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研讨会
“师父。”陈清雅感觉自己的手指仿佛有千斤重，缓慢在屏幕上敲出这两个字，点击了发送。
“什么事？”师父的消息回得很快，和他往常一样冷淡，但是却让陈清雅安心了不少。
“我有个不情之请。”陈清雅感觉自己的喉咙里似乎堵着了什么东西，上不去也下不来，“你有没有收到一个国际医药集团研讨会的邀请函？”
“是不是那个要讨论新药的。”师父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语气，但是却让陈清雅心跳又小小的加速了一下。
“是。”
“听说你在那个城市做了一场换心手术？没失败吧。”
“没有。”
“不错。没给我丢脸。”
陈清雅等了一会，师父的消息又发了过来，“你问那个白血病的邀请函做什么？我记得这不是你学的内容啊，你最近对这方面有兴趣？”
“有点。”陈清雅索性也就不解释了。
“正好，要我飞过去也确实有点远，这个机构里有我的老熟人，我又不好拒绝，你就代替我去吧。”
“他们给我发的邀请函是纸质信函，我到时候安排一下派专机给你送过去。”
陈清雅看到这行字简直想穿越海洋给远在异国他乡的师父一个拥抱，冷静如她也不经欢呼雀跃了起来。
“谢谢师父！”陈清雅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动，加上了感叹号。
“你们多学点东西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后，师父的头像便闪了闪，弹窗弹出一条提示，提醒陈清雅对方已经离开了聊天室。
事情有了转机，陈清雅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思考了片刻，陈清雅便决定回家拿电脑，费了点功夫租下了医院旁边的一间家庭旅馆——在参加会议之前，她就住在这里补习有关白血病治疗的有关知识。
而且医院的病人餐不一定适合童童的情况，她也可以在这稍微做点吃的给童童送过去。
师父寄来的邀请函在第二天下午达到了陈清雅手中，烫金的白色邀请函，外表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只是简单的印上了国际医药集团的徽章。
打开确认了一下研讨会的召开地点和时间，陈清雅便把邀请函再次折叠了起来。
陈清雅也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感慨有个有钱有权的师父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小心的收好邀请函，陈清雅面上掠过一丝疲惫，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便走到厨房给自己沏了一杯咖啡——她研究了一天，才发现自己昨天的想法有多么可笑，白血病要是有这么容易弄懂其中的奥妙，也不会到目前为止之后更换骨髓这一条治疗途径了。
如果凭借自己昨天的水平，别说冒充师父去参加这次研讨会，她都不一定能够听懂研讨会上人们的讨论。
陈清雅抿了一口咖啡，开始回想今天医生和自己说的话。
“现在童童的病情算是得到了一定缓解，没有进一步恶化，但我们还是建议赶紧进行骨髓移植手术，她现在还是个小孩，身体情况还不稳定，随时有可能进一步恶化。”
这些话陈清雅都不知懂听过多少遍类似的了，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急切的想要找到童童的亲生父亲。
陈清雅也自己去看了童童的情况，童童今天一天也就清醒了四个小时左右，鼻血倒是没有再出了，但是脸色依旧惨白，甚至可以说失去了血色，如果不是她的小胸脯还有微弱的起伏，陈清雅都快觉得童童已经去世了。
陈清雅有些暴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又突然盯着手里的咖啡出神，过了好一会才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把杯子里的咖啡喝了个干净，陈清雅再一次来到电脑面前坐下，开始翻阅有关白血病的资料。
距离会议的召开还有五天的时间，她要在这五年之内确保自己能够完全听懂会议的内容。
希望童童的病情在这五天之内不要再突然恶化了。
陈清雅在心底默默地祈祷着。
接下来的几天童童清醒的时间都稳定在五六个小时左右，每次护工通知陈清雅童童醒来后陈清雅都会第一时间准备好热腾腾的营养餐去医院见童童，童童也总是很乖巧的在等陈清雅，不会哭闹，不知道的人以为陈清雅和童童是对苦命的母女，总是对她们送上同情的目光。
陈清雅品名恶补了好几天的知识，总算是小有成就，要参加会议的那一天，陈清雅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有些无奈的拿起了化妆品，把自己的脸上的黑眼圈遮了个干净，又稍微调整了一下气色，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没精打采，又戴上了口罩，才跨出了门。
按照邀请函上的地址陈清雅来到了一栋大厦面前，跟着人流去了顶层——一路上见到了不少面熟的人，但也有人和陈清雅一样戴着口罩，似乎不想被人认出来。
一共有三个门，每个门都要检查一遍邀请函，直到经过了最后一次检查，陈清雅才终于进入了会议室。
有几个看起来就不简单的人物穿着白大褂站在荧幕面前小声的讨论着什么，他们好像就是要介绍药品的人，陈清雅按照邀请函上安排的座位坐下，才发现自己身边的都是年长的长辈，自己的年龄在这群人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这个位置距离药品也是比较近的。
陈清雅瞬间就打消了低调的想法。
大概过了五分钟，会议室里讨论的声音便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屏幕上。
“很高兴大家能够接受邀请来参加这次研讨会，我们谈论的东西相信大家都在邀请函中看到了，如果这次研讨能够取得一定成效，那对于白血病的治疗将是跨越性的一步，这种特效的综合了如今治疗白血病的药物的所有优点，”在荧幕面前的人是一个上了年的学者，用外语一字一句地说着，“这是我们机构新研发的一种药物，采用了……”
第十七章：冷冰冰的
陈清雅听的很认真，也在暗自庆幸自己前几天做了准备工作，这里有好几种药物成分是自己之前没有听说的，对白血病的治疗确实有一定效果。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临床实验样本太少了，”老者介绍完了药品，却换上了一副可惜的表情，“我们一直有在做协商工作，但是极少愿意冒这个风险去尝试新药，而且药品到底能否治好白血病也是一个未知数。”
“我们依旧会在全球范围内努力寻找愿意接受这种药品实验的家庭，如果在座的各位有人选推荐，还希望能够告诉我们。”
老者语气遗憾的结束了自己的讲话。
下面没有一个人说话。
是的，治疗效果会因人而异，而白血病这种疾病，难以在自然界找到和人类相似的物种在他们身上进行实验。
陈清雅目不转睛的盯着荧幕上药品的有效成分——之前她给童童吃的药确实有一定效果，而这个新药的成分与之前那个药有不少相似的成分。
要让童童冒这个风险吗？
“我有一个问题。”坐在陈清雅身边的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女人开了口——虽然她已经上了些年纪，但她的眼神依旧很是犀利，盯着站在台上的老者，用外语缓慢地问，“既然还没有进行临床试验，那么副作用也尚不明确对吗？”
陈清雅默默地看向这位金发碧眼的学者。
她看起来有些面熟，但是陈清雅不记得自己在哪本医学杂志上见过这张脸了。
不过既然能够坐在这么靠前的位置上，自然要比她这个半吊子懂得多。
“我们在许多小白鼠的身上进行了实验，大部分小白鼠最开始只是有些食欲不振，但后来便恢复了正常。”老者身边的一个看起来只有二三十岁的青年上前一步回答着，荧幕上显示的画面也变了，显示出一堆嘈杂的实验数据，然后又变成简单明了的统计图，“这是我们基于大量的实验数据进行的一个分析。”
“而且在我们的努力下，也与七户家庭协商成功，准备进行下一步的临床应用。”
“现在市面上治疗白血病的药物大多是抗肿瘤的药物和靶向药物，”金发碧眼的女人不紧不慢的继续说着，“看来你们研发的这种药物比较倾向于慢性白血病的治疗——但比起慢性白血病，急性白血病更加让人捉急。”
“根据我们的研究，我们新研发的特效药应该对治疗急性白血病也应该有着一定效果。”青年冷静的回答着，“前辈，从病理角度来说，白血病就是白血病。”
“年轻人好像有些着急了。”金发碧眼的女人将耳边滑下来的头发顺到耳后去，接着便不看那个青年，而是看向那个老者，象征性的解释了一句，“我只是有些担心病人。”
“我明白。”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青年别再说话，“我希望在场的各位都可以像kide教授一样发表自己的看法，召开这次研讨会的目的就是想要集思广益，让我们研发药物的思路能够得到进一步拓展。”
陈清雅听到老者的话倒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女人——她就是师父口中很有才华的kide？
在她的记忆里，师父基本没怎么夸赞过别人，只有提到这个kide的时候，才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欣赏。
原来她就是kide。
Yami正在胡思乱想着，却没注意到kide向她倾斜了身子，“你是？”
“yami。”陈清雅在心中默念让自己冷静下来，对kide微微一笑，用外语流利的和她交流起来，“久闻前辈大名，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你。”
“刚看到你的时候还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个位置还能出现这么年轻的面孔。”kide显然也听过yami的名字，面上一副了然的模样，“不过我记得你不是这个方面的研究者吧？怎么今天到这里来了？”
Kide应该是在好奇自己为什么能拿到邀请函吧，yami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或者说，她在好奇原本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是我老师让我代替他参加这次研讨会的，他现在在国外从事项目研究，不方便参加这次研讨会，但是因为这个机构里有他的老熟人，不参加这次会议也不太好，就让我代替他参加了。”
yami这番话半真半假，kide却没怀疑，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还以为这次终于能见到Craig了，没想到他直接让自己的学生参加这次研讨会了。”kide的语气里带着些遗憾，“上次见他还是在他们机构开展的研讨会上——他不喜欢讲话，明明是自己主力研发地产品介绍起来却干巴巴的。”
Kide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稍微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在注意自己才放松下来，“那次的研讨会的药品是我比较感兴趣的一个东西——具体是什么就不和你说了，然后我对他提了很多问题，结果他的态度一直很冷淡。”
“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不会和人交流了。”kide飞快的下了结论。
“我的老师不爱讲话，我去找他问问题他的回答也永远都是干巴巴的，感觉他确实有些不近人情。”yami被kide这幅样子逗笑了，“不过，我能感觉到我老师很欣赏您，他很少夸赞别人，但是他在我们这群学生面前唯一夸过的就是您。”
“是吗？那还真是挺荣幸的。”kide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那个不近人情的Craig还会夸赞别人，“我还以为他就是个冷冰冰的研发机器。”
“是真的，他说您的想法总是走在前沿，很多方面别人想不到的您都能发现，而且敢想敢做，很欣赏您。”
“我只是有点较真。”kide微微颔首，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yami，眼中满是欣赏，“不过，他能够教出你这种优秀的学生是我没想到的。”
“前辈谬赞了，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在您面前我的那些成就根本不值一提。”yami还是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有多么举足轻重的地位的。
第十八章：参与实验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好歹也是被誉为国际医科圣手的，可以适当的骄傲一下。”kide似乎很喜欢yami，然后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之前站出来和自己说话的青年，“不过，那边那个青年要学的东西确实还有很多——数据的统计太杂乱了，而且解释的时候也只能说出小白鼠这一个例子，我不相信他们没有在其他哺乳动物身上做过实验。”
“但是最常见的不就是在小白鼠身上做实验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在这种场合可不是藏私的时候。”kide挑了挑眉。
“我一直听到您的方面都是在各种难以治愈的疾病上——您对白血病也有研究吗？”
“嗯，我对白血病药品的研发一直比较关注。”kide顿了顿，然后又笑了，“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挑战，喜欢研究那些看起来不可能被治愈的疾病。”
“医学研究者本来就应该有这种不怕困难的精神。”yami顿了顿，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说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其实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个亲戚的小孩得了白血病，现在五岁了，本来一直都用药物控制的挺好的，但就在前几天，情况突然急转直下，现在还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你是想问我这种药物能不能用于治疗是吗？”kide一下就猜到了yami的想法，打断了yami接下来的话，稍微思考了一会，然后又继续说道，“在我见过的所有治疗白血病的药物中，我认为他们现在研发出来的药物是最好的。”
Yami听到这句话顿时心头狂跳，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最好的？”
“是。”kide再一次在脑海中回顾了一下药品的成分，“对人来说它的危害还是有，但是可以忽略不计，不过虽然说是特效药，但我估计依旧做不到彻底治愈白血病，但控制病情不再恶化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kide表情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yami，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过什么？”yami急了，声音也有些大，吸引了一些周围人的目光。
Yami也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对周围投来的目光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压低了声音又问了一遍，“前辈你就别卖关子了，这件事情对我挺重要的。”
“你们年轻人还真是有些沉不住气，”kide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你应该也是关心贼乱吧——就在我看来，有一些药材成分的相性不是很好，不良反应没办法得到一定很小的保证，虽然加入了不少缓冲成分，但还是有一定风险在的。”
“……”新药都会出现这种问题，没有足够的实验数据谁也不能保证不良反应到底是什么样的，就算是药物发行了几年，很多药物也还是会出现新的状况。
“不过如果你亲戚的小孩没有办法去做骨髓移植手术，我觉得这个药品还是可以尝试一下。”kide又补上了一句。
只是稍微思索了片刻，yami便下定了决心。
如果不参加试验，她就只能看着童童的身体一天一天变差，但如果参加试验，她或许就能够拥有更多时间去寻找童童的亲生父亲。
“谢谢前辈。”yami对kide稍微点了点头，“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要参加这个实验，我需要去联系谁？”
“直接去找介绍产品的人就行。”kide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之前他们不是说还在与其他家庭协商吗？应该会很高兴接受你的。”
“那我先失陪一下。”yami微微颔首，站起身向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过去。
因为现在是在自由讨论，所以yami的起身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最先注意到yami走过来了的是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女生，有些惊讶的看着yami，不明白yami为什么会离开自己的座位来到自己身边。
女生扯了扯老师的袖子，示意有人过来了。
“怎么了？”最先说话的是那个老者，“是有什么问题想和我们交流一下吗？”
老者并没有因为yami的年纪就看轻yami，而是很关切的询问着。
“我想我这里有一个白血病人需要参与你们的临床试验。”yami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想过来询问一下，参与这个临床试验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请问病人现在在什么地方？”老者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yami会开口问这件事。
“就在这座城市，年龄只有五岁。”yami言简意赅的说着。
“那等会议结束之后您稍微留一下吧，我们需要采集一下基本信息，然后也会派专门的人去负责照看患者的情况。”老者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然后十分真诚的看着yami的眼睛，“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您的信任。”
是的，yami这番举动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最高的信任。
Yami倒也没有客气，直接点头接受了，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来的会议便是集体性的提问，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会议的记录员会选择性地记录一些东西，准备进行下一次的升级。
接下来的内容持续了两个小时之久才算是结束，yami按照约定好的填好了表，便离开了会场。
医院里的护工打电话告知yami在她参加会议期间童童醒来了一个小时，周围的人按照她的安排给童童喂了吃的，又陪她玩了一会童童便又睡着了。
陈清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家庭旅馆——虽然她今天只是参加了会议，并没有提出什么疑问，也没有做什么事，但陈清雅就是觉得莫名其妙的累。
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陈清雅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点开手机上的软件登录了自己的账号，滑到了师父的账号。
“师父，我参加完了研讨会，现在准备睡觉了。”
打完这一句话，陈清雅已经对着手机屏幕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嗯。”师父的回复来得出乎意料的快，好像不在做实验一样。
“今天好像遇到了师父的老熟人。”陈清雅继续在手机上打出这些字。
“今天的研讨会学到了什么东西吗？”
师父好像对陈清雅遇到了什么人不感兴趣，只是问着陈清雅今天学到了什么东西。
第十九章：看到了仪器
“学到了一个药品是否具有很大的效果不能只看成分。”陈清雅想了想，挑了一个不会错的答案发过去。
“你是在故意气我？”过了一会，对话框又弹出来一条，“这个我以前没有讲过吗？”
“学到的东西太多了，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陈清雅赶紧说，然后想了想，又发了一句，“今天遇到了你之前在我们面前提过的kide前辈。”
“我记得她倒是对这方面挺有研究的。”
“今天她就在我旁边，给我解释了许多不懂的东西。”
“学到了东西就好。早点睡吧。”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Craig的头像便暗淡了下去。
陈清雅看着最后一条消息有些无奈——这是完全不关心kide啊。
算了，估计师父做项目也有些累吧。
陈清雅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了，索性就把手机丢在一边，伸手揽过被子，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她这几天为了补习白血病的有关知识可以说是茶不思饭不想了，基本上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现在总算是可是睡个好觉了。
这一脚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要不是医院的护工打电话给陈清雅童童现在醒来了，她可能还是会继续睡下去。
不过也差不多睡够了，陈清雅伸了个懒腰，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打开冰箱门翻找童童今天应该吃什么营养餐了。
童童的病房安排在走廊的最里面，是确实是最适合修养的——陈清雅也不想表现得过于高调，这个位置的病房再好不过。
一路上遇到不少面熟的人，似乎都知道她是童童的妈妈，有两个人还过来和陈清雅说童童已经等她好久了。
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陈清雅刚要进去的时候刚好走出来了一个护工，自然也是认识陈清雅，对她微微一笑，“你来了啊——童童已经等你好久了，刚刚还问我你什么时候来呢。”
“辛苦你们了。”陈清雅微微对着护工点了点头，“童童没有不听话吧。”
“她一直都挺乖的。”护工回答，“你快进去吧。”
一边说着，护工一边让开了身子，让陈清雅能够推门进去。
童童的脸色比起前几天刚到医院的时候还算是有了些血色，看到陈清雅来了，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妈妈！”
童童的声音因为许久没有说话稍微有些嘶哑，但这丝毫不影响陈清雅听得鼻尖发酸。
陈清雅走到童童身边放下了保温壶，看着童童身上插着的管子，强装冷静的问着，“童童难受吗？”
“今天不怎么难受了。”童童十分乖巧的回答了，小鼻子吸了吸，眼睛又亮了亮，“妈妈，你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你怎么那么关心吃什么？”陈清雅有些没好气的在童童的鼻尖刮了一下，“是不是昨天没看到妈妈但是看到了妈妈做的吃的，所以也没什么不开心？”
“那没有，知道妈妈不会过来我可不开心了。”童童笑着，然后眼底又变得有些不开心，“妈妈，你昨天去干什么了？怎么不来医院看童童？”
“市里有个妈妈不得不去参加的会议，本来打算结束之后就过来看你，但是没想到会议的时间那么长，等妈妈结束会议了你都睡着了。”陈清雅温柔的解释着，“不过妈妈听说你昨天把东西都吃完了，那你今天能不能吃完呢？”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不在，我就很不开心，所以就把东西吃完了！”童童有些气鼓鼓的看着陈清雅。
陈清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手打开了保温杯，刚想开口说话，便听见了童童有些颤抖的声音，“妈妈，我是不是有可能，过段时间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陈清雅呆在了原地。
“其实我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我知道这个病很难治好的。”童童突然笑了，但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滑出了眼眶，“我知道妈妈也不想让我受苦，所以如果做手术能够治好，妈妈肯定就让我做手术了……”
“谁和你开这种玩笑的？”陈清雅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上的动作，“你只是因为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鼻子，然后就流了很多鼻血，需要把血养回来才一直呆在医院里的。”
“……”童童有些呆，眼泪还挂在脸上，但却是一副愣神的表情，看起来特别滑稽。
“可是，这些管子。”童童有些不敢相信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仪器，“这些东西，我在电视上看过一些，只有人生了特别重的病才会用到啊。”
“妈妈以前怎么和你说的？电视剧都是骗人的。”陈清雅没好气的呈起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你都已经五岁了，还相信电视上的那些东西。”
童童有些木讷的喝了一口汤，表情有些复杂，还想说什么，但还没开口就被陈清雅打断了，“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吃饭，赶紧把自己弄丢的那些血补回来，争取早日出院——你是想新妈妈还是相信电视剧？”
“那我们为什么不回家养着呢？”童童有些疑惑地看着陈清雅，“这些东西妈妈在家也可以做给我吃的啊，为什么一定要送到医院来呢？”
“看到这些仪器了没有？”陈清雅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这些仪器就是为了记录你的身体情况，看你的身体情况有没有恢复到正常水平，要是出现了细微的偏差，它们就会帮你稍微调整身体情况，你现在因为丢失了太多血液，没有办法自己调整身体状态。”
“真的是这样吗？”童童还是有些怀疑。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陈清雅笑着，“所以为了早点出院，你就要好好吃饭，知道了吗？”
“看到这些仪器了没有？”陈清雅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这些仪器就是为了记录你的身体情况，看你的身体情况有没有恢复到正常水平，要是出现了细微的偏差，它们就会帮你稍微调整身体情况，你现在因为丢失了太多血液，没有办法自己调整身体状态。”
第二十章：冤家路窄
“真的是这样吗？”童童还是有些怀疑。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陈清雅笑着，“所以为了早点出院，你就要好好吃饭，知道了吗？”
童童低头想了一会，很快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仰头看着陈清雅，“好，我一定会赶快养好身体出院的，这样妈妈就不用每天那么累了！”
陈清雅微微一笑，“你有这个决心就好，快吃饭吧——明天妈妈也有会要开，童童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对不对？”
童童用力的点了点头。
研讨会一共召开四天，接下来几天的研讨会陈清雅依旧和第一天一样戴着口罩和邀请函赴约，听完了那些学士权威发表自己的看法和疑问就默不作声的离开会场，但陈清雅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叫住自己。
“那位女士！”萧征楠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在这静谧的会场内还是显得十分突兀的，“可以等一下吗？”
Yami身形顿了顿，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叫住自己，但还是十分礼貌的回头看着叫住自己的人，“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早就听说过您的名字，但一直没能见到您本人，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萧征楠上前几步站在了yami面前，夸赞着，“您看起来比传闻中的气质还要出众。”
“您过奖了。”yami礼貌地微笑着，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这个人的身份以及自己和他的交流，但很快就发现搜索无果——虽然他看起来面熟，但是yami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您是？”
“我是萧征楠。”萧征楠微微颔首。
萧征楠？是萧氏的那个公子吗？
听说这次和这个国际医药协会合作的药企就是萧家集团旗下的药企。
如果童童想要使用新药，那么和面前这个人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您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您吃顿饭。”萧征楠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知道这样有些冒昧……”
“可以。”yami欣然同意，“那么先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毕竟她等下还要去看看童童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不可能一直陪在萧征楠身边。
“好的。”萧征楠赶紧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把手机递给yami，yami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便把手机换给了萧征楠，yami接着也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萧征楠，看着他完成了输入便收回了手机，对他点点头，接着便转身离去。
“那待会见。”萧征楠看着yami离去的背影开口说道。
Yami这回没有回头，只是对后面的萧征楠微微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陈清雅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查看童童的情况，护工告诉陈清雅童童刚刚醒来把东西吃完之后就窝在床上看电视，她之前出来的时候还在看，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醒着。
陈清雅赶紧来到了病房里，发现童童还醒着，但是看起来似乎困了，一直在不停的揉眼睛和打哈欠。
陈清雅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童童不像之前那么有活力的和她打招呼，只是淡淡的喊了一句“妈妈”，便不再讲话。
“童童你困了吗？”陈清雅满脸慈爱的看着童童，轻轻地走到她身边坐下，“困了就睡吧。”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童童又揉了揉眼睛，“妈妈，你这几天都好忙啊——童童总是看不见你。”
“过几天妈妈就不会再忙了。”陈清雅揉了揉童童的小脑袋，柔声哄着童童，“这几天事情都凑到了一起，所以就没什么时间陪童童，只要把事情处理好，妈妈就可以一直陪童童了。”
“嗯。”
童童的眼睛逐渐有些睁不开了，陈清雅见状连忙拍着童童的背哄她睡觉，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歌，童童渐渐的不再动弹了，陈清雅正准备收回自己的手，却一下又被童童拉住了衣角，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妈妈，不要离开……”
童童的脸因为这几天的检查和治疗，原本就不算肉肉的脸更加消瘦了，皮肤下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青筋，陈清雅看的心里泛酸，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清雅由着童童拉着自己，又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确认童童真的睡着了，这才把自己的衣角从童童的小手里拔了出来。
陈清雅温柔的在童童眉间落下一吻，然后便一直在童童身边坐着，安安静静地注视着童童的睡颜，直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陈清雅这才离开了病房，走到外面走廊上去接电话。
不出所料，电话是萧征楠打过来的，说自己已经找好了餐厅，等陈清雅过去。
陈清雅稍微问了一下餐厅的具体位置，又确认了餐厅名字，便离开了医院，前往餐厅。
萧征楠也不愧是萧氏的公子，一出手，便是十分阔绰，所选的这家餐厅就算不是全市第一，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华丽的装潢和优雅的客人，无一不彰显着这家餐厅的尊贵。
而且一般这种餐厅都是要预约的，能够做到下午约人晚上就餐的，恐怕也只有有心的上流家族了。
陈清雅到现在也多少能够感觉到萧征楠为了和她共进晚餐到底做了多大努力。
陈清雅不禁有些怀疑——这个萧征楠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下这么大功夫呢？
陈清雅推门走进这家餐厅，稍微环顾一下四周，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出挑的萧征楠，萧征楠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到来，对她微微一笑，起身为她拉开了对面的椅子。
萧征楠准备的菜品很丰盛，可以说的上是晚宴的程度，陈清雅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吃一顿，没想到会是这么隆重。
但在餐厅之内注意到陈清雅的可不只是萧征楠，还有陈清雅非常不想碰见的陈佳卿和李路明。
他们两个现在莫过于热恋时期的小情侣——陈佳卿刚刚打算和李路明在这家餐厅共进晚餐却不巧看到了陈清雅。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吗？陈佳卿十分不悦的想着，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然后也顾不上和李路明说什么话了，只是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牛排。
第二十一章：维护你
李路明正在兴高采烈的和陈佳卿说着话，却发现陈佳卿脸色一下子冷了起来，而且后面对自己也是爱答不理的，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不想遇见的人，”陈佳卿含含糊糊的回答，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几眼陈清雅所在的方向，“真是没想到，这里吃饭也能遇到不想看见的人。”
李路明顺着陈佳卿示意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了与萧征楠交谈正欢的陈清雅，顿时明白了陈佳卿的态度为什么会变得这么不对劲，随即也是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不是说这家餐厅是高档场所吗？怎么什么人都能进得来？”
“陈清雅好歹也是陈家人——虽然陈清雅没有为陈家做过什么，但她身上毕竟流着陈家的血，能够出入这种场所也不算奇怪，”陈佳卿的嘴角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语气依旧是那般善解人意，视线也从手中的牛排移到了李路明身上，“之前的换心手术虽然是我代替她去的，但她也没有逼我。毕竟她现在带着孩子，不方便做这种大型手术。”
“你就是太善良了些，”李路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陈佳卿，“但她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呢？总不可能是一个人来吃饭吧？而且既然带着孩子，那不应该节省开销吗？”
“也许是见什么人也说不定呢，”陈佳卿顿了顿，然后又继续说，“听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孩子的亲生父亲，可能是来这里找线索吧。”
“这种餐厅里能有什么线索？难道孩子的父亲在这个餐厅里面当服务生不成？”李路明笑了，温和的看了一眼陈佳卿，“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去见见你姐姐。”
而陈清雅对自己身后发生了这些事浑然不觉，她一门心思都在和萧征楠的交流上——萧征楠喊她出来似乎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单纯为了和她闲聊，
萧征楠时不时问问陈清雅关于这个药品方面的事，但陈清雅感觉他似乎不是真的想要了解药品。
“Yami，你觉得如果我们家投资这个药品进行大量生产，能让更多家庭得到有效治疗吗？”萧征楠有一次对她提出了疑问，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我毕竟是个商人，还是想要知道销量这方面的。”
“现在关于白血病的市场基本上都是空白，”Yami也是很有耐心的和萧征楠解释着，“不过白血病这个病毕竟不像其他常见的病一样广泛，它的发病率不高，不可能像普通感冒药的销量一样，它需求没有那么高。”
“那我们之前投入的研发成本，是不是很难得到对等收益？”
“……”这一回Yami想了很长时间，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个倒也不一定——如果提高售价，但前提是适当提高，应该还是能够得到比较高的收益的。”
“毕竟特效药的价格怎么也会比化疗的更低些。”Yami笑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切割刀下的牛排，“而且化疗对身体的危害远远超过药品。如果能够进行选择的话，我想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药物。”
“那你觉得，我们决定投入药品研究这件事是对还是错呢？”
“站在一个医学工作者的角度来说，这事情当然是对的——”Yami抬头笑着和萧征楠对视，但很快Yami就发现了站在萧征楠身后的人，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姐姐，我好久都没看到你了，你最近还好吗？”陈佳卿满脸关切地看着陈清雅，“一个人在外面带孩子，应该很辛苦吧？你看你脸上的黑眼圈都重了不少，是不是每天都睡不安稳啊。”
“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李路明和陈佳卿的态度完全是两个极端，冷冷的看着陈清雅，“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们两个，”陈清雅淡淡的扫了一眼二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语气中满是遗憾，“看来这么好的牛排要可惜了。”
“你们认识？”萧征楠有些摸不清情况，看看自己身后站着的陈佳卿和李路明，又看看坐在自己面前神色复杂的陈清雅，“是老熟人吗？”
“应该，不算熟。”陈清雅微微一笑。
“怎么不算熟？你可是我的姐姐啊，”陈佳卿眨了眨眼睛，满脸无辜的模样，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换上了一副很受伤的表情，“难道，姐姐不想认我这个妹妹了吗？”
“……”陈清雅都懒得搭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李路明挑了挑眉，对于陈清雅忽略自己这件事很不爽，“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这里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陈清雅强忍住自己心中的厌烦，“这位先生邀请我吃饭，我就来了，难道我去那吃饭还要跟你说一声？”
“原来是来这里吃饭啊，我还以为你是来找自己孩子不知道在哪的野爹。”李路明冷冷一笑，“话说那孩子不是得了病吗？现在是靠药吊着命呢，还是已经……”
“啪！”陈清雅拍案而起，眼神当中的理智难得不见了，她死死的盯着李路明，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
李路明本来很是嚣张的气焰竟被陈清雅这冷的可以冻死人的眼神压制了，他被陈清雅盯的有些发毛，十分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陈清雅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暗骂自己怎么顿时失去理智了，但嘴上的话依旧没控制住，“你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母亲的报复是恐怖的——这是我的忠告。”
“不过是一个失去了依仗的人罢了，能掀起什么风浪？”李路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居然怂了，这让他有些恼怒，何况还是在喜欢的人面前，“难道你封住我的嘴就能够堵住所有人的嘴了？”
“我觉得，除了你，不会再有人说出这么没品的话了。”陈清雅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
第二十二章：分清楚人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李路明梗着脖子，满脸都是不服气，“你难道找到了孩子的父亲？”
“与你无关。”陈清雅冷冷的回了一嘴。
Yami的外表和陈清雅没什么两样，所以一般陈清雅能够带口罩的场合便不会选择化妆改变一些细节，也很少有人会把陈清雅和yami联系起来。
陈清雅有些后悔自己没改变那些细节让这两个人认出了自己，不过也只是一会就恢复了正常。
毕竟她也没打算一直瞒着所有人。
现在只不过是稍微提前了点。
萧征楠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面前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陈清雅的熟人，说是仇人还差不多！
“这里好歹也是公共场合，你们这么大呼小叫，着实有些不好吧，”萧征楠皱了皱眉，站出来了，“而且，不管她有没有找到孩子的亲生父亲，和你们两个的关系都不大吧。”
陈佳卿似乎被萧征楠的这幅模样给吓到了，吓得一下就缩进了李路明怀里，然后又怯生生的探出一个脑袋，委屈的瘪嘴，“我们只是想稍微关心她一下，可能表达的方式有些不对，那也没必要凶人吧。”
李路明被突如其来的温柔乡冲昏了头，下意识的护住了陈佳卿，脸色十分不爽的看着陈清雅，“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过是过了几天逍遥日子——别忘了自己是谁。”
“……”陈清雅没有说话。
“你们是李家和陈家的人？”萧征楠开口说话了，皱着眉头，一副思索的模样，“我刚刚看你俩就挺眼熟的。”
陈佳卿听到这句话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萧征楠，这么被提醒一下陈佳卿发现自己对面前的男子也有些印象，仔细回想了一会，陈佳卿便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不是那个萧氏的公子？陈清雅怎么和他勾搭上了？
李路明也愣了，但他一时间没想起来面前的是谁，只是楞楞的看着萧征楠，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愈演愈烈，“请问你是？”
“看来你们李家和陈家最近手头的项目比较多啊，”萧征楠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面前二人，“那你们最近和萧氏的合作也可以取消掉了，也算是给你们减轻点负担。”
李路明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是仅次于霍家的萧氏。
看看陈清雅，又看看萧征楠，李路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你们……你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和你有关系吗？”萧征楠还是那副淡淡的语气，“如果我不在这里，你们两个是不是还要变本加厉？没想到最近势头大长的陈家和李家都是些这种货色。”
“我们不是故意的。”知道了萧征楠是萧氏的人，陈佳卿和李路明哪里还敢嚣张，连连陪笑，“这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我们在家经常和姐姐这么玩，一下就忘了现在是在外面了——相信姐姐是不会生我们的气的吧？”
“要是生气的话，早就气死了，”陈清雅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两人，“想开别人的玩笑，那自己得先开的起玩笑才行啊，下次开玩笑的时候，可不要再因为两句话生气了。”
“好的姐姐，我记住了。”陈佳卿又是那副乖巧的样子，“竟然招呼已经打完了，那我就先不打扰姐姐吃饭了，我带他先离开了。”
一边说着，陈佳卿一边暗暗掐了一下李路明，示意他离开。
李路明也不是一根筋的，听到这句话，哪里还不懂照台阶下？赶紧带着陈佳卿离开了。
陈清雅见他们二人终于离去，总算是松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萧征楠，“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谢谢你帮我解围。”
“您愿意赏脸陪我吃饭是我的荣幸，帮您解决这点小不愉快，是我的分内之事，您不用客气，”萧征楠十分绅士的笑了笑，抬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服务生，“这幅刀叉掉到地上脏掉了，麻烦帮这个小姐换一下。”
陈清雅这才发现刚刚自己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桌子上的刀叉，现在都还有个叉子躺在地上。
“对不起，刚刚我的情绪是有些激动，”陈清雅心里更愧疚了，“没有吓到你吧？”
“我好歹是个大男人，怎么会被这点小事吓到？”萧征楠失笑，然后又想着想起了什么，神秘的对陈清雅笑了一下，“放心，您是陈家人这件事我会替您保密的。”
陈清雅愣了愣——她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萧征楠面前暴露身份了，没想到他倒是先保证起来了。
“那就谢谢了。”陈清雅脸上出现了一丝真心的微笑，对萧征楠举杯，“干杯。”
萧征楠没说话，也是浅笑着举起了酒杯。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萧征楠再度开口。
“您刚刚的微笑很美，比之前都要美。”
“可能是灯光原因吧。”
陈清雅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也可能是这次微笑中，终于带了一抹真心，萧征楠想着。
李路明和陈佳卿灰溜溜的回到了各自的家中，陈佳卿越想越觉得委屈——其实她也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萧氏的人，她只是莫名觉得眼熟。
而且一眼就能够看出她身份的人，绝对不简单，但她实在是不相信，也不愿相信陈清雅那个黄脸婆能够认识萧氏的人。
萧氏是沉淀了几十年的上流家族，比起李家和陈家这种刚刚跻身上流家族的小家族，话语权不知道重了多少，如果真的发话，哪怕是霍家，也要让萧氏三分。
陈佳卿把事情的来由告诉了薄清清，希望薄清清能够和她一起调查那个人的身份，薄清清听完事情的经过后也不相信陈清雅能够认识萧氏的人，两个人立刻开始排查那个人的身份。
陈佳卿只觉得那个人眼熟，两个人一开始也没有调查萧家，而是从和自己家族地位差不多的家族开始，查询无果之后，才去翻了萧氏的新闻。
然后确认萧征楠就是萧氏的萧征楠无疑。
“这怎么可能呢？陈清雅那个贱人怎么可能认识萧征楠？”
薄清清比陈佳卿还要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遍又一遍的翻找着自己找到的资料，又确认了一下，气的咬牙，
“好不容易把她弄成万人嫌的地步——如果有萧家帮她，那我们之前所做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第二十三章：要害谁
“你先别着急，我们也只是碰到了她和萧征楠一起吃饭，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还说不好呢，万一萧征楠只是今天心情比较好就请一个人吃饭，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但你应该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薄清清急的咬手指，“到目前我们能够那么安心的生活在这里，是因为陈清雅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不管她说什么，大家都不会相信，但是如果有人给她撑腰，告诉别人她说的都是对的，那变成过街老鼠的就是我们了。”
“而且，万一……”薄清清顿了顿，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陈佳卿，过了许久才继续说到，“如果陈清雅真的攀上了萧氏这根高枝，她的地位就远在我们之上，所有人都有可能选择性忘记她做过的那些事。”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陈佳卿十分坚决的看着薄清清，神态一改往日的乖巧懂事，“我会想办法的——她陈清雅，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陈清雅才没空在乎薄清清和陈佳卿在陈家密谋什么事，她本来还在和萧征楠共进晚餐，被突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童童的情况再度恶化，她甚至来不及和萧征楠道别，抓起自己的手提包便往外走。
萧征楠看她如此行色匆匆的模样，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也没有拦下她，而是赶紧跟上去问陈清雅需不需要自己开车送一送。
陈清雅想一想，这里到医院的路程，随机飞快的点了点头。
萧征楠二话不说，立刻走向自己停在门外的车辆，为陈清雅拉开了车门，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去了另外一边的驾驶位。
陈清雅飞快赶到了医院，但等她到医院的时候，童童还是进了抢救室。
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漫长等待，童童这次是有惊无险的出来了，只是脸色比起今天陈清雅见到她时更加苍白了点——现在的童童就像是易碎的玻璃体，她浅浅的呼吸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还有生命体征。
陈清雅沉默的回到了童童的病房，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童童。
半晌，陈清雅才开口对萧征楠说话，“那个药能用吗？”
“你是想让这个小孩成为实验者吗？”萧征楠一下子就明白了陈清雅的想法，“听说要成为实验者先要采集一下基本信息，然后经过后期观察才可以确定用不用药……”
“我已经填了那个表了，”陈清雅开口打断了萧征楠的话，“但是观察的人迟迟都没有来，我有点害怕。”
“我觉得童童可能等不起了。”陈清雅皱了皱眉，“能不能优先给她安排？就当是帮我一个忙。”
“可以。”萧征楠点了点头，同意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谢谢。”陈清雅叹了口气，这口气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叹了出去，陈清雅几乎无力的靠在墙上，“麻烦你了。”
“……”萧征楠没有接话。
两个人沉默着一起在病房中待了一会儿，萧征楠先开口了，“那我先回去听你安排一下，你好好休息。”
“嗯。”陈清雅的声音闷闷的，又说了一遍，“谢谢。”
房间内很快响起男人皮鞋敲地的声音，渐行渐远。
陈清雅走到了童童身边，满眼心疼的看着这个被病魔摧残的女孩。
虽然那些东西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陈清雅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疼。
但她还没陪童童多久，陈清雅就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的声音。
陈清雅有些木讷的接起电话——电话刚接通，里面就传来霍墨城急切的声音，“Yami，你现在在哪？”
“在家。”陈清雅习惯性的回答着，“怎么了？”
“我奶奶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排异反应，我需要你赶紧去医院一趟。”霍墨城的语气非常急切，“这次排异反应非常激烈，你最好马上到。”
“知道了。”Yami挂断了电话，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童童，然后转身离开，马不蹄停的赶往霍奶奶所在的医院。
两家医院距离不算远，Yami很快就赶到了，霍墨城显然已经在门口等一段时间了，看到Yami到来脸上的表情才算是有些松动，“快，手术室的人说情况非常危急。”
“嗯。”陈清雅没有多说废话，默默地加快自己的脚步。
来到手术室换上了手术服，陈清雅进入手术室后，发现里面的人很多，但每一个都是束手无策的神态。
霍奶奶的心跳比起之前已经缓慢了不少，脸部因为心跳的减慢也变得苍白了些。
只是一眼，陈清雅便判定现在的情况非常严重。
“去把我们医院最先进的心脏起搏装置调来，然后我还要最细微的可视手术镜头。”陈清雅飞快地对身边人下达了一串命令，“不需要这么多人待在这里，留两三个，其他人出去。”
人群中出现了一些声音，但很快被别人压了下去，手术室也很快只剩下了两三个人，仪器也搬过来了——大医院的好处就是仪器都是用的最先进的国外装置，基本上都是顶级设备。
陈清雅上一次见到这种程度的装置还是在Craig那。
但陈清雅顾不上惊叹，立刻进行了手术。
等手术完成后，陈清雅确认霍奶奶的情况有了好转，便要求查看霍奶奶的日常饮食和服用的药物。
“你是怀疑这医院内有人要害病人吗？”
陈清雅的做法受到了手术室里的一个人的质疑——但陈清雅的这番举动确实有些过了，要求查看医生给病人开的药物就是对那个医生的不信任。
“我没有怀疑。”陈清雅心平气和地解释着，“但是贵医院的医生和护工每天接待的病人都很多，在工作过程中难免出现纰漏。”
“……”那人还是有些不服气，但是却也没什么话好说，“我就是这个病人的主治医生，开的药品单子就在电脑上，我待会调给你看。”
“谢谢。”陈清雅点了点头，也就明白他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应该会在霍奶奶身边照顾她，请多关照了。”
第二十四章：调查一个人
“……”那人似乎没想到陈清雅的态度一下子变得那么好，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半天才应下，“好。”
手术结束后陈清雅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霍奶奶每天服用的药物和这几天吃的食物，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才放下了心。
因为害怕霍奶奶再出什么意外，陈清雅干脆两个医院两头跑，也顺便包揽下了霍奶奶的营养餐。
服用了一次白血病的特效药之后，童童的情况也有了好转，虽然每天清醒的时间依然很短，但还是每天都在稍微延长一点，而霍奶奶在陈清雅的悉心照料之下，脸色也一天一天红润起来。
陈清雅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但秉着对自己病人负责的态度，愣是强撑着每天都装出精神满满的样子。
霍墨城虽然每天也有很多事要处理，但基本上陈清雅每天都能看到他一次，可能是在陪霍奶奶说话，也可能是在交代霍奶奶的护工一些事情，有时候只是匆匆的路过她。
但陈清雅一直都没有提醒霍墨城帮自己找人这件事——因为她也不知道霍墨城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奶奶，你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啊？”今天陈清雅像往常一样给霍奶奶测量完了身体数据，看着越来越正常的数值十分满意，“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心情还好吗？”
“我是感觉自己一切正常，”霍奶奶是个很好相处的老人，每天都是乐呵呵的，看着陈清雅的眼里也总是充满慈爱，“自从你来照顾我，我就总觉得身体越来越好了——对了，我得谢谢你这半个月以来这么毕竟费力的照顾我。”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陈清雅微微一笑，“您的数值现在越来越正常了，估计再过个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啊好啊。”霍奶奶看着眼前这个温声细语的好姑娘，心中的欢喜更甚，“医生，这么久了，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说起来，你为什么不像其他医生一样戴着胸牌？”
“这个嘛，”陈清雅眨了眨眼睛，“因为我并不是这个医院的医护人员，所以不用带着。”
“那你是我孙子专门找来照顾我的吗？”
“我只能说，我确实是医生。”陈清雅温柔的替霍奶奶掖好被子，“那奶奶你好好休息，我去看下一个病人了。”
“嗯。”霍奶奶点头。
看着陈清雅离去的背影，霍奶奶由衷的感叹着，这姑娘又会照顾人又有耐心，实在是难得啊。
不过，霍奶奶没发现陈清雅带走了她数值一切正常的报告单。
陈清雅终究还是没能沉住气。
她直接去了霍家公司找霍墨城。
她告知前台自己要找霍墨城，前台问了她的名字之后很是尊敬的让她等一会，很快便告诉她现在可以上去了。
陈清雅按照前台小姐的提示来到了最顶层，霍墨城似乎刚刚处理完文件，在办公椅上签了最后一笔。
“霍先生。”陈清雅沉声开口，“我想我们之前说好的事，现在可以提上日程了。”
一边说着，陈清雅一边把自己手中的报告单放在了霍墨城的办公桌上。
“这个是霍奶奶今天的数值报告单，基本上都已正常，她现在平安了。”陈清雅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不知道霍先生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
“最近事情比较多，”霍墨城没搭话，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报告单，然后很爽快的应声，“你是要找人，对吧？告诉我那个人的特征吧，这样好找一些。”
“……”陈清雅深吸了几口气，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华国人，二十五岁左右，男性。”
陈清雅说完，看了一眼霍墨城，对方没什么反应，好整以暇的看着陈清雅。
陈清雅却没了再开口的意思。
霍墨城似乎明白了什么，挑了挑眉，调侃着，“你是让我帮你找一个人呢，还是让我帮你找一类人呢？”
陈清雅也觉得只说这些有些太笼统了，咬了咬牙，然后把手机上自己按照记忆复原的图案调了出来，凝声说，“然后身上有这个纹身的人。”
“……”霍墨城盯着那个图案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我不确定那个纹身到底是不是这样的，可能会有细微的差错，但总体上应该差不多。”陈清雅又补了一句，“这个人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而且全力以赴找个人，这对霍先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霍墨城盯着陈清雅，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快到陈清雅都没发现。
“难道霍先生想要食言？”陈清雅收起了图案，看着沉默不语的霍墨城，有些不悦的开了口，言语中带了些警告的意味，“这件事要是通过国际医科圣手的嘴传出去，恐怕会动摇霍家的地位吧？”
“放心，霍家从来没有食言过。”霍墨城失笑，“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我希望快点收到你的好消息。”陈清雅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但陈清雅没发现霍墨城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
原来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是你啊，Yami。
“喂？帮我调查一个人。”霍墨城嘴角带着浅笑，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等童童的病情有了一定好转之后，就要去实验基地进行下一步的实验了，陈清雅只能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内去探望童童，送童童去实验基地那一天陈清雅总觉得莫名其妙的害怕，而童童却表现得很勇敢，还一直在安慰陈清雅不要难过，每天都可以见面的。
“童童，你不害怕吗？”陈清雅在送童童去实验基地的路上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害怕，”童童用力的摇了摇头，对陈清雅展露出自己的笑容，“妈妈是不可能害我的！”
陈清雅看着童童的笑容，鼻尖一酸，把童童抱的更紧了点，笑着，“没事啊，就算妈妈不在童童身边，妈妈也会保护童童的，妈妈会一直关心童童。”
第二十五章：拨通电话
等童童的病情有了一定好转之后，就要去实验基地进行下一步的实验了，陈清雅只能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内去探望童童，送童童去实验基地那一天陈清雅总觉得莫名其妙的害怕，而童童却表现得很勇敢，还一直在安慰陈清雅不要难过，每天都可以见面的。
“童童，你不害怕吗？”陈清雅在送童童去实验基地的路上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害怕，”童童用力的摇了摇头，对陈清雅展露出自己的笑容，“妈妈是不可能害我的！”
陈清雅看着童童的笑容，鼻尖一酸，把童童抱的更紧了点，笑着，“没事啊，就算妈妈不在童童身边，妈妈也会保护童童的，妈妈会一直关心童童。”
“嗯，我知道的。”童童用力的点了点头。
到了实验基地，工作人员从程清雅的手中接过了童童，陈清雅又不厌其烦的和那些工作人员讲了一些童童的喜恶——虽然知道他们可能只是装个样子听一下，但还是会觉得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陈清雅走的时候，也是一步三回头，明明已经看不见童童，她也还是想回头看，好像自己的目光能够穿过那些建筑看到童童一样。
霍家公司的最顶层。
霍墨城半靠在办公椅上，漫不经心的浏览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手机轻轻的靠在耳边，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她是陈家的大女儿，前段时间才回国，之前一直待在国外，大概在国外待了有六年左右，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叫陈梦涵，小名叫童童，另外一个身份就是你开始和我讲的国际医科圣手Yami了，虽然没有签任何机构，但是因为技术高超所以名气很大——不过陈家好像没有几个人知道她这个身份。”电话中的声音顿了顿，“我查到就是这些东西了，关于她六年前的成长经历应该和其他的富家千金差不多吧。”
有个五岁的女儿？她居然有个五岁的女儿？还真是看不出来啊。霍墨城微微有些愣神，然后心里腾起一股莫名的感觉——难道这个女儿是他的？
“六年前就出国了？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霍墨城挑了挑眉，站起身来到了落地窗面前，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也就是说应该是因为怀孕了，为了避人耳目才去国外生育的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国外那边的资料不是那么好统计的。”电话里的声音笑了笑，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怎么突然对她感兴趣了？”
“小心好奇害死猫。”霍墨城似乎不打算解释，“你说她有个女儿，那她女儿现在在哪呢？”
“好像因为生病参加了一个什么实验，现在在实验基地里面。”
“那实验基地里面有我们的人吗？”霍墨城顿了顿，继续说，“应该有吧。”
“有。”
“帮我弄一份她女儿的基因样品。”霍墨城简单干脆地回答着，“别问多余的，做就是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惊讶，“你学了隔空读心术吗？”
“就你那点小心思，不是相处几天就知道了吗？”霍墨城轻笑着，“行了，快干活吧。”
“行吧。”
伴随着最后的嘟嘟声，霍墨城放下了手机。
如果他没记错，他和那个女人发生那些事情也是在六年前，这就让他不得不去怀疑一些东西。
霍墨城仔细的回想着陈清雅出现后和自己发生了什么交流，但越想越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来找孩子的亲生父亲？她又为什么要借助我的手去找孩子的父亲？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纹身代表着什么？她那个五岁的女儿又到底生了什么病？
霍墨城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落地窗，一点一点放开自己的思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墨城才吐出一口浊气，慢慢走回了办公椅的位置，慢悠悠的像往常一样看着文件。
有些事情还是等证据足了再下定论吧。
不过陈清雅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目的怎么想也不会单纯吧，霍墨城笔尖一顿，正好奶奶出院了还是需要人照顾，要不然就让陈清雅去照顾奶奶吧。
她本来就照顾了奶奶一段时间，而且又是有名的医生，能够其实根据病人的情况调整膳食，而且奶奶对她也很了解，好像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了。
霍墨城低头思索了一会，便下了决定，拨通了陈清雅的电话。
陈清雅刚回到家里，一看是霍墨城的电话，还以为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十分开心的接起了电话，“喂？”
“你最近很忙吗？”霍墨城转着手中的笔，慢条斯理的又一次签下自己的名字，“如果最近没有别的委托，我想拜托你来当霍家的私人医生——奶奶明天就出院了，我想找一个人照顾她，我觉得你应该可以胜任。”
“负责照顾病人的人多的是，你也没有必要非要找我，”陈清雅顿了顿，转念又想到现在童童已经进了实验基地，自己不能随时随地照顾童童，而寻找童童的亲生父亲还需要霍墨城的帮忙，便又转了话锋，“但要我去照顾霍奶奶也可以，你必须答应我尽快帮我找到那个人。”
霍墨城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声线没有一丝起伏，“好，我答应你。”
其实已经找到了，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霍墨城暗想。
如果陈清雅真的只是为了找到童童的亲生父亲才提出这个条件那自然没有问题，可万一要是抱着别的目的……
霍墨城脸上的神情变得阴沉起来。
陈清雅要是打算伤害自己的家人，他绝对不会放过陈清雅，哪怕陈清雅救了奶奶，他也绝对不会有半点心慈手软。
“那我明天去接霍奶奶出院吧。”陈清雅随口回答着，“就这样吧，今天忙了一天，有点累，我先挂了”
陈清雅收起手机之后便径直回了之前和童童一起在外面租住的房屋内——这些天为了照顾童童和霍奶奶，她一直都租住在医院外的家庭旅馆内。
第二十六章：初入霍家
许久没回来了，家里的家具上基本都落下了一层薄灰，陈清雅简单的打扫了一下，便有些体力不支的栽倒在床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精神紧绷了这么多天，一下子放松下来，陈清雅顿时感觉到倦意像是海浪一样席卷而来。本来还想强撑着出去和周围的邻居打个招呼再睡，但只是片刻陈清雅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抱着满身疲惫睡去。
而等陈清雅再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霍墨城的电话打的非常合时宜，陈清雅挑了挑眉，按键滑向了接听，“喂？”
“我想了想，”霍墨城的声音从手机里流露出来，“既然是私人医生，我希望你能住到霍家来，这样也方便点。”
陈清雅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下来——童童现在去了实验基地她也不需要照顾童童了，而且比起这里，霍家的房子距离实验基地更近，如果能够住在霍家，确实要方便不少。
陈清雅简单的收拾了下在霍家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陈清雅便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按照昨天和霍墨城约定好的到医院门口去接霍奶奶出院。
霍奶奶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随时能够出院，陈清雅到医院的时候正好霍墨城也带着人赶到了医院，陈清雅想了想，没跟进去，而是在医院门口站住了脚步，等着霍墨城把霍奶奶带出来。
不得不说，霍家的人办事就是利索，只过了十五分钟左右，陈清雅就在医院门口看到了被霍墨城搀扶的霍奶奶。
“奶奶。”现在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陈清雅这么想着，往前踏上了几步，笑眯眯的看着货奶奶，“恭喜您出院。”
“啊，”霍奶奶本以为自己出院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又会照顾人又温柔的姑娘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遇见陈清雅，脸上的表情顿时又惊又喜，有些激动的抓住了陈清雅的手，“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你现在是要去照顾别的病人吗？”
“不是。”陈清雅浅笑着摇了摇头，“您孙子不放心别人照顾您，让我继续照顾您一段时间。”
“是真的吗？”霍奶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身边的霍墨城，“你给我请了私人医生？”
“对，”霍墨城的性子在霍奶奶面前温和了不少，嘴角甚至还挂着浅笑，“我记得您在我面前夸过她不少次，就想着让她继续照顾您——您对这个安排不满意吗？”
“那我可太满意这个安排了，”霍奶奶笑着拍了拍陈清雅的手，才注意到陈清雅身边的行李箱，“那从今以后的一段时间，你就和我一起生活了？”
“是的。”陈清雅顺势挽住了霍奶奶的手，“之后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就和我说，不用跟我客气。”
“那以后就麻烦你了，”霍奶奶乐呵呵的看着陈清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霍墨城，霍墨城顿时会意，让自己身边的一个人上前拿过了陈清雅的行李，“走，咱们回家！”
霍奶奶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的消退，任由陈清雅挽着自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和陈清雅说着，“以后你就是我们家里的一份子了，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跟我说，我让人去安排——墨城那小子为了忙公司那边的事，总是不在家待着，我也就生病的这段时间见他的次数最多，一点都不知道关心我这个老人家……”
陈清雅听到这，眼神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在自己后面跟着的霍墨城，霍墨城难得的有些尴尬，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转开了视线，没有和陈清雅继续对视。
看来霍墨城还是挺尊敬霍奶奶嘛，陈清雅有些好笑的想着。
霍墨城似乎也没想到霍奶奶对陈清雅的态度这么亲近，但也没阻止两个人的交谈，只是若有所思的跟在二人后面。
霍奶奶除了自家人，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和霍墨城同龄的人，而他们因为自己工作的原因，也很少有时间陪霍奶奶聊天，可能陈清雅这段时间的陪伴让奶奶产生了依赖。
霍墨城暗自忖度着，看着陈清雅的背影抿了抿唇，果然得加强这方面的防范，陈清雅不是别有居心的人还好，万一是……
一行人心思各异的上了车，驶向霍家别墅。
很快，陈清雅等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之前就收到消息的管家已经替陈清雅打点好了一切——陈清雅的房间安排在距离霍奶奶比较近的一个，和别墅里其他房间比起来，里面的装潢不算华丽，空间也没有很大，但是至少比之前家庭旅馆的房间好上不少，对于陈清雅来说足够了。
把霍奶奶一路送到房间，陈清雅便去了管家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准备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
但陈清雅才刚打开行李箱，就听到了敲门声。
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还是要礼貌一点的，陈清雅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立刻跑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正是霍墨城。
“怎么样，对居住条件还满意吗？”霍墨城淡漠的眼睛盯着陈清雅，“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能够更改我尽量更改。”
“挺满意的，我也不是那么娇气的人，”陈清雅耸了耸肩，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霍墨城，“现在事情都处理好了吧——今天公司那么闲吗？你怎么不去公司待着？”
“如果什么事都需要我亲力亲为，那我养公司那群人干什么？”霍墨城挑了挑眉，“你好像很不想看到我？”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怀疑霍先生还能不能好好兑现自己的承诺。”陈清雅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放心，我已经开始帮你找人了，不过，找人这件事我应该是不能亲力亲为的。”霍墨城被陈清雅这副态度给逗乐了，然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咱们之前还没谈报酬吧？你当私人医生需要什么报酬？”
“我不需要什么报酬，只希望霍先生能快点把我的事情给办妥，”陈清雅依旧语气平平，顿了顿，又继续说，“我真的非常想找到那个人。”
“那个人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霍墨城淡色的琉璃眸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悦，“为什么非要马上找到他？”
第二十七章：温情
“我记得霍先生之前可不是个好奇的人，”陈清雅并没有多说的意思，眉宇之间尽是疲惫之色，“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霍先生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这段时间有些累，想要休息了。”
“……”霍墨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陈清雅关了门，却没心思继续收拾东西，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满是狐疑。
为什么霍墨城会突然问自己那个人重不重要？难道他已经找到童童的亲生父亲，但是迫于对方的身份和地位，不能轻易告诉我？
陈清雅有些不悦，明明从一开始就说好了帮我找人，现在算是反悔吗？
不，霍墨城应该不会反悔，只可能是对方的身份地位都很高，连霍墨城也要顾忌三分。
还有连霍家也害怕的人物？
陈清雅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清雅再次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等一切处理完后，又有人过来敲陈清雅的房门。
是佣人过来让陈清雅去餐厅吃饭。
陈清雅有些惊讶，难道霍家的私人医生能够在霍家享受和家人一样的待遇吗？
不过陈清雅转念一想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后便去了——餐桌上只有陈清雅和霍奶奶，霍奶奶乐呵呵的和她招手，要陈清雅坐到自己身边去。
陈清雅有些犹豫，但还是过去了。
“现在大家都没回来，墨城刚刚也和我说公司有事，先走一步了，所以就剩下你和我了，”霍奶奶似乎看出了陈清雅的犹豫，十分和蔼的解释着，“你不用那么拘谨，就把这当做你自己的家。”
我哪敢把这当成自己家啊，陈清雅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心里不禁苦笑，别的不说，陈家两个人吃饭绝不可能有这排场。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让他们多做了点，”霍奶奶笑眯眯的看着陈清雅，“一般我一个人是吃不了这么多的，但是想着你到我们家里来了，怎么着也得好好招待一下。”
“谢谢奶奶。”陈清雅赶紧应声，乖巧的在霍奶奶身边坐下，习惯性的说了一句，“不过奶奶，你才刚出院，不要吃过于油腻的东西和太辛辣的东西。”
“奶奶不吃那些，你要是喜欢吃你就吃，多吃点，”霍奶奶笑着看着陈清雅，接着像是有些心疼的皱了皱眉，“你看你那么瘦，平日里肯定没有好好吃饭，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你——现在到了奶奶家里，奶奶肯定要力所能及的做点什么。”
陈清雅心中一软，连语气都不由得放缓了些，“谢谢奶奶。”
“说什么谢不谢的？你照顾我这么些天，奶奶能感受到你是真心实意的在乎奶奶的，”霍奶奶装作生气的瞪了一眼陈清雅，搬出了那副和小孩子讲道理的姿态，“你既然对奶奶是真心实意的，那奶奶自然也要好好对你了，你好好受着就是了。”
“嗯。”陈清雅这次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房间里的那些东西，应该都是新的，”霍奶奶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过那被子的质量不太好，我已经联系了人，过几天就会从欧洲那边空运过来质量好些的，你这几天先将就着睡，要是不适应也可以回家睡，我让人开车送你。”
“放心吧奶奶，我没有那么娇气，只要干净，什么样都能住的，”陈清雅笑了，“不过奶奶，继续关心这些小事，你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你们一个两个都念叨着让我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我难道不知道吗？”霍奶奶叹了口气，顿了顿，继续说，“要是你们都能好好爱惜自己，我也就不用操这份心了——快，快吃饭，待会儿菜凉了就不好了。”
陈清雅会意，按照霍奶奶的意思拿起了餐具，慢条斯理的开始挑选菜品吃起来。
霍奶奶见陈清雅开始吃饭了，便对自己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顿时会意，不动声色的拿出了自己的本子开始记录陈清雅的喜好。
陈清雅对这一切浑然不觉——这一餐的菜品准备的量十分的足，陈清雅吃的很满足，等吃的差不多了，陈清雅便放下了自己的餐具，和霍奶奶示意了一下，就回了房间。
霍奶奶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而等陈清雅一走，就赶紧询问身边的人有没有好好记下陈清雅的喜恶。
“记下了，连她嚼了多少下，我都细细的数过了，”身边那人低眉顺眼的回答，“晚饭就能安排上陈小姐喜欢吃的菜品。”
“那就好那就好。”霍奶奶一连说了两个那就好，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问着，“我刚刚要你们订的窗帘你们订了没有——那个房间的通风不是很好，窗帘有股味道的。”
“已经订了，到时候等被子来了，一起给陈小姐换上。”那人态度恭敬的回答着。
“但这样，她会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啊？”霍奶奶又开始了新的担忧。
“不会的，能够得到您的关怀，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她可不一样。”霍奶奶有些不开心的看了一眼那人，“她可是救了我的命！我做这些是应该的——不过，她拥有那么高超的医术，在霍家当私人医生是不是有点不好？”
“就算是再强大的人也是需要休息的嘛。”那人安慰着霍奶奶，“相信陈小姐一定能够体会到您的良苦用心的。”
“……”霍奶奶确没有说话，只是过了半天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开了口，“我也希望她能接受这些我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
陈清雅知道霍奶奶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吗？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她不傻，而且吃饭的时候她能感觉到有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她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有人在记录自己喜欢吃什么东西。
而且她也能从霍奶奶的语气中体会到对自己的关心。
第二十八章：冷眼相待
就以霍家的地位和财富，没有什么是他们得不到的，他们也不需要去和谁虚与委蛇，换句话来说，霍家人表达的那些关怀都是真的，没有半点水分。
陈清雅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种真心实意的关怀了，久违的暖流让陈清雅产生了难得的依赖感。
回国之后，她每天都要面对薄清清和陈佳卿的冷眼，陈斌对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她遭受过太多的白眼和议论，唯一的慰藉就是童童，而童童最近的身体情况也不好，她甚至每天都没有多少时间见到童童。
而前段时间因为研讨会和手术，她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多少——现在突然有人对自己表示了关心，陈清雅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
她已经太久都没有尝试过这种滋味了，就像是一直在街头风餐露宿的小孩，突然过上了优渥的生活，她是那么的局促不安。
陈清雅站在窗户边，呆呆地盯着外面的风景——不得不说，霍家还真是财大气粗，就连观赏植物用的都是十分名贵的树木，很多都具有安神的效果。
看了一会，陈清雅便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笔记本电脑，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了一会儿，屏幕上便出现了霍家公司的监控，陈清雅挑了挑眉，操作着鼠标点击看了几个地方的监控，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想着再去其他的地方看看，却发现自己的屏幕闪了闪，很快显示了错误。
居然这么快就发现被入侵了？陈清雅有些惊讶，却也不敢再尝试第二次——霍家公司的监控的防火墙是一层比一层厚实，她刚刚看的只是大门和一些公共场所，并没有开始看内部的，但是就已经被发现了。
这要是入侵到内部，被发现还不就是分分钟的事？陈清雅咽了口口水，看了一下自己简陋的设备，决定短时间之内还是不要看霍家公司的监控了。
监控被入侵可不是什么小事，一次两次可能还不会被追查，但要是次数多了，难免霍家会有人查地址。
虽然她一般都会给电脑套上两层假地址，但终究还是不够安全——反正短时间之内别再看。
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差不多快要到和童童规定的见面时间了，陈清雅便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挎上手提包，准备出门。
童童的精神状态和昨天看起来没多大区别，童童说自己并不是实验基地里面年纪最小的患者，但是也算是比较小的了。
“那你在里面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陈清雅最关心的问题还是这个——之前童童在医院的时候一直都是自己给她做饭，现在来了这个实验基地，难免饭菜会有些不合胃口。
“这里的饭菜挺好吃的，不过比起妈妈做的还是差了一点，”童童笑嘻嘻的，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示意只差那么一点点，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担心的看着陈清雅，“那妈妈呢？妈妈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你怎么还担心起妈妈来了？”陈清雅失笑，“妈妈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啊。”
“才没有，”童童摇了摇头，“之前我在医院的时候，妈妈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今天妈妈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那几天妈妈有点忙。”陈清雅有些心虚的转过了视线，然后赶紧换了个话题，“里面的叔叔阿姨呢？他们对你还好吗？”
“这里的叔叔阿姨对我都很好，一直在询问我的身体状态，还给我买了一些小玩具。”童童对陈清雅举了一下手里抓着的洋娃娃，“这是一个叔叔买给我的，他说因为我很坚强，没有哭，所以奖励给我。”
“那就好。”陈清雅也笑了，“看来妈妈不在身边童童也可以好好照顾自己。”
“……”童童一下安静了，半晌才开口，“妈妈，等我病好了，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说饭菜很好吃吗？”陈清雅有些疑惑。
“饭菜就是很好吃，但是我想吃零食。”童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里的叔叔阿姨不许。”
“行，只要你好好听那些叔叔阿姨的话，等你出来了，妈妈一定带你去吃各式各样的零食。”陈清雅点了点头，答到。
陈清雅和童童又聊了些其他的话题——但是童童不可以离开实验基地，陈清雅也只能呆着童童在实验基地外围闲逛。
“看望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过来提醒陈清雅和童童，“您是时候该离开了。”
“好的。”陈清雅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把童童交给那个穿白大褂的人，顺便问了一句，“这孩子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童童这孩子乖得很。”那人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比她大的孩子都哭着闹着要回家，但是童童一直很乖的服从我们的安排。”
“这样啊，”陈清雅笑了笑，“那就好。接下来也拜托你了。”
“这是我们的工作，”那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是我们要谢谢你配合我们工作才对。”
说完，那人便牵着童童离开了陈清雅身边。
童童有些不舍，频频回头看了好几次陈清雅，嘟着嘴说，“妈妈，明天还要来看我哦！”
“好。”陈清雅笑着答应，在原地和童童挥手告别，“要好好配合叔叔阿姨的工作，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好。”
童童点点头，目视前方的继续走，这回没有再回头了。
陈清雅一直目送着童童离去，直到那人牵着童童转了个弯，消失在陈清雅的视线范围内，陈清雅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视线。
看来童童在实验基地的情况还不错，陈清雅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放下了，转身离开了实验基地。
就这样在霍家生活了几天，陈清雅明显能感觉到生活的越来越顺心了，桌子上的菜品靠近自己的都是自己爱吃的，她每天需要做的，就是陪霍奶奶聊聊天，给霍奶奶检查身体，等到了规定时间去实验基地看望一下童童，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悠闲自在。
第二十九章：躲开童童
每天中午吃饭都只有霍奶奶和陈清雅两个人，只有晚上才会有其他霍家人回来吃饭，而且也不是每天都有，人员也不固定——晚上的时候霍奶奶的话不算多，但是中午只有陈清雅和霍奶奶两个人的时候，霍奶奶总是会絮絮叨叨的和陈静雅说上许久的话。
这天中午，霍奶奶出奇的安静，陈清雅正在想霍奶奶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却听到霍奶奶有些泄气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一直陪着我说话的人只有你——那些孩子们年纪大了，事也越来越多，陪在我身边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陈清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站在那看着霍奶奶。
她想要出言安慰，但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显得无力。
“不过还好你在我身边，”霍奶奶的语气一下就轻松了起来，“之前他们都没时间陪我，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我有了。”
“但是你也只是作为私人医生陪着我，”霍奶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又一下沉重起来，“等你和墨城说好的时间到了，你也会离开这个家，到时候又只剩我一个人咯。”
“奶奶，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也可以一直陪着你，”陈清雅总算是能接话了，十分温柔的看着霍奶奶，“虽然我知道我这句话说出来没什么力度，但是我会尽量说到做到的。”
霍奶奶看着陈清雅，眼神中有些犹豫，接着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如果可以，我想把你收做干孙女，你觉得怎么样？”
陈清雅有些受宠若惊，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霍奶奶，“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的干孙女了。”霍奶奶拍了拍陈清雅的肩膀，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过你要是不愿意的，那也没办法。”
陈清雅自从母亲过世后，很久都没有体验到被人关怀是什么感觉了，她控制不住的湿了眼眶，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导致她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答应了？”霍奶奶见陈清雅答应，脸上一下子就浮现了笑意，“我得赶紧把这个事儿告诉我们家其他人，之后墨城就多了一个妹妹了，对了，今天晚上我尽量让他们都回来，给他们介绍一下你……”
“不用那么隆重的，”陈清雅连连摆手，笑着，“能够成为奶奶的干孙女我已经很开心了，不需要宣布出去。”
“那我就告诉他们一下吧，”霍奶奶顺着陈清雅的意思，“等换个再正式一点的时间安排，再你们见下面。”
“好。”
“……”
“……”
陈清雅又陪着霍奶奶说了些话，之后便离开了餐桌，回到了自己房间待着。
霍墨城是第一个知道霍奶奶把陈清雅收为干孙女的，他接到霍奶奶打来的电话时，十分不悦的皱了皱眉，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让霍奶奶注意自己的身体。
“你以后可要多关照关照你妹妹，知道吗？”霍奶奶丝毫没注意到霍墨城的不对劲，兴高采烈的说着。
“我知道了。”霍墨城语气淡淡的回答着，“那我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好。”霍奶奶应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但霍墨城眉宇间的忧思却不减半分——事情还是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陈清雅和霍奶奶这么亲近，十有八九是别有用心——如果陈清雅只做了私人医生该做的那些事，霍奶奶也不可能感动到收陈清雅为干孙女。
陈清雅啊陈清雅，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特效药是有药效的，童童的脸色比起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陈清雅看到恢复了些活力的童童心里也十分高兴，母女二人温存了一会儿，便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向二人走了过来。
陈清雅看了一下时间，心中有些疑惑——明明现在距离看望结束的时间还有很久，为什么就有人过来了？
“陈女士，方便借一步说话吗？”来人十分有礼貌的问着，“我需要和您商讨一下童童的病情。”
陈清雅的心顿时悬了起来，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童童，“那妈妈先和叔叔离开一会儿，你乖乖在这儿等，好不好？”
“嗯。”童童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
陈清雅便跟着那人走远了些。
“童童的病情最近还是比较稳定的，但是特效药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那人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稳定童童的病情，不让其进一步恶化——可如果想要彻底根治，依旧是要找到童童的亲生父亲或者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
陈清雅听到这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差点以为这个人要和自己说童童现在的活力只是暂时的回光返照。
既然能够稳定病情，那就还有时间。
“我知道了，谢谢。”陈清雅衷心的和面前穿白大褂的男人道谢，“只要能够稳定童童的病情就好。”
毕竟她从一开始也没想过只靠药物就能完全治愈白血病——白血病好歹也是困扰了许多人的重病，要是这么轻易就能治好就不叫白血病了。
“不客气。”男人点点头，“那你继续和童童交流吧，我要去看看其他病人。”
说完，也不等陈清雅开口，便快速的离开了陈清雅身边。
陈清雅也不恼——毕竟她也是医学工作者，明白实验有多繁琐。
“妈妈，那个叔叔和你说什么呀？”童童见男人离开，便小跑到了陈清雅身边，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你们要躲开童童？他是不是说了童童的坏话？”
“没有，他只是问了问童童喜欢什么东西。”陈清雅笑着刮了一下童童的鼻子，“你怎么担心别人说你的坏话？”
“因为妈妈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童童不甘示弱的吸了吸鼻子，“我这是担心妈妈上当受骗！”
“好好好。”陈清雅宠溺的看着童童。
两母女又待在一起聊了会儿天，看望的时间便到了，陈清雅像往常一样叮嘱了彤彤，便离开了实验基地。
第三十章：天鹅颈
霍墨城在今天拿到了自己和童童的DNA鉴定报告，皱着眉DNA鉴定结果看了好几遍，才有些烦躁的把报告丢到一边。
他的感觉是对的，童童果然是他的孩子——那个实验基地在进行的研究是关于白血病特效药的研究。
也就是说，童童现在身患白血病，而且病情不容乐观。
可是陈清雅如果继续待在国外，童童不是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疗吗？为什么要选择回到国内？霍墨城有些苦恼的捏了捏眉心，陈清雅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思考了片刻，霍墨城便放弃了自己思考，修长的手指握着漆黑的手机，漫不经心的在上面滑动了几下，很快调出一个人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下便被接起，接电话的人似乎有些睡眠不足，打着哈欠询问霍墨城，“有什么事？”
“之前我不是让你调查陈清雅吗？”霍墨城手指捏着那份DNA报告，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可能还需要你调查一下——陈清雅回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行吧。”那人应声，“不过我得先休息一会儿，有点困。”
“嗯。”霍墨城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接着便挂断电话。
随手将手机放下，霍墨城看着自己手里捏着的报告出神，半晌，才放下了报告单。
没想到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有了一个女儿，霍墨城如是想。
陈清雅是在霍家别墅里接到陈佳卿的电话的，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面上闪过几丝犹豫，但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认命般的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大后天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你抽出点时间来一趟婚礼现场，”陈斌的语气依旧是记忆中的那般蛮横，“到时候你先回家一趟，我们带着你过去——记得早点过来，别迟到了。”
“我知道了。”
“嗯。”陈斌挂断了电话。
陈清雅叹了口气，她接电话之前就猜到了是因为这件事，她刚刚犹豫的那一会儿，也是在想有没有什么理由不去。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她得好好想想大后天怎么过去，又要给陈佳卿送什么礼物。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但陈清雅没想到自己刚答应了陈斌，陈佳卿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大后天是我和李路明举办婚礼的日子，你会来吗？”陈佳卿的语气里面带着几分得意和骄傲——明明是疑问句，却说的和陈述句一样，分明是笃定了陈清雅肯定会来。
“大后天我刚好有时间，会过来的。”陈清雅早就习惯了陈佳卿的脾气，语气淡淡的回答着。
“那我就等着姐姐到来了。”陈佳卿的语气微微上挑，陈清雅自觉有不错的心态，却也被陈佳卿这个语气激的有了些火气。
不过陈佳卿还没等陈清雅开口说些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陈清雅听着那一端传来的嘟嘟声，只得放下了手机——不知为何，陈清雅心中突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陈佳卿要是真的敢对自己做些什么，自己手上还捏着她的把柄呢。
陈清雅如是想。
另一边的陈佳卿也放下了手机，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看着薄清清，“放心吧，这是我的婚礼，她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不可能拒绝参加，到时候在婚礼上，只要按我说的做，她陈清雅就算不是身败名裂，也肯定翻不了天了。”
“还是我女儿聪明，”薄清清看着面前的陈佳卿满眼都是疼爱，顿了顿，又换上一副有些厌恶的表情开了口，“那陈清雅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家里带孩子呢？”
“恐怕再过两天，整个上流社会都会知道她陈清雅是在有婚约的情况下，还未婚先孕的女人了。”陈佳卿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想必到时候所有人都不想与她接触了吧——至少那些自视甚高的家族不会想和一个没了名誉的女人打交道。”
“妈妈都听你的。”薄清清乐呵的笑，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陈佳卿叮嘱着，“过几天你就要做新娘了，这几天可不能累着了，一定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妈，这些都是小事，”陈佳卿笑的十分腼腆，但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减少半分狠毒，“咱们最主要的就是要让陈清雅翻不了身。”
“这倒是。”薄清清点点头，认同了陈佳卿的观点。
很快，就来到了婚礼那天。
陈清雅按照自己往常的作风，选了一身低调但又不失身份的服装去了陈家别墅，然后跟着所有陈家人一起去婚礼现场——陈清雅自从来到了陈家后，陈佳卿的眼神便一直在陈清雅身上。
陈清雅都快觉得自己是李路明了。
总算是到了婚礼现场，陈清雅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在后台等着的便只剩下陈佳卿、陈斌和薄清清了。
陈清雅一一扫过在现场的人——因为陈家和李家的实力得到了长足提升，这一次来的人比之前庆祝陈佳卿出院来的人还要多上三成不止，陈清雅甚至还在现场看到了霍墨城。
不过陈清雅对霍墨城的到来还是有些诧异的。
上次霍墨城的那些行为应该和陈家李家算是划清界限了，为什么现在还会出现在婚礼现场呢？难道陈家李家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又与霍家产生了什么交集吗？
还是说陈家李家现在的地位能够请动霍家出席了？
霍墨城似乎也看到了陈清雅，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向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果然，她也在这里。
霍墨城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陈清雅今天穿了一身暗红色雾面丝绒的礼服，头发全都盘在后脑勺，只在右耳边落下来一缕，与佩戴着的珍珠耳环遥相呼应，珍珠项链衬托着她原本就修长的天鹅颈，再加上那化了淡妆的精致面孔，朴素中又带着几分优雅——她明明不是今天的主角，却偏偏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而且——霍墨城看着陈清雅精致的锁骨，莫名觉得喉头有些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