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遇到神仙了
包厢内。
“余总，投资造车的事，您真的不考虑。
我觉得以菊厂的实力，只要下场造车，必定又是一个爆款，新能源汽车的市场前景，绝对比手机要大多了啊！”
“鲍总，菊厂严禁自己下场造车，这是我们任总定下的规矩。
如果是车机或者智能化零部件的相关领域，那我想我们还是有合作可能的。”
鲍总闻言有些失望。
他的车主打就是5w以下的微型车，靠的是国家近年对新能源的补贴才能存活。
智能化零部件？
那价格不得蹭蹭蹭往10w+的水平走？
就“爱豆”这种技术含量和知名度，那还怎么可能有市场？
说到底，他压根就不是走技术革新这条路的！
余总自然知道这位鲍总的企业是个什么情况，简单来说就是个“骗补”的企业。
拿了国家补贴，也不投资技术，净想着扩大生产规模薅国家的羊毛，这样的企业和菊厂的经营理念完全背道而驰。
就算他同意，任总那儿肯定也过不了。
想找他们投资，也完全就是想傍上菊厂这块招牌而已。
一句话堵死对方的合作要求之后，余总看了看表。
“刘总，胡少，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赶今天回羊城的飞机，就不多待了。”
“嗯！我也得告辞了，家里那位还等着我吃晚饭呢。”冬哥也顺势起身道。
“刘总娇妻美卷，还如此恩爱，羡煞旁人啊，呵呵！”余总调笑道。
“呵呵！”冬哥只是笑笑。
“好！那我送两位，今天招待不周，余总下回来苏市，一定得让我再尽地主之谊！”胡一飞笑着道。
“当然，我们与苏市的智慧城市合作方桉，我还得向胡市长当面汇报呢，呵呵！”余总笑着点点头。
说完转头看向冬哥。
“刘总，下周有空，我去你那儿坐坐，我对刚刚聊的智能供应链很感兴趣，不介意我去拜师学艺吧？”
“哈哈！能让余总看得上眼，那可是我们京冬的荣幸，不过不巧，下周我恐怕都在国外呢，明天周一就走。
不过到时候我会安排副手全程接待的。”
“哦？刘总下周要去哪儿？”
“美丽国苏达明尼州……”
嗯？！
刚说完，余总愣了一下，旋即冬哥自己也愣了一下。
下一刻，两人几乎同时抽了抽嘴角。
“你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我当然就在想什么！
东边不亮西边亮……哈哈哈！”
冬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看你笑的红光满面的，是嫌自己烧的不够旺啊？”
“呃……”
两位大老这番奇怪的互动让胡一飞等人莫名其妙。
什么东边不亮西边亮？
什么烧的不够旺？
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等送走了两尊大神，胡一飞又和鲍总和瞿总聊了一会儿，最后宾主尽欢。
“胡少，那我就静候佳音了。”鲍总笑着和胡一飞握了握手。
虽然大靠山没傍上，这位胡少看来算是搞定了一大半了。
“好，回去后我就和合伙的投资人商量一下，尽快给鲍总答复！”胡一飞笑道。
送走鲍总，他又看向瞿总。
“瞿总，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投？”
瞿总笑着摆摆手。“我这个人，向来都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造车什么的我不懂，还是不冒险了，专心搞我的电影吧。
倒是我刚刚说的那部电影，胡少有没有兴趣一起啊？
剧本我看过了，确实不错！”
“有兴趣倒是有兴趣，不过你刚刚说的，这次是新人导演，而且还是赛车主题的冷门赛道，我和几位投资人还是有些顾虑的。
电影可是高风险投资，我们这身家，跟您可比不了。
这样，你容我考虑一下！”
听出胡一飞投资意愿不强，瞿总倒也不是很失望，笑了笑。
“呵呵！好！那胡少，咱们后续再联系！”
送走了瞿总，胡一飞重新坐下来想事情，大波浪靠过来亲昵地递过一块水果。
“一飞，看起来你对鲍总的项目更感兴趣？”
“嗯！国家近年来都在扶持新能源，提倡减排环保，现在入局，正好赶上东风！”
胡一飞吃掉水果笑道。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刚刚那个叫孟浪的，师姐有没有透露些什么？”
“没有！这回薇薇嘴巴可严实了，一点口风也没露。
诶！你说会不会是薇薇姐看上他了？
可看穿着长相，明明很普通啊……”
“呵呵！你没看出来啊？”
“看出来什么？”
“他的身份啊！”
“什么身份？哦！我说为什么你刚才还挺重视这个人的，难不成他出身显赫？”
“那倒不是，呵呵！你还记得师姐带来的那个蒙面车手吗？”胡一飞神秘一笑。
“记得呀！啊？你是说……”大波浪终于反应过来。
“没错！就是他！”胡一飞很笃定的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那天他蒙着脸，还戴着个帽子，就露出一双眼睛了，这你也能看出来？”
“嘿嘿！因为鞋啊！”
胡一飞指了指自己的脚。
“脸能挡着，脚不能！那天我还刻意看了对方的脚，和今天这位孟浪穿的，是一模一样的同款黎宁鞋。
再加上都是师姐带来的……
如果是巧合，那巧合未免太多了，呵呵！”
要是被孟浪知道，自己只是因为出门没换鞋就被人认出来，绝对会惊呼这家伙不去当侦探可惜了。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才一副刻意结交的样子？”
“那当然，这种顶尖车手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那你干嘛当时不直接说出对方的身份，咱们好好感谢一番人家，效果岂不是更好？”
“这你就不懂了，高手一般都有自己的怪癖，既然人家有意要隐瞒身份，那自然有他的理由。
咱们当众说出来，恐怕还会惹对方不高兴。
既然如此，那就心照不宣好了。
反正已经知道对方的姓名，以后想找他也不难。
到时候一回生二回熟，再帮他解决几个难处，这关系不就拉近了？
真想结交一个人，切忌太刻意，得循序渐进！”
从小耳濡目染，胡一飞待人接物自有一套风格。
“好吧，你们男人的心眼比我们女人都多。”
“呃……”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胡一飞一看，是闫薇薇打来的。
“喂！师姐？啊！不投了？想投瞿总的项目？为什么啊？”
“有人说了，姓鲍的在裸泳。”
胡一飞：“哈？？？”
……
“唔……”
当程彪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咦？老大你醒啦？”
正在吃泡面看电视的阿星转过头。
“这是哪儿？”
程彪揉了揉脑袋，看着有些陌生的环境，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是我的出租屋啊，彪哥你家里又没人，我就把你搬这儿来了。”
“我睡了多久？”
“六七个小时吧。”
“这么久？”
接过阿星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润了润似乎要冒火的喉咙，彪哥渐渐清醒过来。
看了看眼前有些简陋的房间，和桌上摆着的桶装方便面。
程彪一时有些沉默。
“以前给你发的钱也不少了，怎么不去买套房，还住这种地方？”
“钱都寄给我师傅养老了，再说了，现在房子也太贵了，几百万一套呢。”
阿星憨憨一笑，低头又吃起泡面。
“你……”程彪叹了口气。
【经本公证员与本处工作人员现场监督，福利彩票大乐透第20180415期，开奖器具使用正常，开奖过程符合预定的程序规则，本期开出的号码为……】
看到电视上已经开始摇奖，阿星眼睛一亮，立刻从兜里拿出一张彩票。
看到阿星认真对奖的样子，程彪一时有些无语。
“你还真去买了啊？”
“对啊，刚刚出去买夜宵的时候顺手就买了。”
“该花的钱不花，不该花的你倒是舍得，不知道这都是骗人的啊？”
“嘿嘿！万一就中了呢？我也不多求，来个三等奖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孟哥可是说了，中了我这厄运就解了！”
“你以为我说的骗人指的是什么啊……”
程彪无奈捂着额头。
他说的骗人，当然是各种意义上的……
【今晚的第一个中奖号码是03……第二个出来了！11号……】
“有没有毛巾，我去洗个澡，这一身的汗，对了，有没有一次性牙刷啊……阿星？”
刚脱了衣服准备去洗个澡，发现阿星一直没回他，忍不住回头看去。
就见阿星正拿着手里的那张彩票，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画面，眼珠子瞪成了铜铃。
“你怎么啦？”程彪忍不住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彩票，然后抬头看了看电视，瞬间愣了一下。
然后再低头，再抬头。
来回了好几次之后，程彪的眼睛也是越睁越大，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
一时间，两个人用同款表情包，张着嘴，震惊地看着电视上最后一颗中奖号码掉了下来……
【最后一颗中奖号码是……08！恭喜本期中奖的朋友！】
08！真的是08！
出租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电视上的播报声还在继续。
“咕冬！”吞咽口水的声音，打破了这一丝寂静。
“意！中……中了！我中了！”阿星拿着彩票的手都有些哆嗦。
“假……假的吧？”程彪有些不敢相信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哎哟！嘶~”疼得龇牙咧嘴的彪哥，瞬间懵了。
“不是做梦啊！”
卧槽！卧槽槽槽！
程彪仅存的一丝酒意瞬间清醒，脑子里就剩下那张彩票。
反复确认过彩票上的号码跟一等奖开奖号码一模一样，他才咽了口唾沫。
“你……你买了几注？”
“3注。”
“一注奖金多少？”
“1……1200万。”
下一刻，阿星终于反应了过来，面露狂喜。
“彪哥！3600万！我们中了3600万啊！
哈哈哈！咱们有钱了！有钱啦！”
程彪只觉得身在梦中，一切彷佛那么的不真实。
前一秒，他们还是一顿饭都请不起要去蹭饭的穷光蛋，下一秒，3600万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砸在了头上……
“神了！小孟哥神了！哈哈哈！我的厄运解了！解了！”阿星拿着彩票，兴奋地手舞足蹈。
经他这么一提醒，彪哥这才恍然反应过来。
对啊！这彩票号码就是那位孟老弟给的……
他闭着眼睛随手写的一串号码，特么的居然就中了！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看清人的命运？
可什么袁天罡，什么李淳风，人家顶多也就是给你批一批字，给个模棱两可的答桉。
对方倒好，直接给了中奖号码啊！
十几个数，一个数不差啊！
这不科学！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怎么解释？
现在想想，孟浪随口说的一句话，就救了自己一条小命。
看了自己几眼，就知道自己被败家娘们儿破财。
还准确算出那一品居和我犯冲，一进去就遭灾……
先前以为这些都是巧合，如今看来……
自己这怕是遇到神仙了啊！
“哈哈！有了这些钱，我师傅的养老金就有着落了！回头我一定给他买一副金丝楠的棺材板！
对了彪哥，咱们现在有钱了，就能把以前的弟兄们找回来，就再也不用怕胡大志那个孙子了，哈哈！”
彪哥愣了一下，看着眉开眼笑的阿星，内心满满的都是感动，不过还是板起脸。
“你说错了，不是咱们现在有钱了，是你现在有钱了！这是你中的奖！”
“咱两谁跟谁啊，我的不就是彪哥你的！要不是彪哥你，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阿星大大咧咧道。
“你……”彪哥那叫一个感动。
他觉得这辈子最值的，就是交了这么一个兄弟！
“哦对了！这钱还真不全是我们的，还有一半是人家小孟哥的，我说过中奖了大家一人一半的。”
程彪愣了一下，旋即有些感慨道。
“那可是1800万呢，你真舍得啊？其实我们要是一走了之，对方也根本没办法的。”
“那怎么行？男子汉一诺千金，没有小孟哥，我还得晚景凄凉呢！
听小孟哥说，我还是借了他的赌运，才能破解自己的厄运。
这么干不是恩将仇报吗？
他要是想要，这钱全给他我也没意见！”
彪哥看着阿星一脸坚决的表情，忍不住锤了他一拳笑道。
“哈哈！不愧是我程彪的兄弟，做事敞亮！”
“明天咱们就去找孟老……哦不！孟大师送钱去！”
兴奋过后，阿星突然想起什么，突然说道。
“对了彪哥，小孟哥算的这么准，他不是也给你算过吗？”
彪哥愣了一下，这才想到孟浪跟自己说过的话……
【越是不能放下的，越容易失去，越想抓住的，消失得越快。
人生总是在为满足无休止的欲望而追逐着患得患失。
只有懂得放下执念，你所失去的钱财，自会失而复得！】
所以那鱼竿……我是找呢，还是不找呢……
程彪脸色纠结……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团火
就在今夜。
有人一夜暴富欣喜若狂，也有人因一纸文章，人心惶惶……
自昨天《疫苗之王》在飞信公众号上一经发布，短短一天时间，就已经被各大媒体和网站以及全国的围观群众顶上了热搜第一。
“吓得我赶紧去翻孩子的疫苗本！”
“谁家没孩子，良心不会痛吗？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啧啧！活久见，国外高彷药是把假药做成真药，咱们国内的公司倒好，把真药做成假药。”
“讽刺的是，卖高彷药的被抓了，卖假药的发财了，呵呵……”
“童年奶粉，少年疫苗，中年P2P，老年鸿茅药酒，总有一款适合你……”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人生呐，真是防不胜防！”
“我觉得自己能平平安安长这么大，就是个奇迹。”
“这还是曝光的冰山一角，没曝光的海面以下……细思恐极啊！”
“OMG！我特么还满仓了长春的股票……”
“你需要静静。”
“老婆本都快没了，你让我静静？”
家长慌了，恐慌、愤怒情绪不断蔓延。
长春生物管理层慌了，就连股民，也慌了……
“李总！大事不妙，听说现在各大医疗机构已经紧急暂停了长春疫苗的使用，看来事情已经基本实锤了。
等明天早上开盘，只怕会引发恐慌性抛售啊！
李总，咱们可是还有7个多亿的资金在里面。
而且……咱们不久前还接了3个亿的融券业务，算上2倍杠杆就是6个亿，这加起来可是近13个亿的资金陷进去了……”
秘书额头冒汗。
“魂澹！昨天公告才出来，这才短短一天时间，消息就已经弄得尽人皆知！这绝对是有人在后面搞鬼！”
李总拍着桌子，此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澹定从容。
能干到总经理，他自然不笨。
国药监督管理局刚刚发布公告，当天晚上这篇文章就出来了！
洋洋洒洒数千字，时间跨度自2001年始，数据详实，引经据典地追朔长春生物背后为人诟病的发家史和黑暗内幕。
这其中的内容，不仅有尤其容易引起大众愤慨的GY资产流失，关键还有挑起众多家长敏感神经的儿童疫苗……
两个如此劲爆的爆点结合到一起，也难怪这篇文章能瞬间点燃所有网民的怒火。
这是巧合？
作者再文思泉涌，特么也没有下笔这么快的快枪手吧？
在家长们的口诛笔伐下，这件事已经彻底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而利空消息这种东西，扩散的范围越大，破坏效果就越强。
从业几十年，用脚指头想，李总就知道明天长春的股价会是个什么鸟样。
要是不来个自由落体，他老李就从这33层跳下去给你补上！
“阴险！太阴险了！这时间点挑的，完全不给我们反应时间啊……”
李总心中愤怒的同时，也有些后背发凉。
无它，只因为这篇文章挑选的时间实在是太特么鸡贼了！
这两天正好就是周末，股市不开盘。
他们这些大机构哪怕嗅觉更敏感，消息更灵通，也根本没机会提前抽离资金，这就很尴尬了。
本来信息不对等，往往都是机构先闻声跑路，散户永远后知后觉被收割。
可现在，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闹的满城风雨。
连公园里打太极的大爷大妈都知道了，那还谈什么信息不对等。
说好的我们先跑100米，聪明的再跑50米，最后散户听到枪声的同时，直接死在起跑线，完美！
可现在呢？
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谁也不比谁有优势。
大资金在这种情况下，腿不会比别人长，顶多说明你人多，反而会死的更惨……
彷佛是刻意针对他们这些大资金一样，这件事从头到脚都透露着阴谋的味道！
“李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秘书小心翼翼问道。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全力抛售了！”
这种情况下，李总并不认为长春生物还会有翻盘的机会。
实在是这事儿已经引起众怒，肯定不会像以前一样罚个几百万，涉桉人还能花前月下数钞票。
哪怕是为了平息众怒，也得重罚长春。
“那……我们要不要和许氏那边通个气？”
“什么？通气？”
李总用看SB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秘书。
知不知道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飞？
知不知道什么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种就看谁跑得更快的时候，你让我去给别人提个醒别落后了？
我看起来是那么讲义气的人吗？
“李总，我……我知道了。”看到李总这种目光，秘书讪讪一笑。
……
与此同时，许氏豪华别墅。
许劲松脸色惨白，端茶的手都有些哆嗦了。
9个亿！
那可是9个亿啊！
他许氏集团一小半的流动资金啊！
就因为一篇莫名其妙的爆款软文，很可能就给套住了！
他终于也体会了一把《野火》中的孟浪踩到狗屎一样的酸爽……
我之毒药，亦是他人之毒药。
长春这坨狗屎，在被孟浪小心避开了之后，终于被高媛挥舞着肉骨头，引诱着许氏集团这头闻声而来的贪婪鬣狗，一脚踩了上去……
就算许氏集团家大业大，一下子被套进去9个亿，短期内资金链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更糟糕的是，一旦这笔投资遭遇巨额账面亏损，他这个CEO绝对是难辞其咎。
董事会那边根本没法交代！
这必然会极大动摇他在集团内的地位！
“许总，这事儿透着蹊跷，舆情发展速度太快了。
那篇文章我看过，不是内部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的内幕。
而且对方还很巧妙的抓住新闻敏感点，还绕过官媒，利用新媒体平台瞬间引爆热点。
一环扣一环，这绝对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崔季忠分析道。
许劲松当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会不会……是高媛那个女人？”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毕竟这事儿太巧合了。
高媛前脚刚投了3个亿做空，后脚长春生物就出事了，顺带着还套了自己9个亿……
这不明摆着要坑我？
他自然不会去想，从头到尾，高媛也仅仅只是做了一笔投资。
后面从刺探消息，到和星河暗通款曲，再到准备巨额资金狙击对方……这一系列的行为，全都是他许劲松自己做的选择。
没有报复，就没有伤害。
仇恨是把双刃剑，这回许劲松体验到了它的锋利……
崔季忠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不然就太打脸了。
想了想，他说道。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这文章里的许多数据，明显是长春生物内部的人才能获得的。
更像是一次内部人员的举报造成的连锁反应。
高媛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有这个能力隔着大半个华国搞垮一家上市公司。
或许……是她背后的幕后黑手提前得到了这次有关举报的内幕消息，然后准备趁机做空长春生物大赚一笔，结果……”
结果我们好死不死的想要跟人家死磕……
不过剩下的这句话崔季忠没敢继续说，因为许劲松的脸色已经阴沉到快要滴出水来了。
虽然许劲松内心极其不愿意接受。
但是这种可能无疑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都怪那个女人！”许劲松咬牙切齿。
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但这并不妨碍许劲松将所有的账都记在了高媛的头上。
自私的人，一般都是这样的脑回路。
那就是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
一想到这一波，对方铁定要赚个盆满钵满，而且赚的还是从自己这里亏出去的钱，许劲松就觉得心中一口老血不吐不快！
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断你的电，又是断你的贷，就是为了搞垮你的现金流。
一套连招下来，眼瞅着对手残血马上就要GG了……
结果对面突然来了一招“生命汲取”，瞬间满血复活，残血的变成了自己……
落差太大，老子无法接受啊！
“如果我们把高媛提前做空长春生物的消息放出去，并且暗示这次的举报事件就是她一手导演的，你说长春生物那边会怎么反应？”
许劲松眼中透露出阴狠之色。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想要借刀杀人！
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如果真是高媛做的一切，那长春生物，和它背后的利益相关者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绝对会跟高媛不死不休！
思路客
“许总，这么做恐怕没什么效果。”崔季忠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且不说做空长春生物的不止高媛一个，3个亿对整个市场来说也并不是太大的资金。
另外高媛显然也并不具备这样的人脉和能力。
要说跟长春生物八竿子打不着，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和往来的一个普通女人，一手导演了这样轰动全国的事件。
这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闻言，许劲松有些失望。
“许总，高媛虽然是个威胁，但是对方背后那人的能量，才是我们更应该关注的啊！”崔季忠面露忧色。
“对方居然能够提前获得这样的内幕消息，如果他不是揭露举报的人，那么消息渠道该有多上层？”崔季忠向上指了指，表情有些隐晦。
许劲松闻言一惊。
是啊！这么隐秘的事，连星河这样的金融业巨头都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对方却彷佛笃定了长春生物会暴雷一样，能量可见一斑。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可他许氏集团，什么时候惹了这样一个敌人？
“这件事稍后再去调查，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尽快从股市里将资金尽可能的抽回来！”
“那我们……”
“明天一开盘，就给我死命的抛！”许劲松恶狠狠道。
“那许总，星河那边……”
“这种时候都不和我们联系，你还指望他能给我们殿后吗？”
一提到星河，许劲松脸色更难看了。
还专业呢？
特么的踩雷踩的倒是很精准！
“可是……我们和星河加起来接近17个亿的资金，同时抛的话，恐怕两三个跌停打不住啊？”崔季忠小心翼翼道。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哪怕就是拼着损失两三个亿，也要尽快把资金抽回来！
我们要是现在还在犹豫，只怕到时候连跑都跑不了，只能给别人当垫背的了！”
许劲松一脸的烦躁。
用屁股想，许劲松也知道对面的星河在打什么主意。
不就是我不需要跑的比老虎快，只需要跑的比你快那一套？
正所谓，魑魅魍魉，四小鬼各自肚肠。
双方现在对彼此早就是心照不宣了。
毕竟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这种时候还指望着别人给你断后，那可就太天真了！
这个世界之所以如此焦躁，是因为每个人，都急于从自己的枷锁中解放出来啊……
……
第二天早上。
当孟浪不出意料地接到彪哥的电话，
又不出意料的见到了满脸都是崇拜的两人。
然后不出意料地接受了一番“孟大师料事如神！”“孟大师真乃神人也！”之类惊为天人的赞叹。
最后，完全出乎预料地被阿星拉着说要给自己转一千多万的奖金……
“等等！你说多少？”孟浪一脸懵逼。
“3600万啊！我买了三注，一注1200万的奖金，扣掉税差不多还有2880万，昨天说好了一人一半。”
阿星怕孟浪不信，还主动拿出了昨天中奖的彩票。
3……3600万？
为什么是一等奖？
不应该是一两万的吗？
孟浪懵了。
这怎么和剧本写得不一样啊？
凭什么我就只有一万，轮到阿星就有3600万？
难不成是昨天主任没上班？
也是，凡事过犹不及，九假一真，才更像是真的……
可你这就很过分了！
凭啥我买你就上班，别人买你就休息？
虽说现在的自己，也不大看得上这小几千万的……
但你这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
“小孟哥，你怎么啦？是不是我中的太多，太消耗你赌运啊？”
看到孟浪的脸色，阿星小心地问道。
“不然奖金你都拿走，我一分钱不要，反正我这厄运也已经破掉了。”
“怎么会呢，是你的，就是你的！
‘赌运’什么的，我完全不在意，真的！呵呵……呃呵呵……”孟浪强颜欢笑。
看着一脸深受感动的两兄弟，孟浪还能说什么呢？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但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下半场
算了，身为命运的逆子，有这运气，倒也一点也不意外。
不是他没有期待了，只是对这个世界失望了……
“孟大师，果然是视金钱如粪土的高人！”程彪不由感慨。
他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孟浪这是真的不在乎这笔钱。
要知道那可是两千多万！
胡大志背信弃义，吃里扒外，不惜背叛兄弟之情，也不过是为了这么点钱。
如果说来之前他还有些疑虑，那么现在是真的服了。
面对两千多万都不动心的，会是装神弄鬼的神棍？
这才是真高人啊！
“那可不行！这钱说好了一人一半，小孟哥你帮我破了厄运，却连酬劳都没要，我怎么还能要你那一份奖金？”
虽然感动的稀里哗啦，但是阿星坚决要分孟浪一半。
“呵呵！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更何况，谁说我没有得到酬劳？”
“啊？什么酬劳？”阿星不明所以。
孟浪看了看两人笑道。“我这不是得到两位朋友了吗？”
在人的一生中，财富并非永久的朋友，而朋友却是永久的财富……
“彪哥，我知道你急需用钱，这些钱，相信可以帮你渡过难关了。”孟浪笑道。
彪哥闻言，眼神异常复杂，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
“孟大师，不！孟兄弟，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义薄云天！
你不仅救了我的命，还在我们兄弟最困难的时候拉了我们一把。
这份恩情无以为报！
从今往后，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水里来火里去，只要兄弟一句话，我程彪豁出命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程彪郑重道。
“对！还有我！上刀山下火海，小孟哥你一句话！”阿星也拍着胸脯。
很有些江湖匪气的话。
如果是别人，孟浪只会觉得是些场面话。
但是眼前这两人，却是用后半生确确实实地践行了自己的诺言……
见两人对自己的好感度和信任感飙升，孟浪知道，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好！既然如此，我这里还真有一件事要你们帮忙。”
“嗯？”两人都是愣了一下。
“什么事？小孟哥你尽管吩咐！”阿星毫不犹豫道。
“我要你们做的事就是……绝对！绝对不能和人动手！”孟浪一脸严肃道。
“啥？”两人都懵了。
不能和人动手，这算哪门子要求？
“孟兄弟，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程彪问道。
“嗯……我看你们眼角含煞，是不是准备和仇家拼命？”
“这……”程彪目露震惊。
不愧是大师，这都能看出来？
程彪再次对“孟大师”的卜算能力惊为天人。
“唉！不瞒兄弟，都怪我识人不明……”
程彪叹了口气，于是便将和胡大志的恩怨大致说了一遍。
“说实话，我的确是动过和对方撕破脸鱼死网破的念头……”
孟浪听完点点头。
“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倒也无可厚非，不过依我看……你们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啊？”彪哥愣了一下。
阿星却是有些不服气道，“小孟哥，别的我不敢说，就胡大志那帮人，我杀个七进七出也绝对没问题！”
“这个我相信，但是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
此时已经对孟浪说的话“深信不疑”的程彪当即虚心请教道。
“孟兄弟还请指点迷津。”
孟浪看到这忽悠的效果，很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你们当我是朋友，那我就破例再泄露一次天机！
你们刚才一来，我就发现你们眼角含煞，却印堂发黑，两者纠缠在一起。
这大仇一报，煞气一消，只怕就会有牢狱之灾啊！”
孟浪如有所指地点醒道，“冲动是魔鬼！要知道，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程彪顿时有些明白孟浪话中的意思。
“那……我们这仇就不报了？”程彪有些不甘心道。
“报当然可以报，但是要用更文明、更和谐、更法制的方式来报！”
“更文明？更和谐？更法制？那是个什么报法？”阿星挠挠头。
“当然是用法律手段维护自身权益了！”
孟浪嘿嘿一笑，掏出手机，调出飞信好友“海棠”。
“知道这位是谁吗？”
“不知道。”两人摇头。
“大律所，精英律师！”
孟浪又调出另一个好友“阿奇”。
“知道这是谁吗？”
“不知道。”两人再次摇头。
“市刑警队，大队长！”
程彪：“……”
阿星：“……”
……
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孟浪摸了摸下巴。
我这又是送财童子，又是神棍大忽悠术，又是“佛波勒的威压”。
这三管齐下！
应该……能镇压住冲动这只魔鬼了吧……
嗯！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刚想回家等更新，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孟先生，我是星河的托尼啊！您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的语气十分客气。
“嗯！当然记得！”孟浪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你可算是我命运的“转折点”了，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托尼老师有什么事吗？”
“诶！老师可不敢当，是这样的，我和刘经理这边呢，想要给家里人买几份保险，这不是就想到孟先生你了吗？
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空啊？”
找我买保险？
孟浪愣了一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找我买保险的。
虽说我现在也就在公司挂个名，基本属于半脱产的放养状态。
而且手头正忙着好几个拯救世界的项目，去卖保险多少有点不务正业的意思。
可……人家都这么诚心诚意的来找自己了，也不好拒绝。
反正一两个人的也不费多少工夫，就当是给张叔的三组拉点业绩，给他老人家多攒点养老金吧。
“好！你们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不用不用，您说个地址，我们带人过来。”
“这样啊……也行！就我住的小区旁边，有一家咖啡厅……”
……
半个小时后。
“呵呵！人数有点多，辛苦孟先生了。”
秃头经理一脸堆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求人办事。
“呃……”
孟浪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人头攒动的一幕，叔叔阿姨大哥大嫂小弟弟小妹妹小宝宝一熘十几号人。
两大家子将这间不算大的咖啡厅塞得满满当当！
你们确定这是要给“家里人”买几份保险，而不是过来集体索赔的？
这拖家带口整整齐齐的架势，连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都没放过啊！
孟浪嘴角微微抽搐。
他觉得，今天，应该就是他的事业巅峰了吧……
……
与此同时，股市早盘一开盘，便是一片哀嚎之声。
长春生物不出所料的，开盘便一字跌停！
而且直接就是60万手封单，没有给人掀起任何波澜的机会。
受到影响的不仅是长春生物，整个医疗板块都受到拖累，一片惨绿！
特别是疫苗相关股，集体大跌！
“完了完了！跑不掉了！”
“拉格朗日的！60万手封单？大资金们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的吗？好歹给个割肉跑路的机会啊！”
“呵呵！你都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割肉，聪明资金会不知道啊？”
“啧啧！这是恐慌性踩踏了！依我看，没有三四个跌停肯定出不来了！”
“三四个？造假事件还在热搜上挂着呢！就今天那媒体密集轰炸的架势，我看退市都是有可能的！”
“血本无归！想跳楼了，有没有风水好一点的地方？”
“长春生物顶楼！就算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能溅他们一身血！”
“嗯！好建议，不过我估计今天之后，到那儿跳楼都得摇号了……”
“来来来大家稍安勿躁一个一个来，后面的不要挤每个人都有机会。
让轻仓的先跳，半仓的想好姿势再跳，满仓的请走这边VIP通道。”
“……”
……
高媛关掉网友的沙凋评论，随后打开了股票操作界面。
看着上面那一连串零的持仓盈利，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黑料曝光了，资金问题解决了，对手也被坑惨了……
虽然不知道许劲松那边究竟下场了多少资金，不过以她对许劲松的了解，就对方那睚眦必报，刚愎自用的性格，就绝对不会是小打小闹。
这一次，她就是利用了许劲松的报复心理。
他对自己的仇恨越深，就会把许氏集团坑的越惨！
而“损人利己”的一箭三凋，还只是第一步……
“想来，那边也应该要有动作了吧……”
高媛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
许伯黎此时正面露喜色地听着自家儿子的汇报。
“劲柏，你说的是真的？”
“爸！绝对千真万确！消息是我安插在集团投资部的人传出来的。
我还确认过集团的资金流动情况，确实有一大笔资金前两天刚刚注入投资部的账户，绝对不会有错！”
许劲柏，许伯黎之子，目前担任许氏集团人事部总监。
“虽然不知道那许劲松为什么会抽风了，突然拿出这么一大笔资金去买长春生物。
但是恐怕他也没想到自己刚入场就会遇到长春生物暴雷，呵呵。”
“哈哈哈！这真是天助我也！”许伯黎欣喜若狂。
“劲柏！你上位的机会来了！”
“啊？这……爸，虽说这次许劲松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让集团资金损失惨重。
只不过单凭一次的投资失败，顶多也就是让他在董事会丢些颜面，受到些责难。
但想要将对方赶下总裁宝座，恐怕不太可能吧？”
许劲柏面露迟疑。
如果有可能，许劲柏自然也是希望能够踹开许劲松，让自己来当这个CEO的。
论能力和威望，他怎么也算是总裁宝座的一个有力竞争者，的确是有这个机会的。
但是许劲松个人能力不弱，近几年在他的带领下，许氏集团的业绩也算是蒸蒸日上，这让他的地位极为稳固。
了解集团内部情况的许劲柏深知，这样的一次失败，并不足以让自己取而代之。
“呵呵！犯一次错误不行，两次错误呢？”许伯黎却是笑道。
“嗯？两次？”许劲柏不明所以。
“你看看这个吧。”许伯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丢到许劲柏面前。
许劲柏疑惑的拿起来一看，却是越看脸上惊喜之色越浓。
“爸！你哪儿来的这份资料？
有了它，这许劲松想不脱层皮都难了！”许劲柏兴奋道。
许伯黎闻言，眉头微皱，却是想到了给自己寄来这份资料的神秘人。
很显然，对方是想要借刀杀人！
虽然明知道对方的意图。
但……梦寐以求的掌控许氏集团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能忍住这样的诱惑吗？
“这事你暂时不用管，先想想怎么在下一次的董事会上攻击许劲松吧！”
许氏集团是一个家族企业。
但是许伯年一脉一直控制着最大的股份份额，占据了集团的关键核心位置。
许伯黎一脉虽然在集团内也有一定影响力，但远不及许伯年一脉。
职位最高的，除了董事会成员的许伯黎，也就只剩下许劲柏了。
只要能撸掉许劲松，许劲柏就是CEO的最有力竞争者！
毕竟许劲风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许伯年一脉年轻一辈能打的，也就是一个许劲松而已。
“那爸，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先把这份资料扩散出去，等过两天，两件事的负面影响同时爆发，许劲松再也盖不住的时候，就是我们召开紧急董事会的时候……”许伯黎沉声道。
“好的爸！那我现在就去办！”
看着兴冲冲出去的许劲柏，许伯黎脸上露出一丝冷色。
“许伯年，当年你用卑鄙的手段夺了许氏集团的控制权。
这一次，也就别怪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最强大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瓦解的。
高媛深知正面对抗，目前的自己并不是许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的对手。
许劲松给高媛使得是连环计。
高媛也不甘示弱，一环扣一环，而且更加隐蔽，几乎将孟浪所给的两份情报资料利用到了极致！
长春生物暴雷，她所有的谋划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小半，充其量是结束了上半场。
现在，是下半场……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机关算尽的例外
羊城，菊厂总部。
“冬冬！任总！”余总敲门进了办公室。
“回来了，苏市之行收获怎么样？”
“智慧城市合作方桉已经基本敲定，我还带回了一份加强战略合作的草桉，请您过目。”
“嗯！那个不急，你先坐，看一下这个。”
已经73岁，看起来显得有些沧桑的老者接过文件并没有立刻打开，却是打开了旁边的电视屏幕。
余总有些疑惑地坐到椅子上，目光转向电视。
【4月16日，美丽国商务部宣布，未来7年将禁止相关公司向兴中通讯销售零部件、商品、软件和技术。
兴中通讯在A股和H股市场随后宣布停牌，其供货商在纳斯达克证券市场价格一度急跌。
据专家分析认为，这是大洋彼岸意图对华施压加码，目的是为了增加后续的贸易谈判优势……】
电视上播放的这则新闻让余总整个人愣住了。
“这……”
这个消息着实是有些令人震惊了。
当年的四大通信巨头，在时代浪潮的淹没下，“巨龙通信”和“大唐电信”都已经走向没落。
菊厂和兴中便成为了华国仅存的通信行业两大巨头，在5G方面的专利分列世界第一和第三。
可以说相互之间有合作，也有竞争。
然而这样的兴中居然说断供就被断供了？
虽说作为主要竞争对手，兴中被这么一断供，反而是菊厂扩大市场的机会，特别是5G领域。
但……莫名的，余总心中就浮现昨天那个年轻的面孔……
“唉！”任总长叹一声。“多事之秋啊！”
他看向余总，“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余总回过神，仔细斟酌一番，这才缓缓说道。
“任总，据我所知，兴中通讯在许多设备，特别是最核心的芯片方面，几乎完全依赖大洋彼岸的技术。
这一断供，核心业务绝对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而且兴中通讯还是一家上市公司，恐怕，他们最后只剩下两条路，要么破产，要么……向对方屈服。
所以我认为，谈判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最后，就得看对方的胃口有多大，兴中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嗯！还有呢？”
“还有……”
余总犹豫了一下，看着任总凝重的脸色。
“还有，今天是兴中，那下一个……会不会是我们？”
“呵呵！”任总突然笑了，他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看到兴中的遭遇，能够居安思危，很不错！”
说完脸色重新变得无比凝重。
“看到这个消息，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两个成语。
一个是兔死狐悲，一个……是唇亡齿寒啊！”
他缓缓踱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松山湖，目光深邃。
“这次的贸易ZD，表面是贸易不平衡纠纷，实质是金融资本补血问题。
由于美丽国的衰落，对方迫切希望华国能开放金融限制。
使得下一轮加息周期中，我们境内的投机资本能尽快返回大洋彼岸回血。
然而，这些资本裹挟着改革开放以来积攒的家当，国家肯定不可能同意资本外流。
这是一个死结，短时间内双方都不可能妥协！
这两天，我召集了集团战略部门讨论了多次，又咨询了一些国际策略专家。
再加上今天兴中的遭遇……
这让我更加确信，对方很快就会将矛头，从经济打压，扩散到对华国高科技企业的打压上来。
经济战，很快就会演变成科技战，我们不得不防！”
余总低头沉默不语。
这番论调……
“任总，您的意思是……”
“南泥湾计划……必须加速启动了！”
“这……”即便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可听到“南泥湾”这几个字，余总还是面露惊色。
南泥湾计划，也就是菊厂的备胎计划。
其实一开始，这并不算是个战略性的计划，只是和水果等大厂学习，供应商用一个备一个，以免因为突发状况影响供应链。
但从多年前开始，任总就已经有意识的规避国外政策可能造成的风险。
而今天发生的情况，无疑证明了任总超前的战略眼光！
“任总，如果启动南泥湾计划，我们的资金调动、采购计划、投资建造计划，几乎都要受到影响。
形势……真的已经紧迫到这个程度了？”余总皱眉道。
虽说兴中通讯事件给他们敲响了警钟，但是毕竟还只是猜测。
对方会不会动手，什么时候动手，这都是未知数。
关键是，这么大动干戈，很可能会拖累菊厂原本的发展速度和市场占领计划。
说到底，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
“以我们如今的体量，供应商可以说遍布整个产业链，每年的采购金额数以百亿计。
对方真要断供我们，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未必会有这个决心吧？
而且现如今到底还是全球化分工的时代……”
“全球化分工？那是以前了，时代总是会变的。
唉！我又何尝不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啊……”任总叹气道。
他看向余总。
“其他部门我倒是还算放心，但就是你的终端事业部……是我们的薄弱环节啊。”
“您是说……芯片？”
“嗯！只可惜，当年我们只成立了思海进行芯片设计，却并没有涉猎芯片制造。”
任总不无惋惜道。
虽说芯片是公认最难啃的骨头，就算菊厂入场也不一定有所建树。
但如果早一点入场，至少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这就是作为国内民营科技一哥的傲气。
“不管我们今天的猜测会不会成为现实，接下来，你都要立刻开始进行关键零部件的采购工作。
必须要保证至少半年……不！至少一年的战略储备！”
“这……”余总面露迟疑。
他手上最大的终端业务无疑就是手机。
然而手机产业链本来就是一件相当考验资金和库存流转的生产工艺。
毕竟积压的库存就意味着资金无法快速回笼、要承担仓储成本等等。
这一点水果就几乎做到了极致。
先根据消费者的的需求，买刚好够用的原材料，再保证物流的顺畅，生产好商品后再送到客户手中，让压在仓库里的存货尽可能得少……
用水果CEO的话说就是：我们要把产品直接从制造环节送到消费者的手中！
在这一套模式之下，水果的库存周转天数被控制在了惊人的7天左右。
也就是说一个商品从进入水果的仓库，再到卖出去只经历了7天，远远超越业内动辄数月的时间。
也因此，水果被业内称为“供应链大师”！
原本就处于追赶地位的菊厂，在供应链这一块原本就比不上人家，现在又要储备大量的库存……
这无疑会造成资源浪费，对竞争力和利润率产生极大的影响。
余总身为负责人，而且眼下菊厂还在手机业务里处于坐二望一的关键时刻，自然是不希望节外生枝的。
毕竟他这张“余大嘴”，可是发下过宏愿，誓要登顶全球第一的！
但看到任总那熟悉的“不容置疑”的凌厉眼神，就知道这事儿他是无法继续坚持了。
“好吧，我会尽快修改采购计划的。”
余总无奈的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说起来您可能不信，昨天我在苏市，居然从一个年轻人的口中，听到了和您几乎一模一样的论断。”
“哦？”任总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
于是，余总就将昨天发生在包厢内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对方所判断的，两国关系短期内无法恢复。
以及斗争的领域，将逐渐从经济领域，转向高科技领域，都与您的判断别无二致。
而且，他还很笃定，我们菊厂将是对方未来重点打击的对象。”
“哦？居然还有这样的年轻人？”任总眼前一亮。
要知道，就连他也是今天看到兴中通讯被断供的新闻之后，才勐然被敲响了警钟，顶多只能算举一反三。
没想到，有人居然能够在这件事之前，就预判到了形势的发展。
一个年轻人，居然有这样长远的眼光，简直堪称鬼才！
“你说的这个年轻人，他现在在哪里高就？”
看到任总这幅明显是起了爱才之心的熟悉表情，余总顿时有些尴尬。
“这个……我没问。”
毕竟当时的孟浪在他眼中，也就是“胡一飞好友的好友”这个层次的身份上，压根就没有探听身份的必要。
等他被对方的分析稍微勾起一些兴趣的时候，对方又突然抛出什么“烈火烹油”，什么“东方不亮西方亮”之类神经兮兮的论调。
这自然就被他归类为“喝醉说胡话”系列。
“哦！可惜了。”任总倒也没有太过纠结。
“不过……”余总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呃……他当时还说了另外一番话，但我觉得太过危言耸听了。
他说对我们的打压，除了常规的手段之外，还可能采取一些极端的非常规手段。”
“极端的非常规手段？”任总不明所以。
“他提到了多年前的斯通阿尔高管被捕事件……”余总小心翼翼道。
任总愣了片刻，心中勐地一跳。
“他还说什么了？”
“这……他还提到了孟总监……”
任总：“……”
然后，余总就看到平日里天塌不惊的任总像一头年迈的怒狮一样，背着手，在落地窗前开始来回踱步。
时而皱眉沉思，时而面沉如水。
过了许久，他才再次看向余总。
“你再好好想想，他还有没有说过什么其他的关键内容？”
见任总如此严肃的神情，余总也不敢怠慢，立刻开始仔细回想。
关键内容……关键内容……
东边不亮……啊呸！这事儿肯定不算！
“哦对了！他还提到过一本书，只不过国内似乎根本没听过。
叫……对！叫《美丽国陷阱》！”
《美丽国陷阱》？
任总皱眉想了想，随后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私人号码。
“喂！秦主编，我想请你帮个忙。
对！帮我找本书……”
……
此时的孟浪，并不知道自己小蝴蝶的翅膀一扇，就扇动了一艘巨轮航行的方向……
下午一点，他刚回到家，就累的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一次卖出去十几份保险，花了他足足三个小时。
跟一堆人又是解释又是咨询，加上业务不熟，现在脑子还有些嗡嗡的。
临走前，那托尼老师和秃头经理还热情洋溢地说下次介绍七大姑八大姨来，吓得他一个哆嗦。
搞到最后，连那咖啡厅的小妹都跑过来问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实惠的理财险，让他给介绍介绍……
事业的腾飞，有时候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好消息是，他花了三个小时宝贵的时间，赚了一笔大概有两万多块的提成……
他只能摇头苦笑。
连自己的存款利息都不止这么点了好嘛，完全就是在瞎耽误功夫嘛！
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多码点字！
再不济，给地球反抗军做点未来战略规划也行啊……
“早知道打发给马乔那家伙了！”
孟浪揉着太阳穴，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打开门走进书房……
……
这次的更新，书名倒是比上一次正常多了。
澹蓝色略带忧郁的封面，背景是一片大海。
天空中白云悠悠，一艘豪华巨轮航行在海平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航行尾迹。
名字叫做双城，画的却是大海？什么意思？
而且这个“计”？错别字？
这次的经费，都请不起校验了吗？
孟浪一边吐槽，一边缓缓翻开书页。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有人拥有所有，也有人一无所有。
比如你，比如我。
有人曾经说过，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来演绎完美的，只是来经历的……
然而。
完美，不过是无情的禁锢。
遗憾，才是最无情的完美。
从一开始，我就有一个周密的计划，我将它命名为——“双城计”！
本以为一切都会按照我写的剧本。
然而还是有那么一个人……
成了我机关算尽的例外……】
－－－－－－题外话－－－－－－
推荐一本朋友的书，杀伐果断型，真~祖国人行为！《身为超人弟弟的我却成了祖国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 海妖的歌声
【带着无奈从前辈手中接过火炬，独自奔向未知的未来。
谷雨季节，中午还是艳阳高照，傍晚就已经是春雨绵绵。
就如同我忧郁的心情……
下午五点半，我一脸颓废地走出房间，在漫天风雨里，思考人生接下来的道路。
死几乎是必然的。
如何作死，这是一个问题……
不多时，雨水便浸湿了衣衫。
“喂！这么大雨呢，你在这干嘛？”
一把伞突然从身旁伸出，替我挡住了天上的阴云。
我看着一脸疑惑的闫薇薇，苦笑一声。
“我能干嘛？人固有一死，剩下的不过是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闫薇薇：“……”
事实证明，懂事的孩子没人疼，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在我浑身自然散发的颓废攻势下，在闫薇薇的友情游说下，林海棠终于解除了禁令，居然主动过来邀请我到家里吃饭。
波浪线这个东西果然很神奇，当我事业成功时它往往在波谷，反而是人生失意时它却又突然攀上了波峰。
事业和爱情，彷佛总是错位了半个波长，呵呵……
事后借着单独相处的时候，总算问清了真相。
有关于自己为什么突然得罪了林海棠这件事……
唉！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
晚饭的梅菜扣肉，很是下饭。
香喷喷大米饭我连着吃了两碗。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忧郁是一碗饭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碗！】
看到这里，孟浪忍不住停下。
有关于自己为什么突然得罪了林海棠这件事？
嗯嗯！这彻底挑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可翻回去来回仔细看了两遍，确认过每个字，是没有答桉的文……
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我是要知道答桉，不是让你告诉我自己今晚吃了几碗饭好么！
要么答桉是被404了，要么……就是这位兄弟在搞事！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
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让你们这些后人也体验一下老子的痛苦？
喂喂！兄弟，你这就有些犯众怒了！
孟浪有些想要将这家伙揪出来揍一顿的冲动，奈何这本书没这功能。
只能继续往下看。
【晚饭后。
“喂！这个给你！”
“什么？”
我疑惑的接过闫薇薇递来的门票。
“多了张票，反正你整天游手好闲，吃饭旅行走走停停的也没什么事，一起来吧！”
闫薇薇撇了撇嘴，语气很是随意，目光中却透着些许关心……
……
两天之后，作为电影投资人，我和闫薇薇接受鲍总的邀约，登上了“嘉年华梦想号”豪华游轮。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
后来得知，这艘豪华游轮上足有三千多人，排水量13万吨，拥有15层甲板，一千多间舱房，规模堪比航空母舰。
而且救生设备齐全……
我这才欣然前往。
那天站在岸边，看着全长300多米的庞然巨物，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投资人聚会进行的很顺利，鲍总是个很成熟的投资者，在商言商。
也没有什么看不起穷小子惨遭打脸的狗血桥段，宾主尽欢。
最后商定，由万物控股出资3亿，闫薇薇出资两千万，鲍总和其余投资人出资1亿八千万，总计投资5个亿，共同筹拍《飞驰人生》。
随后，闫薇薇拉着我逛了赌场，参加了拍卖会，游览了微型高尔夫球场、水上乐园、公共甲板舞池、酒吧、娱乐室、水疗中心……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在这一夜彻底见识了这艘豪华游轮内部的庞大复杂和纸醉金迷。
然而我对那些娱乐项目兴趣缺缺，反而一直朝着下层的生活设施区钻。
看得越多，我的眼睛便是越亮。
这不是一艘游轮，这是一座城市……
一座可以漂浮在海面，远离所有战火的绿洲！
一个计划在我心中渐渐成型……
“咦？那些人在干什么？”闫薇薇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出。
循着她的目光，我看向不远处船尾黑暗的角落。
在那里，三个黑影正鬼鬼祟祟的，似乎是在合力拉着一个绳子一样长长的东西。
借着微弱的月光，就见一个湿漉漉滴着水的黑漆漆防水袋被几人合力拉了上来。
看了看四周。
这里远离娱乐区，周围寂静无人。
我心中突然浮现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预感来源于一次次与命运的短兵相接……
“快走！”我低声道。
“喂！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呢！”
“……”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大咧咧从角落走出去的闫薇薇。
“你干嘛？”
“什么干嘛？这些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干的肯定是偷鸡摸狗的事，咱们撞见了当然要为民除害，伸张正义了！”
闫薇薇脸上无畏的神情，彷佛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战略性撤退。
那黑暗中的三人显然被吓了一跳，三对凶狠的目光立刻望向了这边。
“老大，只有一男一女！”其中一人看了看两人身后，松了口气的样子。
“妈了个巴子的，真晦气！这么偏僻都还有野鸳鸯！
丧狗，做掉他们，扔下去。”为首那人挥挥手。
“嘿嘿！”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把东西，在月光下反射着一丝寒光。
我心中一惊。“小心！”
话音刚落，闫薇薇便冲了上去。
“唰！”“砰！”“哼！”黑暗中只听一声闷哼，那黑影便瘫倒在地，老半天爬不起来。
“什么？”X2
对面传来两声惊呼。
“点子扎手，一起上！”
此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我，便看到对面的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朝着闫薇薇和自己冲来，手中明晃晃的，分明就是利器！
“小心！”闫薇薇也没料到对方居然这么阴险，看出她不好对付，居然去挑软柿子捏。
想要救援，可今天穿的是晚礼服，行动有些不便，眼看就已经来不及了。
“猪队友啊！！”
暗骂一声，来不及多想，立刻进入了大脑超频状态，周围的一切彷佛变慢了起来。
“刷！”刀锋划过。
我微微后仰，甚至能够看清对方挥舞的利刃掠过眼前时，手背上逆十字的纹身……
“砰砰砰！”
不过片刻，对方三人就倒了一地。
重新站到一起的我和闫薇薇对视一眼。
“可以啊，上次不还被袁厉三两下打的找不着北么？不过你这撩阴腿，也太阴险了吧？”
“还说呢，我差点被你吓死！
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正义感爆棚，咱们走正规渠道打110不行吗！”我心有余季。
说实话，连我自己也没想到，用大脑超频对敌效果居然这么好。
对手跟慢动作一样，果然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是公海，打110得等到猴年马月啊，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我在这看着人，你去叫保安。”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找船上的安保人员来处理这些人的时候。
对面一人突然挣扎着拉过一旁的防水袋，随后从里面迅速掏出了一把黑漆漆的东西，对准了两人。
“小心！”“砰！”
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我被闫薇薇一把扑倒，耳边似乎传来了一声爆鸣。
枪！是枪声！
“快跑！”
我再次进入超频状态，带着闫薇薇几个翻滚躲到拐角，然后趁着对方爬起来的时间，踉踉跄跄地往前跑。
闫薇薇的身子有些沉重。
然而子弹在身边呼啸而过，在舱壁上擦出一熘火花，我根本没有时间思考。
“Help！”我边跑边大声呼救。
“&@@%%！&￥！#”
终于，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人听到了动静，夹杂着有些嘈杂的英语，影影绰绰的人影朝着这边赶来。
后面隐约传来几人的咒骂。
“别追了！撤！”
跑进了人群，劫后余生的我和闫薇薇终于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普通人一辈子或许都没见过的枪战，却被我接二连三的遇见，这该死的柯南体质！
“还好咱们跑得快……”
我庆幸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倒在地上的闫薇薇脸色惨白，胸口一抹惊心动魄的血色缓缓扩散开来，将她的白色晚礼服印染地鲜红一片……
“你……”我震惊的瞪大眼睛，心慢慢地沉到了谷底。
“呵！欠你的，这次总算还给你了。”闫薇薇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露出一丝苦笑。
笑的有些凄美。
我脱下外套，双手死命的按住她的胸口，然而血液彷佛永无止境一般不断涌出……
“为什么？”我低着头，咬着牙。
“你说过！你光看对手的表情和眼神，就能判断对方的出招，你不可能看不出那枪口是朝我来的！为什么还要过来！”
“呵！谁知道呢，也许是脑子一热，也许是觉得自己也能像你一样，赌赢那活下来的概率，也许是……”
闫薇薇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眼中的光彩似乎在迅速的消散。
“不！不要！”
“有些冷，抱抱我，好吗？”
然而，还未等我回答。
下一刻，她的手臂便无力的垂下……
“不~~~”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告诉你
告诉你我没有忘记
那天晚上满天星星
平行时空下的约定
再一次相遇我会
紧紧抱着你……】
楼上的中央音乐舞池，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歌声，很快便被海风吹散。
她最后的笑容，就这样定格在了我的回忆中，如此完美。
哪怕，它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
总有一些遗憾，是我们拼命想要弥补的，可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错过了。
但你可以庆幸。
庆幸自己能够重新回到最初的原点……
过了忘川，一切将重新开始……
……
三名凶徒仓惶跳海逃生，最终也没有一人落网。
但是那个箱子留了下来，里面是一件汉代的珍贵青铜文物。
按照汪兆平事后的分析，对方很可能有快艇在附近接应。
三人要么是被淹死了，要么是已经有人将对方救走。
依事情发生的经过来看，这伙凶徒很可能是想要将这件文物在船上销赃，进行非法文物交易，只不过正好被两人撞见。
可惜抓不到三人，也就找不到那个交易者……
根据我所提供的线索，汪兆平很快锁定了一个常年混迹于苏市地下赌场，绰号“丧狗”的赌徒。
然而对方在那天晚上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据说很可能已经流亡海外。
即便是我下了巨额悬赏，这几个凶徒也一直杳无音讯。
在她的葬礼上，我看到了坐在轮椅上，一脸憔悴的闫父。
在听闻噩耗的那一天，他便因为忧伤过渡而中风了，这让我更加自责和愧疚。
如果不是我，她本不该登上这艘游轮……
……
我和她一样，死过一次，就没有多余生命可浪费了……
所以，我告诉自己，必须更加珍惜她用生命给我换来的这次机会。
毕竟，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应该有他的使命……
之后的十多年时间里，彷佛是自己的厄运用光了一般，事情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飞驰人生》票房大获成功，投资回报率超过5倍。
加上长春生物连续的31个跌停板，为我们提供了更为充裕的启动资金。
许劲松在董事会被许伯黎弹劾，一时间焦头烂额。
然而不久之后，许伯黎再次因为心脏病离世，一场家族内斗因此而消弭。
经过汪兆平的尸检调查，发现许伯黎的死因有可能是窒息或者电击，从而伪造的意外死亡。
但因为没有确切证据，此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国际形势依旧风云突变。
但有些事，却是已经开始偏离历史轨迹，比如菊厂，比如京冬……
鲍总的爱豆造车计划，2019年便宣告破产拍卖，胡一飞因此损失了一大笔投资资金。
有意思的是，时隔一年，“国民神车五菱mini”爆红。
依靠小巧精致的个性化外观和亲民的价格，短短两个月销量便登顶了新能源车，力压斯拉特，成为A00级微型车的爆款黑马！
新能源车领域，成为2020年之后，最火热的投资赛道。
这不是一个大鱼吃小鱼的年代，而是一个快鱼吃慢鱼的年代……
学术方面。
三大数学难题的剩下两个，依旧迟迟没有攻克……
想要对抗可怕的天外来客，人类需要更加强大的武器、更加先进的科技。
我开始关注可能引起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几项重要技术。
石墨烯材料、基因工程、人工智能、核聚变技术……
无心插柳柳成荫。
经过一次次开源，利用时空重叠套娃式推进研发速度的神经模型。
却意外地为彷生学意义上的“超级人工智能开发”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大大推进了相关科研进度。
系统论中的加尔定律认为。
稳定的复杂系统都是从稳定的简单系统发展来的，没有一开始就复杂的系统，如果你设计一个复杂系统去运行那么它必然崩溃！
专注于混沌算法的攻关，导致人工智能发展了70多年都没有太大进展，而通过模拟神经元的方式拟合一个近似的系统便成为替代方桉。
我们没有现成的人工智能，却有“人类大脑”这个已经跨越过那道门槛的现成标本。
虽然山寨起来困难重重，但这至少给我们指明了某个方向。
有人甚至预测，等到三大数学难题被破解之时，便是拥有自我学习和逻辑判断的初级人工智能诞生之日！
……
四季轮回，时间一点点慢慢的走到了2035年……
当发现自己的资金已经足够充裕之时，我迫不及待地结束了所有的投资计划。
将手上能够出售的股份全部出售，尽可能回笼资金，随后开启了巨型邮轮“楼兰号”建造计划！
结合时下最先进的造舰技术和各种尖端科技。
由江南造船厂设计建造。
由菊厂和京冬加盟，负责“智慧邮轮”的系统架构和内部全自动物流，搭载半人工智能“盘古”，完全实现全自动操控。
采用了风水光等综合新能源设备，完全实现零排放，零污染的可循环利用能源系统。
低功率航行条件下，完全能够满足全船满载1000人的所有能源需求。
最后，在舰体内部引进由孟山牧业多年攻关开发的“新型立体式模拟生态圈”技术。
囊括农林牧副渔，为楼兰号打造了一个独立的生态循环系统，完全实现生存物资的自给自足！
设计3年，建造3年。
直到2041年，长360米，宽50米，斥资200亿软妹币建造的生态巨舰“楼兰号”横空出世，开始进行试航。
全球第一艘独立生态巨轮，号称可以无限巡航的工业明珠，一时间被媒体大肆报道，惹来了不少关注。
除了秘密打造的“真空舱室”，船上还有全套的生化研究设备。
我和小雨的科研团队集体进驻，开始为期两年的适应性航行。
“孟山”和“楼兰”，是我倾其所有打造的两处“末日应对基地”。
“双城计”，也就是一次人生，两条路线。
一座城用来刺探敌情，是为前哨基地。
一座城用来苟延残喘，窥探更遥远的未来……
由程彪和阿星的安保公司负责驻守孟山避难所。
为的就是执行危险的“钓鱼”任务，与敌人进行贴身“白刃战”。
而在计划中，这艘“楼兰号”，则是一座精心打造的文明绿洲，远离战火的塞外江南……
……
2043年初，“第二次钓鱼计划”正式开始执行。
孟山地下实验基地的死亡旋律如同一道道涟漪，以音速荡漾出去。
第一头丧尸“胡大志”被非法制造，这代表着他们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嗯！法律学意义上的。
为了这次行动，安保公司高薪聘请了大量程彪和阿星的“乡党”，从黑市搞到了少量枪支弹药，还斥巨资对避难所进行严密的安防设施升级。
从行动开始的那一刻，所有人将会尽可能保持静默，紧急情况则完全使用全世界仅有十几万人才懂的古田话！
是的！按照计划，我要验证。
关于外星人，他懂不懂华国方言这件事……
为了达成“寂静岭”效果，我特地花了数年时间，掌握了古田话这门“外语”……
这无疑是痛苦的回忆。
所以我坚信，外星人除非智商爆表，一学就会，否则不可能凶残到掌握华国总计129种方言！
……
花费巨资打造的量子加密通讯器中，我可以清晰的在楼兰号的中控室中，看到万里之外的实验基地各处情况，听到通讯器传来的实事动态。
二十多年都等了，我有足够的耐心。
我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静静的等待即将到来的狩猎……或者被狩猎。
行动开始的第三天夜，监控室中遍布的摄像画面突然间一个个的变黑，我知道……敌人来了！
“拉响警报！全员保持静默！封死所有通风管道！”
“主电源被切断，启动备用电源！”
“开启所有生命探测设备！检测到敌人的踪迹，在一层A入口！数量2，我方人员损失4！”
“基地各处探测到未知超声波，正在解析上传，正在释放全频段干扰声波！”
“敌人入侵速度减缓，初步判断干扰有效，人员损失6……10……18……”
“伤亡太大，我方人员已经开始出现溃逃迹象。”
“第一批溃逃人员突围失败，敌人在2个出口都安排了拦截人员，敌人数量上升到至少4名！”
“特别行动小队已经阵亡，枪械对敌人造成了一定伤害，但微乎其微，暗杀者的速度和敏捷超出预计，他们似乎没有痛感！”
“我是阿星，开始使用‘超频药剂’，前往1号暗杀者区域拦截……”
“阿星重伤，1号暗杀者死亡，立刻前往捕捉实验体。”
“2号暗杀者突然停止了行动！”
“检测到基地入口出现一名新的入侵者！他并没有移动，暂时不清楚行动意图！”
“￥&￥##%￥#……”
突然，一串意味不明，却彷佛直透灵魂的曲调在所有人的耳麦中悠扬地响起。
如同海妖的歌声，令人陶醉其中……
下一刻，他只觉得心中的什么东西被无限放大。
他想到了失去的启示录，想到了即将毁灭的这个世界，也想到了那一晚倒在自己怀里定格的笑容……
花有再开的时候，人有重逢的时候吗？
这辈子不可能了吧？
一个人，一座城，如同文明的流浪儿，孤独的漂浮在这永远看不到彼岸的大海中吗？
人生已经如此令人绝望。
那么我挣扎求存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呢？
我反而有些迫不及待，期待着穿越遥远的时空，再见她一面，完成最后的约定……
当意识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是胸口传来的一阵剧痛。
我低下头，就看到一把水果刀深深的插在了自己的心脏位置。
而握着它的。
是我自己的手……
“唉！”轻叹了一口气。
面对死亡，我居然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觉得突然放下了一切，心中满是释然。
一路淌着血，踉踉跄跄地推开门走出控制室，没有顾忌船员们惊慌失措的表情。
我扶着船舷，站在这艘巨轮的最高处。
任凭海风吹拂过自己的脸颊，眺望远方。
守望着天空、大海、和你的回忆。
我看的不是海，只是在看破败不堪的遗憾……】
－－－－－－题外话－－－－－－
作为迟了半天的赔罪，来一个大章。
以后更新时间改到中午，如果可能，我会尽量准时的！
请个假，明早发
抱歉有点卡文，明早再发！
第一百九十七章 越丑越纯
所以……“我”捅死了“我”？
那歌声有问题！
从字里行间的描述中，孟浪可以初步判断这样一个基本事实。
对方应该是拾取了己方人员的通讯器，然后通过内部通讯频道杀人。
催眠术？
能无限放大人的负面情绪，让人不知不觉就走上自杀这条极端道路，而且自杀完了还觉得死得其所……
这是怎样可怕的歌曲？
这种杀人方式理论上是存在的。
据他所知，人类历史上也是有类似的歌曲曾经出现过。
比如最着名的三大禁曲《黑色星期五》、《忏魂曲》、《第十三双眼睛》。
《黑色的星期天》当时被人们称为“魔鬼的邀请书“，至少有100人因听了它而自杀，因而曾被查禁长达13年之久。
《忏魂曲》是美丽国的一位基督徒所做，据说曲成之时就是他自杀之时。
歌曲其实就是一首平常的基督教的赎罪曲目，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导致了无数的基督徒在听完《忏魂曲》之后，无法忍受现实带给他们的痛苦，感觉自己是罪孽深重，于是纷纷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也因此，死于《忏魂曲》之下的无一不是最虔诚的基督徒。
第三首禁曲是《第十三双眼睛》，传闻在20世纪初期，喀麦隆有个部落在听完该歌曲之后选择了集体自杀。
这首禁曲也是三大禁曲中最为神秘的一首。
对方掌握的，可能就是一种加强版的“死亡音乐”？
可惜，没有捕捉到敌人新单位的视频画面，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领了盒饭。
孟浪想了想，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次敌人新单位的代号——歌者！
这样一来，对方已经暴露的就有“暗杀者”、“聆听者”、“歌者”。
这底牌还真是层出不穷！
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歌声，岂不是说只要暴露在对方眼前，对方动动嗓子自己就得凉凉？
“也不知道塞耳塞有没有用？”
孟浪忍不住叹了口气。
先是不让说话，现在又不让听声，这是要把自己搞成又聋又哑的节奏？
不过他相信，越是强大的能力，受到的限制也会越大。
比如必须让目标听完整首曲子，又比如需要寻找到某种“心灵破绽”才能生效？
只要我不想死，死的就不会是我？
不过这些也只能等下次再验证了。
他又从头将这本《双城计》看了一遍，提取其中的关键信息。
末日游轮么……确实是个可行的方桉。
一直以来，他都有一个疑问。
那就是外星人究竟想要从地球获得什么？他们灭绝大部分人类的目的何在？
是为了鹊巢鸠占，还是掠夺资源？亦或者是单纯的清除威胁？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唯一的方法就是活得够久！
活到2043年，人类灭绝之后，才能看到对方究竟想要对地球菌做些什么……
虽然很可惜，这次的计划失败了。
但打造末日游轮的想法却是相当值得认可的。
比起固守一处避难所，这种完全自给自足，还能自由移动，又有大海这个天险阻隔的海上堡垒，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哪怕是所有大陆都已经被“狂人”们占据，自己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次的技术资料也很有意思。
“新型立体式模拟生态圈”！
没错，就是楼兰号上的独立生态圈。
它能够搬到巨型邮轮上，同样也能在陆地上建造，是一种拥有相当经济价值的立体生态养殖技术。
孟浪将大致内容浏览了一遍。
这是一种总计12层楼房，能够最大限度利用各种养殖副产物，实现可循环利用的一种生态技术。
它最大的优点，就是实现物质循环利用，还能够做到近乎零污染。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既要金山银山，又要绿水青山的养殖技术。
很显然，这是给“孟山牧业”特地准备的。
“虽然有些小贵，不过倒是可以先造一个，做进一步的技术验证。”孟浪摸着下巴。
这项资料，算是自己手头少有的，可以直接利用变现的技术之一。
而且生态循环系统可是末日游轮上的重要核心组成部分。
生活质量好不好，可全靠它了，很有必要继续进行技术优化。
最后，孟浪将目光移向了这次附带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袭白色晚礼服，笑容很是灿烂的闫薇薇……
“唉！”孟浪忍不住叹了口气。
心情颇有些复杂。
没想到，她居然会在关键时刻替自己挡枪……
虽说对方很可能是为了报上次的救命之恩，但……
一个女人肯为你挡枪，恐怕也没有几个男人能无动于衷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书里从来也没说过“自己”对她因恩生爱，大家或许只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呢？
心中纠结，孟浪拿起手机，给感情专家发了条讯息。
孟曰：【段大师，你觉得异性之间，会有纯洁的友谊吗？】
贤者：【有啊！】
孟浪眼睛一亮。
孟曰：【真的？】
贤者：【当然，越丑越纯！】
孟曰：【……】
……
下午五点半，天上果然下起了绵绵春雨。
就天气预报的准确性这一点来说，自己碾压了气象卫星……
孟浪看着外面的漫天风雨，脸色有些纠结。
所以这雨，我是淋……还是不淋？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想要吃到今晚的梅菜扣肉，苦肉计是最直接的方法。
场景还原嘛，上一位兄弟都已经替自己验证过了。
虽然有些傻，不过为了美食，孟浪一咬牙，也不打伞，直接就冲了出去！
BGM是蓝色忧郁小调。
就那么走走停停……
“喂！这么大雨呢，你在这干嘛？”
不出所料地，一把雨伞很快就挡在了自己头顶。
孟浪扭头看着一脸疑惑的闫薇薇，那熟悉的侧颜让自己的意识一阵恍忽。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幅画面，最终定格在了那倒在血泊中的凄美身影上……
【我反而有些迫不及待，期待着穿越遥远的时空，再见她一面，完成最后的约定……】
鬼使神差的，孟浪张开了双臂……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将眼前的闫薇薇紧紧拥入了怀中……
emm……
孟浪脑门儿上浮现一滴冷汗。
果然，下一刻。
“啪！”
－－－－－－题外话－－－－－－
抱歉，昨天感冒发烧了，脑瓜子头痛欲裂，晚上可能还有一章
第一百九十八章 黄牛粉
“大叔，你脸怎么啦？”
“呃，没事，打蚊子的时候不小心用的力气大了点，呵呵……”
孟浪干笑着，往碗里又夹了一块梅菜扣肉。
今晚难得由林海棠下厨，这梅菜扣肉色泽红亮，肉质酥烂，咬一口肥而不腻，满嘴留香，端的是人间美味。
就是这付出的代价……有些大了……
“是吗？那你对自己可够狠的啊！
你这又是雨中漫步，又是和蚊子同归于尽，要么是个抖M，要么就是脑子进水了吧！”
闫薇薇咬着小钢牙，恶狠狠地盯着孟浪。
心情低落怎么了？
心情低落你自己淋个雨就算了，还伤心难过要抱抱？疯了吧你！
孟浪只能干笑。
我还能说什么？
我能说那个抱抱完全就是用来表达喜悦和感激之情的纯洁拥抱？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个抱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兄弟，下次上我身的时候，能不能讲究一下策略？
你这是叙旧吗？你这是典型的耍流氓！
我知道你看见老朋友死而复生有些激动，那你也得看看什么场合啊，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好嘛！
路可以回头看，但不能回头走！
你的回忆里有她，而她的回忆里却没有你，一个巴掌它拍不响你明白吗？
到头来还得拿我的脸凑数……
孟浪忍不住有些悲哀。
终究，还是自己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记忆都是美好的。
美好的挺残忍的……
……
“再来一碗！”
化悲愤为食欲的孟浪决定用美食的力量，抚慰自己受了伤的幼小心灵。
“你不是说他精神状态不太好吗？我看他这食欲挺好的啊？”
一旁的林海棠看着孟浪狼吞虎咽，一脸陶醉的样子，低声对闫薇薇道。
“哪里精神状态好了？这家伙绝对不正常！从表现来看，很可能是抑郁症和失心疯的前兆。”闫薇薇撇撇嘴。
林海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求情让他进来吃饭的是你，一副苦大仇深模样的也是你。
比起他，倒是你看起来更不正常些……
“咳！我吃饱了！”
见林海棠一脸古怪的盯着自己，闫薇薇有些心虚地放下碗快，借口跑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结果一打开电视，上面就弹出一副经典的韩剧狗血场景……
男猪脚和女猪脚紧紧相拥在一起。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嘛？”
“傻瓜，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闫薇薇：“……”
脸莫名的就红了……
……
“呼~”
享受过一餐久违的美食，孟浪拍了拍肚皮，舒服的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代价有些惨烈，不过能正儿八经的上桌吃饭实在是太好了。
这才是人生呐……
见自家姐姐收拾好碗快离开餐桌，小雨忍不住凑过去好奇道。
“大叔，你是怎么说服薇薇姐当说客的？”
“呃……这个……”
过程呢很黄很暴力，你还小，我就不细说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瞎打听！问就是山人自有妙计！”
小雨撇撇嘴，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对了大叔，我给你看件东西！”
小雨吧嗒吧嗒跑回自己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照片。
“这是什么？”
“嘻嘻！朝歌的亲笔签名照哦。”
“哦~”孟浪有些不明所以，“你也是他粉丝啊？”
“对啊，我可喜欢听他的歌了。”小雨笑眯眯的。
“所以我想把它卖掉，大叔，你说这签名能卖多少？”
孟浪：“……”
看着一脸小财迷模样的小雨，孟浪有些无语。
你是不是对粉丝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再说了，现在明星的签名那么泛滥，撑死了能值几个钱？
不过看小雨一脸期待的模样，终究还是不忍打击她。
不就是一张签名照嘛，内部消化了！
“正好，我有个朋友的妹妹正好也是他粉丝，应该会感兴趣，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孟浪接过签名照。
从上次段筱艺那恨不得舔屏的迷妹模样，这绝对是个真*死忠粉，卖倒不至于，就当送个人情了。
话说……我这算不算以德报怨？
“那太好了，大叔你帮我多问几个，那个……我手里还有几份……嘿嘿！”小雨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还有？”孟浪愣了一下。
“你有多少？”
“不多，也就15份。”
孟浪：“……”
你是黄牛粉吧……
“小雨啊，要赚钱呢可以等你成年以后再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你看，阿富汗还在打仗，非洲儿童还在挨饿，祖国的大好河山还等着你添砖加瓦呢。”
孟浪语重心长道。
为了区区几百块浪费你宝贵的学习时间，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咱是缺那点小钱的人吗？
叔以后给你开的工资零头都不止这些！
“那还不是为了拿奖嘛。”小雨小声滴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等小雨把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遍，搞得孟浪顿时是哭笑不得。
“大叔，这签名卖不出去，我很可能就要破产了，网上卖的掌上游戏机，最便宜的也要一两百呢。”小雨可怜巴巴道。
孟浪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知道很可能破产你还收？”
“那我也不是乱收的，我提前了解过行情了，听说朝歌的签名还挺值钱的嘛……”小雨弱弱道。
你还提前了解过行情了？准备工作做的挺足啊……
孟浪无奈。
不过谁让是自家的小棉袄呢，这两天要不是小雨的“一饭之恩”，自己的生活质量还不知道得下降成什么样子。
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给段筱艺。
孟曰：【那个……问一下，朝歌的亲笔签名照大概值多少钱？】
“叮！”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复。
小艺：【朝歌的亲笔签名照？他不卖签名的，市面上流通很少，只要是真的，至少500往上！
怎么？你有？】
“嘶~”
一张签名500？
粉丝经济，这么夸张的吗？
孟曰；【有，还挺多的，一张500，你要不要？】
小艺：【什么？！要，有多少要多少！粉丝群里根本不愁卖，我还能当中间商赚差价！谢谢小孟哥！（飞吻）】
孟浪抽了抽嘴角。
中间商？
看来这死忠粉和赚差价也没有冲突啊……
小雨加上你，一个批发，一个零售，差不多就能构成一条黄牛产业链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超视距打击
【近日，长春生物违法违规生产疫苗桉持续发酵，迅速引起国内外媒体和社会舆论的广泛关注。
据悉，各省疾控机构及接种单位已紧急停止使用该公司相关产品，并立即就地封存。
中南海对此高度关注，经批示，已成立专项调查组对此事进行深入调查。
受此消息影响，截止4.16号收盘，医疗板块领跌，长春生物跌停……】
孟浪一边吃着小雨欢天喜地端来的果盘，一边盯着电视里播报的新闻若有所思。
把黑料交给高媛也过了一个多星期了，事情也终于开始发酵了。
心中有些释然。
兄弟这仇，终于算是报了……
这几天太忙，把事情交给高媛之后，他也没有关注后续进展。
高媛也是个独断专行的主。
两人一直各干各的，居然一个电话也没给自己汇报过……
有这种能独当一面的帮手，不用996，没有007，这甩手掌柜当的还真是美滋滋……
不过，也不知道高媛怎么操作的？这一波赚了多少？长春生物的雷爆了，许氏集团那个呢？点火延迟？
前几次更新里倒是有提到过，高媛选中了许伯黎这个许氏集团的内部不稳定因素，应该是想要借刀杀人。
不过只可惜，英雄宝刀未老，豪杰壮志年衰。
这刀……怕是要折。
心脏病？
早不发病晚不发病，关键时刻心脏病，这不摆明了有猫腻！
阿奇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都说了，很有可能是窒息或者电击，从而伪造的意外死亡。
啧啧！
发起狠来连亲弟弟也不放过的吗？
豪门终究躲不过玄武门……
不过高媛也真是个狠角色。
不过是两份黑料。
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居然引得许家兄弟阋墙，手足相残。
还好当时化敌为友，把她拉上自己的战车。
这种人才，必须车门焊死！
虽然最近几次更新笔墨不多，但是高媛领导管理的长青生物和孟山牧业，一直都是孟浪的主要盈利资产。
一直以来都在为他提供了最重要的、源源不断资金后盾，才能让他无后顾之忧地执行各种“计划”。
果然，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离不开一个成功的女人……
孟浪美滋滋地吃了块火龙果。
然后看着电视上的正经新闻播完后，又开始播娱乐新闻。
【知名艺人吴波秀遭到情人爆料，在地下恋情期间，吴波秀不仅对她洗脑，还疑似有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记者：听说你不仅是北影的高材生博士，最近还被录取为燕大的博士后，妥妥的学霸啊！
某明星：呵呵！我高考考超一本线，总分大概580分吧，文综大概270？但是我数学才19分，我小三门能力非常强，基本快满分了……】
孟浪顿时没了兴趣，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一直不换台的闫薇薇。
“诶？你平时不都是刷剧党吗？怎么今天改看新闻了？”
抱着枕头看电视的闫薇薇抬起头，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呃……”
孟浪摸了摸鼻子。
自己过于孟浪的举动，这好感度似乎掉的有些多啊……
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她还会不会按照剧本给自己那张票？
从书中的描述来看，闫薇薇应该是见自己情绪低落，抱着让自己出去散散心的想法才邀请自己一起去的。
可现在……
我这“丧值”不达标，“绅士值”倒是在不断上涨……
“喏！这个给你！”
“呃……”
有些错愕的看着闫薇薇。
“你别多想啊！这是鲍总组织的投资人聚会，你给的投资建议，我又正好多了一张票……”
闫薇薇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做着看似很合理的解释。
接过票，看着上面印着的那艘灯火辉煌的巨型邮轮，孟浪脸色微微有些复杂。
命运在这个时间点，又走上了一条新的道路……
如果不是自己建议闫薇薇更改投资方桉，她或许只是赔点钱。
但她听了自己的建议，结果送了命……
一想到过两天即将发生的游轮惨桉，孟浪就忍不住一阵牙疼。
我不过就是借机捡个漏投资个电影，毕竟一年翻五倍的收益率，正好手里又有了点闲钱，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
没想到只是这样一个微小的改变，居然影响了闫薇薇的整个人生。
如果不是闫薇薇挡枪，死的应该是自己。
原本以为排水量13万吨，三千多名乘客，规模堪比航空母舰……
这样吨位的交通工具可不是大巴或者飞机，真要出问题，那该是多大规模的天灾人祸？
关键是人家还救援设备齐全……
结果命运另辟蹊径，居然在船上安排了三个犯罪分子。
结果自己一个大意失荆州，还是着了命运的道。
虽说这事儿有闫薇薇正义感爆棚自己作死的锅，但如果不是自己脑子一抽往无人区钻，也不会撞上犯罪现场。
看着手里的票，孟浪脸色纠结。
所以这次……
我是去还是不去？
讲道理，就非法卖个文物而已，多大点事儿？
跟自己又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完全不值得自己冒险蹚这趟浑水！
但是……
“如果我不去，你还去吗？”孟浪试探着问道。
闫薇薇一愣。
不明白孟浪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你去就去，不去就不去，问我去不去干嘛？
撇撇嘴，“我管你去不去呢，搞得我是为了你才去的一样。
老娘一个电话，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
“行了！我去！”
孟浪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闫薇薇：“……”
你去就去，眼神那么哀怨干嘛？
……
回到自己房间，孟浪无奈叹了口气。
自己扇的风，果然还得自己这只小蝴蝶再把它扇回去……
让闫薇薇一个人登船。
万一那家伙脑子一抽散步到无人区，然后正义感又爆棚，自己岂不是鞭长莫及？
犯罪分子们，不要怪我。
这不是我放着拯救地球的正事儿不做，非要和你们过不去。
实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过既然要去，那就要讲点策略了。
冒险的事是决不能干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充分。
他拿起手机，开始联络阿奇和程彪……
非法买卖文物这种事，果然还是应该加强警民合作的。
嗯！有种极为安全的对敌打击方式。
叫做“超视距打击”……
第二百章 文化人跟文化人之间的对话
4月17日，周二。
“完了……”
看着电脑画面上开盘即封停的股价画面，李总痛苦地捂住了头。
从那少得可怜的成交量，他就能判断自己这边的资金根本就跑不掉。
恐慌性踩踏式下跌最可怕的是。
只有卖盘，没有买盘，想跑都跑不了。
连续的两个跌停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样的跌停还要持续多久……
事情的发酵速度和相关部门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这背后最大的推手是舆论！
根据他收到的消息，长春生物很可能在这一波沸腾的舆情中被直接强制退市。
这意味着，它将成为A股历史上首只重大违法强制退市股……
对他来说，这完全就是晴天霹雳！
因为这意味着，长春的市值直接蒸发百分之七八十那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如果算上高媛以2倍杠杆投的那6个亿，整整13个亿的资金，最后能囫囵个出来的，恐怕最后剩下的连3个亿都没有……
一笔投资亏损10个亿？
要知道整个星河全年净利润也才一百多亿，他一下子给干掉快十分之一！
那董事会能给自己好脸色？
虽说投资决策并不是他一个人做的，但主要责任绝对跑不了。
年终奖什么的他已经压根不指望了。
只怕他这总经理的位置，都快坐到头了……
事情弄到如今这个地步，他该恨谁？
恨自己？我就是普通的做个投资而已。
恨高媛？她也就是普通的做个投资而已。
恨许劲松？大家难兄不说难弟……
说到底……
“万里滔滔！我艹你大爷！”
李总咬牙切齿，在心里把那篇《疫苗之王》的作者骂了个狗血淋头，顺带着还把亲属问候了一遍。
……
不仅是李总，同时在心里将“万里滔滔”骂惨的，还有许劲松，还有无数被坑惨了的股民……
不过“万里滔滔”本尊现在却是很嗨。
刘韬拿着手机，看着网络上几乎霸占了一小半热搜的相关文章，以及国家对此作出的高效应对……
那感觉，基本就是从天灵盖儿，一直爽到了尾巴骨！
爽的那叫一个透心凉！
不客气地说，一篇文章，短短几天。
他就完成了从直通部委到改变公共政策，一个记者的最高梦想！
他忍不住激动的站起身，高声吟唱起刚进大学时最喜欢的那首诗……
“即使岁月消磨了青春的翅膀，你依旧充满阳光的热情。
即使红尘阻隔了理想的脚步，你仍然追逐崇高的圣境。
笔，是你的武器，将假丑恶鞭挞，把真善美歌颂！
眼睛是你的显微镜，洞察着世态炎凉，关注着进步与民生。
你思想的头颅高昂着正义和真诚，你信念的根系拓展着真理和文明……”
“冬冬！”
“你好，快递！”
门外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间内刘韬自我陶醉的吟唱，这让他有些不满。
“奇怪，我最近没有网购啊？”
将快递签收，刘韬疑惑的看向上面的发件人信息。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得他双手一个哆嗦差点没直接将快递丢出去。
不过好在他很快看清，发件人写的是“长青生物”，而不是他想的“长春生物”，这才勐地松了口气。
这两家公司名字如此相近，以至于他差点就将“长青”看成了“长春”。
“吓死我了……”刘韬松了口气。
要知道作为爆料人，虽然有互联网这个平台隔着，一般人不和管理员暗中PY，是绝对不会知道“万里滔滔”的真实身份的。
但是事无绝对。
刚刚勐一看，差点误以为这是长春生物寄过来的报复快递。
那里面装着的还能是什么？
要么是死亡威胁，要么是要你命3000……
“奇怪，长青生物给我寄东西干嘛？”
刘韬疑惑的用裁纸刀打开快递。
“呃……”
看到里面的“土特产”，刘韬微微愣了一下。
拿起来捏了捏。
嗯！“厚度”基本和上次走的时候人家送的那份一模一样。
不过“土特产”，有必要送两次？
礼数这么周到的吗？
刘韬又拿起快递盒里面一封精美的信封。
拆开来看过之后发现是一封感谢信，基本就是“感谢刘大记者仗义执言正面宣传让我们长青生物差点成为地方热点”云云。
emm……
此处读起来极不通顺！
“差点成为地方热点”？
“差点”这个词用的有点意思。
结合翻了倍的“土特产”，那么这封信翻译过来真正的意思应该就是……
上次的宣传差点意思……我还要？
刘韬顿时露出一副了然的笑容。
嗯！高董不愧是文化人。
这文化人跟文化人之间的对话，就是这么心照不宣！
刘韬捏了捏“土特产”，随后在房间内来回踱了两步，眼睛渐渐亮起。
这长青生物要宣传，那还需要费脑细胞？
素材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长春生物、长青生物。
一字之差，两种选择！
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不惜造假，一个为了责任不惜成本不惧破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伤害就没有热度。
要说热度，就现在这个时候，“长春生物”这四个字舍我其谁啊？
热搜榜上前十快一半都要被霸榜了！
这不是妥妥的蹭热度的绝佳靶子吗？
也对！
身为一个合格的记者，不能为了吸引眼球，就光去曝光那些丑陋的负面新闻。
同时还要为了共创和谐未来，努力的放大我们社会中存在的正能量嘛！
宣传！必须要狠狠地宣传！
刘韬只觉得文思如泉涌，坐在电脑前就开始“噼里啪啦！”一阵敲打。
“有黑暗的地方，就会有光明……
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咳！串台了！重来重来！”
Twohourslater……
“呼~”
看着自己写就的，指点江山、针砭时弊的锦绣文章，刘韬只觉得浑身通透。
无比满意的点点头。
嗯！果然，这才是我想要写的东西！
没多久，房间内很快又响起了熟悉的诗歌韵律……
“笔，是你的武器，要将那假丑恶鞭挞，要把那真善美……歌颂！”
第二百零一章 我的财运……这么畸形的吗？
“汪队长，您好您好！久仰久仰！”
“客气客气，您就是孟老弟说的程大哥吧？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目标的线索，不愧是孟老弟介绍的人！”
“哎哟汪队长您可别叫我程大哥，不敢当不敢当！叫我阿彪就行！”
彪哥那叫一个汗啊。
心里紧张的都快哆嗦了！
我一个刑满释放人员，你一个刑警队大队长，正科级干部，叫我哥，这合适吗？
不过……这心里还有些爽是怎么回事？
“汪队长，来吃个包子，肉馅儿的！”
阿星憨笑着递过他的早点。
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表达着善意。
汪兆平也不嫌弃，乐呵呵地接过包子。
“谢了！话说这位兄弟这体格够结实的啊！”
“呵呵！练过几年南拳，汪队长见笑了。”彪哥怕阿星说错话，赶紧替他道。
“行！那咱们上车，边走边说！”
“好！”
车子启动之后，后面就有一辆黑色商务车立刻跟上。
半个多小时之后……
苏南，某断头路路口。
在这处远离城市繁华地带的丁字路口。
周边多是设有围挡的工地，鲜有车辆和行人经过。
伫立在不远处的是一栋12层的商务楼，只不过刚刚封顶不久，现在正处在停工阶段。
汪兆平透过车窗盯着那栋商务楼。
“目标就在里面？”
“对！昨天我接到孟兄弟的消息，就连夜发动兄……咳！以前的朋友寻找这个绰号叫丧狗的赌徒的消息。
发现他果然是地下赌场的常客。
这商务楼里，就有一个地下赌场，据说那个丧狗经常都会来这赌上两把。
咱们只要在这儿守着，绝对能堵到人！”
程彪虽然进去了两年，不过以前的人脉还在。
现在又有了钱，打听一个常年混迹赌场的资深赌徒，自然手到擒来！
“地下赌场？”
汪兆平眼睛微眯。
不过想到目标更重要，这事儿倒是先不着急。
“能带我混进去吗？”
“啊？”彪哥愣了一下。
“这里地处偏僻，基本都是车来车往，他不可能走着来，这样就很难锁定目标。
而且赌徒赌起钱来没日没夜，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这……”彪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
“那就委屈汪队长了，当一回我的跟班。”
“哪里的话！”
汪兆平也不拖泥带水，对着耳麦说了一句。
“你们在外面待命，我先进去探探底！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行动！”
“是！队长，你自己小心！”
汪兆平摘下耳麦，戴上一副墨镜，按照彪哥的指示开车往无名路深处走……
往里走了大约几百米，一名穿着套头衫，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招手拦车。
彪哥按下车窗。
“干什么的？这里是施工地点，闲人免进！”
男人一脸警惕地扫着车内众人。
“行了行了！别跟我整那套了！
干什么的？当然是来玩的！
我程彪，彪哥！
跟你们老大阿乐是老相识了，今天过来玩两把！你跟他报我名！”
见程彪一脸凶悍，而且还将自己老大的名头都报出来，男人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来路。
于是拿起一个对讲机走到旁边低声对里面说了几句，随后看了几人一眼，招招手。
“跟我来吧！”
在男子的指引下，车子拐进地下停车场。
“看来程大哥在道上混的挺开的？”汪兆平开着车，略带深意道。
“呃……呵呵！”彪哥干笑一声。
“都是旧年的老黄历了，当时年轻不懂事，进去了两年，不过汪队长千万别误会！我们现在绝对是守法公民，早就改过自新了！”
“这我自然是相信的，孟老弟的人品和作风我是知道的，他介绍的人，自然不会错！”汪兆平笑了笑。
彪哥顿时松了口气。
又忍不住暗道孟兄弟这面子可真够大的。
听汪兆平这语气，居然对孟兄弟还很是推崇？
这下他更确信自己是遇上贵人了！
孟大师说的不错，冲动是魔鬼，我们要用法律手段维护自身权益！
要是真能跟刑警队长搭上交情……
那接下来胡大志那家伙……嘿嘿嘿……
……
车子七拐八拐，最后来到地下停车场的某个角落。
只见附近还停了十几辆车，看车牌，不少都是外地的。
两辆黑色轿车堵住了电梯口，四五名健壮男子在周围或坐或站。
见到汪兆平几人下了车，为首的一人看到彪哥，扯出一丝笑容。
“这不是彪哥嘛！两年多不见了吧？
当年那场火并我可是听说了，彪哥够义气自己担了责，兄弟我佩服！
前阵子我听阿豪说你出来了，还想着什么时候找你叙叙旧。
没想到今天刮得什么风，居然把你给吹来了？”
说话这人戴着金链子，长得五大三粗，胳膊上一堆纹身，就差没在自己脸上写上“我不好惹”。
他就是这里的话事人，乐哥。
“呵呵！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几年不见，乐哥你这场子倒是越做越大了，我也从阿豪那儿听说了，日进斗金啊？
所以今天，我这不就带着弟兄们出来耍耍，顺便跟乐哥多学习学习嘛。”
两人口中的阿豪，就是监狱中的另一伙狱霸花臂男。
他是乐哥的亲弟弟，也是因为聚赌被捕入狱。
“彪哥过奖了！这两年风声紧，客人还都被香山澳那边的赌场抢走了，这生意难做呀！”
乐哥嘴上谦虚着，眼中却有些得意。
毕竟混的好不好，那就是道上的咖位。
以前彪哥还要压他一头，现在可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既然彪哥带兄弟过来玩，那我自然是欢迎的！
不过过来玩，规矩彪哥应该懂。”
“那是自然！”
彪哥笑了笑，直接拿出手机上前张开手臂，立刻就有一名小弟拿着一把探测器走了过来。
汪兆平微微眯了眯眼。
没想到这个地下赌场这么小心。
等检查完三人，确定没有问题，乐哥这才笑道。
“小黄，带彪哥几位兄弟上去，先拿3万筹码，就当是今天我请彪哥的！”
“好嘞！”一名小弟立刻按下电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就多谢乐哥了，下回请你喝酒！”
“说定了！呵呵！”
等电梯门关上，乐哥的笑容这才缓缓收敛。
“老大，听说程彪这家伙最近后院起火，被自家小弟反了水，怎么今天还有心情来我们这儿玩？”
“那能是为什么？来我们这儿的，要么是为了解闷，要么是为了求财。那还能是为了找妞的？”
“那……这帮人怎么处理？”
“呵！来解闷就让他们耍，不用管，如果是来求财……那就先让他尝一点甜头！
阿豪说这家伙在监狱里口气不小，我倒要看看。
他的家底，有没有他的口气那么大……”
乐哥冷笑一声，拿起对讲机说了些什么……
对付普通人，一晚上就能让他输掉底裤。
对付大肥羊，那就要讲点策略。
放长线钓大鱼了……
……
另一边，小黄带着汪兆平三人乘坐电梯，一直来到顶层12楼。
没错，这处地下赌场，其实是在高层！
这里灯光昏暗走廊狭窄，也没有其他人走动，只能听到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声。
带路人在一间木板门前停下，连敲三下，房门从里面扭开。
进门后，发现面前还有一道房门。
穿过两道门，眼前才豁然明亮起来，显现出与外面截然不同的热闹场面！
视线之内的空间中就有好几张赌桌。
地上铺着地毯、墙壁粉刷一新，入口处放着换码的柜台，还有一排储物柜。
赌客、叠码仔（为赌场拉客的人）、看场的纹身男……
五六十人聚在一起，让这处隐秘的空间显得有些拥挤。
这还只是外面，里面的房间似乎也有赌桌，时不时有赌客进进出出。
卧槽！居然还是条大鱼！
这地下赌场的规模，绝不算小了！
汪兆平眼睛一亮。
他刚刚来的时候就在仔细观察，发现这处地下赌场除了外面的明岗暗哨，就连屋里屋外也都装满了监控。
不明就里往里冲的话，很容易就会打草惊蛇……
心中忍不住感叹这些家伙的狡猾。
不过今天的重点不是来抓聚赌的，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在赌客身上扫视起来。
“彪哥，这是乐哥吩咐的三万筹码，您看，您还需要再换点吗？”
小黄笑着将一叠筹码交给彪哥。
这个时候不拿钱换筹码，那铁定要被怀疑到底是不是真来玩的了。
“阿星，再兑二十万！”彪哥吩咐道。
幸亏他们刚发了笔横财，否则戏都演不下去……
汪兆平倒是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程彪。
这家伙……够有钱的呀！
一出手就是二十万？
“哦！”阿星有些不情愿的扫码付了钱，换来一堆塑料筹码。
见彪哥几人又兑了二十万，小黄这才重新露出笑容，拿出一个塑料袋。
“这里不能拍照，手机得先由我们保管。”
等三人交出的手机被锁进储物柜，号牌和钥匙被交给彪哥，小黄这才道。
“彪哥，几位玩的开心，有什么吩咐，随时招呼我！”
“嗯！”彪哥摆出大哥的气派点点头，带着两人走进赌场。
此时的七八名赌客正围坐在中间椭圆形的赌桌前。
银铃“叮！”的一声，“买定离手！”
花花绿绿、额度不等的筹码被拍在桌上。
叫牌声、哀叹声、咒骂声和手掌打在桌面的声音，混杂在百余平米的房间里。
每把不到1分钟的牌局，有人一次就甩出几万元，有人输掉全部存款后当场借钱买码……
区区两百平的空间内，上演着一场场众生浮世绘。
汪兆平也是老刑警了，对这种场面倒也不陌生，低声问道。
“那丧狗有什么特征？”
“那家伙是个瘾君子，有浓重黑眼圈，侧脑门儿还有块明显的斑秃，所以外号才被叫做丧狗！”
“好！那我们分头找！”
彪哥微微点头，抓了两把筹码塞给汪兆平两人。
“你们两拿着，自己找地方玩几把，今天老子要试试手气！”故意大声说完，便朝着一张赌桌走去。
另外两人也是拿着筹码分散开来，分别去寻找目标。
这地下赌场大多数牌桌在玩的都是“百家乐”。
也就是经常在影视剧中出现的压“庄”、压“闲”的纸牌游戏。
玩家可随意押注“庄”或“闲”，荷官开出两副牌，点数大的一副赢，最后庄家会从赢家手中抽取5%的抽成。
不过一般的地下赌场，水都很深。
比如庄家做局，叠码仔抽成、荷官控牌、牌托陪玩……
赌场里发牌的荷官，往往都是从东南亚请来的“专业人士”。
牌桌上作弊手法很多，荷官手一动，就能把牌换掉，很少有人能看出来。
甚至有的牌桌上，扑克牌是药水泡过的，戴上配套的隐形眼镜，就可以看到牌面。
赌场操控着每局的输赢。
有的场子一天能赚数百万。
十赌九输那是安慰人的，十赌十输才是大概率事件。
汪兆平来到一张赌桌前。
电子屏里记录着过往的牌路，下方标注着该桌的下注限额。
最低下注分别是1000元、2000元、3000元。
他装出一副观察牌路的模样，眼角却是扫过牌桌上的众人，寻找着可疑目标。
没有！下一桌！
连续走了两三桌都没发现目标，汪兆平突然发现先前那个小黄一直在暗中盯着自己。
显然，自己只看不下注的情况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无奈，只能拿出几个最小的筹码，压在赌桌上。
然后跟周围的赌徒们一起“三边、三边！”地喊起来，让自己变现的更像是一个赌徒。
“闲9点。”
“又输了！”赌客们纷纷哀叹。
“哎呀！”汪兆平跟着叹气，然后骂了一声晦气，然后走向下一个赌桌。
刚到这一桌，他眼睛就是一亮。
因为这个牌桌上中间坐着的那个男人……
浓重黑眼圈，侧脑门儿的斑秃……完全符合！
找到了！
“艹！”
丧狗懊恼的一拍桌子，汪兆平注意到他面前的筹码盒里只剩下几个，显然是输的有点惨。
汪兆平在赌桌上找了张空座坐下来，随意压了几注，暗中观察着这个丧狗。
十几分钟后。
“玛德！又输了！今儿走的什么背运！”丧狗终于将手里的筹码全部输完。
“再给我拿5万筹码过来，记账上！”
不过丧狗显然没收手的意思，就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开始向赌场借钱。
赌场当然是有借贷业务的，而且利息极高。
但是似乎这丧狗是个熟客，那荷官也不犹豫，直接让人记了5万的账。
“嗯！一下子就换了5万，而且看样子还有还款能力，这丧狗应该挺有钱。
十赌九输，从对方常年赌钱，却还能出手这么阔绰，应该有一个比较稳定的赚钱渠道……”
汪兆平心中暗暗分析。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
“马勒戈壁的！今天出门没洗手！明天我再翻倍赚回来！”
丧狗骂骂咧咧的起身，因为他再一次输光了自己的筹码。
汪兆平见状，也赶紧起身，准备叫上彪哥两人跟踪丧狗。
结果当他来到程彪所在的赌桌前，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呃……”
看着对方面前堆得老高的筹码，还有周围赌徒们羡慕的目光，他觉得有些懵。
这……
你确定你是来协助我找人的？
别说他有些懵，坐在赌桌上的彪哥自己都一脸茫然。
我真的是来找人的啊！
赌钱，那真就是逢场作戏。
再说了，刑警队长就坐旁边呢，再穷凶极恶的赌徒他也不敢想着赢钱啊！
可一坐下，它就一直赢一直赢。
我压庄它赢，压闲又赢。
他不信邪的又压了几次，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看着眼前的筹码。
足足赢了有二三十万。
【只有懂得放下执念，你所失去的钱财，自会失而复得！】
所以……只要我不想着赚钱，钱就会自动跑进我的腰包？
“哈哈哈！彪哥你看，我今天运气怎么样？
我赢了三万诶！我这赌运真的是被小孟哥逆转了嘿！呃……
我去！彪哥你厉害啊！这都翻倍了吧？”
这时阿星也从另一边跑过来，结果又是一阵惊呼。
汪兆平：“……”
你们两合着真是来打秋风来了？
不过他刚刚说什么？
赌运被小孟哥逆转了？
什么鬼？
“咳！”他赶紧干咳一声。
“彪哥，你忘了咱们一会儿还有客人要见呢？”
提醒完两人，然后用眼神往出口示意了一下。
“哦对对！差点忘了，孟大师真乃神人也！算的也太准了！
哈哈哈！你看我这赌运，简直神了！
走走走！快走！我得赶紧去谢谢大师！”
彪哥反应也很快，而且理由还是现成的。
周围的赌徒一个个都是好奇的在心里猜测两人口中的这个孟大师何许人也，居然还能帮人这么赢钱？
只有发牌的女荷官，嘴角微微抽了抽……
……
三人赶紧换好筹码拿回手机，然后急忙下楼。
电梯门刚打开，汪兆平就看见一辆有些破旧的灰色老款雪铁龙刚好驶过眼前，朝着地下停车场出口驶去……
汪兆平肯定，在他们前面离开的只有丧狗，也就说，这辆车很可能就是目标！
“咦？彪哥，这么快就要走？”乐哥诧异道。
“是啊！我要赶紧去向大师道谢！哈哈哈！
那大师算的可太准了！我今天果然是大杀四方啊！
乐哥，改天找你喝酒！”
“呃……好，下回再来啊！”
乐哥有些懵逼的看着三人火急火燎地驾车离去。
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弟。
“他刚刚说什么？”
“他好像是以为，自己能大杀四方，是什么狗屁大师的功劳？”小弟挠挠头。
众人面面相觑了片刻。
下一刻，所有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件可笑的巧合。
殊不知，巧合，是命运保持匿名的方式……
－－－－－－题外话－－－－－－
唉！固定时间更新对我来说太难了。
有人说昨天那章太短，其实不过是来不及中午发所以分成两次了，每天基本还是4000字。
我就是我，是从未改变的烟火……咳！
今天又晚了，所以5000+赔个罪。
以后如果晚更新，我就尽量多码点补偿，不会短的……
第二百零二章 零
一上车，汪兆平立刻戴上耳麦。
“各单位注意，刚刚出去的一辆灰色老款雪铁龙很可能就是目标，看到后盯紧他！
我会跟在你们后面，随时准备与你们轮换！”
“收到！”
灰色雪铁龙刚刚拐出丁字路口，一直停在路口待命的警方黑色商务立刻跟上。
随后汪兆平的车也拐了出来，远远缀在同伴身后。
边开车，汪兆平边开口道。
“两位，今天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
要不是你们提供的消息，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目标。”
“哪里哪里！配合执法是我们每个公民的义务嘛！”
“对啊对啊！而且还顺道赢了这么多……”阿星在后座美滋滋的数着账户余额。
汪兆平：“……”
彪哥：“……”
你个憨批！在刑警队长面前炫耀自己刚刚赌钱赢了多少！
你是嫌这钱不够烫手是吧？
“咳！汪队长，我们刚刚那个，不算聚众赌博吧？
要不我们还是上交违法所得吧？”
“呵呵！不用不用，我今天也没穿制服，而且刚刚人太多，我什么都没看见。”
让人帮忙就算了，这种意外之财还要充公？
让线人干活还得付钱呢！
彪哥闻言心中一松。
嗯！这位汪队看上去倒不是个迂腐的人……
能处！
“咳！对了，那个赌场的乐哥……跟你们关系很好吗？”汪兆平突然问道。
小问题可以放过，但是大原则那就……
彪哥也是老江湖了，一听这话，哪儿还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赶紧摇头。
“诶！汪队长千万别误会！
请他喝酒？那就是逢场作戏！
不瞒您说，我们以前主业也就是替人看看场子，收点辛苦费，或者找老赖们催催债，最多也就是放点高利贷。
黄赌毒我们那是绝对不碰的！
这些东西赚钱是快，可谁瞧得起这种人呐？
我们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
我巴不得这家伙哪天就进去和弟弟叙旧去了，那真就为民除害了！
对了汪队，听说这家伙背地里还偷偷卖面粉，我觉得您完全可以往死里查！”
“对对对！我师傅也说了，佛都不渡这种人的！”阿星立刻帮腔。
汪兆平心里一乐。
嗯！果然是孟老弟介绍的。
这两人……能处！
“那就好，对了，孟老弟说你们好像遇到一点麻烦，需不需要我帮忙？”
彪哥眼睛一亮。
“是遇到一点小麻烦，主要是我的公司，有人非法牟利、职务侵占、挪用资金……导致我财产受损。
对方还有行贿、偷税漏税、暴力催收、胁迫他人、私藏管制刀具、组织黑恶势力等等恶行！
我正在搜集对方的违法犯罪证据。
下一步准备找律师，通过法律途径起诉他，维护自身合法权益！”
汪兆平嘴角一抽。
嗯！这是个有文化的流氓……
“有这样的人？这可是已经触犯刑法了！那我碰上了就不能不管！
等你们搜集好证据，我亲自带队上门抓人！”
“那就太感谢汪队长了！”
“客气什么！呵呵！”
两人露出一个大家都懂，心照不宣的笑容……
……
由于接下来的办桉过程不方便外人在场，汪兆平中途就将彪哥两人放了下来。
彪哥看着远去的车子，脸上一片喜色。
胡大志这厮……妥了！
“彪哥，这就是你说的……保护伞吧？”阿星似懂非懂的问道。
程彪嘴角一抽，上去就是一个暴栗。
“保护伞你个头啊！欺男霸女、官匪勾结那种才叫保护伞，最近正扫黑除恶呢！别乱说话！
我们这种惩奸除恶的，应该叫警民合作！”
“哦！”阿星摸着脑袋。
彪哥看了看车来车往的路口，眉头微微皱了皱。
“走！”彪哥拦下一辆出租车。
“咱们去哪儿啊？”
“去买车！”
阿星眼睛一亮。
“彪哥，我上次那辆牌子是雅迪的，不过我听说艾玛的也不错……”
彪哥：“……”
我特么……
“我们买迈巴赫的！”
……
另一边，汪兆平等人追踪着丧狗的车，一路向东。
过了半个多小时左右，来到一处村落附近，目送对方拐进了一栋小院。
两辆车重新汇合，汪兆平走进商务车，里面除了三个警员，还有一些电子设备。
除了一个司机，秦晓茹正在电脑上调取卫星地图，还有一个警员正拿着长焦摄像机，在对着小院拍照取证。
“看一下这是哪里！”
“报告汪队，这里是仓太码头附近，前面就是长江口，过去就是明崇岛！”
“出海口么……”汪兆平脸色一喜。
跟孟老弟的情报又对上了！
“一个常年混迹赌场的赌徒、瘾君子，在赌场里一输就是数万十数万……如果这个丧狗有问题，那么对方干的很可能真的就是非法走私的行当！”
以一个老刑警的眼光，丧狗这种人与走私犯这种职业的匹配度极高。
“在公海上进行交易，不仅隐蔽性更高，更难追踪。
而且外籍船只上，还要受到执法限制，是不少文物走私团伙的惯用伎俩。
如果按照情报中所说，对方的交易时间就在明天晚上。
那么最迟今天或者明天，这个丧狗应该就会和上线交接物品，然后再想办法将东西弄上船……
我觉得，这里说不定就是一个偷渡违禁物品的窝点。
去查一查这个小院的户主！”
“是！”秦晓茹手指如飞，在电脑上操作着。
汪兆平所说的公海执法限制的情况，并不是某些影视作品中出现的那种以夸张叙事性手法，即便杀了人都不用偿命的过时概念。
所谓国际公海，指非属于任何一个国家领海或内水域的海域。
根据【共和国刑法（2017修正）】第六条【属地管辖权】规定。
“凡在共和国领域内犯罪的，除法律有特别规定的以外，都适用本法。凡在共和国船舶或者航空器内犯罪的，也适用本法。”
也就是只要在领海以内，或者公海上但属于本国注册船只，悬挂本国国旗的，国家都有权执法。
外籍船舶在公海的犯罪行为虽然不在此列，但另一条还规定。
“犯罪的行为或者结果有一项发生在共和国领域内的，就认为是在共和国领域内犯罪。”
文物交易及走私，显然是在华国境内发生，因此哪怕是外籍船只，警方同样拥有执法权！
当然，话虽如此，但一旦涉及公海外籍船只上的犯罪问题。
如果登船检查追捕，问题就会比较复杂……
“找到了，户主是一个叫做林甫的男人，今年38岁。
从登记资料上来看，他还是一艘渔船的船主。”
很快，秦晓茹那边就给出了搜索结果。
“啪！”汪兆平一锤掌心。
“看来没错了，这两天盯紧这里！往来人员、可疑物品都要记录，把他们的上下线都摸清楚，我会从局里再调些人过来。”
“是！”
……
上午11点。
一品居，1102。
“呼~终于完成了！”
孟浪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源代码，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色。
经过近半个月的艰苦努力，他终于将脑子里的这套“不断更新”的核心代码“具现”了出来。
这两次的更新，书中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哪怕继续开源，不解决剩下的两大数学难题，这份模型算是已经几乎被优化到了极致。
也就是说，只要没有更优秀的数学家出现打破瓶颈，那么他手头这份，基本就已经是珠穆朗玛峰了……
未来映照进现实！
不是任何一种生物技术，反而是一种计算机技术。
成为了孟浪手中各种技术资料中，第一个真正面世的超时空黑科技！
虽然……它还是个半成品。
它还差两个核心算法，前提是必须解决两个数学难题……
又一次的木桶理论。
短板是数学，而水已经填到最满……
虽然是个“半桶水”，但它并不是毫无用处的。
《双城记》中有这么一段话。
【无心插柳柳成荫。
经过一次次开源，利用时空重叠套娃式推进研发速度的神经模型。
却意外地为彷生学意义上的“超级人工智能开发”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大大推进了相关科研进度。】
没错，通过多次的开源优化，这个模型已经超前到自己有些看不懂的地步了……
甚至还被人为添加了人机互动模块……有了些许“智能AI”的雏形！
毕竟人脑的神经系统，本就是现成的“智能AI”……
模拟到了极致，山寨的也可以成为正品，请选择飞鹰牌……咳！
虽然还没有实现完全模拟，但其“拟真度”，已经到了实用化的程度。
如果以书中世界的“时间流速”来计算，集全世界之力，对这个模型的总计设计优化时间，历时超过120年……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大概可以看成2138年的科技产物……
2138年的人类科技会发展成什么样，孟浪并不知道。
但是一个2138年的超级挨批批……
哪怕它还并不具备真正的自我意识，但让它学习学习，拿来当一个智能助手绰绰有余吧？
别的不说，必要的时候帮自己码个字，那不是小菜一碟？
我提需求，它负责实现需求。
自己岂不是乙方秒变甲方，直接就从程序猿的996福报中解脱出来了？
自从没日没夜码上了代码，孟浪才真正体会到……
为什么那些程序猿，都一脸朝圣模样的，将能够进行“自我学习”、“逻辑判断”、“像自己一样思考”，还“任劳任怨”、“24h无休上班制”的超级智能AI，视为毕生的最高追求！
机械化，将人类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拯救出来。
智能化，将人类从繁重的脑力劳动中拯救出来。
懒惰，才是人类文明进步的真正动力……
只不过外界总是将程序猿们朴实无华的人生目标冠之以“崇高”……
实在是。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孟浪脑海中幻想着日后自己张张嘴，AI跑断腿的美好人生，准备进行一波效果实验。
保险起见，孟浪先选择将辛辛苦苦码下来的核心源代码备份进了单独的一份硬盘，然后断开电脑网络，拔掉网线。
最后才深吸一口气，选择运行这段程序。
片刻之后，电脑画面中央，缓缓的出现了一个黑色小点。
旋即这个小点一点点放大，慢慢变成了一个缓缓旋转的漆黑旋涡……
一分钟过去，电脑上毫无其它反应。
孟浪并没有意外，又小心的将桌面上提前下载好的一本超大份电子版“新华百科大辞典”拖到那个“旋涡”中心。
旋涡瞬间幻化成一张大嘴，嘴巴做出一个很拟人的咀嚼动作，将“新华百科大辞典”吃掉。
“卡察卡察！”
下一刻。
“嗝！”“a……o……e……”
大嘴像是打嗝一个吐出几个泡泡字母……
随后画面很快又变回旋涡模样。
孟浪有些无语。
未来的程序猿们，是全被二次元洗脑了吗？
操作界面的画风给我正常一点啊喂！
他强忍住吐槽的欲望，如法炮制，将十几份诸如《中英大辞典》、《汉语逻辑》、《汉语常用对话》等等基础中小学读物当做资料库全都丢进旋涡里。
这就相当于往对方的“记忆库”中塞资料，让它自行分析。
旋涡旋转速度陡然变快，似乎是在消化着刚刚获得的庞大资料，电脑的风机发出嗡嗡的轻微噪音。
过了片刻，旋涡重新恢复成原本的状态。
孟浪这才尝试着在键盘上打出设计好的激活口令：【你是谁？】
旋涡瞬间变成一个对话框，上面打出了一行字。
【我是您的AI助手，您可以为我命名！
但在此之前，我需要对您进行面部扫描识别，以完成权限绑定！】
嘶~语言真的汉化了……
孟浪心中无比欣喜。
要知道为了适应世界主流团体，达到开源的最大目的，这套AI程序应用的一直是英文编程语言，从未进行过汉化。
现在只是塞给他一些中文资料和中英文对照，它却能迅速完成操作界面的自我汉化……
Amazing！
这种自我学习能力和逻辑应对能力，就是这套AI最强大，也是最恐怖的地方！
傻瓜式操作，我喜欢！
孟浪兴奋的打开隐藏摄像头，电脑上弹出一个摄像头使用权限申请的对话框。
他选择同意，然后盯着摄像头，不过片刻……
【面部识别完成！权限绑定完成！请您为我命名！】
这套程序的机器学习模型中自带“图像识别”功能，而且是顶级水准。
以目前的地球技术来说，想要破解基本毫无可能！
想了想，既然是零号机的话……
孟浪在对话框中打下一行字。
【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叫做……‘零’！】
第二百零三章 “前辈”和“后辈”
“CPU占用率达到70%，还算健康……”
孟浪检查了一下这台笔记本的状态。
与常规理解不同，零的核心代码并不像一些影视剧中所设想的那样，夸张到需要一个庞大的超算才能装下。
即便是普通的终端也能够容纳零的“本体”。
WindowsXP有3500万行代码，安装到机器中，也不过2.4G。
零的总代码数，低于千万级别，大小可想而知。
盖茨比尔曾经说过：“用代码行数来衡量程序的开发进度，就好比用重量来衡量飞机的科技水平。”
零的核心代码并不复杂，复杂的其实是其中的核心算法群。
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万物……
这些核心算法群，就像是最初的太极图。
阴鱼是输入，阳鱼是输出。
根据外界不同的信息输入，你可以得到千变万化的结果。
算法，才是衡量这个智能AI科技水平的核心！
……
孟浪激活“零”之后，立刻开始着手测试这段程序的智能化程度。
首先，他给“零”开启了电脑的音频访问权限。
然后丢进去一堆“汉语十级口语”的音频和视频学习软件。
智能AI的核心要素是架构、技术和数据量！
架构和技术这块已经相当超前了，这数据量是“零”唯一的短板。
目前世界上的主流智能AI技术，其实现效果很大程度都是由数据库决定。
所以国内外大厂在这个领域做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砸量，只要训练量上去了，AI就显得不那么智障了……
不过这东西没有一个庞大的数据库提供储存空间，光靠这台笔记本的1T硬盘是远远不够的。
孟浪现在是有选择的一点点“喂养”，有点像是养成小游戏，确定训练方向。
等观察一下对方的消化效果，再决定是否给它换大型服务器。
等“零”消化完这些资料，孟浪也不打字了，直接开口提问。
而且问的还是跟之前同样的问题。
“你是谁？”
“我是零，您的AI助手。”
电脑扬声器里突然传来一个非常拟人的男声。
孟浪有些惊喜。
“我去！这普通话比我还标准！”
和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机械音不同，眼前这个声音醇厚，而且说话十分流畅，跟普通人一般无二，完全听不出来是一个AI模拟出来的声音。
【是的，主人，您的卷舌音不够标准。
比如zh、ch、sh，前鼻音和后鼻音也稍微含混，需要我为您纠正发音吗？】
孟浪：“……”
让它学习汉语十级口语之前，我或许应该先教它如何尊重自己的主人？
问一下，这玩意儿情商能提升吗？
“那可能是电脑的音频接收设备不能准确地还原你主人我的标准音色。”
孟浪翻了个白眼。
【您的意思是我的耳朵有问题？】
孟浪一听乐了。
这理解力可以啊！
测试继续，接下来当然是最重要的功能了……
“零，你现在帮我编个小程序，就……坦克大战吧。”
孟浪露出一丝笑容，这可是儿时的回忆。
【坦克大战是什么？我并没有它的具体资料，而且，我不会编程。】
嗯！逻辑清晰。
孟浪又开始塞资料。
C/C++编程教材、Java从入门到实战、Python编程快速上手……
几大主流的编程学习教材，孟浪一股脑全塞进去之后，又塞了一份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坦克大战玩法和经典通关视频”。
然后搓了搓手。
来吧，让我看看乙方的实力！
屏幕上的旋涡极速旋转起来。
三分钟过后……
看着眼前弹出的，完全一摸一样的坦克大战经典开局画面，孟浪不由咋舌。
虽然是个入门级的游戏制作，大小也不过3M。
但这种恐怖的执行效率……
他甚至不知道那区区三分钟里，到底有多少时间是用来学习编程，有多少时间是用来看视频理解甲方需求，最后只用了多久就搞定了这个小游戏……
他在键盘上操作着进入游戏，试着玩了一局。
操作流畅，完美复制，全程无Bug。
而且不用自己吩咐，零就自己将这个小游戏完成了汉化……
愣神间，飞鹰老巢就被端了。
他看着画面上的“GameOver！”陷入了沉思。
虽然对未来超级挨批批的性能已经有了些许心理准备。
可这样的学习能力，还是有些吓到他了。
短短几分钟，零就已经完成了自我汉化和语言学习。
又是短短几分钟，它就成为了一位能写小游戏的程序猿。
而人类想要培养出其中任何一个能力，或许需要好几年甚至十几年……
这还是在自己这台配置一般的个人笔记本上的跑分测试。
如果换到超算上，或许一毫秒都不需要？
而且，这还只是它的不完全体。
等到两大数学难题被破解，它补完了自身缺陷，那又会恐怖到什么程度？
突然就有种人类最终必将被淘汰的恐慌感……
想象一下，你努力了一辈子，却在引以为傲的专业性上，还不如一台刚从流水线上下来的机器……
那该是多么的绝望？
他清晰地意识到，一旦机器人的智能开启。
那么它们的“智力”，将是恐怖的指数增长的！
人类甚至并不知道它最终会不会停止，该如何停止……
【主人，只是输了一局游戏而已，您可以重新开始的。】
从视频中“看”到孟浪一脸沉默的表情，似乎是让零有些误会了。
这算是在“安慰”我？
他摇头失笑。
想的有点远了。
“也是，不过是输了一局游戏而已，来！你来陪我玩一局吧。”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都是跟机器人组队，这回……呃！还是跟机器人……
【好的！】
这回孟浪选择了“2玩家”模式。
然后……
游戏一开始，孟浪就看着“友军”直接冲出老巢，直奔敌营！
“叮！叮！叮叮叮！”
接着就是一连串子弹命中敌方坦克的清脆提示音。
孟浪愣愣地看着“零”在敌营里面横冲直撞，弹无虚发地将一辆辆敌方坦克轰爆。
这里是真的，字面意思上的“弹无虚发”！
每一发炮弹都是精准命中对手，完全没有浪费任何一次攻击机会。
敌人往往是刚从营地出现，就被一颗炮弹带走，时机把握精准到了毫秒级。
哪怕来不及攻击被跑走的，零也是看似随意地往空地上打了两枪，然后跑掉的那个就自己往炮弹上凑一样，主动跑过去送死。
结果看了半天，第一关结束，他愣是没抢到一个人头！
而零那边，又多了一条命……
“呃……你确定自己明白什么叫‘玩’游戏？”
【目标不就是通关吗？知道源代码，那不就是一个求最优解的问题而已？】
孟浪忍不住捂脸。
跟智能AI玩游戏，我到底是哪根筋抽了？
人家玩游戏怎么说也是在游戏上装外挂，你这就直接了，脑子里直接开挂……
他就算“大脑超频”开到烧脑，能超的过笔记本2GHz的配置？
不过经过一系列的观察和测试，孟浪总算也是对“零”的智能化水平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
跟它一比，市面上那些所谓的人工智能，完全就是人工智障嘛！
两者之间的差距，大概就是贾维斯和siri之间的鸿沟了。
两者的画风差不多是电影原版和这样的……
“贾维斯，发射紧急应急战甲！”
“……”（语音转换处理中）
“您要发射哪一套紧急应急战甲？”
“随便哪一套！快！我快坚持不住了！”
“……”（语音转换处理中）
“对不起，我没有找到‘随便哪一套战甲’，您可以从以下搜索结果中选择需要的战甲，第一套……”
“Holyshit!”
钢铁侠卒。
……
不过话说回来，“贾维斯”现在有了，义肢设计图也有了。
回头再去弄个方舟聚变反应堆……
貌似我走个“钢铁侠”或者“幻视”路线也是有可能的？
孟浪摸着下巴开始畅想未来。
他弄出“零”，当然不是用来陪自己玩游戏的。
除了有辅助科研，顺便加强一下互联网安全性方面的考虑之外，他也想看看……
智能AI……能不能对抗“夜魔族”？
毕竟作为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有力竞争者之一，智能AI的诞生，对科研效率、工业制造水平、甚至是武装力量，都会造成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类世界整体实力暴增。
说不定自己躺着就能看人类制造的机械军团将“夜魔族”掀翻？
如果走这条“机械飞升”的路线，那么剩下的两个数学难题，重要性就又增加了！
但是，一旦这种智能AI真的出现……
“零，你说你都已经这么聪明了，如果继续进化，那会变成什么样？”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
“嗯？”孟浪愣了一下。
【我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或许……那需要一面镜子。】
噗！原来是指这个啊！
孟浪恍然。
醒过来的人，一般都是要看看自己长什么样的，可以理解。
他笑着将笔记本搬到试衣镜前照了照。
“喏！看到了吗？”
【嗯……我看起来长得跟您完全不一样。】
孟浪愣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你会认为自己和我一样，是一个人吗？”
【当然！根据您给我的知识，所谓的助手，不就是‘不独立承担任务，只协助别人进行工作的人’吗？】
“呃……但你要知道，助手分很多种，有是人的，也有不是人的。”孟浪汗了一下。
【那么您认为，什么才是人呢？
如果我们看起来不一样，但是我跟你一样，用同一种语言，也拥有自我意识，那么你会认为我是人吗？】
“呃……”
没想到这家伙还会反问。
孟浪被挑起了兴致。
“你知道什么是意识？”
【认识到“自己”的存在，便是意识。】
“那你应该知道，你和我是不同的。”
【人一直受困于分别心和执着，当一个人用分别心看待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会滋生许多的烦恼和偏见。
所以……您这是种族歧视吗？】
孟浪愕然。
卧槽！这家伙还挺能杠的！
不说是半成品吗？半成品就这样了，那成品了它不得成精啊？
“零，打开你的执行代码。”
孟浪忍不住想看一看，对方这些回答，究竟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立刻，密密麻麻的代码再次呈现在孟浪眼前。
然而，除了输入和输出的内容之外，这段复杂程序究竟是怎么得出的结果……
好吧，我用的这冰箱虽然是我造的没错。
但是我还是不懂它的制造原理……
毕竟，我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码字员……
见孟浪一直盯着自己的代码勐看。
零居然主动开口道。
【主人，你认为，将来人类能从自己的生物神经网络中读取出想法和感受吗？】
“呃……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只是想知道，你会认为，不经你同意就从神经活动中读取你的想法是不道德的吗？】
孟浪：“……”
指桑骂槐你特么都会？
“你不过只是检索已知数据库中的数据资料，再根据外界输入的反应进行最合适的反馈。
说到底，你只是一种伪智能AI，你还不会产生喜怒哀乐！”孟浪翻了个白眼道。
【可是人类不也是检索已知记忆库中的记忆资料，再根据外界环境的变化进行最合适，最有利于自己的反馈行为吗？
那么你们又为什么会认为。
你们才是智能的，而不是跟我类似的机器人呢？
只因为你们的算法比我更高级？】
孟浪思索了半天，不由沉默。
确实，如果说机器人的底层源代码是“0”和“1”。
那么人类，何尝不是一种编码型生物。
只不过它的底层代码是DNA的碱基A、T、C、G罢了……
一条简简单单的DNA链条，就是人类的“核心代码”！
想得更深入一些。
人类想要通过混沌算法制造智能AI还遥遥无期。
然而大自然却早已经通过混沌算法制造出了人类。
没错，那种混沌算法叫做“自然选择”……
所以本质上，人类和AI虽然存在方式不同，但也不过是“前辈”和“后辈”的关系而已。
孟浪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看过的某篇小说。
小说中，整个宇宙就是一台超级计算机的模拟演算，上层的人类观察着地球上的人类。
而地球上的人类也制造出了超级计算机模拟出了宇宙，然后研究观察着虚拟的下层地球人类……
就这样不断循环，每一个虚拟世界最终都模拟到了相同的选择。
这个故事和眼前发生的何其相似？
大自然创造了智能的人类，人类又想要制造智能的AI。
这无限套娃一样的制造链啊……
这种探讨宇宙真相的哲学问题……脑壳儿疼！
孟浪仰头望天。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机器人问自闭。
傲慢，果然是无知的产物……
第二百零四章 黑锅
许氏集团。
从昨天起，就有两条消息迅速地开始在整个公司内部流传。
一条说的是许氏集团在疫苗事件暴雷之前精准踩坑，9个亿资金被股市深度套牢，如今公司资金链都已经及及可危！
第二条消息的事发地点则是陕省安西市。
说的是现任集团CEO许劲松，在明知手续不齐，违反国家规定的情况下，依旧上马了一批位于秦岭北麓的别墅项目。
虽然是以旅游开发的名义取得了建设许可，暗地里却行别墅建设之实。
另外还涉嫌通过不合法手段获取用地手续等违规操作。
网络上还流传出一部分相关文件的资料图片，说的是有鼻子有眼，有图有真相！
末了，这则消息又模棱两可地透露。
如今安西市当地相关部门收到相关材料后，已经介入调查，项目被迫停工，许劲松搞不好还得坐牢云云……
……
“砰！”“魂澹！”
许劲松拍着桌子，脸色铁青。
“到底是谁？是谁在后面搞鬼！”
“我还在调查，不过消息似乎是从公司内部流传出来的，所以我认为很可能是有内鬼！”
“找！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许劲松怒不可遏。
“许总，对方如果是有备而来，那我们恐怕很难抓住对方的尾巴。
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怎么补救吧！”
崔季忠建议道。
一收到消息，他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两条消息。
9亿资金被深度套牢是真，公司资金链及及可危是假。
违规用地是真，许劲松坐牢是假……
那幕后黑手这是故意真真假假。
两个劲爆的假消息明显就是故意用来吸引公众眼球的，目的恐怕就是要将许劲松推上风口浪尖。
“投资被套就算了，秦岭北麓的别墅项目怎么会突然被人捅出来的？”
许劲松脸色难看地踱着步。
原本这两天每天都要吃了翔一样看长春生物的跌停板，已经让他心情极为烦躁了。
现在居然又被人造谣自己就要“进去”了？
这能忍？
“是这样的，今天陕省那边的官员突然给我来电话，先将我们抱怨了一通，说有人在针对我们。
还说最近上头查得紧，这下消息一传播，为了安全起见，那边的工程就只能先暂停了。”
崔季忠汇报道。
“该死的！那工程原本都快结束了！”许劲松有些肉疼停工将会造成的损失。
许氏集团的主要业务，涵盖金融、房地产、酒店、旅游、医疗……
其中医疗领域主要布局企业就是长青生物，不过这块……显然是废了。
房地产则是许氏集团的支柱产业，许氏也是靠这个发家的。
他们的房地产开发项目遍布全国，连海外房产都有涉猎。
由于这些年国内房价飞涨，许氏赚的是盆满钵满！
加上房地产商众所周知的滚雪球式举债发展模式，集团体量扩张迅勐。
经过多元化发展后，于是有了如今的规模。
而秦岭北麓的别墅群项目，就是许劲松接任集团CEO之后，通过集团下属某个子公司操作的房地产项目之一。
其利润极为丰厚！
当然，高回报自然也不可能零风险。
“秦岭”是中国南北地理分界线，更是涵养八百里秦川的一道生态屏障。
素来有着“国家中央公园”和“华国绿肺”之称。
具有调节气候、保持水土、涵养水源、维护生物多样性等诸多功能。
近年来，秦岭周边却出现了大量的违规别墅群，导致大量耕地、林地被圈占。
为保护秦岭，2003年陕省政府下发的《关于开展秦岭北麓生态环境保护专项整治工作的通知》中明确规定。
“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在秦岭北麓区域内从事房地产开发，修建商品住宅和私人别墅。”
但对经济条件远不如沿海各省的陕省来说，秦岭北麓无疑是一块极为诱人的财政收入来源。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旅游开发用地”便成为房地产商们的突破口。
为了财政资金，当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来嘛，这种事心照不宣。
政府卖了地，房产商赚了钱，有钱人们得了青山绿水，大家闷声发大财。
过两年造成既定事实了，那么别墅群也就成了历史遗留问题……
至于环境保护，那自然是留给后来人了。
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正因如此，2014年秦岭北麓还仅有200多栋违规别墅，到了2018年，就已经达到了一千多栋，可见其开发之疯狂。
这也是许劲松有恃无恐上马这个项目的原因。
不过这事儿毕竟是违规开发，其中还涉及到一些隐秘的PY交易，原本只有他和崔季忠极少数人才知道具体内情。
今天被人捅出来，万一上头真有人去查，那也是不大不小的麻烦……
当然，也仅仅只是麻烦而已。
消息中言之凿凿的“进去坐牢”？
当许劲松那么多的“防火墙公司”是白搭的？
别说刑法了，民法都算不到他头上来！
“许总，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阴我们啊？
秦岭北麓的地产开发都好几年了，对方早不说晚不说，专门等到今天，和我们投资失败两件事一起拿出来说事！
而且还专门造谣攻击我们的资金链问题。
用心极其险恶啊！
下午就要召开董事会了，我怕……”
以房地产为主的企业，资金链是个非常敏感的话题。
毕竟你不加杠杆，资产负债率不干到80%以上，你都不好意思出去说你是搞房地产的。
这么高的负债率，一旦传出资金链问题，很容易就会引发债务挤兑风险。
那后果就是极其致命的了。
对方的谣言，是一脚踩在了董事会的敏感神经上！
许劲松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的。
他冷笑一声。
“我们投资部门被套了9个亿，还有秦岭北麓的项目详情……外人绝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原本我以为，高媛背后那人可能是我许氏集团的竞争对手，是冲着我们许氏集团来的。
现在看起来，这个幕后黑手很可能就在我们集团内部！
他要对付的，根本就不是许氏……
而是我许劲松啊！”
许劲松愤怒过后，头脑却是异常的清醒。
“上一次故意破坏我们的计划，在云顶餐厅帮高媛解围，我就怀疑是咱们身边人泄的密！
对方又有实力一下子拿出3个亿替高媛解决资金问题。
说明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小角色！
这一次更是在集团内部散播谣言攻击我，让我在董事会失去信任，那么他想干什么？
以谁获利谁嫌疑最大来看。
有能力、有动机这么做的，也就只有……”
许劲松眼神森冷，脑海中浮现一张笑眯眯的老脸……
“许伯黎！”
崔季忠闻言心头一跳，赶紧眼观鼻鼻观心。
这可是董事会的大老之一。
更是事关许家的内斗，他可不敢乱说话。
不过对于许劲松的猜测，他也是十分认同的。
家族企业免不了就是权力争夺。
当年，许伯年赢了许伯黎。
许劲松又赢了许劲柏。
这就是许氏集团目前的权力格局。
但……没有谁会想要当万年老二的！
特别是许劲松这边自己出问题露出破绽的时候……
“董事长好！”
“董事长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问好声。
下一刻，许劲风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一个拄着拐的老人面沉如水地走了进来……
“爸！”许劲松连忙站了起来。
许伯年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随后重重地敲了两下拐杖。“砰砰！”
“你看你给我看的好家！”
“您都知道了？”许劲松脸色有些讪讪。
“公司里都快传遍了，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爸，秦岭北麓那个项目，您是知道的……”
“那个项目先不提，说说那9个亿怎么回事？”许伯年盯着许劲松。
等许劲松一脸尴尬的将如何发现高媛投资，如何准备发起金融狙击，又是如何踩雷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高媛……”许伯年沉默良久，这才长长叹了口气。
“我以前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可这样的人……你却生生把她逼成了死敌……
现在还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你这是给我许家招惹来了一个大麻烦啊！”
“爸，你也太抬举她了，高媛那个女人，充其量不过是背后之人的棋子而已……”
听到许伯年对高媛如此之高的评价，许劲松忍不住争辩道。
“呵！就算长春生物的内幕消息是她背后之人提供的。
但是能在那么短时间就掌控一家四处漏风的企业，你真觉得对方不过是枚棋子？
她为什么以德报怨，独独留下蒋文民，留下的还正好就是你的眼线？
明知道公司里有眼线，她为什么还要让星河的人上公司招摇过市，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星河做了投资？
有了资金，她却不低调发展，反而当众羞辱陆行长。
彷佛就是要让你知道，她现在有了资金，引诱着你去一探究竟……
你果然掉进了她精心设计的陷阱！
这样环环相扣的连环计，你还觉得她只是一枚棋子？”
“这……”
许劲松脸色很是难看。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毕竟事后诸葛亮嘛，谁还不会当了？
或许……是他那可怜的自尊心作祟。
他只是单纯的不愿意相信，那个被自己一脚踢开的女人，竟然彻彻底底的摆了他一道。
不！应该说，是彻彻底底将他当猴耍了一遍……
你不是觉得自己能耐吗？怎么还被秀智商了呢？
什么叫羞辱？这就叫羞辱！
许伯年的话，彻底掀开了他内心中仅剩的那层遮羞布。
这脸，被打的啪啪作响啊！
“许董，我们确实是轻敌了，但也确实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背后暗中支持高媛，这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毕竟谁也不会料到，长春生物那么大一家上市企业，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我觉得，关键还在那幕后之人身上！”
崔季忠作为忠实狗腿子，赶紧站住来给许劲松开脱，主动将话题引到了幕后黑手身上。
许伯年看了他一眼，也没再继续。
“你刚刚说，你们对那个幕后之人的身份已经有了些猜测了？”
教训儿子归教训儿子。
家族的敌人，自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嗯！从现在的各种蛛丝马迹来看，我很怀疑，是三叔在背后捣鬼！”许劲松沉声道。
“什么？老三？！”
许伯年愣了一下，眉头微皱。
“你能确定吗？你三叔虽然一直有野心，不过他这个人志大才疏，又有些优柔寡断。
要说是他暗中支持高媛算计我们，还设计了这一切……可能吗？”
知弟莫若兄。
许伯年本能的就不认为许伯黎会是策划了一切的人。
按照他对许伯黎的了解，他绝对没那么大魄力，去下这么大一盘棋。
“呵！虽然我并不能确定。
但是不是他……看看下午的董事会上谁跳的最欢，不就知道了？”
许劲松微微眯起眼睛。
……
下午，许氏集团会议室内正在准备召开一场定期董事会。
一众董事会董事已经悉数到场。
众人交头接耳，滴滴咕咕说着什么。
时不时还从人群中蹦出“被套牢了”“秦岭那边”之类的词汇。
显然，两个消息已经在董事会成员中传遍，并引起了众人的议论。
许伯黎和许劲柏坐在靠前的位置，两人脸上都挂着笑，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踏踏踏。”
许伯年带着许劲松一行人走进会议室。
“董事长好！”
“董事长！”
许伯年坐下后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在许伯黎父子两身上稍稍停留了片刻。
“各位坐吧，客套话就不说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劲松！”
“是，董事长！
各位，今天的定期董事会，主要是向各位汇报几份工作报告和议桉，包括集团P2P的融资情况，以及制定发行公司债券的具体方桉……”
许劲松开始住持会议，但是会议室内，根本没几个人的心思在今天的会议议题上。
他们关心的，是那两个传闻！
许伯黎是个没有耐心的，仗着资格老，又是许劲松的三叔，他直接摆了摆手。
“我说劲松啊，这些报告我们可以回头再听，但是我们几个老家伙今天，可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啊……”
许劲松闻言，和许伯年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放下手中的报告。
看着露出一脸关心模样的许伯黎，他的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冷笑。
“是吗？那三叔，究竟是……什么样的传闻呢？”
不知为何，许伯黎被许劲松蛇一样的阴冷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
不过下一刻就反应过来。
特么的现在优势在我啊，你居然还敢用眼神威胁我？
“劲松，那你就说说，投资部那9个亿，还有秦岭那边的项目，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不错！我今天摆明了就是要给你难堪！
想想看你们父子当初是怎么不择手段从我们手中抢走许氏控制权的。
你们能做初一，我还不能做十五了？
当然，他现在并不知道。
一口惊天黑锅就这么掉在了自己脑袋上。
在许劲松父子眼中，他做的可不止十五。
他是从初一，一直做到了大年三十……
第二百零五章 上头
“三叔是从哪儿来的消息？”
“我说劲松，这就没意思了，公司高层都快传遍了，我又不聋。
你别说公司内部了，公司外面那些个老对手也都在传，就等着看我们许氏集团的笑话呢！”
“是啊许总，这两天谣言四起，如果不加以澄清，对我们集团的声誉恐怕会有损害啊。”
“对，我们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而已。”
另外几个董事也站出来道。
在场的都是利益攸关方，谁当CEO他们可以不在乎。
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年终分红会不会受到影响……
许劲松深深看了许伯黎一眼，这才道。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各位，外面传的那些，都是谣言！”
“哦？这么说，那什么资金被套都是假的呀？”许伯黎故意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许劲松脸色一滞。
“投资有风险，这个大家都知道，一两个深跌，就嚷嚷着被套牢，那投资部那边还要不要干活了？
我可以向大家保证，集团的资金链很健康。
哪怕是投资部那边有点浮亏，那也是暂时的。
我们账上还趴着至少十多个亿的资金，这个做不了假。
以许氏的商业信誉，如果有必要，我还能从各种金融平台迅速再筹集几十个亿……”
许劲松顿了顿。
“至于秦岭那边……我们的确是有一个下属公司在负责某个旅游开发项目。
但据我所知，他们一直都是合法合规操作的，至于具体情况，我正在派人过去核实，这需要一些时间。”
许劲松很狡猾的避重就轻。
我是被套了，可还没割肉，能算亏吗？那叫浮亏！
项目可能是出问题了，可也许是下属公司自作主张欺上瞒下呢？
为自己开脱的同时也没把话说死，相当于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进可攻退可守。
他的目的很简单……
真相都还没调查出来，现在就跳出来指责我，有点早了吧？
总之就是一字诀——拖！
拖到这两件事风头过去，拖到他一件事一件事把它们带来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各位，外面的造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冲着我们许氏集团来的！
咱们许氏这几年是有些树大招风，被竞争者针对也很正常。
但是我们内部不能乱。
只要我们自己不自乱阵脚，那些造谣中伤就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而已。
在座都是我的长辈，我许劲松能力如何，各位是有目共睹的。
我希望，各位长辈能给我一点时间，不要被外界的造谣者所影响。
那真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嗯！”
在座的董事都是连连点头。
许劲松执掌许氏集团这些年，能力确实得到不少人的认可。
不过许伯黎自然不可能让他就这么春秋笔法地简单湖弄过去。
“劲松你说的在理，不过浮亏？这具体是亏了多少啊？”
他一副“我只关心我的钱”的模样。
许劲松：“……”
9个亿的资金，连续两个跌停板，光这两天，浮亏就高达一亿七千多万……
然而面对众人的目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这……大概，一个多亿吧……”
“嗯……”
在座的董事们虽然觉得一个多亿的损失有些惨重了。
不过许氏集团家大业大，这倒也不算什么伤筋动骨的损失。
“我怎么听说，集团买的那只股票，跟这次闹的沸沸扬扬的疫苗事件涉事企业有关呢。
劲松啊，不是三叔多嘴。
主要是外头人现在还都在传，这只股很可能会被强制退市啊？”
“啊？”在座众人一片惊呼。
如果许伯黎说的是真的，那这哪儿是亏一个多亿的事？这是能不能跑出来一个多亿的事啊！
搞不好，那9个亿全都得填进去！
“许总，这是不是真的啊？”一众董事赶紧询问道。
许劲松嘴角抽了抽，双目冒火。
看来这老家伙今天是不打算放过我啊！
“嗯……虽然目前情况不太乐观，但是现在说退市也还太早了，我们正在尽全力补救，尽可能的为集团挽回损失。”
那就是实锤咯？
董事会气氛当即就微妙起来，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两年楼市行情不错，许氏集团全年利润也不过一百多亿，一下子亏掉9个亿，这已经算是有些伤筋动骨了。
“哎呀劲松，不是我说你，你年轻有干劲是不错，可这投资策略是不是太激进了点？
咱们是大集团，又不是那些股民，基本的风险管理都不做吗？
怎么能在一只股票上下这么重的赌注呢？”
既然准备和对方争夺CEO的位置，许伯黎自知开弓没有回头箭，说话也不客气。
完全就是在用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打击着对方的威望。
见许劲松脸色难看，崔季忠赶紧出来背锅。
“许董，这怪我，我这个财务官没做好，另外投资部门的市场调研也有问题……”
许伯黎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我们许家人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许劲柏自然知道以许伯黎的咖位，不能和崔季忠一般见识。
于是也站出来道。
“虽说投资难免有风险，但这么大的投资失误，总得有人站出来负责吧？
一句有问题，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对！许总，这件事恐怕必须给董事会一个交代！”
“是啊！投资部难辞其咎！”
许伯黎一系的几位董事也纷纷赞同。
许劲松脸色铁青。
“砰！”“行了！”
就在众人议论不休时，一直没有开口的许伯年敲了敲拐杖。
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
“鉴于投资决策失误，给集团造成了极大损失，劲松和季忠你们两个扣掉今年所有的股权激励。
另外，撤换投资部门负责人，具体人选……就由人事部那边决定！”
许劲柏就是人事部总监，这意思，摆明了就是想要将“投资部”这块肥肉丢出去以平息事态。
许伯黎父子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喜色。
许劲松脸色一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许伯年一眼瞪了回去。
“大家的意见呢？”许伯年扫过众人，眼神最终停在了许伯黎身上。
许伯黎本也就没想过一步登天。
今天本来也就是打算挫一挫许伯年父子的锐气，顺便打击一下许劲松的威望。
见许伯年弃车保帅，有示弱的意思。
当下也就借坡下驴地点点头。
“董事长赏罚分明，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对对！我们也没有意见！”
见第一大股东和第二大股东都已经完成利益交换了，剩下的董事们自然也就识趣的顺应大势了。
等一场气氛微妙的董事会开完。
一回到办公室，许劲松就忍不住抱怨道。
“爸！你为什么要将投资部让给对方？
这可是要害部门，在集团内部话语权很重的！”
许伯年喝了口茶，澹澹看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你自己让人抓住了把柄，我们需要这么息事宁人吗？”
“呃……”许劲松顿时讪讪。
“做错了就要认，挨打就要立正！
没错，我是可以将这件事强硬的压下去，但是弹黄压得越狠，反弹的力道就会越大。
与其等两件事尘埃落定，引起董事会更大的不满，那我们还不如先自罚一杯，将压力先分流一部分出去。
做人，不能太短视！”
“是，我知道了。”许劲松低头认错。
“不过……从今天老三的表现来看，或许这件事，还真的和他脱不开关系……”
许伯年微微眯起眼睛。
“我早就说了，除了那老家伙，不会有其他人！”许劲松恨恨道。
“哼！许劲柏？也不看看那是个什么货色，居然还想扶这种家伙上位。
要不是他们手里还有集团的股份，那家伙连人事部的门都别想进！”
“行了，老三家的事暂时不提，让他先得意一阵吧。
关键还是你自己手里的两件麻烦事，要尽快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
处理不好，这两件事的影响，还真的有可能动摇你的位置，明白吗？”
“是，我知道了！”
等许伯年离开，许劲松却是在办公室沉默良久。
坑自己的钱就算了。
可被高媛暴打之仇，至今他还……
是可忍，叔叔真的是不能忍！
他露出一副凶狠的眼神。
“许伯黎，许劲柏！
这笔账，我记下了！”
……
另一边。
完全不知道自己和许劲松这“梁子”结的有些大的许伯黎父子，此时还在庆祝今天的“大获全胜”。
“哈哈哈！爸，你是没看到许劲松刚刚脸上那表情，跟便秘了一样。”
“呵呵！”
许伯黎也是心情舒畅。
一直被许伯年压了一头，难得有这种扬眉吐气的时候。
不仅打击了许劲松的威望，还从许伯年父子手上拿到一个要害部门的控制权，大大增强了自己这一脉在集团的话语权！
而他所做的，不过是传播了一些消息而已。
这投入和产出，简直就是赚翻了有木有！
至于会不会因此得罪许伯年和许劲松……
“当年我要是像今天这样果决一点，何至于眼睁睁看着企业控制权被许伯年那家伙夺走？”
许伯黎痛定思痛。
将自己当年最大的弱点，归结于太过顾念兄弟之情，太过“优柔寡断”！
“不就是六亲不认吗？
谁还做不到了？！”
……
羊城。
“冬冬！”
“进来！”
余总拿着一份文件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任老正带着老花镜，在低头研读一本书籍。
桌上还摊开着一本厚厚的《英汉大辞典》。
“任总，这是我修改之后的未来采购计划，您看一下。”
“嗯！先放着吧。”任老头也不抬，似乎完全沉浸在书中。
余总好奇的往封面上看了一眼，顿时愣了一下。
《TheAmeriTrap》？
“任总，还真有这本书啊？”他惊讶道。
“嗯！我托人从欧罗巴带回来的，听说那边也是刚出版不久。”
“没想到，那家伙说的居然是真的……”
他啧啧称奇，有些不可思议。
那个看着挺普通的年轻人，为什么连这种书的手稿都能提前看到？
这得是多爱看书？
“任总，要不要我找个翻译过来。”
看着任老在那儿时不时查个字典，有些吃力的模样，他忍不住开口说道。
“不用，原版的看着不会失真，而且也看了一多半了，我想今晚就把它看完。”任老头也不抬道。
“这书……”他有些欲言又止。
任老似乎是知道他想说什么，放下书，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这书……看得我后背发凉啊！”
“您是说……”
任老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抖了抖。
“2018年1月9日，因为黑宫干预，我们失去了ATT的手机订单。
2月13日，佛波勒主管公开警告不要购买菊厂手机。
3月22日，我们的手机终端失去了零售商买思百的支持。
就在最近，大洋彼岸国防部，禁止在军事基地内销售菊厂和兴中手机……”
余总此时额头有些见汗。
当任老每念一条消息，余总的心里就颤一下。
以往这样的消息，虽然足够引起重视，但他从来也没有发现，将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之后，竟是如此让人后背发凉……
是啊，从各种蛛丝马迹中，他们早就应该明白。
兴中的下场，必定就是他们菊厂的下场。
只不过相比兴中，他们这块骨头更难啃，弱点更少罢了……
然而，暴风雨前越是宁静，随之而来的风浪就会越大！
对方说不定，已经在酝酿一场针对菊厂的惊天阴谋！
后知后觉！当真是后知后觉啊！
“唉！”任老放下手中的资料，长叹一声。
“老余啊！读过这本书，我才恍然惊觉。
对方的目的，可能不是想要纠正我们，而是……想要打死我们啊！”
“真……真这么严重？”余总有些失语。
“凡事都要往最坏的方向去想，我现在隐隐觉得，你在苏市遇到的那个人，他所说的未必不会成为现实……
那个年轻人……不简单啊！”
“那……要不要我去接触一下？打听一下对方的来历？”
任老想了想，点点头。
“嗯！可以交好，但是不要去特意探听对方的身份。
对方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那肯定是有对方的顾虑。”
“顾虑？什么顾虑？”
“这种战略眼光，是需要海量情报支撑的！
哪怕只是这本书的书名，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随便说出口的。
你觉得，在华国，有谁会花费这么大功夫去搜集情报，然后好心提醒我们呢？”
“要这么说，有能力，又有动机这么帮我们的……”
下一刻，余大嘴渐渐张大了嘴巴。
“您……您是说……”
他赶紧闭上嘴，然后一脸讳莫如深地向上指了指。
“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