唉，为了追星六亲不认啊你！”段贤一瞪眼。
“朝歌和那些普通明星可不一样，为了我偶像亲哥我也大义灭亲给你看！”段筱艺毫不示弱反瞪回去。
【感受停在我发端的指尖，如何瞬间冻结时间。
记住望着我坚定的双眼，也许已经没有明天。
面对浩瀚的星海，我们微小得像尘埃，漂浮在一片无奈……】
孟浪愣了一下，忍不住侧耳倾听。
【缘分让我们相遇乱世以外，命运却要我们危难中相爱。
也许未来遥远在光年之外，我愿守候未知里为你等待。
我没想到为了你我能疯狂到……】
即便是孟浪也不得不说，这个明星的歌喉有种让人头皮发麻，直透人心，令人着魔的魅力。
几人不约而同沉浸在美妙的歌声中。
【宇宙磅礡而冷漠，我们的爱微小而闪烁，颠簸却如此忘我……】
一曲唱罢，电视中的画面切换到下方疯狂尖叫欢呼的人群，段筱艺双手紧握，眼睛里冒着小星星。
“不愧是我偶像，爱了爱了！”
段贤也言不由衷地砸了砸嘴。“emm……好吧，我承认，这家伙是个少有的劲敌。”
“嗯？”X2。
“呃……好吧，其实相比实力派，我觉得我更适合走偶像派路线……”
“切！”X2。
“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活在当下好么？同样是一个B，往北走就是NB，往南走就是SB，人生最重要的是方向。”
孟浪差点喷了，这段筱艺对亲哥可真是毫不留情。
“这种级别你估计是没戏的，不过可以退而求其次嘛，人总该有点梦想，万一实现了呢。”孟浪忍住笑，拍了拍段贤的肩膀鼓励道。
段贤翻了个白眼，“不劳你们操心，我人生的梦想简单的很，没那么复杂。”
“什么梦想？后宫佳丽三千？”孟浪好奇道。
“兄弟，你还是不了解我。”段贤一脸看破红尘。
“其实，有份收入稳定的工作，娶个貌美如花的老婆，有个情深义重的兄弟……足以！”
孟浪想了想，点了点头。
“嗯！的确是个朴实无华的梦想……大郎差不多也是这么想的。”
段贤：“……”
“噗！”段筱艺也喷了。“没看出来你还挺逗。”
“是吗？那可能是我平时幽默的不是那么明显。”
“嗯！要不是你太菜，说不定真是我的菜！”
“呃……”
“呵！你们两倒还惺惺相惜上了？要不我走，你们两聊？”段贤双手抱胸看着他们两。
“切！聊就聊！手机拿来，我扫你！”段筱艺说着居然真的拿出手机。
emm……
孟浪汗了一下，挺突然的，他有些无语地看向段贤。
你妹要加我，我是加还是不加？
段贤同样是一脸无语，真说加就加啊？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妹妹找一个男人主动要联系方式的，可别是这两人真看对眼了吧？
那这大舅哥我是做还是不做？心情挺复杂的……
“哎呀我自己来！”
段筱艺见孟浪迟迟没动作，直接拿过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对着他的脸扫了一下解锁，然后手指在上面操作了一阵。
“滴！”好友添加成功。
孟浪汗了一下，这加好友还有“自助”的？
虽说最近被美女要求扫码加好友的次数骤然增多他已经有些免疫了。
不过细数之前几次，不管是陆可欣还是林海棠闫薇薇，完全就是充满了目的性，没有灵魂的扫码，充斥着城市之中的各种套路。
这应该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被美女加好友，想想居然还有些小激动。
然后……就见段筱艺又在自己手机上操作一阵。
【叮！您的吱付宝到账20万元。】
“嗯？”X2。
看到两人诧异的目光，段筱艺弯了弯眉毛。
“我前段时间刚刚拿了笔签约费，不多，先还你20万，等我赚大钱了再把剩下的还上！”
孟浪的小激动瞬间平复了。
原来加好友是为了还钱啊……
想多了想多了。
美女抱着纯粹深入交流的目的主动加自己好友之类的桥段……果然是种人生错觉……
就像是每次街上有人喊帅哥，明知道不应该，可我还是会回头。
道理我们都懂，只是有时故事太撩人，情绪在作祟……
孟浪心中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段筱艺打断。
“诶！你和我哥的情分一码归一码，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该还的钱我们还是要还的，不然我心里总觉得欠你点什么，见到你老是觉得我妈要卖我。”
“呃……其实……”
“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
你要是还坚持，那我只能狗血来一句‘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了。
要钱，还是要我，你自己选吧。”
段筱艺语不惊人死不休，段贤和孟浪那叫一个汗啊。
要钱还是要人？
话都到这儿份上了，他还怎么选？
选钱送分，选人送命啊！
“行了！那你们聊吧。”段筱艺见自己把场面镇住了，笑眯眯地起身准备离开。
“诶！你干嘛去？”段贤问。
段筱艺指了指电视上朝歌的帅脸。
“回屋下个壁纸，舔屏啊！”
孟浪：“……”
段贤：“……”
直到段筱艺背着手潇洒地消失在客厅，孟浪愣了许久才啧了一声，然后竖起一个大拇指。
“令妹真是性情中人！”
段贤一脸苦笑，“从小就我行我素惯了，不过我这当哥的还真是被我妹给比下去了，唉！”
父亲治病，却要小妹来分担，他这个当哥的略感失落。
“急什么，你才刚毕业多久，想要做出一番成就也还需要时间嘛，
等老了你就会发现，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一点也没有觉得被安慰到。”
“嘿嘿！你要真有想法，不如来帮我？我这边正缺人呢。
你的梦想，我至少能帮你实现三分之二。”孟浪看着段贤半开玩笑地笑道。
他现在缺钱，也缺人，信得过的人！
现在他连狂人病的病因和解决方法都没有摸透，拯救自己都够呛，别说拯救人类了，但至少已经看见了曙光。
不过即便自己能活过2043年，恐怕还需要面对异常混乱的末世，每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是他生存下去的本钱。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得考虑一下，增加可用的人手了。
不能对方千军万马，自己还是一群老弱妇孺吧？
要是努力发展一下好哥们，自己不就有“十万段贤”了嘛？
“缺人？上次听你说，我就发现你们公司伤残率特别高，该不是去国外当雇佣兵吧？”段贤一脸狐疑。
某种意义上，我干的比那个还危险……
至今九死无生！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人固有一死……”
“停停停！你们公司到底想干嘛？”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段贤：“……”
能说人话不？
第一百六十一章 昨日蜜糖，今日砒霜
第二天，星河证券BJ总部。
“李总，有个账户的大额融券操作需要您过目一下。”
“3个亿？”西装革履的李总看了看文件，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这个资金数额在他眼中倒也不算特别巨大。
但是对方几乎没预留什么保证金，通过融券大规模做空了同一支股票，这就很令人玩味了。
不过当他看到对方资金具体操作的那支股票名字的时候，却是愣了一下，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长春生物？呵呵！有意思。”
长春生物近期股价屡创新高，目前已经是A股仅次于贵茅的高价股。
星河的投资部门特别调研过，很看好这支股票的中短期走势，不久之前还开会讨论，通过了一项增加持仓的决定。
“李总，这笔金额不小，您看我们是不是卖出一部分股票对冲风险？”秘书问道。
“不用，这支股票前阵子我们刚开会研究过，放进自营盘吧，让投资部那边重点关注一下就行。”李总毫不在意地合上文件夹。
所谓自营盘，便是券商自己的投资池子。
事实上，由于客户的投资信息都在券商的掌控之中，所以对他们而言，市场信息是透明的。
有一部分黑心券商甚至会通过反向操作大鱼吃小鱼，最终客户难逃被强制平仓的下场。
某种意义上，券商就是“中介”加“裁判”的角色。
有人说融资融券死于券商，就是这个道理了。
按照这位李总的说法，虽然并没有黑心到刚接单就反手一个反向操作直接收割，不过显然也是不认为这笔交易客户能赚钱，所以打算不采取对冲手段，自营风险。
“好的李总！”
秘书点头出门，李总很快也将这件事抛诸脑后，继续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了。
……
“冬冬！”
“高董！”
看到站在门外敲门的蒋文民，高媛将桌面上的股票操作界面关上。
“什么事？”
“高董，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批失效药物作销毁处理了。
只不过重新采购一批原料，已经将我们账面上的资金全都抽空了，财务部那边都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了。
以我们账上现在的流动资金，别说维持公司运转了，下个月的工资能不能发出来还是两说，您看这……”
蒋文民一副欲言又止，忧心忡忡的表情，心里却是颇有些幸灾乐祸。
你清高，你不同流合污，现在怎么样？
货物损失的哑巴亏认了不说，还把公司最后一点资金耗光了。
贷不到银行款，找不到资金，要是这消息传出去，肯定发生货款挤兑，不想办法公司肯定倒闭！
你是有点能力，那又怎么样？胳膊始终是拧不过大腿的！
与人斗其乐无穷？你跟许氏集团斗，那不是缺心眼儿吗！
“资金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操心。”
“我怎么能不操心呢！我……呃！您刚刚说什么？解……解决了？！”
蒋文民愣了一下，下一刻眼睛瞬间瞪大。
“嗯！是解决了，钱很快就会到账的，告诉财务部那边，一切开支照旧。”高媛看了他一眼。
“高董，想解决咱们的困难，可是至少需要一个亿啊，这……这就解决了？”
“那不然呢？我是不是得走投无路，然后上门求着那陆行长放贷款，说不定还得牺牲点色相，最后被人家摆你一道出尔反尔，弄得灰头土脸才算解决？”
高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呃……高董您说笑了。”蒋文民心里汗了一下。
合着她连接下来的剧本都猜到了。
“那高董，您……您难道是卖股份了？”蒋文民小心翼翼地问道。
除了这种方式，他想不到一个在苏市毫无人脉关系的高媛，能够在这么短时间拉到接近一个亿的资金来摆脱困境。
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就算向银行进行股权质押，放款也不可能这么快。
“嗯！不错。”高媛直接点头承认了。
果然！
蒋文民这才释然。
虽然早知道这已经是高媛唯一的出路，不过对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买家，这依旧出乎他的预料。
通常来说，像这种规模的股权收购，至少是需要一个专业团队过来进行资产评估，然后相互扯皮压价，来回谈判N次，最后再约定资金逐步到位的时间……
算下来整个流程需要花费的时间，基本跟银行贷款也差不了多少了。
遇上个不着急的主，花个一两年也不奇怪。
可看高媛如今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这笔钱明天就能到账一样，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许劲松那边不是说这个高媛出身普通，没有什么特别有钱有势的娘家人吗？
现在这情况怎么解释？
除非……那新股东是个二愣子，当场打钱了？
这可能吗？
那可是一个亿啊，不是一百块啊！
全国首富他干投资也不能这么草率的吧？
而且这几天高媛正在全力接手公司事务，几乎是住在了公司，忙的是脚不沾地，根本没见到有什么人过来和她商谈股份转让的事情。
虽说他现在大部分的权利都被高媛收回了，但是凭借多年来对公司的掌控，保卫室里面的大爷找哪个大妈跳广场舞了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那么……她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股份卖出去的？
对了，昨天似乎有两个星河证券的人上门拜访，和高媛谈了半个多小时，难道是星河证券参与了股权买卖？
如果是以星河证券的实力，倒是真有可能短时间内就拿出一笔资金给高媛应急……
但高媛是怎么说服对方的？难道是给出了让对方无法拒绝的超低价格？
“你是不是在想，到底是谁买了我的股份，钱还能到的这么快。”
“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高董，我就是觉得咱们公司的价值摆在那儿，可不能贱卖了，您用什么价格出售，我也好帮您参谋参谋，呵呵！”蒋文民干笑道。
“你想知道，是不是想在许劲松面前再立个功？”高媛看着他一脸深意地笑道。
“不不不！高董您别误会，我对您可是绝无二心呐！”蒋文民吓了一跳，连忙摇手否认。
“我承认一开始许劲松承诺了一些好处，让我当内应，但高董您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是讲原则的，我……”
“行了，我不用听你怎么说，我只看你怎么做。如果这件事许劲松知道了……”
“高董您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要泄露一个字，我自己打包行李立马去自首！”蒋文民义正言辞大表忠心。
“谁让你守口如瓶的？我是说，如果这件事许劲松知道了，就记你一功。”高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呃……什么？”
蒋文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高董，您……”
“你没听错，我就是要你把消息传给许劲松，你知道的所有，事无巨细！听明白了吗？”
蒋文民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
卧槽！故意让我泄露消息……这明显是有阴谋啊！
“高董，您是想……呃！是是是，不该问的别问。”
面对高媛的目光，蒋文民赶紧打住，心里却是暗暗叫苦。
所以……我这是被当成了双面间谍？
要不要这么刺激啊！
……
许氏集团总部大厦。
“什么？她找到买主了？”许劲松一脸惊讶。
“是的，刚刚从蒋文民那里得到的消息，对方的资金问题似乎已经得到了解决。
据他所说，资金链都快断了，高媛却一点也不着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崔季忠小心地说道。
“这不可能！”许劲松脸色微微扭曲。
“她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一个愿意接手的买家？
苏市周边有可能对长青生物感兴趣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谁不知道高媛和我许氏集团的关系，哪个有胆子接手？”
“这个……我也想不通。”崔季忠摇了摇头。
“而且我查过长青生物的股东名单，并没有发生股权变更登记。”
“哦？”许劲松眼睛一亮。
“这么说，对方很可能只是虚张声势？”
“可我想不通对方这么做有什么用，钱这个东西，又不是虚张声势就能凭空变出来的。
而且对方明知道如今急需贷款，却是连找都没找过陆行长，这就有些反常了。
要么就是她已经猜到我们的计划，要么就是真的有底气不用银行贷款。”
“嗯！不得不防，如果她真的拿到了足够的资金，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没有多大意义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搞清楚对方究竟是不是虚张声势。
如果不是，那么她的资金来源是谁？”
“对了！蒋文民倒是提供了另一个线索，就在昨天，有两个星河证券的人突然造访，在办公室和高媛单独谈了半个小时。”
“星河证券？”
许劲松皱了皱眉。
前脚星河证券刚和高媛密谈，后脚高媛的资金问题就解决了？
这不能不让许劲松多想。
证券公司是干嘛的？
除了自有投资，干的基本是中介的活，其中就包括了场外和一级市场的股权交易……
按照这个角度考虑，接盘的要么是星河证券，要么就是星河证券从中当了掮客。
可没有任何人脉的高媛，怎么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定一笔金额至少一个亿的交易的？
“这个女人……没想到这么难缠。”许劲松眉头深锁。
冷库失效的陷阱，对方根本没上当，现在就连最卡脖子的资金对方似乎都有了解决的迹象……
可要是就这么放过对方，他又实在是有些不甘心，想了想说道。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真有底气还是打肿脸充胖子！
给我把长青生物冷库失效，造成巨额亏损的消息放出去！另外，打个电话给陆行长，让他去见一见高媛，就说商量贷款的事情，探一下对方的底。”
许劲松这是打算投石问路。
“星河证券的李总和我有点交情，我去打听一下高媛和对方究竟达成了什么交易。
要是真的是双方进行了合作，怎么样也得把它搅黄了！”
“我明白了许总！”
崔季忠点点头，想了想又小心道。
“许总，您说……高媛这个女人背后，会不会有人在暗中支持她？”
“嗯？”许劲松眉头一挑。
“您想想，上一次在云顶餐厅，我们那么周密的计划，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破坏了，咱们还稀里湖涂地吃了个大亏。
从高媛那一晚的表现来看，肯定也是有人暗中授意，提前做好了准备。
再加上今天这一次，对方又是莫名其妙地就解决了资金的问题……
要说没人在暗中搞鬼，这一切都是巧合，那这高媛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许劲松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隐藏在高媛背后的人究竟会是谁？”
“这个……我觉得他们这么支持高媛，主要目的或许就是为了对付许氏……不！应该说是对付您！
从这个角度来说，那范围就有些广了。”
许氏集团的竞争对手，许劲松得罪过的人，甚至是盯着许氏集团总经理这个位置的人……都有嫌疑！
崔季忠小心地暗中观察着许劲松的表情，见对方一脸颇为赞同的表情，心中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他可没忘记，上次那件事，黄毛没能拷打出什么结果，他崔季忠却还在最大的泄密嫌疑人名单上挂着呢。
要是高媛背后没有这么个“势力”，他崔季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不管这幕后黑手究竟有没有吧，许劲松的注意力都会被转移一部分，自己接连失利也就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看吧，不是我军太没用，而是敌军请外援啊！
“你先出去吧，我再想想。”许劲松想了许久也没什么可疑目标，只能无奈摆了摆手。
“是！”
这边崔季忠刚出办公室，一个身材火辣，打扮性感的妖娆秘书就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许总，您最喜欢的蓝山。”
借着将咖啡放到许劲松面前的机会，女秘书还不忘秀了一下自己深不可测的事业线。
许劲松将一切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火热，但是瞬间目光又暗澹了下来，脸色也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出去吧。”
女秘书闻言，目光顿时无比哀怨，忍不住嗲声道。
“许总！您最近可是好久没有上我家给我补习功课了，人家最近的学习进度都有些落后了呢。”
说着，还特意走到许劲松面前，撒娇似的抱住对方的胳膊，让对方深刻感受到自己的波涛汹涌。
然而没想到的是，平日里无往不利的招数，换来的却是耳边冰冷的呵斥。
“我说了出去！没听到是吗？”
“啊！”女秘书吓了一跳。
“我说！立刻出去！否则明天你就不用来了！”许劲松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目光彷佛要杀人。
昨日蜜糖，今日砒霜。
这其中无法言说的煎熬和痛苦，谁能体会？
“呜呜呜~”看见平日里最受宠的女秘书居然哭哭啼啼地跑出许劲松的办公室，外面的一众员工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啦？”
“不知道啊，最近总觉得许总脾气不好，咱们都小心点吧。”
“我估计是新鲜感过去了，看来办公室又要换秘书咯。”
“有钱人的快乐，咱们根本不懂啊……”
直到女秘书惊慌失措，哭哭啼啼地跑出办公室，许劲松这才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哗啦！”桌上的东西掉落一地。
“该死的高媛！还有那个该死的幕后黑手！
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啊~~~”
……
与此同时，一幢豪华别墅中。
许劲松的三叔许伯黎拿着手中的一份匿名文件，脸色略带纠结。
“这么好的机会……我是出手，还是不出手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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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反其道而行之
长青生物财务部。
“冬冬！”人力总监唐芸敲开经理室的大门。
“杨经理，这是上个月的薪资，需要你们财务部核签一下。”
看上去颇为年轻的财务杨经理接过文件，看了看顿时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起来。
“杨经理，你这刚升职加薪，前途远大的，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唐芸笑着调侃道。
前不久公司走了一大批高管，这位杨经理就是财务部矮子里拔高个儿，顶上去的。
“唉！唐总监，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
“呃……怎么啦？”
“怎么啦？还能怎么啦？没钱呗！”杨经理苦着一张脸。
“说实话，我还挺佩服高董宁折不弯的，可光是重新采购那批失效药，就花光了几乎所有流动资金。
贷款又下不来，这上个月的工资能不能发下去我心里都没底！”
“情况这么严重了？”唐芸皱了皱眉。
她知道公司最近肯定缺钱，可没想到已经缺到这个程度了。
“可不是嘛！我这两天头发都快愁白了，可高董就说她来想办法，你说这……”
杨经理正想大吐苦水的时候，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杨经理给了个稍等的眼神。
“喂，哪位？”
“喂！杨经理，我白宇制药老康，我就想问一下，咱们上一批货的尾款什么时候能结清？”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康经理，那笔尾款按照合同不是还没到时间吗？您这是……”
“杨经理，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公司冷库前段时间是不是出问题了，损失了几千万，听说现在资金链都快断了？”
“啊？”杨经理心里一个咯噔。
这事儿不是封锁消息了吗？对方怎么会知道的？
“看来果然有这事儿啊！杨经理，我没别的要求，就请你把我们公司那尾款尽快给我结清一下。”
对面一听杨经理发愣，却是并没有立刻否认，就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了，立刻急道。
“康经理，我们跟白宇制药可是合作多年的老关系了，您这合同时间没到就要求付款，这是不是……”
“杨经理，咱们不说那些没用的，外面消息都传开了，我怕要晚了，一分钱都要不回来。
最近经济形势不好，大家手头上都紧，我们厂就等这笔钱开工呢。
你刚刚也说了，咱们可是合作多年的老关系了，你们不能这么坑老朋友吧？”
“不是康经理……”
“算了算了，我现在就去你们公司，我亲自去找你们高董说去！都都……”
“不是，康经理！喂？唉！”
杨经理刚放下电话，没想到座机立刻又响了。
“喂？吴经理？您说冷库……这个冷库……不是不是，您放心，我们公司资金没有问题的……”
正在他焦头烂额应付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也同时响了起来。
“吴经理您稍等一下……喂，是王经理啊，什么？你也要货款，这……”
旁边的唐芸看着这一幕，心里浮现一股不妙的感觉。
她赶紧走出财务室，朝着高媛的办公室快步走去。
“冬冬！高董！”
刚火急火燎地走进房间，就看到高媛正斜靠着椅背，手里捧着一本书在那儿悠闲的品着咖啡。
“唐总监，什么事？”高媛抬头看向她。
“高董，我刚刚去财务室，发现许多供货商打电话过来催货款，咱们冷库出事，遭遇资金困难的消息恐怕是已经被人泄露了！”唐芸焦急道。
“哦？是么……呵呵！动作还挺快。”
出乎预料的是，高媛只是云澹风轻地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
说完，居然又重新低头看自己的书去了。
唐芸被高媛的反应弄的有些懵。
这都火烧眉毛了，您这还有心思看书呢？看的还是什么……《新媒体传播理论》？
那都哪儿跟哪儿啊？
你现在应该看的是《危机公关》啊！
现在高媛就是他们的主心骨，见高媛如此从容澹定，唐芸焦急的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下来。
“高董，现在这种情况，恐怕过不了多久那些供应商就会来堵门，如果事情闹大，公司恐怕也会人心惶惶啊。”
“没事儿，经营公司，哪有一帆风顺的？遇到点挫折和困难很正常，就当对公司的一次抗压测试了。”
高媛话音刚落，蒋文民就一脸焦急的小跑着进来了，一看唐芸也在，愣了一下。
“高董，您都知道了？”
“如果你要说供应商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呃……我这还有个事儿。”
“嗯？什么？”
“陆行长说他一会儿过来，想当面和您谈一谈银行贷款的事儿。”
“呵！来的可真够巧的。”高媛嘴角一勾。
“行了，唐总监，你去安排一下，把大会议室腾出来，再准备些小点心，一会儿说不定还要招待不少客人呢。”
高媛说完，“哗啦~”翻动着手中的书页，又津津有味地看起了自己的书。
客人？
唐芸和蒋文民面面相觑。
……
一个小时后，长青生物大门口。
“让我们进去！我是来要货款的！”
“我要见你们高董，快开门！”
“放我们进去！”
“……”
“大家先等等，稍安勿躁！我们蒋经理马上就出来了，有什么事，大家稍微冷静一下！”
门房大爷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满头大汗的拦住众人，维持秩序。
“你们别想拖时间，我们要不到钱，就堵在这里不走了！”
“对！不走了！”
当大腹便便，有些谢顶的陆行长来到长青生物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乱糟糟十几个人围在大门口的景象。
“呵！”陆行长脸上不由露出一个嘲讽之色。
“这女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还想跟许氏集团斗。”
当许劲松找到他对付高媛的时候，陆行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先不说许氏集团可是他们银行最大的客户之一，得罪不起，卖许劲松一个人情他求之不得。
更何况事情办成了，许劲松自然少不了自己的好处，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一个是3000亿的集团，一个是只有30亿，毫无根基的高媛，这不是用脚投票的事情吗？
按照原来许劲松给他的计划，等这高媛亲自登门的时候，他是准备好好拿捏一下对方，既不直接答应，又给她留点希望。
就这么吊着对方，等到对方真的撑不住了，再假意给她介绍两个安排好的托，出低价收购她手上的股份。
只不过没想到，断贷之后，这高媛居然硬顶着资金压力，别说求着见自己了，连个电话都不给自己来一个，这就很让人恼火了！
怎么的？是看不起我这个行长？
平日里当大爷当惯的人，最是忍不了别人把他当孙子！
所以今天一接到许氏那边的要求，他就立刻赶来看热闹了，果然这长青生物已经是“门庭若市”。
他也不着急进去了，就双手抱胸，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热闹。
就在这时，一辆印着“苏市电台”的商务车突然停在了众人旁边。
车门被拉开，上面下来三四个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记者模样的男女。
陆行长愣了一下，怎么这还惊动媒体了呢？
难道是许劲松想把事情搞大，给长青生物资金链断了的消息再加一把火？
嗯！倒是有可能，可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看到大门口这样一幅热闹的场面，嗅觉灵敏的记者们就知道这里有新闻，立刻就兴奋地架起摄像机拍了起来。
就在这时，蒋文民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大门口。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我们高董已经知道了各位的来意，请大家跟我到会议室，有什么事，咱们过去再说，保证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那我们就过去找高董问个清楚！”
一众供应商们陆续走进长青生物。
这时，那群记者看到蒋文民像是个主事的，领头的一个年轻男记者走过来道。
“你好，我是苏市电台的记者刘韬，我们收到消息，说是本地企业长青生物遭遇破产危机，所以想要进行一下采访，这是我的记者证。”
“记者？”蒋文民看着这帮人有些疑惑。
他和陆行长一样的想法，以为这是许劲松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派来给长青生物扇风点火的。
这帮记者可不好打发，又不能直接赶走。
算了，反正不是冲我来的，让高媛头疼去吧。
“你们稍等一下。”他拿出电话联系了一下高媛，却意外得到了允许放他们进来的指示。
等满头雾水的蒋文民安排这帮记者进去，他这才看到了笑着向他走过来的陆行长。
“哎哟，陆行长，正等你呢！欢迎欢迎！”
“呵呵！蒋经理，好久不见啊。”陆行长知道这是“自己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和蒋文民握了握手。
“今天贵公司挺热闹啊？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啊！哈哈哈……”
“呃……呵呵！”
蒋文民只能一脸尴尬地赔笑，心里那叫一个别扭。
我是该把这家伙当“自己人”，还是当“敌人”？
按理来说，我至今为止干的都是“自己人”的活儿，可问题是，我这一举一动都是在高媛的注视之下完成的。
她也一副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
就挺乱的……
“陆行长，高董在里面等你呢，咱们先进去吧。”
“好啊！听说这高董还是个美人，我今天可得见识一下，呵呵！”
蒋文民闻言，眼底不由露出一丝鄙夷。
就你这个肥猪，还想占人家高媛的便宜？
人家连面都没见，就把你那满脑子的花花肠子看的透透的了。
就凭高媛的手段，你今天要能占着便宜，我蒋文民直接倒立拉翔！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现在就是一颗被两边丢来丢去的棋子。
既然两边都得罪不起，那就斗吧，谁赢了我跟谁……
……
十分钟后。
会议室里分外热闹。
供应商、记者……还有陆行长，齐聚一堂。
坐在嘈杂的人群中，陆行长此时有些懵。
在他想来，这高媛怎么也应该在自己的办公室见他，给双方留一个谈话的私人空间。
把自己和一群催债的供应商安排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他们是讨钱的，我是给钱的！
差着辈儿呢！
不过本着有热闹不看是傻蛋的原则，陆行长忍住心中的不满。
他到想要看看，这高媛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踏踏踏！”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响起，高媛带着蒋文民和唐芸两人走进了会议室。
今天的高媛一袭得体的黑色小西装，前凸后翘，展露成熟女性魅力的同时，浑身透着一股干练女强人的气质。
陆行长眼睛一亮，还真是个大美人！
他嘴角一翘，已经在心里幻想起对方软语相求时的画面了……
到时候我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好为难啊……
“各位，我是长青生物的新任董事长高媛，第一次见面就以这种方式，有些失礼了。”高媛扫了一眼众人，微笑着开口道。
“高董，客套话咱们就不用说了，我只关心我的货款你们公司到底能不能给付清了！”
“是啊！听说你们公司因为冷库失效损失了一大批原料药，导致出现了巨额亏损，资金链都快断了，是不是真的啊？”
“高董，我们可是小本经营，这货款拖个一两个月，我们就得喝西北风了，你可不要坑我们啊！”
“是啊！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
会议室内立刻就乱糟糟的一片。
陆行长看着这一幕，露出一个十分满意的神色。
闹吧闹吧，你们闹的越大，这高媛压力就越大，他才好坐地起价嘛……
那几个记者见状，也是立刻架起摄像机拍了起来。
刘韬拿起照相机，给高媛拍了一张特写。
说实话，这种企业资金链断裂被供应商催债的新闻完全没什么吸引力，主要是太普通了。
也就是因为他是个新人，手里根本没什么资源，接到热心群众的消息，这才被派到这里碰碰运气。
长青生物毕竟是个员工上千，资产数十亿的高新技术企业，在苏市相关行业还是颇有名气的。
这种企业的新闻肯定上不了热搜，顶多也就是地方电台的一个十来秒的插播新闻而已，根本吸引不来什么热度。
“各位！请安静一下，你们的来意我都清楚，正是因为在座的都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所以我才将大家安排到一起，一起向大家解释一下情况。”
高媛双手虚压，示意众人不要激动。
等众人重新安静下来，她才继续道。
“首先我要向各位说明的是，冷库失效……是真的，因此产生了数千万的巨额亏损，也是真的！”
“什么？！”
“哗~”
原本还能冷静的一众供应商又不澹定了。
这是官方实锤了啊！
唐芸和蒋文民听得也都懵了，心里那叫一个瀑布汗啊。
要不要这么直接啊？上来就是一个重磅炸弹！
说话委婉点不行吗？危机公关的话术没这么一上来就自曝其短的！
你好歹用几个“虽然、但是、应该、大概”等等委婉表达事实的词儿稍微湖弄一下听众行不行啊！
还有啊……数千万？
您这词儿用的也太笼统了。
一两千万也是数千万，七八千万也是数千万。
原本只有两千万的亏损，你这么一说，别人还不得翻了几番地去脑补！
人家碰到挤兑，那都是要尽量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恨不得把损失少说一个零。
您这倒好！反其道而行之？
这是嫌自己事儿还不够大啊！
高媛看着下面越来越激动的人群，脸上却是依旧挂着平静的笑容。
天下皆知取之为取，而莫知予之为取。
吃亏是福的道理，能读懂的都是人精！
第一百六十三章 金钱只是实现理想的一种工具
“4.2日晚，由于突发停电，加上内部员工玩忽职守，导致冷库失效，我们的一批原料药药效受损。
为了确保产品质量，不得已，我们只能做出了销毁所有失效药品，承担巨额损失的艰难决定。
这个无奈的决定，的确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我们的现金流，让我们陷入了资金链断裂的危机。”
高媛继续“耿直”道。
“那我们的货款怎么办！你们不会是打算不给了吧？”
“是啊！我们还等着这笔钱救急呢！”
“……”
消息实锤，低下的供应商们顿时急了。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高媛看向闹的最凶的一位供应商。
“我是白宇制药的经理康文华！”
“白宇制药？嗯！我有印象，你们公司主要是生产罗红霉素原料的，对吧？不过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的尾款付款时间，应该是这个月的月底吧？”
康文华语气一滞，声音弱了一些。
“我知道我们提前催款不符合合同规定，但是你们公司现在这种情况，我怕真到时候，恐怕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他看了看高媛，旋即叹了口气。
“高董，说实话，我对贵公司的做法很是钦佩。
在座的都是业内人士，都知道现在的行业什么情况，在资金吃紧的情况下，还能毫不犹豫地将失效的原料药全部销毁，这行业内恐怕没几家能做到！
就冲高董您这光明磊落的行事作风，我老康就得竖一个大拇指！”
他话锋一转。
“可我们都是经营企业的，手底下谁还没有个几百号人嗷嗷待哺？
我们白宇制药庙小，几百万的货款收不上来，可能就直接破产了！
不是我们不讲合同，不讲人情，实在是亏不起啊！”
这番情真意切的话，顿时引起了在场供应商的共鸣，其余人都是频频点头。
记者刘韬听得也是眼睛一亮。
不过他不是感同身受，而是敏锐的新闻嗅觉，让他抓住了对方话语中的某些隐藏信息……
高媛看了看众人的反应，也是点点头。
“康经理说的很对，我们都是企业经营者，没有谁有义务为别人的高尚买单，那是道德绑架。
我虽然接手长青生物不久，但我也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所以各位放心，我既然决定这么做了，就会一力承担这么做的一切后果，绝对不会拖累他人。
事实上，公司资金的问题已经有眉目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高董，您说的是真的？”康文华将信将疑。
“当然！苏江银行苏市分行的陆行长也在场，他今天过来，就是特地来和我们商讨银行贷款的事情。
您说对吧，陆行长？”
高媛的目光投向人群中间。
陆行长：“……”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高媛的眼神就看了过来。
一瞬间，陆行长成为了全场焦点。
他有些懵，我就是来吃个瓜，这关我什么事儿啊！
特别是当媒体镜头转向他的时候，陆行长心里顿时是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
“咳！的确是这样。”
陆行长只能脸色僵硬地朝众人点了点头，心里却是直接骂开了。
过来和你们商讨银行贷款的事情，这是事实没错。
但是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咱们私底下私聊吗？
他隐隐有些反应过来，这高媛是请君入瓮啊！
“我们公司以往的贷款都是和苏江银行合作的，只是前不久，银行那边突然停贷，正好又赶上冷库失效，所以资金问题这才雪上加霜。
唉！陆行长，情况您现在也看到了，供货商都讨上门来了，我们公司真的是急需这笔资金，说是生死就在这笔贷款上也不为过。
您看，您那边是不是可以按照往年的合作模式，继续给我们放贷，解我们的燃眉之急啊？”
高媛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无奈道。
“你……”
想啥呢！你还想贷款？
高媛说的客气，可这话里话外，完全就是将自己公司资金链断裂的矛头指向了银行。
虽说这是事实，但你放在这种场合将我的军，把我架在火上烤……
怎么？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
陆行长脸色铁青，心中却是冷笑。
他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么点小手段就想要贷款？天真！
他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冷着脸。
“高董，银行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了的，我们也有合规，也有资质审核，也需要领导审批。
去年符合贷款资质，不代表今年符合，我们银行是有一套复杂的审核流程的！
我同情各位的遭遇，也理解高董你急迫的心情。
但这银行放贷是要走正轨程序的，不是谁在我们面前哭哭穷，我们就真金白银双手奉上的！
我要是今天为高董你破了例，那就是以权谋私！
那么那些经营不善，濒临倒闭却拿不到银行贷款的企业，他们找谁诉苦去？”
一番话，连消带打，就将他的责任撇了个干干净净，反而还暗指长青生物经营不善才导致资金出现了问题。
对方也的确是个老油条。
这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就算在场不少人看出这分明是银行在故意刁难长青集团，明面上也完全找不出对方的漏洞。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高媛摇了摇头，一副相当惋惜的样子。
“既然这样，我这今天也忙，陆行长慢走，蒋经理，替我送客吧！”
“呃……”
这回连吃瓜群众们都听懵了。
送……送客？
人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什么的，它总也得讲个过渡吧？
更何况这河都还没过呢！
你这贷款不成，当场就慢走不送……
该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不愧是种族天赋？
陆行长也是愣了好半晌，反应过来之后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想当场发火，然而摄像机还怼着自己的大脸，他只能强压心中的怒火。
“好！不用送！我这里就预祝高董平安渡过难关了！哼！”
目送陆行长气急败坏地离开会议室，剩下的一众供应商面面相觑。
说好的资金问题已经有眉目了……
这“眉目”刚刚让你亲手烧了吧？
话说你到底找这行长来干嘛的？游街示众？
“各位，很遗憾，看来银行贷款这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高媛无奈摊了摊手。
众人无语。
何止是走不通了，你刚刚亲手把路堵死，还焊上钢板了好么……
“不过各位放心，钱的问题我一定会尽快解决的。
如果合同付款日期到了我们没有付款，欢迎各位到时候上门，我高媛肯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交代？你怎么交代？我们怎么相信你？”有人不满道。
“今天记者朋友也在，我可以在这里郑重承诺，该履行的合同我们一定按期履行，该还的钱我们一分都不会差！
但是……”
高媛扫了众人一眼，脸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有人想要不顾合同条款提前结清欠款，可以！
我保证一个星期之后就将欠款提前如数奉上，而且不用各位负任何违约责任！”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还有这好事儿？
却听高媛继续道。
“不过，我高媛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和出尔反尔，没有契约精神的公司打交道。
选择提前结清欠款的，我们双方的合作到此为止，并且永不合作！
未来的路很长。
所以我们长青，需要的是可以相互信赖，同舟共济的合作伙伴。
而不是落井下石，在背后捅刀子的盟友！”
高媛郑重的语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凛。
谁都不认为高媛只是在放狠话。
刚刚一言不合就慢走不送的陆行长，就是前车之鉴。
人家堂堂一个金主，敢落井下石背后捅刀子，那还不是说送客就送客了。
这种行事作风，谁都没觉得对方这话是在开玩笑。
众人都在思考，思考两种选择的风险和利弊。
康文华眼中略一犹豫，一咬牙！
“好！就冲高董选择销毁药品的人品，我老康信你一回！”
虽然有他带头，但是其他人也还是颇为犹豫。
不少人心中对高媛还有些嗤之以鼻。
长青生物虽说规模不小，但也不是什么国内龙头巨鳄，现在的影响力有限。
永不合作？说的好像我们差你一个订单一样！
比起失去一个客户，资金风险才是他们更在意的事情。
“咳！高董，我当然也知道贵公司的难处，但我们也很为难，那我一个星期后再来。”
“我也是，对不住了高董！”
“……”
众人陆续表态，一个个离开了会议室。
粗略一数，几乎有超过一小半的企业，选择了提前结款。
高媛只是静静看着一切，叫唐芸将做出选择的企业一一登记。
等所有人离开，以刘韬为首的几名记者这才找到机会上前。
“高董事长，你好，我是苏市电台的刘韬，这是我的名片，请问我能单独采访一下高董吗？”
高媛接过名片扫了一眼。
【苏市广播电视台，新闻部。
记者：刘韬。
电话：XXXX，邮箱：XXXX】
她看着这几个记者，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嗯！当然可以！”
……
半个小时后……
“高董，这次能采访您是我的荣幸，贵公司的行为实在是令人敬佩。”
此时的刘韬已经收起了之前的漫不经心，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兴奋。
新闻！这里面大有新闻啊！
此时的他已经基本了解了冷库事件的前因后果。
能够在自身经营困难，遭到银行断贷的情况下，还不惜承担巨额损失，坚持销毁失效原料药，不让不合格产品流入市场一分一毫！
这种企业家的责任感，让刘韬大感钦佩的同时，也意识到了里面的隐藏的热点！
他几乎已经想好了一篇正能量满满的通稿。
“令人敬佩吗？我不这么觉得。”
没想到，对刘韬的夸赞，高媛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高董您太谦虚了。”刘韬认为对方是在谦虚。
“不，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如果有一天，一家企业只是因为销毁了一批劣质的药品就被大众所赞扬，那么我觉得这样的社会是悲哀的。”
刘韬愣了一下，旋即默然。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家企业销毁劣质药品，都已经成为了值得褒奖的事了呢？
偷工减料、弄虚作假、逃避监管……
药品行业的沉珂，还有多少公众所不知的潜规则？
刘韬是新闻从业者，自然多多少少也心里有数。
“但是更悲哀的，是没有人这么做，不是吗？
高董能在企业危急，自身资金困难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更让人敬佩了！
至少，行业内还有高董这样不为金钱所蒙蔽，有坚持，有理想的企业家，那么就还有希望。
作为一名记者，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种正能量传播出去。”
高媛笑了笑，她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真诚。
这是一个血还未冷的年轻记者……
“当然，我一向认为，金钱只是实现理想的一种工具……”
……
不久之后，唐芸走回高媛的办公室。
“人都送走了？”
“送走了，您吩咐的‘小礼品’也都送出去了。”
迟疑了一下，她一脸钦佩地问道。
“高董，这帮记者莫非……是您找来的？”
“呵呵！你猜？”
唐芸心中忍不住感慨。
明明是一次企业内部的重大损失，高媛却能想到将它通过媒体曝光提升一波知名度。
名气对一个企业来说可太重要了！
虽说不能挽回损失，但是对长青生物的声誉，却是一次正面宣传，等于给长青生物做了一次广告。
她总算知道高媛先前看的那本书是什么意思了，这是在打舆论战啊！
只不过她想不明白，宣传的效果再好，那也是未来式的，资金这个最大的麻烦解决不了，宣传效果再好又能如何？
况且她也不认为，区区一篇正面的新闻稿能改变什么……
高媛却是缓缓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门口方向刘韬等人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
“金钱只是实现理想的一种工具么……”
走出长青生物的刘韬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伸手摸了摸兜里鼓鼓囊囊的“小礼品”，脸上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