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这就让公乘风开始打清陵关了？计划提前了？我没收到消息啊？”丁红花推开李飞秋办公室的门问道。
“算是我自己下的命令了，我有这个权限吧？”
“有倒是有，但是下次还是要先跟我说一下比较好，因为财户司那里说，东陵方向突然来信说要打清陵关，要求提前给拨发饷银，但是他们收到的计划书里，目前没有对清源作战的计划，所以跑过来问问我，看看计划有什么变化。结果刚才我问了好多人，包括苏玉京田镜这些人，她们都说不知道，最后发现公乘风不见了，所以就过来问你了。”
“这么负责啊，不过你为啥最后才来问我呢？我记得我才是她们这些人中级别最高的那个吧？”李飞秋问道。
“因为你以前可从没干过这种事情，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没想到你会突然下命令。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公乘风一个人是不是不太够啊，要不要再调几个人过去帮忙？”
“不用，打着玩，没指望着她能打下清陵关……也说不一定哈，清源现在紧缺人手，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有机会打下清陵关呢？”
“老师，你是不是因为被下毒，脑子坏掉了？清陵关就算人再少，也有至少六千人驻守吧？东陵那边不过三四万人，就算算上齐州的四万人，也就是七八万人，这些人真的能打下清陵关吗？”白不离问道。
“万一呢，这人数比也挺大了不是？”
“你好像忘了，我之前跟你算过，如果要强行打下清陵关，至少得有三十万人不是。”沈虚插话。
“……那清源不是有那么多人被我们给留了下来吗？真实的驻守人数应该不会这么多吧？”李飞秋猜测。
“算了，不讨论这个了，反正没指望着公乘风能破关，就这样了，既然知道是你下的命令就行了，我还要跟财户司扯皮去了。”丁红花打了个哈欠，“找了一晚上的人，早说是你下的命令啊。”
“我哪知道你在找人啊。”
……
清源府中，黎叙还在死死盯着地图，程橙则是急匆匆地走进书房，看到黎叙的脸色不对，于是站在那里，本来还想说句话的，现在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说吧，啥事？”黎叙知道是她，于是转过身问道。
“将军，殿下已经说了，他已经在雁门山和下旸谷布置兵力了，不会出纰漏的。”程橙说道。
“行，走吧。”黎叙说着，向外走去。
“将军，去，去哪？”程橙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去雁门山！”黎叙脸色发黑。
“小姐，请稍等片刻，下人们正在备马，如果小姐要马车或者轿子的话，还要再等半个时辰……”老管家在黎叙家里当了一辈子管家，黎叙要干什么基本不用吩咐，他会给安排好一切的。
“不用。”黎叙摆了摆手，大步流星往外走去，“骑马太耽误时间了。”
“走，走过去吗？”程橙瞪大眼睛，“将军，清源府到雁门山可是几百里的距离，我们这么走过去……”
“当然是跑过去。”黎叙活动了一下身体，“你是晶魂者吧？”
“是晶魂者不假，但是这几百里路……还是骑马或者坐车好一点吧？”程橙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还是跟着她活动起了身体。
“几年前，先皇还在的时候，我还只是个中级将领，当时和紫云打仗的时候，我孤山一人，两天跑了上千里路赶去支援……”黎叙顿了顿，“算了，以后有空再跟你说，不知道这个距离，一天能不能跑到呢？”
“将军，那次我也在的，你骑了半程的马来着。”程橙脸色有点黑。
“马不是半路给跑死了吗？最后还是我给跑完了后半程不是？”黎叙说着，原地跳了跳，“好了，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倒是准备……”程橙还没说完，黎叙已经跑了出去，身影瞬间消失在了程橙的视野中，因为是在城中，所以她的身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将军，城中不能这么快的，容易出意外的……”
……
“老师，我一直在想，你这么简单且拙劣的计划，对面难道不会看出来吗？”白不离问道。
“大巧若拙，你懂啥。”李飞秋说道，“再说了，我这不是在打清陵关吸引他们注意了吗？要是他们分兵去守雁门山，我们就咬咬牙，顶着压力打下清陵关好了，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好好学习才是正事。”
“你这里都写了，凡事要准备至少两套备用计划，以防止对手猜透你的意图而没有变更的计划。但是这本计划我都倒背如流了，都没看到你的备用计划是啥。”白不离指着计划书中的一页纸说道。
“写着玩的，把那一条删了就行。”李飞秋给出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老师，你这么随便，真的好吗？”白不离问道，“清源那边也不是傻子，万一真的在雁门山和清陵关都布置了军队，你这个计划就真的毫无用处。”
“你别管，他们没有那么多人。”李飞秋你满不在乎地说道，“要不是公乘风还放走了一批人，我这个计划初春的时候就可以用了。初春时节，山上冰雪覆盖，虽然大军过不去，但是挑选少部分身体素质强的士卒，备好保暖衣物，也能够从山上过去，绕后奇袭清陵关。但是现在清源的守军还有点实力，所以少部分精兵过去没啥用，只能等夏天，山上的路好走了以后，才能派大军过去。”
“我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老师你这下可能要翻车。”白不离嘟囔道。
“你这破孩子，说什么呢？真晦气。”李飞秋不满，“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你老实点学着就完了，为师承认你是有那么几分天赋，但是呢，玉不琢，不成器。你现在正是学习的时候，黑发不知勤学早，芙蓉帐暖度春宵……”
“老师，弟子承认你有那么几分诗才，但是请尽量注意一下两句诗之间的意思搭配。”白不离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知道就行，好了，继续看吧，还有啥不知道的可以跟我说，有内容矛盾的地方，可以自行删除，不用问我。”李飞秋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镇纸一边翻看话本小说。
“……”
清陵关是环清源山脉的一处山口，宽约百丈，两侧近乎于垂直的山壁加成了一条长约一里的通道，是清源和东陵进出的唯一道路。就像九平关，那道险关让东陵在对九平长期的作战中寸步难进。现在面对险关的人换成了九平的军队，清源显然已经将这道关隘当成了对付九平进攻的利器，沈良正是准备用这道关隘卡死九平的进攻势头。
因此，在这座关隘中，沈良部署了整整八千人的军队，将整个关隘打造成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如果不是因为时间不够，沈良甚至还准备在这里建设三层城墙，并开凿一条防护河流。
也正因此，除去这八千人和在北边抵御大皇子的两万人，清源内部几乎已经完全空了，一点点的兵力都抽不出来了，沈良不是不知道雁门山有可能受到攻击，但是现在他是真的没有丝毫办法了。
不过绕过雁门山奇袭这个策略实在是太危险了，一旦失败，九平至少三年内，将再没有全面进攻的能力了。现在李飞秋已经死了，那么，九平的那些人应该是不会选择这么危险的进攻方式，所以，沈良思虑再三，最后还是没有在下旸谷和雁门山布置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