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来我是上单
果然自己就是铃司啊，外面是谁的声音，听声音是个中年人，应该是父亲之类的吧。
第一次碰到有无血缘的亲人，感觉有点怪。这是在RB吗，他不是应该说日语吗，怎么是这么标准的普通话，难道是系统自动翻译了。
何为拉开门，看到一脸怒气的中年男人，他有些尴尬，在男人的怒视中走到了客厅。
这个屋子可真够大的，光客厅就将近一百平左右，家具和家电看质感和品牌应该都不便宜，地面擦得一尘不染，看来这是个有钱人的家庭。
“你现在没有一点礼貌，就像一个废物，家族有你这种人简直是悲哀。”父亲一脸悲愤地骂道。
何为感到很无辜，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没来由的先受了一顿骂。
他脸上现出不耐烦地表情，正好契合角色的性格。
“爸爸，不要这样说自己的孩子，这样他会很伤心。”从屋里走出一个中年女人，戴着眼镜，说话轻声细语。在RB家庭，夫妻之间一般互相称谓都是爸爸妈妈。
“车子已经在下面等了好久了，你赶紧走吧。”
父亲哼了一声，看到夫人递来的公文包和外套，皱起了眉头，憋了半天说道，
“我要上厕所。”
何为不禁奇怪，这么大的房子就一个卫生间吗。
女人转过头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铃司，赶紧来吃早饭吧，要不然上学会迟到的，今天也要努力啊。”
何为一脸懵圈，眼前的人是妈妈吗，怎么这么温柔。爸爸的形象倒是跟自己父亲比较像，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而且去哪里上学，这是一个最大的问题，这系统太坑了，给了一个几乎相当于群演的角色，在电影里的信息少的可怜，只能靠自己的摸索。
他坐在餐桌上，默默地拿起面包，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铃司，铃司。”楼下隐约传来呼喊声，何为愣了半天，才想起喊的是自己，他来到阳台，往下看去。
两个高中生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书包挥舞着，看到何为出来，都高兴地叫起来。
“快下来，要迟到了。”红色头发的瘦高个叫道。
他拿起沙发上的书包，往门外走去。
刚要出门，楼上走下来一个瘦高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四五岁年纪，看着何为说道，“铃司，要努力哦。”
这又是谁啊，他挤出一丝尴尬地笑容，不知道怎么回答，然后推门而出。
走到门口时，看到墙上的铭牌，每个RB家庭的门口都放着一张刻着名字的铭牌，只见上面写着
“森英矢
森优子
森国富
森铃司”
看来这是一家四口，刚才那个瘦高的应该是哥哥森国富，可惜没有萌妹子之类的，太可惜了。
刚才呼喊的两人站在路上，看到他走出来，一个劲的催促。
“喂，你搞什么啊，说好了八点集合，这都过去五分钟了。”红头发叫道，他校服的胸前印着名字，御堂大辉。
“不好意思啊，刚才有事耽误了。”何为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两人应该是自己的好友吧，看表情和打扮，脸上仿佛刻着学渣两个字。
自己正好不知道学校怎么走，有两人作伴，解决了目前最大的危机。
“走吧，去学校吧，快迟到了。”何为看了看手表，八点十分，也不知道RB的高中几点上学，这要是在国内，应该迟到了一个多小时了。
“混蛋，你开什么玩笑，去学校？”另一个矮个子拉着夸张的长声，胸前写着小笠原凉介。
“耀和直树已经过去了，你在说什么混账的话，今天可是决赛，你是不是害怕了啊。”红发大辉指着何为吵吵嚷嚷。
何为听得有些迷糊，什么比赛，他茫然地看着两人。
这时候，爸爸出来了，看到三人在路口，高声叫道，“怎么还不去学校，要等到迟到吗，你不要太过分。”
三人见状急忙跑掉了。
矮个子凉介边跑边说，红头发大辉也不时接话，何为保持沉默，听了一会，总算明白了。
原来是翘课去网吧开黑玩游戏，玩的游戏何为倒是很熟悉，现实世界他从高中就开始玩的LOL。
听两人说，三个人加上另外两个耀和直树，他们此前成立了一个战队，名字很中二，叫做“龙翼ST”号称要打到全RB第一，然后再去参加世界赛什么的。
今天的比赛是这个区域几个网吧的混合争霸赛，之前他们打入了决赛。
RB的LOL水平他是清楚的，属于不入流水平，与他们的经济正好相反。
两人看到一路上何为不说话，以为刚才的话语引起他生气了，凉介笑道，“往日里元气满满、精神百倍的上单铃司哪去了。不会因为刚才的指责生气了吧，这可不是一个抗压上单应该有的样子。”
大辉一把揽住他，凑近了说道，“我向你道歉，收回刚才的话，请原谅我。”
何为尴尬地笑了笑，“没事，今天跟家里吵了一架，心情不是很好。”
“哪个人没有跟家里吵架啊，这不是温馨的日常吗，喂，凉介，你老爸今天有没有打你屁股，哈哈。”
三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网吧，从外面看像是一个住宿的酒店，里面有前台接待，小姐姐声音非常好听，听到凉介说来找人，还贴心的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RB的网吧不像中国，国内的是一个大房间，里面排着电脑，大家都坐在一起。
这儿的是一个个的小房间，更像是酒店，很多人下班太晚，来不及回家，就去网吧刷夜，价格也就1500-2000日元左右。
像他们这种五连坐开黑的，这个网吧只有一个房间，要提前预定，所以耀和直树两人提前到来了。
来到房间，看到坐在电脑前两人，一个带着棒球帽，瘦瘦小小的，像个初中生。另一个又高又胖，戴着眼镜，脸色黝黑，像是个混血。
“你们两个，不等我们就开始吗，混蛋。”大辉把书包往后座一扔，从后面一下勒住胖子的脖子。
“好好好，马上投降，马上投降。”胖子嘻嘻哈哈的笑着。
第17章 学渣
两人站起来打招呼，看胸前的铭牌，身材瘦小戴帽子的叫椎名耀，又胖又黑的那个混血叫相马直树。
起身，开机，放书包，房间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约定的比赛要到中午才开始，于是，他们五人先进行匹配练习赛。
何为在大学时也曾经组织过战队，并且打上过国服二区的宗师，LOL的水平属于顶尖类型。
当年日服刚开的时候，他也偷偷开过账号，美其名曰支援游戏荒漠，实际上就是在日服里虐菜找爽快感。
现在，他感觉这四个同学就是当年虐的菜，新手菜鸡。
何为尽量保存实力，没有放开手脚，这样水平差距太大，容易引起怀疑。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在游戏里也是大杀四方，带着四个菜鸡取得了第一场胜利。
“哇，铃司君今天很勇猛，上路都被你杀穿了。”
“感觉铃司把在家里的郁闷都发泄在游戏中了，打得好啊，铃司。”
“看来今天中午的决赛胜券在握，铃司，保持状态，必胜！”
“龙翼ST必胜！”
小伙伴们对于何为的表现都异常兴奋，其实这只是他一二成的功力。
玩了三局，全胜。
何为小声问旁边的凉介，“咱们不上学真的没关系吗，会不会被通知家长什么的。”
他的主要任务可不是来玩游戏的，要让铃司考入大学，万一逃课被通知家长，估计会非常麻烦。
这个叫做凉介的话比较多，尽量从他这里获取更多的信息。
“没事的，就这一上午，估计问题不大，下午去了学校撒个谎就过去了。没有老师对我们太在意的，你多虑了，铃司。”他说得很轻松。
看来RB的学校对于学渣也是听之任之的态度，毕竟，到了这个年龄，你自己不想学习，外界再怎么干涉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睁一眼闭一眼，把精力放在那些真正爱学习的人身上。
这时，胖子直树站起来，“我要去买点吃的，有没有一起的。”
“就你事情最多，赶紧去啊，别耽误时间，走走走。”大辉不耐烦地说道。
直树耸耸肩，往外走去，他们也都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着身体。何为趁机又问了凉介好多问题，侧面的问清楚了学校的方位，老师的名字等，也不敢问的太多。
“这个死胖子怎么还不回来，我去看一下。”大辉沉不住气，往外走去，刚要出门，正碰到气喘吁吁进门的直树。
“不...不好了，藤井老师...老师在外面。”
“什么！你没看错吧。”
“混蛋，被抓住就惨了，他在哪里。”
“就...就在前台。”
耀戴好帽子，一把抓起书包，“我知道有个后门，跟我来。”
众人连忙下机结账，把书包背在身上，跟着耀鱼贯而出。
耀用帽子遮着脸，探出头往柜台瞅了一眼，然后回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猫着腰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柜台前站着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眼镜男，应该就是他们说的藤井老师，他正在跟前台的小姐姐说着什么，估计是查找众人的信息。
耀像个老鼠一样，沿着墙角往后门走去。
接着，大辉，凉介，何为都跟着出去了，直树走在最后，他有些紧张，身形又比较大，一下子撞在了门框上，把门牌撞掉了。
金属的门牌铛啷一声掉在地上，引起了藤井老师的注意。
“站住，你们几个。”藤井老师没有看清他们，但是看到了校服，他大叫着，从柜台前跑了过来。
“快跑！”何为回头揪着直树的领子，把他连拖带拉的往门里塞，正好与藤井老师打了个照面，一行人往后门跑去。
出了后门，是一条狭窄的巷子，两旁放着一些纸箱子和杂物。耀当先跑去，从各种障碍里闪转腾挪，瞬间就消失在巷尾。
他们四个都推开门，各自跑去，大辉拿起一把扫帚，回身插到了门把手上。
门后面，传来藤井老师的咆哮，“我看到你们了，铃司，直树，你们给我站住。”
老师的声音远远传来，他们已经都跑得没了踪影。
五个人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约好的比赛是泡汤了。他们都低垂着脑袋，彼此无话。
尤其是何为和直树，被藤井老师看到了脸，那下午去学校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
直树哭丧着胖脸道，“按照校规，我们恐怕会被开除的。如果被家里知道了，我的哥哥会把我绞死的。”
直树的哥哥是大学里相扑队的主力。
“铃司，你爸爸是校董，能不能求求情，这一次别处罚我们。”
校董，怪不得那么有钱，上班还有专职的司机接送。
“好...好...”何为随口答应着，但一想到爸爸那一张充满怒气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到了学校，刚坐下没过多久，就看到藤井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直树，铃司，你们两个来我办公室。”
学校对于这些差生管理的并不是多严厉，上课睡觉，说话等都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最基本的底线是不能逃课。
主要是怕他们出现意外，这样没法跟家长交代。
如果逃课，性质恶劣，会立即开除。
何为和直树站在藤井老师的办公桌前，接受着各种数落和训斥。
由于何为的身份特殊，学校并没有做出太严厉的惩罚，只是把双方的家长都叫来了。
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通教训，两人从下午一直罚站到了晚上结束。
回家的路上，妈妈优子挎着何为的胳膊往回走。
她没有一句指责，先前老师训斥的时候也是一个劲地赔不是，都把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小司，你还记得小学毕业时你拿回家来的奖状吗？”优子轻轻地说道。
“记不得了。”他是真的记不得。
“妈妈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你考了全班第一名，所有成绩都是优。爸爸高兴地把你举到肩膀，我们还拍了照。”
“哦。”
“为什么会慢慢做不到了呢，原来你说过，只要想做就能做到，这是爸爸的座右铭，也是哥哥和你经常激励自己的话。”
优子停下脚步，郑重地看着何为，“我决定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要给你报补习班。”
第18章 原来是个文盲
优子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带着期待地眼神看着何为，生怕他大发脾气。
“好啊，上补习班，我也同意。”毕竟来这里就是为了完成考上大学的任务，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优子被这个回答惊呆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结果，愣了一下，随即高兴地抱住了何为，眼睛里有泪水渗出来。
回到家后，优子第一时间把补习班的事情告诉了爸爸英矢，他听完以后也非常吃惊，破天荒地对何为露出了笑脸。
不过这个笑脸比哭还难看。
然后又开始了各种说教，何为听了半天，终于明白铃司为什么不喜欢学习了。这个爸爸也太傲娇了，总是把自己的成就挂在嘴边，动不动就是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怎样怎样，投资学校成为校董，在社会上声望高受尊重。
幸亏没有生在这样的家庭，要不然自己也会变成铃司。
父母都喜欢拿着自己的成就或是遗憾来要求孩子，这是十分不公平的，很容易造成逆反心里，原来RB也是这样。
好在补习班的事情把逃课掩盖过去了，要是被爸爸知道逃课打游戏这种事情，估计今天就不用睡觉了。
吃过晚饭，何为躺到了自己屋里，不算小的卧室里除了床和学习桌，摆满了各种手办模型，墙上贴着各种游戏的海报。
桌子上放着三部掌机，抽屉里塞满了游戏卡带。
除了学习资料，其他的一应俱全。
何为自认为是个游戏迷，但是跟这个铃司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
光这些限量版的手办就让何为羡慕不已。
他挨个拿起来仔细把玩，大体算了一下，这一屋子的手办，加起来估计要十几万左右，够买一辆车的了。
正在羡慕中，听到敲门的声音，何为打开门，发现是早上那个瘦高的青年，铃司的哥哥，森国富。
何为冲他点点头，把门打开，做出请他进来的样子。
国富斜倚在门框上，手臂上搭着西装，一脸疲惫，他看着何为，眼神里很复杂。
“听说你要去补习班？是真心的，还是他们逼你去的。”
“是真心的啊。”
国富挑了一下眉毛，并没有出现高兴的样子，他撇了撇嘴，“很意外啊，你受什么刺激了，决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然后去爸爸的事务所吗。”
“额，还没想好，先好好学吧。”何为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感觉哥哥的语气有些奇怪。
“好吧，你的底子很差，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先祝你成功吧。以后有学习方面的难题可以找我，如果我不忙的话。”国富笑了笑，疲惫的脸上有了些许温暖。
...
第2天，优子带着何为来到了补习班，门口的老爷爷在擦拭招牌，上面三个大字，坪田塾。
推开门，看到补习班的坪田老师正在跟一个穿着暴漏，一头金发的辣妹交谈。看到他们进来，坪田老师连忙起身迎接。
优子说明了来意，并把何为的各种资料交给了老师。
坪田老师伸出手来，笑嘻嘻地看着何为。
“请多关照，我是坪田塾的补习老师，叫我坪田就行，欢迎前来咨询，我给两位详细介绍一下补习班的课程。”
坪田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笑起来很和善，完全没有印象中老师的那种严肃，咄咄逼人的气势。
何为握住他的手，“我叫铃司，请多关照。”来了几天，已经学会RB人打招呼的方式了，就是尽量的客气。
边上的辣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一旁，经过何为身边时笑了一下。
难道是我这奇特的黄毛气质吸引了她，何为一下感觉伟岸起来。
坪田老师很认真，把所有补习班的课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足足讲了半个小时。
优子听得有些不耐烦，忍不住问道“那老师看看，我们家铃司需要学习哪些课程。”
“先不急着选课程，您在这稍坐一会，我要跟铃司单独谈一下。”说完站起身来，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辣妹，“你也一起来，沙耶加。”
他抱起一摞资料，打开了一个房间，站在门口。
“请吧，两位。”
房间里只有两张桌子，坪田示意让他俩坐下，然后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两人对面。
他从资料里抽出两张白纸，依次放到两人面前。“下面，做个测试吧。”
“啊！”沙耶加发出吼叫，对一个学渣来说，测试就是受刑。
谁也不想把自己最劣势的一面展现出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柔软的。学渣能成为学渣就是因为太在意自己的成绩，又不想努力，就只能放弃了。
恶性循环，周而复始，就越来越渣了。
“放心，这个考试成绩保密，我不会公布的，也不会让家长知道。”坪田老师满脸真诚地说道。
“下面，我会从各个学科提出问题，你们来解答。放心了，都很简单，不要紧张。”
何为拿着笔，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不会写日文，以为就像说话一样，会自动转换为自己能够理解的语言，但是刚才偷着在手心里写了几个字，都是中文。
再看看老师拿着的资料，全是日文啊，根本看不懂啊。
他一下子感觉到了系统的恶意，这哪里是要提升自己的能力，简直就是要杀人诛心啊。
一个完全不会日语的人，怎么能再一年多的时间里考上大学，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而且这个任务怎么结束也不知道，按照上一个任务的情况，只能等结果发生，才能判定能不能结束，那也要等到一年以后啊。
想到这里，何为头上冒出了冷汗，本来踌躇满志的信心一下子被击溃的粉碎。
坪田看着何为脸有异样，连忙上前查看。
“喂，你没事吧，该不会被老师的测试吓到了吧，这也太脆弱了。”沙耶加也发现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铃司同学，不要害怕，这个测试我不会公布的，就连沙耶加也不会告诉她，绝对保密。”坪田也有些疑惑，来这里的都是学渣，他们对测试天生的抗拒，但是像何为这样吓到脸色发白，直冒冷汗的还是头一次碰到。
“好了，两位，第一个测试，请画出RB地图。”
第19章 从小学开始
何为轻出一口气，好在不是写文字，要不然一个高中生连日文也不会写，这也太奇怪了。
他在高中时副科学的都很好，不要说霓虹地图，就是画世界地图也是手到擒来。
当下把霓虹的全貌一个不拉的都画到了纸上，就连琉球群岛这种细节也都画上了。
“厉害啊，铃木同学，你太厉害了吧。”坪田对于这个结果非常意外，他想不到一个学渣能够画出霓虹地图，还包括海域里的各个群岛。
反观沙耶加，竟然只画了一个圆圈，这才是学渣的正常操作。
“恩，沙耶加也画得很好，最起码知道我们是岛国，很好。”坪田的语气里感觉不到一丝嘲讽，句句都很真诚亲切。
何为看到沙耶加画的霓虹地图，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声来，这就是个鸡蛋啊，一个高中生，连自己国家的轮廓都画不出来，这也太搞笑了。
他努力憋着笑，看起来表情十分痛苦。
沙耶加却不在意，笑嘻嘻的看着坪田老师。
“好的，下面第二个测试，请写出战国时期本能寺之变的经过。”
“...”
何为对这段历史按理说非常了解，因为以前玩过信长野望的游戏，对整个战国史可以说了如指掌。
但是他写不出来，因为不会写日文。
沙耶加也写不出来。
原来她也是个文盲，这补习班都是些什么材质啊。
坪田老师又问了几个问题，两人全都是白卷，这些问题何为感到很简单，有些甚至是初中的问题，可是苦于自己不会写日文，又不能光靠说，只能跟学渣一样交白卷。
测试结束，何为画出了地图，得了5分，沙耶加0分。
“好的，现在说出你们的愿望吧，通过补习班的学习，想要考入哪所大学。”
就我俩这样还考大学，先扫盲吧，何为一脸颓废的斜坐在椅子上。沙耶加倒是很兴奋，想了半天。
“我觉得庆应大学很不错，要不我就考庆应大学吧。”
何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庆应大学？那可是一所世界著名研究型综合大学，也是霓虹历史上第一所高等教育机构。
好像世界排名很高，跟国内的交大差不多。
一个地图都画不出来的学渣，考这样的大学，这也太好高骛远，不切实际了，何为脸上现出嗤笑的表情。
“好的，沙耶加，有魄力，考入庆应大学，可以，没问题。”坪田老师好像对于什么事情都能保持一种信任，哪怕这个事情十分不靠谱。
何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兴奋的两人，他们不停地击掌拍手，感觉已经成功考上了。
“你呢，想考哪所大学。”两人把目光都聚集到何为脸上。
“这...”霓虹大学都有哪些，何为一时间在脑子里卡壳了。
“东...京...大”
“好的，东京大学，很好，今天你们两个都很勇敢。学习，就是要有这种勇敢的气势，要有一往无前的精神，舍我其谁的霸气，你们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何为勉强跟坪田击了一下掌，又看到沙耶加那满足的表情。
当下想到，就连沙耶加这种画不出地图的都信心百倍，我只是不会日语啊，那可以学啊，只要努力，把日语攻克了，考大学也不全是幻想吧。
不过东京大学就算了，回去看一下霓虹各个大学的难易程度，只要考上大学就算完成任务。
想到这里，何为感到豁然开朗，心情也变好了，于是高兴地跟两人击掌庆贺。
第一次的入学测试就在一片夸赞祥和中结束了，虽然考试成绩非常烂，但却收获了难能可贵的信心。
信心才是一个人能否成功的关键。
订好了上课的时间，确定了补习的流程，优子看着信心百倍，元气满满的儿子，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一个劲地跟老师道谢，心里后悔没早点送他来。
临出门时，何为偷偷把坪田拉到一旁，小声问道，“老师，有没有那种低年龄的日语课程。”
“有的，多低的年龄。”
“...小学。”
坪田露出了笑容，他感到这个学生非常务实，竟然要从小学开始学习。
“不过，这样的话，可能会耽误正常学习进度啊，确定要学习小学的课程。”
何为点点头，小声说道，“这个...学习小学的日文，有点不太好意思，请老师为我保密，拜托了。”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放心吧，每个学生的情况我都会保密，有些学生的数学一塌糊涂，也是从小学开始学习的。”说着冲着何为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坪田从后面的书架上翻找了一会，找出来一套简易版的小学日文。
“我们要有个约定，铃司君，三天的时间，正好是下周一，你放学后来补习班时，我们再做一次测试，就用这个。”说着指了指何为拿着的小学日文。
沙耶加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画着地图的一本书，应该是地理相关的书籍。
何为连忙把小学日文塞到书包里。
坪田看着沙耶加，“还有你，三天的时间，周一来做测试。”
“时间太短了吧，三天的时间，这么厚一本书，我看都看不完。”沙耶加发出夸张的叫声。
“铃司君，你呢，三天以后测试，有没有信心。”坪田把目光又转到了何为身上。
“实话说，我也没有信心，三天确实有些短。”何为确实心里没底，这本书全是日文，都够呛能看得懂，他也没有理由问老师要带中文翻译的学习书，估计这里也不会有。
“好的，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信心。那么咱们来赌一把，怎么样。”坪田露出怪笑，感觉像是一个要做恶作剧的中学生。
“赌？赌什么。”沙耶加来了兴致，只要是跟看书学习无关的，她兴致都很强烈。
“我有一张很丑的照片，像是你两个这种夸张的长发，想不想看。”看着坪田现在一本正经的样子，很难想象出他留长发的样子。
“那好，测试就测试，我参加。”沙耶加点点头。
“你呢，铃司君。”
“没问题，就是一个测试而已。”何为也痛快地答应了。
第20章 死记硬背
两人再次冲着坪田鞠了一躬，各自拿起书回家了。
从零开始学日语，现在基本上就是这个目标了，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看来系统给的记忆选项，目的就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记忆力，这个考验难度不低。
学习一门语言，最重要的就是记忆力，何为现在考虑的就是如何看懂日文，不用考虑口语对话，倒是也简单了不少。
只要能看懂日文，什么数学，物理，都不在话下，霓虹的进度比起国内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唯一的难度就是霓虹史了，这就相当于国内的语文，是结合着历史的一门学科，这个需要对文字运用相当纯熟才行。
只要把霓虹语学会，考上大学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那么这几天的目的就是学习小学日语。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书打开来，书里面的文字全是日文，只能靠着理解力去学习，好在书里面配了很多插画，都是漫画的形式，看起来也很好理解。
毕竟是给小朋友们看的。
明天正好是周末，就利用这两天把这本书看完。
虽然书里面图文并茂，画得特别传神，运用的语句也是很简单的，但是没有中文对照，还是看得很痛苦。
大概看到后半夜，何为实在坚持不住了，把书一扔，倒头就睡。
明天要去书店买一本中文对照的学习书，要不然这测试够呛能够通过。
第二天刚起床，直树就来找他，主要是感谢他，没让自己被退学。
然后告诉何为，昨天的决赛跟对方沟通了，改为今天比试。
“可是我报了补习班，周末有作业，周一还有测试。”跟这些菜鸡玩游戏实在提不起兴致，还是任务重要。
直树一听有些着急，“没有你可不行，这么短时间去哪里找替补，你无论如何要去啊。”
何为转念一想，“要去也不是不行，我可以说出去买书，爸爸的同事是中国人，说要拜托他买一本日语学习的书籍，你知道哪里有卖的吗。”
“这种书我还真不知道。”直树搔着头皮回答，“但是我记得网吧的对面有个培训外国人的学校，那里应该有你说的书吧。”
“好，你带我去。”两人出门，比赛的时间是中午，大辉他们还没有过来，直树领着何为来到网吧对面的一个建筑。
外面有个大招牌，写着“霓虹语学习”的字样，其他的文字都是日语，何为也看不懂。
跟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对方也有些为难，书倒是有，可都是用于培训教学的，一般是不会单独出售的。
何为跟对方软磨硬泡了半天，一再说明买书的重要性，主要是为了给外国人普及霓虹知识，是为了弘扬霓虹文化，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感动，这可能也是演技吧。
最后，工作人员也被感动了，终于买到了书，标准霓虹语上下两册。
他恨不得立刻回家学习，可刚出培训班的门，就看到大辉他们出现在网吧门口，冲着何为直树使劲摆手，看来今天只能带领这些菜鸡胜利了。
何为极不情愿的走进了网吧，由于决赛时间尚早，于是又玩起了匹配练习赛。何为把书拿出来，边翻看边玩游戏。
耀坐在他的旁边，看到他的书，奇怪地问，“你为何看一本教中国人讲日语的书。”
“父亲的同事刚来霓虹，他是中国人，爸爸说让我跟着翻译学习一下，也算是一种历练。”何为把早就想好的托词说出来。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游戏上，很快就把这事忘记了。
三场匹配赛，在何为一边看书一边玩的情况下，竟然全都赢了。
大辉拿出手机，在他们之中，只有大辉有手机，其他人家里都不同意给购买。他打电话给决赛的对方，双方约定了半小时后线上见。
何为还以为是什么比赛，原来是各个学校的学生自发组织的，赢了也就赢个名声，估计连奖金都没有。
他特别想现在就回家，但是看到其他四人兴奋地神情，又不忍心伤害他们。
他把书合起来，准备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帮人帮到底。
决赛开始，三局两胜。
第一局，何为跟大辉换位，自己来到中路，10分钟的时间，用亚索单杀了对方狐狸7次，取得单线的巨大优势，一路摧古拉朽，不到20分钟就解决了战斗。
第二局，何为不准备再玩单人路了，要是自己表现太过于优秀，他们又该整天缠着自己玩游戏了。
这次，他又跟凉介的打野交换，让队友全部选择发育型英雄，上单凉介狗头，中路大辉发条，下路直树和耀选择风女和薇恩，自己则选择了前期十分强势的盲僧。
稳住发育，只要不被单杀，我就能带你们轻松取胜。
果然，前10分钟，处处可见盲僧的身影，杀得对面打野无野可打，只能到处逛街。
又过了10分钟，己方的英雄发育的都很平稳，进入了强势期，两拨团战，对面几乎都是团灭，20分钟稍多一点就推平了高地。
“龙翼ST万岁！”
“龙翼ST必胜！”
众人激动得抱在一起，何为竟也被他们感染了。
出了网吧，众人意犹未尽，大辉提议去电玩城，何为再三推辞，众人不好再强求，于是各自分别离去。
一回到家里，何为一头就扎进了屋里，他从来没有这么饥渴地想学习，达成目标的驱动像一个鞭子一样不停地鞭策着他前进。
边看标准霓虹语，边对应着小学日文学习，毕竟考试要从基础做起。
标准霓虹语对应的是外国人学习日语，里面大都是些速成，基础方面要欠缺一些。再搭配小学日文，更能融会贯通。
一直到吃完饭，何为才从屋里出来，他手里拿着书，草草的扒了两口饭，继续又回到了屋里。
妈妈优子感觉自己的儿子像被施了魔法，完全的改变了。一面给爸爸打电话报喜，一面去烧香拜佛，感谢老天恩赐。
语言学习要靠环境，专人指导，像何为这种闭门造车，死记硬背，效果并不是很大，他感到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日文字符和各种时态。可是总是学了后面忘了前面，进展缓慢。
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死记硬背，记忆力就是这样硬磨出来的。
第21章 人生如戏
周末这两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是在背诵记忆，何为仿佛回到了当年地狱般的高考模式。
他把书全部撕成单页，背过一张就贴到墙上一张，原来贴的那些游戏海报慢慢被学习资料填满了。
小学日文也基本通了两三遍，虽然有些还不是很明白，但是基本都弄懂了，可以开始下一阶段的学习了。
何为伸着懒腰，看到满满一墙的资料，心中生出一种久违的成就感。
太久没有努力完成一件事了，累虽然是很累，但是却非常的爽，这就是传说中的苦爽吧。
客厅传来争吵声，隐约是爸爸英矢的声音，像是在训斥什么人。
自从何为专心学习以来，英矢对他的态度大为转变，夸奖的话倒是没有，但是也不再训斥他了。
“好男儿就应该这样，没有什么值得骄傲和夸赞的，要像哥哥那样，成为家族真正有用的人。”英矢这样对妻子说。
“请也给孩子一定的鼓励，他对你的话还是很在意的。”妈妈优子劝英矢。
“没有必要，希望这次学习不是心血来潮，这样的努力程度不算什么，跟我以前相比还有差距。”英矢总是一副骄傲自满的样子，优子不再说话，她了解丈夫的脾气，再说下去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所以这次英矢的训斥声何为感到很意外，家里的人谁还值得这样生气。
“国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勉为其难，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英矢的咆哮声清晰地传了进来，原来是在训斥哥哥国富。
以优异成绩毕业于名古屋大学的学霸哥哥，进入律师事务所工作一年，据说已经可以独立完成案件了，这么优秀的人还需要训斥吗。
这是何为第一次听到爸爸训斥哥哥。
“我晚上还有事情，你先自己冷静一下，回来咱们再谈。”何为打开门，爸爸英矢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国富，要成为家族的荣耀，不要有什么杂念，嗯？明白吗！”
何为看到一脸疲惫的国富缓缓点了点头，他抓住西服的右手青筋毕现，身体微微颤抖。
爸爸关门而去，国富刚要上楼，看到在门缝里看着自己的弟弟铃司。
他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然后准备上楼。
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满脸愁容，长吁短叹。
整个屋子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氛。
“国...哥哥，要不要来屋里聊几句。”何为看到一脸凄凉的国富，忍不住说道。
国富现出微微惊讶的表情，他愣了一下，走进了何为的屋里。
一进门，看到整整一面墙的资料，国富不由发出惊叹声。
“哇，铃司，这次真的要努力了啊。”说着用手摸了摸何为的头，“真是没想到你也能这样，看来咱们家族的血液里流淌着不服输的精神。”
何为笑了笑，问道“刚才你跟爸爸吵什么呢，你这么优秀，还达不到他的标准吗。”
国富的脸上立刻冷峻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坐到何为的床边，手里拿起一个手办，凄凉地说道，“人最痛苦的事情，是做完全不喜欢的工作。”
“你不喜欢律师吗。”
“何止是不喜欢，简直是厌恶，每天看到各种卷宗，各种黑暗的现实，我就感到浑身痛苦，就像是我自己经历了那些一样，这些东西让我难过，感觉不到一丝快乐。”
何为的随口一问仿佛打开了国富的内心，他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经历，说着工作中的困难，客户的刁蛮，与检察院的周旋等。
他仿佛不是在说给何为听，是自己在倾诉。
优等生，家族企业，希望之星，这些名头像是枷锁一样拷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些，铃司，你不要被我的言论影响，还是要拼搏的，我只是发一下牢骚而已，对不起。”国富感觉到自己说得有些太多了。
“没关系的，说出来痛快一些，憋在心里会把人憋坏。”何为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会受你的影响，我是说这些丧气的话，我会努力的，要以哥哥为榜样，考上大学。”
“对，考上大学，但是...”国富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心，“要了解自己的内心，要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要按照别人的想法而生活。”
他把手办默默地放回桌子上，然后离开了房间。
学霸的光鲜亮丽，背后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哪有一帆风顺的人生，不过都是在演戏罢了。
第二天放学后，何为来到补习班，一进门就发现沙耶加已经到了，还是穿着暴漏的露脐装，一头金发随着说话和动作而上下起伏。
坪田老师坐在她的对面，笑嘻嘻地听着沙耶加的讲述，他好像永远都是这么一副乐观积极的态度。
两人看到何为进来，都站了起来。
“喂，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不及测试了。”沙耶加冲着何为叫道。
她永远是这么精神百倍，不知道她地理学得怎么样，想到她把霓虹地图画成圆圈何为就忍不住微笑。
“来吧，测试吧，让坪田老师看看我们努力的成果。”
“很好，来吧，充满干劲！”坪田就喜欢这种精神十足的回答。
三人来到上次测试的房间，面前摆着上次考试的成绩，何为5分，沙耶加0分。
桌子正中间有一张测试题，何为的是小学日文的试题，沙耶加的是初中地理的测试。
经过这两天学习，一些基础的日文他已经能够看懂了。
“好的，考试开始，请两位努力吧。”坪田老师抬腕看了一下手表。
考试时间30分钟，试题都比较简单，但是在一些敬语的使用上，何为还是一知半解，毕竟仅仅靠自己的努力，效果很有限。
考试结束，坪田老师当着两人的面批改试卷，何为错了两道选择题，成绩90分，沙耶加竟然全对，100分。
三人都十分惊讶，何为没想到自己的成绩能提高这么多，只要努力了，就会有收获。
更惊讶的是沙耶加，她拿起试卷，眼角流下了泪水。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得到100分，第一次...”
第22章 赤裸裸的约定
“了不起，你们两个给了我很大的震撼，了不起。好的，做为约定，我把珍藏多年的照片给你们。”坪田老师很激动，他打开抽屉，从最里面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张照片。
背景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坪田那时候大概十八九岁年纪，留着披肩的长发，带着厚厚的眼睛，穿着一身牛仔服，浑身透漏出土气。
何为都忘记这个约定了，但是沙耶加很兴奋，她拿起照片，一边跑一边大叫，并传给每一个补习班的学员看。
大家都被坪田老师的样子逗笑了，整个补习班洋溢着愉快的气氛。坪田也不在意，他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着众人。
“这个地方是哪里。”有人问道。
“是新西兰，当时我作为交换生去新西兰大学留学，这是在学校附近的山里拍摄的。”坪田平淡的叙说着，但是语气里透漏出自豪感。
能够作为交换生去国外留学，这是无上的荣誉，不光要学习好，还要各个方面都很优秀才行，没想到其貌不扬的坪田，原来是如此的优秀。
学生们听完，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既然是交换生，老师一定是最优秀的毕业生，怎么会在这里办培训班。”所有人都有这样的疑问。
培训班的老师跟一流大学的高材生，好像永远也不可能画上等号。
“可能我比较天真吧，我喜欢挑战自己，把不可能的任务做成功，这种喜悦是不能用语言来描述的。
就像铃司君，你是一位游戏高手。”坪田笑着指了指何为。
“如果给你一款游戏，一上来就等级最高，装备最好，所有的敌人都难逃你一刀的威力，这种你喜欢玩吗。”
何为撇了撇嘴，“可能一上来很爽吧，但是玩不了多久就会腻，毕竟没有挑战。”
“对，挑战，这是我的最喜欢的词汇。游戏也是这样，我最喜欢的是魂类游戏，在一次次的失败后，永不言弃，从一个数值为零，没有装备的小透明，通过自己的努力，完成所有任务，击败强大的敌人，你们就是我需要打败的敌人。”说完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道。
坪田老师又说了一下当年留学，毕业后找工作的趣事，正说到最高兴的时候，突然从角落里传来轻微的鼾声。
大家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沙耶加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坪田走过去，看着她浓浓的黑眼圈，“看来这几天沙耶加是拼命学习了呢，基本没怎么睡觉啊。”
何为看着也深受触动，一个真正的学渣妹子，地理0分的水平，竟然三天内把初中地理全都看了一遍，看来自己的努力还不够啊。
每天睡6个小时还是太奢侈了，今晚开始改成睡3个小时。
“好了，各位，都回去学习吧，学习的路上还有很多困难，有各种怪物等着大家，努力去打倒吧，加油！”
“加油！”沙耶加被众人的叫声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站起来，也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两人又与坪田老师定下了新的目标，何为要把初中的日文和霓虹史全部完成，坪田老师给了很多实质性的建议，把学习计划给他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初中日文比起小学日文难度提升了不止一倍，再加上霓虹史，学习量非常大。坪田老师建议用半年的时间来进行，可是何为决定3个月就学完。
毕竟还有一年就高考了，再不加倍努力，真的会任务失败，到时候从头再来，可太痛苦了。
于是坪田又把学习计划整改了一遍，他看着密密麻麻的计划表，不禁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铃司君，一定要注意身体啊，这真的是在拼命。”
“老师，魂系游戏不惧生死。”
但是第二天的课堂上，何为就感到眼皮一阵阵的发沉，努力想睁开眼睛可就是做不到，第一节课刚讲了十分钟，他就睡了过去。
昨晚一直学到凌晨两点，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敬语，片假名，时态，到了快天亮才眯了一会。
睡梦中，何为仿佛回到了横店，他穿着帝王一般的衣服，走在皇宫内城里，身边净是些太监宫女，这时候走上来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一张口却全是日语。
何为听了半天，内容没听清说的什么，但是却发现了很多语病，于是他张口就给纠正，将军连忙拿出纸笔匆忙的记录。
何为正说到兴头上，突然感到头皮发紧，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头顶传来。
他一下子回到了现实，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发现藤井老师那张充满怒气的脸。
“上课睡觉的垃圾，你在给你们家族丢脸。”他大声咆哮着，用右手狠狠地抓住何为的头发。
你是垃圾，你们全家都住在垃圾场，你这个小霓虹杂碎。
但是何为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他挣脱开，拢了拢金黄色的头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冷冷地看着藤井。
跟坪田老师比起来，藤井真的就是个垃圾。
“老师你太过分了吧，怎么可以动手打人。”身后的大辉一下站起来，冲着藤井吼道。
其他同学也都愤愤不平七嘴八舌的说着。
“肃静，谁再说一句，就立刻退学。”藤井歇斯底里地叫道。
大辉咬牙切齿的坐下了，嘴里默默的碎碎念。
“你这个杂碎，要是没有学习的态度就趁早回家，不要耽误其他同学，自己不上进还要拖累别人，这不是垃圾是什么。”藤井的每一句话都像针扎一样刺痛着何为的心。
“我要考大学。”何为激动地站起来，冲着藤井远去的背影吼道。
藤井转过头来，用一种看怪物的表情盯着何为，“考大学？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连高中的测试都通不过！”
“我要考大学，要考东京大学。”何为眼神坚定，一字一句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藤井对着空气冷笑了几声，“你要是能考上大学，不要说东京大学，随便一个三流学校，你要是能考上，我...
我当众裸奔！”
“好的，你说的，全班的同学都是见证人。”同学们一听这个都来了兴致，纷纷起哄叫喊。
“那你要是考不上呢。”藤井一脸蔑视的看着他。
“我也裸奔，围着操场跑十圈。”
第23章 成长的代价
回到家后，何为一头扎进屋里，他要用实际行动打脸那个垃圾老师，现在考上大学不光是自己的系统任务，还有更重要的，他要复仇。
妈妈优子叫了他三次吃饭，何为才磨磨蹭蹭的出来，他一手拿着书，嘴里不停地默念着，然后坐到了饭桌旁。
今天国富也回来的很早，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吃饭了。
“铃司，把书放下吧，吃完饭再看也不迟，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优子轻声说道。
何为只得把书放下，今天的饭菜很丰盛，有烤肉，这在霓虹可是顶级美食。
爸爸英矢的脸上也出现了难得的笑容，“拿酒来，我要喝一杯，国富也喝一杯吧，今天是你进入事务所一周年，值得庆祝。”
国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倒了一杯酒。
几杯酒下肚，英矢的兴致很高，“干嘛愁眉不展，国富，你最近的干劲有些不足啊，有什么困难跟爸爸说一下。”
优子给父子二人倒上酒，何为埋头吃烤肉，偷眼喵去，看到国富的眉头紧锁，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爸爸，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一下。”国富把酒一口喝干，桌上的肉竟一块也没吃。
他刚要起身，英矢抬头说道，“等一下，国富，我还有礼物送给你。”
说完，从身后拿出一个硕大的包装，上面印着金色的“Kiton”字样，国富接了过来。
“打开，打开。”英矢高声叫道。
国富依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西装，看做工和缝制，应该是价格不菲。
“谢谢爸爸，那我上去了。”国富显得意兴阑珊，拿着西装上楼去了。
英矢郁闷的连喝了几杯酒，长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是怎么了，工作也很努力，大家对他的评价也很高，为什么就是看着没有精神呢，就像是...像是...”
英矢一时找不到形容的词汇。
“像是丢了魂。”何为脱口而出。
“对！”英矢一拍大腿，但是又觉得不妥，连忙改口，“小孩子家胡说什么，什么鬼啊魂的，赶紧吃完了去学习吧。”
何为耸耸肩，把一块烤的滋油，两面金黄的五花肉卷在生菜里塞到了嘴中。
“我吃饱了，学习去了。”
“真没想到铃司能突然爱上了学习。”英矢望着何为背影感慨道，“本来多好的事情，可国富现在却变成这样，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说完又喝了一杯酒。
优子把酒瓶收走，“不能再喝了。我看国富是有心事，你找机会跟他谈一谈吧。”
“谈什么谈，我现在说什么他都是点头应承，明显是在敷衍我。”然后伸手去夺优子手里的酒瓶，没有拿到。
...
转眼到了暑假，离补习班的测试还有两个月，何为把学校的书都收拾完了，骑着自行车往家走。
走到火车桥洞附近时，看到草地上坐着一个人，一头金发，标志性的露脐装，是沙耶加。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何为坐到一旁。
“我以前经常来这里玩，那时候还没有新干线，火车都是慢速的。有时候火车上的人会跟你挥手打招呼，来自四面八方的旅人。”
今天的沙耶加很安静，跟平时咋咋呼呼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她眨着长长的睫毛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火车道，落日的余光照射到她的身上，发出一层淡黄色的光芒。
何为不禁看呆了。
这时，从桥洞走来两个人，看样子是一对父女。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脑后扎着两个辫子，走起来一跳一跳，特别可爱。
父亲走在前面，女孩跟在后边。可能是走得有些累，女孩撒娇道，“爸爸你走得太快了，我都走不动了，我要背背。”说完掐着腰嘟着嘴。
父亲回过头来，笑着说道，“那你跑过来，飞到爸爸背上。”说完身体半蹲，做出要背人的姿势。
女孩马上转怒为喜，高高兴兴地跑上前来，一下子扑倒了父亲的背上。
父亲背起女孩，嘴里哼着歌曲，慢慢走远了。
两个人看着这对温馨的父女，脸上不由得泛起了笑容。
“你有多久没跟爸爸拥抱了。”沙耶加忽然问道。
“拥抱？呵呵，我们能够心平气和的对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沙耶加把头埋在两腿间，露出两只大眼睛，眼神里满是期待。
“小时候，爸爸也这样背着我。”眼里似乎湿润了。
是什么时候，跟父母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这难道就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吗，社会的残酷竞争逼迫亲情让步，这就是现实吧。
“我们也要努力，加油！”沙耶加一下子恢复了精神，她从草地上站起来，一把拉起何为。
“铃司君，努力吧，奋斗吧。作为我给你的激励，请我吃饭吧。”
“啊？”
“怎么，这么抠门吗，我请你也可以啊，走吧。”说完沙耶加骑上车子就往前走。
何为在后面追赶，“请啊，没说不请啊，你想吃什么。”
两人来到商业街，一路上沙耶加说个不停，哪里的寿司正宗，哪家的烤肉经典，巷子里藏着什么样的美食，她都一清二楚。
转过街角，沙耶加还在给何为介绍，突然闭上了嘴，她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咖啡馆门口，站着一个人，是坪田老师。
何为也愣住了，因为坪田老师的对面还有一个人，是藤井老师，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像是在对峙。
“是坪田...”沙耶加刚要开口，被何为捂住了嘴，把她往回拖了几步，藏身在一个广告牌后面。
“对面的那个人是我的班主任，藤井。”何为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
“什么？班主任？”沙耶加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看何为，又仔细看了看坪田对面的人。
两人好像说了几句话，然后藤井转身进了咖啡馆，坪田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也跟着进去了。
“走，去看看。”沙耶加一下来了兴致，拉着何为也溜进了咖啡馆里。
两人找了一个柱子后面的座位，正好在坪田他们的侧后方，能听见对方的谈话，又不会被对方发现。
第24章 垃圾还是天才
这两个人怎么会碰到一起，何为感到很奇怪。
藤井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为什么要去教一个垃圾，坪田，放着学校老师待遇这么好的工作不去做，反而去那种不入流的培训班，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忘记老师对我们的教诲了吗。”
原来两人是校友，坪田老师以前是学校的老师吗，这可没听他说起过，何为一脸疑惑。
“就是因为没有忘记老师的教诲，所以我才从学校辞职离开了。培训班的待遇是不如学校，但是我工作的十分开心。”
“开心？教这些垃圾开心？尤其是那个校董的儿子，森铃司，这种人就应该让他退学，浪费学校的资源。”
“不，没有哪个学生是垃圾，只有最垃圾的老师，没有垃圾的学生。”坪田的嗓音突然升高了，有些颤抖。
何为听到这里感到很激动，这不正是自己所想的吗。
“如果你认为他们是垃圾，那么他们自己就会看不起自己，就再也没有努力的可能了，这是在杀死孩子的希望。
如果有可能，我要拯救他们每一个。”
何为和沙耶加看着坪田，感觉到他的身上仿佛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啪啪啪。”藤井拍了拍手，“你真是伟大啊，拯救？笑话，你只是个收费的补习班老师，说得自己那么伟大，你怎么不免费教他们。”
藤井看到坪田低下了头，为自己的谬论沾沾自喜，他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经过何为和沙耶加时趾高气昂的抬着头，都没有注意到他们。
坪田老师盯着面前的咖啡，他浑身微微的颤抖着，紧攥着拳头，一脸悲愤。
何为和沙耶加互相看着，“我要加油，要考上大学，狠狠地打藤井的脸。”
沙耶加目光坚定地看着何为，使劲地点了点头。
凌晨一点，何为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身后的门轻轻打开了，英矢慢慢的探进头来，他看到灯火通明的屋子里，墙上全是复习资料，桌子上的手办和游戏机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厚厚的书籍。
英矢看着何为的背影，慢慢地关上了门。
一整个暑假就在学习，吃饭，睡觉的循环中结束了，明天就要开学了。
假期里大辉他们来找过何为无数次，每次都用各种理由推托了，要么说生病，要么装不在家。
大辉他们很无奈，但也没什么办法。
何为看着几乎要翻烂了的初中日文书和霓虹史，以及两大本密密麻麻的笔记，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微微有些惆帐。
一种复杂的感觉，即有成功时的喜悦，又有一丝说不上来的空虚。
他走出屋子，来到客厅，自从来到这个家，都没有功夫仔细看看各处的样子。身处豪宅，却活出了在横店的感觉，何为不禁哑然失笑。
他刚迈入客厅，就看到英矢一脸怒容的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张图纸，像是什么东西的设计图。
“爸...爸爸。”何为还是不习惯叫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这个，是不是你的。”英矢的声音很低，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感觉。
何为走近一看，是一个手办模型的设计图。
“额”
何为刚要说话，看到哥哥国富从楼梯上走下来，他也看到了桌子上的设计图，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何为忽然一下子明白了，这应该是哥哥国富的图纸，怪不得他整天无精打采，而且看到手办后眼神都不一样了。
原来是不喜欢律师的工作，想要转行做手办模型吗，这要是被爸爸知道了，那还不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件。
他看着国富痛苦的表情，走过去一下把设计图拿了过来。
“对，是我的，我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英矢和国富同时出现惊诧的表情。
不同的是英矢的表情里掺杂着愤怒，“我以为你改过自新了，原来每天不睡觉是在屋里弄这些。”
说完从沙发上一下子爆起，扑上前来夺何为手里的设计图。
国富看到后往前走了一步，但是又停住了，脸上阴晴不定的忽白忽红。
何为一下子躲开了，他把设计图往身后一塞。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错吗，难道每个人都要按照你的要求来活吗。”
“混账，你个混账。”英矢发出了咆哮，惊动了在厨房里的优子，她满脸惊异的跑了出来，看到英矢在追赶何为。
“怎么了，你们怎么了，英矢，你在做什么。”她转脸看到楼梯上的国富，“哥哥，去拦住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优子急得直跺脚，国富眼角抽搐了几下，他紧紧地攥住楼梯扶手，指甲由于用力太大而发白，脚步却没有移动。
何为脚下被茶几拌了一下，整个身体扑倒在地。英矢从后面赶上了，他骑在何为身上，挥拳往他脸上打去。
“英矢，你疯了。”优子从后面跑上来，一下子抓住了英矢的手。可是被他一把甩开了，又继续往何为身上砸去。
“住手！”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国富站在楼梯上大声怒吼。
“你放开他，设计图是我的。”国富从楼梯上迈步上前，伸出手一把拉起英矢，然后把何为抱了起来。
何为的鼻子被打了一拳，鼻血流到了嘴里，看着十分狰狞。优子连忙拿出纸巾，一边哭一边给他擦拭。
国富从何为身后拿出设计图，愤怒地指着英矢。
“这是我的，我设计的，我想做我喜欢的事情，不喜欢现在的工作，我讨厌律师，我恨律师。”他沙哑着嗓子冲着英矢高声叫喊。
英矢木然的站在一旁，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面前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天才儿子，是一直老老实实听话的乖儿子，他现在却有点像是不认识他了。
国富从怀里掏出律师证，狠狠地摔在英矢的脚下，头也不回的出了家门。
优子连忙赶了上去，她边哭边喊，“国富，你要去哪里啊。”
英矢尴尬地抬起头看着何为，他想说句话，可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为嗤笑一声，转身回到了屋里，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第25章 要相信光
转眼一年过去了，何为在这一年里，每天就是在学校，补习班和家里三点循环着。他的日文水平突飞猛进，在班里已经可以排到中上了，藤井老师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很复杂，何为每提升一次成绩，就要在藤井面前做出脱衣服的动作。
藤井每次看见都恨得牙痒痒，但是又没法发作。
国富已经快一年没有消息了，警察发布了寻人启事，可是没有丝毫进展。
英矢自从国富走后，再也没有吼叫一声，他仿佛被抽去了灵魂，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颓废，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霸气。
优子在家里也很少说话，她经常偷偷地抹眼泪。
何为对此也毫无办法，他每天放学都去各个地方张贴国富的寻人启事，但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据真正的大学考试还有一个月。
模拟考试到来了，这是检验高中生活的一把戒尺，很多人都倒在这上面，只要成绩达不到大学标准，就相当于结束高中生活了。
实际上这个考试难度相当于大学的入学考试，何为在看到试卷的一刻，才知道自己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公布成绩那一天，他和沙耶加同时来到布告栏旁。两人的成绩都是C刚刚合格，距离心仪的学校有很大的差距。
沙耶加尤其难过，毕竟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庆应大学，成绩要达到B以上才有可能进入。
而何为的东京大学要求成绩是A，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两人都有些灰心丧气，何为在心里已经把目标改为一些三流大学了，心想反正是只要大学通过任务就结束，无所谓。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却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以他现在的成绩，考入二流大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可是自己的目标一直是东京大学啊，难道不尝试一下就放弃吗。是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自己在努力学习，想起这三百多天的日日夜夜，何为就感到很沮丧。
来到补习班，看到坪田老师那熟悉的阳光般的笑容时，笼罩在两人头上的阴霾才稍微散去了些。
坪田老师拿过何为的成绩单，挨个的分析起来。
“铃司君，你进步非常大，英语和数学的强项发挥的很稳定。失分的主要是在日文和霓虹史上面，还有，对于时政的评论有些流于表面，没有更深入地去探查事情的起因，缺乏深度。”
何为深深地点了点头，坪田不愧是老师，一眼就看出来问题所在。
他又针对性的对这些问题提出了一些见解，列出了需要提高的地方。
“没关系，还有一个月，按照我出的方子来治疗，你马上就会痊愈，下次的模拟考试，加油！”坪田老师做了一个很傻的比心动作。
何为尴尬地笑了笑，左右一看，沙耶加却不见了。
两人找了半天，最后在天台上发现了她。
沙耶加一脸愁容地看着天空，感觉像是要放弃的样子。
“喂，那个元气满满的美少女哪里去了。”坪田中气十足的喊道。
沙耶加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两人，有气无力的打了个招呼。
“不要放弃啊，刚才坪田老师给我分析了一下试卷，我感到信心百倍，下次模拟考绝对能提高。”何为给她鼓劲。
坪田蹲在一旁的椅子上，对着两人招手。
“过来，给你们看个东西。”
“又是你的那些丑照片吗，没兴趣。”沙耶加抿嘴一笑，心情有些好转起来。
只见坪田从怀里掏出一个鸡蛋，指着光滑如镜的椅子。
“我可以把鸡蛋竖着放，你们相信吗。”
何为撇了下嘴，看着沙耶加，她也笑着摇摇头。
坪田把鸡蛋往空中一举，对着太阳晃了几下。
“要相信光，对吗。”
然后慢慢地把鸡蛋竖起来放到了椅子上，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鸡蛋竟然稳稳地立在了上面，一动不动。
沙耶加的眼睛瞪得快够到睫毛了，她拍着手叫道，“真的做到了，老师真厉害，真厉害！”
坪田笑着挨个跟他们两人击掌，对着沙耶加说，“把你的试卷给神奇的老师吧，让我给你施加魔法吧。”
两人回到了补习室，何为蹲在鸡蛋旁，用手轻轻地拿起鸡蛋，竟然纹丝不动，他稍一用力，把鸡蛋拿了起来。
仔细看去，鸡蛋下方的蛋壳上粘着少许液体，像是速干的胶水。
何为在心里不禁又多佩服了坪田一分，果然是高手。
下午放学后，坪田决定带他们去兜风，这是他增进师生感情的又一个小招数。
夜晚的郊外格外宁静，吹着夏日的晚风，听着怀旧的音乐，看着满天的繁星，还有什么烦恼不能忘掉呢。
坪田带着两人转了一个多小时，他们谈了很多，坪田给他们讲自己大学的事情，自由的生活，宽松的环境，积极向上的同学，各种各样的社团，两人听着，仿佛自己就进入了校园。
不过由于谈得太高兴，居然忘记看油表了。坪田的汽车是一个中古车，也就是二手车，连油量报警都没有，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汽车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往前挪动了几米，就此不动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油表，再看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这里距离城市有二十多公里，要是走回去要四五个小时，而且附近也没有出租车，何为和沙耶加无奈地坐在了地上。
坪田老师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两人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这不正是歌曲里唱的吗，
感谢挫折失败，给我成长的机会
生命中的所有经历都值得用心感恩
人世间的所有相遇都应该感谢
生命中的所有经历都值得感恩”坪田竟然哼起了歌曲，他一边唱一边往四周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处亮光。
于是一边唱着歌，坪田一边往前走去，两人也被他的精神感染了，都站起来跟着走。
不多时，走到有亮光的地方，竟然是一个村口的简易加油站。
“哇哈，我就说吧，人生要相信奇迹，要相信光。”坪田老师高声叫道，然后冲着一个背对着他们在低头干活的人叫道。
“你好，请问有没有拖车，我们的车在不远处抛锚了。”
那人回过头来，满脸的油污，何为看见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第26章 男人的悲鸣
那个满脸油污，身材瘦长的人，正是自己失踪一年的哥哥国富。
何为一下跑上前去，抱住了他，他感到这一刻好像跟国富是亲兄弟一般，眼角不禁流出了泪水。
“哥哥，你去哪里了，你知道这一年我们找你找的多辛苦吗。”何为哽咽的说道。
国富一开始有些惊讶，但随即也紧紧地抱住了何为。
随后，国富向他们讲述了自己的经历，离开家后，他没地方可去，但当时有个信念，就是死在外边也绝不回去再做律师了。
于是他就一路流浪一路走，从名古屋一路往西，一直走到了大阪。说到这里国富的语气很平淡，但是何为知道这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
后来也想过回家，可是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只得逃避这一切，最后在城外的这个村子里找了个加油站的工作。
众人听完后都唏嘘感叹，坪田站起身来，跟沙耶加说道，“我看到刚才来的路上有萤火虫，想不想捉一些。”他故意这么说，把时间留给兄弟二人。
沙耶加一听，从凳子上跳起来，拉着坪田就出去了。
等坪田走后，何为用手按着国富的膝盖，“回家吧，哥哥，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他们这一年受了很多苦。”
国富缓缓摇了摇头，他把脸埋在双腿间，抽泣道，“我是个懦夫，铃司，我是懦夫，我不敢回去面对。”
像一个孩子一样哭泣起来。
国富执意不肯回家，坪田老师也劝何为，让给他些时间，反正知道国富平安了，也知道地址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劝他，总归会回心转意的。
何为想想也是，于是跟国富拥抱告别，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国富把坪田的车加满油，站在村口跟三人告别，他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做律师的样子，但是却不再愁容满面了。
第二次模拟考试，何为和沙耶加都信心满满，这15天，他们开启了加速模式，针对上次出现的问题逐一重点复习，何为已经习惯了每天只睡3个小时的作息规律。
原来人的潜质是无穷无尽的。
可是考试成绩一发下来，两人都傻眼了，还是C，原地踏步，没有任何提升。面对坪田老师的鼓励，这次两人都反应平淡，有些灰心丧气。
何为感到很郁闷，已经快要突破极限的努力了，怎么成绩还没有提高。何为想发泄一下，再这样下去，任务没完成，自己都快要疯掉了。
他想喝酒，暂时忘掉这一切。
可是却找不到同伴，大辉他们已经退学了，都各自在打算着自己的未来。坪田老师太忙，在补习班里走不开，沙耶加联系不上。
何为在电话亭给国富打电话，约他在补习班附近的一个居酒屋见面。国富犹豫了一会，最终答应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何为在居酒屋门口等候，从远处走来一个人，身材瘦长，换掉了加油站的工作服，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正是国富。
“怎么了，碰到什么困难了。”国富笑着问道。
“只想找个人喝酒，我能想到的只有你最合适。”
两人进入屋内，霓虹的居酒屋就像国内的酒吧，但是规模很小，只有吧台上的几个椅子，和前厅的两张桌子。
屋里除了老板，角落里还趴着一个人，很多酒鬼都爱来这种居酒屋，能从早上一直喝到下午。
两人要了些酒，又要了两个小菜，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
一开始是何为在倒苦水，自己的努力没有成绩，国富是名古屋大学的高材生，对学习有诸多心得，不停地劝着何为。
又喝了几杯，酒劲上来了，又换成了国富发牢骚，他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也后悔那天离家出走的决定，再加上现在的辛苦劳作，满腔的郁闷无处发泄，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何为也感到很委屈，再加上连日来学习强度过大，一下子绷不住了，也哭了起来。
两个人抱头痛哭，居酒屋的老板见过太多喝醉酒的样子，对他们两个也见怪不可。
“吵死了，混蛋。”角落里的人站起身来，冲着两人大叫道。
“我们森家没有这种窝囊废，碰到困难来这里借酒消愁，哭哭啼啼，算什么真男人，真是丢尽了我们家族的传统。”那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竟然是爸爸英矢。
他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裤子上还有一大滩疑似呕吐物的污渍，全然没有了形象。
两人见状都站了起来，国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们三人就这么互相看着，片刻后，三人一下子报成了一团，放声痛哭。
整个居酒屋里全是森家男人的哀鸣声。
当天晚上三人喝醉回家时，优子开门后又惊又喜，全然不顾三人身上的各种污渍，抱住他们又跳又叫。隔壁的邻居都探出头来，以为森家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国富第二天就搬了回来，他的屋子还像走之前的样子，一尘不染，他忍不住泪水直流。
何为的郁闷之情一扫而空，他又投入到高速运转的学习中去了，早上接到了沙耶加的电话，全是鼓励和加油，看来她也自己走出来了。
继续努力吧，为了心中的梦想。
补习班的学习也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就全靠自己努力了。走出补习班的大门，坪田老师把他们所有的补习生送到了楼下，他没有说一句话，脸上挂着标志般的笑容。
转眼就到了正式考试的日子，霓虹的入学考试与国内不同，都安排在寒冷的冬天，据说是来自于某个名言，饥饿和寒冷让人思考。
一大早，何为从床上蹦起来，昨晚没有熬夜，休息的很好，毕其功于一役，终于迎来最后的决战了。
他把窗帘一下子拉开，当时就傻眼了。
屋子外边一片雪白，天空中的雪花还在飘飘洒洒，漫天飞舞。他无心欣赏这绮丽的雪景，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种雪天，怎么去考试地点。
第27章 没有告别的告别
这么大的雪，开车是不可能了，公共交通估计也够呛。何为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早上7点30分，9点开始考试，地点在10公里外。
他匆忙拿上优子准备的早餐，打开门冲了出去，只能跑着去了，也不知道沙耶加他们怎么办。
刚一出门，就看到一辆铲雪车停在家门口，车上坐着的竟然是国富。
“上车吧，下雪天，这个比赛车跑得还要快。”国富打开门冲着何为喊道。
何为兴奋地爬上铲雪车，“你从哪里弄来这个。”
“今天一早，我看到有雪花飘落，就开车回原来的加油站借来的。”国富发动铲车，平稳地往前开去。
“前面是沙耶加的家，我下去看看，把她也捎着，我们在一个地方考试。”何为去敲她家的门，沙耶加刚刚起床，还在慢条斯理的吃早饭。
她看到何为有些惊讶，听到下了大雪还不相信，出门一看都傻眼了，赶紧回家换衣服。
一路上，沙耶加不住口地感谢国富的帮助，如果没有国富的铲车，两个人今天的考试铁定泡汤了。
坐在安静肃穆的考场里，看着周围一个个紧张而又兴奋的脸庞。何为恍如隔世，任务能否完成就看这一次了。
...
一周后，何为坐在电脑前，他默默地打开网页，画面出现输入考号的提示。他小心翼翼地挨个输入早已背熟的号码，下方的确认按钮静静的等待着点击。
所有的努力就看这成绩了，何为闭上眼睛，缓缓点下了确定。
画面一闪，一个通知出现了。
很遗憾，您的本次成绩未能达到东京大学动画动作设计学院开发部的标准，希望您再接再厉，祝您愉快。
何为整个人都石化了，他就这么看着这个画面呆了大概五分钟。一种巨大的失落感涌来，像海浪拍打着沙滩，一下又一下，冲刷着自己破碎的心灵。
怎么办，一年的努力付诸流水，要再次重新开始吗。
但是系统怎么没有任何反应，不是应该告诉自己任务失败吗。
他忽然发现，画面通知的右下角有个小小的“1/2”的显示，难道还有第二页，于是赶紧滚动鼠标。
果然，画面往下滚动着，真的有第二页。
恭喜您，您的本次成绩通过了达到东京大学动画动作设计学院策划部的标准，欢迎您加入东京大学，稍后您会收到正式的入学通知书（邮寄），再次祝贺您。
原来是屏幕分辨率太小，无法同时显示页面。他又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没有问题。
霓虹的考试可以同时报考一所大学的各个院校，试卷通用，相当于给了多次机会。
何为大叫着从床上蹦了起来，他疯狂地在屋里转着圈。真是太不容易了，几乎是从零开始学习的日文，到最后写出长篇大论的社评论文。
东京大学，这可是比肩国内一流大学的顶尖学府，他把头埋在被子里，激动地浑身颤抖。
他想立刻出去分享给他们，也不知道沙耶加考得怎么样，要先去感谢坪田老师，哥哥国富，还有藤井，虽然想想他裸奔的样子有些恶心，但是却抑制不住想要看的冲动。
这时，眼前突然白光闪现，系统出现提示。
【完成模拟影片-垫底辣妹】
【评分：S】
【任务：让铃司考入大学。完成】
【数值奖励：获得体力22点，演技56点，记忆190点】
【金钱奖励：获得10000金】
【额外奖励：获得外语精通天赋，可以与任意人类语言交流沟通。】
【基础信息
身体：平平无奇86/100，
记忆：一片空白100/100，磕磕绊绊100/100，死记硬背40/100，
走位：不分东西11/100，
演技：面无表情100/100，心口不一3/100，
名气：死跑龙套52/1000。】
一下子回到了那个一片白光的空旷场地，沙耶加，坪田老师，爸爸妈妈，哥哥富田，大辉他们，包括藤井，都化成了一个个的影像在上空漂浮。他们有欢笑，有泪水，有相聚和别离，但是此刻，都与何为无关了。
就像是一场梦，随着影像慢慢变淡，逐渐消失在白光里。
都来不及跟他们道个别，虽然是虚构的情节和人物，可是何为感觉自己就像是真正的进入了这个人物，跟着他一起努力，一起欢乐悲伤。
他坐在地上，一种空虚的感觉挥之不去。
何为定了定神，他看着面板上的数字，数值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尤其是演技和技艺，直接升了级。演技从面无表情到了心口不一。
而记忆直接从一片空白直升两级，到达了死记硬背。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记忆，完成度高，数值自然涨的多。
还有金钱的1万元，这相当于群演三个月的收入，下半年的生活不用发愁了。
再看额外奖励，是外语天赋，这个虽然说很厉害，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下应该用处不大，就这群演的小透明，连句中文台词都没有，就算是会所有外语又能怎样。
但是天赋这种东西，有就比没有强，艺多不压身嘛，早晚会有发挥作用的时候。
白光慢慢的消失了，何为睁开眼睛，发现身旁的刘大伟鼾声震天睡得正香，霓虹的记忆好像变得模糊起来。
模拟系统的目的是为了增强宿主的能力，对于里面的细节和感受都会在离开影片时刻意的淡化，这也是防止情绪深陷在影片里无法自拔，毕竟有些影片的情节还是很刺激的。
何为感到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他掏出来一看，整整一摞红爷爷，自己活了这么久，还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拿钱的手不禁有些微微颤抖。
他把钱塞到工装裤带拉链的兜里，又用手拍了拍，心里感到一阵踏实。
今天结束后得往家里打个电话了，虽然发过信息，谎称自己在这边有大学的毕业活动，但总是不放心。
经过垫底辣妹的家庭感受，何为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想回家的念头。
争取在赚点钱，给家里带回点实质性的东西，那样就不会逼迫自己回家就业了。
但是不能说在这里做演员，要是被老实本分的父母知道，估计会气炸了。他一下想起爸爸暴躁的样子，一点也不厌烦，相反，心里竟然感觉有些温暖。
第28章 加戏
何为站起身来，看到摄影和灯光等都在布置摆放，连忙捅了一下刘大伟，“快起来，要开拍了。”
刘大伟坐起身来，用手搓了搓脸，转头四处看了看，“嗐，急什么，扰了我发财的梦。他们摆弄机器要很长时间，等场记来叫我们也不迟啊，你沉住气啊，我看你比导演还着急。”
何为站起来，看到刘思在片场转来转去，他走上前去问道，“思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刘思回头看到是何为，“你把那些群演都叫起来，横七竖八的躺在那边像什么样子，马上就要开拍了。”
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何为本来是想接触些影视方面的工作，顺便跟刘思讨教知识，没想到给安排这么一个得罪人的工作。
何为只得一个个的去叫他们，感觉像幼儿园叫小朋友起床的阿姨，换来的都是仇视和怒气。
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叫起来了，刘思拿起扩音器对着他们喊道，“都过来领道具，赶紧的。”
众人三三两两，懒懒散散的挪着脚步往道具组走，加上穿的破破烂烂，从后面看，就像行尸走肉里的丧尸。
陈思一边发放道具，一边提醒众人，下一步该怎么做，路线该怎么走，注意不要遮挡主角等。而发放的道具无非就是筐子，背篓，拐杖等等。
何为分到一个小推车，上面堆满了行李，但是都是泡沫填充的，一点都不沉。
这时走过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白发男子，后面跟着一个微胖的人。
白发男用手做成显示器的样子比划着，一会看看天空，一会看看远处的山，一会又去挨个看群演的脸。
身后那微胖的男子问陈思，“都跟他们交代好了吗。”
“放心吧，王哥，这些都是老演员。”陈思说道。
男主和女配也基本化妆完毕，两人演一对母子。边走边交谈，身边跟着一些工作人员，有的遮阳有的补妆。
微胖男子问白发男子，“导演，咱们准备开始吧。”说着从边上拿过一张躺椅来，放到遮阳伞下，又用手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您坐，您坐。”
白发男子摇摇头，说道，“太阳效果还是不够好，后期把色彩再调整一下子。”他说话的声音既尖又细，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好的好的，您放心。”转头对着陈思，“都记下来啊，灵性一点。”陈思连忙在本子上记录着。
“去，看看男主那边准备好了吗，这半天了，怎么还在化妆。”陈思听到，把本子往边上一放，又往男主那边跑去。
“这个胖子什么来历，怎么哪哪都有他，事够多的。”何为指着他问刘大伟。
“看样子是副导演吧，这人我还真不熟，不过那个白头发的我认识，姓梁，是个香港人。
副导演权力很大，整个片场除了导演就是他说了算，场记就是个跑腿的命。”
梁导演对着摄影、灯光的工作人员，“各位准备的怎么样了，各部门都注意，准备开拍。”又对着身旁的副导演说，“去看看演员没有问题吧。”
他一听，跑到何为他们面前，对着众人道，“一会都机灵点，这场戏赶时间，就这太阳最毒的时候拍出来效果好，要是谁出了岔子，以后别来我的组啊。”语气相当不客气。
“陈思，准备好了吗，这就开拍了。”副导演拿起手里的步话机，对陈思的态度也是一样。
只见陈思跟男主女配说了几句，几人往这边走来，陈思远远地伸出OK的手势。
梁导演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男主也交代了几句，然后大喊道“各部门注意，演员就位。”
“白云深处，8场3镜1次。”陈思上前打板，随着清脆的木板撞击声，收音的师傅把一根长长的收音器材伸到了男主的前方。
这种戏是现场收音，跟何为上次当替身那个不一样。
摄像师坐在轨道车上，从前往后拍，在男主母子的带领下，群演们跟在后面，慢慢地往山上走去。
陈思跟在镜头外面，小声地提醒着他们。
“都往里面点走，别出了画面。”
“抬头抬头，不要笑。”
“推车子的把身子放低。”
这些群演如果不时刻提醒，他们就会在片场放飞自我，尤其是那些刚入行的新人，恨不得自己成为主角，在人群里搔首弄姿，挤眉弄眼，这都是影响后期成片质量的，一个不小心，镜头里出现了这种情况，就要删掉，甚至于再次重拍。
这些都跟场记的KPI深度绑定，所以陈思很紧张，一直不停地提醒着他们。
大概往前走了几分钟，男主跟女配一直在念台词，无非是山路崎岖，背井离乡，前途未卜之类的话。
因为台词念错，笑场等各种原因，来来回回地拍了好几遍。
梁导皱着眉头看着拍摄进度，他倒不是埋怨演员们的NG表现（NG就是出错），是对整个剧情有些不满意。
“总是感到缺了点什么，你觉得呢，王桐。”梁导问副导演。
“是啊，我也感到气氛不是那么到位，但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您觉得哪里不太对呢。”副导演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只希望赶紧拍完这一场，反正成片质量跟他关系也不大。
“这一段剧情好像少了一些冲突，无法表现出母子背井离乡的凄凉境地，应该加上一段，最好是有对白的，大段的对白来指责他们母子，这样，气氛一下就烘托起来了。你找个演员来，我给他现场安排一段台词。”
副导演一听就有点炸毛，这荒山野岭的我上哪去给找演员啊，还得大量的台词，那这些群演也演不了啊，这不是难为人吗。
都说香港导演难伺候，还真是这么回事。副导演一脸烦躁的喊过陈思来，跟他耳语了半天，自己又跑去吹梁导的彩虹屁。
陈思也是一脸无奈，他看了看群演们，里面也就何为长得像个演员。于是走上前来，对着何为道，“以前念过台词吗？”
第29章 过目不忘
“没啊，上次演了个替身，不需要录音。台词我还真没念过。”何为实话实说。
这时边上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说道，“陈哥，我念过啊，我还考过特约演员呢。虽然没考过，嘿嘿，但是念几句台词那是手拿把攥啊，您让我试试。”
陈思也是有些犹豫，他把两人都带到副导演跟前，“王哥，您看哪个合适，一个有经验，一个外形气质好。”
副导演上下打量了他们一遍，从后面的架子上拿出两张纸，上面是剧本，他指着其中一段，“你两个拿着，去背诵这个，给你们10分钟，一会来找我。”
何为接过来看了看，上面一共有5行，百十个字。他看了一遍，闭上眼睛，那段文字仿佛是刻印在脑子里一样，他一边默念一边看去，竟然一字不差。
何为把剧本递给副导演，“我背过了。”
副导演一愣，接着怒道，“怎么这么急躁呢，刚给你就背过了，你是天才啊。来来来，你背一段我看看，错一个字你立马走人啊。”
他本来就很烦，正想找个地方发泄怒火。
何为轻咳一声，开始背诵，不到一分钟就背完了，一个字也不差。
副导演愣在原地，待了一会，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何为，然后转头问陈思，“你是不是提前给过他资料了，怎么看一遍就背过了，这...这不可能啊。”
“王哥，您刚拿出来的纸，我怎么提前给他啊。”陈思一脸无辜。
那个消瘦的群演也走过来，“我这还没看完呢，他就背过了，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副导演又从身后的架子上随手抽了一张纸，他指着最后一段，“把这个背一下，就站在我面前，就在这背。”
何为看完一遍，接着转过头去，又是一字不落的背了下来。
“哎吆，这小子有点东西啊，这么厉害，怎么就做群演呢。”副导演有些吃惊。
这属于过目不忘，一般都是天才才能有的本领。何为也没想到经过垫底辣妹的模拟，不光习得了外语天赋，竟然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殊不知在系统里，整整一年，天天高强度的锻炼记忆力，大脑每天高速运转，已经突破了自身的极限。学习过程中，都是整篇的日文，不仅要背诵原文，还要转化为自身语言的理解。
刚这一小段文字对于何为的大脑来说，真的是不值一提了。
“他是不是作弊了啊，用手机提前拍下来了吧。”那个群演还在不依不饶，这种念台词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不光是能够露脸，关键是能够多拿好几倍的薪水。
万一演得很好，有可能直接进组。
“去去去，我在这看着呢，什么作弊不作弊的，人家比你聪明你就嫉妒啊，赶紧回你那难民队里去，长得就一脸倒霉相。”副导演不耐烦地把他轰走了。
“陈思，这种人怎么不早点推荐，我看比组里那几个特约强多了。”他又仔细看了看何为的五官，就是在满脸污渍的遮盖下，也看得出五官立体，脸型消瘦，容貌俊俏。
他拉着何为，走到了梁导的面前，“导演，人找到了，您看还行吗。”说着把何为往前一推。
何为有种被当作商品出售的感觉，不过想一想，演员这个行业，推销的就是自己本身，就像一件商品，从外到内的各个方面达到了资方或导演的要求，才能正式出售。
梁导看了看，表情没有变化，“还是年轻了点，不过外貌条件倒是蛮不错的，你念两句台词看看。”
何为手里还拿着刚才背诵的剧本，他也没有紧张，照着就读了起来。
“可以了可以了，声音倒是蛮清晰的，就是没什么感情，这也不怪你了，毕竟不是专业演员。”
梁导拿过自己的手机，他把屏幕凑近了，给何为看。
上面写着一段文字，大概意思是责怪男主这对母子的一些话，好多文绉绉的词语。
“你把这些先背过，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不用啊，他过目不忘，几分钟就可以。”副导演在边上兴奋地说，为自己能找到这样一个奇才而沾沾自喜。
“哦，是吗，这么厉害啊，大陆果然卧虎藏龙，你赶紧背一遍我看看。”梁导一听也来了兴致，这么聪明的人在群演里可不多见。
他一直拿群演这些人当作背景板，平时都不会正眼看他们。
何为接过手机，把那段文字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然后闭上眼睛，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这比刚才的剧本上写得要复杂一些，但对于整天背诵那些蝌蚪般的日文，揣摩敬语的用法这些更深层次的东西来说，这段文字就太简单了。
几分钟以后，何为把手机递还给梁导，然后滔滔不绝地背了起来。
梁导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听他背诵，一开始表情很平淡，随着何为越背越多，他的表情也随之变化，逐渐睁大了眼睛，最后忍不住拍起手来。
整段对话只错了三个字，估计有些人念都念得没这么流畅。
“哇，你这个厉害厉害，这个技能太犀利了。场记小陈，赶紧给他泡一杯水，就用我自己带来的铁观音。”
陈思听完也是一脸欣喜，他对何为本来就有好感，当下欢喜的跑去泡茶。
“背的是很不错了，但是感情方面还有欠缺，语气太直白，就像是学生在背书一样，你要加入自己的情感。”梁导把何为拉到一旁，耐心地给他讲了起来。
从整个影片的大体构建，到这一段戏的来龙去脉，这个角色为什么要说这一段话，他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语气该怎么用，哪里重音，哪里要降低声调。
梁导不厌其烦的逐一讲解，何为也认真地听着。这可是头一次听导演讲戏，原来导演对于角色的理解这么深刻，总以为就是坐在那里发号施令，喊喊“卡”的一个闲人，没想到对于表演还这么专业。
在何为的认知里，电影导演和音乐指挥是两个最没用的职位。
第30章 群头是爹，场记是爷
他去听过一次交响乐演出，虽然听到一半睡着了，但是那种震撼的感觉和优美的旋律还是深深触动了自己。
小提琴的独奏，钢琴的间奏，各种小号、长号、鼓手等等各种乐器的组合，配合的天衣无缝，他们面前都有一张曲谱。
他就想不明白，这个拿着棒子的指挥到底有什么用，也没人看他啊，都在低头看曲谱。
就拿那么一根小棒子站在台上挥来挥去，有什么用嘛。
再就是导演，就只看见他们坐在椅子上，带着墨镜，一脸严肃，偶尔喊喊，其他的工作都是副导演或者是场记剧务在做。
所以得出结论，这两个职业纯粹是摆样子的。
这就是无知吧，还是不了解这个行业啊，现在不要说进入这个圈子了，连圈子在哪都没看见呢。
今天才正儿八经的见到真正的导演，通过这几句话的讲解，何为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比起陈思的讲解来，这个梁导讲得更加透彻，更加深入。
何为一边听着梁导讲，一边用心记忆，脑中模拟出说话的腔调和样子，复盘了一遍。
“导演，要不然我再背一遍吧。”何为问道。
“好啊，看看你的理解，来吧。”
于是何为又背了一遍，比起上一次来，这次的效果好多了，最起码没有了那种苍白的背诵感。
“脸上的表情再丰富一些，你要感觉到这些话是你真心想说的，不用背的一字不差，只要大体意思达到了，出来那种效果就行。我要你传达给观众，把我写的这一段文字用你的表演传达给观众，懂不懂。”梁导继续循循善诱。
用自己的语言、腔调和表情把导演的意图传达给观众，这就是演员的基本要求吧。
演员就像一个上传下达的枢纽一样，首先理解了导演的意图，剧情的梗概，通过具有自己特色的表演，把这种意图准确无误的传达给观众。
何为有些悟了，他又把这段台词在脑中过了一遍，这次把每一个字的腔调都仔细斟酌了一番。
“导演，这个小子可以啊，你看他这一本正经...”副导演指着何为说道，但话说了一半就被梁导打断了。
“嘘，别出声，让他自己揣摩一下，不要打断他，这个后生仔有点意思。”梁导看着何为，饶有兴趣地说道。
副导演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待看到何为表情逐渐平稳了，梁导拿起喊话筒，对着众人喊道，“各部门注意，现在加一场戏，场记做好记录，准备开拍。”
然后对着男主和女配交代了一番。
“白云深处，8场5镜1次。”
男主与女配对白结束，陈思站在画面外，对何为使个眼色，然后何为把手中的推车往地上一扔，摄像把移动的镜头对准了他。
有了上次替身拍摄的经验，何为表情自然，没有看摄像头，按照导演的部署，缓步上前，边走边说。
音响师把长长的收音器举在何为的头顶，这时候隐约有种主角的感觉。
他的每一句台词都准确的说了出来，等走到指定位置时，正好说完。
“咔！”梁导很满意。
“不错，不错，这样一下故事就立体了，很好，很好，这个场景结束了，感谢大家，辛苦辛苦。”他一边鼓着掌，一边对周围的人说道。
大家也都鼓起掌来，目光都聚集到何为身上，陈思在旁边捅了他一下，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能够在片场得到导演的当面表扬，对以后在圈里的名声提升非常大，没准会成为跟组演员。
跟组演员就是为了陪衬主角，或者为了故事发展的其他角色。还有就是替人帮衬、打杂或跑腿，做些无关紧要的工作，分担一下场记和剧务的工作压力，是给月工资的，相当于签了一个短期合同，每个月有将近一万的收入。
何为也没想那么多，能够在聚光灯下表演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不过能赚钱这就更好了，没有物质基础，其他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系统出现数值的提示。
【基础信息
身体：平平无奇88/100，
记忆：死记硬背65/100，
走位：不分东西24/100，
演技：心口不一26/100，
名气：死跑龙套166/1000。】
这次虽然演得时间不长，但是每一项数值都得到了提升，尤其是最后面的死跑龙套四个字，竟然涨了有一百多点。
何为每次看见这四个字，都感觉是系统故意在嘲讽自己。死跑龙套这四个字太扎眼了，而且数值提升得特别慢，不像其他选项，通过现实生活或者模拟电影都可以提升。
这个只有通过现实中的演戏才能提升，别无他法。
那接下来只有通过大量的接戏才行，而且是今天这种有台词，露脸的戏。
收工结束，何为的酬劳是两千块钱，把其他群演羡慕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把这两千块钱跟那一万块一起放到有拉链的裤兜里。
有人提议请客吃饭，何为正好想结识一下陈思，就约着他一起。
陈思这种场记，平时各种群演都想巴结，但是他都没有答应。一来是自己平时确实很忙，二来群演请他的意思不言自明，都是想找他接戏，他这个人没有把握的事情轻易不敢答应对方。
但是何为请他，却一口答应了，因为他觉得这个群演很不一般，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完全跟周围的群演不一样。
平时也能碰到一些特别努力的群演，要么外型受限，基本没什么上位的机会，要么就是功利心太重，浮躁势利。
何为给他的感觉特别不一样，用一种形容来说，就像是出污泥而不染。
所以他立刻就答应了，他感觉这个小群演以后肯定不一般，与其说何为巴结他，倒不如说他想主动结交何为。
众人一听陈思也参加，更加兴奋了，能够跟剧组的场记在一起吃饭，这对群演的人来说是一种天大的机会。
吃人家嘴短，回去的路上众人一个劲地夸何为演得好，感觉这个戏何为就是男一号。他感到飘飘然十分受用，走起路来都霸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