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不太满意
“哎哟！”孟浪只感觉屁股上被踹了一脚，立刻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用手挡住太阳，勉强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家老妈插着腰站在草垛旁瞪着自己。
“妈！你干嘛呀！哈~现在几点了？”孟浪打着哈欠问。
“还几点了！有你这么待客的吗？自己在这呼呼大睡，让几个姑娘干活？像话吗？”
杨惠气呼呼的揪起孟浪的耳朵。
“诶诶！妈，先放手，有话好好说，她们平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我是让她们加强一下锻炼！
诶，她们人呢？”
孟浪这才发现，田野上此刻哪儿还有三人的人影。
“还人呢，都中午了！我让她们先回家洗澡，准备吃午饭了。
你去工地上，把这饭给你爸送去，他今天中午又不回来吃饭了。
说起来都得怪你，最近这天天不着家的……”
“这也能怪我？”孟浪无语。
接过杨惠递过来的饭盒，却听她又道。
“送完饭，回来顺路把这袋菜籽背回家！”
“啊？”看着半人多高的麻袋，孟浪一脸苦色。
“啊什么啊？使唤不动了是吧？”
“没没！您随便使唤！”
“这还差不多，平时四体不勤的，也让你加强一下锻炼！”
孟浪：“……”
……
“土方作业需要抓紧，材料一到就立刻开工……”
“新房舍过几天就能完工，喂料系统、排粪系统这些配套设备的安装测试和人员培训是接下来的重点，下一批猪仔很快就要过来了……”
当孟浪走到工地时，老孟正戴着安全头盔，和另外几个人商量着什么。
“爸！”
老孟扭头，就看见孟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小浪，你怎么来了？”
“喏，老妈让我来给你送饭。”孟浪提了提手上的饭盒。
“哦！都饭点了啊，那大家都去吃饭吧，咱们下午再继续。”
等其余众人散去，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却是跟着老孟一起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孟浪之后笑道。
“孟经理，这就是令郎？果然是一表人才。”
“孙顾问过奖了，小浪，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孙顾问，苏市那边派来指导我们工作的，这段时间孙顾问可是帮了大忙。”
“孙顾问好。”孟浪笑着打了招呼。
“别叫孙顾问，我托大，你叫我一声孙叔就行，听说小浪你也是在苏市工作？”孙顾问笑眯眯问。
孟浪笑着看了对方一眼。
显然，苏市这个敏感词，让对方产生了怀疑。
“呵呵！就一普通打工族，让孙叔见笑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孟浪这一眼，却是看的孙顾问心里一紧，彷佛自己的小心思毫不掩饰的暴露在对方眼中。
明明看起来只是个刚毕业的小年轻，可那眼神深邃，彷佛久处高位。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觉得对方给人的压迫感似乎比高董还强……
当下也不敢继续开口试探了。
“太谦虚了，呵呵！那什么……就不打扰孟经理用餐了，我先去忙了。”
“诶！孙顾问，过来一起吃吧。”
“不用不用！”
看着对方匆匆离开的背影，老孟这才领着孟浪进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
他一边揭开饭盒的盖子，一边看向正四处打量的孟浪。
“觉得怎么样？”
孟浪转过头，然后竖起一个大拇指。
“嗯！一段时间不见，您是越来越有领导范儿了！”
“去！我是问你这养殖基地搞的怎么样！”
孟浪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办公楼的3D效果图。
嗯！和倒闭那次的照片上，几乎分毫不差……
有些未来已经改变，但有些东西，还依旧留存着某段历史的轮廓……
“咳！不错不错，我从中看到了世界顶尖企业的雏形！”
“能不能说点靠谱的！”
“怎么不靠谱了？老孟同志，咱们眼光得放的长远，志向要立的高远，就定他个小目标，从成为国内生态养殖龙头开始！”孟浪大手一挥。
“我们一乡镇企业，还生态养殖龙头？你怎么不让咱们家的猪飞上天呢！”
老孟白了他一眼，似乎是饿极了，往嘴里连着扒拉了好几口饭。
“咦？爸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咱们的目标应该是星辰大海啊！未来，我们的养殖业应该发展到月球、火星上去！
您觉得‘空天地一体化生态养殖’这个大目标怎么样？”
“噗！”老孟直接喷饭。
“咳！咳咳咳！”好不容易把呛在喉咙里的米饭咽下去，他怒视孟浪。
“动画片看多了吧！还‘空天地一体化生态养殖’？联合国都没你这么敢想！”
孟浪一脸无语的把自己脸上的几粒米粒拿下来。
你这个提议是很有建设性嘛……
“我是想问你，现在这工程进度，那位大老板会不会满意！”老孟无奈，终于说出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
“哦！早说嘛！事实上……不太满意！”孟浪一脸严肃。
“啥？”老孟快子停在半空。
“为什么？是不是哪里没做到位？”
“嗯！这个问题的根源，还是出在你身上的。”
“什……什么问题？”老孟瞬间紧张起来。
“问题就在于……老孟同志，你最近整天的不着家，忙的脚不沾地，杨惠同志她，对你意见很大啊！”
老孟：“……”
没发现老孟额头上蹦出的“#”字，孟浪自顾自继续道。
“要知道，我们老板，他是一个反对加班，反对内卷，更反对因为工作影响员工和睦家庭关系的这么一个胸怀宽广、无比英明的领导人！
你最近的表现，和他创办企业，推进孟家村和谐文明发展的初衷，那是背道而驰的！
我希望你能严肃认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要懂得放权，要懂得劳逸结合，更要懂得家庭才是最重要的，要……呃……老孟你干嘛？”
“滚！”
……
“走就走嘛！怎么还动手呢！从没见过这么嚣张，连老板都敢打的职业经理人……”
孟浪摸着屁股走出工地。
转身，看着一点点显露出雏形的孟山牧业，孟浪彷佛看到了它未来波澜壮阔的历史……
一开始，我真的只是想搞个小型家族产业而已。
谁知道，人生起起伏伏实在是变幻莫测，令人应接不暇。
确保战争来临之时的食物后勤问题，这是历史赋予孟山牧业的使命……
《孟子兵法》与其说是兵书，不如说是一本“产业布局攻略”。
从公共卫生安全、粮食后勤、联络通讯、生产制造……
如果不是最后对方不按套路出牌，说不定这会是至今唯一一次成功通关“2043”这个关卡。
这也从侧面说明，随着科技实力的一次次积累，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正在一点点缩小……
科技改变未来……
“嗯……先让我回家好好琢磨琢磨放卫星的事儿……”
……
大马士革。
宁十三回到酒馆，将背包甩到桌上。
从战场上回来，他就受到了新的“任务指令”，机票都已经给他买好了。
坐飞机回国，他背包里这些雇佣兵的武器装备可带不回去。
光头有些诧异。
“这么快任务就完成了？”
“嗯！我也是有些意外……”宁十三无奈道。
光头翻开背包，检查了一遍武器弹药，然后拿出枪械，退下弹夹，又检查了一番枪口，顿时满脸疑惑。
身为一名战士和武器走私商，他对自家武器的熟悉程度自然不必说，立刻就看出了最大的问题。
“开玩笑呢，你出个任务，连一枪都没开过？”
呵呵！别说你了，我自己也不太相信……
想到那一晚死的不明不白的整整一队武装分子，宁十三忍不住叹了口气。
“兄弟，听我一句，还是尽早考虑一下退休的事情吧。”
一脸唏嘘的拍了拍光头的肩膀，转身走出酒吧大门，只留下一句。
“时代……已经变了啊……”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两个好消息
“哈哈哈！这真是他啊？”
“这是刚学会爬的时候吗？大叔好可爱啊~”
“喏！这张是他抓了一天的鱼，结果被青青那丫头一脚把鱼篓踢翻了……
这张呢是被青青一下撞进了泥坑……
还有这张，过家家的时候被逼着穿裙子当小丫鬟……”
“哎哟不行，笑死了！”
“没看出来，真这么爱哭啊？哈哈……”
林海棠几人围在一本老旧相册旁，杨惠时不时乐呵呵的指着某一张照片，给大家说着拍照当时的趣事。
偶尔还抬起头，观察着两个女孩儿看照片时的反应和神色……
“这杀马特发型，噗！先让我再笑三分钟！”
“等会儿，这个不会是开裆裤吧？噗哈哈哈……阿姨我可以拍张照留念吗？”
“咦？这个小女孩是谁？小时候的玩伴吗？”
当闫薇薇翻到下一页时，眼睛一扫，突然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道。
和普通用底片洗出来的照片有些不太一样，这张看着像是拍立得拍出来的。
照片上天空很蓝，绿色的原野随风飘动，照片上是一男一女两个孩童，旁边放着一个竹篓。
男的是小时候的孟浪，穿着土里土气，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他和女孩手拉着手，一脸没心没肺笑的很开心的样子，门牙还缺了半颗，让人看着有些忍俊不禁。
而女孩看上去和孟浪差不多年岁，却要高了半个头。
一头短发，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长相甜美可爱，给人一种恬澹安静的感觉。
与旁边一脸傻笑的孟浪不同，女孩将头扭到一边，那神色……仿佛是有些害羞，又仿佛是有些嫌弃……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呢……”
杨惠一时却是没想起来这个女孩是谁，只是觉得仿佛有些眼熟。
她忍不住仔细回忆起来。
当看到照片上那个竹篓……顿时一拍脑门儿。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好像是有一次老孟带小浪去镇子上赶集，回来路上遇到一名游客，那人看两个孩子玩的投缘，就用相机免费给两个孩子照了张相。
那时候村子里相机可是稀罕物件，我当时拿着照片还高兴了半天。”
“嗯！这得是快二十年前了吧，这小女孩的穿着就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闫薇薇点点头。
杨惠看着照片上那个女孩，神色却是越来越疑惑了起来。
“咦？你们觉不觉得照片上这个女孩……长得有点像小雨啊？”
“诶？”林海棠和小雨同时愣住。
闫薇薇闻言，一会儿看看照片，一会儿看看小雨，越看两人居然越像！
“对哦！听阿姨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像！”
“就说呢！怪不得我见到小雨就觉得亲切，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杨惠一脸恍然。
“真的这么像？”小雨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叔的儿时玩伴什么的……
好害羞呀！
“嗯！眉宇间确实有点像，不过这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也不少……马匀都有小朋友撞脸来着……”
“薇薇姐……”
“哈哈哈！”
被闫薇薇这么一打岔，众人也都觉得应该是某种奇妙的巧合，只有林海棠神色似乎有些怔怔的。
“海棠，你怎么啦？”
“哦！没事，就是觉得孟浪和小雨，似乎还真挺有缘分的，呵呵！”
她笑着摇了摇头。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只是长得像而已……
“妈，我回来了！可把我累死了，怎么还没开饭呢？
呃……你们围在这里干嘛？”
就在这时，孟浪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屋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顿时愣了一下。
不过下一刻，看到桌上那本异常眼熟的老相册，他脸色立刻就变了！
心里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你们在干嘛！”
“噗！”
喂喂！忍着笑是几个意思？
“哦！回来了呀，赶紧去吃饭吧。”杨惠有些心虚的合上相册。
现在的重点是吃饭吗？！
孟浪上前一把扑在那本相册上，用身体捂得严严实实。
然后扭过头，一脸悲愤的看着自家老妈。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
“干嘛这么大反应，我就是给大家讲一讲村子里的趣事而已。”
还而已？
有你这么把自家儿子的糗事当趣事讲的吗？
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他人隐私？
这东西是随随便便能给外人看的吗？
一想到相册里自己的那些“黑历史”，孟浪就觉得悲从中来，自己这一世英名算是彻底的毁于一旦了……
等等！兄弟们，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提都不提一句？！
说好的“避坑指南”呢？
没道理就睡个懒觉，我的“未来”就变得如此面目全非了吧！
难道又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有难必须同当”、“这橘子很甜”的人类劣根性在作祟？
造孽啊！
“不就是几张小时候的照片嘛，不要这么小气啦！”闫薇薇憋着笑挤眉弄眼的看着孟浪。
“你怎么不拿你小时候的照片大方一下？”孟浪怒道。
“我那不是没有你这么丰富的人生经历嘛，小时候除了练武就是练武，这人物设定不就只能给个简介了呗。”
闫薇薇笑眯眯的摊了摊手。
“大叔，原来你小时候也那么爱哭鼻子啊？”小雨笑嘻嘻道。
“我……我那是被孟青青给气的！”孟浪红着脸道。
“都多大的人了，有什么可害羞的，把相册拿出来。”杨惠笑道。
“就是，我们还没看完呢，阿姨你讲的我们都爱听，您继续给我们讲讲！”
闫薇薇伸手就要去拿相册。
“休想！”
孟浪赶紧扯过相册，然后拿着相册一熘烟就跑上楼。
“砰！”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小浪！你饭还没吃呢！”杨惠在下面喊道。
“气饱了！”
“哈哈哈……”
……
“冬冬！”
“没脸见人，闭门谢客！”
“是我，饿了吧，有你最喜欢的排骨藕汤，快开门！”门外传来老妈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闻着香味的孟浪终于还是黑着脸打开门。
“还生气呢？妈错了行了吧。”
“您怎么会错呢？您多英明神武啊……我才离开多久啊，就把你儿子的老底都给泄露出去了……
知不知道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啊？”
孟浪一脸幽怨。
杨惠忍着笑，把饭菜放到桌上，然后关上门。
“喂喂！关门干嘛？您还真要杀人灭口啊？”
“去！少贫嘴，坐下！”杨惠拿出老妈的威严，旋即突然噗嗤一笑。
“你也说了，你妈我多英明神武啊！你真当我是冲着让你出糗去的？”
“不然呢？”孟浪没好气道。
“呵呵！你忘了，昨天是谁让我用丰富的经验和渊博的智慧帮你看看……她们两到底谁对你有意思？”杨惠神秘兮兮道。
“呃……”孟浪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笨啊！一个姑娘要是喜欢一个人，那么提起他的时候，那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你就不想知道，刚刚我们谈到你的时候，两个姑娘什么眼神吗？”
孟浪都懵了。
现在农村套路都这么深的吗？
看着笑眯眯的杨惠，他就仿佛看到老妈背后露出的狐狸尾巴……
“妈！你太阴险了吧！”
“去！你当我是为了谁啊！总之，你付出的这点牺牲绝对物有所值！”
“呵呵！”孟浪扯了扯嘴角。
物有所值？
不是我想打击您，不过不管您看出什么花儿来，我敢保证，在我眼里那都是过时情报……
我的付出和牺牲，那绝对是错付了……
“所以您看出来什么了？”
看着杨惠一脸邀功的小表情，孟浪只能无奈捧跟道。
“呵呵！经过妈的观察，基本掌握了两个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卖关子！肯定又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那一套？”他翻了个白眼。
杨惠看着孟浪，脸色渐渐的有些古怪起来。
“不！这回是两个好消息……”
孟浪：“……”
第三百二十三章 生物学不关心
人生就像一场戏剧，开心的时候是喜剧，悲痛的时候是悲剧，桃花运来了就是青春偶像剧……
“妈，电视剧看多了吧，行了，我这儿还有工作，麻烦您出克！”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
“砰！”
杨惠看着紧闭的房门，一脸的错愕。
奇怪了，这反应……怎么和自己想的有些出入啊？
难道是害羞了，所以关了门躲在被窝里偷着乐？
……
孟浪反锁了门，一脸哭笑不得。
姜还是老的辣，杨惠同志简直是火眼金睛啊这是！
我辛辛苦苦多少辈子才总结出来的情报，人家一本相册轻轻松松就给搞定了？
一句话！真是不服不行……
不过杨惠同志似乎还没意识到，两个好消息正正得负……那就是个坏消息了……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时候想想，自己实在是有些失败。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可是这几个阶段，他自传在手，可偏偏就没一个做到位的。
修身吧，身体一堆的毛病还没解决，“修”不好，指不定哪天就老年痴呆了。
齐家吧，感情线那叫一个剪不断理还乱，去民政局也不知道会是猴年马月。
“家”都八字还没一撇，更不用说什么“齐”了。
治国平天下就更不用说了，这么多人生里，天下就没太平过！
这书读的越多，知道的越多，烦恼却是有增无减……
要是自己对未来一无所知，那这时候……应该会躲在被子里偷着乐吧？
唉！烦恼，永远是寻找幸福的人命中的劫数啊……
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先来想想看怎么放卫星吧。
……
他坐到自己的书桌前，一边吃着老妈端来的午饭，一边拿出笔记本，搜索了一下有关“火箭回收”的相关前沿技术。
2015年12月，大洋彼岸的SX公司成功实现猎鹰9号在陆地的垂直着陆，成功回收第一级火箭。
这是用于轨道发射的火箭首次垂直着陆，使用可回收的运载火箭可以大幅削减航天发射的成本，这一标志性事件，开启了廉价航天的新时代！
截至2018年的目前，SX公司在全球商业发射市场占有份额已达到惊人的65%，主要就是由于其领先的可回收与重复使用技术。
廉价两个字，足以说明一切。
依靠窃取他国卫星的暂时使用权，虽然技术上可行，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卫星本就是一国重器，大规模的卫星失控，几乎可以和战争行为划等号。
长远来看，想要执行大规模的无人机作战，打造自己的卫星星座势在必行。
不过……
看着电脑上播放的猎鹰火箭垂直回收视频，孟浪有些艰难的把嘴里的宫保鸡丁咽进嘴里。
这可是最前沿的太空探索技术，人类科技桂冠上的一颗明珠，人群的尖叫和欢呼，足以说明这个时刻的历史意义。
而全世界掌握这种技术的，有且仅有SX这么一家……
自己虽然布局了不少产业，可是在火箭发射领域完全的一穷二白，这种情况下想要一步登天搞火箭回收……
连孟浪自己都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而且这么前沿的高端太空技术，真的用零就可以突破？
孟浪指着屏幕中正在播放的火箭回收视频，试着问道。
“零，如果让你开发控制软件的部分，有可能做到这样的效果吗？”
等了足足有3s，零传来了回复。
【请吧“吗”字去掉！如果可以提供发射火箭的详细参数，使用全部算力的话，我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完成这一设计工作。】
“还真行啊？”孟浪瞪大眼睛。
【这并不难，根据检索资料，目前火箭回收的关键性技术壁垒是“在线规划制导软件”。
也就是使火箭在返回过程中具备自适应调整和在线实时优化的能力。
很抱歉，这恰好是人工智能的强项。】
一股“在座都是小弟弟”的霸气侧漏扑面而来。
孟浪却没有多少欣喜之色。
是，我们突破了关键性的技术壁垒。
可我们缺的是关键技术吗？我们缺的是一整条商业发射产业链啊！
上一本兵书只给出了战略方向，如何执行，还是得自己想办法才行……
靠自己从零开始效率太慢，唯一可行的就是和国家航天局进行合作。
华国的火箭发射技术，那绝对是可以排进世界前三的。
可如果单纯只是作为关键软件技术的提供方，那么在低轨道卫星星座的组建过程中，自己是绝对不会有什么话语权的。
自己不仅要是技术供应方，而且最好应该是资金供应方，掌握商业运营的话语权……
孟浪又搜索了一番如今国内商业航天公司的发展状况，结果让他眼睛一亮。
2014年以来，我国就制定了一系列航天政策促进商业航天的发展，并鼓励民营企业进入航天领域。
2017年，商业航天赛道共计披露16起投融资事件，共计融资超17亿元。
2018年，商业航天赛道共计披露14起融资事件，共计融资超13亿元……
很显然，受到SX公司迅速抢占国际卫星发射市场的强大压力，国内也已经意识到了己方在航天领域的短板，如今正在加速推进商业航天公司的发展。
通过市场化竞争来降低航天活动成本，从节约成本、提高效率、适应下游需求发展角度看，商业化已经是航天产业发展的趋势。
而这……就是自己的机会！
不过在奔向星辰大海之前，自己至少得先把这回收制导软件技术洗白了再说……
孟浪想了想。
“零！调出白垩纪公司的详细资料……”
……
苏市，长青生物。
“郑教授，这是第一批的科研设备清单，您验收一下，没问题的话，请在这里签个字。”
郑大路接过唐芸递来的验收清单，一项项仔细核对了设备，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在下方的签收人签下自己的名字。
笑着将验收清单递还给唐芸。
“麻烦唐总监了。”
“这是我分内之事。”唐芸也笑了笑。
“下一批设备也已经在采购路上，预计下个星期应该就会到位，这段时间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和我说。”
郑大路闻言，忍不住有些感慨。
“咱们公司的效率真是没话说，换以前，我申请一台设备，半年能下来就算不错了，实在是太感谢唐总监了。”
“呵呵！那也是高董重视，她可是吩咐了，研究所这边的一切要求，我们都要尽量满足，要谢你可得谢高董。”唐芸笑道。
辛苦是自己的，功劳是领导的，这可是个职场小秘诀。
郑大路忠诚度果然又涨了几个点。
同时心里压力却也是不小。
人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一上来就委以重任，要不做出点成绩，连他自己都过意不去。
原本是想下午五点准时下班，其实想想看，以后把晚饭时间推迟半个小时……
五点半也不是不能接受？
“郑教授！出来了！出来了！”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突然风风火火，一脸兴奋的跑进办公室。
“小王，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什么出来了？”郑大路瞪了对方一眼。
这这是他从苏大一起带过来的科研副手，平时挺稳重的一人……
没看这还有客人呢？
“是……是有关阿尔兹海默症提前预测技术的比对试验！实验准确率100%！
教授！我们的实验……好像真的成功了！”
小王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喜色。
“什么？！”
郑教授直接就愣住了。
成……成功了？
他缓缓瞪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啊！怎么会成功的……”郑大路满脸不可思议。
唐芸有些无语。
这话说的，你做的实验，成功了你还不乐意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在郑大路眼中，这个实验失败了才是正常，成功了……那就是头条……
“实验数据呢？快给我看看！”郑大路有些火急火燎对助手道。
“在这儿！”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实验数据，郑大路也顾不上旁边唐芸还在，直接就在办公桌上一项数据一项数据的比对起来。
然后……渐渐的整个人更懵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完美的实验……
他抬起头，神色有些茫然，“你确定……这些实验数据没有造假？”
小王顿时哭笑不得。
“教授，这实验是您亲自做的，实验数据也是刚刚出来的，您说我哪儿有这个本事，这么短时间就给你造一个出来？”
是啊！实验室自己眼皮子底下完成的，这么短的时间，也根本不可能造假……
那既然不是自己这边造假……
郑大路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篇文章！
阿尔兹海默症病理探究历史上的开山之作，毫无疑问的典中典……
此刻，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
他突然想起了多年以前，自己授业恩师的一句话。
你可以通过欺骗来发表论文，你也可以通过欺骗来获得荣誉，但你总不能通过欺骗来治愈一种疾病……
因为，生物学不关心。
第三百二十四章 “零”成本
“实验成功了？”
高媛一脸惊讶的将目光从桌面的电脑上移开，看向唐芸。
“嗯！似乎是已经取得了成果。
不过看郑教授的神色，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样子，然后就急匆匆的去了研究所，说是要去确认什么事情。”
蒋文民官复原职之后，高媛就安排唐芸兼着董秘的工作，替自己分担压力。
她虽然只是人力总监，不过现在也是高媛在公司的头号心腹。
两人渐渐的发展成了即是上下级，又是闺蜜的关系。
蒋文民适合利益捆绑，唐芸就比较适合感情笼络。
唐芸也是很好的充当了高媛副手这一角色，平时公司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来向高媛汇报。
“嗯……这样么……”
见高媛不见得有多高兴，反倒是一副有些失望的表情，唐芸被整得有些不会了。
“高董，怎么实验成功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这幅表情？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开香槟庆贺的事情？”
“成功固然值得欣喜，但失败的话……搞不好会有什么更有趣的展开呢……呵呵！”
她当然不是希望实验失败，只是单纯的觉得那家伙一脸无所不知，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有些欠揍……
大概就是走路姿势太嚣张的人一晚上会被打七次的那种感觉？
不过，高媛这种“喜闻乐见”的奇妙心态，唐芸怕是无法理解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既然实验成功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申请专利，还有如何进行商业化运作了……”
和唐芸商讨了一番接下来的后续工作安排之后。
“对了，既然来了，正好有个东西我想让你看一看。”
高媛说着将桌面上的电脑屏幕转过去，面对唐芸。
唐芸看向屏幕，过了一会儿有些诧异道，“这是……ERP系统？”
ERP系统，即EnterpriseResourg，也就是所谓的企业资源管理系统。
现在的上班族，在公司干的最多的事，恐怕就是和公司的ERP系统打交道。
举个栗子。
在没有ERP的时候，假如客户打来了电话表示对库存当前数据有疑问，要求核查数据，业务人员只能拿着合同到处跑。
必须将采购部、生产部、销售部调查个遍才能发现问题，搜集数据，解决问题……效率极其低下。
但有了ERP之后，所有的流程、文档、事务都可以在线上进行，取代了之前的线下文档。
业务人员可以迅速调取ERP系统中的库存数据与客户及时核对，手机或电脑上就能与各部门进行数据上的互联互通。
它将企业的运行变成一个有机的整体，是企业信息化程度的最直观体现。
可以说，ERP系统的好坏，决定着一个企业运行效率的高低！
“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公司很多繁杂的行政流程其实都还有简化的空间，旧系统的智能化和人性化也都有些差强人意。
所以我找朋友帮忙，制作了这套新的智慧ERP系统。
除了电脑版，还有手机版和pad版，囊括了企业管理、生产管理和科研管理模块，相信对公司的降本增效上会有所帮助。
你这两天尽快让公司做好系统更换的准备工作……”
“呃……”
唐芸一脸错愕。
“可是高董，更换ERP系统这么大的事情，两三天时间恐怕不够吧？”
ERP系统可谓是企业的灵魂，哪怕一个微小的改动，都需要慎之又慎。
越是大型企业，就越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甚至还牵扯到公司的规章制度。
她记得长青生物现在的这个系统，还是公司刚成立那会儿，和一帮中高层天天加班，花了整整快3个月的时间，才和软件供应商那边做了最终定桉。
短短两天就要上线新系统？
甲方乙方协商呢？升级方案呢？优化版本呢？人员培训呢？
这哪一项不是耗时耗力的繁琐工作。
从头开始都耗时良久，更不用说中途更换了，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还会直接造成公司的管理混乱！
“你是公司元老，对公司的运作流程相当熟悉，来，你先试着用用看，如果有什么意见，咱们再优化嘛！”
高媛也不解释，笑着将鼠标递给她，示意让她现场试用一下。
高媛这段时间的工作重心，就是在和零鼓捣这个新的企业管理系统。
虽然只拥有零的“九级权限”，不过这不妨碍高媛研究开发这个超级AI的利用价值。
就算高媛没有太过专业的知识，但是她很清晰的意识到，零的能力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变革。
这种等级的人工智能，不论是在科技研发辅助，还是企业生产管理，都拥有极其广阔的应用前景。
近期迅速膨胀的资金和商业版图，意味着万物控股很快就会迎来一波扩张！
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
根基不稳，再高的高楼，风一吹就会倒。
如今她们还只是一个中小型企业，正是船小好调头的时候。
比起以后做大做强了再大动干戈，不如现在一步到位，将万物控股直接打造成一个以“零”为核心的超级信息化集团！
唐芸虽然心中疑惑，不过还是接过鼠标，开始新系统的初体验。
初始开机画面是水墨效果一般渐渐显现的裸眼3DLogo。
Logo内，一台造型科幻的白色机器人闭目盘坐在星空之上，仿佛高僧入定，给人一种科幻与宗教相结合的奇特艺术感。
虽然对这个匆匆上马的ERP项目信心不足，不过唐芸还是忍不住心中暗赞这CG制作方。
嗯！操作上倒是很流畅，响应速度比起之前的旧版也有明显提升……
操作画面看着也相当舒适，充斥着一种不明觉厉的高科技感……都快赶得上游戏画面了……
咦？这核签流程居然还能手动DIY的吗？
权限狗的最爱啊！
居然还有个性化设定，风格切换，多设备同步……
人事资料数据库、等级评定系统、员工KPI考核、岗位一键调动、工资自动发放……
嘶！这科研模块中居然还有各种等级的保密权限验证，连指纹识别、人脸验证、虹膜扫描都用上了……
半个小时后。
一脸懵逼的唐芸愣愣的看着电脑屏幕。
一项项功能体验过后，对这套新系统，她心里只剩下两个字……
奢侈！
豪横！
这系统的豪华程度远超她任职过的所有企业！
别说是长青生物，国内最顶尖的BAT三巨头也不见得能做到这种程度……
才刚用上手，唐芸就不可抑制的喜欢上了这套极其人性化的管理系统。
操作流畅，界面美观，布局合理……
对管理人员来说，各种数据更加简单直观了，各种数据库分析工具，则是能够节省绝大多数的重复劳动时间。
最后，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还能进行新旧系统之间的无缝切换！
这意味着每个员工都可以有过渡性的适应阶段。
凭借新系统的全面碾压性能，她相信，公司内部的所有人都会很快选择切换到这个新的系统上来！
高董哪里找来的供应商？
这特么的……完全就是保姆级的甲方待遇啊！
贴心！太贴心了！
这一股给乙方爸爸献出膝盖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可问题是，这一分钱一分货……
“高董，这……这系统咱们花了多少钱？”唐芸咽了口唾沫。
多少钱？
嗯！除了一点点的电费，大概是……“零”成本？
“呵呵！”高媛神秘一笑。
“商业机密！”
第三百二十五章 流量密码
荔枝网，某直播间后台。
段贤一边有些别扭的接受着化妆师在脸上的涂抹，一边有些紧张的默诵手里的一份资料。
上面是一会儿上台后的直播流程和一些提前准备的问题。
被高媛收购的五月影视传媒原经理宋斌，此时正在旁边帮他对台词，并提醒一些注意事项。
“这荔枝网是苏省广电集团打造的互联网平台，虽然没能争取到上荔枝电视台的机会，不过这次如果能有不错的观众反响的话，下一次争取一个正式的上台机会就容易多了。”
宋斌为了争取这次的曝光机会，可是动用他如今所剩无几的人脉关系。
原本以为高董要捧的是一个三无产品，没想到这个新人还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在今天的歌曲榜单排名上。
《错位时空》这首歌已经飙升到了企鹅音乐平台当日的人气榜第三，播放量超过500万次，而排在它前面的，无一不是乐坛的成名歌手。
以一个新人歌手的成绩来说，这已经妥妥的是一个奇迹。
万事开头难，如今段贤本身已经自带流量，那就有了红的基础！
宋斌团队要做的，就是利用好这个机会，趁着《错位时空》的热度还没过去，推他上位！
“这次的在线访谈直播，除了你之外，还会有知名演员翟博士，和这种大咖同台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不过别紧张，按照这两天的训练正常发挥就行，你的舞台感和镜头感都相当不错。
而且这种直播没有现场观众，你就当是一次用来练手的普通采访就行。”
问题是我以前也没接受过“普通采访”啊……
面对宋斌的安慰，段贤更多的是无奈。
这两天，他的人生完全就是一场过山车。
唱了首歌，莫名其妙就火了。
然后隔了两天，突然有个自称“灵镜传媒”经理的人上门二话不说就要签自己，还说要让自己去拍电影。
接着一堆专业人士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对自己进行各种包装和培训。
没等自己转变角色呢，又告诉自己马上要上荔枝网的在线访谈节目。
稀里湖涂的，自己就站在了舞台前，再往前踏一步，那就是传说中“深不见底”的娱乐圈……
几天之前，他的朋友圈还是满屏的“硬核红盘，新品推售，全城热抢”、“你是青灯不归客，我是深夜卖房人”……
这才多少时间，突然就被要求发“不忘初心”的励志小短文了，段贤感觉是那么不真实。
就连段父段母，这几天搜索的最多的也是“星探骗局”、“3万包出道5万能拍戏？”、“女主播为求明星梦惨遭骗财骗色”之类的热门相关文章。
要不是人家十好几万的签字费都一次性付清，家人们指不定就已经报警处理了。
这会儿宋斌说不定还得在公安局交代事情……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孟浪那家伙给自己的“职业规划”进行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没什么社会存在感的死党，突然就有那么大能量调动这么多人脉和资源替自己铺路，一副砸钱也要捧红自己的样子。
不过为了还孟浪的人情，顺带着还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想到自家最近一段时间的鸡飞狗跳，段贤就忍不住想吐槽那个躲在幕后的始作俑者。
昨天刷朋友圈，发现这家伙居然去安西逛兵马俑了，自拍里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他这个挚爱亲朋、手足兄弟正面临如此巨大的人生转折，可身为幕后操盘手，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问过，只顾自己游山玩水。
想想还真是有点心塞……
“那个……宋哥，我去趟洗手间。”
“去吧，快点回来啊！”
“好！”
段贤走到一处无人的楼道，这才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
【便宜的大枣，便宜卖啦！】
【大芒果，10块钱3斤，不甜不要钱咯！】
电话那头传来死党的熟悉声音，不过对面所处的环境很是嘈杂，似乎是在某处市场。
“呃……你这是在逛街？”段贤疑惑道。
【赶集呢，什么事？有话赶紧说啊，我两只手快提不动了。】
赶集？
在苏市逛个街可不会有这么古老的叫法……
看样子这家伙还没回来？
【小孟子，这件少数民族衣服不错吧？快去结账。】
【你买衣服，凭什么要我结账？】
【小气！我还给小雨拿了件苗族童装，超可爱哦，本来还想让小雨晚上换上拍照来着，那算了吧。】
【……老板，多少钱？】
段贤：“……”
我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你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段贤突然觉得自己打电话寻找精神支持的举动就是个错误……
等了一会儿，对面电话才被重新拿起来。
【喂！人还在吗？】
“人还在，就是感情没了……”段贤语气有些幽怨。
【呃……怎么了？】
“我这人生第一次上直播，当兄弟的连个电话都没有，我很伤心！”
【上直播？上什么直播？】
闻言，段贤愣了一下，语气顿时更加哀怨了。
“让我进娱乐圈的是你，安排人签我的也是你，现在你告诉我，你连我马上要上台了都不知道……
所以，你对我的关注度几乎为零？
真就管杀不管埋呗？”
【哦哦！直播啊！知道知道！】
面对扑面而来的怨气，对面立刻改口了。
【其实吧，有时候知道结果了，过程是什么并不重要……
对了，和你一起直播的，是不是有那个翟博士？】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孟浪突然问道。
“咦？你还真知道啊？”
【那当然，虽说是小浪领进门，走红靠个人，不过身为你的终身‘人生导师’，相信我，我当然是在时时刻刻关注你的职业成长的！
诶阿姨，这个竹筒粽子来四个，谢谢！
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说到人生导师。
这样，你听我说，等会儿你要是上台碰上那个翟博士，记得找机会，多和人家聊聊‘蜘网’。】
“蜘网？为什么啊？”段贤一脸疑惑。
我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生，毕业论文都是学姐熬夜帮忙改的，就这！跟一个北大的博士后学霸聊蜘网？
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难道是某种广告植入？
【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不是也想看看效果嘛！】
你不清楚效果你就让我植入？这是收了多少钱啊！
段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神神叨叨的，跟我这打哑谜呢？”
【可不是嘛！还说什么‘流量密码’，谜语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段贤：“……”
这算是某种自嘲？
第三百二十六章 博士元年
“回来了？怎么去这么久，算了算了，快！那边准备上台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段贤刚回到化妆间，宋斌就赶紧催促道。
“好……那位翟博士呢？不是说他也是嘉宾吗？”段贤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有其他人在。
他还想着一会儿要聊蜘网，怎么也得探探人家口风。
可别搞个广告植入，让人家觉得太生硬了。
“呵呵！人家那咖位，化妆师都有专人负责的，而且像这种小场面，人家能准时到就不错了。”
宋斌解释道，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又道。
“对了，一会儿上去，有机会的话就和主持人聊一聊你接下来的新电影，虽说这种直播引流的效果不大，不过要是能给片方留个好印象也是不错的。
我刚刚已经和主持人打过招呼了，他会配合你的。”
又是广告植入？
段贤无奈的点点头。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所谓的明星，其实很多时候也就是一个长得不错的提词器……
……
第一次面对镜头，段贤还是有些紧张的。
不过幸运的是……主持人是个美女。
开播前有一个相互熟悉的过程，然后没十分钟，段老湿就和她聊得火热。
两人加了好友，还约了夜宵……
看着没几句话就被逗得花枝乱颤的美女主持人，台下的宋斌嘴角直抽搐。
你是来直播的，不是来泡妞的喂！
不过……这倒也算是人家的天赋？
在自己熟悉的“赛道”上，段老湿很快找回了自信，紧张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
而直到开播时间的前5分钟，现场导演电话都快打爆了，今天真正的主角才姗姗来迟……
翟博士，博士后，燕电助教老师。
据说还是当红小花旦杨梓的老师，自带学霸光环。
哪怕是在整体向着高等学历加速迈进的明星团体中，也属于高个子里拔尖的那一份。
2017年更是凭借一部年代剧《白禄原》中的精彩演技红遍一时，加上颜值在线，很快就成为新的流量小鲜肉，近期可谓是频频出圈。
比起纯新人段贤来说，两者之间的江湖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抱歉抱歉，路上堵车！”英俊男子走过来笑着抱歉道。
只是笑容略显敷衍。
以他如今的咖位，来参加这种没多少关注度的互联网直播小节目，已经算是屈尊了。
“你可算是到了，没时间了，快快快，各个部门立刻各就各位！”
导演心里憋着一肚子火，不过知道这个时候抱怨也没用，只能准备开播。
好在问题什么的基本都是准备好的，对方是专业演员，直接上台应该也不会出大问题……
等好几个助理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段贤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对方握个手，节目就在匆忙中正式开始直播。
主持人：“铿锵三人行，娱乐说不停！
欢迎大家来到本期的《铿锵三人行》，我是主持人窦雯！
今天我们剧组有幸邀请到了两位重量级新嘉宾，现在请两位嘉宾和各位观众打个招呼。”
翟博士：“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翟XX。”
段贤：“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段小贤。”
主持人：“翟博士大家肯定已经很熟悉了，也是我们荔枝台的常客，我估计今天屏幕前的观众里有一大半怕都是专门冲着翟博士来的。”
翟博士：“呵呵！”
直播间的弹幕立刻飘出一大片的“甜梨我爱你”“博士好帅”，观看人数也在慢慢的上涨。
主持人：“大家都知道，翟博士前不久上了芒果台的大本营，那场上的表现让很多网友是大半夜笑出猪叫声。
不过大家可不要以为博士是搞笑演员，在上一部《白禄原》里，博士扮演的白孝文那真的可谓是演技炸裂！
特别是在那一场被父亲鞭打的转折戏份中，将无助、隐忍、复仇的心理变化展现得淋漓尽致。
从循规蹈矩到反目成仇彻底黑化，完全是反差颠覆型演技，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主持人很卖力的给了一波商业吹捧。
翟博士：“呵呵！主持人过奖了。”
主持人：“相比翟博士，我旁边的小贤恐怕很多人还比较陌生，但是提起一首歌，相信各位绝对不陌生！”
控制台上旋即响起一阵音乐旋律。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我们算不算相拥……】
主持人：“没错，就是这首音乐圈中杀出的一匹黑马——《错位时空》！
这两天我的歌单里已经单曲循环了，完全停不下来！
才刚刚上线不到两周，如今在音乐排行榜上居然已经挤进了前三，没听过的朋友们，墙裂推荐！”
弹幕上立刻飘过少量的“听过”、“好听”、“循环+1”、“停不下来+1”。
以及一大片的“歌手居然这么帅么”、“才华与美貌并重”、“爱了爱了”……
主持人：“不过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小贤可还是一名纯粹的新人，今天可以说是第一次露面的首秀了。”
段贤：“请大家多多关照！”
主持人：“呵呵！虽然小贤是新人，不过可是多才多艺，除了唱歌之外，似乎还参演了一部电影？”
段贤：“是，最近刚拿到电影剧本，是由郝腾老师主演的《飞驰人生》，非常幸运能够有机会和郝腾老师同台演出。
不过我就是一个小龙套，纯粹是去向老师们学习的。
虽然不能和翟博士这种演技派相比，不过还是请大家拭目以待！”
主持人：“哇哦！郝腾老师的新电影吗，那票房肯定差不了，我已经有有些迫不及待了。”
对面的翟博士第一次正眼看了看今天同台的段贤，忍不住皱了皱眉。
来之前，助理当然给他看过同台嘉宾的资料，他也听了最近很火的那首《错位时空》，确实不错。
但对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他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不过……说好的绿叶呢？
长得比我还帅！工作人员你们是不想干了是吧？
还有那主持人怎么回事？
不知道今天的主角是自己吗？对面话题比我还多是什么鬼？
外貌协会所以我不配？
主持人：“说起来，翟博士可是一位影视歌三栖的演员，已经参演了多部电影，甚至还教出了许多的顶流明星。
作为前辈和导师，在演艺事业上，想必会有许多的感悟和经验可以传授给像小贤这样的新人演员。”
段贤：“说起来我也是翟博士的粉丝，比起那些，我其实更想要一个签名。”
他可没忘了还有一个广告要植入呢，于是很自然的，想要先和看上去有些高冷的大明星套套近乎。
主持人：“哈哈哈！翟博士，我也可以要一份签名吗？”
翟博士：“呵呵！当然可以，至于演艺事业上的经验和感悟，其实拍电影这种事，是很考验天赋的。
有些人一点就透，甚至无师自通，有些人怎么学就是不会。
小贤的那首《错位时空》我也听过，确实不错！
对了，小贤进圈子之前，似乎是在做房产置业顾问？怎么会想要转行的呢？”
导演和主持人都是一愣。
这问题可不在剧本里啊？
“啥？置业顾问改行当歌手，还想影视歌三栖，现在跨界都这么荤素不忌了吗？”
“噗！唱《错位时空》的是个置业顾问？”
“就这？配和我家博士一起上节目？”
“置业顾问怎么了？事实证明，钢筋水泥和浪漫忧郁并不冲突！”
“小哥哥，报一下楼盘，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去吹一吹晚风……”
“……”
网站评论再次被刷了起来，各种调侃。
宋斌脸色一变。
段贤之前的职业是他的短板，本不该在这种场合被揭露出来。
这博士不讲武德啊！
段老湿却是没有注意到众人的脸色，也看不见网友评论，只以为是个类似“为啥跳槽”的普通问题。
对娱乐圈的生态还处在一知半解的状态，他对自己的职业倒是坦然的很。
“呵呵！其实我转行的理由也很简单。
一开始卖房子呢，无非就是想帮大家安居乐业，资产不断增值，从此有家回，有房住，有人爱……
可后来发现，原来我连自己都帮不了。
那也就只能唱首歌，稍微安慰安慰自己，也安慰安慰大家了。”
所有人：“……”
“噗！这理由绝了！”
“喂喂！我一点没有被安慰到好吗！”
“至少说明，这是个明白人。”
“嗯！置业顾问干一辈子能有几个爽，有多少明星是冲着买房自由去的？这没毛病！”
“难道说……如梦初醒般的两手空空，心也空……原来是这个意思？”
“咦？我吹过房子吹过的穿堂风，那我和房子算不算相拥？”
“是否看过同样风景，像扰乱时差留在错位时空，终是空，是空……”
“数不完见证许愿的繁星，没灵验谁来安慰坏心情，
十字路口闪烁不停的信号灯，有个人，显然心事重重。
三个字，只能说给自己听……买不起？”
“卧槽！别再说了！再说下去，这歌指不定得成房地产行业协会的会歌……”
“笑死！我以为这是唱给失恋者听的小情歌，没想到居然是一首唱给看房人听的自我安慰歌？”
“求求了！把我听这歌的感动给我还回来啊！
弹幕直接刷屏了！
主持人：“哈哈哈！小贤你实在是太逗了！”
导演和宋斌也是大大松了口气。
总算是没弄出演出事故来。
在他们眼里，是段贤用自己的幽默化解了尴尬。
虽然当事人对此一无所知……
翟博士扯了扯嘴角。
“呵呵！小贤这口才，想来以前的业绩肯定不错，说安慰自己绝对是谦虚了。
对了，你是哪个电影学院毕业的？”
宋斌脸色更黑。
好家伙，明知道段贤是半路出家，还哪个电影学院毕业的？
这是职业攻击完了攻击专业啊！
不过段老湿却是心中暗喜。
正愁广告植入没着落呢，这话题不就来了？
“我没上过影视学院，我是中文系毕业的，也就是个三流学校的三流专业。
跟翟博士你不一样，我从小就是学渣来着。
还记得毕业那会儿，都得学姐熬夜帮忙查蜘网来着，搞的我头都大了！
对！就那个蜘网！
从那儿以后，我是连看见蜘蛛网都头疼，当然了，翟博士你肯定是没有这种烦恼的。”
段老湿绝对是个讲义气的，担心自家兄弟在赞助商那里没法交代，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心想总算是把所有广告任务都完成了。
没想到，对面的翟博士却是一头雾水的来了一句。
“蜘网？蜘网是个什么东西？”
段贤：“……”
在场人员：“……”
网友：“……”
没有人能够想到，一场普普通通，只有几万人观看的直播节目，会产生那么戏剧性的效果。
今天，是翟博士对学术认识的一大进步。
也是很多人，对人生信仰的一大退步……
史称……博士元年！
第三百二十七章 我一听到上台就发虚
“呃……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翟博士刚刚问……蜘网是个什么东西？”
“有什么毛病吗？”
“同问，蜘网是个什么东西？”
“同问+1”
“……”
网友又刷了一波评论，其中有不少人表示疑惑，打出一片“？？？”。
蜘网是个什么东西？
在场的，知道的人占总人数的比例，差不多就约等于国内受过高等教育的比例。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是一个具有相当垄断性质的学术文献数据库。
按照已知数据，蜘网在高校市场上的占有率接近100%，90%以上的国内学术资源检索和全文下载来自蜘网。
其文献收录总量超过2.8亿，硕博士论文量达到300万篇以上，是当之无愧的学术界“基础设施”！
当然，与其同类型的平台还有万方和维普，但知名度上却远远不如蜘网。
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查重”。
众所周知，论文查重是众多高校学子毕业路上绕不过去的一道关卡。
通常来说，写好毕设论文之后，还需要将毕业论文与现有数据库进行对比，确保其文章与已有论文的重合度低于学校规定范围。
2018年，蜘网在学术不D查重系统的介绍中称，99%以上高校都是其付费用户。
而按照官方披露数据，蜘网三分之二的收入来自数据库，剩余三分之一里很大一部分靠“查重费”。
这就不难理解，当翟博士一个名校博士后，问出“蜘网是个什么东西”时，在场许多正经毕业学子发出的人生疑惑了。
主持人显然也是愣了片刻，不过很快就笑着打了个圆场。
“实话实说，我其实也是个学渣来着，不过今天这么开心的娱乐环节，我看咱们就不要忆苦思甜了吧？
对了翟博士，听说你对美食也很有研究？不知道最喜欢吃什么菜呢？”
“呵呵！略懂皮毛，我最爱吃的是一道包菜螺片，不过这种包菜它不是普通包菜，就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那种甘蓝……”
翟博士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题有什么问题。
见话题转到了自己擅长的美食上，立刻就和主持人侃了起来，那带着自信笑容，神采飞扬的样子，与刚刚判若两人……
二十分钟后，虽然嘉宾之间有些火药味，还出了一点小意外，不过直播终于还是在有些尴尬的氛围中结束了。
不过，包括翟博士的经纪人在内，所有人此刻都还没有意识到。
网络，是一个可以无限放大任何优点和缺点的神奇场所……
……
直播结束后没多久，围脖热榜就被顶上了一条急速蹿升的热门话题。
翟博士和段小贤的直播视频片段，开始在各大网站和媒体平台被疯狂的转载……
“博士后？助理导师？就这？”
“古有不知妻美刘强冬，今有不知蜘网翟博士……开眼界了！”
“噗！蜘蛛网？这网怕是逮住一只无头苍蝇？”
“想我十年寒窗，居然比不过一句不知蜘网……”
“吓得我赶紧去查重！”
“来来来!开盘开盘！不知蜘网的人写出来的论文查重率多高？”
“我赌五毛钱，绝对超过30%！”
“楼上废话！”
“不好意思我没忍住手贱查了一下，46%！别客气，请叫我雷风！”
“卧槽！大家动作这么快的嘛？朝阳网友果然是无孔不入！”
“弱弱问一句，他这种情况，算是水博吗？”
“呵呵！别急，目测燕电和燕大的澄清已经在路上了……”
“别介啊！这不是给人添乱嘛！我他喵的刚好毕业季……5月份就要答辩了，千万别给老子出幺蛾子啊！
一个两个的还在那幸灾乐祸，鞭子还没挨到自己身上是吧？”
“嘶~学长，你是说……”
“莫非……”
“千万别说莫非！不吉利！”
“我高三，会影响高考吗？”
“……”
“咕~”看着热度持续飙升，评论已经999+的网友评论，段贤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要死要死！事情好像是闹大了啊！
不关我事啊！我就是顺手做了个广告植入，没想上热搜啊！
“太好了！”
和一脸忐忑的段贤不同，宋斌却是兴奋的想要亲段贤一口！
明星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流量！是曝光度啊！
他拿出手机递到段贤面前，兴奋的说道。
“小贤，你这是要火啊！”
只见那一大片的网友评论中，除了大量对翟博士的质疑之声，居然还有不少是讨论视频中的“男二号”段贤的。
“这学术水平，怕是还不如旁边那位三流院校三流专业的置业顾问呢！”
“对啊对啊，还没人家帅！小贤哥哥，我超喜欢你的歌！可以去看房吗？见面就首付那种！”
“楼上你确定是喜欢歌？”
“才知道郝腾老师要拍新电影了，还是赛车类型的，好耶！期待郝腾老师和小贤上演速度与激情！”
“这速度与激情它正经吗？”
“看了视频弹幕才去听歌，嗯……有被安慰道……”
“本来看完想骂娘的，听了歌之后，我出去吹了吹晚风，终于冷静了。”
“知道蜘网的置业顾问三流院校，不知蜘网的助理导师顶尖名校，这也是活生生的一出《错位时空》啊！心好空……”
“我目送他们行色匆匆，像个自不量力的复读生，完不成金榜题名的使命……”
“空气里弥漫着心痛，可我们最后在这错位时空，终成空……”
“所以……这不仅是看房人的安慰歌，还是翟博士的内涵歌？
天都黑了，这作词的不得拉出来刀了？”
“噗！那这歌应用场景有点丰富啊！”
“喂喂！拜托你们不要再玩这首歌的梗了好么！老子正听歌呢，气氛都乱了！”
“……”
段贤：“……”
“宋哥，好什么呀，我这怕不是把人家大明星给得罪死了，他不会派人报复我吧？”段贤苦笑道。
“放心吧，他心里就算是把你恨死了，现在也没那个功夫再节外生枝了。
更何况，出了这么大事，我估摸着他应该是要彻底凉凉……”
宋斌对行业何等熟悉，如今可不像以前，一旦成为污点艺人，想要复出几乎没有可能。
更何况，这种内幕，根本不可能是段贤一个新人能够知道的。
所以也就排除了段贤故意挖坑让人跳的嫌疑。
即便是人家恨得牙痒痒，大概率也是自认倒霉。
“叮铃铃~”
这时，宋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是我！什么？荔枝台？想请小贤参加节目？好……好，那明天公司谈！”
刚脸带喜色的挂断电话，下一个电话又来了。
“喂！想谈小贤的歌曲版权使用费？可以可以……”
宋斌乐颠颠的放下电话。
“看！这局面不就打开了？马上又有上台机会！小贤，你可真是福星高照啊！”
呵呵！我这哪儿是福星高照，这是兄弟给我照的……
想起孟浪让自己插播个广告都能捅出这么大个篓子，段贤就一阵牙疼。
早知道娱乐圈恰个钱风险这么大，他绝对是慎重再慎重啊！
“宋哥，你不知道，现在我一听到上台就发虚……”
这几天晚上还是别出门了……
就算翟博士焦头烂额的不会报复，别忘了人家手底下还有一大票的脑残粉呢……
不过……说起歌曲版权使用费？
他可没忘了，自己现如今还负债累累呢。
于是拿出手机，打开音乐平台的创作人后台，果然看到那试听人数和下载人数曲线在以惊人的速度飙升，短时间播放量就超过了平时的十倍！
他忍不住大概算了算今天的收益。
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
嘶~日入过万了！
段贤倒吸了口凉气。
这特么的……果然是高风险高收益！
“宋哥！咱们下一场什么时候上台？”
宋斌：“……”
第三百二十八章 许个愿
“流量密码……居然是这个意思！”
陪着小雨等人玩了一天，刚从镇上赶集回到家不久，孟浪就看到了那个直播视频。
然后发现刚出道的段小贤就上了热搜……
踩着一线流量明星上位，段小贤的首秀出道也是没谁了，这回是想不火都难。
所以自家兄弟口中的流量密码，其实就是……蹭热度？
嗯……
自己能够看穿未来时间长河，什么娱乐圈爆点自己蹭不到？
这果然是流量密码，而且还是那种可以反复使用的“一码通”！
想想看，段贤那家伙要是能一路踩着最劲爆的热点……那曝光度还不得跟坐火箭一样？
事实证明，预言家，是不需要花钱买流量的……
就是吧，这事儿一次两次还行。
你又不是踩点之王，凭什么你就每次都能精准预测？
预言家暴露身份可是很容易就被狼人刀了的。
而且……这次流量是蹭到了，不过对段贤来说这副作用怕也是不小……
得罪的那个明星倒是其次，估计今天之后就凉透了。
需要担心的是人家背后的经纪公司和资本集团，好不容易捧红的流量小生莫名其妙就给折了，换谁能心里舒服？
这还只是小的方面，更大的麻烦在于燕电这个娱乐圈明星大本营。
段贤这次是一下子就把某个行业潜规则揭了盖子，得罪的怕是一大票的利益共同体。
虽说别人基本不可能看出，今天这是段贤在自己的授意下故意给人家挖的坑。
不过要是有人心眼小点，指不定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给段小贤的星光大道上使点绊子……
“真是的，咱们就不能蹭点类似‘章柏芝和李亚朋是什么关系’这样正常而又相对安全的逻辑怪流量？
万一这次段贤要是被人套麻袋了，这锅还不得我来背？
不过，有二十几年的超前眼界，我似乎也不可能只是为了单纯的蹭热度而蹭热度，这热点选的应该不会太草率……”
孟浪刷着围脖评论，突然发现关注这件事的，除了许多看娱乐圈八卦的吃瓜群众，最多的居然是一票毕业生……
再联想到瞬间被推上风口浪尖的蜘网和学术不D问题……
难不成……自己这是想要整顿学术圈？
是了……以国内如今这种严进宽出的大学氛围，抄袭成风，十分不利于推动整体科技发展和创新。
科技是什么？
那可是自己飞翔的翅膀！
虽然对即将毕业的学弟学妹们来说是个噩耗，不过将目光放长远。
用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未来科技发展来衡量的话，这种可以倒逼着提高论文含金量的盖子，自然是越早揭开越好。
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教育，牵一发而动全身，属于短期收效甚微，但是长期影响深远，乃至足以改变人类整个历史进程的关键要素……
嗯！这么想的话，自己这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
自家兄弟，果然不可能这么肤浅。
蹭流量也蹭的如此忧国忧民！
【叮！主人，“多因子混合投资策略”V1.0基础版本已完成市场模拟交易测试，模拟年化收益率最高可达1269%，请问是否立刻投入使用？】
就在孟浪揣摩自家兄弟深谋远虑的时候，零突然发来了一条消息。
孟浪闻言，这才想起来大概一个星期前，自己就吩咐零开发一款量化交易软件来着。
算算时间，软件的模拟测试差不多是该结束了。
“1269%？也就是一年12倍左右的收益么……真特么夸张……”
孟浪暗自咋舌。
为什么全世界的发达国家，几乎都倾向于从产业资本主义，进化成金融资本主义？
虚拟经济的魅力在于，时间短又不用挥洒汗水，便可轻松取得财富数字的显着增长……
动动手指头就能收割财富，谁还愿意辛辛苦苦去地里刨食？
所谓的量化交易，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并不神秘。
它指的是依靠计算机程序，代替人实施投资策略！
也就是说，现在收割财富，你连动动手指头都不需要了……
很多人或许认为这只是一种小众投资手段，但事实上，目前量化交易在发达国家已经成为一种不可阻挡的大趋势。
欧美的机构量化交易数值甚至已经达到70%左右！
就连华国这种新兴国家，其量化交易也在像雨后春笋一样生长起来，规模不断扩大。
到如今，国内量化交易行业规模已经破万亿，仅在股市的成交占比就达到了20%左右，几乎绝大多数的机构都在进行量化交易！
从性质上讲，量化交易属于利用短线高频操作获取大量差价收益。
资本市场作为一种零和游戏，它的本质，就是从千千万万股民身上获得利益，大量收割散户。
是的，量化交易对散户不公平，你越散，就会被量化交易收割的越惨。
这也是为什么如今有钱人越来越多，股市规模越来越大，股民却越来越难赚到钱的原因之一。
以前机构是用操盘手割韭菜，现在是用智能化的程序代码割韭菜，割的更加高效，更加润物细无声……
你以为你的对手还是一群有血有肉的投资者？不！大人，时代已经变了！
科技改变了游戏规则。
当你以为自己还在PVP时，其实早已是PVE……
当你以为是PVE的时候，可能世界已经发展到了EVE……
在未来的资本市场，量化交易的对手，只会是另一个量化交易！
普通人以为自己打败了初级、高级、专家级，乃至地狱级的机器人，就算赢了？
抱歉！程序员会告诉你，机器人的难度是没有上限的。
机器人的对手，只有机器人！
而普通人类，只能被虐的死去活来，然后心里暗骂“羊了个羊”……
或许有人不服，偏要人定胜天？
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在投资市场，那些能恰到钱的“投资大师”们，往往都有着某种常人所不具备的所谓“特质”。
那就是……理智！很理智！极其的理智！
这种人，清心寡欲，人狠话不多。
他们不会因为市场突然的上涨丧失理智，也不会因为市场突然的下跌而心态崩塌。
他们本身没有投资情绪，甚至还会用数据去分析市场情绪！
用一句话来概括他们投资时的心态，大概就是……“钱什么的无所谓，重要的是乐趣”。
或许只有财富上的数字，能带给他们些许高潮……
而对一个投资大师最崇高的赞叹。
不是他今年资产又翻了几番，而是……
这个人是个莫得感情的赚钱机器……
所以某种角度来看。
人类投资大师的终点……只不过是机器人的起点罢了……
“联系高媛，立刻投入使用，账面上有多少闲置资金，全都给我投进去！”
反正玩的是外盘，和国内散户成群不同，国外70%以上的投资者都是机构。
机器人对机器人，各凭本事恰钱，孟浪是绝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的。
虽说年年十几倍什么的太夸张容易被资本大鳄盯上，不过每年资产翻个一两番不过分吧？
他美滋滋的开始幻想未来“种钱得钱”，再也不用为钱发愁的日子……
劳动节到了，这是播种的季节。
所以我想许个愿。
希望我的软妹币可以相亲相爱，然后生很多小软妹币……
第三百二十九章 投资意向
夕阳西斜，孟家小院。
林海棠一身少数民族服饰，托着香腮坐在院子里的一张石凳上吹着晚风。
那双眼迷离的样子，似乎想什么事情想的出了神，手指下意识的轻轻抚弄面前的一株海棠……
“林律师？”
“啊？”林海棠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一缩手。
等转头看到向她走来的是孟浪，脸色似乎有片刻的不自然。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
“哦，阿姨说出去摘点瓜果回来，薇薇和小雨还在楼上试衣服，我就先下来吹吹风。”
林海棠随口道，眼睛只是盯着前面，似乎在很专心的研究眼前的海棠花。
“这样啊……”
孟浪老实不客气的坐到林海棠对面，拿起桌上果盘里的一个青枣“卡察”啃了一口。
对面的林海棠似乎刚洗过澡，发梢未干，离得近了，就闻到一股兰花香味萦绕在鼻尖。
身上的那套衣服是今天下午去镇子里赶集时候买的。
上衣是一件无领滚边右衽开襟衣，衣边和衣领绣着花纹，绣工精彩，色彩艳丽，具有浓厚的民族特点。
由于行程延长，几人带的衣服不够，在闫薇薇的怂恿下，几人买了一堆的少数民族服饰。
这种衣服的特点就是衣短裤短，难免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加上清丽无双的姿容，在夕阳的映照下脸色微红，更显得此时的林海棠人比花娇……
“咳！”
似乎是察觉到对方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目光，林海棠终于破了防，干咳一声提醒某个色狼。
“你刚刚想什么想那么出神？”孟浪笑着问道。
“嗯……没想什么。”林海棠有意避开孟浪的目光。
“喂喂！你这幅表情，该不是和我有关吧？”
“才不是！”林海棠立刻失口否认，结果抬头就对上了孟浪似笑非笑的眼神。
林海棠白了他一眼。
“是！是和你有关，我刚刚还在想，一个天天被自家妹妹欺负到哭鼻子的小屁孩，到底是怎么长成令人闻风丧胆的‘关中大侠’的。”
“呃……”孟浪脸色一囧。
“咱们能不能不要提这茬儿，我这童年已经够悲惨的了……”
林海棠忍住笑。
旋即扭过头，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啊？”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其他都能忘，这兄妹之仇我能记一辈子！”孟浪笑道。
“是吗，那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也曾经像今天这样去镇上赶集？”
“赶集？”孟浪愣了一下。
“好像是吧，不过那应该是很小的时候，我都没什么印象了，等我上了初中就住校了，后来也就很少去了。”
“这样么……”
也是，毕竟那么久了……
“对了，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提出来想去赶集的？现在又来问我……”
“干嘛这么看我，就是没去过，所以感兴趣而已。”林海棠避开孟浪的目光。
“感兴趣？”孟浪狐疑的看了看她，然后凑近了些，眼里露出一丝笑意道。
“那你是对赶集感兴趣？还是……对我的事感兴趣？”
林海棠：“……”
“我突然想起来，厨房里好像还炖着汤……”林海棠起身。
“人不能总是逃避现实，逃避是没有用的，总有一天要去面对。”
身子顿了顿，林海棠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坐了回去。
他说的没错，有些事情，还是趁早说开了比较好……
她盯着眼前摇曳的海棠花，沉默片刻后突然问道。
“你知道，海棠花的花期有多久吗？”
“嗯？”孟浪愣了一下。“好像是四五月份开花，花期……大概只有一个月吧。”
“是啊，再美的花开，也不过只有短短一个月的花期……”林海棠叹了口气。
“呃……你想说什么？”
林海棠看了他一眼。
“这两个人在一起，就好比是一起开有限责任公司，结婚证就好比是营业执照。
男人的入股资本，往往是自己的财富和地位。
但是女人和男人不同，在男人眼里，女人最大的入股资本是她的青春和美貌。
显然，这种资本的折旧率很高，这就很容易导致男人撤资……”
孟浪一脸无语。
“你是不是还想说，如果双方要是无法达成撤资协议，那更有可能对簿公堂？”
“嗯！你明白就最好了。”林海棠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所以你想说……最安全稳妥的做法应该是……”
“没错！就是个人独资。”
孟浪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不愧是当律师的，这规避法律风险的超前意识不得不服……
“难道你不知道，有种投资，叫做‘价值投资’？”
对林海棠的“撤资论”，孟浪表示不服。
“大多数的人一开始也认为自己做的是价值投资，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价值投资呢？”林海棠发出灵魂一问。
“呃……好吧，可是都不试试的话，你又怎么知道这公司到底会不会成为一个百年企业呢？
咱就不能先来一轮天使投资？”
林海棠看着他，摇摇头。
“你知道的，我很穷，没有多少资本，所以我从来不做风险投资……”
孟浪一阵牙疼。
两个人打着哑谜，把各自的想法沟通完毕。
孟浪苦口婆心，林海棠固执己见。
无奈，孟浪只能放大招。
这是你逼我的……
“你真的坚持个人独资？”
“嗯！”林海棠看了他一眼，澹澹的点点头。
“可是……那天晚上你亲了我。”
林海棠：“……”
她没想到孟浪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仿佛内心最隐秘的东西被看穿，刻意摆出的冷脸瞬间破防，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不！不是！那是……”
“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亲了！”
“你……”
“你也知道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吧？”
“我……”
“我是个传统的男人……”
“够了！你别说了！”
林海棠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一脸羞恼，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
“为什么你打着鼾都能知道！”
上次孟浪的暗示，她曾经还抱有侥幸，不过今天这一丝侥幸彻底破灭了……
他真的知道……
这不科学！
“呵呵！天赋！”
“你在装睡？卑鄙！”
“喂喂！亲了就跑还说我卑鄙，林大律师，这不太合适吧？”
看着与刚刚高傲冷艳判若两人的林海棠，孟浪忍不住就想继续调戏。
“你小点声！”
林海棠有些惊慌失措的压低了声音，似乎生怕被楼上的小雨两人听见。
“我……我那是为了感谢你对薇薇和小雨的帮助！对！就是感谢！”
“感谢？林律师，你这感谢方式有些特别啊？”
“在西方礼节里，亲个脸颊那都很正常好吗！别大惊小怪！”
林海棠努力想要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但是慌乱的眼神却深深的出卖了她。
“西方礼节？是这样吗？”孟浪似乎是有些被说服了。
“当……当然是了！”
“是吗？那你现在来一个？再来一个我就信了。”孟浪指了指，把脸凑上去。
林海棠气结。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脸皮这么厚？
“不来啊？看来这礼节也没你说的那么正常嘛。”
见林海棠彻底没招了，孟浪又笑眯眯的凑过去。
“不过林律师，如果你依然拒绝的话，那我能不能认为，你这个举动……
其实是代表了某种‘投资意向’？”
林海棠：“……”
明天更新
昨晚熬到2点多，熬不动了，这章明天更新。
月底Flag（握拳），下个月拼全勤，可能的话尽量多补几章！
第三百三十章 更大的侮辱
“什么投资意向？”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林海棠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见闫薇薇，莫名就是一阵心虚。
孟浪倒是澹定的很，“哦！我刚刚跟林律师，我们在聊这个……”
“咳！没什么，就是聊一些投资上的法律风险问题！”
林海棠赶紧打断他，似乎生怕他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同时还不忘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啊，对！”
你说的都对，行了吧。
“你们两闲着没事儿……聊法律？”闫薇薇一脸狐疑。
“对啊，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林律师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固执，迫切需要不同意见，对吧。”孟浪朝林海棠挤眉弄眼。
“嗯！这倒是，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爱钻牛角尖。”闫薇薇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林海棠：“……”
孟浪顿时乐了，竖起一个大拇指。
“英雄所见略同啊！咦，闫师傅，你今天这身可是太耀眼了，这眼光，我给满分。”
闫薇薇身上是一袭异域特色的火红色衣裙，衬托的自身更显热情奔放，配上自身完美的身材比例，完全不输那些封面模特。
“谁要你给满分了！”
闫薇薇傲娇的扬了扬下巴，不过脸上的得意完全遮不住。
“不过更耀眼的还在后面呢……当当当当！”
闫薇薇冲着身后做出一个请人出场的经典姿势。
……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发生啥动静。
“小雨，快出来啊！”闫薇薇忍不住催促道。
门后这才不情不愿的探出来一个戴着银饰的小脑袋。
“薇薇姐，不出来可以吗？”小雨脸色红扑扑的，一脸害羞。
“穿上都花了半小时呢，你不出来我不是白忙活了，快快快！”
闫薇薇上前二话不说，把堪称“盛装”的小雨拉了出来……
“哇！闫师傅给力！”孟浪眼冒金星。
“哼哼！那还用说，就这些银饰差点没把我整崩溃，怎么样？”
“那还用说，仙女下凡，在线走秀啊！小雨，你今天千万别出门。”
“啊？为什么”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你要是淋了雨，我怕可爱到发芽啊！”
小雨：“o(*///▽///*)o”
“哈哈！快！趁着没发芽，快拍照快拍照，先给我和小雨来一张。”
“好嘞，请叫我御用摄影师，来，你们往这儿站，这儿背景好！好，123……茄子！”
“卡察！卡察卡察……”
“好了吗，快给我看看……嗯……”
“怎么啦？”
“御用摄影师？就这？”闫薇薇抬头，用诡异的目光看着孟浪。
“呃……”
“这光线，这角度，这构图……
你被人掉包了吧！上次你不是这样的啊？水平波动这么大的吗？”
“呃……”面对闫薇薇那充满了质疑的目光，孟浪异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也正常吧，毕竟人这一辈子，也许就那么几个高光时刻……”
“哈？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看着斗嘴的两人，林海棠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复杂……
……
当天夜里，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窗外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窗灵上，有种深夜寂静的躁动……
“咯吱~”
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走进孟浪的房间。
关好门，站在床边伫立良久，那人影一咬牙，一头钻入孟浪的被窝！
然而下一刻……就对上了一双在黑夜里闪闪发亮的眼睛。
人影浑身一僵。
“唉！林律师，你现在这举动，我看可不是投资意向那么简单，你这是想强行入股啊……”
孟浪叹了口气。
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喜闻乐见的被“夜袭”的惊喜……
“你……这么晚了还没睡？”林海棠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种想要扭头就逃的冲动。
你不知道，有一种晚睡，叫心里藏着期待么……
是的，他终究还是没有锁门。
兄弟说的不错，抛硬币的那一刻，你其实就已经知道自己想要做出的，是什么样的选择……
“你大半夜的闯进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就为了问他睡了没有？”
“……”
面对孟浪灼灼的目光，鼻腔里全是对方的男性气息，林海棠心砰砰乱跳。
忍不住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对方的胸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过了良久，才传出她细若蚊吟的声音。
“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的话有些道理，所以……不介意做一次天使投资……”
美人在怀，吐气如兰。
加上这充满了暗示性的话语，换成任何一个男人，这个时候基本都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孟浪伸出手，越过林海棠微微颤抖的肩膀。
林海棠此时只穿了薄薄的丝质睡衣，肌肤相触的瞬间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只能紧紧的抓住了对方的衣角。
然而，想象中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孟浪的手只是搭上了林海棠的脑袋。
在她柔顺的长发上轻抚了抚。
“然后呢？你是不是打算今天投资，明天就撤资？”
所有暧昧和旖旎瞬间消散，林海棠浑身一震。
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抬起头。
“我猜你现在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就等明天一早不辞而别？理由嘛……无非就是接了个紧急的桉子之类……”
林海棠：“……”
“然后等我追到苏市，你可能已经申请了工作调动，从此天涯陌路，一别两宽？”
林海棠：“……”
“要是被我找到，你就摆出一副始乱终弃的模样，让我不要继续自作多情？”
林海棠：“……”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开始怀疑人生。
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你是不是觉得亏欠我的太多，又不好意思拒绝我的投资意向，所以就找了这么个折中的补偿方案？
可你想过没有，我这个被你补偿的对象到底愿不愿意接受这个方案？
好吧，你是念头通达了，可你就没有考虑过，这种任性投资，随意撤资的行为完全属于恶意收购。
那会给我这个首次创业却惨遭失败的投资人造成多大的心里阴影？
万一我也钻了牛角尖个人独资了，你怎么和你杨阿姨交代？”
“我……”
林海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似乎确实对孟浪不太公平。
可是想想总觉得哪里又有些不对，这事儿怎么说着说着……
吃亏的反而变成了你？
“我其实不是……”林海棠说到一半顿住，仿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沉默片刻。
“我看得出来，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未来，你现在做的事也非同寻常，那是我现在还接触不到的世界……
既然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不各自到大江大湖里去更自由。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呵！你确定……这是你的真心话？”
“……当然！”林海棠下意识回避了孟浪的目光。
“你知道，我从小最讨厌的一个儿童故事是什么吗？”
“嗯？”
“我小时候，总是被妹妹欺负，那时候我们两一打架，父母就总喜欢拿一个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故事来教育我。
告诉我身为兄长，应该让着点妹妹……”
“什么故事？”
“孔融让梨。”
林海棠：“……”
黑暗中，她看不清孟浪的面孔，但是只觉得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
“我帮小雨，那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没有任何关系。
我希望即便你想要投资，那也是看中我这支潜力股，而不是因为欠了我一屁股债，更不要是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理由。
为了成全别人而选择以身相许一夜了之……这是对我人格的极大侮辱！”
林海棠：“……”
这家伙……是会读心术吗？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就好像知道了我所有的想法……
难不成世界上真的有心有灵犀一点通这种事情？
可我为什么连对方现在在想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就是天赋？
如果自己的心思全都被对方看穿了，那自己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看着陷入挣扎的林海棠，孟浪其实忍的也很辛苦。
同床共枕，暗香浮动，说心如止水坐怀不乱那绝对是假的。
按自己这感情线走势，千世修得共枕眠……这是多大的造化？
指不定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机会，他只不过是在强忍着本能，用理智来扭转既定的未来……
感受到身体的燥动……
不行！小不忍则乱大谋！
孟浪心中告戒自己不能前功尽弃，想要移开视线，不去看那张近在迟尺的俏脸。
只不过林海棠的睡衣有些宽松了。
一低头，便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
唉！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对不起！是我太想当然了，你……你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她忍着心中的郁闷和纠结，想要起身离开，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
“诶？”
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觉得身体被勐地一带。
“啊！”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人就已经被压在身下……
“你干嘛？”林海棠脸色通红。
“这还不明显吗？”
林海棠这才发现，对方的气息有些粗重……
“你……你别冲动！我错了！”
“你知道的似乎有些太晚了。”
“可……可你说过的，这是对你人格的侮辱！”
“你不觉得这种情况下，我要是什么都不做……那才是对我更大的侮辱？”
“等……唔……”
“哗啦啦~”
屋外的大雨淹没了黑夜中一切细碎的喧嚣。
小院子里，一株海棠似弱柳扶风……
……
第二天，云开雨霁。
屋檐上残留的雨水滴滴答答落下，整个孟家小院一片绿意盎然……
“哈~”小雨一脸慵懒的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揉了揉眼睛。
平时养成的生物钟，让她很早就醒了过来。
“咦？姐姐，你这么早就醒啦？”
小雨惊讶的发现，平时这个时间应该还在睡觉的林海棠，此时正靠在窗台上发呆。
那表情有些古怪，一会儿似乎想笑，一会儿却又愁眉不展……
“嗯！有点睡不着。”林海棠依旧看着窗外出神。
“哦……可能是认床吧？”小雨不疑有他，起床开始穿衣服。
不过经过林海棠身边的时候突然咦了一声。
“诶？姐姐，你脖子这里怎么啦？”
“啊？什么？”还在发呆的林海棠有些茫然的扭过头，然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林海棠的脸色腾的一下红了。
她有些慌乱的用手遮住脖子，“哦，没什么，可能是被虫子咬了吧。”
“被虫子咬了？姐姐你等等，我记得带了平安膏的……”
小雨立刻去行李箱里翻找起来。
等她找到平安膏，刚想给姐姐抹上，就发现林海棠已经拿了一块粉饼在往脖子上涂粉底……
“呃……姐姐，这东西也能治蚊虫叮咬？”小雨疑惑道。
“嗯……偏方……”
林海棠红着脸，第一次对小雨撒了谎……
……
江浙省，爱豆电动汽车有限公司总部。
“什么？撤资？他们疯了，预付款都不要了？！”
不久之前还是意气风发的鲍总，此时头发乱糟糟的，那浓重的眼袋和黑眼圈让他更显疲态。
“鲍总，自从那条通告出来之后，不仅是投资方那边陆续想要撤资，就连我们手头的几家供货商，也开始催款，要求缩短付款周期了……”秘书苦笑道。
事情起源于不久前的一则通告。
相关部门最新发布规定，新能源车续航小于150公里的都将得不到补贴……
短短一句话，几乎就判了爱豆死刑。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爱豆汽车是家什么企业？
2015年新能源汽车补贴要求为续航里程80公里和最高时速80公里以上，这年上市的爱豆D1、D2刚好卡线。
2016年，补贴标准提升为100公里以上，这年新发布的爱豆D2S最高时速也恰好提到了100公里。
在更多新能源企业将续航里程都提升到300公里甚至之时，爱豆为了最小成本获得补贴，几乎每一次都是压着线开发产品。
不多不少，卡着标准最大限度地拿到补贴。
而爱豆新能源车看似卖的火爆，实质上一大半还是自买自卖。
以公司名义购买、用于租赁的新能源牌照就占了一大半，被人戏称为“占号神器”。
想想看，每生产一辆车，从国家那儿拿到的钱就几乎是售价的一大半，这羊毛薅的不要太爽！
所以与其说这是一家新能源车企，倒不如说它是瞄准眼前利益的投机者。
然而这样本末倒置的行为，也导致今年补贴退坡时，爱豆的大部分主力产品都因不符合标准而没有了补贴……
谁都不是傻瓜，资本的嗅觉更是敏锐。
通告一出，不仅是鲍总自觉大势已去，周围的合作伙伴也都是一个个大难临头各自飞。
什么？投资预付款？
开玩笑！放弃顶多损失一个预付款，继续头铁那是打算玩成添油战术？
这时候不撤资，难道还继续往里面扔钱就为了听个响？
“完了……”
鲍总如丧考妣的瘫坐在老板椅上，面如死灰。
发展的历史就是如此，一个浪潮打过来，游泳的人都被托上高空，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而等大潮退去，才能看清，究竟谁在裸泳……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上策
“完了……”
和鲍总发出同样哀叹的，还有刚入坑不久的胡一飞……
他从安西市刚飞回苏市，就突闻噩耗！
一下子就把他给打蒙了。
“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吧，只是个政策面的消息而已，新闻上都没见怎么报道。”
他的女朋友大波浪显然还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
“你不懂，普通人的信息都是滞后的，往往等政策影响真正爆发出来的时候，背后的资本能逃的早就逃了。”胡一飞苦笑。
虽说他一个刚入局的小萌新，对新能源赛道没有那么高的行业敏感度，但架不住人家是个二代，人脉资源和消息渠道极广，早有人特意给他提了醒……
这次国家给的政策落地缓冲时间极短，影响迅速传递到终端，据说经销商那边已经出现大量砍单。
这几天的实时销售量与之前相比那是一落千丈，几乎腰斩，未来市场堪忧。
B轮都没走完，原本的上市计划更是妥妥的胎死腹中……
最糟糕的是，已经有不少见势不妙的投资方拒绝继续跟投。
原本爱豆就是在烧钱搞产能扩张，想抓紧时间占领市场，而且去年才刚刚扭亏为盈，自身几乎没有什么造血能力。
以目前的资产负债，除非找到新的资金来源，否则最多撑不过一年便会资金链断裂……
问题是，这种时候资本躲都来不及，谁还会傻到来当冤大头？
“啊？那要是按你说的大事不妙，那咱们赶紧撤资啊！”大波浪急道。
“合同都签了，钱都进了对方口袋，哪儿还来得及啊……”胡一飞苦着脸道。
他不是没试过联系鲍总，不过对方现在正焦头烂额的忙着安抚大股东，哪儿有空理会他这个小股东。
鲍总现在连他的电话都没敢接，打给办公室，那秘书也是一推二五六，连见面时间都遥遥无期。
他这次可算是精准踩雷了……
“那怎么办啊？”
胡一飞也是愁眉不展，真的没了主意。
原本说得好好的享受行业红利，薅羊毛薅的不要太爽，谁知道风向突变，突然就不让薅了……
投资回报现在是别指望了，连本金还能不能回来，能回来多少，都是个未知数。
要知道他自己的IT公司可也还在烧钱呢，资金问题不解决，这件事完全可能形成连锁反应，直接拖垮他的白垩纪……
作为公司法人，他现在可是还背着一大笔银行贷款，一个搞不好，公司破产不说，自己还得成老赖……
玩杠杆，有高回报，自然有高风险！
目前看来似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外面找新的资金进来。
用活水，才能把这盘死棋盘活……
可问题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的白垩纪公司除了公关能力强一点，和政府关系好一点，就靠着一些招标项目勉强活着，对比市场上的其他同行，完全没有任何核心竞争力。
资本无缘无故的，凭什么就给你雪中送炭？
是你PPT做得好，还是故事讲得好？
想了半天，胡一飞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对策来，只能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之前让你别冒险，摊子不要一下铺那么大，这下好了。
那个孟浪说的没错，姓鲍的果然是在裸泳，潮水一退就现了原形。
早知道你就听薇薇姐的，去投资电影多好啊，说不定我还能当个女配……”大波浪埋怨道。
对自家男朋友的投资眼光，她算是彻底绝望了。
干啥啥不行，踩雷第一名……
胡一飞一脸尴尬。
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提起孟浪……他倒是心中一动。
人家连鲍总的PPT都没看过，听了三言两语却能一眼看穿鲍总的大结局……这特么什么战略眼光？
怪不得没几句话就能让两位商界大老念念不忘。
悔不听高人指点啊……
“你说，我要是现在去咨询一下对方……既然他那么早就看出这投资不能做，说不定能给我一些建议？”
胡一飞迟疑着说道。
没道理两位大老都能放下身段，折节下交，他这小身板放不下？
“咨询他？上次是谁对我说，人家会开车，会武术，怎么可能还会投资？
又是谁说，这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样样精通的神仙的？”
大波浪翻了个白眼。
“这个……”胡一飞只能讪笑。
当初说的有多么笃定，这时候的脸就有多疼……
在这之前，他是绝对不相信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这种人存在的。
不过今天之后，他就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绝对了……
……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
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村里。
这里有红花呀，这里有绿草。
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
嘘~嘘嘘~”
杨慧早上刚准备进厨房准备早餐，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欢快的音符。
她一脑门子疑惑的走进厨房，就看见孟浪正系着围裙，围着灶台不停地转……
“呃……你在干嘛？”
“妈，早呀！您看多好的天气，别忙了，早上我来做饭！”
孟浪给了自家老妈一个苍蓝勐兽的招牌式笑容。
那闪亮的牙齿隐约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
“呃……”
什么情况这是？
“嘘~嘘嘘~”
没多久，老孟也出来了，正碰上孟浪拿着花洒，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挨个儿的给小院子里的植物盆栽浇水。
那欢快劲儿，就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陀螺。
“什么情况这是？”老孟一脑门子问号的凑过去问身旁的老婆。
“我哪儿知道啊？看样子是心情挺好？”杨慧也是一脸古怪。
难不成是昨天一连听到两个好消息的效果？
可昨天怎么没见反应？
这兴奋还带效果延迟的？
看着一脸傻笑，一个劲儿往自家那盆海棠上洒水的孟小浪，老孟却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心情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脑子肯定进水了。
昨天才刚下过大雨，我的花儿啊……”
……
楼下的动静，楼上自然也听得见。
林海棠透过窗户，看着下面小院子里欢快的“小陀螺”，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本想着快刀斩乱麻的，没想到最后却成了送羊入虎口。
好消息是，他们终究没到最后一步。
坏消息是，两人的关系更加纠缠不清了……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那种情况下他还能强忍着悬崖勒马，不过该占的便宜基本都被占完了……
现在想想，昨天晚上倒还不如……今天自己也就能彻底说服自己两不相欠，一走了之。
可对方似乎是算准了自己的心理，不多不少，恰好就踩在自己的心理防线上。
这反倒是让自己异常纠结了……
走吧，理由似乎不够充分。
不走吧，两人都这样了，以后还怎么当普通朋友？
“嘘~嘘嘘~”听着楼下略带得意的口哨，林海棠心里不由气结。
刚认识的时候，明明看着就是个钢铁直男。
可现在自己居然会被对方拿捏的死死的……
这个可恶的男人……太会装了！
“姐姐，咱们下去吧。”已经穿戴整齐的小雨说道。
“嗯……你先去吧，我头有些疼，想再睡一会儿，等薇薇醒了我再下去。”
她犹豫了一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对方，只能选择当鸵鸟，能躲一时躲一时。
好在大白天的话……对方应该多少会收敛点……
“头疼？没事吧姐姐。”
“没事，可能是没睡好。”
“哦！那好吧！”
“踏踏踏~”小雨下楼了，楼下隐约传来一阵对话声。
“诶，小雨，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哦，姐姐昨晚好像没睡好，说想要再睡一会儿。”
“这样啊……”
声音渐渐的微不可闻。
可等了没一会儿，小雨蹬蹬蹬又跑了上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盖了盖的盘子。
“姐姐，大叔说凉了就不好吃了，让你先吃点再睡。”
“嗯……好吧，替我谢谢他。”
林海棠有些扭捏的接过盘子，结果……刚打开又立刻迅速盖上。
“怎么了姐姐。”
“呃……没事，你快去吃饭吧，我等一会儿再吃。”
“哦！那姐姐你要趁热哦。”
“踏踏踏~”
直到小雨下了楼，林海棠这才松了口气，再次揭开盖子。
里面只有一个冒着热气，煎的金黄的流心煎蛋……
心型的……
林海棠：“o(*///▽///*)o”
指望这家伙能收敛点……是我太天真了……
……
孟山，依山傍岩而建的古刹中。
“没想到这种深山老林还有这么大的寺庙啊！”
“是啊，我小时候离家出走，就经常偷偷跑到这里来躲着看书。”
“离家出走？”
“该不会是被妹妹欺负的落荒而逃吧？”
“咳！那什么……人艰不拆啊！”
让林海棠松了口气的是，今天接下来的游玩中，也许是看出了自己有意的逃避，孟浪倒是没有再做过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日常调戏。
在众人面前表现的一切如常，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孟浪瞥了一眼躲自己躲的远远的林海棠，心里也是有些无奈。
他哪儿是不想调戏，这种事儿很上头的好么！
纯粹是知道继续调戏很容易出事……
虽然和一开始“落子无悔大丈夫，坐怀不乱真君子”的计划有些出入。
不过在经过本能和理智之间激烈交锋之后，孟小浪终究还是以大局为重，没有让事态彻底失控。
这不仅是对林海棠的尊重，也让对方没了离开的理由。
昨天晚上几乎已经是对方心理承受的极限，再继续喜闻乐见下去，对方铁定得按照剧本飞京城去。
那位坐上737max的兄弟已经用生命告诉了我们一个真理……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对付林海棠，只能循序渐进，一点点瓦解对方的底线。
从林海棠的反应来看，至少是没有表现出立刻离开的意图……
这可是成功的一大步！
【是我爱的太蠢太过天真……】
突然，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孟浪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人。
“嗯……”
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孟浪想了想，跟几人说了一声去接个电话，然后走到一颗梧桐树下。
【喂？是孟先生吗？】对面的语气似乎异常恭敬。
“是我，胡少，你不是回苏市了吗？找我有什么事？”
【咳！是这样的……】
胡一飞略带尴尬的将大概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过他也没傻到将所有老底都和盘托出，尽量把他现在的状况往好了说。
“呵呵！胡少，我就是一个打工仔，又不是商人，你跟我聊这些投资啊什么的，这我可不擅长啊。”
【孟先生说笑了，我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您之前的评价是一针见血，金玉良言。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看在师姐的面子上能够指点一二。】
“唔……”
对面语气真诚，倒是很有诚意。
加上对方“干啥啥不行，倒闭第一名”的亲民人设，倒是让自己天然的生出几分亲近……
嗯！如果对方上道，自己自然是不介意提早展开自己的AI帝国计划的。
“胡少，我说的可能会不太中听，你确定想听？”
【当然！请孟先生畅所欲言，我胡一飞气量还没那么狭小。】
“好吧，既然胡少想听，那我就说说我的一点浅薄看法。
我分析的过程太复杂，就直接说结果吧。
我认为，鲍总和你的公司，一年之内，基本玩完。”
【呃……】
对面明显是被孟浪一句“过程太复杂，直接说结果”给弄懵了。
结果这么直接的吗？
不过这一年……倒是和自己的判断相差不大。
按照他的预计，即便自己把能借的钱都借一个遍，坚持一年也就是极限了……
但自己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人家却是局外人，自己刻意隐瞒之下，却能一语中的……
高人呐！
【那孟先生可有什么建议，能够帮我摆脱现在的困局？】
“嗯……我有上中下三策，你想先听哪个？”
【三策？那我想先听上策！】
胡一飞是个利索人。
“上策嘛……不知道胡少听没听过一个典故。”
【什么典故？】
孟浪看了一眼远处的三人，呵呵笑道。
“孔融让梨。”
胡少：“？？？”
第三百三十二章 “孔融让梨”的真意
孔融让梨？
【你是说……让我把手上爱豆的股份立刻转让出去？】
胡一飞在电话中愣了一下，迟疑着问道。
这……虽然听起来是个方法，不过现在这种情况。
除非是逮到一只傻狍子，否则别说是贱卖了，骨折价卖估计也找不到接盘侠的吧……
“我说的不是爱豆的股份。”
电话那头似乎是松了口气。
“我说的是全部。”
【呃……】
听到这话，胡一飞着实是有些懵了。
【‘全部’是指……】
“当然是字面意思的全部，包括爱豆，包括你的公司，也包括你名下被拖累的其他资产。”
对面一阵沉默后。
【孟先生，您没开玩笑？】
“自然没有，当然了，这只是我不成熟的建议，如何决定完全在你。”
【呃……能告诉我理由吗？】
我这才刚碰上点资金周转问题，你就让我卖老本？
上策？就这？
“理由还不明显吗，爱豆的投资失败已成定局，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是大势所趋，损失已然无可挽回。
你既没有什么无中生钱的本事，更不可能影响国策。
所以接下来任何的对策你都绕不开‘缺钱’两个字。
我看你面相，是个有主意，又不肯轻易认输的人，我要预计的没错，你接下来肯定会选择想办法筹措资金，尽可能的保住自己的公司。
不过我掐指一算，你这结局恐怕不太乐观。
有时候坚持不一定就会换来好的结果，果断放弃反而是人生智慧。
市场可不等人，你硬撑着越久，情况越是恶劣，你的资产就越是缩水，最终只能跌成地板价。
我的意思，就是让你尽早止损，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
止损？
这不就是割我肉嘛！
听着似乎有点道理，但我绝不可能接受啊！
还掐指一算？
拿什么算的？泡椒鸡爪？
在他心里，爱豆公司和他的白垩纪再怎么说至少也还能坚持个一年半载的。
如果有外部资金投入，或者接个大项目，说不定就自救成功了呢？
人家“为梦想窒息”的那位还在国外苦苦挣扎，怎么到我这儿，就只能割肉止损了呢！
你怎么就知道有这一年时间，我就不能力挽狂澜起死回生？
犹豫或许会败北，可果断就不会白给了？
胡一飞对这个所谓“上策”有些嗤之以鼻！
面对手机对面长久的沉默。
孟浪对胡一飞此时的心理想法，那自然是猜的八九不离十。
从未来的脉络来看，对方不久之后就会变卖自己名下的拳击馆，目的无非就是为了筹措资金。
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逃过一年后公司破产被自己收购的命运。
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最后还是选择了死扛到底……
这通电话，上一集自己肯定也接到了，按照自己的为人，肯定多少会劝两句，可依旧没改变什么结果，这就说明自己纯粹是白费口舌。
如今的情况，打个比方，爱豆新能源就是那支跌停股，他的白垩纪就是被拖累的“相关板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只有身在局中，被套的死死的当局者“胡公子”死活不愿意愿赌服输，割肉离场。
不论是心存侥幸，还是自尊心作祟。
“不抛弃，不放弃”，就是此时胡一飞的最佳心理写照……
倒也不能说是对方的缺点。
但创业就是这样，有时候是时也命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按孟先生的意思，这上策是止损，可是这和孔融让梨有什么关系？】
胡一飞顾左右而言他。
“呵呵，孔融让梨，不一定是因为谦逊礼让，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不喜欢吃梨嘛……”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梨在你手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到了别人手上，那或许才会物尽其用呢？”
【您指的‘别人’是谁？】
“佛曰，不可说，等你下定决心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这个……那中策呢？】
这句话，无疑已经表明了胡一飞不愿意选择“上策”的态度。
“中策嘛，不想止损，那至少也要停止追加投入。
须知……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胡一飞：“……”
合着我找钱救场，就成了抱薪救火？
凭什么我就不能是为众人抱薪的勇者，哪怕是最后冻毙于风雪呢……
哦！在我眼里是抱薪生火，在你眼里就是抱薪救火？
【那下策呢？】
胡一飞强忍着吐槽的欲望，还是打算将剩下的一策听完。
他倒是想看看，这中策都这么侮辱人了，那下策还能下到哪儿去！
结果，孟浪给了他一句。
“下策那就简单了，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
胡一飞：“……”
卧槽！什么叫下策就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
意思是……我不管想做什么都是下策？
这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
我气量再大，那也是不能忍的啊！
……
“啪！”气呼呼的挂断电话。
在一旁全程旁听的大波浪，脸色也有些古怪。
“太气人了！”胡一飞郁闷道。
“别生气嘛，你也说人家是高人，高人有点古怪的脾气也是正常的。
再说了，我觉得对方说的有些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要是真的事不可为，早做准备也好，硬撑着损失只会越来越大。”
“有道理什么呀！才这么点挫折就想让我胡一飞放弃这么多年打下来的家业？
你这让我以后在老爷子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还没到那个地步，我还可以去拆借资金，还可以去抵押贷款，大不了我先把爱豆公司的股份卖了，怎么说也要把白垩纪保下来！”
胡一飞一脸的不服输。
总不能还没试过就放弃吧？干就完了又不是没打过逆风局！
大波浪无奈，也不再劝。
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胡一飞什么性格，就属于那种不撞南墙绝不回头的类型。
否则也不会每个生意都做到倒闭了才肯承认失败……
“我就不信了，他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真的能掐会算！
去，把公司新来的人事经理给我叫进来。”
“你要干嘛？”
“从现在开始，白垩纪取消双休，加大激励！
接下来公司要强化业绩冲刺，销售部门加大考核，给研发部门下死命令，下个月前一定要把‘星阵围棋’给我做出来，打开市场！
只要白垩纪扭亏为盈，自己能造血，我们就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星阵”围棋，是白垩纪公司正在开发的一款围棋AI，定位类似于阿尔法狗。
“加大激励？可是这种时候，咱们不应该要尽量削减成本，减少开支吗？
这么激励法，咱们岂不是更坚持不了多久……”大波浪疑惑道。
“降本的方法只能是增效！
这个时候少花钱，那就意味着我们的这款关键产品更加遥遥无期。
一旦公司坚持不下去，那我们先前投入的资金就全做了无用功，彻底打了水漂。
与其钝刀子割肉，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如今公司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天时地利我们不占，至少占了一个人和！
我就是要上下齐心，将员工们的潜力都压榨出来，这样我们才有一丝成功的可能！”
“可是……我看你外面的员工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这么卷，真的没问题吗？”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不逼一下自己，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潜力！
我们这绝不是卷，只是悄悄地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见胡一飞踌躇满志的模样，大波浪也只能暂时放弃劝说。
毕竟她对公司管理也并不擅长……
没过多久。
果不其然，办公室外很快就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看见没有，这就是气势如虹，军心可用！”胡一飞满意的点点头。
大波浪：“……”
对大多数人而言，他们显然是学不到独孤九剑的。
面对巨大的生存压力，想要活下去，那就只能拿起宝典……
一咬牙……
……
“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另一边，孟浪也放下电话。
他不指望谁都能有高媛那种壮士断腕的魄力，不过要是今天这番话能让他早点醒悟，少一点损失，那也算是仁至义尽。
有闫薇薇这层关系在，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同门”。
而且他对胡一飞这个二代感官还算不错。
至少刚刚听完他的“下策”，人家还很有礼貌的强忍着说完“受教了，感激不尽，听君一席话……”等等场面话这才挂断通讯……
以对方的身份，实在是难能可贵。
虽说等到对方山穷水尽，公司濒临破产的时候再出手收购，无疑能用最小的代价达成自己的目的。
不过只要对方能想通，他倒是不介意现在多花点钱，用金钱换取时间，将白垩纪提前收入囊中，顺便卖他一个人情。
事实上，相比这个公司的价值，胡一飞这个人本身也是“价值不菲”。
这就不得不再次提到“孔融让梨”这个典故了。
“融四岁，能让梨。”
一个普普通通的“让梨”的故事，凭什么会被写入三字经，名传千古？
相比他孔小融，我孟小浪难道就差了？
大家都是小屁孩，不就是让个梨吗？他让的难道就少了？
纵观孟小浪的整个童年，那基本就是一部“让梨编年史”，到最后都让到条件反射了……
怎么就没见人把他写进“九年义务教育课本”里世代传颂？
透过现象看本质。
不就是因为一个姓孔，一个姓孟吗？
孔融，东汉末年人，建安七子之一，儒学孔子二十代孙！
孟浪，21世纪初人，忝为关中大侠，儒学孟子不知道多少代孙！
都是孔孟之道的带头扛把子，可他孟小浪比起孔融的江湖地位……那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的。
从汉朝开始，孔子的后人就在后世历朝历代中有着特殊的地位。
汉高祖曾封孔子第8世孙为奉祀君，此后一直封祀不断。
从宋朝开始，孔子的嫡长子孙，又被封为奉圣公、衍圣公，一直到民国，才取消这个封号。
相比之下，孔小融有背景，而他孟小浪最多只有背影……
这个故事想要告诉未成年的是，谦让是我们中华传统美德。
而这个故事应该告诉成年人的是，你的谦让可能会受到父母表扬，但是你想因为谦让而被全世界表扬……
那你还需要一个与之匹配的强悍背景……
胡一飞的家世自不必说。
严格来说，他这一辈，已经算是第三代。
苏市虽然还比不上四大超一线，但城市GDP排名国内第六，堪称最强地级市！
在苏省的地位，甚至比省会金陵都要高。
能空降到这里当二把手的“强龙”，胡父所在的又怎么可能会是什么简单家族？
不然市面上那么多优质的IT公司，比白垩纪更合适的不是没有，为什么弟兄们却独独钟意这一家？
只因为在“倌”本位国度，你想要发展成超级独角兽，就不可能绕过一个“倌”字。
比如阿里麻麻赴大洋彼岸敲钟时，有几位极不显眼的“小股东”，身后的背景却大到吓人，上市后身价倍增……
这就是行业内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想要做大做强，你的公司里就不能没有几个这样的“华国合伙人”。
白夜纪注定是要惹来众多势力窥伺的一家公司。
许多敏感技术，更是离不开国家支持。
与其未来不得不让一些嚣张跋扈的“赵公子”半路进来搅局，那还不如一劳永逸，找关系不错，人品尚可的“胡公子”加盟。
他还让零特地查过胡一飞。
对方其他先不说，入伙前一份“无犯罪记录证明”是必须的。
这至少说明对方没什么作风问题。
孟浪的想法是，给他留一点公司股份，将他绑上“白夜纪”的战车……
有胡公子这尊门神在，完全可以避免未来许多的麻烦。
当然，前提是胡一飞足够配合，自愿将梨让出来……
你若是能“孔融让梨”，我就让你“名传天下”又何妨？
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我的名望吗？
那就把“梨”让出来吧……
这……才是孟浪想要表达的。
“孔融让梨”的真意……
第三百三十三章 “零”和“游戏”
苏市。
虽然是五一假期，不过依旧有许多人在坚守工作岗位。
比如白垩纪的员工，又比如万物归一会的首席CEO……
高媛此时正穿着一身宽松便衣，斜靠在家里的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中的平板电脑。
那上下起伏的波动曲线牵动人心，一个个的成交提示是世界上最让人乐此不疲的零和游戏……
没错，这就是刚刚上线的“多因子混合投资策略”V1.0版本量化交易模型！
如今高媛手头的资金流可谓前所未有的充裕。
手上3个亿的长春生物空头还在持续不断的获利。
只这一笔投资，账面资金已经膨胀到接近7个亿，处于可以随时获利了结的状态。
另外还有从陆行长那刚申请下来的5个亿银行贷款。
除去采购原料和设备，上下游供应商并购计划，以及用于公司下半年日常开销预留的资金外，账户上大概还能抽调出2个亿的闲置资金。
加上孟浪将剩余比特币兑换之后提供的1700万美金……
如果愿意，她短时间能够调动的资金流，已经足足有10亿之多！
资产和流动资金是两个概念。
许氏那么大一个集团，日常的现金流也就差不多是这个水平。
放在在国内，这笔资金已经能够成立一个中等规模的私募了。
不过相对国外动则几十亿美金的金融大鳄们来说，这些钱还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玩家而已。
如果将这笔资金分散在全世界各个交易所的各个交易品种中。
原油、钢铁、铜、铁矿石、黄金、白银、镍……
在这些每日交易量都无比庞大的大宗商品期货市场中，那么每一个品种的交易资金就更加不起眼了……
“才不过上线一天时间，居然就盈利了5万美金……这东西，简直就是个印钞机啊……”
高媛看着不断跳动的账面余额，忍不住暗自咋舌。
出于对这套交易软件的怀疑，她此时只同意用1700万美金，也就是大约一个亿先试水。
然而效果却是远超她的想象。
从盈利曲线上来看，几乎就是一条笔直的上升直线，稳定性高的惊人！
别看一天5万美金似乎不多，可要是每天都能稳定维持这种盈利水平，按照全年交易日粗略一算，那年化收益率也已经妥妥超过80%。
这就是虚拟经济的魅力！
世界上99.9%的企业和个人，在投资收益率这块，完全被碾压。
剩下的那0.1%，是垄断和暴利行业……
如何盘活资产，提高资金周转效率，让软妹币去生小软妹币，这是一名企业家永远需要学习和实践的课题，哪怕他是一个实干家。
然而孟浪现在就提供了这么一个让人省心的一键式解决方案……
“真是的，这种东西都弄出来了……那我这干实体产业的要是不能每年资产翻一番，岂不是都算没完成基础KPI？”
高媛心里有些郁闷。
衡量一个商人是否成功，最重要的指标之一便是盈利能力。
可现在，你把钱放在账户上“跑分”，人家就做的不比你累死累活差。
这找谁说理去？
不过，她要是知道，这还是孟浪不想太过引人注意，有意压制收益率故意让零放水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零，你是怎么做到在混乱和随机的市场上稳定盈利的？”高媛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事实上，她对零的好奇，绝对不比对孟浪来得少……
【这对我来说并不复杂，每一个独立的个人或许都是无序的，他们的选择无从揣测。
但是这些无序大量的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却是有序的市场规律。
从学术角度，这就是“无序的微观态”和“有序的宏观态”概念。
以人类为例，生命微观上的随机无序性与宏观个体表现出来的智慧和有序，这证明二者并不冲突。
找到这个有序的规律，剩下的不过是求一个最优解。
我们不需要保证每笔交易都能盈利，只要保证盈利几率大于50%，剩下的请交给概率论。】
“可是，世界上不只有我们这一家量化交易，其他的量化交易就不会影响你对市场规律的判断吗？”高媛又问。
通过数据统计分析市场规律求最优解，这是所有量化交易AI都在干的事。
但是规律这东西，你利用一点，我利用一点，利用的人多了，这规律也就荡然无存了。
就好比是穿越者，一个穿越者可以利用历史走势为自己牟利。
可要是群穿的话……你念个“床前明月光”，指不定立刻就被人绑了逼问“蜀道难”全文……
什么历史走势，全被这帮穿越者搞乱了！
【其他的量化交易？请原谅我将他们称之为提供交易流动性的‘投资参与者’。
对我来说，它们的操作毫无新意，对我造成的麻烦甚至比不上一个下单全凭感觉得三流交易员。
这种毫不掩饰的死板交易数据，不用太多的运算量，我就可以逆推出它们的运算核心代码。
与其说它们是我的对手，不如说它们是我的帮手。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利用这些不带脑子的‘投资参与者’进行诱空，短时间的制造flashcrash。】
“你是说……闪崩？”高媛吓了一跳。
【是的，历史上最着名的flashcrash，是在2010年的5月，纳指当天暴跌9%以上，道指暴跌10%。
然而引发闪崩的始作俑者，仅仅是一个叫做纳温德*辛格萨劳的不列颠普通交易员。
他的手法，就是利用量化交易的手段进行订单诱骗，触发场内资金恐慌抛售，从而导致当时全球股市的闪崩。
人类的创造力令人惊叹，事实上，我做的大部分事情，提出的大部分应对策略，不过是对人类行为的复刻。
您喜欢阅读历史，而我做的只是重复历史。】
高媛：“……”
这引经据典用的。
有时候听对方说话，甚至会认为对面其实是一整个学识渊博的智囊团。
人类费尽千辛万苦世代积累下来的知识，被简单的复制之后，就成了对方的知识，而知识上限只和对方的硬盘容量有关……
或许零还无法深入理解这些知识，但仅仅只是初级利用，就已经够让人惊艳的了。
要知道大洋彼岸有超过一半的年轻人，连基本的加减乘除都做不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时候想想还真是令人心季……
她熟读人类历史，古往今来，影响人类历史的重大脉络，已经从“与自然斗”，渐渐发展到“与人斗”。
这是因为随着实力的强大，“人”成为了铸就历史的决定性因素。
每一次出现强大的人类王朝，世界历史就会被引领向一个新的阶段。
而造就这种强大王朝的，可能是一种制度，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种颠覆性的技术……
而在此时此刻，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在未来，人类不仅要“与自然斗”、“与人斗”，“与机器人斗”……同样会成为未来历史的主流矛盾之一！
“好吧，我充分了解了你想表达的意思。”高媛神情有些复杂的点了点头。
好消息是，至少目前看来，世界上最强的那一只机器人……是自己人。
“那接下来，公司理财顾问的任务就拜托你了。”
实验结果完美的无可挑剔，她也就能放心的将剩下的闲置资金全都投入到这个“多因子混合投资策略基金”里了。
【感谢您的信任。】
就这样，在世界资本市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
一条尚且幼小，但先天属性异常强悍的恶龙开始悄悄的加入了厮杀……
只不过，面对一堆“萌新”级别的初级交易AI，当技术超越这个世界百年的“零”诞生的那一刻。
这个世界上所谓的“零和游戏”……
恐怕就真的只剩下“零”和“游戏”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史上最强爬虫
将账户余额“上线跑分”，高媛又打开自己的企业ERP后台。
身为一名合格企业家，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日常就只能看看商业新闻，紧跟社会经济发展动态这样子……
不过这两天她倒是对这种事乐此不疲。
只因为这款新ERP系统刚刚上线的“情报”模块，给她带来了一种全新的“工作娱乐体验”……
【4月27日晚，人银、中银保监会、证监会、外汇局联合发布了《关于规范金融机构资产管理业务的指导意见》……】
【银行募资困难的问题，开始蔓延到一级市场，中小VC/PE开始经历最冷资本寒冬……】
【一级市场银根紧缩，创业公司募资变得更加困难，随之而来的是劣质项目被淘汰，估值泡沫被挤压……】
【长春生物深交所摘牌几成定局，据传已进入退市整理流程，或将成违法强制退市第一股……】
【新能源补贴退坡，爱豆新能源资方异动……】
高媛手指微顿。
“这每日推荐情报里怎么还多出新能源领域的消息来了？我记得偏好设定没勾选这个行业吧？”
高媛有些奇怪的用鼠标点开情报详细。
里面的内容倒是不多，除了一些公开行业分析报告看衰爱豆新能源未来的发展前景之外，就是一些投资方密集约谈爱豆高层，据说还闹了些许不愉快的小道消息。
虽然信息有些散乱，但是资本嗅觉敏锐的高媛很快就将这些散乱的情报在脑海里整合到一起，迅速得出了自己的判断……
“一家深陷危机的新能源公司……莫非是那家伙对这家公司有什么想法？”
高媛把这条情报打上星标，将这件事记在心上。
【‘不知蜘网’事件持续发酵，燕电始终保持沉默，仁民日报时评‘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错位时空》意外爆火，新人歌手段小贤受到关注……】
【郝腾官宣参演新剧《飞驰人生》，新人导演韩飞成立剧组……】
看到这两则消息，高媛脸色微微有些古怪。
这孟浪才刚推荐了新人，电影都还没开拍呢，人就上了热搜。
要说这背后没有那家伙在推波助澜，她是绝对不信的！
她只是有些好奇，对方是怎么蹭到这波热度的，这情报工作都做到学术圈去了？
一条条的信息在高媛的指尖划过。
想要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离不开情报的支持！
虽说一个企业ERP里居然还有情报模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一个连零这种超级AI都能开发出来，号称能和世界之敌“夜魔族”对抗的组织。
有自己的情报网络很奇怪吗？
不过孟浪自然是没有那个闲工夫，去自己搞情报网络的。
这个ERP系统内置的情报模块，其实更像是一个爬虫类的搜索引擎。
里面显示的消息大部分并不属于什么机密，随便一个键盘侠也能整理出来。
但是在浩如烟海的互联网信息大潮中，根据自己想要的情报内容进行定向搜索和归类，本身就是一项异常繁杂的工作。
这其中还涉及到效率问题。
比如你要是手动靠度娘搜，那基本就是工作半小时，广告十分钟了……
用久了，会让你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充会员免广告的冲动！
而如今这个内置的搜索引擎有了零的智能加持，更加专业化和人性化。
它还能够根据需求，精准的找到用户感兴趣的最前沿情报，自动屏蔽垃圾广告和无用信息。
甚至可以根据用户需要，针对某个关键词进行定制化的详细情报搜集工作。
显而易见的，它能够帮助企业管理者极大的提高情报搜集效率，节约在无效垃圾信息上浪费的时间。
用最短的时间浏览到最精准的信息，从而帮助自己做出最佳的应对策略。
除了高媛之外，长青生物的部分高层也拥有较低等级的情报搜索权限。
虽然只是相关岗位的行业情报，但也绝对可以大大的提高管理层的工作效率。
互联网时代，公共资源上就拥有数之不尽的情报和信息。
花费几千块就能查到你近几年的各平台流水、购物记录、外卖记录、酒店记录，你的所有过往经历几乎都是透明的。
难点并不在于获取这些信息，而是如何高效的在海量的信息中提取对自己最有用的情报。
而这个难点的最优解……只能是人工智能！
最典型的便是军事色彩极浓的全球追踪定位系统。
在海量人群中，通过一张照片，就能搜索到目标予以追踪，然后进行精确制导打击精准斩首。
这样的工作靠人肉眼拿着照片一张张对比是不现实的，对脸盲来说更是一种灾难。
唯一能够完成这项艰巨“找茬”工作的只有人工智能！
大洋彼岸的国家安全局（NSA）下属的网络战情报搜集部门“接入技术行动处”（TAO）。
这个部门负责的就是利用互联网工具，进行类似的情报搜集工作。
2013年斯诺灯曝光了“菱镜门”之后，TAO的神秘面纱才被世人揭开了一角。
传闻TAO的员工有1000多人，其中600人是黑客……
菊厂的通讯设备、康海威视的监控设备畅销全球，为啥遭到忌惮和针对？
因为没有后门的话，他们很难再利用原本的人工智能技术在全球肆无忌惮的窃取这些情报……
跟这个整天到处贼喊捉贼的嚣张“受害者”相比，他孟浪可就低调多了。
也就是让零利用新闻、贴吧、朋友圈、论坛、Q群等网络上的公共资源进行情报搜集。
人工智能的强悍之处，在于它对数据的强大分析能力。
只要给零足够多的算力，它完全可以一骑当千，一台计算机媲美TAO的整个千人团队！
也就是孟浪不想太招摇，手段不如TAO嚣张而已。
当然了，如果实在有需要，那他也是不介意加强一下“引擎功能”搜索一些更加隐秘的信息的。
凭借零这个“史上最强爬虫”。
别说是“防盗版”了，打了“马赛克”都能给你恢复如初咯……
这个模块其实也是孟浪的一种尝试。
建立组织独立情报网的尝试。
超时空情报有自传提供支持，即时情报……那就要靠大数据支持了。
比如麾下企业的发展战略，越是大型的集团，战略情报部的作用就越是凸显。
作为麾下首席CEO，公司的重要掌舵人，孟浪认为很有必要与高媛共享组织先进到不便展示的情报能力的……
总不能老是靠小弟去打听小道消息吧？
他给高媛配备的可远不是一个搜索引擎，而是一整个“战略情报部”……
【许氏集团崔季中出席秦川制药高层董事会，正式宣布入股秦川制药……】
嗯？
突然刷到这个消息，高媛眼神微眯。
怪不得这几天蒋文民那边来汇报说入股秦川制药的商议陷入僵局，原来是找好下家了啊……
自从上次和白宇制药闹翻，高媛就吩咐蒋文民筹备与秦川制药的入股事宜，只不过进展并不是很顺利。
现在看来……
许劲松亡自己之心不死啊……
难为他自己内部焦头烂额了还有心思来找自己麻烦。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倒是有些棘手。
秦川制药和白宇制药两家互为竞争对手，占据了几种原料药不小的市场份额。
两家公司在相关原料的价格和质量上都是同类公司中的翘楚，否则也不会被高媛选中，准备纳入自己的商业版图。
如果这两家企业都无法保证稳定的供货渠道，那长青生物就只能舍近求远，花费更多精力和金钱，从其他地区采购原料了……
这对自己计划中的产业生态布局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高媛想了想，在搜索框中输入“白宇制药”。
虽说和白宇制药已经闹掰，不过要是有可能，她是不介意来一招回马枪的……
下面缓缓的弹出一条条的信息，并不断更新。
【白宇制药高层人事变动，销售经理康文华经职位调动，现任XX区域经理……】
康文华，也就是上次在上门催款事件中力挺高媛的那位白宇制药销售经理，和长青生物关系良好。
一个销售经理，被降职成区域经理，这大概率是白宇那家伙对长青生物怀恨在心的泄愤举动。
高媛手指点了点，继续往下浏览。
通过公开信息，高媛了解到，白宇制药的股权相对集中，董事长白宇夫妇两分别掌握着35%的股权，加起来拥有70%的绝对控股权。
不过许多消息渠道都显示，这夫妻两的感情似乎并不算和睦……
高媛又在搜索框精准输入“白宇”两个字。
信息框再次变化。
这回不再是显示逐条信息，更像是一个人的生平履历。
除了籍贯、生平、学历等基础信息之外，甚至还有对方的社交平台、生活习惯、人际关系和出差行程表……
“嗯？”
当看到对方最近这段时间的行程轨迹时，高媛突然愣了一下。
旋即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