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反间
最终，商量无果的李飞秋只好让步，说自己还要再和其他人商量商量，然后拒绝了岑匿的挽留，一路溜达回了大营之中。
事实如岑匿所预料的那样，九平确实是不愿意拖时间。其实这个事情其实和李飞秋有一点点关系，一方面，确实齐州正在构筑防线，趁着防线还没有完全形成，发起进攻要比等他们构筑完防线在动手要容易一点。另一方面，李飞秋之前说过，要打下齐州来给小郡主过百岁。
小郡主三月一日出生，他们四月份开始发起进攻，又在济县和齐州府外打了一个多月，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到百天了，他们还真没有把握在一个月内打下齐州，飞军过去袭击东陵，促使东陵撤军回防，然后吃掉整个齐州并抢回九平关。
“诸位，现在九平关还在东陵手里，打不下齐州府，我们就没办法抽兵抢回九平关，九平关一天不收回，九平就一天不得安宁。我们难道要小郡主的百天在不安定的九平过吗？”李飞秋义愤填膺。
“是不愿意，但是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真的让我们先发起进攻的话，损失过多，我们之后照样抽不出人来对付东陵，照样拿不回九平关。还不如慢慢来，实在不行，打东陵的时候赶上小郡主周岁呗。”耿归流还是比较冷静的那种人，和一众狂热的将领格格不入。
“这是什么馊主意？”李飞秋万万没想到耿归流能想到这么个主意，“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尽快，尽小的代价打下齐州，不是为了赶上小郡主的白天周岁……好吧，也有这个原因，但是不是主要原因。”
“那我们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司千寒说道，“要不我直接用一次寒冰风暴把齐州府给封上算了。”
“第一，你没那么大本事，你的水平，也就是能封冻一座小点的村庄而已。第二，我们是来占地方的，不是搞屠杀的，百姓都杀完了，我们要一座空城有什么意义？”丁红花说道。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李飞秋眼睛一亮，“为什么先发起进攻，就要成为防御重点呢？”
“这还用问？因为我们先发起进攻啊。”司千寒说道。
“……excuseme？”
“啥？”司千寒没明白。
“我是在问，为什么我们先发起进攻，就要成为防御重点？我是在询问答案，不是让你重复题干。”李飞秋说道。
“因为我们先发起进攻，所以我们就会成为齐州方面的主要应对目标，明白了吗？”司千寒说道。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李飞秋满脸黑线。
“这么跟你说，箭射出头鸟，这总明白了吧？”司千寒凶巴巴地说道。
“对，道理是这么道理，但是如果出现了两只鸟，你只有一支箭，一只比较胖，一只比较瘦，虽然那只瘦的先出来，你射哪一只？”李飞秋问道。
“瘦的那只，我都掏出弓箭来了，那只鸟居然还不跑，居然还敢先跑出来，这不是在挑衅我吗？”司千寒说道。
“……你的思路真的清奇，算了，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会去打那只肥硕的鸟，既然这样，我们只要想办法伪装一下就好了，只要保证我们发起进攻以后，他们的重心不放在我们这里就好了。”李飞秋说道。
“所以，我们要怎么才能让对方不把重点放在我们这里呢？”丁红花问道。
“让我们打的弱势一点就好了。”李飞秋说道。
“我们是进攻方啊，进攻方怎么弱势？”司千寒对于这个主意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面对的这个方向弱势就可以了，我们能不能想办法从东边开打，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东面去。”李飞秋提议道。
“……想法很超前，但是东面就是东陵，我们总不能跟他们说，我们这边开打不方便，要不我们两家换换地方？”司千寒说道。
“唔，听起来不太可能。”弘雾影沉思道。
“绝对不可能，这还用听起来吗？”丁红花说道。
“要不，我们想办法从北面或者西边动手呢？”弘雾影提议。
“也不太可能吧，就算暂时把他们的目光吸引过去，我们回头再在南边发起进攻的时候，他们照样会回过来打我们的。”司千寒摇头。
“我再想想办法，今天就先这样吧，”李飞秋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但是这个事情也不能拖，岑匿还在他们这里等着呢，总不能一直不管吧，人家还等着具体的进攻时间来着。
“看起来你们是没讨论出结果是吧。”杨子俞看着愁眉不展的李飞秋问道。
“那能怎么办呢？确实没有办法。”李飞秋说道，“你帮我想想，怎么样能让我们表现的比东陵弱呢？”
“唔……不知道。”杨子俞是看片刻，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们的情况齐州又不知道，怎么让他们知道呢。”
“让他们知道，让他们知道……”李飞秋沉思，突然一拍脑袋，“让他们知道还不简单，让他们的探子进来不就完了吗？”
“你……你咋知道别人是探子的？再说了，你和他们没亲没故的，凭啥让他们进来。他们肯定会怀疑情报的真假的。”杨子俞说道。
“这还不简单？”李飞秋突然精神起来了，“我们进到这里，附近肯定有探子在的，这想都不用想，至于谁是探子……不是衍心在吗？”
李飞秋越说眼睛越亮，说道开心的时候，抱起杨子俞亲了两口，冲出了营帐，跑到了大营之中，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杨子俞。
“别走，别走，回来。”走到大营，正好遇上了往外走的几个人，看起来李飞秋走了以后她们又聊了一会儿才散会。
“李大人，你想出办法了？”司千寒笑眯眯地问道，她显然不相信李飞秋这么快就能想出办法，所以有意取笑他。
“确实有点办法了。”李飞秋挥手说道，“走，进去说。”
……
“情况就是这样，你们啥意见？”李飞秋问道。
“具体实施方式呢？”庄衍心问道。
“简单，找到对方的探子，想办法引导他们看到我们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就行。”李飞秋说道，“比如说，提前把粮草转移走，让他们看到我们空空如也的粮仓。”
“哦，这个简单，我们都不用转移粮草，我们的粮仓本来就没有粮食。”司千寒说道。
“那，那就在粮袋子里放泥土，顶上覆盖粮食，让探子偶然看到，这样就行了。”李飞秋说道，“没有粮食他们可能会怀疑没有找到粮仓，但是在粮袋子里放泥土，就证明我们是在隐藏没有粮食的事实，这样一来，我们断粮的消息就更能确定下来了。”
“那，怎么把探子弄进来呢？”司千寒再次问道。
“反正他们又不知道庄衍心的情况，至于怎么让他们进来……这还不简单吗？”李飞秋说道，“只要放开，他们自己会想办法进来了。”
……
第二天，李飞秋和庄衍心乔装改扮来到了附近的村庄中。
“看见了吗？那个农户打扮的人，就是个探子。”庄衍心示意李飞秋看向路边的一个农户。
“都不用你说，我就能看出来。”李飞秋脸色发黑，因为这个人虽然农户打扮，但是皮肤相对比较白，穿的也很干净，最主要的是，他根本就不干活，就在那里东张西望，不时地朝着远处的军营张望，“这个人也太嚣张了吧，打扮成这样来当探子？而且我们这边也没人管他吗？”
“大概，因为觉得他这样傻乎乎的，对我们造不成威胁。”庄衍心说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傻乎乎的探子
“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傻乎乎的，但是相对来说还是挺好骗的，就他了。”李飞秋说着就要往他那里走去，但是却被庄衍心给拉住了。
“等会儿，你就这么去？”庄衍心问道，“虽然他打扮不太像是正经探子斥候，但是万一只是人家伪装的呢，大智若愚怎么办？”
“你不是会用晶魂技吗？再看看他在想什么？”李飞秋说道。
“用晶魂技会引起注意的，就像这样……”庄衍心说着转过头去看向了李飞秋，两只眼睛突然变成红色，一瞬间，李飞秋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种种记忆开始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但是大部分记忆都是灰白色，只有从他来到这个时代开始，记忆才是彩色的。
“咦，怎么好多记忆我都看不了？”庄衍心有些奇怪。
“可能是我之前失忆了吧。”李飞秋晃晃脑袋，看不了他之前的记忆无非就是因为穿越时空的事情或者是诸葛月尘给他封禁，防止他之前的身份被看到。不过李飞秋刚才也能感受到，如果他真的有记忆不想给庄衍心看的话，她也是看不了的，比如说他和王大小姐玩游戏的情景，他就没放出来。
“这个记忆查看只能经过对方允许才能查看吗？那对方不想让你看的话，你岂不是啥也看不到？”李飞秋问道。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消耗太大了，我只是给你示范一下而已，想要查看对方的状态，基本不会惊动对方。但是想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就需要想对方申请了。至于说强行查看，消耗太大，实在没有必要。”庄衍心说道。
“行了，有这个状态就行了，等会儿你只要看他到底是警惕还是兴奋就行了。”李飞秋说道，“跟我来吧。”
……
“兄弟，干嘛呢？”就在那个斥候聚精会神地查看军营的时候，李飞秋冷不丁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顿时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没，没干嘛呢，我我看看庄稼长势怎么样？”那个探子慌里慌张地说道。
“那，你看出来了吗？”李飞秋追问。
“还行，还行，你看这个稻穗，是不是长势很好？”斥候弯腰指着一根狗尾巴草说道。
“你，你是齐州的斥候吧？”李飞秋脸都黑了，虽然知道你不怎么专业，但是你怎么说也不能稻穗狗尾巴草分不出来吧。
“没，没有，不是。”这个斥候更加慌张了，眼神到处乱飘，看起来是想趁李飞秋不注意逃掉。
“你别紧张，我是想问问，现在当齐州的斥候挣钱不？”李飞秋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
“挣钱？”那个斥候有些迷惑。
“唉，这样，我们换个地方说。”李飞秋说着，拉着他到了一个草垛后，“是这样的，我叫邱飞，是九平的一个小兵头，兄弟怎么称呼？”
“沈宴。”斥候说道。
“哦，沈兄弟，我呢，其实想加入齐州这边来，所以问问你们这里给的钱咋样？”李飞秋问道。
“还，还行吧。”沈宴也没干过拉拢别人的工作，所以不太知道流程。
“能吃饱吗？”
“那肯定能啊！”沈宴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太好了，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们这里已经断粮了，成天没有饭吃，所以就想着加入齐州这边来混口饭吃，你看你们能不能收留一下我们？”李飞秋搓着手说道。
“断粮？”沈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啥？”李飞秋假装听不清。
“哦，没啥，那个，你们是啥意思？”沈宴问道。
“哦，我婆娘也在军中，是女兵那边的。”晶魂者的后代中，不一定每个女性都能继承晶魂技，但是基本所有的女性身体素质都会很强，和男性相比也不差太多，甚至要比男性还要强的多，所以很多势力都会设置女军，专门接收这一批特殊人员成立队伍，这也就是李飞秋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会在军队中遇上还没有觉醒晶魂技的苏酥的原因。
但是因为身体结构的原因，女军还是很少有上战场的，毕竟生理期这种东西还是存在的，身体素质再好，遇上生理期这种事情，自然会很耽误事，战事不等人，战斗打了起来，对方才不会等你生理期过了再动手。所以女军的存在，大多数时候是负责军师类型晶魂者或者高级将领的保卫工作的。除非已经缺人缺到了极点，才会把女军调上来用于前线战事。
现在李飞秋居然说他们九平有女兵上前线来了，这更充分说明了，九平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几乎没有战斗能力了，难怪在这里停滞了下来，非要等东陵过来，原来是因为打不了了啊。
想到这里，沈宴脸上浮现出笑容，“啊，哈哈哈，兄弟，你们能弃暗投明，实在是太好了，那个，嫂夫人在哪呢？”
“在哪呢。”李飞秋示意他向庄衍心的方向看去，“兄弟，实不相瞒，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那个，你现在有带吃的吗？”
“有，有。”沈宴连忙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里面居然是一大块酱牛肉和白面饼。
“太好了。”李飞秋接过来，掰成两半，示意庄衍心过来，“媳妇，来，有吃的了。”
还好庄衍心有晶魂技在，一眼就看出情况了，也就顺着他演下去了，“夫君，我们得快点走了，换班时间要到了。”
“哎，谢谢兄弟啊，你想要啥情报，我们知道的，都会跟你说的。”李飞秋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道。
“呃……”这下轮到沈宴为难了，他还真的没想到有啥要问的，“那个，你们，你们啥时候发起进攻啊。”
“哦，不知道。”李飞秋说道。
“……”
“算了，兄弟，我回头帮你打听打听，明天我还来这里，到时候你想问啥，我们帮你探探去……哦，还有，呃，记得在带点吃的过来啊。”李飞秋一边在身上擦着油乎乎的手一边在路边挖出一套士卒服饰换了上去。
……
“姐姐，大情报，大情报，九平现在人手粮草都短缺，一点进攻能力都没有了。”刚回去，沈宴连衣服都没换，就跑到了齐州府城头上，找到一个美貌女子。
女子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七八，丹凤眼柳叶眉，身穿银铠银甲，腰挂三尺长剑，神情严肃地俯视城下的九平大营，听见沈宴说话，转过头去，“你又跑出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敌人就在城下，你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姐姐，先别说这个了，我发现了重要情报，九平那边没粮了，人手也不足了。”沈宴兴奋地汇报情况。
“嗯？”女子秀眉微蹙，自己弟弟什么水平自己清楚的很，能搞来这么个情报，只能说情报来源很可疑。
“事情是这样的……”沈宴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假的，骗你玩的，人家这次没抓你，估计就是想让你传递假消息的，下次别出去了，人家不上当的话，准会直接抓你的。”女子淡淡地说道。
“但是，但是，人家……”沈宴很不服，申辩起来。
“没有但是，一看就是假的，人家能放你回来你就偷着乐吧。”女子淡漠地说道。
“你就是这样，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你就是觉得我没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是吗？”沈宴大喊。
“呵，你说的对，现在来看，你所做的一切都没啥用……哦，在证明你确实没啥用这一条上，你做的很成功。”女子说道，“你要是不信，明天我去一趟，揭穿他们就好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沈颖
“那个探子，来头不小。”庄衍心一边吃着白面饼一边说道。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李飞秋说道，斥候也是从军队中找机灵的人来当，他们的出身自然不可能太好，所以不可能不认识麦穗和狗尾巴草的区别。而且那个探子居然拿着白面饼和酱牛肉当饭，要说他没点来头，李飞秋实在不会相信。
“那我们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了，这个人传回去的消息，一般不会有人相信的。”庄衍心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咯，粮仓准备好了吗？”李飞秋问道。
“那倒是准备好了，随时能派上用处。”庄衍心说道。
“那行，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山贼他们活跃起来吧。”李飞秋说道，“干了这么多坏事，也该派上点用处了。”
“你打算怎么用他们？”庄衍心问道。
“简单，派个粮队往这里送粮，让他们劫走就行，到时候再不经意地把这个消息给传到齐州那边，他们会去核实的。”李飞秋说道，“当时找我麻烦的那批山贼供出了不少其他山贼的蛰伏点，我们让粮队在他们面前过，让他们劫走粮袋就好了。”
……
“姐姐，就是他，但是他夫人好像没来。”沈宴一眼就看见鬼鬼祟祟往这里走的李飞秋。
李飞秋这个时候也看见他了，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注意，他才悄咪咪地跑跑过去，“兄弟，有饭吃吗？”
“呃，有。”沈宴正要拿油纸包出来，那个女子则是拦住了他，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个纸包递给李飞秋。
李飞秋接过来，发现是粗粮饼，而且又干又硬，可以说相当难吃。如果李飞秋吃过饭的话，这个东西真的很难吃下去，但是李飞秋知道沈宴会给他带饭，所以他饿了一天，就等着现在，虽然粗粮饼不如白面饼就酱牛肉好吃，但是也不是不能吃。
眼见李飞秋狼吞虎咽地吃着粗粮饼，女子眼中的疑虑少了一点，“听说你要加入我们？”
“呃，因为没有饭吃，每天送过来的粮食越来越少，而且今天的粮草还被劫走了，今天一天没吃饭了。”李飞秋被噎的直瞪眼。
“劫走了？”女子疑惑。
“还，有伙山贼在，本来我们那边是有人保护粮道的，但是之前抓了一批，我们以为安全了，再加上缺人手，所以我们就把保护粮道的人给撤了。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这种事，可恶！”李飞秋恨恨地说道。
“那，你能把我们弄到大营中去吗？”女子眯着眼睛问道。
“不能，”李飞秋说道，“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带着两个身份不明的人进军营呢？卫兵也不是傻子，怎么都不可能让你们进去。”
“……十两黄金，想办法让我们进去。”女子说道。
“呃，十两黄金？”李飞秋贪婪地舔了舔嘴唇，他虽然不缺钱，但是十两，就是五百克，按照前世的金价，一克三四百块钱，这十两黄金，就是十五到二十万的样子。这样一算，李飞秋也是相当心动。
“对，想办法让我们进去查看一下情况，这个金条就是你的了。”女子晃着一根金条说道。
如果刚才只是换算完了之后心动，现在李飞秋就是真的心动了，眼睛死死盯着那根金条，一秒都不愿意离开。
思索再三，李飞秋开口，“没法带俩，只能带一个，你们谁去？”
“只能一个人吗？我想去。”沈宴说道。
“那行，到时候我和媳妇守夜的时候会找机会出来，你到时候就换上我的衣服混进去，看完了之后赶紧出来。”李飞秋说道，“反正总得有一个人陪同，你俩要是进去被发现了，我和媳妇要事后也跑不了。”
“那你别去了，我去。”女子说道，“什么时候能进去？”
“今晚就行，今晚就行。”李飞秋急忙说道，“那个，黄金……”
“等我们进去了，会给你的。”女子哼了哼，“去吧，安排去吧。”
“诶，得嘞，那个，姑娘怎么称呼？”李飞秋问道。
“沈颖。”
待李飞秋离开以后，沈颖思索片刻，“我说，你写，写完了让信鸽送回去，让他们查一查山贼土匪们有没有劫粮的，劫来的粮都是些啥。”
……
“演员都准备好了吗？”李飞秋搓了搓手问道。
“都安排好了，都是跟着殿下来九平的老兵，保证安全。”司千寒说道。
“粮仓呢？”李飞秋问道。
“你看吧。”司千寒打开一个粮袋，稍微翻了翻，上面一层大米被翻开，下面全是泥土。
“行，就这样了，我们走了。”李飞秋说道。
待李飞秋和庄衍心走出来，来到大营门口，这里的暗哨的巡视时间和位置都被李飞秋提前跟沈颖说了，所以她轻而易举地躲开了暗哨，成功和俩人接上了头。
“行了，都弄好了，但是我们只有一点点时间，所以尽快吧。”李飞秋说道。
“但是她有点高。”庄衍心打量着沈颖。
“唔，确实有点高了。”李飞秋说道，他也就比沈颖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和她对视的时候几乎处于平视状态，“要不姑娘你弯弯腰？”
于是，沈颖就这样弯着腰，让李飞秋扶着，假装是肚子疼的状态，一步一步往大营方向走去，迎面对上的巡逻队也朝俩人打招呼。
“头儿，今天这么快啊，身体不行啊哈哈哈哈……”
“去你的，没看你嫂子不舒服，老子的身体能出什么事儿？”李飞秋回怼。沈颖则是弓着腰，把头埋在阴影里，保证让这些人看不到，直到巡逻队离开。
“那个，姑娘，你想看啥？”李飞秋说道，“要不去看看将领营帐？”
“不行，去那儿的话会被发现的。”沈颖说道，“这样，我们去粮仓。”
“粮仓？”李飞秋装作很慌张的样子，“那，那里可能有守卫的。”
“去就行了。”女子手上用了点力，捏紧了李飞秋的胳膊。
“那，那行，那边要是有守卫的话，我们就不去行不？”李飞秋商量道。
“你到底要不要钱了？”沈颖小声问道。
“那那我得有命花才行啊。”李飞秋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跟着沈颖来到了粮仓附近。
“喏，那就是粮仓，咱们看一眼就走吧。”
“走，进去。”
“你疯了，那，那里面要是有人咋办？”李飞秋问道。
“运气好，没有人。”沈颖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说道。
“行，行吧。”李飞秋说着带着她进入到了粮仓中，“喏，就这些，我们快走吧。”
“这不是有粮食吗？”沈颖说道。
“不，不知道，我们一直都没饭吃。”李飞秋很委屈的样子。
“唔……难怪，下面全是泥。”沈颖打开一个袋子翻了翻，发现里面只有上面是粮食，下面全是泥土，连着打开了好几个袋子，结果都一样。
“那个，姑娘，那个黄金……”李飞秋说道。
“走吧，等我走的时候给你。”沈颖站起身，系好了袋子，走了出去。
“姑娘，你，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李飞秋紧张起来。
“不会，但是你得先把我送出去，要是你拿了钱把我卖了怎么办？”沈颖现在觉得，李飞秋就是个贪婪的小人物，这种人说的话还是有可能是真的，再加上自己也看见了这粮仓里确实没有粮食，所以九平这边的状态她也稍微认清了一点。
不过虽然这么想，但是李飞秋把她送出去的时候，沈颖还是把那个金条给了他，这让李飞秋相当开心，难得做任务居然还能有外快赚。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战术欺骗
“早晚可是来了一条大鱼啊，讲真的，我都有点不太想把她放走了。”司千寒感慨。
“大鱼？”李飞秋挑了挑眉毛。
“昨晚跟你进来的那个女的，路过仓库的时候释放了晶魂，我能感应到，实力和我差不多，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齐州军队指挥使沈虚。晶魂技是太虚印……要是昨晚能把她留下来，啧……”司千寒咂舌，“可能我都不用打下齐州，就能弄到纸钞的头像了。”
“肾虚？她不是叫沈颖吗？”李飞秋疑惑，“而且她父母怎么给起这么个名字？”
“是沈啦，沈，应该是有皇室血脉吧，或者是赐姓？至于沈颖……是个假名吧，当斥候，谁会跟你说真名啊。”司千寒猜测道。
“那咋不动手呢，要是动手的话，我们还想啥别的计策，少了这么个大将，齐州还不直接投降？”李飞问道。
“你在她旁边呢，动手的话你一准完蛋，太虚印没有别的作用，就是单纯的毁灭性晶魂技，别说你，就是我都接不下来一招，你要是因为这个事情没了，殿下要弄死我的。”司千寒哼了哼，“虽然很心动，但是还是没有动手。”
“原来我魅力这么大啊，你直接说担心我不就完了，拿殿下出来说事干啥？”李飞秋笑了起来。
“一边子去，你要是没事干就去收拾粮仓去，把那些粮食从泥土里一粒一粒捡出来去。”司千寒说着，鼓着腮帮子往大营去了。
“去就去，怕你吗？”
……
来到了粮仓中，昨晚负责演戏的士卒们正在苦哈哈地捡粮食，因为这件事情要信任的人来做，不能让风声走漏，所以这些半夜还要陪着演戏的士卒刚休息了没多久，就被迫来把粮食和泥土分开。
“早知道在粮食上套个袋子了。”李飞秋叹气。因为事情突然，这个粮仓的东西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弄出来的，很多东西都没想到，所以弄出了很多纰漏，还好昨晚夜色昏暗，再加上时间较短，这才没有让沈虚发现端倪。
在历经了整整一天的挑拣米粒之后，这些人终于勉强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他们只要离开前线，回到后方休息，负责后勤转运就可以了，就当做是辛苦这两天的奖励了。
“哈欠，辛苦各位了，到后方以后好好休息啊。”李飞秋和一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大营走上大道，往后方的县城走去。
“李大人，我们也就是干了一点小事，其实没必要把我们撤回去的。”
“无所谓了，前线这边也用不上那么多人了，后勤那边也有粮食伤员转运的任务，不比前线活少。”李飞秋又打了个哈欠，“行了，我也不送了，也没给你们找到马车牛车啥的，辛苦你们走几步路了，离这里最近的县城有二十多里，紧着点走，能赶在饭点前到。”
“好，李大人，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们几十个兄弟慢慢走。”
在李飞秋和这几十个人分离的时候，远处正有人悄咪咪地看着他们。
“唔……脚步虚浮无力，神情疲惫，看起来是很累了，九平这么缺人吗……”沈虚正趴在草丛中观察几人。
“姐姐，哈欠……咱都在这里蹲了一天一夜了，今晚不会还在野地里睡吧？”沈宴说道，“这地方的蚊子凶得很，我身上多了好几个包了。”
“可以了，回去吧，现在就等山贼那一边的消息了。”沈虚说着，趁着没人注意，带着沈宴离开了这里。
……
“大人，这就是我们抓回来的山贼了。”回到齐州府，手下已经把人给抓回来了。
“我问，你答，我不想听废话，明白了吗？”沈虚对着跪成一排的山贼问道。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为首的那个山贼喊了起来，剩余的十几个山贼也跟着喊了起来。
“我说了，我现在不想听废话，一群山贼土匪，剐了你们都不嫌多，给你们个机会活命，哪来那么多话？”沈虚手一抬，桌案上的毛笔飞出，洞穿了那个喊的最大声的山贼的脑袋，山贼嘴大张着，求饶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咽了回去，“最后问一遍，我问你们答，不想听废话，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剩下的山贼立马停止哭喊，连声说道。
沈虚抄起另一只毛笔，又缓缓放下，“算了，先不杀了，另外，回答一次就行，这算个警告。”
“明白！”
“第一个问题，你们怎么劫的粮？”
“大人，我们也不知道是你们的粮食啊，我们……”山贼连忙解释，但是沈虚的第二根毛笔丢了出去，又一名山贼倒下。
“我说了，只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怎么劫的粮？”沈虚冷漠地问道。
“就是，我们看到每天有官兵带着粮车在官道上走，再加上因为打仗，没人路过这里，我们没有饭吃，老大说实在不行就去劫粮，正好那天他们路过我们这儿，我们看守卫的人不多，所以就去劫粮去了。”
“每天都有？”沈虚问道。
“对，每天都有，押送的人数也不定，有时候多有时候少。”
“运的粮有多少？”
“不多，我们这一百来号人，分到的也就二十几天的量。”
“平均下来，也就够两千人吃一天？他们就运这么点粮？”沈虚有点不太确定九平的战术安排了。
“大人，应该有不止一批粮队在运粮，而且，我们在搜捕山贼的时候，发现很多粮队在往东边走。”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给这些山贼解围。
“唔……有怪异，九平在搞什么呢？”虽然一切情形都证明，九平的正面力量确实很虚弱了，但是沈虚就是有种奇异的感觉，她总觉得事情有玄虚。
“大人，会不会是九平损失过大，所以在最后攻城的时候，九平只有牵制作用，主攻方向是东陵，他们其实正在把粮草往东陵方向运送？”就在这时，一个谋士站了出来说道。
“很有可能，根据大人所说，九平自济县向这里进攻，为了追求速度，完全不在乎伤亡，只为了牵制我们，让东陵方向进展快一点，这个时候九平已经处于强弩之末，只能等候东陵方向进攻，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分兵去帮助东陵突破我们的防线的原因。要是他们还有战斗的能力，为什么不趁我们阻击东陵的时候先一步进攻，宁肯等我们构筑防线，也要让东陵到达这里？”
其实这个想法是全体谋士的一致想法，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们真的想不明白，之前他们的西线和北线的守军没有收缩，东线正在阻击东陵，南线处于无人防守的状态，这个时候就是九平的最佳进攻机会，但是九平就是要等着东陵到达才肯继续前进。
当然，如果东陵和九平完全是一条心的情况下，这个猜测就是唯一的答案，哪怕是个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但是问题就在于，九平和东陵从来不是亲密无间的盟友，这俩势力在合击齐州的同时，竟然不约而同地想着给对面来一刀。
九平放着门户大开的齐州府不打，一方面因为这里还有沈虚这种顶级晶魂者在，强打有可能损失过大。另一方面，李飞秋也有意让齐州府这块最难啃的骨头磕一磕东陵的尖牙，以削弱东陵的力量，为之后的计划做好铺垫。而东陵也有意让齐州府这个坚城消磨一下九平的力量，省的之后打九平的时候过于艰难。
第一百七十章 时间敲定，开始进攻
其实从这里就能看出来双方的准备情况了，九平精密的战前保密，完美的战术谋划，精巧的突袭行动，李飞秋在作战时将公乘风的带领队伍快速突袭的能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在加上齐州的添油战术，让九平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就打到了齐州府城下。
而东陵，因为被压抑太久，始终被九平和齐州威胁着，只能靠着讨好清源来保证自己的安全，这个时候突然拿到了九平关，然后还要去打齐州，这样东陵上下狠狠地出了口恶气，以至于要对齐州开战的消息提前了一个月就到了沈剑耳朵里。
这个时候，齐州本就依托有利地形，再提前做足准备，靠着东线有的兵力，硬生生把东陵磨到数次退下去休整，直到九平吃掉田镜的五千人，拿下济县，齐州才开始收缩兵力回防。
但是就算是缓慢后撤回防，阻击兵力也让东陵几乎寸步难行，最后还是九平一千奇兵背后捅刀才撕开了防御缺口，让东陵顺利进军，一路打到齐州城下。
本来东陵拉胯表现，让众人都把防御重心转到了九平这里，但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几乎相反的情报出来，所以沈虚才会如此顾虑。
但是谋士们成功帮她解除了疑虑，“我觉得，东陵之前的表现就是在营造出一个虚弱的假象，这样一来，我们的防御重心自然就会转向九平，他们正好出其不意发起进攻。毕竟之前的表现也太假了，明明要发起进攻，却被我们阻击的寸步不前，这不是因为他们想要保存实力吗？”
“……”话说到这里，沈虚已经完全相信了，她之前也怀疑过，会不会是那个名叫李飞秋的男的是在演戏，但是她突然想起，昨晚自己路过粮仓的时候释放了晶魂出来，探查有没有人值守仓库。
如果昨晚实在演戏，那附近肯定有九平的晶魂者，晶魂者使用晶魂探查的时候是会相互感应的，那么自己那个时候身份肯定暴露了，如果直接来抓住自己的话，他们都不用演戏了，直接进攻就完了。
没有她在，对方的顶级晶魂者可以完全没有顾忌的动手，一个范围攻击下去，人数完全就不再是问题，多少人都不够对面杀的。再加上之前交换情报的时候一个粗粮饼李飞秋都吃的津津有味，今天下午的时候一群往外走的士卒神情疲惫，说话走路都有气无力，都说明了九平这边确实很缺粮。
“……把守南城门的士卒，调三千去东城门。守南城门的二十个晶魂者，位置稍微往东方向移动一下，等到东陵发起进攻的时候，注意观察，如果快要守不住的话，需要立刻进行支援。”沈虚深思熟虑之后做出调整。
“大人，我们就把这么点人调过去？不用从北城门和西城门调人过去了吗？”
“现在各城门有多少人在驻守？”沈虚问道。
“南城门二十个晶魂者，四千人守卫。东城门四十个晶魂者，八千人守卫。西城门和北城门都是十个晶魂者，两千人守卫。总计一万六千人，八十位晶魂者。城内还有三千人没有安排，负责随时支援。但是城内和守西，北城墙的都是刚招募起来的士卒，作战经验不足。”
“我去东城门，这样东城门的守卫力量就够了，就这么安排吧。”沈虚长出一口气。至此，李飞秋精心策划的战术欺骗彻底达到了既定的目标，成功让齐州转移了防御重心，也成功的让旁边的东陵陷入了一场血战。
……
“齐州开始调兵了，但是具体调了多少，我不太清楚，因为不敢飞的太近了。”公乘风汇报道。
“奶思！”李飞秋很兴奋。
“这又是那里的方言吗？”
“呃，别管了，反正就是表达我很兴奋的意思。好了，一桌客人已经来了，那就让我们把另一桌客人也请过来吧。”李飞秋舔了舔嘴唇说道。
……
“呀，李大人，是要来找奴家做些刺激的事情吗？”岑匿看到李飞秋，一如既往地欢欣鼓舞。
“不是，我来是想说一下进攻的事情的。”李飞秋说道。
“啊，虽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刺激的事情，但是这个事情也很刺激就是了。”岑匿说道，“那么，你们是先发起进攻，还是先让我们休整，由我们发起进攻？”
“我们来，但是我们发起进攻以后，你们必须立马协同发起进攻，不能耽误，时间一到你们没协同攻击，我们立马撤下来，另外，城破之后，我们要齐州八成的地盘。”李飞秋狮子大开口。
“协同攻击没有问题，但是地盘划分就按原来的协定，四六开。”
“但是我们已经做出这么大让步了，必须要补偿，这个很合理吧？”李飞秋不在乎这个，反正之后打东陵，怎么分齐州都必须全吞下，但是这个时候多要点地盘，之后打起来要省事不少。
“不可能，太多了。”岑匿其实也没有想过这个地盘的问题，反正之后要打九平，到时候九平全是他们的，齐州怎么分都无所谓，但是这个时候不争一争，容易让对方怀疑。
经过双方漫不经心的谈判，最后这个数字被敲定在了三七分，即东陵分得东边的一大块区域，九平拿走剩下的部分。
“哎呀，终于弄完了，我们要不要做点快乐的事情？”岑匿伸了个懒腰，“我还专门给李大人改了服饰呢。”李飞秋这才发现，她身上原本宽大的官袍被改成了修身的，伸懒腰的时候将她妖娆的身姿显露无遗。
“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也快走吧，后天晚上进攻，你回去汇报消息要时间，将命令传达下去也要时间，能快就快吧。”李飞秋催促道。
“真没意思。”岑匿朝他吐了吐舌头，“知道了，我会尽快的。”
……
“兄弟，你慢点，别吃那么急。”沈宴看着狼吞虎咽的李飞秋劝道。
“唔，唔，你，你快点回去啊，我们要进攻了。大概是后天晚上，具体时间没说，应该是半夜或者凌晨。”李飞秋一边吃着酱牛肉一边说道。
“后天？”沈宴吃惊，“这么快？”
“小道消息，不一定准，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飞秋说道，“哦，还有，我可能来不了了，因为一些情况，我可能要去东边，明天就离开，没法给你们提供情报了。”
“好，我知道了，后会有期。”沈宴站起来就想走。
“等会儿，我怕死，”李飞秋突然异想天开，“那个，我到时候在胳膊上缠根白布，你们记得不要打我们啊。”
“知道了，兄弟保重，我先回去了。”沈宴说着，急匆匆地往齐州府赶去。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城中出来的，侧翼的警戒这么差吗？”虽然这么说，但是李飞秋也知道，就这么点人，想要把这个齐州城围住显然不太可能，偶尔跑出来一两个人也很正常。
……
“我现在稍微有些紧张起来了呢。”自从确定了进攻时间之后，无事发生，只是公乘风汇报，齐州的兵力调集更频繁了而已，看起来时间确实很紧，他们也是有点措手不及。
“打济县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司千寒一边往身上穿戴盔甲一边说道，此时大营之中只有司千寒，李飞秋，杨子俞和丁红花在了，公乘风，弘雾影，耿归流，蒲正泱已经到了自己领的队伍了，司千寒也即将出发了，只不过她的队伍就在中军，所以走的晚。
“就是，而且又不用你上场，你就在中军大营待着就行，有啥问题丁大人会保护你的。”杨子俞说道。
“你呢？”
“看我干嘛？异域现在就能放下我一个人。”杨子俞理所当然地说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攻城
其实夜晚攻城实在是什么良好的选择，城头之上的守城方只要往下放箭浇油就行，但是攻城的这一方，要是发生什么溃退，很容易一溃千里。但是考虑到自己这边的防御力量薄弱，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发起进攻，反倒是有可能让东陵那边损失大一点。
“啊，要是还能继续围而不大就好了。”李飞秋叹气。
其实他也想过从西城门和北城门发起进攻的，但是考虑对方时刻关注自己这边的动向，要是临阵调兵的话，他们也会跟着调转防御重心的，他们转移兵力的速度要比自己这边快多了。
其次，要是转移兵力的话，势必会将南边给让出来，产生一个防御缺口，如果齐州方向突然出其不意从这个缺口通过去，很容易就能将他们进行合围，所以经过商定，最后还是放弃了从这两边进攻的计划。
“啧，为啥他们就不能直接投降呢，省的浪费时间了。”李飞秋等的很烦躁。
“着啥急，我作为主将都没有着急，你在着什么急？”司千寒活动着身体，毫不在意地说道，“你说我要是先登城头，封赏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让东军扩充一下规模？”
“那看你能不能抢过乘风了，我记得乘风的晶魂技在这个时候要比你的晶魂技要有用吧。”李飞秋说道。
“她？她算啥？飞起来就是个活靶子，我只要制造一个寒冰楼梯，就能带着士卒直接冲上……”
“冰，冰雪奇缘？”李飞秋总感觉这个场面好像在哪里见过。
“安啦，只要而我们这边想办法打掉对方的火焰类型晶魂者，我就能铺出一条足够士兵们冲上去冰道。”司千寒说道，“那种事情就交给公乘风好了，她会带着晶魂者在天上寻找目标的。”
不得不说，有公乘风在，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在之前，他们还设想过让公乘风直接带人飞上城头或者直接飞入城中，尽快打开一个缺口出来，帮助攻城人员快速入城，直接开始巷战环节来着。
但是正如司千寒所说，公乘风带人飞行确实很强，但是飞在空中确实就是活靶子，飞上城头或者是飞入城中，飞行过程都会出现大量伤亡，而且会让东陵那边进展迅速，这是李飞秋不太乐意看到的。
所以最后李飞秋还是选择了司千寒作为攻城主攻手，公乘风带着几个远程攻击的晶魂者在空中负责支援，定点打击对司千寒凝结的寒冰楼梯威胁最大的晶魂者。
在大营中等候了许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几个人走出大营，发现远处的齐州府城头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将整个战场照射的亮如白昼。
“进攻开始了，我先走了，等我好消息吧！”司千寒喊了一声，一道寒冰高架桥出现，自大营一直延伸到战场，司千寒就在这个高架桥上迅速移动到战场上去了。
进攻首先从左翼开始，一来负责佯攻吸引火力，二来也是给东边东陵一个信号，即进攻已经开始，要求他们立刻协同开始作战，如果这个时候东陵临时反悔，侧翼佯攻的军队马上就能撤回来。
站在城墙上的沈虚看了一眼稀稀拉拉的进攻队伍，终于放下了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果然如此，这点人数，就算是负责策应和佯攻，也实在是太少了，我去东边驻守了，你们收好这里。”说罢她就在城墙上一路奔跑，来到了东边的城墙上。因为就在九平这里发起进攻的时候，东边的东陵也开打了。
比起九平这里虚张声势，东陵那边的心眼子就少了很多，远在九平大营的李飞秋，甚至能听到东陵那边的喊杀声要比自己这边的大很多。
“东陵还是个实在人啊，感觉这么坑他们有点于心不忍了呢。”李飞秋说道。
“得了吧，你看着声音喊的震天响，其实他们可能就是在城下喊喊而已，真正损失可能不多。”丁红花撇撇嘴，东陵习惯搞这种浮夸的表演，好像生怕上级不知道自己在卖力杀敌。
虽然丁红花对于东陵也算是了解，但是这回她还真的猜错了，这次打齐州，他们还真的是少有的卖力和认真，毕竟被齐州欺负了这么久，这回上天保佑，让他们狠狠地出了口恶气。之前进攻受阻真的只是单纯的菜而已，并不是故意要演九平，这回他们打齐州府，沈凌甚至考虑要将九平关的三千守军调过来，但是被手下给坚决制止了。
也正因此，九平答应先行发起进攻以后，他们几乎没有考虑过九平可能会演他们，完全没想过九平可能会把他们卖掉这件事。所以他们听到九平会率先发起进攻的时候，几乎想到没想就乐颠颠的答应下来。
甚至在九平这边响起战斗声以后，他们都不肯稍等一会儿，让九平和齐州消耗一会儿才发起进攻，而是紧接着九平的进攻同步发起了进攻。甚至还给士卒们发了奖赏条令，先登城头者赏白银万两，连升五级。斩敌一人，百两白银，上不封顶，晶魂者奖赏同步提高。
只是他们没想到九平这边不但战前演戏，让齐州把防御重心转到他们那边去了，而起先发起了佯攻，等他们那边喊杀声响起的时候，九平这边才开始总攻。
“头儿，不是说九平那边在帮我们分担压力吗？怎么咱们打的这么艰难。”开战不到一刻钟，东陵那边伤亡就有些遭不住了，只能在晶魂者的掩护下暂时后撤休整，准备第二波进攻，趁此机会，几个士卒开始商量起来了。
“是啊，头儿，这先登城头的赏金真的是白银而不是黄金吗？这钱有点不好挣啊？”
“应该不要紧，你们听，九平那边的进攻声音一直没停，我们下一波进攻一定能打下来的。”
“头儿，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对面的那个晶魂者，一个手印拍死一群人，连我们这边的晶魂者都挡不下来，这一会儿功夫，我看见好几个晶魂者被拍碎了。”
“别管了，她自有人对付，没看见苏玉京大人和岑匿大人正在和她对峙吗，咱们只要闷头冲锋就行，先登城头，就算是给你黄金都算添头，连升五级，可就够到了将军的位置了，都将军了，会缺钱吗？”
“说的倒也是。”
“好了，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发起进攻了，一会儿听见号令，我们冲就完了，明白了没？”
……
“随我冲锋，先登城头！”司千寒相当兴奋，因为自开打以来，公乘风一路领兵绕后突袭，截断援军，抓获俘虏，把能拿的功劳都拿全了，等之后领兵奇袭九平关，她又得拿功劳，这么算下来，自己也就干了个围困济县的活，最后论功行赏，她能拿的奖励可能都不如弘雾影多。
但是偏巧在攻陷齐州府的时刻，终于轮到了自己的发挥了，她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只要先一步拿下城头，自己的功劳自然就要比公乘风大了，所以她也开始兴奋起来了。
等到佯攻部队被打退，东陵那边正在火热交战的时候，司千寒终于开始动手了，她在战场之上凝结了一道宽达百米的楼梯，一级一级搭上了城头，带领着身后数千人的首批攻城部队冲上了城头。
很显然，要是这么轻易就能让她打下来的话，那可能就是沈虚的脑子进水了，因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沈虚特意准备了不少火焰系的晶魂者，还没等攻城部队冲上去，城头爆发出数道火舌，将寒冰楼梯给融化掉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城破之日
“乘风！打掉他们！”见前路被阻断，司千寒赶紧抬手，在身前形成一面冰盾护住了身后的攻城部队，同时将身前的箭雨给挡了下来。
“知道了，司大人，属下正在瞄准。”跟着公乘风在天上飞的一个小姑娘比划了个手势，食指之间闪烁着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直奔那几个晶魂者而去，转瞬之间就洞穿了一位没有注意到天上的晶魂者的脑袋。
后者脑袋上多了一个小洞，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挺挺倒下，手中火焰霎时间熄灭，此时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很多弓箭手和远程攻击的晶魂者纷纷朝着空中的几人发起进攻。
“你先顶一会儿，我先拉开点距离。”公乘风说完，带着几个远程攻击的晶魂者放了几个技能后远遁而去，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先撤，这波我们没有损失就挺好，他们的火焰晶魂者打一个就少一个，等会儿我们再发起进攻。”司千寒眼见公乘风没了人影，几个火焰晶魂者还在进攻寒冰楼梯，再这么烤下去，寒冰楼梯一塌，上面的攻城队伍全要摔死。
撤回来的司千寒一边凝聚护盾挡住城墙上飞下来的箭矢，一边等候归来的公乘风，过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公乘风缓缓落地。
“我丢，你说你跑啥，我不是在前面盯着呢吗？”司千寒不满。
“第一，你的楼梯快化了，你比我清除吧。第二，那我们确实吸引了不少火力，先行撤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第三，东陵那边进攻不顺，我们去那边丢了几个技能。第四，东陵虽然第一波打的有点惨，但是还是有不少战斗力的，让他们消耗消耗再说，咱们这边的进展不需要太快。”公乘风说道。
“哦，那好吧，反正都退下来了，就先等等再打吧。”司千寒也很看得开，本来也没打算一天就拿下来齐州府，就这样耗着也不是不行。
在这种态度下，俩人就这么带着一群人一上一下，一直打到天亮，才让这第一批的攻城队伍回去休息去了。而城墙上的齐州军则是一脸懵逼，虽然他们每次都差一点就能打上来，但是就是不肯迈上这一步，反而热衷于击杀自己这边的几个晶魂者，每次也不贪多，就打一下就跑。
所以，他们这边虽然城头数次差点失守，但是最后都能守下来，而且除了晶魂者，普通士卒几乎没有伤亡。对比之下，东陵那边就相当惨了，从半夜开始，直到天亮，一连七波攻击，愣是没有打下来，最后只能暂时收兵休整。
“一夜之间伤亡三千人，这么打下去，东陵可能都不用我们打就要崩溃了。”李飞秋看着传来的情报开心的不得了。
“别急着开心了，要不是你让我们尽量消耗，保存实力，我们昨晚就能直接打下齐州府了。”司千寒终于回到了大营中。
“就是，千万别玩脱了，要是东陵真的被打崩了，齐州全力对付我们，我们可真的没法打了。”杨子俞说道。
“淡定，我刚才看了情报，现在东陵的老兵几乎都没了，现在都是些新兵，看起来像是刚招募的，而且还有不少女军在，反观我们，这边不但没有啥太大损失，反而吸收了不少俘虏，之后打东陵不但能拿下九平关，甚至有可能直接拿下整个东陵。”李飞秋这会儿彻底放松下来了，“行了，再耗两天，另外，注意一下东陵的势头，要是东陵撑不住了，记得拉他们一把。”
“你心真黑。”杨子俞吐槽。
“兵不厌诈不是。”李飞秋说道，“再说了不是东陵自找的吗？又想要九平关，又想要齐州，利令智昏，但凡他们能动动脑子，都不会有这种白日做梦的行为。”
于是，在李飞秋的安排下，九平的进攻宛如过家家一般，分了三拨人天天攻城，强度不大，但是频率很高，一连三天，根本不带停的。把城头上的守军和司千寒给搞崩溃了，虽然攻城队伍分了三拨倒班，但是司千寒确是一直没有休息过，虽然有恢复和治疗类晶魂者在，但是心理上的疲惫感实在没有办法恢复。
“哟，回来了？那个谁，来个恢复。”就在司千寒再次下场的时候，李飞秋照例让恢复类晶魂者过来给她恢复体力和精力，同时自己也开始了治疗。
“不，不行了，我要不行了，不能再来了，我受不了了……”司千寒躺在大营的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说的这话有歧义哦。”李飞秋一边说着一边给她套激活。
“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司千寒满地打滚，“真的不行了，心累啊啊啊啊……”
“再坚持坚持噻，下一波就该总攻了，要不我让公乘风去领兵上城头？反正晶魂者都打没了，现在应该好打了。”李飞秋说道。
“不行！”司千寒猛地坐了起来，“你先给我说清楚，啥时候开始总攻？要是不说明白，我就不去了。”
“今天晚上，就今天晚上了，东陵那边真的快顶不住了，就今晚就最合适。”李飞秋说道。
“那我睡个午觉，打的时候记得喊我。”司千寒说着，眼睛一闭，啥也听不见了。
……
“殿下，我们要顶不住了，您赶紧离开吧。”沈虚劝说道。
“不必了，我没地方去。”沈剑这个时候倒是淡定了不少，自开战到现在，也有快两个月了，现在的他已经彻底看开了，战场的局势变化之快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了。
从南线全面溃败的时候，他就做出了一个错误判断，将仅仅两千人给送到了九平的嘴里。接下来，他要做的应该是及时止损，将优势兵力收缩回来进行防御，并伺机反击，但是自己又一次将这五千人拉出去和九平对攻。这五千人自然也被九平全数歼灭。
至此，他的南线彻底崩溃，由此引发连锁反应，东线旋即被破掉，最后不得不困守孤城，做最后的挣扎。但是这几日，他也看透了，九平根本就不是想他们的情报中的那样损失惨重，反而尚有余力。
“殿下，东陵和九平都已显露颓势，我们再撑几日，就有反攻的机会了。”沈虚说道。
“九平？颓势？”沈剑笑了起来，“你看着吧，今晚，南城门必破，我们顶不住的。”
“殿下，我们可以将守东城门的士卒调过去……”
“没用的，这几日，我们的损失已经太多了。就算全调出来，能打的也不过数千人，就算全拿来防九平也防不住的。”沈剑长舒一口气说道，“就这样吧，你跟我也好多年了，不如早投明主，九平其实就是个挺好的选择。”
“沈将军，请吧。”沈剑闭上了眼睛，一个美貌妇人走了出来，示意沈虚离开。
“王妃殿下，我……”沈虚还想说什么，但是美貌妇人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就像王爷说的，就这样吧。另外，殿下想看看对方的主帅，城破之时，请务必让这个人来王府。”
“是，我知道了。”沈虚点了点头。
“另外，王爷说的对，沈怀玉确实是个明主，投她要比投沈凌强。”
“我会的。”沈虚点点头，走向了南城墙，虽然沈剑说的情况和之前的情报有差别，但是沈剑的眼光要老辣的多，对于他做出的判断，沈虚还是相信的，而且这三天，她虽然被苏玉京和岑匿打伤，但是也成功让俩人短时间内没有战斗能力，这个时候去守一下南城门并不会让东城门太过危险。
第一百七十三章 通过意外的方式入了城
“情况怎么样？”沈虚到达城头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最后一波攻城队伍也推了回去，正在做休整，城头上疲惫不堪的守军稍微有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大人，他们暂时退下去了，但是我们也快撑不住了。”一个小兵头跑过来汇报。
“东城墙那边差不多了，等会儿他们回来换你们下去的，东陵今晚应该没有进攻能力了。”沈虚神色少有的出现焦虑的状态，虽然东城墙上的守军损失可能更惨重，但是南城墙上的这些人根本就作战能力了，她一路走上来看到不少站着睡着的士卒。虽然在这种情况下睡着很危险，但是她也没有去喊醒他们，毕竟连她都有些绝望，更何况这些士卒呢。
“大人，我们来到了，要去哪守？”沈虚话音刚落，几百个浑身是血的士卒从东城墙上跑了过来，来到了她的面前。
“就这么点人？”沈虚问道。
“大人，真的没有更多的人能抽调了，这几天我们损失数千人，虽然大部分是伤员，但是治疗类晶魂者不多，受伤了都没有了作战能力，现在东陵虽然暂时退了回去，但是难保他们不会再次突袭，所以还要保留一定量的守军在……”领头的那个小军官也没有办法，哭丧着脸说道。
“算了，按王爷说的，就这样吧。”沈虚叹了口气，“我来负责大头，你们就负责清理漏过去的杂鱼吧。”
随着夜幕降临，城墙之上渐渐安静下来，风也渐渐吹了起来，吹散了初夏的热气，土地散发着腥气，九平大营中，李飞秋拖着还在迷糊中的司千寒往战场走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李飞秋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乌云密布，往日抬头就能看到的璀璨星河，现在也是一片黑幕。战场上的气氛已经相当压抑，不但前两批攻城队伍准备完成，甚至刚才退下来的攻城队伍经过短暂的休整后，也准备好了继续攻城。
右翼的弘雾影耿归流和左翼的蒲正泱庄衍心也被调了回来，在城下集结，甚至于丁红花也提前到了战场，占据了原本司千寒的主将位。
“哇，好多人啊！”司千寒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场景发出感叹。
“废话，都跟你说了，今晚破城，你不是说到时候喊你吗？”李飞秋说道。
“哦，哦，对。”司千寒连连点头，“公乘风哪去了？这个时候她不在？”
“天上呢。”杨子俞指了指天空，脸上带着潮红，“真刺激啊，我要是也会飞就好了。”
“她带着你飞了一圈？”李飞秋问道。
“嗯，看了看对方情况，对面好像是多了个不认识的晶魂者。”杨子俞说道。
“是沈虚，就是那天来军营的那个人。”丁红花说道，“要不然我就不来了，单靠乘风和千寒不太能对付得了她。哦，实际上我也帮不了太大的忙，毕竟这个城必破，我是不太愿意透支身体干这种事情的，所以尽量在不影响身体的情况下实行策应。”
“真节能啊，”李飞秋赞叹，“那我呢，我能干啥？”
“别添乱就行，你要是不在这里的话，我还能让子俞去干扰一下沈虚，只要拖住她一小会儿，我们就能破城，按照乘风的情报，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了。”丁红花说道。
“我就不能直接把她锁到异域中吗？要是她死在异域里，我还能获得她的能力呢。”杨子俞说道。
“你现在太弱了不大可能把她锁住，实际上，你能困住她哪怕一分，我都能开心好一会儿。”丁红花说道。
“不要紧的，我和公乘风两个顶级晶魂者，算上雾影她们，外带近一百个普通晶魂者，这个阵容足够了，完全不需要担心，她再能打，能打过我们这么多人吗？更何况她身上还有伤在，我们要是还打不赢的话，不如找个地方撞死算了。”司千寒说道。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李飞秋叹了口气，“算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是不要乱立flag了……我要不还是去后方呆着吧，你们溃败的时候记得带上我啊。”
“你说什么胡话呢，”丁红花翻了个白眼，“兵临城下了，你告诉我，怎么输？”
“啊，溃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子俞，我们要不然先跑路算了。”李飞秋说道。
“啥就先跑路，我们这不是胜券在握了吗？”杨子俞也不信他的话。
“总之，我还是先回大营等着吧，你们打赢了记得喊我去庆祝啊，”李飞秋懒洋洋地说道。
“等会儿，我给你点兵力，你去打西城门去吧。”丁红花说道，“雾影，把你领的一千多人给他，让他有点事情做。”
反正攻城的队伍大头是晶魂者，只要有晶魂者在，普通士卒的伤亡率会大幅下降，至于西边的守城队伍也没有晶魂者，也全是新兵，一千多人去凑个热闹也不是不行。
“行吧行吧，不过你们别抱太大希望就行。”李飞秋懒洋洋地说着，领着杨子俞往西城门去了。
“你还没带攻城器械呢？”丁红花喊道。
“用不着，我就没想着攻城。”李飞秋施施然地说道，“就这么点人，带了攻城器械也不一定能打下来，带着那玩意儿还累，你们留着玩吧。”
实际上西城们已经没有多少守军了，虽然都是些新兵，但是在东城门和南城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抽调过去进行填坑，所以李飞秋领着这一千人来到西城门的时候……
“李兄，你怎么来这了？还带了这么多人？”还没等李飞秋准备攻城的时候，沈宴已经打开城门了。
“呃……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先入城者？”李飞秋小心翼翼地问杨子俞。
“遇上这么个傻子，你也算是幸运到家了。”杨子俞小声回应。
因为李飞秋给的情报实在是太真实了，东陵和九平真的在那天半夜发起了进攻，东陵真的是不顾一切地在东城门发动攻击，九平的进攻真的是软绵无力……沈宴觉得，之前就算真的有可能是李飞秋在玩战术欺诈，那为啥要把进攻时间和进攻方向准确无误地告诉他们呢？这李飞秋不就是真心想要投靠他们吗？
而且，李飞秋如果是来攻城的话，带一千个人过来，还没有攻城器械，也没有能铺桥搭路的晶魂者，他们拿头撞墙攻城吗？再加上李飞秋之前说过，他是个小兵头，那么这些人应该就是他的手下了。而这个时候，李飞秋领着这一千个人过来，毫无疑问，他就是来投诚的！
李飞秋可能也没想到，沈宴的脑回路会如此清奇，任谁都能想明白，手底下管着一千多号人，一般是不太可能吃不饱的。而且，一个小兵头能管一千号人，这个编制实在是有点太大了。
“那啥，兄弟，你先让你的人守一下这西城门，我们的人去南城门支援，你跟我去见王爷吧，王爷知道你来投诚肯定很开心的。”沈宴如此安排道。
“……我突然有点不太想告诉他残酷的真相了呢。”李飞秋看着这个眼神如此澄澈的少年，身上散发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傻气，正开开心心地领着他朝王府走去，他们身后的士卒已经接管了西城门。
“有时候，无知也挺开心的，不是吗？”杨子俞小声回应道。
“兄弟，你放心，此战过后，你绝对是大功一件，真的，我作保。”李飞秋给了他一个眼神，
“前面就是王府了，呃，你刚刚说啥？”沈宴问道。
“我说，你绝对是头等功，谁也抢不走的那种。”李飞秋说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结束
“这么快？”当李飞秋站在沈剑面前的时候，沈剑也有点懵逼，他虽然知道九平现在势不可挡，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才刚打不到一刻钟，对面就已经来到他面前了，更没想到，居然还是沈宴把人带过来的。
“王爷，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九平那边要来投诚的人。”沈宴介绍道。
“你脑子坏掉了吗？对面都胜券在握了，怎么还会有人跑过来投降的？”沈剑气不打一出来。
“但是他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情报啊，经过证实了的。”沈宴不明所以。
“阁下怎么称呼？”沈剑深吸一口气，堆起笑容问道。
“九平议事殿副首，李飞秋。”李飞秋这个时候算是第一次见到沈剑，可能是因为战事不顺，后者神情抑郁，看上起足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佝偻着身子缩在太师椅上，倒是眼睛依旧炯炯有神，说话之间声音洪亮有力，哪怕齐州已经日薄西山，但是他却风采依旧。
“来了个大人物啊，”沈剑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沈宴，后者居然还是一副兴高采烈地模样。
“王爷，对面这么高职位的人都来投诚……”
“你……”沈剑看都不想再看他了。
“王爷，这个时候，我们只占了西门，真正想要打下齐州，还是要费很大力气的，您要是现在出城投降，殿下宅心仁厚，不会为难您的。”李飞秋说道。
“呃，王爷？我是不是把事情给搞砸了？”沈宴这个时候终于感觉出不对来了。
“不关你的事，这个情报我也看过，之前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至于把人放进来这件事……本来也守不住，他们进城是早晚的事。”沈剑挥了挥手，“行了，你都傻成这样，九平不会为难你的，你先出去吧。”
“王爷，我觉得吧，对面的高官像现在在我们手里，我们只要抓住他，就能逼迫九平的人退去，再不济保住性命也是……”
“沈宴兄弟这是啥话，就算不抓我，我们也不会随便杀人的，只要王爷交出权力，殿下也不会为难他的嘛。再说了，据守齐州，打又打不出去，拿在手里还天天被人惦记，这个时候不如交出权力，当个闲散王爷，天天牵狗遛鸟，欺男霸女，这不比抱着齐州这点地盘等死要强太多了？”李飞秋劝说道。
“你先出去吧，我有事情要说。”沈剑示意沈宴离开。
“那啥……”
“滚！”
“好嘞！”沈宴说着，圆润地离开了。
目送沈宴离开，过了许久，沈剑才叹了口气，示意他在书桌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李大人，先坐吧，这个时候，也该解一下惑了，能跟我说一下，你们从开战到现在的作战安排吗？”
“计划也不难想，就是个比较简单的围点打援而已，甚至在济县的时候，朱鹿和周麟就看出来了，只不过她俩发现的时候，第二批援军已经快到了，再加上信息拦截，只有少部分信息能传回来，利用信息不对等这一条件，就能伪造出我们想让你们看到的情景。”李飞秋说道。
“那么，你们是怎么鼓动的东陵参与到作战中的呢？”沈剑问道。
“九平关。”
“……很大胆的一步棋，”沈剑沉默片刻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是不敢这么安排的，你们就没想过，要是东陵反悔，突然进攻你们怎么办？”
“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的进攻目标是你，而不是东陵了。”李飞秋笑眯眯地说道，“要是你的话，准会拿着这个关隘顺势进攻我们，进一步扩大战果，这样做很稳，但是拿到的利益太小了。东陵不一样，他们的胃口大得很，不但要拿下齐州，还想着继续打九平呢。不过就算是他们要打我们，你们会动手的。就算清源要出面维护东陵，东陵的军队还是会被牵制在九平，你是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的，要是东陵真的打下了九平，你就更没有出头之日了。”
“想不到你居然还能算到这一步，如果这样的话，我确实会打东陵的。”沈剑点点头，“前后你们都有办法回旋，只不过东陵选择的路是对你们来说最好的路了。”
“应该怎么说呢，事情一直再朝着我们期待的方向发展不是吗？”李飞秋笑眯眯地说道，“那么，王爷，还有什么问题吗？”
“对于你策划演的那场戏，给我们错误的情报，想的是消耗东陵的实力，是这样吧？”沈剑说道，“不会是想接着打东陵吧，没想到你的胃口也很大啊。”
“二虎相争人得利，怎么说呢，没想到王爷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东西，东陵居然都没有发现，是因为马上就要成功了，所以忘乎所以了吗？”李飞秋看向外面，南城门的方向依旧火光冲天，但是西城门的声响越来越大，看起来西城门得手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大军正往这里赶。
“真难得，天海乱了三年，这会儿是要合并了吗？”沈剑笑了起来，“可惜我看不着了。”
“王爷，殿下是不会……”
“好了，敬李大人。”沈剑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给我准备吗？”李飞秋问道。
“李大人要是想和我一起走的话，倒是可以来一壶。”沈剑笑眯眯地说道。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李飞秋一边说一边拿起了一旁桌上的笔写了起来。
“字真难看。”沈剑说道。
“重要的是里面的内容，内容！”李飞秋争辩。
“别内容了，快跑吧。”沈剑说道，“对了，请李大人务必帮我照顾好沈虚和沈宴。”
“跑？”李飞秋有些懵。
沈剑也不说话，举起了一个火折子，丢向了旁边的一个书架，整个木质书架瞬间腾起一片熊熊烈焰，显然上面堆放了不少燃料，火焰也很快将整个房间燃烧起来，看起来很快就会蔓延到整个王府。
“妈耶，何必呢？”李飞秋吓了一大跳，站起来向外冲去，在门口的时候和一个美貌妇人擦肩而过。
“到底还是有你慌的时候啊。”沈剑笑了起来，美貌妇人缓缓走进屋，在李飞秋刚刚坐的地方坐下，沈剑有些不满，“你都不肯坐我怀里了。”
“你要是再年轻一点，我就坐过去了。”美貌妇人看着桌子上的那张白纸，“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他倒是敢夸，你也敢收。”
“我觉得很合适啊，这不是败给了形势了吗？要是沈凌脑子好一点，我还是有回旋余地的，而且我这个时候还能看透他们的安排，这不是说明我的能力要比他们强吗？人杰这个词形容我有啥不对？”沈剑说道。
“好好好，你是项羽行了吧，但是我可担当不上虞姬的名号。”美貌妇人说道。
“府里的下人呢？”
“都给遣散了。”
“家里的财物呢？”
“分了一部分给下人，其余的分给了将士们。”
“那就好，那就好。”沈剑闭上了眼睛。
“小虚和小宴呢？”
“安排完了，沈怀玉不会找他俩麻烦的，沈虚自然不必多说，一个顶级晶魂者，她是不会随便杀掉的。至于沈宴，他都那样了，沈怀玉不会为难他的。”沈剑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美貌妇人说着也向后依靠着，闭上了眼睛。
……
“看啥呢，快跑！”李飞秋跑出门的时候，原本只是在书房的火焰已经蔓延开来，这个时候沈宴还在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王爷啊！”沈宴惨叫。
“别嚎了，那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现在赶紧去南城门，该停战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头功没了
就在李飞秋一路从西门进入城中之时，南城墙下的九平军队被阻断下来。拦住这上万人攻城队伍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沈虚。
她站在城墙之下，立于万军之前，独自对上了九平全军，她的气势凛冽，看上去甚至比她背后的城墙还要坚固。城墙之上的守军看去，那道渺小的身形看上去如此的可靠。
“姑娘，你又何必要守着这个孤城呢，齐州马上要破掉了，早早投降才是正确的选择。”丁红花虽然知道劝说没啥用，但是战前劝降都成习惯了，万一对面有一个和李飞秋一样脑回路不正常的，脑子一抽就答应下来了怎么办？
“向前一步，死！”沈虚显然属于那种正常人，不会像李飞秋一样出其不意。
“我就向前了，怎么样？”司千寒显然不满有人能比她还嚣张，故意要和她作对迈步就往前走。
沈虚也不废话，拉开架势，右手虚握，一道淡金色的磨盘大小的光芒闪过，直直的砸向了司千寒，司千寒吓了一跳，她也没想到对面的人这么直接，招呼都不打，上来就动手，于是赶紧凝聚冰盾。
太虚印和冰盾相撞，两者相互抵消，金光四散，冰盾也化作冰屑漫天飞舞，很快消散不见。
“原来就这点本事吗？”司千寒更加嚣张，“你们都别管，我来和她单挑。”
说着，司千寒手中凝聚冰箭，猛踩地面，飞扑向沈虚，沈虚一边释放太虚印一边警惕地注视着九平的众人。司千寒和沈虚的距离本来就不远，仅仅一瞬间，司千寒就和沈虚几乎撞上了。
就在司千寒手中冰剑即将触及沈虚的时候，沈虚手中金光大放，一道比之前强上十倍的太虚印凝聚，司千寒瞳孔微缩，猛踩地面刹车，以更快的速度向后拉开距离，同时冰盾也在不断凝聚。但是沈虚把她放到这么近的距离，就是为了一击必杀，怎么可能任由她离开，于是手握金光，直接扑向了司千寒。
“姐姐我错了，别追啦！”司千寒很能拉下脸来，一路逃窜，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一下万万不能迎接，接下来肯定要完蛋，就算不死也是个重伤。重伤倒是不要紧，有晶魂者能给治疗，但是自己势必没法参加后面打东陵的战争了，为了不让公乘风去抢军功，还是不要逞强了。
但是沈虚显然不会让自己这一下打空，死死咬住司千寒不放，手中金光越发明亮，在双方距离不过几丈距离的时候，沈虚手中金光终于丢出，虽然只有印章大小，但确比刚才的那几个磨盘大小的太虚印亮太多了，给司千寒的危机感也比之前的要强太多了。
金光如利箭般飞向司千寒，司千寒想要躲闪之时，已经来不及了，太虚印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划过空气，印在了司千寒的后背上。
就在这时，公乘风从天而降，一把抄起她的衣领飞向天空，就在这时，太虚印爆发，声音震耳欲聋，掀起的气浪将相隔数百米外的攻城队伍掀飞。
“我丢，吓死我了啊！”司千寒抱着公乘风大哭。虽然没受啥大伤，但是她后背上的铠甲衣物全部烧毁，光洁白皙的后背上多了个碗大的伤口，伤口边缘被烧焦，伤口处血肉模糊，闻着有股肉香味。
“看起来不要紧，一会儿就能治好。”公乘风戳了戳她的伤口，把她送回了九平这边。
司千寒疼的龇牙咧嘴，几个治疗晶魂者上前给她释放治疗，丁红花瞅了她一眼，“该，让你嚣张，还好太虚印延迟爆炸，要不然我看你活了活不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司千寒哭丧着脸说道，虽然看上去很惨，但是毕竟也是晶魂者，身体素质就要好很多，再加上及时治疗，几乎是转瞬之间她就恢复了原样。
“大人，换下衣服吧，我给你挡住。”一个晶魂者说着，递过来套衣服，同时一挥手，一个黑幕出现在面前。
“没事，这是露肩装，呃……新潮流。我就是因为太热了，脱铠甲又麻烦，所以才让她帮我凉快凉快的。”司千寒说道。
“以后少跟李飞秋混，从哪里学来的词？赶紧把衣服换上，这么喜欢裸着，回东军以后天天裸着吧。”丁红花瞪了她一眼。
“我，我这是注重军容，不是因为别的啊。”司千寒一边说着，一边走进黑幕，“等我换好衣服你们再动手啊，我要先入城，我要拿头功的。”
就在这时，李飞秋在内鬼的帮助下进入齐州的消息传了过来，待传令兵给丁红花说完悄悄话的时候，丁红花人都傻了。
“丁大人，啥事？”弘雾影看到丁红花的表情，急忙问道。
“那个，消息属实吗？”丁红花没理她，转过头看向传令兵。
“属实，西城门已经被接管了。”传令兵说道。
“……李飞秋已经拿下西城门，先行进城了。”丁红花说道。
“……”
丁红花原本只是想把李飞秋调到人少且安全的地方去，到时候真的溃败了让公乘风直接带着他走就可以了，要是在这么多人中走散，那找起来就费劲了，要是把他弄到西城门去，一来方便找人，二来也能给对面分点压力过去。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把他给支出去，他居然先一步进城去了。
“啥？那我头功岂不是没了？”司千寒慌慌张张地从黑幕中走出来，只换好了衣服，铠甲都没来得及穿。
“庄衍心，领兵，去西门，进城。”丁红花果断下令。
“我的头功没了，我的头功没了……”司千寒垂头丧气。
“别喊了，你和乘风她们拦住这个女人，别让她去西城门。你要是能拦住她，我照样给你算功劳。”丁红花如此安排。
大军运动，沈虚不可能不知道，正当她要上前阻拦的时候，一脸兴奋的司千寒拦住了她，“嗨嗨嗨，我又来啦！”
“滚，烦不烦人！”沈虚救火心切，这个时候才没有时间跟她闹腾，一脚踢碎飞过来的冰球，顺势冲向西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感觉西城门应该是出事了，趁着他们还没有到达西城门，提前去拦住他们。大军调动势必会引起混乱，等到稳住西门局势，再打一波反攻，说不定就能扭转战局。
“这么着急干什么啊？姐姐？”弘雾影上前拦住了她。沈虚也不废话，一手结印，太虚印洞穿弘雾影的身体，还好她雾化的快，要不然准要横尸当场。
“别想着跑了。”公乘风趁她分心，直接将她托起，丢回原处。
“丢的再高一点就好了。”司千寒有些遗憾地看着狼狈爬起身的沈虚说道。
“她又不是不会反抗，再抓的话很容易被她挣脱的。”公乘风说道。
“有完没完！”沈虚终于受不了了，现在西城门的状况她也不知道，但是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改变位置，西城门肯定出大事了，所以尽早前往西城门收拾战局才是现在该干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虚也不再留手，双手合拢，手中爆发出白光，将夜幕照的亮如白昼，即使相隔数十丈，公乘风和司千寒也能感受到一种炽热。
“给我去死！”沈虚咆哮道，白净的小脸渐渐扭曲，但是——
公乘风再次将她托起，这全力一击被调转了方向，直奔着天空而去，一瞬间的功夫，太虚印冲向天际，将天空照亮，整个齐州府都被光芒照耀。
“呃，天亮了？”刚刚赶到现场的李飞秋有些懵逼。
第一百七十六章 倒霉蛋司千寒和冤种丁红花
“那啥，大家先别打了啊，这个……”沈宴去城墙上告诉将士们情况，让大家停战，李飞秋则是来到这里劝架来了。
“是你？”沈虚刚被抛起来，这会儿正从地上爬起来。
“啊，对，是我，那个……”李飞秋朝她打了声招呼，然后继续说道，“你们……”
“你怎么在这儿？”沈虚问道。
“我，我不应该来这儿吗？”李飞秋迷惑，“是这样的……”
“废话这么多，有完没完了，一刀攮死她算了。”司千寒很暴躁，趁现在沈虚正虚的时候，赶紧弄死，要不等会儿再续个太虚印，他们可不一定能安全，看刚才那一下，他们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你们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李飞秋快受不了了，这俩娘们怎么那么多话。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把你皮扒了翻个面再缝上？”司千寒凶巴巴地说道。
“是这样的，王爷已经薨了，这个时候也该停战了，你们呢，也不要再打了，明白了吗？”李飞秋说道。
“好机会！”沈虚趁着司千寒愤懑不平的时候，抄起李飞秋远遁而去，不知去向。
“啊啊啊啊啊！可恶啊！站住！把人放下来！”司千寒咆哮，这一晚上，她除了挨了顿毒打，啥也没捞着。想先登城头拿首功，结果李飞秋先行进了城。好不容易得了丁红花的承诺，拦住沈虚也有大功，结果又是啥都没干，这功劳肯定是不用想了，就算丁红花给她，她也实在没脸要了。
本以为今晚也就这样了，万万没想到，对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李飞秋给抓走了。这下好了，不但功劳没了，回去以后不受罚，她都没脸再出现在公主殿下眼前了。
“她们是不是知道你把情报给我们了？”沈虚问道。
“这，怎么说呢，她们应该，一开始就知道了吧？”李飞秋被她抗在肩上一路飞奔，路上还回她两句话。
“原来如此，将计就计啊。”沈虚脸色落寞，“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她们都发现你了，你应该赶紧跑掉的。”
“啊，啥？”李飞秋很迷茫。
“你一个叛徒，泄露机密情报，事后肯定会被清算的，不管在哪，叛徒这种东西都没好下场的。”沈虚说道，“虽然你的情报相当于帮了他们大忙。”
“那，那咱们现在要去哪啊？”李飞秋问道。
“找个地方躲起来，你胆子真够大的，这么出现在她们眼前。没看到他们这么恨你吗？”沈虚犯了和白眼，即使跑出去这么久，公乘风还是带着司千寒追上来了。司千寒还在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叫声嘶哑凄惨，语气也从强硬转变为哀求。
“贼子，赶紧把人放下来，然后速速领死！”
“狗贼！有本事别跑，和我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别跑！我们来公平对决……”
“姐姐，别跑了，我们有话好商量！”
“姐姐，求你了，停下来吧！”
“姐姐，妈，奶奶！跪下来求你了，别跑了！”
“姑奶奶，你走行，把人给我们留下来吧，我给你磕头啦！”
但是沈虚好像听不见一样，一路闷头狂奔，司千寒更着急了，前面就是山林了，密集的山林和复杂的地形，公乘风也不敢进入了，一方面很难找到沈虚的位置，很容易就追丢。另一方面，山林很容易隐藏位置，沈虚要是停下来给她们使个阴招，她俩准会被打下来，一战连损三个重要人物，那九平公主就真的要哭晕过去了。
“祖宗！你是我祖宗！求你了，把人给我们吧，我们不追你了还不行吗？”这个时候还没轮到九平公主哭，司千寒反正是哭出来了，也不管面子辈分啥的了，这个时候就公乘风李飞秋和沈虚在，丢人就丢人吧。
公乘风不善言谈，一般不会把这事说出去，沈虚也没必要往外说，李飞秋一般也没这么无聊，更何况这是为了救他才这么说的。而且就算李飞秋往外说，她咬死不承认，李飞秋也没啥证据。
“你看，我就说吧，他们就是想让你死。哦，可能比死还难受，说不定真的能把你皮扒下来翻个面缝回去。”沈虚说道。
眼见哀求无果，沈虚已经带着人冲进了森林中，俩人也不敢再追了，只能悻悻回去了，一路上，司千寒已经彻底绝望了，“完了，这下完了，殿下非把我皮给扒了不可。”
“你跟随殿下多年，说不定殿下会给你个痛快呢？”公乘风说道。
“你这根本就不叫安慰！还有，你也在现场，你怎么不想着拦住她呢？”司千寒恶狠狠地说道。
“我刚刚把她托起来了一下，消耗巨大，正在恢复。”公乘风有理有据。
“托一下哪里会消耗了？你都带着我飞这么久了！”司千寒说道。
“因为你没有对抗我的技能，这和重量无关，只有没人反抗，我能带着几千人飞上千里。”公乘风说道。
“我抵抗了怎么办？”司千寒说道。
“那我就把你扔下去。”公乘风冷漠。
“先别想着把我扔下去了，人没了，咋办？”司千寒问道。
“要不你去自裁吧。”公乘风说道。
“这和我跟殿下老实交代有啥区别，合着还是个死呗？”司千寒说道。
“不一样的，你要是先死了，这个事情就彻底结束了，殿下也就不会怪罪我们了。”公乘风说道。
“你的算盘打的真好，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司千寒流着泪说道。
“……你都不如直接现在就把我扔下去。”司千寒垂头丧气地说道。
“那我把你扔下去吧。”公乘风说着一挥手，托着司千寒的风停下来，司千寒以自由落体的方式落了下去。
“啊啊啊啊！！！！”司千寒惨叫着调整身位，单膝跪地落了下来，“呼，不愧是我，有惊无险。”
“有啥惊？”就在司千寒落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是丁红花。
司千寒扭头看去，发现自己正在齐州城府衙中，丁红花正在指挥众人收集公文，看到她落地，于是过来迎接。
“丁大人啊啊啊啊！属下无能啊！”司千寒一想，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赶紧汇报情况，让丁红花做决断，于是抱着她的腿大哭。
“啥事？说吧？你又咋了？”丁红花问道。
“丁大人啊，这个事情真的不能怪我啊，实在是事情太突然了啊……”
“你要是不说我就走了。”丁红花说道。
“李大人被沈虚给抢走了，俩人从东南方向离开，进入森林中，不知去向。”公乘风缓缓落地，开口说道。
“……确实值得惊一下了。”丁红花说道，“你们按照计划，带着人往九平关方向去，记得去济县接上那几十个晶魂者，庄衍心弘雾影和耿归流，你负责齐州这里的善后事宜，务必给齐州的东陵军队压力，想办法把他们赶出齐州，苏玉京和岑匿都受伤了，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齐州了。”
“大人，李大人不管他了吗？”司千寒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先回九平汇报情况，之前让定缺在九平内募兵来着。既然她去了齐州府东南的山林中，那我和子俞领着这些新兵从九平往北搜索。既然她没有马上把飞秋给弄死，证明她是不想杀人的，至于抓人是为了啥呢？”丁红花沉思。
“大人，他们应该不会在山林待太久吧，我估计一段时间以后他们就该乔装改扮离开齐州了，我估计他们可能会绕道东陵去清源。”司千寒说道。
“你最好能保证在东陵拿到足够的战功来抵消这次失误，要不然你就等着殿下来找你麻烦吧。另外，我作为主帅，肯定也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要是我挨了罚，我指定不让你好过。”丁红花说道。
“但是这个真的不是我的错啊！”司千寒惨叫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如我给你个体面
“行了，她俩走了，你想去哪就去哪吧，我现先走了。”沈虚把李飞秋放下来，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把铠甲脱下来随手一丢，慢悠悠地说道。
“你去哪？”李飞秋问道。
“我是晶魂者，我去哪都有人要的。”沈虚说道。
“那我去哪？”李飞秋又问。
“我哪知道你要去哪？我能把你带出来就不错了，看在你之前帮我们的份上，捎带手帮你掏出来，你还指望着我照顾你下半生吗？”沈虚说道，“对了，既然他们都发现你了，我估计你夫人也在劫难逃了，所以别担心她了，拿着我给你的钱好好过下半生吧。”
“……那你就给我扔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李飞秋真的很无语。
“没办法，毕竟着急逃跑，再说了，你忠心度不够，脑子也不好吗？看到我们这边都溃败了，你不赶紧逃跑，还想着跑出来找死？”沈虚哼了哼。
“都打完了，你们还在那儿对峙啥呢？”
“你还有空担心我的安全？我是晶魂者，怎么着都不可能出危险的。”沈虚摆摆手。
“我知道你是晶魂者了，别再一直重复这个事情了。”李飞秋脸都黑了，“这鬼地方，全是蚊子，没吃没喝，你要不把我送回去吧，我在这儿待不下去。”
“你是想被他们把皮扒下来吗？”
“那也好过在这里被蚊子咬死要强吧，再说了，被蚊子咬两下倒是没啥，那还有山林猛兽呢？碰上个黑熊老虎，我不是要死的很难看？”李飞秋快缩成一团了，他的几个统御技能看着挺多，但是仔细一看，一个能防身的都没有。
“……关我啥事？我是晶魂……”
“我知道你是晶魂者了，不要再说这个事情了，你现在赶紧把我送回去，求你了！”李飞秋说道。
“不行，你给我们送情报，我怎么可能让你被他们给扒皮？”
“还行，还挺仗义的，起码比某个国家要强，人家逃跑的时候都不让内鬼扒飞机呢。”李飞秋说道。
“与其让你死的那么惨，还不如让我给你个体面！”沈虚眼神凶狠起来，“放心吧，太虚印打上去不会有任何痛苦的，而且还没有什么严重外伤，就算死了，也是栩栩如生，尸骨万年长存！”
“你等会儿！我刚想夸你来着，”李飞秋赶紧制止，“我想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不回去了，我这就找活路去。”
“那行，那我先走了？”沈虚问道。
“别别别，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起码要把我送到个有人在的地方吧，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别说碰到什么黑熊老虎，就是被条野狗咬伤，我能不能活还一定呢。”李飞秋说道。
“真麻烦。”
“嗐，姑娘这是啥话？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山林行走，吃饭喝水洗衣这些杂事，总是要有人来干的不是？你说，你会做饭吗？”
“不会。”
“你会洗衣吗？”
“不会。”
“你会生火吗？”
“不……这个我会！”沈虚说着，一抬手，太虚印拍出，一棵参天大树燃烧起来了。
“……快跑啊，这山火起来，非烧死我不可！”李飞秋说道。
“哦，对哦。”沈虚一想，这倒也是，于是再次扛起他向远处跑去。
“我说，你可以换个更合适的姿势的。”李飞秋趴在沈虚的肩头，感觉小腹被顶的难受，也还好她现在没穿铠甲，刚才差点把他颠吐。
“行了，别挑那些了，我饿了，今晚吃啥？”跑了大约十几里地，沈虚把他放了下来，问道。
“……”
“你别不说话啊，我今晚跑了上百里路，饿死了，快做饭。”
“今晚吃树叶炒树枝吧。”李飞秋神色冷漠。
“那能吃吗？”沈虚好奇。
“你有病吧，你不去打猎物，光让我做饭，这附近就树枝和树叶，咱就啃树枝树叶算了。”李飞秋说到，“而且现在已经快天亮了，吃啥晚饭，直接吃早饭吧。”
“还要我去打猎？”沈虚瞪大眼睛。
“我去也行，就是时间要长一点，你要是能熬几天，我们就能吃上饭了。”
“算了，我去吧，”沈虚说道，“我也是伤员，本来伤就没好，这会儿还让九平的那几个人给打了一顿，还带着跑了上百里的路……”
“……快去快回，我先补个觉，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喊我。”李飞秋沉默片刻，仰头倒地睡了过去。
……
“庄大人，怎么你来谈判啊？”岑匿有点不太喜欢庄衍心，她总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对方给看透了一样。
“丁大人要回九平汇报情况，司大人和公大人要回去整兵休假发军饷，所以就让我来代劳啦。”庄衍心笑眯眯地说道。
“我要和飞秋谈！”岑匿不满意，她觉得李飞秋也别这些人好玩多了。
“呃，李大人，应该是来不了，还是我们谈吧，那个，苏大人去哪了？”庄衍心问道。
“她，她，苏大人她回去修养了，哈，哈，被沈虚给打伤了嘛，回去养伤去了。”岑匿干笑两声说道。
因为双方之前就定过协议，再加上双方心思都不在分地盘这上面，所以仅仅一个上午的功夫，双方就把所有东西都商量好了。
“大人，他们好像不安好心啊。”目送岑匿一行人离开府衙，庄衍心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废话，我也知道，苏玉京去的地方恐怕和司大人公大人去的地方一样。”庄衍心说道，“行了，快去收拾一下，准备动手了。”
……
“殿下，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一个？”丁红花问道。
“呃，小花，你这会儿怎么扭扭捏捏的，直接说啥坏消息就行了，怎么还这么害怕呢？”九平公主好奇。
“就是……算了，殿下，我还是先说好消息吧。”丁红花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说好消息。
“不用说，你们打下齐州了，不就这个好消息吗？直接说坏消息吧，哦，对了，飞秋呢？没跟你一起回来？”九平公主问道。
“殿下，你这不连坏消息都知道了吗？”丁红花说道。
“坏消息？”九平公主问道，“就是李大人没回来呗。”
“嗯，就是他可能短时期回不来了。”丁红花犹豫了一下说道。
“短时期回不来？受伤了？还是遇到啥事了？”九平公主问道。
“就是，他被人给抓走了，嗯，被人抓走了。”丁红花说道。
“被人抓走了？”九平公主好奇，“被谁啊？抓他干嘛呢？有没有啥消息了？”
“事情是这样的……”丁红花小心翼翼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沈虚？齐州都没了，沈虚抓他干嘛呢？要是为了杀人泄愤，当着你们的面动手不是更好吗？”九平公主并没有太过着急，毕竟李飞秋还是有点本事的，既然沈虚没有直接杀了他，那说明他还是有机会活命的，而且这个人毕竟是月仙子推荐过来的，月仙子也不会让他出危险吧。
“那，我们也不知道，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丁红花问道。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安排吧。”九平公主丢出一个令牌。
“殿下，这次的功劳……”丁红花继续问道。
“该赏赏该罚罚，这还有啥？”
……
“你又在愁啥呢？”公乘风问道。
“明知故问，”司千寒叹了口气，“丁大人已经回去了，唉……”
“马上要到了，你要是能先行夺回九平关，说不定能功过相抵呢。”公乘风说道。
“唉……”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定居
“该做饭了吧。”李飞秋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醒来的时候沈虚正等着他做饭，
“这个先不着急，我想问一下，这啥？”李飞秋指着他面前的一具黑炭说道。
“野猪。”
“这玩意是野猪？这么黑的野猪？”
“野猪嘛，黑一点也很正常不是？”
“不不不，这已经完全是炭了。”李飞秋拿着刀艰难地划开那具黑炭，里面也完全黑了，根本看不出来这玩意儿居然是只野猪。
“太虚印用力过猛，凑活着做呗。”沈虚说道。
“……做不了，这都已经糊了，还咋做？”
“那要你有啥用？我走了，你自己玩去吧。”沈虚很洒脱。
“别，这里还有强盗山贼啥的，我自己搁这肯定活不了。”李飞秋赶紧拉住她，“要不咱去东陵吧，去东陵，东陵应该挺好。”
“东陵，呵，我才不去，他们比九平还恶心人。”沈虚厌恶地皱了皱鼻子，“鼠目寸光，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只知道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没说让你去任职，咱们这不是还有几根金条嘛，去找个小县城隐居，这不挺好的吗？”李飞秋说道，“总比在山林里饿死强吧？”
“……我是晶魂……”
“停了，我知道你是晶魂者，但是现在你要去哪？清源？”
“沈良同样没有远见，他之前帮助东陵对抗我们，不过是想让我们双方互相牵制罢了，但是在我们危难之时，他们倒是视而不见，接下来不管是九平还是东陵获得最后胜利，他清源都要倒大霉。”沈虚气哼哼地说道。
“那就剩北方的大皇子了，听说他已经吞掉了一个皇子的地盘，现在北方就剩大皇子和东北方沈复的谷丰了。谷丰势力微弱，估计也快没了，你去哪肯定没有好果汁吃。”
“大皇子，祸乱朝纲，未定天下就贸然称帝，致使天海分裂，这种没脑子的主子，跟了早晚要出事的。”沈虚还是不满意。
“那总不能去紫云和落霞吧？”李飞秋算了算，天海内的势力已经没了，再投别的地方好像也没地方去了。
“……还是找个地方隐居吧。”沈虚算了一圈，好像真的没地方能去了，“王爷想让我投九平的，但是我不想去。”
“说起九平，你弟弟好像也在九平了吧？”李飞秋说道。
“不用管，他们又不知道我弟弟和我的关系，也不会为难他的，虽然吞并了齐州，但是九平的官员数量可不多，齐州原本的官员大部分都会被保留下来的，沈宴也有点文化底子，能弄到个一官半职的。”沈虚耸耸肩说道，“而且我们确实要离开了，九平不会放过我的，他们怎么可能让一个这么大的危险因素在境内晃悠呢？”
“那行吧，咱们往东走吧，从这里往东走，就能到东陵了。”李飞秋说道，“对了，你有啥谋生的手段没有？”
“没有，但是我会杀人。”沈虚说道。
“咱还是当良民吧，杀人劫道这种事还是不要干了。”李飞秋说道，“正好，我会看病，靠着点医术和带来的金条，也能活的不错了。”
李飞秋和东方启明在杜氏山庄住的时候，学了点医术和针灸，还拿东方启明做过实验来着。虽然只会点半吊子医术，但是他会统御技能，大不了假装针灸，偷偷给病人用恢复就好了。
九平今年上半年的目标是拿下九平关，并尽可能地打下更多的东陵地盘，下半年的时候才是完全吞并东陵。但是不管怎样，今年之前，李飞秋都能回到九平去。
至于为啥要沈虚跟着他，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身边一直有个晶魂者保镖在，从最开始的路追影，安逸，林月白，到后面的东方启明楼紫衫，再到之前的杨子俞。在这个世界想要活的好，带个强力保镖总是没有坏处的。其次，沈剑也跟他说过，要记得照料一下沈虚和沈宴来着，虽然他说这俩人是他收养的，但是李飞秋总觉得这俩人是他的私生子。
但是这样的话，为啥沈剑那么聪明，这对姐弟脑子一直处于不怎么运转的状态呢？“总不能是基因突变吧？”李飞秋如是想到。
……
遗石县是东陵和齐州接壤的一个小县城，因为位置相当偏僻，按照东陵和九平的边境划分，它对应的齐州区域被划到了九平，这里到最后还是个边境小县城。因为县城外的一座山上有一块并不算大的陨石，好似被仙人随手遗落的石子一般，所以县城起名叫落石县，后来又改名叫遗石县。
李飞秋和沈虚一路翻山越岭，来到了这个小县城中，决定在这里定居下来。要想定居，第一件事就是户籍问题。
“你们来办户籍？有原户籍的公文吗？”县令慢条斯理地问道。
“没有。”
“那办不了，另外，我听说齐州打仗，不少贼人伪装成良民来我东陵……你们是不是啊？”县令眯着眼睛，捻着八字胡问道。
“嗐，大人，我们可是正经人家，大小姐不过是因为战乱和家人走散，看到这里民风淳朴，便想在此定居，我们可不是什么贼人。”李飞秋说道。
“你怎么证明啊？上下嘴唇一碰就说自己是良民？”
“啊，大人，你看，这是我们在路上捡的一根金条，请大人帮我们找到失主啊。”李飞秋适时递上根金条。
“拾金不昧，原来阁下的道德水平堪比古代贤人啊，这样，你们通过了考验，以后就是我们遗石县的人了，跟着师爷去登记吧。”县令的小眼睛闪了闪光，咳嗽两声说道。
“两位跟我来吧。”一旁的一个矮个师爷说道。
走出大堂，李飞秋一拍脑袋，又摸出一个小金元宝，“师爷，大小姐刚来这里，想要寻个住处，而且我会点医术，想开个医倌，得麻烦师爷了。”
“公子这是哪里的话？你来我们这里，那是我们荣幸不是。行了，出县衙走五百步，有个空商铺，算是县衙的产业，一直也不知道干啥，就给你了，到时候让衙役给你们把地契送过去。”师爷掂了掂金元宝，四下看了看，把金元宝收了起来。
……
“李老板，兄弟们把地契送来了，那个钱一个月内记得交到县衙去啊。”来到那个临街店铺，李飞秋刚拿着钥匙打开门，几个衙役就把地契送来了。
“别走别走，几位既然来了，就顺便帮我送过去吧。”李飞秋掏出一张银票和几两碎银。
“李老板，这有点多了吧？”领头的那个衙役说道。
“这五百两银子毕竟是个大数，我自己去怕被贼人惦记上，被抢了可就不好了，劳烦兄弟们帮忙送过去，几两银子给兄弟们买点酒喝。另外，我和大小姐在这个地方生活，还是要兄弟们帮忙照看不是？日后有麻烦大家的地方，这先行拜谢。”李飞秋笑眯眯地说道。
“李老板，你歇着吧，我帮你找几个匠人来帮你修缮一下这个破屋，兄弟们拿了钱，也绝不会亏了你的。”
送走几个衙役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有人来这里帮着修缮房屋和打扫了。这个店面临街建设，是个二层小楼，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和后屋，环境还算不错，离着县衙也相当近，五百两银子也不算太贵，毕竟从进入县城到弄到住处，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光是送出去的钱也不知道有多少了。也就是他身上带的钱多，要不然才没那么容易过关。
“这些人，收钱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早晚会都吐出来的。”沈虚眯着眼睛，神色不善地瞪着不远处的县衙。
“起码人家收钱办事了不是，总比收了钱不办事要强吧。”李飞秋感觉自己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了，这个习惯不好，自己现在的人设是个逃难的小兵头，怎么能这么大气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李飞秋都不带这么多保卫
事实如李飞秋所计划的那样，几乎在齐州打完的当天，公乘风用了一天时间点齐兵马，快速绕到九平关外，安平县内等候的文白藤也接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往九平关口，完成了对九平关内驻守的三千东陵守军合围。
然而就在第三天的时候，苏玉京就领着大队人马赶到了九平关关口处，和关外的公乘风司千寒对峙上了。
“卑鄙小人，背信弃义！”苏玉京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隔着军阵对着公乘风叫骂。
“少来，你来这儿干嘛来了？我们把这里都给封死了，连只蚊子都过不去，更何况求援信了。再说，就算是能受到求援信，你统兵过来也需要好几天，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司千寒回怼。
“我，我巡查，巡查不行吗？”苏玉京小脸更红了。
“巡查？我怎么听说你受伤了，要回东陵府养伤啊？”司千寒说道，“你这伤都没好，怎么就出来巡查了？而且还带着这么多人来？”
“我，我带点护卫人员怎么了？你管我呢？”苏玉京说道。
“带着几千人的队伍当护卫？”司千寒嘲笑道，“连李飞秋都不带这么多人。”
“卑鄙小人，赶紧撤走，我们都策应你们打齐州了，你们就是这么背刺盟友的？”苏玉京说不过她，于是调转了话题。
“我就不，你有能耐来打我。”司千寒扒着眼皮做鬼脸。
“你……”苏玉京气急，她最清楚自己这一趟打齐州损失了多少人，现在她带的队伍中已经有一半是女军了，虽然东陵府内还在募兵，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青壮年男子能用了。至于九平那边，她也不清楚损失了多少，但是司千寒和公乘风领的这五千人，却是实打实的精锐，自己带着的这些人是不太可能和他们硬碰硬的。
至于九平关上的守军，现在也没法动，要是让他们出关和自己合围这五千人，安平的三千人马上就能开始抢关，一旦失掉九平关，夹在中间的九平关守军马上就会被吞干净。这三千人没有参与齐州的作战，属于东陵仅剩的精锐了，要是这些人没了，自己准会哭死。
“你们，你们太卑鄙了，来骗，来偷袭，不讲武德！”苏玉京气的脑袋疼，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只能用这惨白无力的话语来宣泄自己的愤怒。
“反正我们就这样了，有能耐你想去。”司千寒得意洋洋。
“你别得意，九平关在我们手里，你们的粮草要是往这里送得绕很远才能到，我看你们断了粮咱办？”苏玉京说道。
“哦，那个不用你担心，我们已经铺好粮道了，能送到的。”司千寒说道。
他们的粮道还是通过济县走过来，因为九平和东陵之间隔着一道险峻的山脉，来回的路口只有九平关隘口，因此要想不走九平关，就只能在山脉南侧一路往西走，走到尽头绕过山脉，再沿着山脉北侧往东走，来到司千寒一部所在的区域。
因此，经过议事殿的这几个人商议，干脆就直接从济县出发，一部分粮草送到庄衍心所在的位置，让她继续和在齐州的东陵军队作战，一部分往东走，来到九平关前，就不再开条新的粮道往九平关送了。
“那我要要去劫你粮道，你们不是更完蛋吗？”苏玉京说道。
“那你去试试呗，成功了再说。”司千寒说道。
“可恶！”眼见吓不到司千寒，苏玉京气急败坏。她说劫粮道只是在吓唬她而已，她的实力本来就弱于对方，要是再分兵去劫粮，能不能成先不说，难保司千寒不会趁着自己分兵的时候直接奇袭大营。
而苏玉京不知道的是，齐州南边这一块山林区域有人在，丁红花和杨子俞领着一万多新兵在剿匪加练兵，顺便寻找李飞秋，这个时候去劫粮属实有点不自量力了。
“随你怎么说，哦，对了，这个时候你要倒戈卸甲，日后封侯拜将，荣华富贵，你不要不识好歹啊。”司千寒见她回营，随便劝降一波。
回到大营的苏玉京气得要命，她这个时候必须要赶紧想办法，司千寒他们有粮道在，是不会缺粮的，但是被围在九平关的三千守军可没有粮食补给，根本守不了多长时间的。
其实在之前，她就提过，要在九平关囤积粮草，但是这呢个东陵都陷入了得到九平关已经对齐州开战的狂热中，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在九平关屯粮，其实她也没有想到，九平居然会这么快动手，她的想法其实是趁着齐州那边打完，九平抽调人手整理齐州的情况的时候，赶紧带人过来支援九平关，顺便在这里屯粮备战。
但是公乘风居然快她一步，先行到达了这里，这让她意识到，最坏的事情发生了，九平关这会儿是很难保住了。回到大营以后，她立马传信回东陵府汇报情况，顺便请求沈凌下令，放弃九平关，趁着九平关的守军还有战斗能力的时候，可以和司千寒达成协议，让他们放开一条路，让九平关的守军出来。
因为刚刚打完仗，九平也肯定不想再受啥大损失了，这个要求对方肯定会答应的，毕竟不费一兵一卒夺回九平关，他们肯定不会放掉这个好机会的，要是他们不答应，九平关内的三千守军，完全可以和司千寒的这五千人磕一磕，算上她带过了的这几千人，至少也让能这五千人损失惨重。
“大人，我们就这么放掉九平关？”听到苏玉京的这个决定，一众副将都难以接受。
“你们有办法？要是有办法你们就提，反正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苏玉京说着，将信叠好，“去，快马加鞭，送回府中，问问殿下啥意思，速度要快，路上不许停，明白了吗？”苏玉京对传令兵说道。
“属下明白。”传令兵接过信，一路跑了出去。
……
自打来了遗石县，李飞秋的生活过得是相当开心。每天开着个店铺发呆，沈虚也跟着他一块发呆，“感觉多了不少受伤的人。”
“因为打完仗了嘛，不少受伤的士卒就给遣散回来咯。”沈虚躺在躺椅上懒洋洋地说道。
“这么残忍，不给治好了吗？”李飞秋咂舌。
“给遣散金就不错了，这些断手断脚的人都要晶魂者及时治疗，哪来那么多治疗型晶魂者，到后面时间一拖，晶魂者来都不好使、”沈虚说道，“你也就是运气好，你要是受了伤，估计也只能拿一笔遣散费走人……哦，你是个小兵头，那说不定有机会受到治疗。”
“李大夫……”正说着，一个一瘸一拐的男子走了过来，“腿又开始疼了，拿点药。”
“拿去吧，还是老样子，把水煮到完全发黑，药材软烂就可以了，一天三次，这是三天的量，疼的厉害就忍一忍，这玩意儿喝多了对脑子不好。”李飞秋说着递出去一个药包。
“行，李大夫，这个钱……”
“先欠着吧，到时候一块算。”李飞秋挥了挥手，“下次来的时候帮忙带点米面啥的，懒得出去买了。”
“诶，得嘞，谢谢李大夫。”男子拿着药，千恩万谢离开了。
“这人要死了。”目送男子远离，沈虚突然开口。
李飞秋转过头去，发现她还闭着眼睛，好像刚才说话的人不是她一般，“我知道，这药本来就不能多吃，他上回吃的药量太大了，看起来是疼的受不了了。”
第一百八十章 九平关即将到手
“应该是四六风，能撑到他回来真不容易。”沈虚也算是有点见识的，“断腿的时候，给他切腿的郎中不专业。”
李飞秋多少知道点，四六风就是破伤风的意思，看刚才那个男子的样子，可能已经到了后期了，马上就会要噶了，他也只能给他开一些止痛类的药物稍微缓解一下。
其实他也用过恢复，但是没啥大用，刚用完的一段时间还好，但是过不了两天就会恢复成原样，到最后李飞秋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了。
“好了，今天中午吃啥？”沈虚摸着肚子问道。
“你想吃啥？别点六畜五谷这种费时费力不好做还不好吃的东西了。”李飞秋说道。
“你说好给我做饭的。”沈虚说道。
“那你也得考虑一下我的能力吧，光这个六畜，我就要去给你找猪肉，牛肉，羊肉，马肉，鸡肉，狗肉，且不说那马肉狗肉好不好吃，光做这玩意去腥就是个大问题，做完以后一身腥气，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破菜的。”李飞秋很气愤。
“那是你不会做，我之前吃过，挺好吃的，可能是你没弄到马肉和牛肉吧？”沈虚说道。
“废话，我上哪弄马肉和牛肉去？那个狗肉也不是专门的肉狗，还是我花了几文钱从农户手里买回来的一直大黄狗……好吧，最后没敢杀，扔后院看家了……既然你不会点，那我自己做好了。”李飞秋说着往厨房走去。
“今天中午吃啥？”
“猪油拌饭，就这，爱吃不吃。”李飞秋说道，“这也算六畜五谷的缩减版了。”
“但是缩减的也太过了吧？”沈虚噘着嘴说道。
“缩了一点点，不算太多。”李飞秋说道，“那不保留了一畜一谷吗？本来就弄不到牛肉马肉和狗肉，就剩羊肉和鸡肉了，你要是想吃，我再炖只鸡，切点羊腿，这总行了吧？”
“凑活着吃吧，跟着你真遭罪。”沈虚说道。
“那让你去投九平，到那儿吃香喝辣。”李飞秋说道。
“不去，坚决不去。”沈虚态度很坚定。
“那好吧，随你咯。”李飞秋耸耸肩。
“……多来点羊腿肉！”就在李飞秋走到门口的时候，沉默半晌的沈虚突然喊道。
……
苏玉京现在很烦躁，如她所料，沈凌坚决不让九平关，而且严厉地斥责了一番苏玉京，要她务必夺回九平关，同时打进九平。而且还说什么让岑匿发起了进攻，从齐州方向策应她的攻势。
“要是没问就好了。”苏玉京眼角直抽抽，她脑子没问题，这个时候只能是保存实力，同时拖延住九平的进攻趋势。虽然公乘风能快速调动队伍，但是齐州刚打下来，九平必然需要分掉大部分兵力来稳定齐州局势，可以说这里的九平军队应该就是九平能调动的全部实力了。
只要将这部分人钉在这里，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们就有翻盘的希望，但是不放弃九平关，实际上就是让九平关的守军固守，让自己去给他们解围。那就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他们打不过司千寒这一支队伍。
九平关前就是块平地，没有任何优势地形，人数和士气都不占优，晶魂者数量也远远比不上对面，甚至连双方的上级都不对等。
看对面这个样子，司千寒完全就是有自主权的，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九平公主，甚至丁红花都不在这里，她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排兵布阵。反倒是自己这里，沈凌一再强调不能放弃九平关，自己这边也完全没有别的办法，不去解围就只能等着九平关里的人饿死……
要是那些人真的饿死反而还好，人是挡不了饥饿的，到了一定地步，这些人会凭着本能寻找活路，比如投降九平。她对于这些人的忠心虽然相信，但是毕竟不是沈凌的亲信死士，有着宁死不屈的精神。这些人投降九平，九平马上就能获得一支完整建制的精锐军队。
甚至于这个过程九平都不需要任何的伤亡，就堵着他们，堵到他们投降就行，要是能在投降前做好饭，他们马上就能成为一支精锐战斗力。
“我*你*！”苏玉京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窝囊，气不过的她将回信撕碎撒的到处都是。
“将军，我们接下来该咱办？”一个副将问道。
“打，还能怎么办？殿下都这么说了，我们能怎么办？”苏玉京说道。
“但是我们打不赢啊。”
“你也知道打不赢？之前我说要放弃九平关怎么你们都不乐意呢？”苏玉京说道，“没脑子的东西，一肚子草包，没有一点点的思考能力，被蝇头小利蒙蔽眼睛，鼠目寸光……”
“大人，别让殿下听到这话。”副将小声劝说道，对于苏玉京这种指桑骂槐的行为表示制止。
“就这样吧，打吧，能打成啥样就打成啥样吧。”苏玉京颓然说道，“发生这这种事情，也是我之前考虑不周，没想到竟然遭对方暗算。”
“大人，他们连粮道都弄好了，很显然是早有预谋啊。”
“我也知道，但是有啥用？从最开始打齐州，我们就落到圈套里了。之后不过是越陷越深罢了。”苏玉京说道，“早知道九平胃口这么大……明明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和齐州的水平差不多的。”
……
“哈，你终于想通了吗？要投降了吗？”司千寒得意洋洋。
“才不是，卑鄙小人……”
“不投降，不投降大半夜把我喊起来做什么？”司千寒揉着眼睛往大营里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哨兵，“以后对面不投降的话就不要喊我了，让正泱去应付得了。”
“我们在这里叫阵，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苏玉京气急败坏。
“你先别气，本来就受伤了，这会儿再一气，万一下一口气没上来，死这里了，那不是完犊子？我是打算抓了你去抵罪……哦，领赏的。”司千寒说道。
“你给我死来！”苏玉京大喊，一座淡白色的微缩城池自天而降，砸向了司千寒。
司千寒看都不看，伸手一点，那座长宽各数十丈的微缩城池被冰封住，然后化作齑粉随风消散。做完这一切，司千寒拍了拍手，“得了，就说你伤还没好呢吧，接着养伤去吧，等伤好了再来叫阵吧。”
“可恶！”苏玉京越想越气，气司千寒太过嚣张，气沈凌心比天高，目光短浅，更气自己没本事改变这一切，于是一口血喷出来，仰面摔了过去，还好一众副将涌上前扶住了她。
“就说你要气死吧。”司千寒哼了哼，“看到了没，就是我，都不用动手就能退敌，算着小丫头晕的早，要不我非气死她不可。”
……
很显然，这个时候东陵想要打掉九平的这五千人，解掉九平关之围基本是不太可能了。于是，在磨蹭了接近十天以后，沈凌也终于放弃了幻想，不再要求拿下九平关了，只要把九平关的人撤回来就好。但是这个时候已经太晚了，九平此时已经围困九平关数日，上面的守军已经摇摇欲坠，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再放掉这些人呢？
“可恶！可恶！这个时候还想要什么九平关守军？早干嘛去了？”苏玉京彻底受不了了。
“将军，我们……”
“去问问吧，虽然我觉得他们不太可能放人了。”苏玉京有气无力地说道，上次晕过去以后，她缓了三天才算是缓过来。但是不管治疗型晶魂者怎么治疗，她的状况都没有啥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