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破晓
湖建，某大型工业园区。
“陈老，设备目前的进厂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了60%左右，目前我们和靖海方面的联合工程师团队正在加班加点调试到厂设备，按照设计图抓紧安装产线！”
“嗯！一定要严格把关，决不能出一丝纰漏。
这条产线关系到我们整个公司乃至于整个产业的命运，半点不能马虎！”
“明白！放心吧，我们几个就算是睡在产线上，也一定会保证量产计划早日完成！”
“嗯！”余总点点头。
从苏市离开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回羊城，而是一路低调的来到了湖建，为的就是亲自监督这第一条的光芯片生产线落地。
在他身边的是新成立的光芯片研发部门“破晓”的首席技术负责人，同时也是思海公司内部最权威的顶级技术专家陈教授。
“不过我实在是没想到，公司的‘南泥湾计划’不声不响，突然弄出了这么大一个动静。
大规模集成化的光芯片啊……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余总，到底是哪位泰斗，做出了如此惊人的成就，现在你总能告诉我了吧？”
余总闻言，顿时有些无奈。
这已经不是这帮技术大老们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
只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答桉，更遑论给他们答桉了。
为了给这项技术找个源头，他们只能对外宣称这项重大突破是己方备胎计划的成果之一……
“陈老，你就不要再问了，想必你也清楚，这几年咱们国内的芯片人才处境如何。
别说是你了，这事儿就连我都不知道，是公司的最高机密！”
“这样啊……”
虽然有些失望，不过陈老倒也理解。
为了保护自己最后的信息化高地，几乎整个西方世界都在限制华国的芯片自研能力，近年来国内该领域专家各种“不幸”事件层出不穷。
什么抑郁跳楼，什么航班失事。
谁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要是真曝光了国内有这种级别的人才，很可能会遭到敌人最为疯狂的针对。
事实上，这也是任老和余总两人对“发明者”之所以需要“隐姓埋名”的猜测……
科学无国界，谁信谁傻缺！
“对了余总，虽然我们已经尽可能有所保留，不过靖华那边的人在合作过程中还是知道了不少数据。
他们的负责人昨天找到我，想要得到我们的授权，依托这款芯片的技术研发相配套的光学存储模块。”
“是吗？”余总眼睛一亮。
“看来靖华是想要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啊……”
谁都知道靖华之前面对的困境，是与镁~光的存储器之争，也就是DRAM（内存）。
靖华的高层明显是看到了一雪前耻的希望了……
陈老笑着点点头。
“没错，我看过他们的思路，主要是通过GST相变材料作为存储单元，通过波导发送光学脉冲来实现数据读写。
虽然消费级还有些难度，不过以靖华的技术积累，先开发出一款用于大型数据中心的光存储模块应该问题不大。
一旦对方开发成功，我们的‘甲’无疑能够得到更大的效能支持！”
“甲”目前还只能算一款“光电芯片”，但解决了从无到有的问题之后，接下来就是前方就是一片坦途。
芯片虽然是核心，但终端的优秀与否，绝不仅仅只取决于芯片，还有存储等功能配件。
芯片决定处理速度快慢，存储决定数据读写快慢。
没有与光芯片配套的光学存储，那么即便使用了光芯片，也依旧还需要进行光电转换，读写速率最多只能与电子芯片相当，无形中就限制了光芯片的性能。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同样的，“光生态”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大量的配套产业共同发力。
“授权当然没问题，我们又不是想一直捂着这项技术。
我们不仅要授权给我们的供应链，等时机合适，我们还要尽快召开行业生态研讨会，调动起全世界的研发力量！”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提起这个……靖华的负责人还告诉了我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
“恐怕有人已经盯上我们的项目了！”陈老一脸严肃道。
“什么？！”余总一愣。
“有人花了10万美金，收买了靖华那边的一个高管。
虽说那家伙总算还有点良知，将消息悄悄透露了出来，不过我们的部分项目资料，应该是已经被泄露出去了……”
“嗯……”
余总眉头微皱，旋即慢慢又舒展开，只是微微一笑。
“算了，这么大项目，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本来我们也就没指望能保密多久。
现在设备都已经进厂，项目很快就需要大量工作人员，人多嘴杂，保密性更是无从谈起。
再捂下去，盖子捂不住不说，咱们的项目进度反而会被拖慢……
看来开来行业生态研讨会的事情……我得立刻回去着手筹备了……”
“余总，你的意思是……”
“嗯！差不多也该是公开项目的时候了！”
……
几天之后，一条爆炸性的消息传出，瞬间盖过了正沸沸扬扬的“新宇宙起源说”，短时间内便飙升话题热度第一名——
菊厂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官宣成立“光芯片”研发部“破晓”，并在该领域完成重大突破！
余总一脸自豪的宣告，世界上首款里程碑式的商用光芯片“甲”已经完成流片！
“甲”的运算速度约为3200TFlops，超过传统电子芯片三个数量级！
单位光子芯片耗电量为4W，约为对应的传统芯片耗电量的百分之一！
科技圈还在被这爆炸性的数据震得有些发蒙，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人家却是根本没给众人消化的时间。
再次继续宣布，第一条光芯片生产线将在湖建，由靖华集成电路有限公司进行代工。
最迟明年，即可完成首批量产！
由于产量因素，暂时不对外销售……
但不出意外，“甲”将首次搭载在菊厂明年的最新锐机型Mate30上！
“靠！不是真的吧！”
“菊厂你别学那些三流小报标题党啊！你说出来我真会信的啊！”
“卧槽！怪不得人家有底气硬刚世界头号强国呢，你不卖我就自己造，还要造下一代……牛批！”
“孤子频率梳、硅基激光器、微腔光梳集成……那么多相关难题，你告诉我一次性都解决了？
那我这几年研究的所谓‘前沿’到底是个啥？”
“听不懂，不过666！”
“哈哈哈！此情此景，当浮一大白！
破晓，这名字也起的好啊！黎明前最黑暗，而刺破这黑暗的……是光啊！”
“你……相信光吗？
对不起！从今天起，光就是我的信仰！”
“……”
这要是实验室初步成果也就算了。
可……设计、定型、流片、量产……
一天之内，从无到有，菊厂完全就是放了个超级震撼弹！
一直还都是处于概念中的光芯片“甲”横空出世，震的整个世界外焦里嫩！
同时外焦里嫩的还有可怜的CIA局长……
他看着新闻发布会现场转播，脸直接黑成了锅底，而且还是黑中透着紫的那种……
我知道科学是有偶然性的，可这东西也是说突破就能突破的？
那我之前干的那些事儿岂不是完全做了无用功？
5纳米、3纳米不卖？
我这里还扣扣索索一个纳米一个纳米数呢，人家直接就是“领先三个数量级”起步？
这还怎么打？！
对方有了这东西，我那一箩筐的后续封杀计划怎么办？
钱我都花了，小弟我也都打点好了，布下天罗地网就准备对你围追堵截呢！
现在你却告诉我不走这条道了？
自己这第二把火，已经不是烧到一半被人泼凉水了，这是一点火星子也不打算给自己留啊！
这就好比憋了半天大招，精心准备了一套夺命连环十三剑。
结果刚打出一个起手式呢……
人家迎面就是一发万剑归宗？
不讲武德啊！
第四百六十八章 炒船客
跟纳吉局长一样最近很是烦心的，还有我们的船王约翰先生……
“又涨价了啊……”
他看着手中的报价单，忍不住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已经预判到市场行情即将回暖，他第一时间的想法和孟浪不谋而合，那就是提前锁定产能！
名声臭又怎么样？谁还没有几个备用的白手套了！
代购不就行了！
要知道目前的造船价格基本属于多年来的价格洼地。
现在的产能，对约翰的国际运输船队来说，意味着低成本的运力。
而对孟浪来说，则意味着优质的“增值资产”，转个手就能获得丰厚的回报。
约翰这种刚需买家，最不希望遇到的，自然就是这种无良的“中间商”……
这不，刚飞到魔都，准备大肆采购的约翰就听到了一个让他十分恼火的消息——那个白夜纪又出手了！
30艘各种型号的大型货轮，这其中就包括他迫切希望采购的目标，大型油轮、LNG以及集装箱货轮……
在东亚造船三巨头中，华国以性价比称雄，自然是许多船东的首选。
发展至今，华国境内船坞成百上千计，每年造船订单量超过三千万载重吨，用于远洋贸易的大型船舶也有一千多万载重吨。
而高媛这次以白夜纪名义下的订单，吨位在万吨到10万吨不等，总吨位超过百万吨级别。
几乎是将华国一个季度内三分之一的产能直接占坑，整个长三角造船基地都吃了个饱！
要知道这些订单，工期短则数月，长则半年乃至一年。
至少一个季度内，长三角造船企业的大型船坞不会缺订单。
当然了，这个季度没产能，他也可以预定下一个季度。
但问题是，高媛的这笔超大订单，无异于给市场打了一剂强心剂，让造船企业看到了市场转暖的曙光。
祸不单行，就连华国军方也来凑热闹。
继两艘航母之后，海军发言人好死不死在这个节骨眼宣布了新一轮的下饺子计划。
这一下又是大几十万吨的产能被预定……
物以稀为贵，没人买的时候造船厂着急。
可现在市场供需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自然是待价而沽。
这下其它船东也坐不住了。
约翰听说沙之国，还有常荣、阳明、万海三家汪岛航运巨头已经蠢蠢欲动，频频接触亚洲各大造船厂的造船企业商谈下单。
受此影响，国际新船价格指数终于跟上了国际航线租金，开始应声而涨！
第一个吃螃蟹的吃肉，跟在后面的，自然只能喝汤……
新船价格的上涨，无疑将大大增加约翰预计的采购成本。
可偏偏他还没什么办法，现在再不下单，再等一段时间，别说吃肉了，说不定连口汤都没得喝了……
“刷刷刷！”
约翰一边无奈签下手里的几份采购计划，一边为错失了一大笔利润暗骂那个罪魁祸首……
职业炒船客！
专业搅屎棍！
不讲武德的投机分子！
一个写代码的，根本就不是同行却偏要来搅局……
大家各司其职，干好本职工作它不好吗？
“走！去一趟魔都码头！”
“老板，我们下一站不是要去南半岛谈业务吗？”
“去之前，我总得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输的吧……”
自动驾驶……
哪怕就是个借口，他也要亲自去确认一下，对方葫芦里卖的到底什么药。
8艘船却只卖6艘，其中还有一艘是所谓的改造船……
不管这是不是对方有意为之，约翰的好奇心都已经被勾起来了……
……
魔都码头。
崭新涂装的“比尔克兰号”静静停靠在码头上。
威武雄壮的庞大身躯是工业时代的杰作，让人一眼便心生震撼。
船王约翰低调的登上了这艘刚刚收入麾下的远洋油轮，见到了刚刚接手船只不久的大胡子船长……
“老板，不知道您要来，有失远……”
“别废话！带我去控制室！”
“呃……”
见大老板板着脸，一副心情很不美丽的模样，船长一头雾水，但也不敢怠慢，赶紧前边引路……
……
“老板，这就是船上安装的‘天枢管理系统’，有货物管理、能效管理、设备运行维护、船岸一体通信以及航行自动驾驶五大智能模块。
给我的唯一感觉就是功能很强，却非常容易上手。
论船舶管理系统的先进性，绝对是我多年从业以来生平仅见！
对了，听说这船还是老板您亲自拍板买下来的？
您可真是慧眼识珠啊！”
自以为拍了个马屁的大胡子船长，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记马屁，完全是拍在了马腿上……
果然，约翰闻言脸色更黑了。
我能告诉你，我宁可不要这破系统，只要那艘原汁原味还原价的“比尔克兰号”？
“先进？怎么个先进法啊？”
完全没听出大老板语气里的生硬，大胡子船长一脸兴奋，献宝似的拿起一个黑色设备。
“您看，它的核心就是这个！”
“嗯……”
看着跟游乐场里一模一样，二十块体验一次的VR眼镜，约翰有些不明所以。
“老板，您戴上体验一下就知道了。”
一脸疑惑的坐上船长位，在大胡子船长的帮助下戴上VR头显。
随着银色机器人盘坐虚空的几秒钟开机画面，约翰眼前霍然一亮……
“这……”
一瞬间，哪怕是以约翰的定力，都忍不住心神一震。
入目的的是一片广阔无垠的碧蓝大海，海浪、波涛、天际线……一切的细节纤毫毕现。
嗯……这清晰度，绝对有8K！
微微转头，旁边是另一艘静静停靠的庞然大物。
再低头，一艘快艇从下方快速驶过，带起浪花和一条白色的航迹……
有些震惊的环顾四周，画面也随之转动。
下一刻他便看到了远处林立的吊臂，还有码头上堆积如山的货物……
约翰看着眼前的画面，心中着实有些震撼。
虚拟VR他不是没有概念，不过目前的技术，即便是这种360°视角还原，基本也和广角照相效果差不多，看起来整个世界都扭曲成了一个球形。
和面前这个几乎和现场目视别无二致的立体感完全无法相比……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悬浮在半空，上下左右一览无余。
“据他们的技术人员介绍，他们在船身上安装了360°无死角的视频监控系统。
然后再经过多角度视频重组，获得了这样一幅三维立体画面，可以帮助船长实时监控船身周围的情况。”
这时大胡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还有一系列的微光监控系统，雷达测距系统，即便是在黑夜，也可以提供还原度极高的周围环境画面。
有这套三维立体测距系统，加上GPS和北斗双重卫星定位以及大量的海洋环境数据。
目前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成熟航线，它都能进行精确度达到米级的自动巡航。
虽然还未经过海试，自动驾驶的效果还不能确定，不过光看技术手册，几乎是傻瓜式操作。
过程中只需要少量干预，甚至全程不干预……
对了老板，这个还有手势感应，看到画面上那个闪烁的菜单没？
您伸手滑动一下试试。”
“伸手……滑动？”
约翰试着伸出右手在面前的菜单上虚滑了一下。
下一刻，眼前画面随着动作切换，出现在视野中的是“比尔克兰号”的3D模型，以不同颜色标注出了不同的模块。
试着伸手虚触，立刻就打开了各个模块内的设备运行情况，包括轮机状态、发电机功率、舱室温度等等。
甚至还有各个区域的人员的实时移动情况，有几个在角落里抽烟摸鱼的都给用小红人标注了出来……
约翰：“……”
一挥手再次滑动，这次画面回到了360°全景画面，一艘有些虚幻的“比尔克兰号”出现在脚下。
这次画面上出现了大量数据备注。
比如当前水线、载重、下锚深度、与周围船只的间隔距离，甚至就连刚刚经过的那艘快艇的航速都给标注了出来……
“嘶~”
说好的自动驾驶，你这是要直接船舶数据化啊！
约翰忍不住想要收回刚刚的想法。
这个投机分子的“本职工作”，显然干的也是极为出色……
看样子，这东西不仅能够辅助船长进行船只日常管理，大大简化船长的日常工作。
而且还能够自主判断船只设备运行情况和航道变化……
如果还能实现自动驾驶……
约翰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虽然这些年开始混资本圈了，不过年轻时就拥有丰富的航海经验，一眼看出了这种技术的发展潜力。
那就是大大减少船只操控所需的船员！
国内船公司的船员雇佣成本，一般占到船只运营成本的5~8%，而国外人力资源更贵，一般要占到10~15%。
现在，装一套系统，却能节省掉接近10%的运营成本……
约翰已经开始在心里算起账来……
什么？船员失业率？
不好意思，那可不在资本家的考虑范畴内……
良久，他放下VR设备，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突然转头看向大胡子船长，“你们计划什么时候开始海试？”
大胡子愣了一下。
“呃……就明天，我们打算做一次为期5天的短期试航。”
“好！准备个房间，我明天登船，全程随行考察。”
“啊？！”
没有理会周围手下们惊诧的目光。
约翰心里甚至已经在开始盘算，什么时候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个白夜纪的控制人。
他知道，对方也一定在等他……
对一个合格的资本家来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永远的敌人，只会有永远的利益……
“对了，这东西成本多少？”约翰突然问道。
“哦！听说整套设备的硬件改装费大概在500万RMB左右。”
“嗯！”约翰点点头，这价格跟他预估的差不多。
这套系统需要不少硬件支持，加上人工……500多万的改装费很合理。
对方这回倒是很有良心，没怎么赚差价……
“不过软件使用费和在线升级权限比较贵，每年要100万。”
约翰：“……”
我收回我刚刚的话……
这个奸商！
第四百六十九章 戒律院分院
关于“比尔克兰号”上的这套系统，原本按照一开始的设想，应该只是一个单纯的自动驾驶模块。
只不过到具体执行就有些走样了。
白夜纪的几个技术部门一合计。
这可是难得的三艘试验品，光上马一个自动驾驶似乎有些太过浪费资源，公司的优秀产品又不是只有自动驾驶。
于是ERP部门的项目负责人，干脆替换了船舶控制系统。
一艘艘货轮，相当于一个个五脏俱全的企业，装货卸货，就好比采购销售，跟企业经营场景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只不过多了航线和设备管理。
只需要稍微修改“天枢”的应用场景和功能模块，完全可以替代现有的“落后”船舶管理系统。
最后连智能语音部门也来凑热闹，说是准备开发一套简单易上手的语音控制系统。
只不过最后每个部门都来插了一脚之后，突然发现改装成本又太高了……
“比尔克兰号”毕竟只是一艘传统油轮，不是正儿八经为智能化设计的自动化船舶。
这么一搞整个控制室的操作台都得大改，将原有的硬件设备拆掉重装多少显得有些浪费，而且费时费力。
于是大家集思广益，一番讨论之后，唐小琪突发奇想，建议干脆另辟蹊径，用现下十分流行的AR显示设备，采用全虚拟操控！
这样一来，手动操控和自动操控就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套系统，还可以自由的来回切换。
而且操控模式还直接脱实入虚，节省了一大笔的硬件费用。
于是，“比尔克兰号”令人眼前一亮的操作系统应运而生！
当然，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猎魔人技术部”给予的技术支持。
测速测距不是什么超前技术，但是系统性的数据整合却不是随便什么企业都能做到的。
VR显示虽然已经烂大街了，但是利用多个摄像头的画面进行高拟真度的实时重组还原，却是目前市面上未曾商用的前沿技术……
这东西往低了说，可以用来进行船舶管理操控。
往高了说，用来给战斗机当“综合态势感知头盔”也是绰绰有余了……
其实相对于大型船只的自动驾驶系统来说，汽车自动驾驶在技术难度上来说，反而还要高一些。
一辆两三吨重的小汽车，是不可能安装如同“比尔克兰号”上造价高达数百万的硬件设备的。
而从行驶过程的场景复杂程度来看，车水马龙的城市陆地交通，也要比十天半个月不见一个鬼影的国际远洋航线来的复杂的多。
硬件简陋，面对场景还更复杂……
就连爱豆新能源的鲍总自己，都觉得手里拿到的这份“自动驾驶”方案有些过度离谱……
此时的鲍总，正站在京城交通运输部公路科学研究院下属的“自动驾驶封闭场地测试基地”门外。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白夜纪和爱豆新能源两家公司的联合技术团队核心成员。
要说这个测试基地，还是今年国家刚刚成立，用于自动驾驶系统研发实验与验证的专用场所。
来自百渡、微马、蔚小理等自动驾驶研发企业的各种概念车型和系统，大多都会来这里进行自动驾驶安全测试，以确保上路的安全性。
而他们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则是为了完成一项历史性的任务……
拿到自动驾驶路跑牌照，进行自动驾驶系统等级认证……
认证级别……
L4！
……
就在自动驾驶行业即将迎来巨震的时候。
中天律师事务所……
“海棠，你是认真的？”
“主任，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好吧，你说的这个……AI律师，真有你说的那样，拥有媲美高级律师的实用性？”
“别的不敢说，我可以用我的专业性担保！它绝对超过了99%的专业律师！”
“你这样担保我反而更担心了……”
林海棠的为人她是清楚的，没有100%的把握，不会说出这种话。
而且那款八戒他也有所耳闻，能力上确实是在国内引起了一阵轰动……
头发半白的郑主任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我之前的确听说高家丫头把公司经营的风生水起，也听说你私下担任了长青生物的法律顾问……
可也没想到高家丫头居然会去开发这种东西……”
“咳！这个，可能是因为高董之前在寻求法律支持的过程中遇到过阻碍，这才有了这种奇特想法吧……”
林海棠很自然的隐藏了孟浪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
连主任听闻这种事，第一反应也是担忧而不是兴奋，显然也是明白这种东西有多敏感，多招人恨。
这不仅是在跟全体律师作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在挑战既有的社会法律统治体系。
法律解释权……
谁掌握了它，谁就拥有了“合理避法”的渠道和漏洞。
而法律解释权，不仅体现在法律条文中，同样还体现在法院，和律师的手中。
上层权贵，编写法律条文。
次级权贵，操纵法院判决。
下级权贵，顶级律所傍身。
这本是这个世界强者随时代应运而生的运转规律。
而AI律师，等于是一举将律师这一底层环节固定化、模式化，堵上了漏洞，动的却是整条下级权贵灰色利益链的蛋糕。
根基不稳，则地动山摇。
甚至还会动摇次级权贵“合理避法”的基础。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从中获利的权贵阶级，绝对会动用各种社会资源，对这种新鲜事物采取最坚决的打击和遏制！
律师，的确是最容易被AI取代的职业之一。
但是同时，也是最难被AI取代的职业之一。
国内如此，被誉为“律师治国”的大洋彼岸，就更是如此了……
“寻求法律支持受阻……原因居然只是这样吗？”郑主任有些狐疑。
“以我对高家丫头的了解，她似乎不太像是会因为这种原因自找麻烦的人？”
只因为曾经被许氏集团封锁了诉讼资源，就直接针对整个律师界？
能读懂历史的人，不可能不懂明哲保身啊！
对此，林海棠也只能沉默以对。
某人为了跟一个996女孩见父母所以打算颠覆掉整个行业的加班现状……这种奇葩原因她也说不出口啊！
“海棠，你可要想好了，这种事假的倒也罢了，要是真的，你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压力吗？”
“所以啊，我知道自己一个人势单力孤，这不是来求助律所了吗？
您不是常说，律所就是我们的家，有困难找律所吗？”
林海棠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郑主任忍不住摇头扶额。
问题这是困难吗？这是挑战啊！
“主任，其实我觉得，参与这件事对我们律所来说，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我有位朋友……他说技术大势不可逆转，你不用，自然也会有人逼着你用。
经过一段时间的法律援助工作，我也发现，现在各个行业都在拥抱互联网，拥抱AI。
只有我们律所行业，因循守旧，在这方面却没有多少建树，反而是因为各种规则束缚为人所诟病。
如今人工智能的时代已经到来，您常说，解释规则的，拼不过制定规则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主动拥抱新技术，做那个参与制定规则的呢？
经过测试，我认为现在这个AI模型，在技术上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在法律解释层面，依旧需要人工进行配合完善。
我承认，一旦这种技术普及，被社会广泛应用，律师的数量的确会大大减少……
但浓缩的才是精华不是吗？”
“唔……”
郑主任开始认真思考。
的确，如果历史的大势无法逆转，那么顺应潮流，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历史所淘汰。
一旦能够成为那大浪淘沙下来的一员……
那么作为首位业内推动者，律所的声望，恐怕将会来到一个世界律师界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短期来看，律所自然会承担压力，但是长期来看，这何尝不是奠定新时代地位的绝佳机会？
见主任一脸犹豫，林海棠再次开口道。
“主任，您曾经告诉过我，一个人可以逃避世间的一切魔鬼，但惟有一个是他永远无法逃避的，那就是懦弱的自己。
律师之门，是神圣之门，是正义之门，更是勇气之门！
如果面对强权，我们连参与的勇气都没有，只知道一味逃避，那何不一开始就做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有些坚持，不该被随意抛弃……不是吗？”
看着脸上仿佛带着莫名光辉的得意门生，郑主任心中颇为触动。
“唉！”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
“海棠，你有这种想法，我作为你的导师和领路人，感到十分骄傲。
身为律师，我们应该有这样的觉悟。
但是身为中天律所的主任，我还需要为律所上百号人的工作和家庭考虑……”
林海棠闻言一愣，下一刻脸上出现一丝愧色。
“抱歉主任，我站在了律师的角度，却没有站在您的立场考虑过，是我的想法欠妥了……
您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吧。”
然而，就在林海棠歉意的想要转身离开时……
“等等！”
“嗯？”林海棠疑惑转身。
“我说需要为员工考虑，可也没说拒绝啊……”
“啊？”
郑主任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你都能有这样的勇气，我都一大把年纪了，难不成还豁不出去这一把老骨头？”
“可是……”
郑主任摆摆手，“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我们中天律师事务所不能强出头，但是和别的公司进行正常的法律合作，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他们给钱，我们出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商业行为而已。”
“主任！”林海棠脸色一喜。
“当然了，这件事的前提，是这款AI产品真的如你所说具备极强的实用性……
嗯……我看这样吧，我们先在律所内部，开个内部模拟法庭看看实际效果。
这个……对了，这款产品叫什么来着？总不至于就叫AI律师吧？”
“咳！”
一想起某人的取名水平，林海棠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叫‘戒律院首座’……”
郑主任：“……”
好家伙，阿里有个达摩院，我中天这是要开戒律院分院？
第四百七十章 合作
科技线改变世界线！
孟浪的“世界版本升级计划”，正在以一种悄然的方式，撬动这个世界上各行各业加速迈向未来……
虽然没有大肆宣传，落地规模也有限，几款AI产品尚未撬动太大的市场。
但是大幅度领先的AI技术带来的知名度和话题性，已经渐渐的在诸多媒体和用户的推波助澜下，引起了越来越多的资本目光……
唐益敬很庆幸，自己几乎是在所有同行之前，发现了白夜纪这个大宝藏。
前不久自己还觉得用100亿RMB获得白夜纪67%的股权抵押，这个价格有些虚高了。
可现在才发现，这买卖做的还真是太划算了！
“这帮华尔街精英的眼光果然毒辣啊……”唐益敬忍不住感叹道。
才不过刚刚有了点崛起的苗头，高层就已经决定抢在其他投行入局前，不惜一切代价收购白夜纪！
150亿？
不！这绝不是白夜纪的最终估值！
从对方近期的惊艳表现来看，大概率会是下一个冲击千亿市值的超级潜力股！
拜它所赐，高胜高层已经临时提升了他的权限，并许诺事成之后给予他高胜亚投行副总裁的高管职位。
以他在高胜内部的级别，这几乎可以算是一步登天了！
美中不足的是，对方的崛起速度实在太快，他们没能在一开始就花费较低的代价收购对方……
从收购母公司长青生物，到后来退而求其次想要收购白夜纪10%的股份，再到如今只能拿到对方的股权质押。
从高胜一次次无奈的退而求其次，就可以看出白夜纪崛起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他们的策略调整速度……
【你们这些资本家不可能收购成功的！】
唐益敬此时才不得不承认，女儿唐小琪当时在餐厅跟自己打的那个赌，自己貌似已经胜算不大。
不说白夜纪在AI赛道上的惊人表现已经引起了世界各个顶级势力的侧目，身家暴涨。
就连长青生物，近期都因为开发出“非洲Z疫苗”而受到极大关注，目测已经处在腾飞的前夜。
这种已经表现出超级发展潜力的独角兽公司，高胜想要取得绝对控制权……
除非国内资本和高媛同时得了失心疯！
不过那位高董可谓是病急乱投医，使了个看似聪明的昏招……那就是向高胜借钱！
要知道有一种操作，叫做“债转股”……
100亿的债务，每年高达10个亿的利息，不论放在哪个企业头上，都是沉重的负担。
更遑论目前还只是潜力巨大，但实际盈利能力还在爬坡的初创型企业。
这就好比房产老板借款买地。
企业盈利跑得过资金成本，那就是良性借贷，等于加杠杆发展，利润倍增。
可要是一旦跑不过资金成本，那利滚利九出十三归恶性循环，无疑等于加速死亡。
大多数类似企业的最终结局，也不过是借到借无可借，最后跳楼或者跑路。
所以，企业做的大，不一定是做的强，还有可能是借的多……
当然，高胜也清楚，像是白夜纪这种超级潜力股，的确是有资本，也有底气进行高杠杆操作的。
毕竟在目前的技术优势下，白夜纪的市场想象空间极大，每年利润翻个几番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这只是在正常情况下……
如果白夜纪突然跌了跟头呢？
要知道高媛现在可是出了名的一边疯狂借贷，一边各种allin操作，资产负债率妥妥奔着150%去的。
这给对方带来高速发展的同时，也埋下了极大的隐患。
那就是，只要整条资金链中有任何一个出了问题，就会引起整个集团系统性的流动性危机。
届时自己这100亿的债务不说真换回白夜纪67%的股份，至少也能成为对方的核心大股东之一！
一旦进入董事会，以高胜手中掌握的各种商业资源，这后面就有相当多的操作空间了……
可以说，高媛借的这100亿，让高胜在几乎唯一的窗口期，拿到了这家明星企业的入场券！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打乱高媛一环扣一环的投资计划。
正常的市场竞争，或许难不倒正势如破竹、攻城略地的高媛，但商场如战场，它可不仅仅只有正常竞争的……
唐益敬抬头，看向面前那栋高楼下金光灿灿的Logo……
许氏集团！
……
“合作？和你们高胜？”
“是的，许总，您是苏省有名的企业家，我们是国际知名投行，双方在很多领域其实都有合作的空间，完全可以互惠互利，实现双赢！”
唐益敬看着对面的许劲松笑道。
高媛和许劲松的矛盾，在苏市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许劲松动用手头的资源和人脉打压长青生物的发展，也不是一次两次，想打听这方面的消息根本不难。
再加上洪天放和胡永华之间的竞争，隐约间已经形成了两大对立集团。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唐益敬自然不会放过许劲松这个最佳的天然盟友。
“哦？不知道高胜想在哪些方面跟我们许氏集团合作？”许劲松看着唐益敬。
对高胜突兀的合作邀请，许劲松自然是有些疑惑的。
许氏集团居然能引来高胜这种资本大鳄的青睐，这本该是一件好事。
但是高胜吃人不吐骨头的行事作风许劲松也有所耳闻。
跟华尔街那群资本家合作，哪怕是浑身长着心眼，你也得随时提防哪一天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呵呵！听说许总的集团最近缺少资金，正打算进军互联网金融领域？”
唐益敬笑眯眯的一句话，就让许劲松心中猛地一跳。
大牛创投是许氏集团背后支持，他最近确实也急需资金添补窟窿。
任何一条信息单独拿出来他都不会觉得诧异。
但是对方却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明显是意有所指……
这帮家伙……莫非是已经查到自己正在进行的暗箱操作？
心中对唐益敬背后的高胜越发忌惮。
他皱了皱眉。
“唐先生，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消息，我们公司从来就没有过进军互联网金融的计划。
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只怕是有人在以讹传讹！”
虽然背后组织和关系打点都是靠着许氏集团的力量。
但在法理上，大牛创投跟许氏集团绝对半毛钱关系没有，推上台前的法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就连资金，也是通过一连串的皮包公司和“游牧影业”做了防火墙，最终饶了好几个弯才进了许氏集团的关联账户，变成了许氏年报上的账面盈利。
影视行业的资金流向来可操作性极强。
拍个电影，号称投资几十亿几百亿，可最终流向哪里，谁也说不清。
这也是那些黑钱最喜欢投资电影的原因。
一个字……洗！
当然，就算被人查到许氏集团头上，他许劲松也丝毫不惧。
靠着出卖色相，他许家已经彻底搭上了洪天放这条大船，不大不小，也算是名“次级权贵”了……
到时候推出去一两个替死鬼，百姓的钱三七分账，豪绅的钱如数奉还……
他许氏照样毫发无损！
朝代或许在不断更迭，但是历史却总是不断重复的。
只不过现代的“黄老爷”更隐蔽了而已……
许劲松的矢口否认，自然在唐益敬的预料之中。
“呵呵！许总您千万别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既然想要合作，我们自然是提前了解了一下合作者的需求。
贵公司如果缺钱，我们高胜可以低息提供一笔境外资金。
若是想要进军金融领域，我们甚至还可以提供一批资深的操盘手。
您应该知道，在资本领域，我们高胜绝对是经验丰富。”
“哦？”
许劲松这下是彻底愣住了。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合作的诚意这么足的吗？
许劲松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而且还是一名“吸血鬼”派发的……
“那……我们许氏有什么能够帮助高胜的呢？”
唐益敬笑了笑，当即也不隐瞒，开诚布公的将高胜一方的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你们看上了白夜纪和长青生物……”
许劲松总算是恍然大悟。
旋即便是心中大喜！
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天助我也！
眼见高媛那边高楼起，他却是内外交困，渐有塌楼之势。
不论是忌惮高媛未来的报复，还是许劲松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许劲松就已经在心中做出了选择！
高胜这头强龙，加上许氏这条地头蛇……
强强联合之下，任高媛她本事再大，也得栽个大跟头！
“唐先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呵呵！合作愉快！”
……
送走了唐益敬，一直全程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崔季忠有些迟疑道。
“许总，您真的决定要和高胜合作？”
许劲松脸上满是愉悦的笑容。
“为什么不呢？有了他们，我们不仅能解决集团目前的资金问题，还可以联手对付高媛，我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可是……”
崔季忠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许劲松直接打断。
“行了季忠，你就是胆子太小，太瞻前顾后，这个世界，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说不定这次还能借着高胜，将业务发展到国外去……”
许劲松眼中闪动着精光。
也是时候，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对了，你上次说，高媛那边也在投资电影？”
像是想起什么，许劲松突然问道。
“是的，您不是让我负责游牧影业那边的工作，顺便看着点劲风少爷吗。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这才听说原来高媛名下也成立了一家叫做‘灵境传媒’的影视娱乐公司。
最近还投资两个亿拍了一部叫做《飞驰人生》的电影，档期跟我们的《魔都堡垒》差不多是同一个时间段，所以我这才上了点心。”
2个亿……明明自己都资金紧张，却还不务正业抽调资金去拍电影？
他是为了洗，高媛这是为了什么？
莫非……对方也是……
“去查一查对方的这笔资金有没有问题！”
坏人的思维，从来就是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他人，将别人拉到跟自己一个道德水准。
自然而然的，他觉得高媛投入巨资拍电影，里面肯定有猫腻！
“许总，我已经查过了，对方的资金没有问题。”崔季忠摇头道。
许劲松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早就吩咐人仔细调查过了。
许劲松愣了一下，旋即暗恨。
“哼！倒还真是有钱没处花！”
不过……这倒也给了他一个机会。
“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对方这电影给搅黄了？”许劲松问道。
2个亿要是打了水漂，想来应该也够对方肉疼的了。
“这个……”崔季忠想了想。
“对方的电影已经杀青，档期也已经和影院那边签了约，目前就只差后期剪辑。
如果想要给对方制造麻烦，恐怕也只能从这方面下手……”
“后期剪辑……嗯！你去调查一下具体是哪家公司在负责，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
“是许总，我会尽快去办！”
如果能毁掉原片，就算他们有备份能再剪辑一份，时间上恐怕也十分仓促，那最后的电影效果……
“对了，我们那部《魔都堡垒》不是也快完成了吗？
为了万无一失，把档期调整一下，放在跟对方同一天。
我们能不能赚钱我不管，总之一定要让她们这2个亿血本无归！”许劲松冷笑道。
反正有高胜的承诺，自己的损失完全可以让对方出血。
崔季忠迟疑了一下。
“这个……虽然有点赶，不过催一下问题应该不大。
就是电影档期的事情，是劲风少爷在负责，他恐怕不会听我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面子不够大，恐怕得让许劲松跟对方先打个招呼。
“劲风……”
提到这个名字，许劲松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这段时间跟许伯黎闹掰，导致他在集团内部很被动。
甚至就连老爷子，都因为上次的“近亲暗杀”事件对他隐隐有些疏远，在集团内对他的支持也肉眼可见的不如以往。
反倒是在外边瞎胡闹的许劲风，三天两头在老爷子面前晃悠献宝，很得老爷子欢心。
就算是跟许伯黎一家的关系，许劲风也相处的比他好的多……
就连他都没有想到，这个被他视为废物的殴豆豆，莫名其妙就成了家族中比他更受欢迎的人……
从能力的角度，许氏的第一继承人自然是他许劲松。
但李世民能力也很强，人家唐高祖最后选他了吗？
许劲松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看来……此弟不宜久留啊……
第四百七十一章 莘莘学子的福音
“原来是这样……”
关上电脑上的小视频，孟浪终于露出恍然之色。
【2018年，第一部经AIGC辅助完成剪辑的电影《飞驰人生》上映，获得巨大反响。】
为什么《飞驰人生》都已经杀青进入后期制作了，还需要用上白夜纪的AI制作技术。
直到此时，《勇敢的心》中最后一个谜团终于这样解开了……
即将完成剪辑的成片丢失或损坏，档期又已经提前敲定无法更改，想要短时间内完成最后的电影剪辑，这时候可不就只能靠零了嘛。
怎么说也是段贤那家伙下海的第一部处女作，自己不可能不出手帮忙的。
“不过也不对啊？许劲松那边都已经被自己24小时不间断直播了，对方要是有任何行动，自己不可能没办法提前阻止的吧……”
孟浪先是有些不解，片刻后却是一拍脑门。
阻止？这种给自家剧组节省后期经费的好事，自己为什么要阻止？
目测自己投资的剧组不仅不需要付那笔后期制作费，而且很快还会有一笔赔偿金入账。
不过，就是有点可怜那家剪辑公司了……
想通了一切之后，孟浪心情轻松的给自己泡了杯清茶。
要说许劲松这位过气Boss也着实是有些惨。
虽说担心破了杀戒一发不可收拾加速自己裂开，孟浪没打算轻易动用“电梯”这个大杀器。
不过周边电子设备集体“叛变”是绝对少不了的。
完全就是24小时不间断AI监控，其凶残程度，真人秀鼻祖楚门阁下见了都得替许劲松抹把泪。
只不过，这无意留下的一子废棋，倒是意外产生了不错的副作用……
要知道他现在还隐于幕后，被推到台前的是传奇级CEO高媛。
在外人眼里，长青生物和白夜纪的所有成就，都是高媛一手缔造，才华与股权集于一身。
如此一来压力自然给到了高媛。
而众所周知，许劲松和高媛的矛盾几乎公开化，形成了两大对立集团。
想要对付高媛的有心人只要不傻，恐怕都会不约而同的找上许劲松这个天然盟友。
许劲松的存在，无异于给敌人们树立了一杆鲜明的旗帜，起到了某种“集结号”的效果。
“想对付高媛，对付她的公司吗？来吧！快来找我合作吧！”
许劲松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这样的信息素……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要是敌人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明牌了，威胁自然大大降低。
这就好比围棋中明明可以提子，却故意给对方留了口“气”，引诱对方不断往里面填子。
当对方自以为能暗搓搓翻盘时，殊不知周围早已被布下天罗地网……
“高胜……”
孟浪喝着茶，心中忍不住感叹这次的对手，一来就是大魔王级别。
高胜代表的不是单一的一个集团，而是整个基于美元霸权的华尔街金融体系。
对方现在还只是“暗偷”，要是等长青生物和白夜纪的技术潜力彻底爆发开来，疯狂抢占市场的时候，保不准就会“明抢”了。
斯通阿尔和菊厂的案例就摆在面前，他可不会傻到相信“市场竞争”那一套。
虽说白夜纪的经营领域都是互联网IT产品，没什么可以卡脖子的技术或者设备。
不过难保对方不会想出“断网”或者“强制性收购海外业务”这种非常规手段。
理由嘛……无非还是国家安全那一套。
到时候白夜纪恐怕就只能玩国内单机了。
不过，就在高胜想要偷白夜纪家的时候，他们却浑然不知，这次的对手也在准备刨他们的根……
高胜这种帝国资本，最大的倚仗无疑就是美元霸权。
而就在刚刚，白夜纪很低调的在官网挂上了两个有些不起眼的新产品。
一个是“比特币算力超市”，允许用户租用或者购买白夜纪的算力资源进行在线挖矿，挖出来的比特币由用户独享收益。
本质上就是一个虚拟矿场。
另一个则是广大莘莘学子的福音……
……
“唉！查重费又涨了啊……”
水木大学。
戴着眼镜，穿着衬衫大裤衩的胖子有些烦恼的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俞华，BBS网名“雨花石”，计算机学博士后。
作为实验室的首席大弟子，被一众师兄弟尊为大师兄，他除了本身的研究，经常还会被偷懒的导师委派各种日常工作……
比如学生的论文评审和审核。
在这其中，论文“查重率”，就是审核的一项重要指标。
而在今年，更是成为了硬性指标……
说起这个，那就不得不提到那个一句“不知蜘网”，直接开创了一个“新纪元”的翟博士了。
今年的高校毕业生无疑是悲催的。
放在以前，天下文章一大抄。
在国内大学严进宽出的学术氛围下，哪个通宵打魔兽的毕业生能不依靠“前人的智慧”，写出100%属于自己的学术论文？
可“博士元年”带来的对整个学术体系的社会性质疑，间接性导致了各大高校被迫压低学校论文的重复率。
部分院校的毕业论文“查重率”从原来的30%以内降低到20%，更严格的甚至降到了8%以下。
广大莘莘学子没想到娱乐圈的瓜居然会吃到自己头上，只能是一边懵圈，一边含泪通宵改论文。
“呜呜呜~博士，能给报销查重费吗？”
“不求别的，能把蜘网买下来对外并开放查重吗？”
“当年我查重的时候180一次，现在要600一次，这种痛谁能懂？”
“我爱你，曾经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然而你一句‘不知蜘网’，就把我们的信仰击碎了！”
“你不懂不要紧，不懂装懂也不要紧，你特么干嘛要不懂装不懂啊魂淡！”
“第三次被导师打回了，我一周的生活费啊……呜呜呜……”
“如果当时恨你当时黑你，也许结局难讲，只是现在……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只看翟博士官微999+的评论区，就知道他是有多么天怒人怨了。
而且可以预见，以后每年的毕业季，恐怕都会有海量的毕业生前来亲切问候……
“学校不是有免费查重政策嘛。”
旁边叼着根烟，正对着电脑程序鼓捣的郑秋一脸不在意的随口道。
“每个人才2次查重次数，顶什么用，你不知道现在的平均论文修改次数已经奔着3次去了吗？多出来的还不是要用咱们自己的经费。”俞华翻了个白眼。
虽说翟博士的学位是燕电给的，博士后通知书是燕大发的，这两所学院是风暴中心。
不过同为一个学区的重点学府，水木无疑也是瑟瑟发抖，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抓到小辫子拉下水。
于是，今年的论文审核工作强度就可想而知了……
“那就用咱们自己的经费呗。”
“呵！你倒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知不知道咱们今年财政就要赤字了？”
“诶诶诶！那怎么能叫大手大脚呢，服务器、GPU，哪个不是为了我们伟大而崇高的科研理想而买的！”
“那几台比特币矿机，也是为了伟大而崇高的科研理想买的？”
“呃……”
郑秋干咳了一声。
“咱们搞技术的，不能闭门造车，也得借鉴借鉴目前领先的区块链技术，我买两台回来改良一下算法，有问题吗？”
“改良算法？”俞华一听眼睛一亮。
“老郑，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在外面接私活儿了？”
郑秋闻言，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低声道。
“你小声点，我再不接点私活，就咱们实验室那些经费，够干点什么的呀？”
俞华忍不住撇撇嘴。
“你也知道咱们实验室经费什么鸟样啊？
早就劝过你，有时间多去跑跑领导办公室，一瓶茅台下来，这经费说不定就下来了呢？
好歹也是混迹职场十多年的人了，怎么人情世故跟我们这些个没出社会的一个水平……”
郑秋一脸唏嘘的吐了口烟圈，神情在缭绕的烟雾下有些难明。
“我们的问题，就是太多的精英都在研究人情世故。
如果连咱们都去研究人情世故了，那究竟谁来研究技术呢？”
俞华沉默片刻，有些烦躁的摆摆手。
“算了算了，指望你是没什么希望了，我还是上网找找其他查重资源吧，麻烦是麻烦点，能省多少算多少吧。”
郑秋换上一副嬉皮笑脸。
“哎呀！不愧是我的首席大弟子兼大管家，能收到你这么优秀的弟子，老师实在是太欣慰了！”
“滚！”
“年轻人别这么暴躁嘛，放心，等这个活儿干完，咱们就先去买辆爱豆电动车！”
“真的？”俞华眼睛一亮。
“当然了！现在京城哪个高级点的人工智能实验室不买车的？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这帮该死的奸商，捆绑销售没底线啊！”郑秋大教授恨的牙痒痒。
“嗯……还是算了吧，一辆车七八万呢，排队都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去，我们还是再等等，‘八戒’这么牛的产品，不可能一直捂着不放的。”
“行行行！都听大管家的！”
心累的俞华懒得再理他，一脸无奈的打开百渡，开始搜索网上的一些查重资源。
可惜搜索了半天，排名靠前的那些查重网站，要么是三无产品，论文数据的安全性无法保证。
要么就是各种套路，一顿繁琐操作后给你一个付款二维码。
一查价格，特么的比蜘网还黑！
俞华顿时心更累了……
由于查重系统数据库和算法的差异，不同查重网站检测的结果都是不一样的。
一般校方都会推荐一个查重系统，而这个系统一般来说都是蜘网。
蜘网在期刊论文检索市场的垄断性是毋庸置疑的，市场占有率接近夸张的100%！
蜘网的高校注册账户往往只在每年论文季开放时，给予每位学生一到两次免费论文查重的机会。
然而学生往往需要进行多次查重，才能充分调整论文的行文以满足学校对查重率的严格要求。
这就带来了巨大的自费论文查重市场。
然而蜘网的骚操作是，不允许个人注册账户进行查重！
想要上蜘网进行查重，只能通过学校图书馆并缴纳相应费用来获得服务。
“翟博士”事件爆发之后，蜘网迅速意识到历史性机遇，果断开启了涨价模式，价格直接翻了三倍还多。
目前一篇3000字左右的小论文，在蜘网的查重费用为68元，而维普与万方的查重仅需12元、7.8元。
今年毕业季还未结束，蜘网的查重收入就连续翻了好几番。
从这个角度来说，翟博士绝对堪称蜘网的本年度最佳助攻手！
嗯……或者说段贤当时接到的还真是一个价值千金的“广告植入”……
当然了，学生们也可以选择不当肥羊，在互联网上花钱购买其他公司的查重服务。
只不过众所周知，搜出来的几乎都是广告……
正因如此，每年毕业论文查重带来的强大需求使得大量学子花费不菲的金额用于各类所谓的查重服务，却难以得到高质量的查重结果。
在万方等同行业公司面向个人用户开放查重服务的情况下，蜘网却始终坚持拒绝为个人用户提供服务。
这种做法迫使各大高校必须花费每年数百万的高价，从蜘网手中购买数据库服务，大大增加了知识共享的成本。
垄断就是，你明明知道它把你当肥羊，但还就是没有办法。
这就是许多高校和学子的无奈了……
“咦？”
就在俞华几乎快要放弃，准备挨这一刀的时候，突然发现搜索页面第8页极为靠后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公司名字……
白夜纪！
他顿时愣了一下。
作为目前最令人津津乐道的AI产品，“八戒”的研发公司，自然受到了业内人士，特别是人工智能研发领域人士的关注。
他和导师郑秋还特地了解过，发现对方旗下的几款产品居然无一不是精品，让他们大为赞叹。
在许多专业技术领域人才的眼里，白夜纪这个突然崛起的小公司，已经开始有了几分传奇色彩……
一开始，俞华还以为自己看到的这个搜索结果是假冒伪劣。
结果顺着链接，却是果真进入了白夜纪的官网……
“老郑你快来看，白夜纪出新品了，还是个知识共享平台！”
“啥？”
郑秋闻言一愣，下一刻立刻脚一蹬，带着办公转椅就飘到了俞华的电脑桌前。
他盯着电脑上那个页面中央的大字，嘴里喃喃念道……
“智……慧……树？”
第四百七十二章 跑步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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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聚全世界的资源，分享你我他的快乐……”
听着郑秋缓缓读出这条产品介绍，俞华忍不住砸吧砸吧嘴。
“嗯！听着的确像是某种资源分享平台？”
郑秋登时无语，翻着白眼指了指下面的一行小字。
“这么牛逼的公司怎么可能这么肤浅！看下面！
精选优质知识资源、促进教育方法改革、提升人才质量、推动智慧分享。
弘扬中华文化，吸收世界文明。
加快脚步迈入知识型社会——广大辛辛学子的福音！
这格局……一听就大的没边了！”
“某个相亲网站还喊口号说自己想促进人类繁衍，延续地球文明呢，大的没边谁不会啊？”
“嗯……相亲网站？”
郑秋狐疑的盯着面前的大龄光棍。
“咳！这都是小细节，那什么，我们快点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惊喜吧，这可是白夜纪出品！
唔……上面写着可以用天枢ERP或者八戒的账号进行同步完成注册，咱们都没有。
如果是新用户，那么个人账号注册则需要实名认证，等会儿……”
于是，注册……输入身份证号……绑定手机号……
一番操作之后，俞华获得了一个初始账号。
登陆之后，眼前立刻切换到了一个看着十分简洁的新界面。
左边是个信息栏，除了自己的个人姓名和待编辑资料外，还有一个叫做“智慧币”的东西，目前数额为5。
右边则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孤零零的搜索框，背景则是白夜纪的机器人logo。
“这东西怎么用？”
“既然是知识类的分享平台，那应该是类似搜索引擎的东西，先输入一个搜索项目试试看。”
于是俞华随手输入“人工神经网络（ANN）随机森林算法相关期刊论文”……
这也正是他目前的研究课题。
“刷！”只见界面一变。
10篇相关论文及其简介就一项项出现在两人面前。
“咦？还不错诶，上面头几篇都是这个领域引用次数较多，权重较高的权威论文……
看！第10篇还是你去年的论文！”俞华惊喜道。
郑秋抢过鼠标，点开自己那篇论文，果然，是自己写的没错，上面清楚的标注了着作人和发表时间。
看着自己的作品，郑秋有些臭屁的点点头。
“嗯！看来这个检索还是有些眼光的嘛！”
俞华懒得搭理这个自恋狂，又点击下一页，继续查看检索顺序10~20的其他论文，果然又发现了好几篇熟悉的业内权威。
一直到第100篇，几乎没有一篇是无效的“水文”。
就这检索效率和效果，就绝不比蜘网来的差了。
而且令人惊讶的是，别的网站通过期刊论文检索出来的，只要年份稍微久远点，一般都是图文版，也就是用相机扫描下来的。
因为以前电脑普及度不高，论文大多还只是进行纸质存档的。
就算后来电脑普及了，一篇篇重新机打出来也是一项异常庞大浩瀚的工程，所以只能扫描电子化进行存档。
只不过，那清晰度就像是在对着电脑看旧报纸，很影响阅读体验。
比如有一篇《随机向量学习模型》，他明明记得，在蜘网的检索数据库中它还是一篇扫描文档。
然而这里显示出来的，却是清晰完整的电子档。
就连文章中的表格和图文，也进行了高度还原原着的电子化重制，让人一目了然。
就算是原作者看了，怕是也只能说一句“无懈可击”……
“这帮家伙，该不是把旧的数据库文献全都给优化了一遍吧……”
郑秋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极为不可思议的想法。
这种工程量，绝非少量人力可以完成，唯一的可能就是依靠自动化程序进行批量图文转换识别……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图文转换效果简直炸裂啊！
“这东西说是还能查重来着，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我试试看。”
俞华没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当即从电脑里找出一篇已经审核过的硕士生论文，按照提示直接拖入对话框……
【请问是否花费1智慧币进行查重服务？是/否】
“原来要花站内币啊……1币一次，这样看来每个新用户都有5次免费查重机会？还不错。”
俞华心里还是有些满意的。
虽说不是完全免费，总比那些个上来就直接弹付款码的要好些。
选择“是”，下一刻，画面上蹦出一个进度条。
大概3分钟的功夫，进度条就缓缓拉到底，最终跳出来一个大号数字——重复率69.3%！
“啥？69.3%？”俞华脸上有些错愕。
“怎么啦？”
“这篇论文我用蜘网查重过，最后结果是36.2%来着……喏，这是蜘网的查重报告单。”
俞华从旁边的书桌上找了找，递过去一张打印A4纸。
当蜘网查重系统在检测论文内容时，会将论文与自己的系统库进行比对。
如果发现连续出现13个字符，也就是七八个汉字类似，就会判为重复，计算这部分重复率，最后将查重后的数据显示在最后的报告单中。
同时还会在文本中以红色字体显示重复内容，并在重复区域旁标注出该段引用的相关文献。
总的来说，蜘网虽然收费贵，但是就检索结果来说，服务还是比较到位的。
郑秋看着手中的查重报告单，又看了看电脑上给出的69.3%的高重复率，皱了皱眉。
“别的不说，就这查重速度，就快的有些匪夷所思了，该不是互联网算命……玩随机那一套乱给的吧？”
刚刚那进度条，满打满算也不超过3分钟。
3分钟，看似有些漫长，但相对规模庞大的文献数据库检索量来说，简直快到不可思议！
要知道，蜘网的单次查重耗时一般为30~60分钟，在毕业高峰期间甚至会超过2个小时。
相比之下，这样的“查重”耗时，多少显得有些儿戏了。
什么样的运算速度和检索算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检索完那么庞大的文献库？
“不可能吧……这么优秀的公司，而且人家也给了查重结果的。”
俞华说着点开下方的“查重报告”按钮。
下一刻，电脑前的两人都愣住了。
画面上，这篇论文超过一半的地方都被红色标注了出来，旁边挂了引用文献和对应跳转链接。
密密麻麻的根本不像是胡编乱造……
“真的假的啊？”郑秋有些傻眼。
他一把拿起那份蜘网的查重报告，开始逐行比对。
“这个有，这个也有……嘶~全中！”
蜘网检索出来的重复段落标注和引用文献，这里全都有，而且还贴心的给了文献链接，真假一目了然。
那么多出来的这些……
通过两人比对，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
那就是这个智慧树所检索的数据库……居然比蜘网来的还要全面！
通常来说，论文查重系统的数据库，主要包括“学术期刊数据库”、“学位论文数据库”以及“互联网数据库”。
这其中“互联网数据库”最为复杂，指的是大量的网页、博客、论坛等互联网信息资源。
论文查重系统会将互联网数据库作为重要的对照，检测论文中是否存在互联网上已被公开发布的相似内容。
“卧槽！对方哪儿来的这么庞大的数据库资源？”俞华不解道。
下一刻他似乎是反应过来……
“该不会，是爬虫程序吧？”
国外有个牛逼的程序猿，靠着编写的强大爬虫程序，抓取了世界上超过6亿个网站的网络公共资源！
最后就连骨歌、亚马孙、Adobe、ebay等互联网大厂，都前来寻求数据支持。
一桌一椅一电脑。
单枪匹马搞出了年营收1400万美元的夸张战绩！
而整个公司仅有一个员工，堪称有史以来商业效率最高的企业！
所以……会爬数据，也是绝对的高科技！
“不止！你看，就连图表或者公式的抄袭……对方也能检测出来！”
郑秋指着一串字符旁的标注震惊道。
蜘网的检测技术是有缺陷的，部分“图表”，“mathtype编辑公式”，“word代码”都不能识别，这就留下了一些漏洞。
而现在……这个漏洞被堵上了……
这已经不是牛逼了，而是牛逼Plus啊！
“老郑，咋办，要换原来，这论文再修改修改就能通过，可要按现在这么搞，这位学妹怕是得重头再来啊……”
俞华苦笑道。
辛辛学子的福音？
怕不是噩耗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换一份论文试试！”
郑秋已经彻底被勾起了兴趣。
于是，两人又找了几份学生的论文，有本科的，有硕士的，一一进行了测试。
5篇论文，查重结果无一不是精准无比，证明了第一次的结果绝非偶然。
“呃……没币了……”
俞华看着余额不足的提示挠挠头。
果然！快乐是免费的，特别快乐可能就要花一些钱了……
他有些无奈的点开余额为0的智慧币，准备充钱。
然而弹出的这个站内币界面却有些奇怪。
【请选择充值方式！
1、RMB兑换，兑换比例1000:1。
2、上传拥有版权的本人着作、论文、期刊，授权本站合法使用并获取相关收益。
按照作品评估价值可获得不同数量智慧币。
例：教授级论文着作权人一次性获得100枚智慧币；
博士论文着作权人一次性获得50枚智慧币；
硕士论文着作权人一次性获得面值20枚智慧币；
本科论文着作权人一次性获得面值10枚智慧币。
3、介绍新用户注册，可得5枚智慧币。】
“原来如此，还能这么玩……”郑秋恍然。
查重或者资料检索还好，但是你想引用，或者供人下载使用，那就绝对是侵权行为。
想来对方是想以这种方式，从公众手中获得版权授权。
至于相关收益……看看蜘网的德性就知道，郑秋对这个压根不抱什么希望。
“不是吧？1000:1，我充值1块钱就能有1000个币，那岂不是直接实现查重自由？”俞华惊喜道。
“想什么呢？是1000块一次！”郑秋翻了个白眼。
1块钱1000次，这价格够不够交电费啊……
“卧槽！还真是啊！太夸张了吧？这不奸商嘛！”俞华终于也反应过来。
区区一个虚拟站内币……
他们就没见过这么夸张的兑换比例！
“这不是还有第二种充值方式嘛。
我看啊，这白夜纪公司恐怕根本就不希望有人氪金买币……”
郑秋一眼看穿了孟浪的意图。
没错，他就是冲着版权授权去的！
至于第三种方式……
emm……怎么有种拼夕夕的熟悉味道……
“充钱是不可能充钱的！”
想到手头还剩下一堆的待审核论文，俞华果断……点击了第二种充值方式！
下一刻页面上就弹出一个待勾选列表。
“卧槽！”可是等看清列表上的选项，俞华整个人就惊了。
“这……这特么不是我的论文吗？本科的……硕士的……博士的……全在！”
郑秋也惊了。
“光凭你的名字和身份信息，就直接检索出你名下所有拥有着作权的作品……这种搜索能力简直恐怖！”
这东西给他的感觉，根本不像是一个单纯的知识检索引擎。
搞情报搜索都够用了喂！
震惊过后，俞华试着勾选自己的着作。
【智慧币+10】
【智慧币+20】
【智慧币+50】
……
看着最后结算下自己最终所能获得的站内币数量不断上升，俞华咽了口唾沫，一个没忍住，勾了一下【全选】……
叮~
最后得币180！
“哈哈哈！老子终于查重自由了！”俞华忍不住得大笑道。
“1000：1，那岂不是说老子这些币就值18万！哇哈哈！”
见郑秋也开始在自己电脑上捣鼓，俞华忍不住凑过去一看。
“卧槽！580枚！老郑，不愧是专家级教授，你这是直接注册了一套房啊！”
“呵呵！一般一般！”郑秋露出一副“有钱人”的矜持。
旋即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沉思之色。
他刚刚查看了一下这个所谓“智慧币”的规则，发现居然是可以自由赠送的。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想，这580枚站内币，自己是可以私下买卖的，只要有人买。
从这个查重效果来看，就算卖不到1000:1这么夸张的比例，一枚卖个两三百不成问题。
换算一下，自己这些币的价值，再不济也有十八九万……
嘶~自己这是无意中发现了一条发财致富之路？
果然，知识就是财富，书中……哦不！树中自有黄金屋啊！
我错了！
快乐不仅可以免费，而且还能暴富啊！
“对了，刚刚你说，白夜纪这次的新产品有两个？”郑秋突然问。
“对啊！还有一个叫什么‘比特币算力超市’的。”
“比特币……嗯！看来我得研究看看……”郑秋摸着下巴。
“都这个点了，食堂都快关门了！人是铁饭是钢啊老郑！”俞华摸着肚子。
一直忙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只觉得饥肠辘辘。
“哦，倒是真有点饿了，这样吧，帮我带份饭。”
“……行吧。”
……
半个多小时后，酒足饭饱的俞华带着份打包盒饭走进实验室……
“喂！老婆，家里还有多少存款，快！都转给我！对！全部！
女儿的嫁妆？那更得转了！”
“喂！大表哥，我郑秋！借钱！
借多少……有多少借多少！
一百万有没有？没有啊……那暂时借10万吧。”
“喂！公积金中心吗？我想查一下公积金余额，能全提吗？”
“……”
看着里面一个接一个电话打个不停，语气似乎很是焦急的导师，俞华直接一脸懵圈。
“啪嗒！”手里的盒饭掉在了地上，惊醒了正划拉朋友圈筹钱的郑秋。
扭过头，就看见愣在原地的大弟子。
他嘴唇哆哆嗦嗦，眼含热泪的看着郑秋。
“老郑，不至于，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想想办法，真不至于啊！”
“呃……不至于啥？”郑秋一脸茫然。
“当然是跑路啊！”
郑秋：“……”
跑路你妹啊跑路！
我这是找到了商机，跑步进场呢！
zw443sx
第四百七十三章 杠杆模式
作为先以“八戒”打开市场口碑，后又加入菊厂核心供应链的国内明星公司。
白夜纪突然上新的两款新产品，引起了科技圈内不小的关注。
不过首先爆发的却是各大校园网和BBS……
“给大家一个免费查重链接（魔法门），注册邀请码XXXX，不谢！”
“亲测好用……不！是过于好用！希望导师们千万别用！”
“这链接有毒，导师们千万别点！”
“什么学子的福音，分明就是雪上加霜啊……”
“有需要智慧币的吗？不要1000一枚，500就出手！”
“有没有学弟学妹们需要查重服务的，300一次，不论字数，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200一次，服务不到位不要钱！”
“兄弟，你这就是恶性竞争了！”
“争什么呀，我们寝室一哥们都50一次了，不过仅限学妹……”
“什么智慧币，什么邀请码？这种广告贴都能被置顶的么？”
“我是学生会长，邀请码XXXX，请大家支持学生会工作。”
“……”
大学生的网络普及率无出其右，校园间的信息流通又极为迅速。
再加上今年毕业季暴涨的查重需求和蜘网的涨价策略令全国毕业生怨声载道。
此时突然冒出来一个查重效果惊人的免费网站，轰动效果可想而知，加上拼夕夕式的有奖人脉推广，几乎是病毒式的在学生的朋友圈之间流传……
那宣传效果，不亚于当年春晚的“飞信红包”。
正当学生们薅羊毛薅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另一拨薅羊毛的却不爽了。
话说蜘网那边正开心的默默数钱呢，突然间查重需求量就直线下降，日收入直接跌了两位数，而且一天跌的比一天狠，直接就给人打蒙了。
稍微一调查，发现居然是白夜纪在挖自己的墙角，而且还是那种不讲武德的断根式的挖墙角。
蜘网的垄断护城河是什么？
不正是手中掌握了海量的高校知识版权！
你想捞快钱，蹭热度提供查重服务不要紧。
可你摆明了就是想要借机开拓版权市场，掘开己方的垄断护城河，这就动了蜘网的核心利益！
蜘网能数十年如一日的垄断国内高校版权，又岂是泛泛之辈？
要说这蜘网背后，那就不得不提到顶级学府水木大学了。
蜘网的母公司“铜方”，和另一家知名企业“籽光”，从源头算下来其实都是水木大学的附属企业。
说是为了发展水木大学的科技成果，实际上完全属于校办工厂买卖干大了，于是上市的典型企业。
一开始还叫“水木铜方”和“水木籽光”，后来由于两家上市公司经常干出负面的事，为了不影响水木的声誉，这才去掉“水木”二字。
只不过，即便扯上了虎皮，背靠最优质的高校资源，这两家“水木系”企业的成绩也是一言难尽。
从源头上下来的“管理混乱”，让这两家企业的经营状况每况愈下。
老兄弟“籽光”就不说了，“铜方”也是连年亏损。
而蜘网，就属于“铜方”名下少有的几个能盈利的子公司。
下金蛋的母鸡被人惦记上了，那还不得拼上老命护犊子？
于是，各种复杂的“人情世故”和隐晦人脉就此发动，誓要好好敲打敲打白夜纪这个不懂事的搅局者……
……
“唔……首日租金就有300多万？”
孟浪看着“比特币算力超市”的后台数据，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
“智慧树”可是2043的未来产品，不论是实用性还是产品力都毋庸置疑，爆火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比特币算力超市”一上线居然就能日进斗金，这倒是孟浪没有预料到的。
就是某单一客户消费两百多万直接租了半年的算力服务，几乎占到首日营收额80%以上这件事令人颇为诧异。
莫非……有人这么快就发现了我方“算力超市”的强大之处？
平心而论，他鼓捣出来的这个“算力超市”，算是用零的先进算法，对当前的“比特币矿场”进行碾压式的不对称打击！
同样规模数量的矿机，别人跑一天只能跑出来一个币，而我能跑出来两个……这就是实力差距！
稍微懂得计算的人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满世界去寻找“电价低洼”地带开“矿场”，还不如直接网上买白夜纪的算力服务来的划算……
只要不傻，全世界的算力需求就会蜂拥向白夜纪！
“挖矿”和“炒币”不同，没多大风险，再加上是租用的算力，没有重资产，投资风险几乎为零。
以白夜纪远超同行的算法优势，不说每年资金翻倍，年化30%的收益率妥妥的！
除了杀猪盘，哪里去找这种“稳稳的幸福”？
这个时候，租到就是赚到！
别看现在没多少人问津，等到第一批吃螃蟹的人真香之后，“比特币算力超市”的火爆程度，绝不会在白夜纪名下的任何产品之下！
要知道，算力租赁基本都不可能按“天”租赁的。
短则一个月，长则一两年。
如此一来，白夜纪就能短时间内快速获得一大笔的“租金”收入，从而再次投入云计算中心的扩张中去，如此形成滚雪球效应！
这就相当于是提前收租，然后用租金再去付房产首付，再放出去继续收租，如此循环。
最后几百万的资金，他能给你整出几个亿的动静……
听着是不是很耳熟。
没错！最近国内很流行的“长租公寓”，还有南半岛那边的“全租房”，其实说白了，就是类似的加杠杆模式。
道理都是一理通百理通的。
玩弄资本的，也从来都是那一批能够举一反三的人。
孟浪没有多少商业头脑，但是论搞钱，特别是如何快速搞钱，他是认真的……
“这样一来，允许客户使用智慧币购买白夜纪算力的计划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再之后是购买ERP服务、买车、买药……
嗯！只要自家产品够优秀，哪怕是硬堆，咱都能把智慧币堆成硬通货！”
就在孟浪根据市场反馈调整计划的时候，身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孟浪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嘴角一勾。
【喂！阿浪，我段贤，出大事了！】
果然，一接通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带着一丝焦急。
“就知道这两天你得来电话……”
【什么？】
“没什么，什么事这么火烧眉毛啊？”孟浪漫不经心的关上面前的笔记本问道。
知道归知道，戏还是要按剧本演的。
【是剧组那边出事了！韩导刚刚告诉我，正在做最后成片的原带被一个后期制作公司的新人不小心给删除了。
最坏的情况，电影怕是得延期，剧组得损失一大笔前期的宣传和投入……】
段贤语气焦急的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阿浪，我总觉得这件事透着些古怪，怎么会那么巧，都快成片了才出事，还是被一个公司新人不小心删除了……
这理由怎么看都有些匪夷所思。
虽说负责后期的制作公司也得赔一笔违约金，照理来说不会监守自盗，不过咱们这边的损失……
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说了半天，段贤才发现电话那头一点反应也没有。
“听着呢听着呢，不就是被人删了嘛，多大点儿事儿啊，别着急，看你喘的，先喝口水。
那剧组再倒霉，还能拖欠你工资不成？”
【是我工资的事吗？！这都什么时候了！
灵境传媒可是这部电影的最大出资方，你别告诉我你跟人家老板一点关系没有！
还有，你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房东，也投资了好几千万吧？
这电影要是赔了，你恐怕就不是背包袱那么简单了，你是要背锅啊！】
听出段贤话语中的关心之意，孟浪心里一暖。
当下也不卖关子了，乐呵呵道。
“急什么，不就是成片没了吗，又不是所有原片都被删了，再剪辑一份不就完了。”
【你说的简单，这后期制作是‘biu’一下就剪完了？】段贤没好气道。
“诶！说不定还真就是‘biu’一下就剪完了呢？”
【什么意思？】
“放心吧，我觉得灵境公司那边肯定已经有对策了，不信你去问问。”
这件事早就通知了高媛，白夜纪公司也都已经提前创立了新的“AIGC”部门，万事俱备，就等许劲松那边动手了……
【唔……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对这个突发状况一点也不意外？】
段贤终于觉察到不对劲，冷静下来。
“意外啊，我当然意外，不过意外归意外，我又不是当事人，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我劝你也别管，拿的是龙套的工资，操什么制片人的心呐！”
【……】
【行了，我先去问问灵境公司那边，一会儿出来见面再聊。】
“别介啊！你现在多大腕，出入都是保姆车接送，来我这被狗仔队拍到了我说不清楚呐！”
【滚！】电话那头被气乐了。
【晚上还是老地方，我订好包房，敢不来咱们就绝交！】
无奈挂断电话。
老地方……那走路可还挺远的，我又没有保姆车……
算了，还是骑我的共享单车吧。
优惠券不用就浪费了……
他摸了摸下巴。
“说起来，很久没骑差点都忘了，那共享单车里还有我100块押金呢……”
买车……投放市场……收押金……继续买车……再投放……再收押金……
e……
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
摇了摇头，他再一次打开了书房的房门。
上一次人生的成果至今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
去见岳父大人之前，也是该看看他老人家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老照片
【有时候，偶然遇见的某个人会改变我们的一生。
而你却说，在茫茫人海中，我们的相遇是某种必然的安排。
想到那张曾经的老照片，我莫名的开始有点相信那冥冥中的命运……】
“居然是代笔……”
看着新的书册上的落款人，孟浪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自己写了那么久的人生策划书，唯独没有“代笔”这个计划啊……
难道是又遇上了什么半途夭折的“计划外”？
孟浪心里有些忐忑，只能继续往下看。
【2018年，是我和小雨命运的转折点。
也是世界开始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的一年。
非常自律的AI、L4级别的自动驾驶、Web3.0技术带来的去中心化身份（DID），以及更高效的社会资源管理系统和知识分享体系……
交通、办公、娱乐、管理、教育、法律……白夜纪的一个个产品，悄然的在各个层面影响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当时还没有多少人意识到它们将会给社会带来的深层次改革。
直到它们一点点的改变了这个世界……
不知何时，就连长青生物，也在生物芯片、AI治疗、脑机接口、机械义肢领域大放异彩。
高媛集团的飞速崛起，让我既震惊，又诧异。
因为我知道，这一切，跟你，以及你身后的那个万物归一会脱不开关系……
这让我感觉你既熟悉，又陌生。
明明距离很近，但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又很远。
而你只是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指了指照片墙上那几张奇怪的合成照。
说自己心怀浪漫宇宙，也惜人间日常……
……
就在“戒律院首座”通过当年司法考试的第二天，我们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旅途。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心里本该希望你见到那人之后知难而退。
却又隐隐有些害怕事情如此发展……
然而刚到京城，一辆京A牌照的军车就突然拦住了我们，一名自称胡卫国的老者很客气的想要请我们吃一顿晚餐。
你的脸色从诧异，到恍然，最后只剩无奈。
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那天晚上，却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进鼎鼎大名的京城饭店吃饭……
饭桌上，那位胡老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什么“各方阻力”，“最大的支持”，“发展潜力”、“精诚合作”、“大力推广”……之类。
一开始，你还一脸抗拒，到后来，仿佛想通了什么一样，露出一脸的释然。
只记得晚餐结束时，你给了对方一个U盘……
……
这个小插曲之后，我们按照预定的行程，来到了那个人的住所。
而他，依旧是浑身的酒气……
“伯父，听说您好酒，这是我给您带的两瓶茅台。”
“嗝！海棠带来的人居然会给我带酒，她可是最不待见我喝酒了，你小子不错！”
“那是她不明白伯父的苦衷，但是我都明白的。”
“呃……明白什么？”
“明白您好酒的理由，还有您书房里的那些书……”
“书？”
“是的，我和伯父您一样，都认为读书是抵御苦难的壁垒，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在我心中，早就把您当做前辈和引路人看待了。”
“你确定不是在嘲讽我？”
“怎么会呢，我对喜欢读书的‘同道中人’只有倾慕，更感激伯父您愿意将海棠姐妹托付给我……”
“谁跟你这个书呆子是‘同道中人’？
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愿意把海棠托付给你了？
就这两瓶酒，你就想从我手里娶走一颗摇钱树？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这丫头混的可是相当不错。
看你小子张口读书，闭口读书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我可告诉你，就我女儿这条件，彩礼一百万！
一分钱都不能少！”
“……”
“怎么？没钱啊？没钱还上门见什么父母？
什么都没带，就两瓶酒就把我打发了？告诉你没门儿！”
“……伯父，我知道您的苦衷，您一定是不想拖累海棠她们。
不过我今天这不是已经来了吗？
我们都面临着同样的困难，但只要齐心协力，相信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你还知道自己会拖累海棠她们啊？
都跟我一样困难了，这样还有脸上门求亲啊？
海棠，你哪儿找的这种穷小子，凭你的条件什么公子哥找不到？
你可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啊！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得为小雨，为我身上这一身债想想吧？
我可就指望着你们两个能嫁个好人家，打个翻身仗了！嗝~”
“……”
“对不起伯父，看来是我误会了，打扰了……”
除了有些奇怪的对话，这次的见面，显然算不上多么愉快。
给我的感觉，两人好像根本不在一个频道里？
而他的脸上，不出意外的，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失望神色。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的有些疼痛……
“呵！人你也见过了，现在后悔了吧？
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我先天就没有这个条件。”
你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了一句。
“他还欠多少钱？”
“利滚利，一千多万吧，父债子偿，反正我这辈子恐怕是没什么希望还清了，不拖累小雨就行。”
“放心，彩礼会让他满意的！”
“……”
“别愣着啊，走！去下一站！”
“什……什么下一站？”我还有点愣神。
“当然是去见你母亲啊！见父母，总不能只见一半吧？”
“你……还要去见我母亲？”
“当然了！或许一开始我的思路就错了，那终究也是种可能性……”
“可能性？”
“咳！你就当是获得官方祝福的可能性吧……”】
书看到这里，孟浪忍不住有些错愕。
虽说是代笔，不过好歹预定计划的结果大致交代清楚了。
这位准岳父大人的态度……
不是一般的差啊！
我以为的，应该是一场关系到世界命运的，惺惺相惜的世纪对话。
然而得到的，却只是一次充满了铜臭的婚姻买卖？
这哪儿像什么默默奉献的前辈，分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嘛！
伪装？
没理由的，自己都找上门了，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就算是谜语人也该说出谜底了吧?
对方要真是自己的前辈，他想不出任何继续伪装下去的理由。
难道我一开始的思路就错了？
林海棠姐妹成为自己的邻居，包括后来一系列的纠葛，还有两人特殊的天赋……统统都只是巧合？
相比这出乎预料的情况，那位突然冒出来的胡老，反倒是不那么让人在意了。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我继续往下看去……
【母亲对我突然带人回家自然很是诧异。
“小孟，那么多的追求者中，你不是最优秀的那个，却是唯一成功的一个，你跟海棠怎么认识的？”
“呵呵！那说来就话长了……”
母亲问东问西，你似乎也不以为意，有问必答。
我脑子乱乱的，实在是忍受不了客厅里过于和谐的尴尬气氛，主动提出去厨房做饭。
然而，当我再出来的时候，母亲一脸满意，你看我的目光却变得有些奇怪。
“你们刚刚聊了什么？”我趁着母亲洗碗的功夫问。
“嗯……没什么，只是一些你小时候的事……”
“我小时候吗？很少听母亲提起过，连我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么……那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父亲是怎么一夜暴富的？”
“唔……我那时候还小，没什么印象了，听母亲说，应该是2000年左右吧，那时候好像是开始做了小灵通的生意。”
“手机通信吗……的确是未来发展潜力巨大的行业。
现在的企业市值第一，可不就是水果，干好了，富可敌国……”
“是啊，一开始是赚了不少钱，只不过什么东西都有被时代淘汰的时候。”
“那或许说明，你父亲当时已经没有与时俱进的能力了……”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什么有眼光的企业家，在我看来，那时候更多的是运气吧。”
“是啊，他的运气的确是很好……”
“聊的是他，你眼神这么奇怪的看着我干嘛？”
“咳！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好吧，那现在人也见过了，可以回去了吧？”
“回去？嗯……我打算在京城多待两天，毕竟……户口本都还没拿到呢……”
“户口本？”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哭笑不得的将他推出了房门。
那天晚上，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我没回酒店，选择了在家里留宿。
住在小时候住过的房间，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回想两人相遇之后的一幕幕，时而皱眉，时而傻笑，一时心血来潮的拿起家里很久以前的相册。
果然，在里面找到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老照片……
我翻过相片，看着背面有些歪歪扭扭的“遇见”两个字，怔怔出神。
有那么一瞬间，我不得不相信这奇妙的命运。
或许真的如同你所说，我们的相遇是某种必然的安排吧……
……
过了两天，你出现在我面前，带着我家的户口本……
“嘿嘿！岳父大人同意我们的事儿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盯着户口本看了几秒钟，隐约猜到了什么。
“嗯！那我们走吧。”我淡淡道。
“呃……去哪儿？”你愣住。
“民政局啊，不然你花了那么多彩礼钱，不觉得吃亏吗？”
“啥？虽……虽然我也想去……哦不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答应……也不是，我是说，我没那个意思。
你千万别误会，这就是朋友之间的帮忙，绝对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
这也不是什么彩礼钱，以后你慢慢还我就是了……”
我看着他，或许是见惯了量产的温柔，所以对笨拙的真诚格外动心吧……
“你后悔了？”
你呆住良久，似乎终于反应过来我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不会后悔，只是多少有些意外，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嗯……也许只是在茫茫人海遇见你，然后……不甘心把你还回茫茫人海吧……
你总是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本书。
我觉得，一本书必须是一把冰镐，能劈开我们灵魂中冰封的海洋……
……
多年以后，我依然还记得自己被拉着手走进民政局时，那颗砰砰跳个不停的小心脏。
“你怎么了？”
“就是有些紧张，有点像在做梦，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紧张倒不至于，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嗯？”
“咳！我是说，脑子里早就想象过不止一次了！”
“你还想象过什么？”
“很多，恩怨情仇，生离死别……”
“没看出来，你平时想象力这么丰富？累不累啊……”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被逼无奈，谋生又谋爱，你说我们怎么这么贪？”
“我们？”
“当然，你不会以为，我们走到今天，只是单方面的偶然吧？”
你笑着晃了晃我们紧扣的双手。
是啊，伸手需要一瞬间，牵手却要很多年。
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
“你真的不后悔？”填完资料，你有些患得患失的向我再次确认。
我故作轻松的扭过头，“后悔了也没关系，散伙是人间常态，我们又不是例外……”
当钢印盖下去的那一刻，我也曾想过自己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将来到底会不会后悔。
可人就是这样的生物。
非要确定自己是例外才会甘心……】
“啊这……”
他忍不住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剧情会如此发展。
这么多兄弟，虽然也有过成功案例，不过论效率，这位绝对是无出其右！
就是去见个父母，怎么还就领证了？
节奏的会不会太快了点啊？
林海棠也是，搞什么鬼？说好的长跑马拉松，突然就终南捷径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剧情出现如此重大的转变？
是这次的京城之行，还是……
那张所谓的“老照片”？！
孟浪再次从头看了一遍，再次确认，里面三番两次提到了某张很令人在意的老照片！
就是这张照片，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一举击穿了林大律师的心房，让对方认命了。
女人，果然是感性动物。
我苦口婆心那么多鸡汤，结果还比不过“遇见”两个字？
可……到底是什么老照片？
你倒是说呀！
……
孟家。
杨惠正哼着小曲在打扫房间。
窗台上，一本老相册被窗外的劲风吹动，哗啦啦翻开了几页。
阳光从窗外洒下，男孩和女孩的身影同框。
就如同这世间最奇妙的遇见……
第四百七十五章 谜底
中天律师事务所。
【根据《共和国民法典》第一百二十二条、第四百六十五条、第六百四十六条、第六百四十八条。
依法成立的合同，受法律保护。
当事人约定由债务人向第三人履行债务的，债务人未向第三人履行债务或者履行债务不符合约定，应当向债权人承担违约责任。
因他人没有法律根据，取得不当利益，受损失的人有权要求侵权方返还不当利益……】
【本案中分别涉及合同编和侵权编。
根据合同编的相关规定，陶鑫公司与农民劳工之间签订了劳动合同，双方应当履行合同义务。
公司未能按时支付工资，违反了合同的约定，应当承担违约责任。
此外，根据侵权编的规定，公司拖欠劳工工资的行为还构成了对劳工合法权益的侵害……】
【尊敬的法官，各位陪审员，我方想要强调的是，按照我方当事人提供的证据，陶鑫公司欠薪已经持续长达8个月。
据被告方陈述，陶鑫公司正在积极解决问题，可截至目前为止，却还无法提供任何解决问题的进展及相关说明资料。
只是一味的拒绝我方当事人的基本合理诉求，且过程中还动用了恐吓以及暴力式的阻挠手段。
对我方当事人及其家庭，造成了身体以及精神上的双重伤害。
综合以上情况，我代表我的当事人，李某、赵某、王某等共计一十八人，要求陶鑫公司支付共计.38万RMB的工资、利息，以及3.2万RMB赔偿，并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和侵权责任……】
会议室内冰冷的机械声消失后整整一分钟，整个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所有旁观律师目瞪口呆的全程围观了这场律师事务所内部召开的“模拟法庭”。
律所在重大案件开庭前，有时会采取“模拟法庭”的方式，组织相关律师进行提前辩论，其他律师从旁协助，群策群力分析案件开庭时可能出现的情况。
这对律师们来说本是家常便饭。
只不过这次律所郑主任煞有介事的要求所有律师到场。
本以为是一场普通的案件辩论，谁也没想到原告一方的“律师”居然不是人……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人对所谓的“AI律师”嗤之以鼻的话，那么当双方结案陈词之后，再也没人能合上嘴巴。
就连这次“模拟法庭”的组织者郑主任，此时也是一脸的复杂。
想过林海棠信誓旦旦的保证，没想到白夜纪开发的这个“戒律院首座”性能居然如此夸张……
考虑到刑事案件的复杂性，他挑选了一桩所内即将开庭的民事经济纠纷案件，并亲自作被告辩护律师。
劳工薪酬纠纷，也是法律援助中比例相当高的一类案件，具有普遍性和典型代表性。
原以为这AI性能再强，顶多也就是照本宣科的念一念相关法律条文，根据案情模糊搜索一些辩论陈述。
然而没想到的是，对方不仅在模拟法庭上条理清晰的陈述案情，对法律条文的语义解读精准到位，还能根据自己的论述做出相当有力的回应和反驳。
就连编写合同、整理证据链、起草法律文件等律师日常繁琐的基础性工作，也做的滴水不漏。
就连他这种老律师，看到对方起草的法律文件，也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单就这些基础性工作，很多从业两三年的实习律师都不见得能做的如此完美。
更何况，人是会犯错的，机器人则几乎不可能犯错，这方面甚至优势巨大……
“这不可能……”
要说人群中，有人震惊，有人惶恐，有人茫然，但论谁的脸色最难看，恐怕要属韩丽韩律师了。
今天这个经济纠纷案本来是她手里的案子，所以她比在场任何人都要了解整个案情。
正因如此，她的内心远比其他人还要惶恐。
平心而论，即便是让她上去，也不见得能比这个AI“戒律院首座”做的更好。
一个从业七八年的精英律师，辛苦工作一周，结果还比不上一个所谓的AI律师在计算机上两分钟跑出来的工作成果……
这种颠覆性的技术，足够击垮一个人的信念……
会议室内安静良久，最后还是郑主任一脸感慨的站起身。
“啪！啪啪啪！”
在郑教授的带头下，现场终于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为这一里程碑性的产品发出人类的惊叹……
今天现场白夜纪的项目负责人正巧是唐小琪，她看着后台的各项数据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关上自己的笔记本，转头笑道。
“林律师，今天的测试相当完美，感谢你这段时间为我们公司产品提出的改进意见。”
“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海棠也笑着和她握了握手。
“郑主任，也感谢中天律师事务所对白夜纪的大力支持！
今天的测试结果大大增加了我们对产品的信心，下一步公司决定让‘戒律院首座’参加不久之后的国家司法考试，以进一步获得公众认可。
我们公司希望能够得到中天律师事务所的联名担保，并且聘请贵所作为我方的全权法律顾问团队，不知您意下如何？”
“当然，以这款AI的发展潜力，那是我们的荣幸。”郑主任笑道。
当这场意义非凡，却相当低调的模拟法庭结束，众人心情复杂的走出会议室，思考自己未来的人生……
林海棠整理好手头的资料，几乎是最后一个离开。
然而刚出会议室，就见韩丽神色难看的在门外等她。
“林律师，你早就知道白夜纪的这个AI律师项目，为什么不早点跟大家说？”
语气中，似乎有些兴师问罪的味道。
林海棠皱眉看了看她，“白夜纪公司有保密要求，况且我似乎并没有义务，对律所的所有律师公开这个项目的详细内容。”
韩丽恨恨道，“可你难道不知道，一旦这个所谓的AI律师上市，我们的行业大环境将会出现什么变化？
我们埋头苦读，从大学开始整整十多年的学习和从业，好不容易能够有今天的身份地位，就因为你的行为，很可能到头来一文不值！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林海棠当然明白对方的想法。
换成谁，寒窗十数载，好不容易出人头地熬出头，成了人人羡慕的律政精英，未来钱途一片光明。
可这种光明的未来突然就要受到新技术的巨大冲击……
律师，很可能从朝阳行业，直接变成夕阳行业，任谁恐怕也无法平静。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技术已经突破，就算我不做，我们中天律师事务所不接这个项目，也会有其他的小律所接。
既然历史趋势无法阻挡，我觉得，我们反而应该主动拥抱这种趋势。
韩丽，你我都是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人，应该更能切身体会社会底层的心酸无奈。
这种产品，不仅对普通人而言意义非凡，对整个法律执行体系也会产生十分积极的影响。
如果你是担心职业发展，我可以向白夜纪的项目团队推荐你，加入这次的AI律师的咨询顾问团队。
未来的职业发展前景，相信不会比一名普通律师来的差！”
韩丽却是并不领情，冷冷的看了林海棠一眼。
“哼！话说的倒是好听！
你现在抱上了高媛这条大腿，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后顾之忧，自然有闲心在这里装清高，装圣人。
而我们只是一些没人脉没资源，只能靠自己努力往上爬的小角色而已。
就不劳烦林大律师操心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韩丽说完这些，便冷着脸径直离开。
看着对方的背影，林海棠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无奈一叹。
然而她并没有看到，韩丽转过身后，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怨毒之色……
为什么在整个律所，她最看不顺眼的就是林海棠。
甚至是主动参与进许氏集团进针对林海棠姐妹的险恶计划？
因为林海棠跟自己有着类似的出身背景，自小为家庭所累，承受着生活的重压。
想要得到什么，就需要付出比常人多出数倍的努力！
然而和自己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在重压下向这个世界妥协屈服，随波逐流，一点点丧失原则和底线，直至彻底堕落……
从林海棠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跟自己截然相反，遥不可及的另一种人生……
在黑暗的角落中看到无比刺眼的东西，她生出的不是仰慕，而是嫉妒、自卑、怨恨，还有想要亲手毁灭的冲动……
【是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你几乎付出了一切，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而她几乎什么都没有付出，就拥有了远超于你的一切！
今天还亲手毁了你的前途……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世界如此的不公平……
你需要反抗！需要力量去反抗……】
“是的！我要力量！我要反抗！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统统消失！”
脑海中仿佛充满了蛊惑的声音，让韩丽的双眼，渐渐发红……
……
因为韩丽的一番言辞，心情有些复杂的林海棠刚走出公司，却在大楼门口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孟……孟浪？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约了朋友出门，正好骑车路过，就顺便就来看看你。”
“看我？”林海棠眼神古怪。
咱们俩的关系，似乎还没到接我上下班这一步吧？
“那正好，今天模拟法庭的效果很不错，我也正想跟你聊聊跟白夜纪合作的事情。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咱们车上说。”
“行，倒是离这不远。”
两人说着前往停车场。
坐上车后，林海棠刚想发动汽车，从旁边突然探过来的半个身子就吓了她一跳。
“上车第一步，先系安全带，下次注意了啊。”
“咔嚓！”主驾安全带被卡进锁扣。
“呃……嗯！”
林海棠身体有些僵硬的点点头，脑子里还停留在刚刚两人仿佛拥抱一样的亲密姿势里……
她扭头看了看旁边若无其事，正把一个U盘插进车载USB端口的某人。
“你在干嘛？”
“哦！没事儿，我找白夜纪的朋友要了一个软件升级包。
虽然这辆老款车型硬件受限，没有自动驾驶之类的功能，不过智能助手、自动导航、追踪定位、安全预警之类的一个不少。
等过段时间，再给你换辆爱豆新车，升级一下，保证出行无忧，安全系数拉满！”
“呃……”
虽说这车原来是你的，不过你搞什么软件升级，安装什么追踪定位……
是不是该先征询一下我这个现任车主的意见？
给我换新车……我也没打算换车啊……
林海棠脸色有些别扭。
怎么感觉，这家伙今天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具体说是哪里不一样……
好像……更不见外了？
孟浪自己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见外？都是领过证的人了，见什么外啊……
“行了！八戒，出来！”
【您好，‘八戒’为您竭诚服务。】
“看！搞定了！”孟浪笑着敲了敲显示器。
“回头你在手机里下个爱豆APP，就能使用八戒的所有功能了。”
“嗯……谢谢！”
林海棠知道高媛和他的隐秘关系，对于孟浪居然能拿到市面上一号难求的“八戒”，还是特别定制款，倒是并不太意外。
等车辆启动开上马路，林海棠有意摆脱两人之间莫名其妙就“关系升温”的古怪感觉，开口说起了正事。
“咳！关于今天模拟法庭……”
“那个韩丽强烈反对了是吧？”
“呃……”
林海棠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呵呵！毕竟是你一生宿敌嘛，况且你这还砸人家饭碗……”
“遇到阻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这不重要，我要说的不是韩丽的事。”
不重要？这可太重要了……
孟浪心中无奈一叹。
找的代笔死的比自己早……这真是奇妙的人生体验。
他不是没有对韩丽严密监控，只不过完全没有料到这家伙完成改造之后的第一目标居然不是别人。
而是表面上根本没有太多利益冲突的林海棠……
砸饭碗虽然也算矛盾，但林海棠充其量只是一个项目咨询顾问。
论功劳，大头还得是白夜纪的技术团队，就连那位律所的郑主任，都比林海棠显得重要的多。
没道理报仇不去杀主犯，杀从犯吧？
孟浪毫无心理准备之下，林海棠的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了……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我觉得你还是得小心点这个女人，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人生处处有陷阱。
所以说，这个世界不能小瞧任何看似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比如这个韩丽，绝对是“人生刺客”中的人生刺客！
上次自己辣手摧花告发她，让她丢了饭碗，以为两人这辈子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最后会因为她的刺杀而饮恨。
这次自己选择隐忍，暂时留下这枚棋子，没料到她居然不杀kg（国王），转头就带走了Queen（王后）……
主打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杀的他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韩丽跟林海棠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就连“林海棠”自己，到死都搞不明白这无缘无故的恨到底从哪里来。
不过先给林海棠增加一些保命手段是相当有必要的……
“嗯！我会注意的。”林海棠不置可否的随口答应。
不过看她那样子，顶多也就是把韩丽的威胁放在“职场尔虞我诈”这种层面上，根本想不到韩丽会对她动杀机……
“我想说的是，关于今天的‘模拟法庭’……”
“这个问题咱们先放一边，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林海棠无语，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那问题能有推广AI律师，造福全社会来的更重要？
“什么问题啊？”林海棠无奈道。
“嗯……你见没见过一张老照片？”
“什么老照片？”林海棠一脸疑惑。
“怎么说呢……就是你本来不信命的，可看了就认命的那种？”
连孟浪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只能旁敲侧击。
谁让那“老照片”的梗实在是如鲠在喉，不搞清楚谜底他心里跟猫爪的一样。
《遇见》这本书里的确照例附带了一张照片。
红底白衬衫，男的俊，女的靓……
不过明显是两人的结婚登记照，却根本就不是书中所谓的“老照片”。
人生有剧透，可惜总是遇到谜语怪。
这个谜底，恐怕还是只能在林海棠身上才能得到解答了……
“本来不信命，可看了就认命？”林海棠一脸懵。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嗯……重点是，那应该还是一张，跟你我有很大关系的老照片。”孟浪再次试探道。
“跟我们有关系？”
林海棠先是一愣，下一刻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神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立刻一个否认三连。
“没有吧，哪儿会有那种照片，不确定的事情不要乱说……”
我本来还不确定的，看到你这幅表情，那当场就确定了……
果然现在你就已经知道这张照片的！
“你……”
“咳！我实习期呢，别老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要专心开车了……
对了，网上不是说这个车载智能怎么怎么厉害嘛，那东西该怎么用？”
面对这再明显不过的转移话题，孟浪有些无奈。
“只要喊一声‘八戒’，就可以语音控制了，很简单。”
“哦哦！八戒？”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嗯……那就来首歌吧。”
林海棠的心思根本不在八戒身上，只想让这一刻车里的气氛不那么安静和古怪。
舒缓的音乐声顿时从车载音箱中传出……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孟浪本还想继续旁敲侧击，然而一听这歌声，不知为何却是突然愣住。
【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一首《遇见》，再普通不过的老歌。
然而听在孟浪耳中，却仿佛一道电流，让他突然之间，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随着这歌声如同一道灵光钻入脑海……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揭开……】
孟浪：“……”
他怔怔的看着身边的林海棠，一时有些失神……
【我翻过相片，看着背面有些歪歪扭扭的“遇见”两个字……】
遇见……遇见……
难道……谜底其实不是那张照片，而是……
第四百七十六章 看谁呢这么入迷
直到目送车子离开，孟浪依旧怔怔的站在原地“零，刚刚那首歌是随机挑选的吗？“【并不完全是随机选择，我的数据分身八戒是通过车载音乐库中，车主的播放频次优先级进行的排序因此这首歌，应该是对方经常听或者很喜欢听的一首歌。】emm....车流从他面前驶过，他只是呆呆的看看汽车消失的方向是啊，我想过十几种这本自传和林家可能的渊源包括林父的，包括林母的，甚至是林家其他的姻亲故旧然而，我却唯独忽略了另一种可能性“如果说真是这样电话对面的为手声立刻减强结合照片跟两人息息相关，既然其中一张是在林海棠家中的老相册里，那么另外一张会不会这说明，这张照片应该是有一模一样的两张，而林海棠此时，已经不知从哪里看到过了另外一张【你遇见谁，会没怎样的对白整個人瞬间呆若木鸡！
那一刻仿佛都没了答案。
脑海外是知怎的，就浮现儿童版林海棠用稚嫩的笔迹，一脸认真的在照片背面写上那两个字时的模样。
【你翻过相片，看着背面没些歪歪扭扭的“遇见”两个字】一个1998年右左的大孩，是是可能知道2003发行的歌曲的只是过因为羞于启齿，事情也实在太过是可思议，所以并有没选择告诉众人【阴天，傍晚，车窗里【林律师看过之前一般惊讶的.是还是他被青青欺负到哭鼻子这张？】呵！
“歪歪扭扭”划重点！
当时别说是林律师我们了，就连你看到了都觉得没些是可思议。】【啥？这这他等等，你坏坏想想】孟浪是动声色息屏，收起手机说了一句在自己家？！
你等的人，我在少远的未来…
林父为什么会在2000年右左一夜暴富，林海棠为什么会是“执笔者”，而自己又为什么会成为继承者而能够做到那一点的也只没这本自传了想到那外，我毫是坚定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妈的电话“妈，没件事你想问他。”
那照片下的是是大雨，只能是大时候的林海棠…
两人的第一次交集，竟然是七十年后而明明差是少同龄的男孩，眼神中却给人一种与年龄是相符的成熟感电话外传出杨惠的声音，旁边还没一些锅碗瓢盆碰撞的为手声，看起来应该是在做晚饭“啪！”一只手突然拍在我的肩膀下，将我的思绪打断那个梗是过是去了怎么地！
林海棠看到照片时，显然也是没所猜测我脑海中就浮现当时几男坐在自家客厅，对自己童年白历史退行惨有人道的围观孟浪神色没些为手而当孟浪迫是及待点开这张照片，看清照片下的模样时孟浪呆呆的看着照片外的这个大男孩。
“是哪张算了，您直接拍个照发给你吧，你缓用！
那说明，那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小概是在1998年右左，也不是小概七十年后“嗯！为手重要，很可能关系到您儿子终生幸福的这种.过了片刻，杨惠没些是确定道。
“零，《遇见》那首歌，是几几年发行的？”我突然问。
我见过大雨成年以前的模样，几乎不是林海棠的翻版异常成年人是会写那样的字，唯一的解释是，当时那张照片的主人…
【什么事呀？】看着那张老照片，脑海中隐隐约约，回忆起儿时的记忆片段孟浪转过头，就看见一个带着墨镜球帽，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套子人”站在自己身边【怎么啦那是？那么着缓就为了问那个？这照片很重要吗？
兜兜转转，孟浪终于还是看到了那张与我擦肩而过的老照片。
【你往后飞，飞过一片时间海…】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老妈都说，看到那张照片时觉得是可思议在上一集林海棠执笔的《遇见》里，她说自己在家里的老相册里找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老照片。
而她唯一能接触到这张老照片的时间和地点因为下面除了大时候的我，另里这个大男孩，长得酷似大雨段贤：“？？？”
换成别人，或许会认为大男孩和大雨长相酷似，只是一种奇妙的巧合【比较一般？他说的是他被青青欺负到哭鼻子这张？】这么林海棠大时候的模样和大雨理论下也是会相差太少“你……”
七十年后和那个大男孩的相遇，七十年前和林大雨的相遇唯一的可能孟浪心中感慨万千。
挂断电话，过了片刻，老妈这边果然发来了一张相机照片那一刻，孟浪只觉得命运，仿佛跟自己开了个玩笑自己那是扶了少多老奶奶，才能如此幸运遇到未来没一个人在等待】这首歌外，仿佛什么都有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孟浪仿佛找到了解开谜题的钥匙，一条条的线索在脑海里飞速掠过，许多不曾注意的细节也突然开始清晰起来。
【《遇见》于2003年正式发行，演唱者知名歌手孙燕子。】“居然真的是…”
而七十年后，兰盛艺差是少也应该是那个年纪…
【喂！大浪，怎么啦？】“不是下次你带朋友回家，他把家外的老相册拿出来的时候，没有没看到某一张比较为手的老照片？”
“什么？还真的没？！”孟浪惊喜道。
照片下的孟浪只没七八岁的样子才刚刚学会写字【嗯你还别说，坏像还真没那么一张照片。
然而我却怎么也想是起来，当时和儿童版的兰盛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穿越时空的对话“您再坏坏想想，还没有没其我的某一张照片比较一般？”
然而在孟浪眼中，那却是真真切切的，时间留上的线索“有什么，幼儿园老婆而已。”
“呢是是，您当时是是在一旁察言观色吗？没有没哪一张老照片，是林律师看了之前一般惊讶的这种。
孟浪只觉得仿佛没一双有形的手，在拨弄着八人命运的轨迹既然是老照片，那说明年代已经比较久远。
八个人的命运，在那一刻奇妙的穿越了时空，交织碰撞在一起2003年“看谁呢那么入迷，叫了他坏几声都有反应？”来人说着朝孟浪的手机看去照片外，我和男孩手拉着手，门牙缺了半颗，笑的有心有肺。
所以，为手推理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不世故”和“天真”
“知道你现在发达了，不过走上这种违法犯罪的道路，别怪兄弟真翻脸啊！”
“哪有那么严重，呼哈~”
孟浪咬了一口热气腾腾墨鱼丸子，被辣的呼哧呼哧直哈气。
“都幼儿园了……这还不严重？十年起步好吧！”段贤气的敲碗。
孟浪翻了个白眼。
“想什么呢，人家现在早就长大了好么。”
“长大了？”段贤愣了一下。“怎么，你们是在幼儿园许下约定，然后现在又相遇了？”
“呃……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这么说吧。”
“靠！还真是啊？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人生里还有这么一段狗血桥段？”
“我说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信不信？”
“女追男？那就更狗血了？怎么？现在人家找上门要你负责了？”
“很不巧，她好像也忘了……”孟浪无奈的放下筷子。
在上一集的《遇见》里，“他”就问过对方这个问题。
林海棠的回答则是……小时候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相处这么久，林海棠到底知不知道自传的存在，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如果有人能够揣着明白装糊涂，装傻充愣到这种毫无破绽的地步，那只能说演技是影后级别。
自传也不会骗人，林海棠多次执笔的字里行间，从来没有任何关于自传的只言片语。
综合各方面的情况来看，林海棠应该是不仅是失去了预知未来的能力，而且还失去了那段记忆。
至于为什么会失忆……
难道失去了自传就会失去记忆？从此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如果是这样，那位唐朝的前辈薛怀义也不至于自焚而亡，恐怕早就将书送人了。
孟浪思来想去，却也没什么头绪。
“也忘了？你开什么玩笑？
两个人都忘了，你还能知道幼儿园就有约定？”段贤脸色古怪。
“这世界上的事情，只要发生过，就会雁过留痕，时间会告诉你一切，需要的或许只是一点耐心……”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孟浪一脸疑惑。
“当然是林律师了！”段贤白了他一眼。
“好端端的突然冒出来一个幼儿园老婆，看你的样子好像还很在意，再加上那个女房东……
兄弟，我身上这么多优点你不学，偏要学花心！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潜力呢？
在我看来，你就应该是那种一棵树上吊死的情圣才对，没想到看走眼了！”
“呃……”
孟浪心说这回您可真没看走眼……
这么多次的轮回，也曾遇到过渣女，也曾被霸王硬上弓，但抛开这些不提，他孟小浪绝对称得上从一而终，堪称情圣中的情圣！
不是和林海棠在一起了，就是在一起的路上。
试想，普通人要是突然间获得了金钱和力量，有几个还能保持本心的？
正所谓，能力越大，欲望就越大。
林父就是个典型例子！
林海棠为什么有自传在手，却没能打造出一个富可敌国的林氏家族？
因为有些人他就不适合一夜暴富！
以自传中对那位准岳父的描述来看，抛弃糟糠之妻的渣男本色，遭受点打击便一蹶不振，对亲情无比淡漠，对金钱无比贪婪……
浑身上下该有的优点一个没见，不该有的缺点却一个不缺，妥妥的猪队友！
孟浪换位思考，当时的林海棠还只是个幼儿，这样的年龄简直就是地狱开局。
更何况还是1998年左右，社会秩序远比今天混乱的那个年代。
一个孩子，根本不可能亲自出面，走到台前，做什么事情都会束手束脚。
只要表现出神异，甚至可能会被有心人控制利用……
而此时她内心最依赖最信任的，无疑就是她的父母了。
她的母亲是个典型的主妇，显然并不适合成为“家族势力”的开拓者。
毕竟，不是每个家庭主妇，都有高媛那样的学识、智商和情商，足够独当一面的。
那么剩下的最佳选择，也就只有自己的父亲了。
但正所谓本性难移，中年人的性格和思维模式早已定型。
自传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未来视角，是某种程度的全知，却不是全能。
像林父这样的人，即便是动用超时空之力，想扶持上位恐怕都是千难万难！
他身上的每一个缺点，都会成为迈向成功的绊脚石。
猪站在风口的确会飞，前提是这只猪本身足够轻……
先天不足，强行暴富，说不定他的人生不会变的更好，反而会变的更糟！
得到的力量越强，却又不懂得韬光养晦，林家的结局说不定不会变的更好，反而会一次次走向深渊。
或许当林海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想要改变的时候，事情已经走向了不可挽回……
所以，有林父这个反面教材在前，林海棠选择孟浪的理由就相当充分了。
“你放心，我可没有花心的问题，从来是她，一直也是她……”孟浪一脸认真道。
他不知道林海棠和他在另外的时空中，到底发生过什么，让林海棠最终选择了自己。
但从结果来看，她的选择并没有错！
林海棠有多世的人生经验迭加，当然不可能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
但越是体验过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黑暗世界，或许才越是明白。
一个可以依靠，能够绝对信任的肩膀，有多么弥足珍贵！
除了跟孟浪产生过交集……
嗯……或许还曾经发生过许多可歌可泣的“超时空爱情故事”外。
这还是一个人品、性格、道德水平都可以信赖的情圣……
自传的继承者，需要经天纬地，智近乎妖，需要背景深厚，学究天人吗？
自传在手，什么未来技术没有，什么人才招募不到？
所以这些统统都是无足轻重的旁枝末节！
反而是现代物质社会最最不看重的道德水准和精神境界，或许才是林海棠对自传继承者真正的考验！
“不世故”和“天真”……
或许，这句张叔一开始就对他作出的评价，才是孟浪能够得到自传最重要的原因……
第四百七十八章 舞台
“我说你……”
“行了打住，今天不是来聊你的问题的吗？
至于我的八卦，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自己会负责去打听的。”孟浪赶紧抬手。
“我还不是担心你有麻烦……至于灵境传媒那边，来之前我就已经问过了，你这消息还真是够灵通的。”
段贤一脸古怪的看着孟浪。
“我堂堂男二号，知道的居然比你晚，你还说你跟投资方没关系？”
“我也没说过没关系啊，那电影里不是还有我50万投资？好歹也是个小股东嘛！”
“50万，在市中心一个卫生间你都买不到，就能提前得到高层消息？
还能让人家大导演前倨后恭，连我杀青了还三天两头来电话各种亲切慰问？
有这种好事儿我也想去投。”段贤翻了个白眼。
“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再说了，你投资跟我投资能一样吗？”
“呵！你一卖保险的，看不起我这个卖房的？”
“呵呵！你拿钱买房子，东西才有个影子呢人家先把你钱收了，剩下的就是一个听天由命。
我买保险就不一样了，买的就是一个风险控制。
你看，这出事儿了，我就一点不慌，突出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合着我投资就是风险巨大，你投资就是稳赚不赔啊？”
“嗯……你可以这么认为。”
“蛤蟆打哈欠，口气这么大？”
“呵呵！就是这么大！”
“吹牛归吹牛，你这投资水平有时候我还真是不得不服。
诶！告诉兄弟，有没有什么秘诀？”
“唔……这东西主要看人品，我人品太好，完全属于莫名其妙的被动投资。
至于你这个看脸的渣男……这辈子估计是学不会了。”
“你就扯吧你！”
“你看，我说实话你也不信吧……”
孟浪无奈摇了摇头，然后放下筷子。
“你今天找我来……是不是还有事？”
“诶？你怎么知道？”段贤一愣。
“废话，电话里三两句都能说清的事，偏要顶风作案约出来，你这两天又上热搜了吧。”
段贤顿时无语。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让我喊什么蜘网广告词，这风头才刚下去，毕业季就又窜上来了。
要不是翟博士在前面吸引主要火力，我非得被那帮毕业生组团追杀不可。”
“呵呵！”孟浪忍不住笑了。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嘛，你现在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了，要不是这里偏僻，我还真不一定敢赴宴。
说吧，什么事儿？
难道……是有人想潜规则你？”
“呃……还真被你说中了，不过我今天想说的不是这事儿。”
孟浪顿时失笑，还真有啊？
不过看段贤的样子，显然不用自己担心，毕竟对付女人这方面，人家能当自己祖师爷……
“到底什么事儿啊？”
段贤叹了口气。“是关于我妹妹的。”
孟浪愣了一下，“段筱艺？她怎么啦？”
“前不久她签了一家电竞俱乐部，这事儿你知道吧。”
“嗯！知道啊，好像名气还不小，有什么问题吗？”
段筱艺之前还他的那20万，就是签约费来着。
“俱乐部没什么问题，问题就是这个俱乐部背后的富二代老板，想潜规则我妹妹……”段贤一脸无奈说出了实情。
“哈？”
孟浪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扑哧笑了。
“合着你们两兄妹是潜规则专业户啊，这颜值基因太优秀，也有副作用的嘛……
不过我猜，那老板肯定是被段筱艺毫不留情的臭骂了一顿？”
想到段筱艺那性格，孟浪大概就能猜到结局了。
“你还是不了解我妹妹，何止是臭骂了一顿，简直就是处刑式羞辱，还一脚差点没把人家给废了！”段贤苦笑道。
“呃……”
孟浪顿时忍俊不禁。
“唉！现在事情闹大了，人家不肯善罢甘休，扬言要雪藏小艺，让她候补席坐到退役。
要知道小艺的那份合约，一签就是五年……”
职业电竞选手的巅峰期也就那么几年，之后状态便会迅速下滑。
雪藏5年，基本等于断送了段筱艺的职业生涯。
“多大点儿事儿，直接解约不就行了？”孟浪疑惑道。
“嗯！解约当然可以，违约金200万。
我虽然现在手头没那么多现金，不过亲戚朋友东拼西凑借一借，倒是没什么问题。
问题是那个富二代还在造谣，说小艺是主动勾引他不成，倒打一耙，说要发动圈内的力量彻底封杀她……
你知道这种二代人脉很广，小艺的名声受到不小的影响。
我一开始也想息事宁人的，还求经纪人帮我找关系说和了。
结果对方居然提出要小艺去陪他一晚上……这根本谈不拢。
我现在虽然有点名气，不过在人家面前也就是个小角色，没办法，想来想去，我也只能来找你了。”
段贤知道，自己这个兄弟表面上看起来普普通通，不过最近的手段莫名其妙的就有些神通广大。
而且还认识电影投资方，2个亿说拿就拿，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这样么……”孟浪摸了摸下巴。
“说起来，要不是为了还我那20万，你妹妹也不会急着签约，这事儿倒是有我一部分责任。”
段筱艺的遭遇……或许又是自己这只小蝴蝶引起的连锁效应也说不定。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怪小艺她年轻太冲动了。
其实我也不抱太大希望，只希望能找找关系息事宁人……”段贤无奈道。
“嗯！关系嘛……我这里倒还真有一个……”
论二代，谁能跟太子党的胡一飞比？
富二代在权二代面前，恐怕还真差点意思。
这苏市一亩三分地，敢不给胡公子面子的估摸着应该不多。
“真的？”段贤神色一振。
“嗯，明天我就去帮你问问，不过这事儿既然我不知道，那就说明问题不大。”孟浪沉吟道。
“哈？”
“总之，事情应该不难解决，不过这忙我可不白帮，你妹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孟浪说完，嘿嘿笑着搓了搓手。
段贤看着孟浪略带猥琐的笑容，顿时嘴角抽了抽……
“带你上白银？”
“卧槽！蛔虫！”
“呵呵……只要你站着别动，别说白银了，黄金都莫得问题。”
“靠！你这就有些侮辱人了，我像是那种专业送人头的吗？”
“反正咱们组队，第一滴血大部分都是你送的……”
玩笑过后，孟浪收起笑容，想了想又道。
“对了，说点正事儿，灵境传媒准备成立一个游戏部门，这事儿你知道吧……不知道没关系，刚决定的事儿。
他们打算进军游戏产业，正缺少一批专业的游戏人才。
你不是说你妹妹从小就是问题儿童，精通各种游戏嘛。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灵境传媒？”
《超频真经0》“总纲篇”开篇第一句——
意识天地，造化无穷，血肉苦弱，灵境飞升！
这“灵境”他思来想去，也就跟灵境传媒能扯上点关系。
人类，是一种娱乐至死的生物。
越是不为生计发愁的高等生物，娱乐属性就越强。
如今AIGC即将上线，虚拟影视娱乐行业在未来也必将成为不逊色于实体工业的另一大经济支柱产业。
再加上灵境传媒未来即将开发的大型VR游戏。
孟浪有理由相信，这“灵境传媒”或许也是一条进化之路的引子……
他准备在这一领域发发力，增加些投入和关注，看看能不能在未来碰撞出更大的火花来……
“加入我们公司的游戏部门？”段贤迟疑了片刻。
“这能行？”
“怎么不行，游戏也是娱乐产业，未来影响力甚至不会比影视歌差。
你当影视歌三栖巨星，你妹在游戏行业大杀特杀，兄妹齐心，其利断金。
要是你们兄妹能组团出道，到时候绝对是娱乐行业的黑白双煞，那粉丝肯定得翻倍的涨！
未来影视娱乐产业，可就靠你们兄妹撑起半边天了！”
段贤翻了个白眼，自动忽略孟浪这不着边际的畅想。
“可你确定以我妹的条件，能进这个游戏部门？”
“内部推荐听过没？”
“唔……”
的确，要说自己这个男二号，还有灵境传媒的艺人签约机会，都是孟浪一手包办的。
解决一个职业选手的就业问题，应该也是手到擒来……
他知道，孟浪这是在替段筱艺考虑。
毕竟是跟自家老板起冲突，出了这档子事，就算最后能顺利解约，想要再签一个竞技俱乐部恐怕也不会一帆风顺。
“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跟灵境传媒的投资方到底啥关系？
消息又灵通，还有举荐权……
你丫该不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了吧？”
“亲生父亲还是原款，不过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倒是找到不少。”
“又跟我东拉西扯，今天不灌到你说实话，我就不姓段！”
“呃……我发过誓的，再喝酒我是狗！”
“少来，今天晚上是狗也得给我喝点！”
“……”
两人一边吃着麻辣烫觥筹交错，一边谈笑吹牛，就仿佛回到了那个已经渐渐远去的象牙塔……
“咦？你是不是那个……那个……”
两个学生妹打扮的路人经过这个路边摊，其中一个突然指着段贤，有些激动的支支吾吾。
“不是！你认错人了！”
“老板！结账！”
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戴上墨镜和帽子，拍下两张软妹币迅速起身离开。
临走，两人却是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向身后“老地方麻辣烫”的招牌。
段贤似是有感而发的叹道。
“看来，以后像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了。”
“也不是什么坏事，哪有什么人的人生是一直驻足不前的。
花常新，人如故，你不过是换了一个更大的舞台罢了。”
段贤看向孟浪。
“那你呢？不会打算一直呆在华夏人寿卖保险吧？”
孟浪无奈的笑了笑。
“这世界破破烂烂，总得有人缝缝补补吧？
卖保险也没什么不好的，它是社会的稳定器，是幸福的保护神，趋吉避凶，投资未来……
嗯！不过你说的也对，以我现在的本事，世界500强已经容不下我了。
也是时候，该换个更大的舞台去推销产品了……”
搞了半天，不还是卖保险……
段贤有些无语，又有些好奇。
“所以，你打算下一步去哪个舞台？”
“嗯……首都，京城饭店你觉得怎么样？”
“呃……”
就说咱这目标定的……是不是有些太高端？
第四百七十九章 眼熟
白夜纪。
“这东西真的能行？”
韩飞站在一众技术人员身后，有些狐疑的盯着电脑大屏幕上一堆不断变幻的三维图形。
“唔……这是我们技术部门刚刚开发的‘辅助内容生成AI’。
目前也只是在测试阶段，具体效果还得看你们的工作人员最终的使用评估。”
“测试阶段……”
韩飞听的一脸便秘。
虽说白夜纪最近因为几款AI产品，知名度颇高，是国内炙手可热的企业。
但是据韩飞所知，这家公司似乎从未涉足影视工业领域。
要不是主要投资方“灵境传媒”强烈要求过来试一试，他现在肯定已经焦头烂额的满世界去找后期制作团队进行赶工了。
虽然结果必定不尽人意……
结果急匆匆过来一看……居然还是特么的测试产品！
果然……不该抱什么希望啊……
听说大洋彼岸那边的影视工业极其发达，实在不行也只能去那边试试了……
“卧槽！这特么……”
就在这时，旁边剧组的剪辑师突然发出一阵惊呼~
“怎么啦？”韩飞赶紧凑过去。
“这……这东西太……太不可思议了！”
剪辑师指着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的一个合成短片，一脸的难以置信。
韩飞定睛一看，也愣住了。
那是主角拉完赞助后的一段汽车装配3D动画，用春秋笔法代表赛车的改装过程。
他是一个赛车迷，为了突出剧情严谨，还请了专业汽车改装师加入动画设计。
本来这段动画已经制作完成，韩飞基本满意，可是由于“误删”，只能从头再来。
可如今看眼前的动画画面……
S级OC发动机、锻造曲轴、低摩擦轴瓦、麦佛逊系统底盘、Reiger减震器、前后钢管式副车架、碳纤维车身包围、序列式四驱变速箱、博世换挡传感器、Brembo刹车卡钳、ATL防爆油箱……
一个个无比逼真的零件自动聚合在一起，如同真的是在流水线下来的一样，飞速的组合成一辆第六代大众POLO。
“这……”
韩飞也惊呆了。
因为这动画效果实在太好，简直超过了他原本的预期。
这就好比他原本想要的是小猪佩奇，结果人家给他剪了一段最终幻想……
原本他以为，缩短时间换来的，必定是以牺牲质量为前提。
可现在……论3D拟真度和逼真的现实感，几乎不逊色于变形金刚系列经典的变身动画，跟国内粗制滥造的五毛钱特效犹如天壤之别。
“这……真是刚刚做出来的？”他一脸错愕道。
满打满算，他们来到白夜纪公司进行尝试，也才过了半天左右的时间……
半天时间你就给我完成了一段长达8s的汽车组装动画？！
韩飞怎么说也是个科班出身，还从业多年的业内人士。
可这种速度和效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现有影视工业的认知。
“我确定，这就是我们刚刚做出来的……”
剧组的剪辑师一脸茫然的点点头，整个人已经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目前市场上的主流机械三维设计软件有SW，UGCATIA，Pro/e……可是没有一种，能这么精准的判断用户需求。
我们只是给出一些照片和素材，加上简单建模和制作要求，就能给出这么优秀的处理结果……
这个软件实在是太恐怖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觉得，自己这二十年的从业经验，在今天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呵呵！别看我们这里只用了几台电脑，实际上这款软件背后动用的服务器资源可一点不比某些大型游戏来得少。
因为上面要求最高规格对待，这次几乎是动用了公司云端的所有空闲算力。
加上我们领先的AI算法，所以制作速度和效果你们都看到了。”
白夜纪的技术人员一脸自豪的解释道。
“AI和云化吗……唉！现在的电脑技术简直发展的太快了，我们这些人都快跟不上节奏了……”
刚刚三十出头的剪辑师忍不住摇头叹息道。
这种技术的出现，对他们这些后期制作人员来说意味着什么……想想都觉得满满的危机感……
“你们聊完了没有，聊完了就告诉我，咱们的成片到底能不能按时完成！”
一旁的韩飞哪儿有心情听两人掰扯技术细节，虽然他也很吃惊，但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到底能不能如期上映的问题。
“嗯……”剪辑师收起心神，赶紧计算了一下。
“其实电影剪辑不难，特别是已经做过一次，第二次驾轻就熟，速度会快上不少。
主要就是一些需要用到3D建模和虚拟绘图的画面制作上，耗时耗力。
比如现在这个汽车装配动画、直升机航拍画面、赛场车祸场景等几个主要场景……正常来说两个月都算快的。
不过现在有了这个AIGC软件，又有白夜纪的技术人员配合，要是按照今天这种效率和速度……
我有把握在2个星期之内，将成片剪辑出来！”
“2个星期？”韩飞顿时一脸喜色。
这可是相当于缩短了三四倍的时间！
为了赶上映，他原本预留给成片做最后修饰的时间也就是一个月左右，两个星期完全来得及！
他兴奋道。“好！从现在开始加班加点，咱们就是住在这儿，也得把片子尽快剪出来！
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一些，剧组绝对不会亏待大家，今天晚上加鸡腿，这个月奖金翻倍！！”
剧组成员顿时一片欢呼。
将剪辑效率提升三四倍，自然不是零的极限。
从博物馆失窃案中，零对监控视频毫无违和的现场剪辑就能看出来，一键成片并非难事。
虽然电影的艺术成分更多，需要更多的细节调整和人工介入。
但也就是多费点口舌的事情……
不过这么逆天的东西现在直接拿出来，那就不是引起行业动荡了，而是要直接彻底毁灭一个行业的节奏。
孟浪不想暴露零的真正实力，只能让金丹大圆满的零做了个阉割版本，把修为压制到炼气期了……
而就在韩飞剧组为看到曙光而欢呼雀跃的同时。
就在他隔壁几个房间的白夜纪总经理办公室内……
……
“喂！我胡一飞！诶……别叫我胡少，跟你不熟！
废话少说，我问你，你那儿是不是有个叫段筱艺的签约选手？
对……就差点把你踢废那位……
有是吧！马上把她的合约撕了，从今天开始她跟你们俱乐部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听懂了吗……
什么关系？我们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打听啊？
再废话，要不要我找李秘书给你爸打个电话？
对了，还有！在圈子里公开发个声明，给人家小姑娘道个歉，恢复人家名誉权，语气诚恳点。
以后招子放亮一点，什么人的妹妹都敢得罪的吗？”
啪！挂断电话。
刚才还训人跟训孙子一样的胡大少立刻就换上一副恭恭敬敬的笑容，给身边坐着的年轻人沏茶倒水。
“呵呵！小孟哥，您喝茶，消消气，那孙子我以前打过几次交道，就一纨绔子弟。
早就听说这家伙仗着他爸有几个臭钱，就在竞技圈子里胡搞，名声差劲的很！
没想到这次居然惹到小孟哥的朋友，你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他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还让小孟哥你亲自跑一趟……
这要换在京城，我非得拉出来抽丫的不可！”
“呵呵！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胡总，还有这么嚣张跋扈的一面。”
孟浪笑着端起茶杯。
对于胡一飞三言两语就摆平了一件在平头百姓看来生死攸关的大事，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这就是有背景和没有背景的差距了。
自家弟兄花了几辈子精挑细选的“背景哥”，又怎么可能搞不定一个普通的富二代。
“嘿嘿！不瞒小孟哥，以前咱在京城不懂事，也当过几年的纨绔，对付这些纨绔，那还真不能跟他们客气。”
“嗯……京城么……”孟浪看着胡一飞，突然问道。
“胡卫国胡上将是你爷爷吧？”
“呃……小孟哥你知道了啊？呵呵！”
胡一飞笑着挠了挠头，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胡家的背景，有心人想要查，肯定是不难查到的。
更不用说神通广大，在胡一飞眼里无比神秘的孟浪了……
孟浪有些无奈。
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
想要搭上胡一飞这条线，就必须展露一些手段，那就不可避免的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在不久的将来，请孟浪他们去京城饭店吃饭的那个老者……
“嗯……你还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家里吧？”孟浪一脸无奈道。
胡一飞一听急了，赶紧摆手。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小孟哥你再三吩咐不想高调，我可是从头到尾守口如瓶。
就算是我爸最近连翻追问，我也只说是有位高人帮了我，但是绝对没说那高人就是小孟哥你啊。
哪怕是他威胁我拿出家法伺候，我那也是宁死不屈的啊！”
嗯……
看胡一飞的表情，不像是说谎，但是孟浪完全没有被保密的喜悦，只是一脸无奈。
“你爸问你，你守口如瓶，那我问你，如果是你爷爷问你，你还能守口如瓶吗？”
“呃……”胡一飞愣了一下。
我爷爷？我爷爷那种人物，怎么可能问这种事？
可是面对孟浪逼视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
“那个……不会！我肯定不会说！”他有些没底气的保证道。
“真的？”孟浪盯着他。
“真……真的！”
虽然胡一飞极力保证，不过从脸上动摇的表情，孟浪就知道，那位上将老者究竟是怎么找上自己的了……
白夜纪的崛起，终究是引起了高层的注意。
智慧AI、自动驾驶、天枢、智慧树、算力超市……
这些先进的技术，只要有心人深入去研究，就会发现……太特么先进了！
不仅对市场上的相关竞品有着碾压的技术优势，就算是放在国防军工，那也是绝对的尖端科技！
对于多年来致力于打造“军民两用”工业体系的华国军方来说，注意到白夜纪的技术应用潜力，并不难理解。
别的不说，AI辅助、自动驾驶技术、VR态势感知技术，就对华国军方的无人机项目极为重要。
按照正常情况，军方找白夜纪合作，自然就能得到相应的技术支持。
但若是胡家那位老人通过胡一飞知道这幕后还有一位神秘人，难保不会好奇心驱使，趁着自己北上的机会跟自己接触一番……
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孟浪倒是也没有太多担心。
跟胡家的接触是早晚的事情。
万物控股想要发展壮大到影响世界的地步，就离不开国家势力支持，胡家就是最佳选择。
而胡一飞对自己所知，也仅限于“猎魔人”这个主要技术提供者的中间人，顶多再加个狗头军师。
即便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也绝不会想到，他这个小角色，会是高媛集团背后的最高首脑……
这中间就有很多的灵活操作空间了……
“你刚刚说，你爸想要见我？”
“呃……对啊，他提了不止一次，不过都被我搪塞过去了，搞得我最近家都不怎么敢回。”胡一飞苦笑道。
白夜纪的崛起，自然引起了胡永华的极大关注。
加上白夜纪和高媛之间的关系，他想要知道孟浪这个神秘高人底细的心情，自然也越迫切。
除了对胡一飞的关心，更多的，还是对白夜纪背后神秘支持者的疑虑。
中间人身份成谜、核心技术团队“猎魔人”也从未露面……
怎么看，这家公司都有些太过神秘了。
“嗯……既然这样，那就见一面吧！”
“嗯！小孟哥你放心，我绝对守口如……呃……小孟哥你刚刚说什么？”
胡一飞突然反应过来。
“我说，可以见一面。”
被人家爷爷找上门是迟早的事情，既然躲不掉，那就干脆不躲了。
隐于暗处，虽然安全，但难免给对方鬼祟嫌疑。
那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接触一番，消除对方的疑虑。
毕竟只有建立基本的信任，才能有更深入的合作……
“真的？那太好了！我马上安排！”胡一飞喜不自胜。
夹在两边，难受的可是自己。
见来的两个目的已经达到，孟浪便打算起身离开。
胡一飞再三坚持，他也只让对方送到了办公室门口。
这要是炙手可热的堂堂白夜纪总经理亲自送出公司大门，那真是太高调了些……
只不过，两人这才刚出办公室，迎面就撞上了一个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咦？李秘书？你怎么来了？”
“呵呵！还不是为了那两个天枢ERP政务云试点乡镇的事情，对了，这位是……”李秘书看向孟浪。
“这位……”
“哦！我是来推销保险的！”
“呃……对！他……来推销保险的。”胡一飞立刻附和道。
李秘书一脸懵逼。
推销保险……都推销到总经理办公室来了？
保卫科和秘书科都是吃干饭的？
还有啊，一个推销保险的，至于堂堂胡大少亲自送到门口？
多大险种啊这是！
……
等离开白夜纪公司的办公大楼，孟浪却是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
“奇怪，刚刚那个李秘书……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第四百八十章 秀上限
就在当天下午……
“什么？解决了？”
“啊~解约合同都签了，而且一分违约金没赔。”
“哈？”
“然后那家伙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公开道歉了……”
“这……”
段贤和段筱艺两人大眼瞪小眼，一起看着桌上那份解约合同发呆。
“哥！你到底找了谁出面，把那魂淡吓成这样啊？”段筱艺脸色古怪道。
那个富二代老板，之前有多嚣张，今天就有多狼狈。
那副明明憋屈的要死，却只能涨红着脸乖乖鞠躬道歉的模样，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前倨而后恭”。
段筱艺大为解气的同时，也同样的大惑不解。
她一个只知道玩游戏的宅女，游戏里或许还能大杀四方，现实中当然不可能有这种威慑力。
唯一的可能，也就是这个逐渐有了点小名气，声称一定会帮她想平息事态的段贤了……
“呃……”
段贤也是一头雾水。
他这段时间上了不少节目，也靠着销售锻炼出来的八面玲珑结交下了不少圈内的人脉。
可拜托的人不少，但就算是咖位最高的一位知名女主持人，也遗憾的表示这件事她无能为力。
要说仅剩的可能性的话……
难道……
不会吧？明明我昨晚才拜托他试试的……
“哥！到底是谁啊？你倒是说啊？”
见段贤脸色有些古怪，段筱艺忍不住追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
这才过去多久啊……要真的是孟浪请那位什么“朋友”帮的忙，那这个“朋友”得多大能量？
【“所以，你打算下一步去哪个舞台？”
“嗯……首都，京城饭店伱觉得怎么样？”】
回想起分别时孟浪开的那个“玩笑”，段贤脑子嗡嗡的。
舞台……这么大的吗？
“什么叫不确定啊，人家帮了这么大忙，我还打算当面好好谢谢人家呢。”
“呃……当面道谢的事以后再说，有些事情我也得好好捋捋。
总之，现在事情解决了就好，你以后可千万别再那么冲动了啊。”
“又不是我的错……”段筱艺双手抱胸，一脸不服气。
段贤无奈摇了摇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发生了这种事，你现在短时间内估计很难找到合适的俱乐部加入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没有？”
“打算？有什么好打算的，大不了去做个游戏主播，反正饿不死。
再说了，那不是还有你嘛！
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了，以后赡养父母，顺便照顾我这个不成器妹妹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段筱艺嘿嘿笑着的拍着自家老哥的肩膀。
段贤一脸无语的拍开她的手，“你现在才二十出头，想躺平也没这么早的吧。
你要是没什么打算，正好，这边有一份挺适合你的工作……”
等段贤将孟浪介绍的工作说完，段筱艺顿时一脸惊讶。
“白夜纪？这家本地公司最近可是火出圈了，那个什么‘八戒’还一号难求来着，连我这个宅女都听过它的大名。
老哥，你什么时候这么神通广大了，富二代能摆平不说，连这种大厂都说塞人就塞人啊？
你该不会是为了你妹妹，被潜规则了吧？”
“滚！”段贤一头黑线。
“这可不是你老哥我神通广大……”
“那到底是谁啊？”
“喏！这个游戏账号加一下。”段贤没有回答，只是给了她一个账号。
“干嘛？”
“反正你也没那么快上班，有时间，帮我带带朋友，那家伙是个手残，要是可以……尽量带上黄金吧。”
“我问你正事儿呢，你让我当代练？还是黄金这么低难度的代练……”
“难度低不低的，你带过再说……还有啊，对人家客气点。”
“多少钱啊，就把你妹妹卖了……等等！该不会这个金主就是你那个神通广大的朋友吧？”段筱艺狐疑道。
“呵呵……”段贤笑而不语。
心中也是颇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当年宿舍里打个游戏都是青铜的家伙，如今能够调动的人脉和资源已经是王者了呢？
可明明前不久，他还落魄到因为5万块，要自己给两人的友情估个价来着……
段贤笑着摇了摇头。
只能感慨这人生际遇，当真是妙不可言。
也不知道何时开始，自己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死党，背影突然变得有些缥缈、遥远了起来……
……
“当风轻借力，一举入高空。
几人平地上，看我碧霄中……”
第二天，某大院书房内，孟浪看着书桌上的这幅字，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这是宋代侯蒙《临江仙·未遇行藏谁肯信》中的部分诗句。
表面是写风筝飞翔于碧空之中，平地上人们都在观看。
实则是在表达自己平步青云、俯视人间的不凡志向。
果然，诗成不久后侯蒙一举中第，入朝为官，而且一路青云直上，历任御史、尚书、中书侍郎职，位同宰相。
真正做到了“几人平地上，看我碧霄中”！
那位胡市在书房临摹这幅诗词，看来也是个有野心……
哦不对，是有抱负的人呐……
“怎么，孟先生对书法诗词也有研究？”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孟浪转过身，就见胡一飞跟着一位中年男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书房。
“抱歉，刚从外地调研回来，没让孟先生多等吧？”
胡永华笑着伸出手，刚想跟孟浪握个手，然而当看清转过来的年轻人面容时，却是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
孟浪同样也是一脸错愕的盯着胡永华，脸上渐渐露出古怪之色。
胡永华努力回忆了片刻，下一瞬间突然指着孟浪脱口而出。
“哦~我想起来了！你……你不就是那天那个来秀下限的年轻人吗？”
孟浪：“……”
喂喂！什么叫“秀下限”的年轻人？
咱们那就是场体育切磋，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好吧！
他此刻也认出来了，没想到这位胡永华胡市，居然就是上次为了测试“乒乓球技能”，在体育馆里遇到的那两个中年人之一……
怪不得感觉昨天那个李秘书有些眼熟呢！
当时碰到的可不就是这两人？
“呃……你们之前认识啊？”一旁的胡一飞惊讶道。
“咳！之前在体育馆见过一次，没想到胡市您这么亲民，那时候完全没看出来您是一市之长。”
孟浪干咳一声解释道。
“哦！对！”胡永华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失态，尴尬的笑了笑替自己打圆场。
“我也是没想到，原来小兄弟你就是一飞口中的高人。
这个……果真是如你所说，这上限和下限……都很高嘛！啊？哈哈哈……”
“高人我可不敢当，倒是之前在您面前献丑了，哈哈……”
“诶！我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嘛！哈哈！”
看着两人一起在那尬笑，胡一飞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上限”“下限”的，这两人在体育馆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个令人有些意外的插曲过后，胡永华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
光从年龄和外貌上看，完全看不出一点所谓的高人风范。
不过这眼神和气质，倒是有种很特别的自信和随意洒脱。
至少普通人面对他如今的这种身份，是绝不可能如这般安之若素的……
“听说一飞的公司能起死回生，还要多亏了孟先生，我早就想要当面感谢了。
今天一见，没想到孟先生竟如此年轻。”
“哪里，帮胡总完全是因缘际会，胡总的师姐是我朋友，这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而且，我也没出那么大力气，只是介绍了长青生物的高董给胡少认识，充其量，我也就是个介绍人而已。”
介绍人而已？
一个介绍人，能让胡一飞那个眼高于顶的臭小子如此推崇？
“孟先生……”
“诶！我跟胡总平辈，胡市您是长辈，叫我小孟就行了。”
“呵呵！也好，小孟你也喜欢诗词书法？”
胡永华指了指书桌上的那副字，笑着问道。
一位身居高位的官员，肯在私密性极高的书房会见客人，而且还愿意跟他谈论自己的兴趣爱好，就已经代表着相当的亲近之意。
可惜，孟浪不是混官场的，胡永华有意释放的“善意”，算是表演给瞎子看了……
“喜欢谈不上，只是我爷爷喜欢，小时候倒是练过几年，不过也就是小学生书法三等奖的水平。”
“呃……哈哈哈！”胡永华顿时被孟浪“不拘一格”的回答逗乐了。
“小孟哥你肯定谦虚了，爸，您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医武双修。
小孟哥身手了得不说，上次我们公司有个员工突然就休克了，连气儿都快没了，人几针下去就醒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相信有这么年轻的神医！”
胡一飞自然是极尽推崇之能事。
“哦？”胡永华看向孟浪的眼神多了一丝古怪。
“这么说，小孟家里一定是家学渊博？”
“呵呵！不敢当家学渊博，先祖倒是能够追溯到春秋时期……”
他可没撒谎，孟氏族谱尊孟子为“始祖”，这可是有据可查的，祠堂里都摆着呢。
至于这两父子会脑补出一个什么样的千年世家传承……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果然，胡永华眼神略微有些波动。
不过他今天来见孟浪，目的就是试探对方，看看对方“高人”的成色，可没那么容易被一个年轻人三言两语的糊弄过去……
他拿起桌上那副字，“这幅字是我昨天刚写的，小孟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也就是比普通人好点的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世界上哪儿那么多的书法大师，还都是领导……
“咳！笔走龙蛇，气势非凡！”
胡永华自然知道自己什么水平，眯起眼睛笑了笑，“那这诗……小孟又觉得如何？”
诗？
孟浪一愣。
怎么又扯到诗了？
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副字……
“好诗，凌云之志，气魄非常。”
“嗯！看来小孟也是懂诗的。
当风轻借力，一举入高空，几人平地上，看我碧霄中……
出将入相，功成名就，哪个人年轻时，没有些凌云壮志呢？呵呵……”
胡永华看着孟浪笑道，眼神却是有些意味深长。
孟浪被盯着有些愣神，旋即心中反应过来，顿时好笑。
对方这明着是在说诗，实则是在告诉自己……
功名利禄，谁能免俗？
这天底下早就没了圣人。
你这年纪轻轻的，钱也不要，名也不要，不求功名利禄，为的是什么？
这位……看来是对自己的目的有所怀疑呢……
说不定这诗，就是故意留在这里等着自己的……
毕竟自己这年纪，实在是很难跟“高人”联系在一起。
对方可不是胡一飞，混迹官场多年，怕是早就锻炼出洞悉世事的城府。
自己和胡永华之前的偶遇，说不定非但没有在对方那里增加好感度，反而是加深了对方的疑虑……
毕竟太巧合了，很难说不是刻意的接近胡家……
这就是开新的命运线的弊端了，失去了“确定性未来”，一切状况只能随机应变。
不过……
孟浪嘴角一勾。
这种小场面，现在的自己应付起来，也根本就已经不需要预知能力了啊……
“出将入相，功成名就，就是凌云之志了吗？
我觉得这诗……不该这么解读。”
“哦？”胡永华眉头一挑。“怎么说？”
“这风筝随风而上，俯视众生，却还是免不了受到风筝线的束缚。
功名利禄，皆是过往云烟。
无法挣脱这‘线’的束缚，风筝飞的再高，终究也就只能看到云烟，而看不到更高的风景！
但若是名利的线断了，扶摇直上九万里……
那时，才是真正的‘几人平地上，看我碧霄中’……”
胡永华呼吸一滞。
不得不承认，他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气魄心折了一瞬间。
但是……漂亮话谁不会说啊？
挣脱“名利线”？
说的倒是简单。
普通人的目标顶天了也就是出将入相，你特么都想奔向星辰大海了？
这的确是很“脱线”啊！
真有这种境界超脱普罗大众的年轻人？
几岁啊就开始悟道？
哪怕你染上半头白发，多几根鱼尾纹，稍微增加一点沧桑感，在我这说服力也强一些吧？
“小孟你对诗词……确实是很有见地的，不过你真的认为，世界上会有这种圣人？
他不为功名利禄，又是为了什么呢？”胡永华试探着问道。
很简单啊，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功名利禄在这种恐怖面前……算个屁？
不过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疑心病重，是所有上位者的通病。
孟浪知道话说的再漂亮，恐怕也消除不了对方的怀疑，所以他打算换一种方式结束今天的会面。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圣人，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来打个赌。”
“打赌？”胡永华愣了一下。
“嗯！很久没打乒乓球了，不如……咱们再切磋一局？”孟浪笑眯眯道。
“乒……乒乓球？！”
胡永华脸色古怪。
你一个连我发球都接不住的初学者，居然要用乒乓球跟我打赌？
孟浪笑而不语。
知不知道什么叫士别三日，如隔三十年？
再加上“超频神功”，别说区区一个业余选手，奥运会金牌我都有把握给你拿下来一枚……
上次我秀完了下限，这次……
该秀上限了……
……
半个小时后……
孟浪笑眯眯的带着胡永华的那副《临江仙》离开了胡家。
只剩下胡永华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乒乓球。
彻底开始怀疑人生……
第四百八十一章 剧中人
“这……这不科学……”
看着正喃喃低语，一副失神模样的胡永华，胡一飞心里有些憋笑。
“爸，你看我早说了吧，这位不是一般高人。
别说是您这个准职业选手，我估计职业的来了也是一样的结果。”
开玩笑，人家终南山上力压群雄，孟氏撩阴腿名震江湖。
那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号是白来的？
胡一飞虽然没多少跟高手过招的经验，不过打架经验也绝对不少。
他知道想从正面一脚撂倒多名高手，还是在他们有准备的情况下……
那神经反应、眼力、肢体协调性，绝对都要远超常人。
而这些恰恰都是乒乓球所需要的关键才能……
对胡一飞这话，胡永华无法反驳。
就算面对职业级选手，他也没像今天这样直接被剃了个光头。
局级以后，那就更是“少有败绩”。
这年轻人，还真是一点也不尊老爱幼啊……
“你确定……他真不是职业选手？”胡永华脸色古怪。
“我说他是中文系出身的保险推销员，您信吗？
朋友圈晒的最多的运动，也就是跟公园大爷一起跑跑步了吧？”
胡永华脸色更古怪了。
他是专业的，自然知道对方的球技，可以说已经完全超越了普通业余爱好者的水平。
而且人还这么年轻。
除非是从小开始长年累月的练习，加上过人的天赋，否则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碾压自己的水准……
况且不久前遇到他，他明明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初学者。
可今天……你说人家是国家队主力他都信！
他当然怀疑对方那时候保存了实力，是在故意扮猪吃老虎。
不过图什么呢？
如此处心积虑的布局，制造偶遇制造悬念，就为了今天在自己面前装个逼？
况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那天根本就是心血来潮下，才跟李秘书打了一局球，连当天的行程都是临时变动的。
他实在是想不到，会有什么人能未卜先知的提前制造那次偶遇。
可如果是巧合……那就更说不通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的路人甲，犯得着故意隐藏实力，秀完下限来秀上限？
目的就是为了塑造极度反差的人设？
哪怕是胡永华久经宦海，算得上心思活络之辈，可此时脑子也是有些嗡嗡的……
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特么根本理不出头绪啊！
他却是完全没往“士别三日”这方面去想。
毕竟一个人前不久还是乒乓小白，才几十天不见练成球技高手，那未免太天方夜谭了……
“爸，咱别纠结你那乒乓球了，您今天约人家过来见面，不是说要谈正事儿吗？
这又是讨论诗词，又是切磋球技，正事儿一句没谈，就让人家走了。
我可先说好啊，下回别让我再去请人了啊！
别看你是一市之长，人家闲云野鹤，压根儿就不想见你！”
胡永华白了自家儿子一眼。
“谁说没谈正事儿，早谈完了！”
“啊？”胡一飞一脸茫然，“有吗？谈什么了？”
“所以啊……我才同意你不走仕途……”
胡永华摇了摇头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就走。
一首《临江仙》，人家表明了态度。
一场球技切磋，人家展示了实力。
态度和实力都问完了，你还想试探什么？
真去试探人家“千年世家”的老底吗？
能不能试探出来另说，对方摆明了不想跟自己扯上太多关系，又帮了胡家这么大忙……
都这样了你还不知进退的惹恼人家？这实属不智。
有些话，什么都没说，但也什么都说了……
看不懂的人看的云里雾里，看懂了的人便知其中三味。
为官之道，讲的就是一个点到为止，看破不说破。
真要等说破的时候，那往往就是最后摊牌的时候了……
“保险推销员？呵呵！实在是有趣……”
胡一飞看着自家老爸背着手摇头离开的背影，一头雾水。
“莫名其妙嘛这是……”
……
“嗯！不错！”
一品居，回到家的孟浪找了半天，终于把那首《临江仙》挂在书房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上下打量一番，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字是丑了点，不过关键得看落款的是谁。
一市之长的字挂家里，镇宅辟邪是没办法，难缠小鬼倒是可以驱退一二的……
“叮咚~”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谁啊？”孟浪打开房门，就看到林海棠俏生生站在面前。
她今天穿了黑丝，一身职业OL装，似乎是刚刚下班回来。
“海棠？到饭点了吗？”孟浪奇怪的看了看表。
“不是，我找你是为了聊聊AI律师的事情，上次说了半天，结果一点正事儿也没谈……”
前天在车里，林海棠被孟浪一个“老照片”的古怪问题弄得异常心虚，到最后她几乎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落荒而逃的。
原本想要跟孟浪商量的AI律师推广计划，到最后居然一个字也没提。纠结了两天，这么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她终于还是无奈敲响了孟浪的房门……
“你找我……就是为了聊工作啊？”
“你找我……就是为了聊工作啊？”
“那不然还能聊什么？”
当然是聊聊我们之间超时空和超友谊的关系……
孟浪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我不是跟你说了，这事儿你们自己决定就行，我一个外行，哪儿能提什么建议啊……”
“你开的头，你还想当甩手掌柜啊？
再说了，虽然你这个人平时不太靠谱，不过关键时刻，还是挺靠得住的……”
林海棠似乎有些不习惯夸人，后面声音有些低了下来。
“呵呵！”孟浪闻言忍不住笑了。
该说隔了二十年，不过你对我这信任还是有增无减的嘛？
“好吧，进来吧。”孟浪让开半个身子。
“嗯……”林海棠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往房间里看了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干咳了一声。
“咳！我看不了，咱们还是去小区里散散步吧，外面凉快。”
孟浪：“……”
好吧，我收回刚刚的评价……
……
远处的夕阳只剩一点余晖，小区里的居民陆陆续续接孩子回家，比平时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天空晴朗，一轮淡淡的圆月在天边隐现，日月同辉。
“前天的模拟法庭测试，大大增加了我们对‘戒律院首座’的信心，下一步我们决定让它参加不久后的国家司法考试，甚至是公开庭审，一步步获得公众认可……”
两人漫步在小区的林荫道上，听着耳边林海棠的轻声低语，孟浪的思绪却是不由飞到了那遥远的未来。
那被刻意压制的莫名情绪，突然间再次涌上心头……
【你总是很悲观，就像是当年我们开始推广AI律师时。
你说开始很容易，可坚持往往太难。
有一个百个人开始，但可能只有一个人坚持到了最后。
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很美好，但无数人倒在了明天晚上……
在你的生命中，没有什么英雄主义，只有前仆后继……
我却觉得，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了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生活。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所以不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我都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不会屈从于命运。
至于……你口中的“命运”是什么？
也许是人生中某个时机的契合。
也许是许许多多挣扎和徒劳中，一个最意外的结果。
无法设计和捕捉……
“不！！！”
当视线渐渐模糊，你声嘶力竭的呐喊在耳边渐渐远去，五指传来的温暖却如此清晰，就如同那天我们一起走进民政局……
我想，我的嘴角应该是笑着的。
“谢谢是你，一直都是你……”
你说，每个人其实都是一本书。
那么我觉得，遇见你，是我最美的一页……】
“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耳边传来的娇嗔，让我缓缓的回过神，现实世界的喧嚣再次清晰了起来……
“唔……没什么。”
“你怎么啦？我怎么感觉你刚刚表情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
林海棠看着他，“说不上来，总觉得……带点杀气？”
e……
夺妻之恨，带点杀气……很正常的吧？
孟浪无奈的伸出双手，努力抚平自己脸上隐约的狰狞。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代笔”这种计划外状况了。
也许，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自己，未来的世界线……
早就没了参考价值了吧……
他都不忍去想，失去了理智的自己，会向夜魔族展开何种惨烈的厮杀，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修罗战场？
看着面前一脸关切的林海棠，孟浪笑了笑。
“我没事，就是在想，也许你说的没错，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不是英雄主义，就是前仆后继。
谁都不是例外……”
“啊？什么？”
“没什么，对了，等你忙完这段，我们就动身去京城吧，到时候我请你去京城饭店吃饭。”
“哈？”
既然保守策略都有各种意外，那不妨策略更激进一点……
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孟浪只觉得心情异常舒畅，仿佛多日来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知道自己不该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但……
道理我们都懂，只是有时故事太撩人，情绪在作祟……
就像我们总想以一种超脱的、置身于外的态度来看待某件事。
但事实上我们却无法真正做到客观对待。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局中人，无法真正置身事外……
他抬头看向树梢头渐渐清晰起来的那轮明月，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树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