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善良个屁
许他他若是知道只有狗爪大小的玻璃缸价格是四位数的话,她断不能让阿狗靠近半步,更加不会扫进垃圾桶内。
眼下她已经顾不得柯牧言还要问什么,撇下他便是反身冲出门。
阿木见状,下楼后小心询问柯牧言发生什么事情,见他一副不想说的模样,连忙就转移了话题。
“我现在出去看看。”
柯牧言叫住:“不用了,你就留在家里面哪儿都不要去。”说着,他自顾自坐到了沙发上,余光不受控制的看向门的位置。
阿木随后坐在了他一侧,顺着他的视线盯着门口,“我想一定是他他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了。”
“他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毛毛躁躁的,希望你别真的生她的气。”阿木说话的时候,气定神闲。
“这些天她都去哪儿了?”柯牧言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手机,“我也是随口问问。”
阿木腼腆地笑笑,嗓音甜腻,语气温柔:“说起这个,我也正发愁。也不知道他他是怎么了,好几天都没有和我说话,白天都见不到人,晚上我出门之前问一句,她也是爱搭理不搭理。”
柯牧言将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了阿木的脸上,发觉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容易被表象所欺骗,实则是心口不一,他面无表情摆正自己的脑袋,淡淡地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没有必要和我说。”
阿木心里一愣,面上保持镇静,“我知道,只不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柯牧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好办,你直接去问她好了。”
“可是……”阿木尴尬的扭过头。
柯牧言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她是竖肠子,对你不会隐瞒事情。”
阿木体温上升,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盯着柯牧言笑了笑。这是时候许他他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后面还跟着阿狗。
她一个踉跄扑到了柯牧言的怀内,急忙起身中,怀内的玻璃渣子掉了一地。
柯牧言满面嫌弃地推开了许他他,移到另外一张沙发上,“你这是回收垃圾?”
许他他傻愣愣地摇头,蹲下后,也不担心会扎到自己的手,一块接着一块拾起放在木几上。“这小玩意儿太昂贵了,哪能够丢进垃圾桶里面,就算是摔碎了,碎片也是好的。”许他他站在门口,把整个垃圾桶的东西都翻遍了,才是找到,这会儿脸被冻得发青,两只小手也是惨白。
“去洗手。”柯牧言故意不去看她一眼,发出命令,见她一动不动,反问:“你这是想让我带你去洗手吗?”
洗完手回来,许他他发现木几上的玻璃渣子不翼而飞了,两只眼睛瞄准了柯牧言,“你丢了么?”
柯牧言:“不丢还留着你割脉自杀吗?”
许他他翻了一个大白眼,一屁股坐在他手边,“我现在没力气和你吵架。我没钱赔,给你写一张欠条。”
说罢,她将提前准备好的纸币拿出来,蹲在木几上,一字一句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柯牧言过目后敷衍的吱了一声:“马马虎虎。”
“行,就这样吧。”许他他摊开手,松了口气。
柯牧言见她要走,咳嗽了一声,“房租费呢?”
许他他看了眼阿木,“阿木和阿狗都不算,我一人要多少钱?”
柯牧言伸出了三个指头。
许他他故意装傻,“好,我现在就给你拿三百块钱。”
“等等,”柯牧言丢过去一抱枕,“知道你无知,但你脑子未免也太白了!”
许他他鼻子哼了一声个,翻白眼的同时扭过头,“我脸白,手脚白,屁股白,哪儿都白,碍你什么事情了吗?”
柯牧言望着许他他刺豚模样没绷住,笑出了声,看一眼许他他的正脸就想笑一年。
“三千块,不多不少。”
许他他登时就叉住腰,气得血液倒流,差点没有拿起木几上的盛满水的茶杯砸向柯牧言。
“三千太贵了,我住不起。”
柯牧言:“你不是在写小说吗,稿费总是有的,还有之前兼职的钱呢?”
“喂!!”许他他怒吼一声,“我一个月赶稿子赶得要死还不到一千,兼职的钱都给我外婆了,你现在就是在趁火打劫,你卑鄙无耻!”
柯牧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瞥了一眼正在冒火的许他他,漫不经心的问:“你就一点钱都不给自己留?我可不相信。”
“我……”许他他语无伦次,“我那个这个也要钱,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也要钱,我……我没钱。”
“你该不会是丢钱包还是被人骗了?”柯牧言眼神犀利,一针见血。
这话没法继续接下去了,许他他缴械投降,不做声不做气回房拿来了自己全部家当,一股脑地倒在了木几上,“我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在这里了,你若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我房间搜查。”
五本小说,一把小木梳,六支卡通外壳的中性笔,一个木质的文具盒,里面装着豆腐块的五颜六色的橡皮,另外,一只没有钱的钱包,一个带锁的日记本,最后则是笔记本电脑。
“你这是干什么?”柯牧言明知故问。
此刻许他他的一颗心正在滴血。
“虽然某人曾经说过吃穿住行他都承包了,可现在撕破脸也要逼我交房租,我也没法子了,这些东西你拿出去吧。
“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垃圾,都拿走。倒是阿狗我可以勉强的接受。”
许他他气得要吐血,不过,阿木心里倒是挺能接受的。两人言辞激烈,她若是站在柯牧言这一边,就连自己都觉着自己无情了些。
“拜托你别为难他他了,她也是遇到了点麻烦,不然不会拿不出钱的。”
许他他瞬时扭头看向阿木,“阿木,你站远点儿,免得到时候伤到你了。”
“他他,你可要冷静呐,千万别冲动。”
这个时候的许他他就像是怒极了的小怪兽,除了把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撕咬住,顾不了那么多。
“许他他我没工夫和你玩游戏,”柯牧言只需要伸出一只手,就可以拦住许他他。他的视线落到了一本小说上,拿起来随意翻了几页,竟然看见了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许他他!”
许他他听出他声音不同寻常,及时撒腿跑开了,“那张照片是阿姨给我的。”
“什么时候?”
柯牧言浑身都散发一股死亡气息,许他他不得不躲进厨房,关上了门,隔着玻璃门看着外面靠近的柯牧言,“就是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我找你要签名照,就是那一次。”
“不止一张吧。”
许他他摇摇头,“就一张。”
“嗯?”
许他他弱弱地点头,伸出两指头:“两张,另外一张送我闺蜜了。”
“说,向芬还给你什么了?”
许他他:“只有照片而已,说得就像是我有多么崇拜你似得,我才不稀罕你呢。”
当着许他他的面,柯牧言三小两下将照片撕成了粉碎,“你现在看见了,以后你不要碰我的东西!”
站在他身后不远的阿木,那一霎心脏停止了跳动,呼吸忽地就被阻拦,她眼里流露出惧意望着他的背影。为了不被那双深沉而不可揣测的眼睛看出端倪,她偷偷地离开了客厅。
过了半个小时,许他他打开了厨房的门,环视了一周,见柯牧言不在楼下,才是安心。盯着地面上的照片碎片,她满腹疑惑,想着:只不过是一张照片被人看见而已,就让他如此动气,想来一定是精神有问题才是。
“知道出来了?”
许他他被吓得不轻,丢开了拾起来的碎片,准备跑,可是对面的人手脚都太长了,而且,整个身体拦在那里,她总不能够让自己趴在地上,从桌底下爬出去吧,那样的话,未免也太丢人了。
“照片你已经撕了,难不成还想把我撕了不成?”许他他就是冲着他不敢才这么说。
事实上,他的胆子比她的想象力还要深不见底。
“喂,喂喂,你放开我。”许他他一人在空中拳打脚踢,“柯牧言你放开。”
柯牧言倒也“听话”果真就松了手,许他他顺着门口的台阶滚了下去。
“许他他你就是浑身都是劲儿才惹是生非,不说我的事情,就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现在马上给我收拾干净!”
许他他保持抱头的姿势,几乎是艰难地从草地上爬起来,恨恨地看向门,不见柯牧言的影子,咂舌,心里咒骂:狠心眼的家伙,祝愿你三十岁秃顶,没有女人爱你,不能够生孩子,见谁被谁咬……
诅咒完毕,她倒吸了口凉气,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一个鼓起的包,“柯牧言啊柯牧言,我之前还以为你善良呢,善良个屁股,我可真是蠢到家了。”
话音一落,她听到门外有动静,开门一看,送报的人骑着电瓶车刚刚离开,她偏头看了一眼信箱,感叹:“我的天啊,这都可以去卖报纸了。”
只是,其中不纯碎是报纸,还有数千张上-门-服-务的卡片。更者,还有指明要许他他的若干名男性写来的流氓信,或是恐吓信。
第122章 父母前来
许他他知道柯牧言为什么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对,不仅仅乱,而且,乱的很离谱,完全叫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一阵狂风席卷的速度,她把所有印有自己或是手写许他他三个字的纸质物品一股脑的塞进自己的怀内,用蜗牛的步伐进了屋。
柯牧言未听到外面的动静,已经猜到她该会有多么吃惊,一个侧头正好看见她挺着“孕肚”向自己走来,随口就丢下一句:“你没事把它们拿进来干什么?”
许他他双手一松,怀内的东西嘭一声落在地板上,“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说以为我就不知道了?”柯牧言看起来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事实上,毫不知情。
许他他一看见他的脸,心里就咯噔一下,想:他未免也太聪明了吧。
“你现在可算是出名了,”柯牧言讽刺道,“以后你出门的话可要小心谨慎了。”一面说着,为了吓唬许他他,他故意欷歔了一声,眉头皱成一条曲线,盯着她的眼神,就好似警告她小心,不然的话,嘿嘿嘿,就有大事要发生了。
“我……我知道了。”许他他想象力丰富,脑补到凄惨的画面,从头至脚情不自禁的打一个颤,“突然好累,我,我上楼休息去了。”
望着许他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柯牧言就像是孩童一样,为自己的恐吓而觉着满足,开心。不久之后,变成了大人的思维:看来他们是误以为许他他住在这里,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许他他就变成了那个无辜的受害者。
许他他从出生以来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从未被人瞩目过,类似这种肉麻情书和恐吓信都只是听说,现如今,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切身体会。
她想到了柯牧言,可是疑惑,若是因为他的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该是给他的吗?
她的思维在困惑的时候,就像是上了高速,条条限制后,更是稀里糊涂。
从她进房到现在,阿木靠在窗边安安静静地望着她,见到她从未有过的疑惑,她自己也不懂了。
阿木:“你和柯牧言说什么了?让你变成这样?”
许他他愣了愣神,扒开身边的枕头,慢慢地仰起头,“阿木,我和柯牧言只是被拍照片,为什么就要收到这些?”说罢,她将几封信还有明信片丢在了阿木一旁的桌上。
若不是看在许他他那一副要死掉的模样,阿木怎么都不相信,有人会给她这种东西。“他他,我觉着你摊上大麻烦了。”
阿木收起了明信片移到许他他的左手边,“你之前就被一群女孩殴打,现在又收到了这些,你可千万要注意了!”
许他他还未明白阿木话中的意思,面上仍旧带着疑惑,“可这是为什么呢?我和他们无冤无仇的,犯不着这样对我不是?”
那一瞬间,阿木很清楚的感受到了那群女孩,甚至是寄这些污言碎语的人是什么心情。
她顿时有些无措,手迟疑了几秒,才是搭上许他他的手,轻言轻语:“你这样想想,全世界的人都想要和柯牧言在一起,不管是做什么都好,就因为这一件事情,他们付出许多的努力。而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够安安心心的待在他身边,他们能够开心吗?”
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竟然是在阿木的点拨下才明白过来,许他他拍打自己的脑袋,自嘲地笑笑。
原来这些日子,平白无故受到白眼,被打被骂,被追捧,极端的对待,竟然都是因为一个人而已。
她觉着自己跟着柯牧言以来就没有遇见好事,绞尽脑汁,果然还是一件都没有。该说自己运气欠佳,还是被他给传染的,她想就算是自己弄清楚了,也无事于补,倒不如,什么都不去想,一如既往的过自己的日子。
借出去的一笔巨款,就是打了水漂,到现在都没有张山山的任何消息,许他他也是无望了,顶多就是在心里告诫自己:倘若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若是再头脑发热,定要去医院检查检查脑子是不是出了故障。
和罗晓通电话,得知她的日子也过得算是可以,林丹心情不佳,没空来找茬,实际生活中缺少了肖柏的陪伴,不过,联系起来也方便,据说,若是没有突发紧急事情,他们每一天都会聊上一两个小时,晚上相互道了晚安才会睡觉。
许他他听着替两人开心,转念想到自己,孤身寡人一个,单身狗一只,蜥蜴一条。出门买个早点还要跟躲猫猫似得,意气风发的出门,败家犬似得回家。心情好不容平静了少许,还要看柯牧言的脸色,听着他的冷言冷语。
有空我真的需要去找一位大师算算。
我这才二十出头,到了以后该不会是要英年早逝吧?
许他他默默地把这一条写进了自己的日记中,顺便还写在了便利纸上,以便自己翻包的时候随时都可以看见,以此提醒自己。
幸运的事,花店可以照常营业,也没有小混混没事来找事,唯独这件事许他他还是蛮欣慰的。
欣慰之余,莫名就想到了柯牧言,想:这家伙该不会是黑社会的?不然他一说没事就没事了?
她不知道,他只是找了几名自己熟知的保安,给了他们丰厚的小费,一有时间就去花店附近转悠,盯紧了四周围的每一个人,一旦有事立马解决,同一时间还要向他报告。
如此一来,几个小混混来了三两趟后觉着不再觉得有意思,从此也就消失似得,再也不见了。
只是,信箱内的卡片和匿名信还是源源不断。
此刻,中午的太阳正暖,许他他偷偷跑到柯牧言房间的阳台上,正在电脑前奋斗,阿木和阿狗正在玩耍。
不一会儿,安静的楼下传来了一阵笑声。
许他他闻声立马停止了手里的动作,顺势竖起了耳朵,只听到:“朗马,和你打电话没打通不,我们是问了你经纪人知道你在这里,我们就找来了。”
哦,原来是叔叔阿姨来了。许他他喜欢他们,不由得就扯出了笑容,合上电脑后,就带上了阿狗下楼。
“叔叔阿姨你们来了。”许他他欢天喜地,冲着两位长辈笑得可甜了,看得向芬心里甚至喜欢,连忙走过去,拉过她的手。
“阿姨瞧着,你可又瘦了。”向芬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到了柯牧言的身上,“朗马你也是的,他他跟着你第一次上门的时候,脸上还有肉呢,现在倒好了,瘦成这样了。”
柯牧言无言以对,趁着向芬转过身,丢给了许他他一个小眼神,尔后独自去厨房准备烧开水。郎天骏踱着小步随之去了厨房。
“朗马,海鸥成长基金我和你妈都支持,”他从口袋内掏出了一张银行卡,“这卡里面有二十万,不仅仅是支持你,也是为了孩子。”
柯牧言避开他的手,继续倒水,“这钱你拿回去。”
“怎么了?觉着这是你爸扶持你才出钱的?”
水已经满出来,柯牧言连忙关上了水龙头,“不是。”
“既然不是你就拿着,”郎天骏啪一声,把银行卡放在了料理台上,“看见你做慈善,我和你妈比起任何人都要高兴。你现在真的是长大了,我们心里舒坦。”
舒坦是种什么滋味?
柯牧言不由得扭过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曾经的义气英发已不再。
人,一老,用什么都补救不了。
他心间莫名一酸,鼻孔细微的一张,担心被发现,他瞬间背过身,插好了插头。
“嗯。”
郎天骏把自己的一只手搭在了儿子的肩膀上,“今天我和你妈都没有打一声招呼就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朗马回答。
“什么时候去工作?”
柯牧言靠着料理台,“后天。”
“嗯嗯。”郎天骏嘴上说着,脑袋跟着点了点,“我和你妈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他那个孩子,我想啊,跟着你应该吃了不少苦头吧?”
柯牧言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嗯,算是吧。”
“你妈妈喜欢这孩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呢,也喜欢这孩子。”郎天骏下意识里看了一眼外面,“只是她从小没有了父母,现在年龄也小,跟着你,我想也是因为事出有因。你可不要让她遭罪。”
“嗯。”
“好了,水也烧开了,我们出去吧,不然待会儿你妈该叫我们了。”郎天骏笑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甚至开心。
说罢,柯牧言端起水壶走到郎天骏的身后,一起走到了客厅,一个人帮忙摆杯,一人放茶叶倒水。
这一幕是向芬做梦都想看见的,抚着许他他的手,冲着面前的一大一小笑个没完。
“你们也坐下,我们聊聊。”向芬起身拉过柯牧言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左边。
“朗马,我和你爸今晚能够住一晚吗?”
柯牧言:“……”这完全就在他的意料之外。
郎天骏:“明天你还有事,我看就别麻烦他们了。”
柯牧言听出来,若无其事的伸手端起了自己的水杯,“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住。”
“好好。”向芬高兴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阿姨,我陪你上楼去看看吧。”许他他道。
第123章 想欺负你
向芬觉着自己的儿子自己印象的中的不太一样了,站在自己面前不再是从前那个拘束而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小男孩,脸上有淡淡地笑容,说话的温度也不似从前那般冷冷冰冰,让自己好想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他。去摸一摸他的脸,捏一捏他的胳膊,问他最近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想家?
她现在躺在许他他的床上,和她盖一床被子,背对着她渐红了双眼,心里已经湿润,若是感情再浓厚些,她都要忍不住哭出来了。
许他他细腻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能够躲过她的眼睛和感官,她极其小心的侧过身,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手臂上。
她什么都不说,就抚了抚她的手臂,当作一种安慰,一种诉说。
向芬用被角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翻过身,“他他,我现在好开心。”
乍一听,许他他是糊涂的,转而一想她瞬间就明白了。
“我们朗马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他很多同学都以为他没有父母,不管说什么,他都不在意。
”
向芬抽过纸巾擤鼻涕,“这都是我和他爸爸的错,给他的关心远远是不够的。自从他上了大学离开家之后,每每到了周末我就希望他能够回来,即便是板着脸,不和我们说话,我们也是打心里高兴。”
小夜灯被打开了,向芬见许他他认真倾听的模样,顿时觉着自己找到了最完美的倾诉对象,心里的话,刹那间全部都涌上了心头,若是不说的话,恐怕心口就要被堵住。
“你不要看朗马面无表情,看谁似乎都没有看在眼里,甚至很招人厌,可是------”向芬干脆爬起来,抱住了枕头,盯着许他他:“可他是个好孩子,谁对他好,他会加倍的对别人好,别人伤他,伤得深了,他就把自己的心关上。”
“他喜欢小动物,唯一养过的狗死掉之后,家里面就再没有出现过小动物。而我喜欢植物,没事就往家里带回几盆,我这个人马马虎虎,到头来枯萎的枯萎,死的死。他就让我不准再买盆栽了。”
“他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我和他爸很少插手他的事情,所以他现在变成了大明星,我们是最后才知道的。”
向芬抬起手臂支撑住自己的下巴:“我们就是生了他,他自己长大,自己踏入社会,我们根本就没有做父母该做的事情。”
“很多次,我和他爸想,若是朗马离经叛道,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坏孩子,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许他他低语:“阿姨,世界上没有万一,也没有如果。朗马现在很优秀,拍了电影,演了电视剧,还成立了海鸥成长基金。”
“是啊,知道这些后,我觉着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不少的好事,才能够得到这么好的一个儿子。”
许他他跟着点头。
向芬话锋一转:“只可惜,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
许他他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阿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睡觉吧。”
向芬掀开了被子,两只手一起拉起了许他他,顺便还抢走了她的枕头,一起抱在怀内,一本正经儿道:“他他,你和朗马在一起的时间长,你和他不可能,那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女孩子走得近?”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倒了许他他。
“这个……阿姨,我。”许他他结结巴巴半天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其实我也不清楚。”摊了摊手,见向芬不太相信,“阿姨,我也没必要瞒着你呀。他的事情一件都不让我问,平时他拍戏的时候我也不在他身边,没法知道。”
向芬夸张地叹了口气,“他他啊,我和他爸都已经一把年纪了,这辈子也不指望能够抱上孙子,只求能够看到他找到一个自己喜欢,能够照顾他,心疼他的姑娘。”
许他他听这话觉着话中有话,正犹豫要不要多嘴问一句,心里两人小人开始打架。
“他他,你没事打听这些干啥?吃饱了撑的!”
“没事的,他他,你和他认识这么长的时间了,他妈妈都把心窝窝里面的话告诉你了,你就问了一句怎么着?你们现在勉强也是朋友不是吗?”
“他他?你睡着啦?”
许他他连忙摇头:“不是,阿姨。我就是觉着你话中有其他的意思,不怎么懂。”
向芬眯起了眼睛打量许他他,“他他啊。”
“嗯?”
“是不是喜欢我们家朗马?”
许他他吓得牙齿都在打哆嗦,屁股紧忙往后挪动,一面甩手一面尴笑:“阿姨你这话钥匙被他听到了,明天都要骂我了。”
向芬知道儿子的脾气,看起来凶,让人害怕得直发抖,事实上都是做做样子。
“他他,阿姨是不是外人?”
许他他被盯着,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害怕。
“嗯。”许他他摇摇头:“不是,阿姨怎么会是外人呢?”
向芬一听心里一喜,为了防止许他他跑走,一只手抓住她的睡裤裤脚,“你自己也说了,和我不是外人,你和朗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雅文库
许他他吞咽了口水,脑子一懵,思考了片刻,“没有。”
“没有的话,你怎么还需要想那么久?”
“我……我就是,”许他他苦笑,“阿姨,我们俩儿真的没有什么。”她举起自己的右手,“我对天发誓,他明确的告诉我,他最讨厌的就是我这种类型的女生,而且,我宁愿和一头猪在一起,也不会考虑他。”
向芬听着好笑又好气,拍着许他他的膝盖,笑了半天。心里无不是愈发肯定:这俩儿一定有事。
笑声止住,许他他的悬着的整颗心便是落了地。
“阿姨,我想问您一件事。”
向芬痛快地拍着自己的大腿,一副要说一个通宵的模样,“说。”
许他他:“听您那么一说,他之前是有女朋友吗?”
向芬表情一顿,下一秒,她偏过头,“应该吧。大学那会儿,我和他爸只要到了周末你一通电话,我一通电话的打过去,他估计是烦了,告诉我们交了女朋友,等到放长假的时候再回去。”
这一话题提前结束了彻夜长谈,时间正好是零晨一点半。
许他他辗转反侧,耳边的鼾声告诉她,向芬已经睡熟,不过,她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哪怕是强迫自己进入睡眠,抑或是放轻松,都不见效果。
幸好阿木不在,她若是知道了话,又不知道该怎么伤心难过了。
这样想着,她渐觉着口渴难耐,穿好了外套,她蹑手蹑脚出了房。
厨房内水壶里面的的水已经喝完了,许他他打开冰箱一看,唯一的一瓶矿泉水还是只剩下了一半。
“唉,那个大叔怎么这么爱喝水?”
“喂!”
许他他本能合上了冰箱,回头冲着柯牧言扪一拳。
“你走路能够出点声么?”
柯牧言打开冰箱,拿上自己那一半的水,“不能。”
“家里还有没有水?”
柯牧言指向厨房:“水龙头有。”
“我是说喝的水。”
“放心好了,你喝了不会死掉的。”
“我说,你说话能不能够不带谁损我的。”许他他瞪圆了眼,“顺手就抢过他的水瓶,“我就喝一口。”说罢,果真只喝了一口,“给你。”
“不要。”
“不要算了。”许他他拧好了水瓶盖,放进了冰箱。
柯牧言坐在沙发上,指着身边的空位,“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拜托,大叔,我要睡觉了。”
“过来!”
许他他若是听话点儿就不会受皮肤之苦了。
“我都不想吐糟你什么了。”许他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你自己摸摸,那个包还没有消呢。”
柯牧言噗呲一笑,“多长一个,是个伴儿。”
许他他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伏:“你什么时候说话带儿化音了?”
柯牧言懒得看过去,顺手一个不小心拍到了许他他的胸部,那个瞬间,两人同时石化。
……
许他他反射弧比以往迟钝了数十秒,反应过来,一脚就踹到了柯牧言的小腿肚上。
“你们就是欺负我没胸,缺心眼!”
柯牧言愣住,想笑又不想笑,最后没有忍住,笑出了声,“不说你没有的东西了。”
“嗯?”许他他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试试?”
柯牧言还正想试一试:“你没有的东西。”
趁着许他他还未出拳,柯牧言叫停:“等等,你是不是没有穿内衣?”
呃?我一个飞机场穿不穿内衣关你什么事情?
许他他在心里抓狂,低头发现自己纯白色的睡衣,好巧不巧,偏就是重要的地方被水打湿了。
“色胚子!”
柯牧言抓住她的手,“你这丫头别胡说八道。”
“你不准看我了知不知道?你就是,我就说,哼哼。”许他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了,叔叔阿姨都在,我要让他们知道你总是欺负我。”
在柯牧言的心里,蓦地就想欺负离得自己只有五公分的女孩。
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顾她的挣扎,刹那就抓紧了她的手,欺上她身,封住她的唇,自己的唇紧贴着湿润而柔软得不像话的唇,然后所有的声音都被憋了回去。
第124章 别关心我
许他他顿时就想起了他除夕夜唱过的那首歌,周围变得落针可闻,自己还有他的心跳声就好似贴近了耳畔,大脑明明是命令自己去推开他,两只手却是不知道在干什么,失去力气般落在沙发上,不要说抬起了,就连移动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原来他的唇竟然如此柔软,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的香气沾在唇上……不,不是,我这是在想什么?我怎么会自动脑补他的唇呢?
体内的心脏似乎都要蹦出来,许他他她完全不知道过去了多少秒,反正她现在已经清醒过来,唯一的动作便是快速的推开他。
当她起身开跑的时候,脚底一滑,连抱住的枕头和人一起摔在地上,不过三秒,她紧忙爬起来,噔噔噔就跑上楼。
再次安静后,柯牧言一个踉跄,身子往后一倾,正好坐在了沙发上。他抬起手臂抚了抚自己的由冰凉变得炽热的额头,陷入了带着甜意的疑虑中。
他在心底逼问自己,怎么会对许他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千想万想,怎么都不觉着许他他是会让自己着迷的那种女人。
想到这里,他赫然一笑。
她哪里是女人?分明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也没有长开的丫头,估计再过个三五年,或许仍旧是这一副幼稚、无厘头,没脑子又粗鲁的黄毛丫头。
逃上楼的许他他第一时间没有回房,而是站在空房间的门口,心率不稳地转头张望楼梯口,心里一半是期待他上楼来,一半是这一辈子都不要看见他的那张脸。
尔后,恨恨地揪着自己的胳膊肉,骂自己早不渴晚不渴,恰逢这个时候下楼去找水喝,偏偏还碰到了该死的他。
骂完了,心想:我脑子是不是有病,他强吻了我,我在这里骂我自己?显然这个节奏完全不对嘛。
许他他刹那间就昂首挺胸,一副前去杀敌的姿态,重新走到了客厅,看见柯牧言还坐在沙发上,觉着正好,她想都没有想,声音不大也不小的叫了一句:“你给我道歉。”
柯牧言是没料到她会主动来找自己的,而且,还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
“对不起。”
许他他也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干脆,倒是让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是如何回应,在原地愣是傻站了几秒,气场立马就消失殆尽,语气不温不怒的说:“嗯。”
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
事后,柯牧言在心里嘲笑许他他,觉着她果然是天真得可以,若是被人贩子看中,买了之后兴许还帮着数钱最后还要倒贴呢。
而许他他如他所料的那样,对他除了多出来的几分厌恶以外,两人的相处模式几乎与以往无异。
无非就是一点,许他他痛恨柯牧言抢走了自己的初吻。
虽说她根本就没有对初吻的对象抱有一个梦幻中才能够出现的心态,但至少也是两人情投意合,即便是场合不够浪漫,附加条件都可以省略。但绝对不是一个平日看着不顺眼,想着烦心的人。
次日,朗夫妇同时觉着这两人行为举止之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而且奇怪,倒也是没有说破,吃完了早餐之后,想着,他们马上就要工作了,团聚的日子也已经享受了,也就不打扰,到了九点钟,郎天骏便是开车送自己的妻子回家。
他们前脚走,阿木后脚后进了别墅,怀内还抱着一叠报纸,进门看见许他他和柯牧言面对面而坐,自己换上了拖鞋拿着报纸走过去。
“你有看报的习惯,所以我就擅自主张的把报箱内的报纸全部都拿来了。”说罢,阿木把报纸放在桌上,眼睛看向了许他他,见她一脸倦意,“他他,昨晚没有睡好吗?”
许他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太敢与阿木对视,埋头说:“嗯,是没有睡好。”
“阿木你坐下吃。”说完,柯牧言只是拿了一份报纸,移步到了院内。
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报,坐在秋千上一动不动。
阿木跟着走到了门口,见柯牧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下意识里回头看了看还在就餐的许他他。
阿木已经察觉到两个之间的异常,凭着动物的直觉和观察,明显地感受到了危机正逼近自己。她现在已经无心去捕捉梦境,按照以往的时间出门,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利用那一段时间,她调查清楚了一件事情。
到目前为止,她丝毫没有告诉许他他的意思,仍是一如既往的和她说笑,末了,假装委屈的告诉她,自己没有用,还是没有找到范加成任何的线索和消息,然后竭尽全力不然她看出一丝丝的破绽。
对面柯牧言,她已经知道他讨厌现在的自己,既然这样,那她就决定改变,变成了他喜欢的模样。
三月接近末尾,清水市的春天相对其他的城市来的比较晚,温差较大,中午的太阳恰似炎炎夏日,时而突如其来一阵毛毛春雨,时而温度直线上升,温度起起伏伏,变化又快,如此一来,流行感冒也就猖狂。
上午还是晴好的天,这会儿忽地就下起了雨,紧跟着,不得不披上外套来抵制寒气。
柯牧言在跑步机上,用两小时十二分钟跑完了整整二十三公里,与此同时,外面奏了几声春雷,扰得他不得不去看向窗外,雨,好似细面条往下坠落。
而门外,每隔三秒想起几声喷嚏。
他顺手拿过挂在衣钩上的毛巾,一面擦拭脸上的汗水,一面推门走出去,看见楼下的许他他正抱着冒着热气的水杯,一个劲儿的打喷嚏和吸鼻子。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忽然就起了坏心,将吸了不少汗水的白毛巾卷成一团,对准了许他他那颗后脑勺,抛出去,呈现出一条抛物线,约五秒的功夫,不偏不齐就砸中了她。
“喂,你有病吧?”说话的同时,许他他没忍住,连连打了四个喷嚏,“降温了,你、阿嚏,你赶紧穿上外套,别到时候我感冒一好,你接着感冒然后传染给我了。”
这时柯牧言已经走到她的身边,也不嫌弃她擦过鼻子的手,伸手就快速的拿开她,手掌贴到了她的额头,“挺烫的。”
“嗯,没事,多喝点热水就好了。”许他他推开那只手,自顾自的呼着热水,刚刚准备抿一口,水杯被他抢走。
“喝水有的话,医院岂不是浪费土地浪费资源?”柯牧言白眼她,一只手拎起她,“走,我就大发慈悲带你去医院。”
许他他脚抵着木几的脚,全身一股脑的往后倾倒,“不用了,只是感冒发烧而已,我不要去医院。”
“许他他你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
许他他还是挺清醒的,“我真的挺好的。”说罢,顺势一倒,一屁股就坐在了地板上,“我不想被你当成麻烦,你就当不知道我生病了,继续干你自己的事情去,别管我的。”
柯牧言倒是不想管,听这么一说,突然就改变了注意。既然说没有用,那只好强拖走了。
“我拜托你,我不想去医院,算我求你好不好?”
“你发烧是一回事,痛经又是一回事。”
许他他立马愣住,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来那个了?
“你若实在不想医院,也行,乖乖上楼躺好。”柯牧言说话间,拎起了许他他的一只胳膊,回头看见阿木在,对着她说:“你带着她上去,我出去一趟。”
许他他不知道全世界有几人像她这样,生理期的时候,不多不少正好七天,七天之中必定有雨天,本就有痛经的毛病,天气一冷,无不是雪上加霜。
她躺在床上,坐在床边的阿木也不说话,眼睛盯着窗户,阿狗坐在门口,没听到一丝动静,倒也是没有作声。
等待了十分钟,许他他听到楼下有动静,正睁开嘴准备让阿木下去看看,到嘴边的话硬是说不出来,对上她的眼睛,只是不咸不淡的笑笑。
“他他,你躺好,我下去看看。”
阿木说是这样说,下楼实则是为了自己。她看见柯牧言在厨房内移动来移动去,看着背影不知道是在干什么,走近一看,顿时就恍然大悟。
“你别忙了,让我来吧,以前都是我给他他煮姜枣茶的。”
柯牧言没煮过,见阿木来帮忙也没有拒绝,点点头,然后抹干净了手就出了厨房。
他没有上楼,就坐在沙发上,不久,就嗅到了一股浓厚的姜味,其中还掺杂甜红枣的芳香。紧接着,她看见阿木端着一小碗,一面冲着他笑笑,一面不做声不做气地就上楼梯。
那一瞬间,给柯牧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欲要想起来,脑海中却是一片模糊。
他身子在沙发上扭捏了几下,盯着木几上的摊开放着的报纸,目光发散,思绪杂乱,好一会儿都不能够集中精神。
想起来了:曾经她也是因为痛经,自己初次尝试煮姜枣茶,只是做到一半,她披着被子走到自己的身后,搂住自己,轻声告诉自己:让她自己来吧。最后嘴角浮现的一抹笑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第125章 冤家路窄
“他他,你现在有没有好点?”阿木细声细语地问,抬眸看见门被打开,随后柯牧言走进来,她立马站起来,冲着他笑着说:“谢谢你为他他去买姜和红枣。”
许他他望着阿木惊愕,一阵痛意立马让她不得不转移自己的视线,等她在抬头,柯牧言已经离开了,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
“阿木,这些都是他买的?”
阿木点点头:“是啊,我看见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呢。”
许他他盯着门应和:“是啊,想不到他居然能够想得这么细致。”
阿木看出来她正在想什么,脸上的笑容不变,伸手拉过她的手,轻声说:“他他,你又是生病又是痛经,什么都不要想了,赶紧休息吧。”末了,阿木又补充了一句:“我一直都陪着你,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喊我就是了。”
看见柯牧言的反应,阿木心里得意极了,悄悄告诉自己:效果很好,以后都要一直这样保持下去,用不久多少,他一定会爱上我的。
阿木还未意识到自己变了,一味的想着,只不过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付出怎么样过的努力,都不为过,即便是使手段。
下午两点钟,雨停了,许他他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正好这个时候有人打电话过来。
罗晓:“他他,张山山出现了。”
许他他一听到这个名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现在在哪里?”
罗晓:“我们都在学校的图书馆里面,你现在有时间来吗?”
许他他咬咬牙:“好,我马上来,你们等着我哈。”
说罢,许他他挂掉了电话,开始手忙脚乱的穿衣穿袜,左右扭头发现阿木根本不在,也没有时间去想,无意中把自己裹成了一个黑色的大粽子。
跑下楼也不见一个人,她匆匆写下了一张纸条丢在了餐桌上,下一秒便是夺门而出。
到了图书馆,许他他收起了雨伞放在架子上,放轻了脚步走进去,正张望着,瞧见了坐在角落的罗晓对着自己的招手。
她轻功水上漂,飘到了罗晓那一桌,喘着气坐下去,恶狠狠地盯向对面的张山山。
她首先是用手扣了三下桌面,然后清了清嗓子,“山山同学,请问你之前是人间蒸发了吗?”
张山山心情着实不佳,他知道许他他生自己的气,是嘛,借完钱之后就不见了,是个正常人都会生气。
不过,他是有苦衷的。诚恳地道了歉,他连接着叹气,“我的小说玩完了。”顺便摊了摊手,看起来颓废极了。
许他他身子往前倾,抓住了张山山撑在桌面上的胳膊肘,“什么玩完了,你倒是说清楚些啊。”
张山山双手捂脸:“那个黑心出版社吞掉我的钱,我的小说也没有出版,我现在可是数钱两空,剩下的就是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了。”
罗晓见状,试探地问:“很多钱吗?”
张山山伸出两只手:“十万块,是我这几年攒下的全部稿费和做家教的工资。”
许他他一听就火冒三丈,顺手拿过一本红与黑往桌上一丢,接着,三人就被图书管理请了出去。
无奈之下,罗晓带两人去了平日自己常去的天台。
这里风大,而且冷,许他他冻直打哆嗦,抱着罗晓完全不能够松手。
“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被骗呢?”罗晓到现在还是有点不敢置信,除非是发生许他他身上的话,她绝对是深信不疑。
张山山懊恼地蹲下去,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哀唤了几声,四十五度仰起头看向青灰色的天空,红着眼睛说:“这和年龄没有关系的好不?你们倒是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们最新信任的人让你去做一件你喜欢的事情,你首先会觉着他是欺骗你的吗?”
许他他和罗晓相互看了看,同时摇摇头。
罗晓尴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是……”
张山山忽地站起来,仰天长啸,“是啊,我就是,是我最信任的人骗了我的钱和感情,我绝望啊。”
“你找他要钱去,你在这里哭兮兮的也不是法子。”许他他说,抱紧了罗晓,“如果你是因为走投无路才找我们的话,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罗晓连忙点头表示赞同,“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
“不行,他是我表哥,我这不是大义灭亲吗?”
“灭了就灭了嘛,省的以后给其他的带来损失不是?”许他他叫道,“再说了,你若是不报警,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难道还要别人不许报警的?”
“对对,他他说的有道理,你现在若是没钱生活,我们可以借你一点。”罗晓说完,把自己钱包里面零零整整的钱全部都塞给了张山山。
许他他反应过来之时,张山山已经拿着钱,站起来,标准的九十度鞠躬:“谢谢你们,肖柏能够交到你这样的女朋友,是上辈子,上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有你,他他,你真真是个又聪明又可爱的小姑娘。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也赶紧下去吧,千万别冻着,不然的话,我可心疼了。”
说话好似一阵龙卷风,离开的速度堪比逃离火灾现场。
许他他更是怀疑这个张山山的人品了。
“晓,你给钱他干什么?”
罗晓被问糊涂了,反问:“不该给吗?”
许他他急得跺脚,掐着她的胳膊,“是啊,你看看他离开的样儿,哪像是被人骗,倒是像一个骗子呢。”
罗晓怔怔地望着出口,转头盯着许他他:“你怎么啦?之前你还借给他那么多钱呢。”
说起这件事,许他他正后悔着呢。
“罗晓,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张山山不是个好东西。”
罗晓哑然失笑:“他他,你说的未免有点夸张了。他怎么说都是肖柏认识的人,而且还是朋友呢。”
“……”
罗晓挽住她的胳膊一面走一面说:“之前我也不觉着他是个好人,之后我和肖柏反反复复确认过,他保证张山山的人品还是好的,就是油腔滑调,平时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的,所以,常常喜欢借钱。”
许他他呵呵笑了笑,“哎,肖柏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遇见了如此反差萌又奇葩的大叔。”
罗晓开始斜眼笑:“你现在跟着的那位大叔怎么样?”
许他他立马转移了话题,和罗晓扯东扯西,就是不说有关柯牧言的事情。
随后,两人在校门口说了再见,罗晓目送许他他,见她走远了,不能够看见才是反身。
在去教室的路上,她碰见了林丹。
林丹一手抓着张山山的手,其架势就像班主任逮着了惹事的调皮同学。
“肖柏这才走了一个多星期而已,你就这么快找了一个备胎。”说着,她多看了几眼张山山,嫌弃得直咂舌,眼睛都飘起来,“没想到你喜欢这种书生型的男生。”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认识而已。”张山山连忙解释。事实上起到了反作用。
林丹冲着她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转头看向罗晓:“你倒是说话啊?”
罗晓面露怒色:“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我还要去上课,不说了。”
罗晓走远了,林丹回过头发现自己仍旧是抓住陌生人的手,嫌弃地立马丢开。
“你和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张山山觉着眼前的着女生长相可人,脾气和身高一样,都不容小觑,第一印象出奇地好。
“不久之前。”
林丹挤了挤下眉,双手交叉放在胸上:“具体的时间。”
“大概是半个月之前吧。”
林丹勉强相信了,“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张山山耸了耸肩膀,裂开嘴笑笑:“什么关系都不是。”
林丹不屑瞪了一眼,“什么都不是为什么一次两次走在一起?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算是朋友关系吧,”张山山无奈地回答,“我和肖柏是哥们,她又是肖柏的女朋友,暂时照顾她的关系,这下你明白了吧。”
林丹茅塞顿开,同时也喜笑颜开,之前的嫌弃已经消失了,她亲昵地挽过他的手臂,“原来是你肖哥哥的兄弟,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那么无礼的和你说话了。”
母老虎变成小羊羔,一瞬间的功夫而已。
“你是?
林丹笑道:“我是肖哥哥的青梅竹马,叫做林丹,你喊我丹丹就可以了。”
“哦。”张山山笑容差点僵住,“你叫我山山。”
“你可以给我你的微信号吗?”
张山山受宠若惊,“嗯嗯,可以的。”
“以后若是有肖哥哥的消息了,你可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哦。”林丹故意卖萌,只是,她不知道他恰好反感这一套。
张山山加了林丹微信,抬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自觉地说:“还以为是一个小辣椒呢,到头来,竟然只是一个小花痴,哎,大叔的春天什么时候才来咯。”
下午四点整,许他他刚刚到别墅门口,脚还没有踏进去,背后传来说话的声音。
“他他?”
许他他一回头,“啊?”
“怎么?看见我很吃惊吗?”
第126章 咖啡吧内
若是不吃惊的话,难道我要表现出一副很高兴的模样吗?许他他瞬间把自己左边推开门的手收了回来,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后,淡淡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令笑得模样就像是四周围有摄像头,矜持中却是释放了女性的魅力,她假装不经意间看了看门,转头冲着许他他笑:“恕我直说了,你的家应该不住在这里吧?”
许他他丝毫没有矫揉做作,爽快地点点头:“嗯,我没说我家住在这里不是吗?”
“也是,”夏令继续笑,“这些天我给你发了无数的消息,你怎么一条都没有回呢?”
许他他想都没有想就回答:“我比较忙,再说了,我不觉着因为是你发的消息就要第一时间回复。”
夏令一听这话就猜出了其中的原因,从容不迫的继续说:“不知道我是哪儿得罪你了?”
“我只是柯牧言的一个小助理,不知道你这个大明星主动来找我交往朋友是什么意思,也是为了你好,以后我们少来往。”说罢,许他他扭过头准备当着夏令的面就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奈何,对方没有让自己离开的意思。
夏令拉住了许他他的背包带子,语气依旧平和:“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柯牧言会找你当他的助理了。”
许他他顺势扬起头:“听不懂在说什么。”
夏令抿嘴笑:“你们挺像的。”
许他他毫不客气的反驳:“你想多了。”
“等等-----”夏令再一次抓住许他他,“我现在知道了,你是个直爽的女生,恰好我也是,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说完,双手交叉放在挺起来的胸上,“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们聊聊,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是浪费你的时间。”
许他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在她面前这个性感漂亮的女人面前,她觉着自己被无形中控制住了。
此时此刻,阿木站在窗边,亲眼看着许他他和夏令离开,她就像是观赏一场秀,表现结束了,她虽然没有鼓掌,而眼神诉说了一切。
之后,她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闻到狗吠声后,不慌不忙地把阿狗带到了楼下,出了门,故意拿出了飞盘,转移了它的视线。
至于她自己,时不时回头看一看客厅内,观察中保持警惕。
柯牧言收到了新剧本,现代侦探都市剧,突破往常的角色,饰演一个男主中的傻白甜,大概情节就是和腹黑无情的女主一起破案,感情逐渐升温的一个费脑,趣事多多的故事。
为了能够更好的诠释这个角色,他网购了原著小说,把剧本暂时丢到一边,正翻看着小说。
看了几章,慢慢地就想到了许他他,想着:天都快黑了,她还没有睡醒?
放下手中的小说,他拉开窗户,见楼底下阿木正和阿狗在一起玩耍,不见许他他,出门去敲她的房门也是没有反应。
阿木无数次视线投向客厅,终于看见柯牧言出现,她继续丢开飞盘,直到响起他的声音。
“许他他呢?”
阿木连忙跑过去,“他他接到罗晓的电话,几个小时之前就出去了。”
“嗯。”想来应该是去取快递的时候溜走了,他想。
“你找他他有什么事情吗?”阿木轻声问。
柯牧言无表情摇摇头,下一秒就伸手抓住了扑向自己的阿狗,“陪你玩一会儿。”
阿木失落地站在原地,回头望着柯牧言同一只狗都能够玩得那么开心,然而,却是不能够陪自己坐会儿,说说话。若是站在这里的人是许他他,你也会这样吗?
阿木竭力不让自己表现出不开心,坐在台阶上,她也不顾屁股底下多么冰凉,也不怕脏,双手掌住自己的下巴,视线就追随着柯牧言。
一家咖啡吧内。
许他他被带到了中心的一张小方桌旁,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拉过去的。
时候已晚,外面的天色本就黯淡,空气中还是十分的潮湿。
偏偏这室内,安装的灯泡是暗紫色,地面上都是水渍,也不知道是进来的客人带进来的水,还是有人故意往地上泼去的。
窗户都开的很小,空气中夹杂着咖啡、香烟还有各种杂糅一起的香水味儿。
许他他坐在坚硬的木凳子上,屁股不舒服,浑身都难受,捂住自己的口鼻,却是因为呼吸,不得不松手。
见对面的夏令对这里的一切再习惯不过的样子,她心里愕然。
夏令的眼睛虽然一直都看向他处,可她知道许他他会想什么,会奇怪什么,甚至是现在有多么的想要逃走。
她看破但是不说,同时把她就晾在那一边,自顾自的起身,然后同自己认识的朋友打招呼,接过对方的用酒杯盛满的饮料还是咖啡的液体一饮而光。
有人注意到了许他他,靠近和她打趣,或是堂而皇之的调戏,结果都是被她瞪圆了眼然后赶走,其中也包括热心跑去的服务员。
她已经待不下去,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口,被夏令硬生生拉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许他他口干舌燥,不过,她不敢喝这里的任何东西,只能够忍着,听到夏令问自己是不是讨厌这里,她如实说:“不是讨厌,是非常讨厌。”
夏令一笑,反手就举起了自己的酒杯,一面喝一面望着四周围来来去去的人开始说:“别被这里的招牌骗了,你看见那些穿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没有?”
许他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三位穿着樱桃红的迷你小短裙的姑娘,手挽手的跟在一个男人身后走向另外一扇门,至于去哪儿不得而知。
“你知道他们是去哪儿吗?”夏令不觉着她不会好奇,自己主动问。
许他他抱紧了包,“不知道。”
夏令笑得很大声:“算了,看来你还是一张白纸,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许他他嗤之以鼻,她才不想懂这一些。她的眼神有些飘了,“那面墙上的人是你吗?”
“嗯,没错。”夏令放下酒杯,“没出道之前,我就在这里唱歌,舞也跳过,男人也陪过。”
夏令还想继续说下去,许他他打了一个手势,表示她不想听。
“你不用和我说你自己的事情,我也保证,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夏令已经很久都没有从一双眼睛里面读出真诚二字,她一怔,随后心里涌进去了一股暖流,只可惜,太短暂了,很快她就恢复到了之前的自己。
“很奇怪,”夏令将身子完全靠在了椅背上,“我居然会和一个我根本不信任的人说起自己的事情。”
许他他也很奇怪,不过,她发现夏令的情绪低落,也就什么都不说。
“你现在是看见我的光芒了,可我心里有多么的恶心,我自己都不知道。”夏令总结似得丢出了这一句,顺手拿起自己的包,“走吧,我送你回去。”
许他他忙不迭离开座位,跟在夏令身后离开了这个叫她捉摸不透的地方。
车内很安静。
许他他跟着那一段她不知道名字的纯音乐开始走神。
夏令不同,她正处于一种精神紧绷的状态,稍有不慎,就会变得崩溃。无意瞟了眼身边的人,看见她竟然没有一点提防之意,莫名的想笑,同时觉着很暖。
“他他,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当然了。”许他他从不排斥别人这样叫她。
“现在想想我真可笑,居然对一个小孩子说谎。”夏令说,伸手关上了音乐,“我和柯牧言只是合作了一部电影而已,根本就没有发生关系,而且,我无论多么下贱,和很多男人滚床单,那个男人都不可能会是他。”
许他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一听脸就红了,她很快就扭过头,“照这样说你其实不喜欢他?”
夏令好似听到了一则很好笑的笑话。
“我对他只有讨厌,纯碎的讨厌。”
许他他一下子就定住,脑子转了好一会儿,“听到你这么说,忽然有一种找到同伴的感觉。”
夏令略惊,语速加快:“你不说我倒也是看出来了,不过,感情这种事情,真他妈奇怪的。我的已经定型了,你呢,还在长呢。”
许他他沉吟了片刻,转头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些?你不信任我,我对你其实也没有多少好感。”
“我也不清楚。”夏令说实话,“心思太多了,都快把我吞噬掉了,你恰好可以做我的垃圾桶,或许就这么简单。”
“你不担心我说出去,让你陷入困境吗?”许他他认真地问。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独自在外闯荡了七八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夏令侧头看向许他他,“再说了,你是谁?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被大众误会成的copy作者,你的话,没什么好信的。”
许他他的心忽然间拔凉拔凉的,不得不说,夏令于她而言,到底只是一个陌生人。
“我这样说你不开心了?”
许他他别过脸,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我是清白的,我知道,我朋友也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夏令忽地觉着欣慰,免不了多看了几眼许他他,“我也没有说你就是啊。你能够这样想是最好不过的,这个社会残酷的地方你还没有看见,若是想当一条真正的女汉子,什么时候都不能够自己瞧不起自己。”
第127章 虚惊一场
车停在路口,许他他下车后,对着远去的车招了招手。
若是她是一个坏女人,那也是被环境逼得吧,许他他这样想着,重新站在别墅的门口,已经是九点半。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去那么久,进门之后,若是看见那张又严厉又臭的脸,要什么说?
事实上,看见他眼睛的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
他的沉默,让她也变得沉默起来,回房间关门都没有发出一丝的响声,转头看见阿木向自己走来,连忙问:“他怎么了?”
阿木摇头微笑:“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不要担心,赶紧躺在床上休息吧。”
许他他愣了好几秒,起身抓住了阿木,“他没有问你我去哪儿了吗?”
阿木露出一副天真的模样,“没有呐,他他你在想什么?”
许他他平视前方,有些放心,“没什么,阿木你出门还是要小心。”
见阿木点点头随后就跃身离开,许他他从床上坐起来,躺下去,又坐起来,再躺下去。
是阿木奇怪还是我自己呢?怎么觉着她有事瞒着我……
困意渐浓,没有想多久,她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许他他痛经,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换上卫生巾,连爬带滚地落在了地上,床头灯一直亮着,她眼睁睁看着奶白色的床单被染成了红色,又是懊恼又是羞。
拖着自己疼痛又疲累的身子,她穿好了衣服,卷起床单静悄悄进了浴室,为了步吵醒柯牧言,她反锁上了门,把花洒丢在浴缸里面放水。
柯牧言熄灯不久,正酝酿睡意,耳边依稀听到了水声。
“许他他!”
许他他搓床单的手一抖,思考了几秒:“嗯。”
“你在干什么?”
许他他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叫苦不迭。“我在厕所当然是上厕所啦。”
柯牧言满脸黑线:“你不说我就进去了。”
许他他想着门都应经反锁了,你怎么还能够进来,说话也就稍稍得意了些。“你进的来就进来呗。”
柯牧言拧了拧门把手,吐了一口冷气,“我可告诉你,浴室后面的那一块地原先是墓地,之前发生了不少奇异的事情,你若是不在意的话,我自然没有二话。”
这会儿,许他他的手不会抖了,只因为已经开始僵硬。她艰难地扭过头,“我才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呢,你别在这里吓唬我。”说是不害怕,身子实诚得很,颤抖起来不说,连忙将手里带血的床单往远处一丢。
“许他他?”柯牧言没有闻到动静,猜测她正害怕的瑟瑟发抖,“之后我走了,这扇门打不开你可别哭。”
柯牧言其实并不是想要吓唬她,说完话就果真走开了。
许他他蓦地站起来,带着泡泡的双手一起抓住了门把手,因为手滑的关系,她顾不了什么往自己的干净衣服上擦手,之后反复尝试,门锁丝毫不动。
“柯牧言你走了吗?”许他他提高了声量,“柯牧言,你回来了,门真的打不开了。”
恰好,这时窗户外吹进来一片树叶,落在了她的头发上。
“柯牧言,你快开开门。”
“喂,你听到没有,帮我开开门。”
柯牧言一分钟之前已经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提着工具箱,“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许他他一听声音喜出望外,整个身子趴在门上,“门打不开了,帮帮我吧。”
柯牧言拿出了扳手和钳子,撬开了门锁,瞧着许他他一脸的敲碎,哑然失笑:“你该不会真的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柯牧言说话的语气就是冷飕飕的,许他他听后眼珠子都定住了,“你别说了,我、我我去睡觉了。”
柯牧言站在原地觉着好笑,门锁昨天就坏了,他想着找个时间修一修,不料,忙于读剧本,一不小心就忘记这茬事。
想起来,发现许他他竟然关在里面不出来,那样说也是让她出来,想不到门锁如此配合自己,就这样出演了一场惊悚剧。
只是浴缸内的血和床单是什么回事?
柯牧言想明白后,瞬时就捂住自己眼睛,背对着浴缸修门。
门修好了,他便是回房睡觉。
到了第二天,王小明准时准点摁下了门铃。
一摁没有人,二摁没有人,他干脆就喊:“许他他你快起来。”
许他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跑到窗边看见王小明正阴着脸冲自己笑,默然就想到了昨晚的事,下意识就颤抖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许他他打着哈欠问,伸手帮王小明接过早点,走向餐桌,她回头不见王小明,也不想去找,“你来早了,柯牧言还在睡觉呢。”
王小明已经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你上去喊他起床。”
许他他不乐意:“你是他经纪人,你去。”
“行吧,我正好有事要和他单独说。”
许他他不屑一顾,解开了塑料袋,发现王小明买了自己爱吃的烧麦,心情顿时大好。
然而,许他他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声接着一声的尖叫给搅黄了。
王小明跑到柯牧言的房间内已经惊愕失色,他干脆利落地掀开了被子,抓起了他的一只手,差一点拖下床
柯牧言推开王小明,见他对着自己比划了半晌,依旧不懂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直言道:
“你有什么想说就说。”
王小明舌头打了死结,他倒是想说,情况不准。这会儿,许他他出现在了门口,他的一个恶眼丢过去,随后就一只手拉起了柯牧言一手拉住了许他他,硬是把两人拽到了浴室门口。
他气急败坏地指向浴缸内的床单,“你、你们……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呢?”
许他他嘴里还在咀嚼油条,口齿不清的说:“我们怎么样了?”
话一出口,柯牧言瞬时就拉过她,眼神警告她不准再说话,视线转移到了王小明脸上,简直就是无语到了一种想到吐血的地步,倒也是没有说话,拉走许他他,任由他去多想和干着急。
“言言,你说说,当初你要带着这个死丫头的手,我是不是半句话都没有说就答应了?”王小明开启了自问自答模式:“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的为人,你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可这
……”
王小明虽然是一把年纪的男人了,却还没有过恋爱的经历,谈到这种事情,他与以往那个王小明判若两人。
“小明,你到底想说什么?”许他他还是一脸无知无畏的问。
王小明现在打死她的心都有了,“死丫头,你到底是怎么勾引我们家言言的?竟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许他他当即就怒了,一掌打在王小明的胸膛:“我干什么了?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够乱说的。”
王小明:“那床单上的血是什么回事啊?从今天开始你离开言言家!”
“……”许他他忽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她揪起王小明的衣领,“你这脑子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呐?女生每一个月都要应付那件事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呐?”
王小明恍然大悟,之后脸变得通红,“原来是这样啊,你们早说嘛。”
闹出这样的笑话,王小明之后的几天都不好意思去正眼看柯牧言和许他他,在剧组的时候,脸动不动就红了,其他工作人员看见,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更是难为情,话也不说,扭头而去。
新戏的演员,特别是重要的男二女二,自身接了不止这一场戏,剧组与剧组之间转换,疲倦中有意无意耍大牌,柯牧言戏外与他们不合,大部是自己的背台词,找入戏的感觉,他从没有打听女主的习惯,不管是谁都勉强可以接受。
只不过,一开始定好女主之后变成了夏令,柯牧言顿时对这场戏心里自然就产生了一种排斥。
四月十五号,正式开拍。
柯牧言早上七点整进了剧组,戏份不是很多,到了下午四点他就可以收工休息。
他是看着夏令跟着自己走出来,所以才是停下来,他倒是想听听她又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
夏令:“希望我们这一次也合伙愉快。”
柯牧言只是冷眼看了看她伸出来的玉手,“嗯。”
夏令丝毫不觉着尴尬,自然收回自己的手,放进了口袋内,“知道你看见我很吃惊,我也是。”
“你会吃惊?”
“当然会了,毕竟,这场戏的原女主可是现在红得发紫的莫嫣儿。”
柯牧言不动声色抬抬眉头,语气不变:“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感兴趣。”
“许他他现在过的好吗?”夏令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笑看着柯牧言如何回应。
“和你无关。”
“不不,”夏令摇头,“我和他他的关系还是挺好的,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她,她又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生。说实在的,我们两人相处得其实蛮愉快。就像是一对好姐妹。”
柯牧言眉头皱了皱,“然后呢?”他的肢体语言告诉她,你最好是别离许他他远点。
“我看得出来,你对许他他不是一般的好。”
“那又怎么样?”
夏令吃惊地呼了口气,“原来你也可以坦率的。”她摊开手,表示自己的不解,“你放心好了,他他可是我的垃圾桶,我没打算要继续害她。”
第128章 送手术室
在柯牧言的面前,夏令学会了那一套甩脸子。
她晚上还有两场戏,这会儿是休息时间,她来找柯牧言也就这几句话要说,至于其他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柯牧言拿出车钥匙,钻进车内,有几分钟都在想许他他和她的关系。心道:还是回去问那个家伙比较好。
车,不急不缓的行驶着,也好似他此刻的心境。
都说世间人与人需要缘分,柯牧言他在想,自己和许他他这恐怕是孽缘才是。
按照他以往的习惯,无视天气情况都会选择路况最好的那一条路,即使用时会远远超过那一条捷径。
这条路边新开了一家小超市,柯牧言也完全不会在意,只是,偏偏站在门口发传单的人就是许他他。
他减速,把车停靠在一棵香樟下,稍微扭头微眯着眼睛瞅着离着自己十多米远的她,嘲笑她当着众人的人面就摘下了小狗头套,用宣传单给自己一张红得散发着热气的脸扇风。
瞬间记忆的潮水便是席卷而来。
曾经他也有同样的经历。那一年自己大三,一个星期天,没有任何人和事情打扰他。排除平日请假的日子,他有史以来认认真真地逃了一次课。
每每走在街上,但凡是看见穿着卡通服装,不知道性别的路人,他第一时间会举起相机,把自己最心仪的一幕留在相片中。尔后,很多次,的确是很多次,他想要去感受一下,充当一个热情而又陌生的陌生的人的角色。
终于有一次,他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深切地尝试了一次。既不认识别人,别人也不认识他,一句再简短不过的话,一个递出传单的动作,交集之后的小片段,让他打心里觉着奇妙。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尝试的机会,现如今,张望着许他他重复当初的那个自己,心里蓦然就生起了一股亲切感。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甩下了一个略带着留恋而他未感知到的小眼神,发动了车子,渐渐离去。
别墅内,阿木算准了柯牧言回家的时间,周到的准备好了一切,此刻就等那个心爱的他出现。
“汪汪汪,汪。”
柯牧言一回家,阿狗是最先知道的,它几乎每一次都是第一个冲到门口,然后对着他张牙舞爪,大口大口的流着哈喇子。
“你回来了。”阿木身穿可爱的粉色围裙,两手自然地叠放一起放在腹部,俨然一副女主人的风范。
柯牧言礼貌地点头,也不多看一眼她,嘴里唤着阿狗的名字一起进了屋。
一刹那,他嗅到了饭菜香,去浴室洗了手,折回来看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
“我想你已经饿了,我们先吃吧。”说着,阿木为柯牧言拖开了椅子,“他他现在找到兼职了,说是到了晚上九点半才能够回来。”
柯牧言面色冷峻,说话的语气也是不咸不淡,自顾自地拉开自己选择的椅子,坐下就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阿木不知所措地坐在对面,边吃边偷偷地观察他的表情,见机说话。
“我也不想他他出去兼职,她实在是太执拗了,我没有拦住。”阿木说话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嗯。”
“她没有和你说是因为担心你不准她出去,”阿木反正也没有食欲,索性就放下了碗筷,“之前的事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向我保证过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柯牧言:“嗯”
阿木顿了顿,“对不起,你应该很累了,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么多。”
柯牧言已经吃饱,拿上自己的空碗和筷子起身,“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想说就说。”
阿木双手不自然握在一起,侧头目送他一步步去了厨房,自己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总觉着有哪儿不对。
“时候也不早了,碗筷你就别洗了,吃完了就上去休息。”柯牧言交代完,重新回到了厨房。
阿木仍旧坐着,她耳边传来了水声,想:他洗完是担心我受凉还是不想麻烦我?她想了想,出现在厨房门口。
“你工作了一天,这些碗筷就由我来洗好了。”
柯牧言:“干脆这样,你洗你洗的,我洗我的。”
这一句话叫阿木心里凉了又凉,想说什么,完全说出不口,无奈之下只能够点头算是同意。
“你觉着他他怎么样?”阿木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藏在心底的话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
柯牧言倒是一点都吃惊,伸手拿过干净的抹布擦干了手,头也不回的整理橱柜,继而回答:“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特别想知道。”
“知道了然后呢?”
阿木回答不上来。
“你和许他他是什么关系?”柯牧言反问。
阿木更是不知道如何作答。
柯牧言转过身来,语气平静:“许他他心大脑子空,你和她完全不一样,你们虽然长着同一样一张脸,可又能够怎么样,你们本来就不同。你自己不要想太多,不是失去的东西都能够找回来。”
阿木愣在原地,目光无神地盯着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料理台。
柯牧言正收拾洗澡的衣服,刚刚走进浴室就接到了王小明的电话,听到他焦急的说着许他他被捅伤一事。
他脑子被敲击一般,头顶冒着星星,有好几秒钟都没有缓过来。
甩下了衣服,握紧了手机,他一步下五个台阶下楼。
阿木见他的模样,顿时觉着不妙,刚要问出口,人带着外套已经冲出了门。
新开张的小超市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原来的空地根本就没法停车,柯牧言就把车停在了马路对面的空车位上,下车之后,一路狂奔,两手用力的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群。
迎头看见许他他躺在一滩血泊中,一旁的王小明,脸煞白,柯牧言问他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
“马上送去医院!”柯牧言惊诧后,保持冷静,回头冲着人群丢出了一句:都让开,之后就抱起许他他一路跑到了自己的车边。
“王小明,你就留在这里,我送她去医院。”
王小明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点头如捣蒜,双手合十目送他们离开,心里祈祷许他他千万别死。
“许他他你能够听到我说话吗?”柯牧言的面色略发青,额头上的青筋凸起,两手不自觉就抓紧了方向盘,“听到就马上回答我。”
许他他呼吸细微,耳畔虽有声音,可已经分辨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沉甸甸地脑袋下一秒似乎就掉落在地上。她觉着由心而生的冷,嘴上想说,可是做不到。
仅存的意识已经开始消失,她听不到声音,看不见东西,感受不到疼痛了。
而柯牧言已经焦急如焚地喊了无数声:许他他。
到了医院,柯牧言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一种无望,眼睁睁看着许他他被推进了手术室,而自己,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过了五分钟,王小明打来电话。
柯牧言:“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小明:“现在还不知道,我自个儿也是混乱的,他他呢,她怎么样?”
柯牧言面如死灰:“刚刚被推进手术室。”
王小明:“……”
柯牧言:“有情况了第一时间告诉我,现在不说了。”
王小明:“言言你别挂,他他的朋友现在也赶去医院了。”
柯牧言:“好,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询问许他他的一个女声,接着,他看见了罗晓朝这里跑来,身后还有于鹤。
罗晓泪流满面的站在手术室门后,不加思考扭头直接看向柯牧言:“你知道他他是怎么受伤的吗?”
“不知道。”
于鹤面上的愠色已加深。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罗晓哭着走到柯牧言的面前,“她一直都跟着你,现在怎么就被送进手术室了呢?”
“我真的不知道。”柯牧言心里乱成了一锅粥,脸上异常的冷静,看得于鹤火气直冒。
“你这个没担当的男人!”于鹤一记拳头砸在了柯牧言的左半边脸颊,没过一会儿,他嘴角开始渗血。
“于鹤,你别冲动。”罗晓见状拉住他的手,“这里是医院,他他还在手术室呢。”
柯牧言挨了一拳头,倒也是痛快,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擦干了血,直直地坐下。
三人就像是广场上的铜像,无人问津,即便是一只鸟雀。
四十五分钟后。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柯牧言闻声动作快,移步到手术室门口,“医生她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好在只是外伤,缝了两针。只不过,病人在处于生理期,流血过多,身子比较虚,出院之后切记不要受凉,适当的补补身子。”
罗晓感激地点点头:“是是,医生,谢谢您。”
于鹤顿时也放下心,一瞬间身子变得轻飘飘。
“太好了,他他没事。”罗晓面朝着于鹤又是哭又是笑,“谢天谢地。”
“罗晓,时间也不早了,你赶快回家吧,不然你爸妈该担心了。”于鹤温和地说,目光落在手术室门上,“我会在这里陪着他他。”
柯牧言没有搭话,一面离开一面拿出手机给王小明打电话。
第129章 疯狂粉丝
王小明:“言言你打来的正好,要不,我们找一个地方说?”
柯牧言:“嗯。”
十分钟后,柯牧言和王小明在一家茶饮店内碰面。
柯牧言少有的首先打开了话匣子:“是故意伤害?”
王小明一惊一乍的说:“言言你简直就是料事如神。”
柯牧言的脸蓦地一沉,“详细的说。”
“拿刀捅他他的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周围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了,逮着之后没有问多少,又被她给溜走了,现在警察正追捕。”
王小明细细一想,问:“哎?看他他那个样子也不像是会得罪人的女生,怎么就有人想要杀她呢?”
柯牧言咳嗽了一声:“小点声音。”
王小明连忙捂紧了自己的嘴巴,眼睛瞟向周围:“言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柯牧言就点了一下脑袋:“之前就有人给她寄来恐吓信,我想着,她和我住在一起,不会出事。现在却是变成这样。”
王小明张开了嘴,之后就没有合拢,愣了将近一分钟的神儿,缓过来,吞掉口水,抬头看向对面的柯牧言:“他他……”
柯牧言:“是我害了她。”
王小明愤恨地一掌拍在桌上,加冰的咖啡杯抖了抖,他说:“这事也怨不着你,只能够说现在的粉丝实在是太疯狂了。”
柯牧言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他又怎么能够控制?他很想知道。
王小明端起了咖啡杯又放下,连连叹气,见柯牧言的模样,吃惊之余,也不好开口。
“小明,这件事你一定要弄清楚。”
王小明点头如捣蒜:“这个自然,他他和我好歹也算是半个朋友,她出了事,我哪能够袖手旁观。”
说起许他他,王小明又问:“对了,她现在怎么样了?当时我也是着急,没有想很多,你留着她一人在医院可以吗?”
柯牧言摇了摇头:手合在一起,“没有伤到筋骨,缝了两针,现在有人陪着她。”
王小明想都没有想,脱口问:“是谁陪着她啊?”他抬头见柯牧言紧锁眉头,意识到自己不该问,嘴里哼哼不找调的小曲儿,转移话题:“你明天还要拍戏,早点回去休息吧。”
柯牧言:“嗯。”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尽管回去休息。”
十点整。
柯牧言坐在车内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听到了脚步声,他扭头看向窗外:“你怎么出来了?”
阿木:“他他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现在没有大碍就是了。”柯牧言回答干脆而利落,丝毫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阿木松开了手,“那就好。”
“你现在该去休息了。”柯牧言推开车门,从阿木的勉强走过去,一言不发。
至于阿木,就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娃娃。
她哭,没有人看见和心疼,她开始变坏,同样也没有看见和发现。
她站在门口,从天黑到天亮,又从天亮到天黑。
其间,她看着柯牧言出门,然后看憔悴的他进门,再无声音。
傍晚,医院内。
“他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于鹤问,手里正在削苹果,“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许他他稍稍一动,腰部连带着整个身子都痛起来。
“没,没什么事了。”许他他笑着回答。
“饿不饿?想吃什么都告诉我。”于鹤说完,手里的苹果也削好,他递给到她的手上,“看你样子不想吃?”
许他他:“想吃,不过,伤口疼。”
于鹤就知道她之前是故作坚强,宠溺一笑,伸手把苹果拿回来,“瞧瞧你,都痛的不能吃的东西,还和我说没事。”
于鹤将苹果切成小细条,装进了饭盒内,轻放在她的手上。
“我去给你买豆腐花,主食就给你带小汤包,怎么样?”
许他他光听着口水都快流到被子上了,“嗯嗯嗯,说的我肚子咕咕叫了。”
为许他他跑腿买东西,对于鹤来说乐意之至。
看见她吃的津津有味,更是满心欢喜。
于鹤:“今天我还是陪着你。”
许他他停止了咀嚼:“嗯?”
“你放心,学校那边我已经请好假了,再说……”
许他他追问:“再说什么?”
“还有几天我就要去婺源了。”
许他他之前也去过,她明白,“当初去婺源的时候,可快活了。”
于鹤莞尔一笑:“当学生的觉着挺有趣,等做了老师,每一天都心惊胆战的。”
说着,两人都笑了。
“你陪我我很开心,不过,看你也累了,还是回家去睡觉。”
于鹤:“就让我陪你吧。”
许他他:“……”
别墅内。
阿木做好饭,在饭厅一直等着,不见柯牧言的身影,也不敢上楼,迎面走来的阿狗想要舔舔她的手,却是被赶走了。
柯牧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有一股无形的愤怒正想要控制住他的一举一动。他看什么都觉着不顺眼,听到任何声音都觉着是噪音,脑海深处总是想到于鹤。
滴滴,手机响起。
柯牧言:“怎么样?”
王小明:“那个姑娘已经捉到了,捅伤他他的原因简直可以笑掉大牙。”
柯牧言:“别拐弯抹角了。”
王小明:“纯碎就是看她不爽,嫉妒她和你走得近。”
柯牧言:“……”
王小明:“果然和我们想的一起,言言,以后你身边的女性还真是危险呐。”
柯牧言:“好了,不废话了,你今天有没有去看看她?”
王小明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看谁?”
柯牧言:“许他他!”
王小明正偷笑:“哦,没去。要不咱们这就去看看?怎么说她都是因为咱们受伤的,一次都不去看看,她心里会恨我们的。”
柯牧言:“要去你自己去。她才不会想到是因为我们。”
王小明刚刚想反驳几句,没料到电话另一头的人已经挂断了。
之后,王小明良心上过意不去,买了许他他爱吃的车厘子和榴莲去看她。进了病房,他看见于鹤,忽然之间就极其注重自己的形象问题,彬彬有礼的自我介绍:
“你好,你可以叫我王小明,我是他他的好朋友。”
许他他正喝着豆腐花,差点喷出来,转头冲着于鹤点头:“嗯嗯。”
于鹤让出了自己的椅子,“你坐。”
放在以前,王小明才不会客气,不过,他越看于鹤那张干净又温文尔雅的脸,心里越是喜欢。
“你坐你坐,我站着就行的。”说话的口吻就像是和谁撒娇,“他他,现在感觉怎么样啦?”
许他他憋住笑:“没什么大事了。”
王小明没有吃晚餐,肚子正空荡荡的,瞥见许他他手边桌上的削好的苹果,拿起来就啃一口,边吃边说:“他他,那天发生啥事了?”
于鹤也想知道,屏气凝神,投去期待的眼神。
“那天我穿着高飞的套装站在超市门口发传单,天都快黑了,我倒是觉着热的厉害,闷得慌,于是就摘下了头套坐在一旁的花坛休息。”
“没多久,我看见有一个背着粉色爱心小包包的女生走过来,她盯着我看了几眼,我也没有多想,别过脸用传单扇着风。”
王小明:“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天更黑了,我就进超市脱下套装,换好了衣服,我一出来就冲来一个带着帽子的人,我还以为她尿急,给她指路,想不到她倒是掏出一把刀子,向我捅来。”
许他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当场就傻掉了,连忙撒腿就往跑,跑啊跑,她丢包砸中了我的后脑勺。”
“然后砸中你,你就摔跤啦?”王小明捂着嘴说。
许他他:“也不是。说来话长,”顿了顿,“有好几个人围住我,我就大喊大叫,逃走的时候就被捅了。”
王小明:“……”
于鹤:“……”
“现在想想,我这背后都是凉飕飕的呢。”许他他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背后。
“嗯,不错,他他,以后你可要小心再小心了。”王小明说。
“可这是因为什么呢?”这个问题早已萦绕在于鹤的心间,正好看见了柯牧言的经纪人,他更是不能不问。
许他他龇牙,看了看王小明:“是的呢,因为什么呢?”
王小明被四只眼睛盯着,额头起了一层细汗,“哈哈哈哈,我哪知道呢?”
于鹤:“咳咳,我不觉着你什么都不知道。”
王小明转过头,避免与他对视,“这个嘛,我……”
许他他:“你就说嘛,我又不怪你。”
王小明开始动摇了。
于鹤:“也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要做到防患于未然,自然要知道其中原因了。”他步步急逼王小明,“若是你知道而不就告诉我们,你就是同犯。”
“就是,你说吧。”许他他猜他一定知道什么。
王小明没有了退路,只好说:“是是,我是知道那么一丢丢的事情。捅伤你的那个姑娘是柯牧言的粉丝,后面的话,我不说你们也该知道了吧?”
……
王小明察觉到气氛变得诡异,深知此地不宜久留,面上立马露出笑容:“那个,时间也不早了,他他,你可要早点休息啊,我明天再来看你哈。”
“喂,你别走啊。”许他他一喊,伤口一阵阵地痛。
于鹤脸色严肃,“他他,柯牧言那个人太危险了。”
第130章 变得陌生
就算是这句话被王小明听到,于鹤也不会心有顾虑,倒是看到面前的许他他一脸纯、无邪的模样,说不出的担心。
沉默了了片刻,于鹤从原来的位置挪到了病床边,他拖来椅子,坐下,双目严肃地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是说:“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原因,可你外婆还时时刻刻不是在担心你,你过的好不好,我平常看不到,就现在的话,你觉着你过得一点都不好。”
许他他从未见过面上带着忧伤的于鹤,在她的印象里,同时她也原以为他向来都是说话温柔,眼神似秋水,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自在的那个于鹤老师。
她说不出话来,有些不敢抬起眼皮,一动不动的瞅着自己的手指头看来看去。
滋啦。
于鹤又拖动了椅子,奈何椅子一把年纪了,发出了不够悦耳的响声。
这短暂的声音盖住了于鹤的两声叹息。
“不说这个了,你现在伤口难受。”等于鹤再抬头看向许他他,眼神里闪烁着初阳的光芒,“吃饱了没有?”
过了三秒,许他他顺即抬头:“嗯嗯,吃饱了。你一点东西都没有吃,既然你想陪我,就要吃东西。”
许他他开起了玩笑:“假若你饿晕了,我可没有力气扶你。”
如果不是后天他要去婺源,恐怕我现在应该会更高兴。
许他他小眼神偷偷地观察坐在离自己一手臂远的于鹤,一面想一面掰着自己的手指头。
受伤,住院,她都没有看到柯牧言,心底深处有些许失落,不过想得更多的是,他不来正是好事,免得还要去想怎么相处。
去超市应聘,出于偶然也是必然,许他他手里头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不光是因为柯牧言强吻自己的事,也是为了自力更生,她必须要出去兼职。
她有自知之明,学历不高,从未想过赚又轻松又多的钱,脚踏实地,找份自己能够做的,工资少也不是问题,一分一毫都是钱。
出了事,她庆幸自己保住了一条命,另外知道于鹤原来比想象中的还要温柔、细心、
可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唯一叫她比较伤心的是,阿木一次都没有露面。
早上出院,医生要看看伤口长得如何,许他他没好意思掀开衣服,只是嘴上说自己已经没有大碍,日后也会注意。
于鹤站在她身边,医生还以为是她哥哥,嘱咐他回家之后一定要提醒自己的妹妹,切不可沾水,痛经不可以忽视,身子还需要调养。
许他他听得面红耳赤迟迟都不肯抬头,而于鹤坦然自若,一一回应。
尴尬一直延续到上车。
于鹤打开了音乐,缓解了许他他的情绪,平复了她心里的波澜壮阔。
“你也别害羞,我妹妹也痛经,我姑姑带她去看了中医,效果还不错,要不改天我带你去看看吧?”
许他他的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也不是痛得很厉害,谢谢你了。”
于鹤笑了笑:“瞧你又害羞了。”
许他他难为情地扭过头去:“有些热啦。”
于鹤跟着她一起笑,顿了顿:“若不是因为你受伤,我其实想带你去婺源的。”
许他他心里一喜,她喜欢那个地方,山和水,田地与小路,还有黑瓦白墙连在一起的房子,只是她再想去,也不能够随心所欲。
“以后吧。”
于鹤闻言眼底闪过落寞,他扬起头笑了笑:“以后我们要做的事情可多了,要去游乐场,要去婺源,要一起去大草原画画,你说是不是?”
“是呀。”许他他想都没有想便是脱口而出,侧目盯着他,心底强烈的希望,“以后”能够早点到来。
最好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找到了范加成,清晰地知道了事情的开始、经过和结尾。和外婆的关系重新回到了曾经,不对,要更亲近。
期待中到底还是出现了柯牧言的身影……
许他他一想到他就猛地摇头,似乎只要这样做她就能够把自认为讨厌的家伙给摇晃出自己的脑袋。
于鹤余光瞥见,心底五味杂陈,想要大方问出口,话往往都是到了嘴边,只是一张一合的功夫便是能够如愿的表达出来的一件事,总是遭遇卡壳。
到后来,几乎都是到了一个自己陌生的地方,不舍的看着她推开车门,下车,转身,冲着自己笑着说谢谢,然后,停留不到两分钟,无奈地望着她渐行渐远,而自己原地不动。
他扪心自问:什么事情到了许他他哪里,我怎么就变得胆小怯弱?
就像是一只无意跑到街上的小老鼠,周围充斥着陌生的气味,听不懂的语言,怀揣着自己不安的心,丝毫不敢抬头,四肢紧抓着地面,保持埋头的姿势,想要冲,却是缩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瑟瑟发抖。
所思所想放到实际行动上,一次都没有实现。于鹤痛恨这样的自己,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
车,最终还是驶离了街口。
许他他仍旧是穿着那一天的白色呢子衣,左手袖口上沾上了少许的血渍,她把手揣进了口袋,眼睛就笔直的看向前方的路,到了别墅门口,她稍稍抬头就看见了挤爆报箱的各种纸质类物品。
无视它们,迟疑了几秒,她还是伸出了手,本想着门会是紧锁的,不料,轻轻一推,它便是开了。
她忽然觉着这栋别墅好陌生,相比自己初来的时候还要陌生一百倍。
大门虽是开着的,这屋子的门不该是也是开着的吧?
许他他虽这样想,还是伸出手去试探,出乎意料,门依旧一推就开。
没等许他他缓过神来,对面跑来的阿狗兴奋地伸长了舌头,欲要尽情地舔一舔自己的主人,只可惜,迟了几秒,它被阿木拖了回去,并且警告它不准靠近。
阿狗不理解,用爪子抓阿木的裤脚,另外一只爪子不甘心地挠自己的脸,低声嗷呜嗷呜的叫唤。
“好啦好啦,阿狗你要乖哦。”许他他摸着它的脑袋,得到安慰之后,小家伙儿情绪不再低落,欢脱地在她身边跑来跑去。
阿木挽过许他他的手,两人一面慢走她一面说:“他他你可算是回来了。”
许他他勉强笑了笑:“嗯,回来了。”
阿木推开门,几步跑到床边把被子散开,拍着床回头:“他他你快躺下来。”
许他他这会儿想站着,冲着阿木摇摇头之后,她就走到了窗边:“在医院躺的够久了,站着也挺好的。”
阿木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许他他的时候,很是尴尬:“嗯嗯。”
许他他靠在窗台上:“让你担心了。”
阿木走过去,眼睛瞥向窗外:“你没事就好。”
“是不是还没有范加成的消息?”
阿木抿了抿嘴,抬起手腕撩开了额头上的刘海:“还没有。”
“也没事,之后还有时间,只是,要加紧了。”
阿木问:“怎么了?”
许他他把手放在阿木的脸上:“外婆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拖得越久,留下的遗憾就更多。”
那一瞬间,阿木被许他他盯着,心里慌神了,想:是不是被她看出到,还是猜到了?
“阿木,你脸色怎么突然就白了?”
阿木下意识里就甩开了许他他的手,转过身说:“你出事之后,我就没心思外出捕捉梦境,对不起,他他,我不知道你这么着急。”
饭团探书
许他他摆正了阿木的身子,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我没有要催促你的意思,你别误会了。”
阿木摇头:“不,他他,我和你实话说好了。这之前我也没有出去,那是因为……因为……”
许他他:“嗯?”
“因为我总觉着他他你会出事儿,我不敢出去。”阿木握紧了自己的手。
许他他松了口气,揽过阿木,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我没有怪你,真的。”
“阿木:他他,对不起,之前都没有和你说,不然你也不会出事了。”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许他他一字一句的说。
阿木:“还有,我想去医院看你,柯牧言他不让我出门。”
许他他:“他这样做也有他的理由,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你也不用担心了。”
“嗯嗯,我知道了。”阿木点头答应。
此刻,阿木已经不会因为自己编造的谎言而觉着不安了,她为此只觉着沾沾自喜。
当她许他他完全相信自己的样子,她心里更是得意。
“他他,你现在休息着,我下楼去做饭。”阿木嘴上说,人已经走到门后。
许他他想要叫住,人,已经出去了。她继续回头看着窗外,心绪开始杂乱。
阿木的厨艺又有了进步,许他他每尝一口,一半是开心一半是无以名状的失落。她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可阿木又聪明,只需看一眼,就被她猜到了自己的小心思。
她说的每一个字,许他他都在心里自然而然的仿佛思考。这在从前从未有过。
原来不只是这栋大房子变得陌生,就连阿木也是。
许他他顿时就没有了食欲,只吃了一半,借口刀伤发作,把自己碗筷拿到厨房,随后就上楼休息。
第131章 没有嫌隙
“阿木?”
“阿木你在哪儿?”
许他他抬头看了眼时钟,离之前也就过去了半个钟头。
厨房和餐桌已经收拾干净,楼下的每一个房间许他他都找过,依旧不见阿木的身影。
她从来都是告诉阿木,只有外出捕捉梦境的时候才能够单独行动,其余的时间,千万不要随意乱跑。
这种事情在此之前也没有发生过,以至于许他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汪汪汪。”
“阿狗,你知道阿木去哪儿了?”
许他他现在迫切地希望阿狗能够说话。
“汪汪汪,汪汪汪。”
不得已,许他他只能够孤注一掷,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放在阿狗的身上。
许他他牵着阿狗出门,随着它的步子前进,心里虽然心急如焚,因为担心妨碍阿狗也就不好表现。
忽闻一恰似阿木的声音,短促而有力。
“汪汪汪,汪汪汪。”阿狗不负众望。
许他他瞬间弯下腰,单手捂住了阿狗的嘴巴。此刻,一人一狗正在隔壁别墅的狗洞旁。
许他他压低再压低自己的身子,从狗洞里面的确是看见了一双脚,她穿着白色球鞋。
那双鞋许他他再熟悉不过了,“阿狗,你忍一会儿,别出声。”没错,白球鞋是许他他上一个秋天新买的,没有穿几天,鞋头上的一道痕迹,是她画画的时候不小心刷上去的一抹钴蓝,干了乍一看以为是黑色。
许他他试图从狗洞钻进去,奈何自己万万不能够弯身,眼巴巴地望着有出口而不能够进去,再者,那双脚已经不知道走到哪儿,她管不了那么多,先钻进去再说吧。
她忍着剧痛伏下去,上半身还没有进去呢,忽然冒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促使她不得不被拎起来。
柯牧言横眉竖眼:“你准备做什么?”
“没,没干什么。”
柯牧言没有松手,提溜着带回到了自己的别墅。见她脸皱得跟什么似得,快言快语:
“现在知道痛了?”
许他他一直都知道,她吹胡子瞪眼睛,扭头不答。
“说,你刚刚准备干什么?”
许他他耸耸肩膀:“刚刚已经告诉你了。”
“好,你就不说吧。”柯牧言起身离去,端来一杯绿茶放在木几上,翘起腿,顺手摊开了杂志:“你若是不说就在这里坐着。”
“如果不呢?”
柯牧言笑而不语。
“你这个样子看着怪吓人的。”许他他为了烘托出气氛,特意抖了抖整个身子,“本姑娘要惜时如金,不能够和你在这里浪费。”
柯牧言甩开了杂志,“那家的主人已经去世十几年了,一般的人都是绕着走,你倒好了,还想着从狗洞里爬进去。许他他你脑子比我说的还要空白。”
“什么意思?”许他他还真是不知道这话中话的意思。
柯牧言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据说主人死后是棺葬,并且,那棺材就是埋在那栋别墅内,所以至今都是空房子。”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许他他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等等,你回来。”柯牧言咳嗽了几声,“我有事要说。”
许他他就扭了头:“什么事情说吧。”
柯牧言知道她是不肯坐回去,也不强求,说:“伤口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许他他说。
柯牧言点点头:“嗯。你可以走了。”
许他他默默地在心里骂了一声:有病。
“再等等。”
许他他不耐烦了,“干什么啊?”
“这几天你就在家休息,其他的事情,一律都不要操心了。”
许他他听得云里雾里,心想: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烦心事要操心,你倒是在这里说上了,是个啥意思啊。
“怎么?没听懂?”柯牧言戏谑道,起身,三步就走到了许他他的面前,他低下头,打量地看了看她,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许他他想后退,不过怕自己到时候变得无路可退,于是乎,她就原地不动,然后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因为我,你以后长点心。”
等了又等,结果来这么一句,一时之间许他他心里承受不了。
她双手护胸,胳膊肘低着逐渐靠近自己的柯牧言的胸膛:“我知道,你这是要道歉的意思,其实吧,我也没有怪你。但是------”
许他他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很长:“你现在变成了我的祸源,以后和我说话你最好是客气点,别对我下命令,别凶我,别瞪我,也别……”
忽然停下来,许他他搔脑勺想了想:“反正就是我讨厌的事情你都不许对我做,对,就是这样。”
许他他觉着自己说的话从未像现在如此有道理,自己都被自己给折服了。
“你这是痴人说梦。”
柯牧言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就完全让许他他刚刚建立好的空中阁楼瞬间轰塌。
“算了,就当我没说好了。”许他他算是见识到了他骨子里面的薄情寡义,默默发誓,从此往后若是再说这样愚蠢的话,就去撞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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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护花使者怎么没有出现?”柯牧言冷不丁地冒出这这句话,他自己都不明所以。
“关你屁事!”许他他反击成功,见柯牧言不说话,她潇洒扭过身,或许是潇洒得过头了,无意识中手碰到了伤口,止不住地叫唤了几声。
“……”柯牧言很是无语。
“你……你走开……”
柯牧言不但没有走开,还伸出了手,贴过去,把一坨许他他抱起来,嘴上还责怪:“明知道自己腰上有伤,还去碰。”
许他他痛得都快要忘记怎么呼吸,倒吸了气,本能地勾住了柯牧言稍细稍白的脖子,一副死去活来的样子。
“给我看看你伤口。”柯牧言把她轻放到床上,伸手拿过一盒纸巾,丢到了她的腿上,“擦一擦你脸上的汗。”
“把衣服掀起来。”柯牧言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瞅着她无动于衷,“你这是让我自己动手吗?”
许他他咬牙仰起头,见他一脸认真,平稳了呼吸,说:“不方便看。”
“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柯牧言回答的语速极快。
“真的不方便。”
“我可不想让你死在我家。”
许他他满脸黑线:“大叔,你还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柯牧言没有理会,反身拿来了医药箱,也不等许他他,趁着她看向他处,便是一手掀开了她的衣服,映入眼帘的中的是一条红线。
“估计是伤口撕开了,你别动。”
这一说,许他他还真的没有动,很乖巧的点点头,也不做声。
“给我棉签。”
许他他撕开了一袋棉签,递过去一根。
“都拿来。”
许他他照做了,之后疼出了声:“你别……使劲儿啊。”
“忍着。”
许他他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可放,抬眸盯着他的,额头正淌着汗,鼻尖正对着自己,她猛然发现,此刻的他,凶是凶了点,可是不冷。
“伤口已经消毒,重新给你包扎。这之后你可一定要注意。”
没音儿。
“喂?”
许他他扭过头:“你刚刚说什么?”
柯牧言也是服了,“这个时候你都可以走神?”
“不是,我……我就是痛。”许他他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
柯牧言不再看她,开始收拾绷带和棉签。
“谢谢你。”
“没什么。”
许他他红了脸:“你现在怎么回来了?”
柯牧言措不及防地懵了。是啊,我怎么提前回来了?
“喂,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柯牧言假装收拾好了,提起并没有放棉签和绷带的医药箱:“今天收工收得早,我就回来了。”
许他他丝毫不怀疑:“嗯嗯,这样啊。看你脸色挺疲倦的,你去休息吧。”说着,手正偷偷地把绷带和棉签藏进了被子里面。
“你这是做什么?”还是被发现了。
许他他尴尬笑了笑:“没干什么,就是你落下了。”
柯牧言极快伸手拿过,也是一脸尴尬笑:“你就躺着。”
说完,许他他看着他走出房间,只露出了手臂关上了门。
许他他倒是想休息,满脑子想的都是柯牧言,没法闭眼。
不一会儿,她听到楼下有人说话,细细一听是王小明的声音。
许他他正要下楼去,不料,王小明和柯牧言已经出现在了房门口。
“他他,你回来啦?”
“你这话说的,”许他他无力笑笑,“你怎么来了?”
王小明亮出自己买来的各种小吃:“去医院看你,听护士说你出院了,我就来言言家了。”
“哦,这样。”许他他说完,就被王小明架着回到了床边。
“他他啊。”
许他他愕然:“小明这你是怎么了?”
王小明拉来小板凳坐下:“我问你一个人。”
“嗯?”
王小明清了清嗓子:“就是去医院陪你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许他他扑哧一笑:“你没事问他干什么?”
王小明故作正经:“你就说说嘛。”
“是我老师,叫做于鹤。”
王小明双眼冒星星:“原来是一名老师,什么老师?”
“美术老师。”
“哦哦,你能够给我他的微信号或是微博吗?”
许他他摇头:“我也不知道。”
王小明扯着嗓子:“你怎么会不知道嘛??”
第132章 终于见面
柯牧言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王小明的嘶喊,一推门,瞧见他正搔着自己的前额刘海,一副痛不欲生的鬼样子,也没有往心里去,说:“小明你下来。”
王小明跟在柯牧言的身后,两人一起去了空房间。
之前王小明从未进过这个房间,一走进去,发现除了照片什么都没有,以往的好奇心顿时被打消。
他找了一个空位,靠在奶白色的墙上,没吃饭似得,说:“我猜你要问许他他的事情。”
柯牧言背过身:“嗯嗯。”
王小明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那个女生说自己没有同伴。以后只能够让许他他小心再小心。”
“已经敲定了吗?”
王小明点头:“没错,那姑娘有背景,今早已经出来了。”
柯牧言表情一顿:“嗯,我知道了。”
“言言,已经有人知道你们的住处,依我看,这里也不安全了。你要不要去我家住几天?”另外一方面,离剧组也近。王小明自认为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不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柯牧言说完,眼神示意他可以出来了。
他走在前面,王小明走到后面,两人一起下楼,也不说话,倒也是相互配合地停在了大门口。
这个时候王小明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
他凑近了柯牧言,压低了声音:“我已经替你向导演请假了,离开的时候,发现夏令和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在一起,两人看起来的关系非常不一般。”
“我现在没工夫去管她的事情,你帮我注意点。”
“那是当然了。”王小明耸着肩膀笑笑,“昨天不小心闪了腰,正想着今天该怎么办呢,也托了你的福,我今天也可以休息半天了。”
柯牧言多看了几眼:“那我送你回去。”
王小明也不客气,一口就同意了。
说实话,柯牧言还真的不习惯开王小明的骚包车,一路上别扭得很。
王小明还真是一点点客气都不讲的,把一旁开车的柯牧言当做是私人司机,自个儿就刷微博,觉着无趣就吃鸡,嘴上哼哼唧唧,底下还抖着腿。
“到了。”柯牧言百般无奈说了一句,瞧着身边人没有反应,只好伸手夺走了手机,“到了!”
王小明刚要愤怒,被柯牧言瞪了一眼,随后就老实了,“嗯嗯,咱们下去吧。”
“我就不上去了。”
王小明心里过意不去,拉着柯牧言的衣服不准他走。
“言言,去我家就是几分钟的事情而已。”
柯牧言看在王小明腰伤的份儿上,没敢跟他拉拉扯扯,无奈之下就跟着他进了电梯。
滴一声,电梯门打开了,柯牧言刚刚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在熟悉不过的面孔。
王小明下意识里一把拉住了欲要跑出去的柯牧言,手速极快,摁下了负一层。
一秒,两秒,三秒……
柯牧言丝毫不理解的怒视着王小明:“为什么要拉住我?”
王小明回答不上来,只知道那一瞬间看见了她,一脸的吃惊和慌张,他本能地就拉住了他。
电梯门早一秒合上了,门外的人,也早早地就匆匆跑开。
“你是不是很早就看见过她?”柯牧言咬牙切齿的说,带怒的目光落在王小明的脸上,让他的脸涨红后又白了。
“言言,你也看见了,她看见你的样子。”
“什么样子?”柯牧言自己不是没有看见,只不过,不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幕罢了。
王小明结结巴巴:“就是,就是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
滴了一声,电梯门又开了。
王小明拉住他的手还未松开,暂时也不敢送,担心他会做出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事实上,柯牧言反常,很平静。瞅着王小明见自己的表情,不惊不温不怒。
一人靠在车头,一人站在车尾。
王小明的视线不曾离开过柯牧言,而他不曾抬起头。
“见过几次了?”
王小明思考要不要说实话。
“不要骗我。”
王小明张开了嘴:“就两次。”
“什么时候?”
王小明不动声色的挪到了车窗边上,侧头看去:“今天算一次,前天一次。”
“都是一个人?”
王小明这会儿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怎么不说了?”柯牧言扭过头,眼底清澈,“是什么就说什么。”
“就是……”王小明拉住自己的衣角,“和一个男人一起。当时两人都带着墨镜,还是侧脸,我就认出了她,至于那个男人,没看出来。”
“嗯,我回去了。”
王小明叫了一声:“你怎么回去啊?”
柯牧言头也不回边走边挥手:“不用你操心了。”
他现在哪有心思去想怎么回家,脑子前所未有的混沌,过了一刻钟,又是前所未有的空白。
离开了琚湾园,他不抬头也不看路,双脚走到哪儿便是到了哪儿。
想要去找她,双脚并没有这样做,想着她,又不想去想。
手机振动了,他也不去理会,双脚继续不知去往何处的前进。
许他他给柯牧言打了五通电话,觉着实在没有必要打下去,她就丢开了手机,转念一想,暗暗骂自己蠢,问问王小明不就是可以知道了吗?
王小明一看是许他他,有些吃惊以外,还有不好的预感。
许他他:“他人呢?”
王小明明知故问:“谁啊?”
许他他:“就是你宝贝言言。”
王小明:“哦哦,他啊,回去了吧。”
许他他:“你该不会是在逗我吧?”
王小明心一颤:“你是啥意思啊?”
许他他:“我给他打了好多电话,没人接听,也没有看见人影。”
王小明:“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还担心他回不了家?”
许他他:“呸,谁担心他啦?算了,不和你说了,挂啦。”
许他他心里奇怪:小明说话怪怪的,莫非是那个家伙出事了?
正想着,她听到了阿木的声音。
也没有时间多想,她立马坐起来,“阿木?”
阿木闻声正好打开了门,只是探出一个脑袋,眼睛笑成了一条线:“他他,你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挺好的。”许他他勉强回答,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阿木你来坐。”
阿木摇头,伸出来一只手晃了晃:“现在就不了。”
许他他见她转身正要离开,起身喊了一句:“阿木你去哪儿?”
阿木眼里流露出满腹疑惑,回头趴在门框上:“去给你准备惊喜。”
“什么惊喜?”许他他想都没有就问了。
“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你就好好在房间里面休息,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罢,阿木便是一跳一跳地下楼去。
许他他倒不是因为好奇,只是碍于之前看见阿木出现在那一栋空别墅内,怎么想怎么觉着其中有自己不能够知道的秘密。
还没有走到厨房出门,许他他就闻到了一股儿青草的芳香。
“阿木你这是?”
阿木闻声后就跳到了一篮子洗干净的地菜花旁边,欲要用身体挡住,只是见许他他的表情,想来她已经看见,之前的期待,现在变成了一丝丝的埋怨。
“他他,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
许他他愣了愣,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这个……”她走到阿木的面前,伸手抽出一根带根须的地菜花,“你是准备煮鸡蛋吗?”
“嗯嗯,是的。”
许他他:“……”
阿木:“你喜欢吃用地菜花煮的鸡蛋,我就出去找,本以为很容易找到,结果只有隔壁的别墅才有,你说奇怪不奇怪。”
许他他看了看手里面绿油油的地菜花,又抬头看了看阿木,心想:她为我去拔地菜花,我居然怀疑她有事瞒着我。
“他他你怎么了?”
许他他:“对不起阿木。”
阿木夸张化的做出吃惊状:“好好的你怎么和我道歉了?”
许他他内疚地摇头:“不是,我一早上回来,看见你不在家,找你的时候发现你在隔壁,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阿木嘟起嘴吧,任谁看见了,都以为是生气了。“他他,我可以瞒着任何一个人,可是你不一样,不是吗?”
许他他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之后更是内疚,连连道歉,把掏心窝的话全部都倒出来。
在阿木的面前,她从前是一个透明人,现在也是。
只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阿木会把自己当做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转变了敌人。
满屋子的地菜花的香气直扑鼻,许他他好久都没有这样高兴了,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成为了一轮新月,有好几次,这轮“新月”险些被天狗吞掉。
说起两人一起煮鸡蛋的事,都要追溯到三年前,抑或是四五年前了。许他他记得清清楚楚,可是阿木正在把关于有许他他的记忆一点点的洞脑海,再从心底抹去。
在她觉着,许他他已经不会像从前那般护着自己,让着自己,她有了她自己的私心,而且,还一次次的告诉自己,她和自己的关系就如从前一般。
现在每每听到这样的话,她在心里都要笑上好一阵,然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和她说笑。
只不过,从前的“连体婴”现在阿木她要独立了。
第133章 又在想念
现在天气已经稳定,晴朗抑或是多云,和风拂过,在春阳的照耀下感觉还是蛮舒服的。
鸡蛋已经煮熟,许他他拗不过阿木,还是把捞起来煮好的鸡蛋放在篮子里面,随着人已经到了院子内。
阿木把秋千让给了许他他,自己坐在一张竹椅上,一面剥鸡蛋一面抬起头看着天,问:“他他,你看现在的天空。”
许他他仰起头,映入眼帘的天空,撇去纯净的蓝色之外,那一朵朵在眼里随着清风而浮动的云。
“太不可思议了。”除此之外,许他他觉着其他四字词语都不能够形容头顶的天。
“我曾经告诉柯牧言,我最喜欢的就是晴朗天了。”阿木满以为豪的说,剥好鸡蛋后,举到了许他他的眼前,看着她的眼睛一笑:“怎么不接着呢?”
许他他意识到自己的迟钝,尴尬笑了笑,转头的同时伸手接过温热的鸡蛋,软软的,很有弹性,可捏可握拳,即使用力也不会破掉。
“他怎么说?”说完,许他他咬了一口鸡蛋,虽然蛋白染上了绿色,不过,吃不出地菜花的芳香。
阿木神秘兮兮的捧住自己的微微红的脸颊,扭过头,张开手抚着自己的衣角,“他说他也喜欢晴天。”
“嗯嗯。”
阿木回头冲着许他他裂开嘴一笑:“那天我们说了好多的话,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看着我微笑,他他,你明白那种感受吗?”
许他他下意识里就点了点头,回过神来,手掌中还未吃完的鸡蛋滑落下去,她看过去,愣了一秒,说:“阿木你别误会,我其实不懂。”
阿木眼底露出狡黠的笑意:“嗯嗯,我就知道是这样。”说着,她伸手点着许他他略冰的额头:“他他你啊,就是太小孩子气了,而且,什么事情都喜欢较真,像是一个男孩子。”
许他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阿木收回手,托起自己的下巴:“因为你很可爱呐,不过,一点都不讨男人的喜欢就是了。”
许他他一听这话心里就不舒服了,心里不舒服,脸上立马就呈现出来。只要不是眼瞎,任谁都可以看出来。
阿木偏偏就是当做自己没有看到,继续说:“柯牧言不拍戏的时间,几乎都是和你在一起,虽然吧,你们并非是腻在一起,可就对视的话,你和他比我的可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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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还担心即便是再无情无义的一个男人,至少也会对你产生感情,不说是因为喜欢,至少有一点点的。”
说到这里,阿木就像是一个感情阅历丰富的成熟女人,目光和语气同样笃定。
“事实上是我想多了。柯牧言确实是铁石心肠,你就是因为他才险些丢了性命,他倒是好了,听到消息无动于衷的,还在电话里和另外的人畅谈不休,让我这样爱他的人都觉着过分,他他你讨厌他是一点都没有错的。”
此刻阿木的眼睛圆而清澈,看起来像是一汪清泉,让心有间隙的许他他,恍惚之间,动摇了自己的想法。
“没事。”说的十分无力。
阿木登时就皱起眉头,抡起了拳头:“怎么会没事呢?好在是有好心人及时送你去了医院,你身边有于鹤和罗晓去看望你……”
许他他一听不绝对劲儿,连忙伸手打住:“阿木,你说是有好心人送我去的医院?”
阿木坚定地点点头。
许他他心里狐疑:“难道不是柯牧言?”
阿木瞬间摊开手,嘴角配合的往下撇:“不是啊,其实他,他接到小明的电话也没有去的。”
“哦,我知道了。”许他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和失落,低头,伸手拿过一颗鸡蛋。
“他他,我对不起你。”
“怎么又说这种话了?”
阿木站了起来,“他他,即便柯牧言是个人渣我也会爱他,一直都会,他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来替他补偿你,向你道歉,拜托你不要让我去讨厌他好不好?”
许他他这会儿想笑笑不出来,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他,行吗?”
“随你吧。”
再好吃的鸡蛋已经索然无味,再温暖的阳光也已经冷掉,身边的熟悉人正在远去,许他他已经没有理由待下去。
随便说了一个借口,仅此带上心已经冰凉的自己,进屋,回房间。
目的达成了,阿木从竹椅上移到秋千,她高高的飞起,然后坠落,再飞起。她的心跟着她一起飞扬,脸上再灿烂不过的笑容足以表达了一切。
四周围没有一人,阿狗也不再,她无需掩藏自己的心情,任凭自己像是背后长了一双翅膀,在一片蔚蓝的高空中自由翱翔。
紧闭的大门,不会始终都是紧闭。
柯牧言行尸走肉的回来了,站在门后,他迟疑了数秒,才是拿出钥匙,打开门,抬眸便是看见正在荡秋千的阿木。
那一瞬间,他好像一下子就看见了她正在荡秋千。
“你回来了。”
声音不同,柯牧言立马就回到了现实中,他往前继续走了几步,正好站在阿木的左手边,“好玩吗?”
阿木高兴的直点头:“好玩,你要吗?”
这样说也只是心中的期许作怪,她不敢要求他。所以在看见他点头,然后毫无避讳的坐在自己的一边,放开脚,两人一前一后。
“你做的秋千可真棒。”阿木由衷的称赞。
柯牧言仍旧是面无表情:“也没有什么。”
阿木关切地注视他,心想:我该怎么安慰心情不好的他呢?
“你快看头顶的天空。”
柯牧言稍微仰起头,看了一秒,两秒:“今天天气不错。”
“是吧。”阿木故意笑出声,“之前还是阴雨绵绵,现在一放晴,感觉所有不开心,不好的事情统统都被阳光灭死了。”
“灭死了?”柯牧言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禁想笑,随之不由得侧头看了看正在笑的阿木。殊不知,说这句话的人,首先是许他他。
“你快看那朵云,像不像埃菲尔铁塔?”
柯牧言闻言后,浑身都打了一个惊。这句话,她也说过。同今天一样,晴朗,有云有阳光,空气中也浮着不知名的花香。
“你去过?”
阿木知道他在问什么,然而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问:“去哪儿?”
柯牧言立即收回自己炽热的视线,双腿伸直,脚便是落在地面上。“没什么,你继续玩吧。”
之后,柯牧言一只手习惯性地插进了裤口袋内,笔直地走进了屋。
他口渴了,首先去了厨房。
正好,许他他因为饿了,正想着冰箱内有没有即时可以烹饪的食物,还未打开冰箱门,就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束视线正盯着自己。
她扭过头,一看见对方的脸,话就憋了回去。
“干什么?”他问。
许他他摇摇头,与他擦肩而过。他看出她的异常,叫住:“来厨房一趟也不容易,就这么空着手回去?”
她没有回头:“就是来看看。”
“是吗?”柯牧言往前走了一大步,打开了冰箱:“里面有香肠和饺子,你想吃吗?”
“不想。”
柯牧言不再说话,目视许他他小碎步离开。顿时觉着莫名其妙:这个死丫头是怎么了?
“汪汪汪,汪汪汪。”
“你主人怎么了?”
“汪汪汪。”
“你想吃?”
“汪。”
许他他听着阿狗不同以往的叫唤,一猜就知道它在和柯牧言对话,心里告诉自己:你可不能够因为一碗饺子就折腰了,知道没有?
只是,饺子的香气就像是故意勾引许他他似得,从楼下直接飘到了楼上,直达许他他的鼻孔内。
“明知道我肚子饿了,成心下饺子勾引我,柯牧言你的手段还能够再卑鄙点吗?”
好在,罗晓的来电挽救了她。
罗晓:“他他,告诉你一件好事。”
许他他:“什么?”
罗晓:“张山山把你借他的钱还给我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一面,我好把钱给你。”
可谓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许他他差点就感动到流涕。
许他他:“以你为准。”
罗晓:“不了,你现在还有伤,你可不能够因为这些钱再受伤了。”
许他他被逗笑了:“瞧你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个小财迷,眼睛都钻钱眼里面去了呢。”
罗晓也笑了:“是是,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许他他想了想:“好吧。地点你定吧。”
罗晓:“为了你方便,我现在去你那边,随便约在一家茶饮店之类的地方,我找好地儿就给你打电话你看怎么样?”
许他他毫无异议:“行,就这么定了。”
许他他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仔细一嗅,她觉着自己身上的气味有点像是闻垃圾桶,虽然没有人说,她自己还是觉着很不好意思,连忙就收拾了干净衣服准备洗澡。
一出门,就见着了柯牧言。
“我可不是要偷听你讲电话的。”
许他他瞬间就呵呵笑了:“随你怎么说,现在让开。”
“锅里面还有饺子。”柯牧言说完就闪人。
许他他都不知道柯牧言葫芦里面买的是什么药,不管三七二一,不理他就好。
第134章 隐蔽餐馆
罗晓为许他他考虑,找到了一家比较隐蔽的小餐馆,里面没有多少客人,她一进去,笔直去了收银台。
一个女人正在化妆,罗晓犹豫之际还是开了口:“请问你们楼上有位置吗?”
女人移开了手中的小方镜,扭头睁开了眼睛,看了几眼,说:“有。”
听口气十分不客气,甚至带点开赶的感觉,罗晓觉这位不知道服务员还是老板娘的人实在是没有礼貌,正想着离开另外一家,女人这会儿倒是又开口:“小妹妹,你是想问问有没有两人间的吧?”
罗晓点了点头:“嗯。”心里还有些尴尬。
“笑笑,你带这个小妹妹上楼。”
闻声跑过来的是一位小姑娘,年龄和罗晓差不多,和她的名字一样,满脸都是笑容。
“你跟着我上楼吧。”声音也是甜美的。
“好。”罗晓机械地点头,应和了一声,跟随叫做笑笑的姑娘一起上楼。
楼道很窄,也很陡,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嘎吱的响声。罗晓低头瞅着暗红色的地板,顿时觉着这家店的年纪应该不小了。
“平常我们店到了晚上才是热闹呢。”笑笑心想向着自己的店,笑着解释。
罗晓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心里无非是觉着有点儿恐怖就是了。
“你们有几位?”笑笑停在一印着青荷和粉莲的屏风旁,在她手指的方向,有大圆桌,不大不小的方桌,还有两人的小桌子。
“就两位。”
笑笑指着手旁的桌子:“那就这一桌吧。”
“嗯。”
说着,罗晓摘下了自己的包包,移步到了小方桌旁,刚坐下,笑笑好似脚踩风火轮似得,一手拿水壶一手拿水杯和纸巾盒还有一个塑料的大碗出现在对面。
“不好意思啊,这桌子没有擦干净,你等会儿啊。”
不说的话,罗晓自己倒是没有注意到,一低头一抬头的时间,笑笑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一酱紫色的抹布,弯下腰,紧闭着唇,几秒的功夫就将带油渍的桌子抹的干干净净。
罗晓见她动作娴熟,无论是干什么都是干脆利落,心里是佩服她的。
“谢谢你啊。”罗晓从头至尾就是移动个东西,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笑笑单手叉腰吃冲着罗晓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倒还跟我客气上了,不用的。”
“也不是你说的这样,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像你这样认真的服务员。”
笑笑难为情地捏着手里的抹布:“看你朋友还没有来,到时候你再喊我点菜。”说着,她把菜单顺手就放在了桌上,移动了屏风,随后就离开。
罗晓给许他他发了消息,无聊至极就看看起身看看店内的布置,心道:和其他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同。
与此同时,她无意中走到了一十三号桌旁,桌子靠着一扇窗户,窗帘被捆起来,左手边是一台冰箱接近靠在墙角,她一个转身,发现了数个台阶。
“原来还有一层呢?”
罗晓想起来,丹丹从外面看,怎么都觉着顶多也就是两层楼,怎么就冒出了第三层呢?
她正疑惑,身后传来了上楼梯的脚步声,她连忙就转过身,刚刚跑出几步,迎头看见许他他正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
说实在的,就那么一会儿,罗晓的小心脏就跟在深更半夜看了一场恐怖电影一样,噗通噗通乱跳个不停。
“他他……”罗晓欲言又止。
“晓,你的脸色怎么惨白惨白的?”前一秒许他他坐下,后一秒她抬起头看着罗晓问。
罗晓撩开自己的头发,“没什么,你现在的伤口怎么样了?”
“挺好的,你别担心了。”
罗晓这就放心了,“我本来是想约于鹤一起来的,他电话没打通。”
“他明天就要去婺源了,现在正收拾东西呢,还有学校的事情,也够他忙的。”许他他不知觉撑起了自己的下巴,手,有意识或是无意识的摆弄一次性塑料杯。
“我就说嘛。”罗晓皱了皱鼻头,右手端起不锈钢水壶给许他他倒茶水,“他就和你说,不和我说,我现在就担心,是不是有一天你们知道的事情,我到了最后都还不一定会知道呢。”
许他他噗呲笑出来,绿茶漫了出来,她连续抽了几张纸巾,擦干了水杯和桌面,沉吟了片刻:“你呀你,明知道我不会还说。”许他他假装生气,嘟起嘴吧,眼睛看爱不看的瞟过对面的人,“你和肖柏最近都还好吧。”
一说起这个名字,罗晓浑身都开始不自在了。
“还好吧。”
许他他拧了拧眉,斜睨过去:“听你这话的口气,吵架啦?”
罗晓瞬时就摊开手,一副认真看自己手相的模样:“比吵架还要寒心。最近我们都没有联系,我忙的时候他有时间,他正忙的时候,我恰好也有时间。都不想打扰对方,就这样,我们都没有聊天了。”
许他他也算是理解这种心情,两人片刻都没有说话。
想到了林丹,许他他不得不提出来:“林丹找你麻烦没有?”
“没,最近连她的人我都没有看见过。”
“晓,这也不是一件好事。”许他他双手捏着沾上水的纸巾,想了想,“她家有钱,她也不傻,我就担心她也出国然后缠着肖柏不放。”
“咱们果然是朋友,我也想过,不过,我倒是不担心。”罗晓直言,“肖柏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许他他忽地咳嗽了一声:“我现在可是不得不给你泼凉水的,千万不要小瞧自己的敌情。”顿了顿,“她不只是聪明,还很会耍小心机,就几分像我写的坏透了的女配。”
罗晓咬了咬嘴唇,无意中吃掉了自己的口红,想知道许他他的话,心里还真是纠结了。
“我知道了。”
许他他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沉重,让气氛无意中有些压抑,随后她放声笑了笑,“希望只是危言耸听,你说呢?”
罗晓自然也是同感:“嗯嗯,我们点菜吧。”
话音一落,罗晓喊了一声:服务员我们要点菜。
笑笑拿着笔和纸走过来,“请问你们需要什么?”
等服务员走掉,许他他拉过罗晓的手,低声说:“怎么觉着你们挺熟的?”
“是吗?你没来之前我们就随便说了几句。”
许他他“哦”了一声,见笑笑端菜的速度简直是快到令人咂舌,而且,模样看上去又那么的小,感觉怪怪的。
“他他,你吃啊,看着那一边干什么?”
许他他笑笑扭过头,“晓,她是不是和我们一般大?”
“我也不知道。”
“我觉着和你差不多。”许他他咬着筷子说道。
不一会儿,两人看见笑笑从一方柱子上面开了一扇迷你小门,里面有一个隔板,板子上面摆放着菜盘。
“原来还可以这样送菜。”许他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倒是罗晓见怪不怪了,用手叩桌面,示意她赶紧吃饭。
只是,接下来罗晓也难免好奇到忘记吃饭。
“你在看什么?”许他他问。
罗晓回过头:“那一边也楼梯,我在想,二楼都没有什么客人,三楼会不会和这里都不一样。”
笑笑看出来两人的疑惑,手里拿着托盘路过的时候,笑道:“三楼是招待常客的地方,一般我不会给普通的客人。”
“原来是这样啊。”
两人异口同声。
“结账。”
“结账的话要去楼下的收银台去结账。”笑笑解释,随后就端着三盘菜稳稳地走向了三楼。
“等一下,请问这里有洗手间吗?”许他他高声问。
“就在你们隔壁。”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许他他一听有点犯恶心,丢给了罗晓一个眼神就那拿上一包纸巾去了洗手间。
“他他,还没有好吗?”
“嗯嗯,好了。”
许他他捏紧了自己的鼻子走出来,连忙拉过罗晓的胳膊下楼,“我差一点都要吐出来了。”
罗晓轻声笑,想起来自己的包还没有拿,就让许他他原地等自己,自己噔噔噔跑上去,看见了一群人正往自己这一边走来。
“晓,你怎么还不下来?”
许他他没有得到回应,脑子里面嗖一声觉着不对劲儿,等跑到楼上,看见一个正在抽烟的光头男调戏罗晓。
“喂,你干什么?”
许他他把罗晓护在自己的身后,移步到了先前吃饭的桌子,拿起了银色小包包,见那男人也没有不爽,就是色眯眯地盯着自己和背后的罗晓看。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她不好发泄自己的不快。
“小妞儿,你们留下来陪我们吃饭怎么样?”光头男几乎是流口水的说出来。
许他他没做声,握紧了罗晓的手快速的退步,两人倒退着下楼梯。
“没事,那一群坏东西就是吓唬吓唬我们。”
许他他鼻子里面出了口恶气,拉着罗晓大步流星去了收银台。
“一共是九十八块钱。”
许他他不让罗晓埋单,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抽出一张红钞:“给。”
“找你的零钱。”
“你们这里有客人刚刚想要耍流氓,你们最好是调出摄像头看看,别一心就顾着赚钱。”
许他他赌气似的,说完了,心里才是好受了些。
第135章 舞会邀请
许他他一而再再而三说送罗晓回家,不然自己放心不下。
她不说罗晓自然也是知道的,可她更心疼许他他,即便是自己回家的路上会惊心胆颤也是小事情而已。
就这样两人在车站分别。
许他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毕竟出现在了这样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帮忙,她觉着日后没有必要再去光顾那个叫做“常回家看看”的餐馆。
她还有伤在身,外面逗留久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另外一方面,她不想再生事来,无论错是否在于自己,现在能够躲得就躲起来。
回到别墅,前脚跨进去,她就听到了柯牧言的声音,迟疑了几秒,她才是抬起另外一只脚。
叫她想不到的是,阿木竟然满脸惊喜的凑过来,“他他,明天柯牧言的剧组会举办一个小型的化装舞会,你能够带我一起去吗?”
许他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阿木抱有的期待值已经达到了顶峰,事实上,她只能够拒绝。
阿木疑惑,同时也不甘心,只有这一次她才能够大大方方不担心被任何人发现的参加,如果是不可以的话,简直就是让她掉进了深渊。
“他他,你为什么不能够带我去呢?”阿木跟在许他他的身后,她去哪儿,她就毫不犹豫的跟去哪儿。
“他他,你知道的,我是有多么期待能够和你一样正常的出现在人类的面前,拜托你,我拜托你。”
“他他,你就带我去吧,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给你闯祸的。”
许他他无可奈何地扯动了嘴角,那一抹笑,再无奈不过了。结果又能够怎么样?她所说的不答应,就是不答应,任她如何拜托自己都无事于补。
阿木怒,许他他视若无睹;阿木怨,许他他仍旧是视若无睹;阿木砸东西,丢枕头,扯破了被子,许他他依旧只是视若无睹。
楼上闹出的动静,让楼底下的柯牧言没法安心看剧本。
他猜出了原因,却是猜不出许他他的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原因,渐渐地,他的注意力完全就从剧本转移到了思考许他他上。
“原来你在这里。”
许他他一气之下就跑下来,本想着窝在沙发上让脑子静一会儿,却是看见了柯牧言。
“怎么一看见我就跑?害怕?”他明知道她不是,却是还坚定的说出口。就像是一个不够成熟的大人,正在激怒一个原本就在闹情绪的屁小孩。
过了三秒,他成功了,她一下子就挑起眉头,比任何一次都要厉害,腮帮子鼓得老大了。若是以往的“刺豚”用可爱来形容的话,现在彻底成了可怕。
偏偏柯牧言什么世面都见过,这一丢丢的可怕,觉着更多的只是一个字:丑!
“麻烦你上楼行不?”许他他短时间能够做到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已经算得上奇迹。
柯牧言一动不动,合上了剧本后就甩到了一旁,一副“我就要坐在这里,你能够把我怎么滴”模样。
真真是要气死许他他的节奏。
行吧,你不走,我也不走,看谁能够笑到最后。
许他他打开了电视,一只眼睛看着屏幕,一只眼盯着就坐在一旁的柯牧言,心想:看你能够坐多久?
“我就知道你喜欢看动画片。”
许他他心里纳闷了:我喜欢什么干你屁事。嘴上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她就是想要气气他。
“换一个。”
她偏不换,看着派大星虽然不想笑却是笑得格外大声。
柯牧言抢过遥控器,随便转频道。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在这里看电视你就上去看你的剧本,别在这里碍事。”
他他现在对一句话感同身受:你所讨厌的人,他无论在做什么,你都无比嫌弃。
“许他他你可别忘了,这是谁的家?”
许他他一掌丢过去,拍在了柯牧言的左脸颊上,只有她知道,自己这是无心之举。
柯牧言果然是没有把她当做一个二字出头的女生,反手便是反击。
“喂,你下手就不能够轻点吗?”
柯牧言坏笑:“不好意思,在我字典里面就没有轻这个字。”
“好哇。”许他他瞬间就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只可惜,维持了一秒就破功。
“你……”
柯牧言见状,知道她是伤口开始痛了,心里责怪自己大意,面上倒是波澜不惊,看起来格外的高冷。
“算了。”许他他说完话,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你……”余光瞥见了电视上的一个女人,咋一看似曾相识,细细看去,她本能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奈何,拍错了对象。
柯牧言愣是被拍懵逼了,转头盯着许他他同样又懵也蠢萌的模样,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口。
许他他瞬间变脸,冲着保持高冷状的柯牧言嬉皮笑脸:“刚刚那个女生你认识吗?”
见柯牧言没有反应,她有莫名有些想打人,抑制住自己,她夺过遥控器,倒退了十秒:“就是这个女生,我猜你应该认识吧?”
“嗯。”
“她是不是叫做笑笑?”
柯牧言倒是挺吃惊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今天我和罗晓出去吃饭,店里的服务员就是她。我就问问你,难道……”许他他没来由的想到了夏令。
“难道什么?”柯牧言觉着她话中有话。
“我的意思是她都已经成了演员,还需要当服务员吗?”
柯牧言嘲笑:“你是她谁?凭什么管她?”
“……”说得许他他无言以对。
柯牧言顺势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时间不早了,你上去休息,别在这里碍事碍眼。”
许他他这会儿没有心思继续和柯牧言继续耍嘴皮子,一脸的认真:“是不是很多女演员出道之前或是出道以后,日子还是过得很苦?”
柯牧言停止了脚步,原地了愣了三秒,反过身问:“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
许他他捂住自己的腹部,移开了身边的抱枕,起身说:“我虽然不常常上网看娱乐新闻什么的,可也听说一些,像是被qia规则,被辟谣的事情,往往最先才是真相,利益为重,其他都是次要的,很多重大的奖项,一开始就内定了,还有……”
“不需要知道的事情你就不要去追究,弄清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柯牧言双目炯炯有神,所散发出的光芒前所未有,险些闪瞎了许他他的小眼睛。
“没,我就是问问,你若是不想告诉我就算了。”说罢,许他他双手搂住自己转身准备上楼休息。
“等等,是不是夏令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
柯牧言微眯起了眼睛:”“果真没有?”
“没有。”
的确是因为夏令的话,才让许他他想深思了娱乐圈的事情,也是因为笑笑,让她有那么一会儿,能够感受到想要混的风生水起是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不禁想到了自己,现如今的自己还没有完全摆脱掉抄xi的标签,写作这一条变得更是不切实际而遥远的不归路,开始让她动摇当初的决心。
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告诉自己,只有努力,播种就会有回报和收获,奈何自己付出了汗水和泪水,为何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她呈现一个大字,躺在穿上,望着素白的天花板,视线移到那一盏圆形的水晶灯。
光,从四周围洒下来,她多么希望能够去触及,即便是只有一秒钟的触感。
她翻了个身,尽量不去触碰到伤口,掰开手指头,望着自己长短不一的手指头,发了一个钟头的呆。
“汪汪汪,汪汪汪。”
近几天,每每到了九点半,阿狗就会准时准点的出现在许他他的房门口,仰起头叫上几声。不为别的,只是想要这样做而已。
这个时候,许他他不忍心去开门,看见那双泪眼汪汪的黑琉璃般的眼睛。挣扎了许久,仍是选择趴在床上装死。
“汪汪汪,汪汪汪。”
“走,阿狗。”
是柯牧言的声音,带点沙哑,可还是那么好听,一如既往的醇厚、干净。
“我想的话,它是想念阿猫了。”
“我知道。”
许他他从来没有想过柯牧言会知道,一时之间竟然语塞。
“不早了,你睡吧。”
“你也是。”
柯牧言走了一半又折回来,“明天你确定不去吗?”
这不是确定不确定的事情,许他他压根就没有往同意的那一方面去想。回答也很是坚定:“嗯,不去了。不过阿木的话,希望你带她出去玩玩。她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舞会,而且她和我不一样,一定不会给你惹事的。”
“所以呢?”柯牧言明知故问。
“我拜托你无论怎样都带阿木出去。”
“我考虑考虑。”
“谢谢。”
“汪汪汪,汪汪汪。”
许他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再等等,明天我会让阿木去找你,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柯牧言还真是搞不懂,一向都喜欢凑热闹的许他他竟然一而再的拒绝舞会。
“或许明天一整天我不在家。”柯牧言话后觉着自己说了一句再多余不过的话。
“嗯嗯,我知道了,晚安。”
“晚安。”
太难以置信了,我竟然和他说晚安,他也变得……和之前很不同。
他又何尝不是吃惊许自己对于许他他的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