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剑客怀锐立
楚门走出客栈,迎面又见到一人。
一个期待已久的熟人。
某一个饭馆里的二楼人少处。
两人碰杯饮酒。
酒罢。
楚门看着对方,说道:“我可等待你很久了。”
对面这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衣,一柄七尺长剑和一个斗笠放在酒桌上。
此人正是皇帝陛下先前派来保护楚门一个月之人。
御前第一剑客——怀锐立。
“离开你之后,我还没有离开东阳郡,陛下便有诏书传来,让我在东阳郡多待些日子?”怀锐立说道。
“所以你没有遇到我派去的人?”楚门为他倒上了酒
“你派了人?”
“闫师来我们扬州县了,我派人送他回去,顺带再带点人过来。”楚门边吃酒边解释道。
“陛下是不可能派人来协助你的。”
“为啥?”楚门不解的道。
“因为长公主殿下不让。”怀锐立玩味的笑着道。
“这个臭女人。”楚门怨恨的道。
拿起酒壶疯狂的灌着酒。
怀锐立在一旁微微笑着,也不回话,也不因楚门咒骂长公主而发怒。
显然他已经习惯了前者这般状态。
一壶之后,楚门才问道:“陛下派你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调查你的上头,东阳郡的郡守。”怀锐立毫不避讳的说道。
“可是关于受贿?”楚门想起了钱家的后台便是郡守。
“可不仅仅是关于受贿。”怀锐立继续喝着酒,“他伙同东阳郡内很多名门土绅们做着一些人牙子买卖,不知是何人给陛下透露了消息,陛下震怒,就叫我暗中来瞧瞧。”
“暗中,在那日醉仙居时,你的身份应该是暴露了吧?”楚门笑着道。
怀锐立无所谓的说道:“暴露了也没什么,他们人牙子买卖已经做下,结果便只有死路一条,我便明目张胆的查,他们也不敢做什么,只有期待我找不到他们的把柄而已。”
“你就不怕他们逃跑?”
怀锐立微微一笑:“逃哪儿去?蜀国?北疆?这些小国还不敢触及大晋的威严。”
“那他们找个地方隐藏起来?”楚门试探性的问道。
怀锐立看了楚门一眼,为两人倒上了酒。
他答非所问的道:“咋们除去地字部不谈,你可知殿下身边有多少我这样的人?”
楚门仔细回想,许久之后才说道:“根据我见过的,陛下身边的那位公公武功应该不错。”
怀锐立点了点头:“高公公,九等下,勉强算.....”
“小太子身边那个跟着的老头....”
“龙老,影部天字部排名第五,是一个。”怀锐立喝着酒道。
影部,是直属于皇帝陛下的隐藏部门,里面不仅养着武林高手,还养着各种各样的人才。
会用毒的,会盗墓的,会查案的,甚至会算数的,会数钱的,会放风筝的,会写诗的,影部都会养上那么一两个。
楚门就因为《水调歌头》入了影部的人字部。
所以他对于影部也算了解。
“还有那个天天坐在皇宫屋顶上的。”
“羊先生,影部天字部排行第七,也是一个。”
“我在京都呆的时间太短,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三个再加你了。”楚门摊手说道。
怀锐立摇摇头,说道:“你所说的不过十分之一而已。”
“天字部五十三位,我的实力九等下,勉强能排在第二十,其上,还有十九位武功比我高强之人。”
“九等下才第二十名?”楚门大惊。
“武者分九等,九等又分上中下,最上边还有被称为宗师的武力巅峰,影部里九等下人虽多,却也只是那么回事。”
“影部有整整五位宗师,这些人的武功,轻功,耳力,目力已经不是我们所能猜测,你方才说的这些人想逃,他们逃不掉的。”
“更别说还有地字部那些家伙了。”
地字部不同于天字部,里面没有武功特别高强的人,但是他们把握的情报,以及其强大的情报网足以让所有人忌惮。
天字部加上地字部,这是周边国家对大晋忌惮的原因。
是大晋繁华五十年的原因。
“都这么些年了,皇帝陛下才把手伸到这边陲小郡来。”楚门愤愤的道。
怀锐立笑了笑,道:“陛下并不是不想整顿这些地方,而是他的也没有精力来忙这些。”
“你是说...”
怀锐立打断了他的话,严肃的道:“噤声,这些事情还不是我们这些臣子可以谈论的。”
楚门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当即闭上了嘴巴。
再同怀锐立喝一杯后。
楚门笑着说道:“方才你不是说要调查郡守人牙子生意吗?我们可以从钱家入手。”
怀锐立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
“行吧,反正钱家早晚都跑不掉,从这入手,或者从那个更容易的地方入手都是一样的。”
“你找到更容易入手的地方了?”楚门惊讶的道。
“当然。”
“嘿嘿。”楚门嘿嘿笑着,为怀锐立倒上了酒。
“扬州县的局势我不太熟悉,要怎么做,你来指挥。”
“好!”楚门应道,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没有遇到我派出去的人,那你为什么会来扬州县?”
听见楚门提起这个问题,怀锐立脸色有些冷了下来。
他双眼死死的盯着楚门,手慢慢的攀上了桌子上的长剑。
怀锐立幽幽出声:“在接到陛下诏书的时候,我也接到了长公主的密令。”
楚门脸上有了些醉意,并没有注意到怀锐立的变化。
他便喝着酒边问道:“那个女人会给你什么密令?”
听着楚门的话,怀锐立把手已经摸到了剑柄之处。
接下来,有着犹如幽冥传来的靡靡之声,进入楚门的耳朵。
“揍你。”
此话一出,醉得有些迷糊的楚门瞬间恢复清醒,看着前者已经触摸到剑柄手,当即拿起一个酒壶,退至五步之外。
速度之快,堪比雷电。
如果把此时的速度用在今早晨切磋之时的话,李涟漪的任何攻击他都可以躲得过去。
“卧槽,你不会来真的把。”
怀锐立似乎很享受楚门此时的害怕姿态,他哈哈一笑,把手收回,端起一杯酒,道:“密令是真的,但我不揍你,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吧,这几日你要是满足不了我,那就别怪我无情。”
楚门东瞧瞧,洗瞧瞧,确定没有看见自己此时的囧态之后,才赶紧谄媚的迎上去,道:“知道,知道,绝对包你满意。”
第四十七章 算账
有了怀瑞安,一切就便利多了。
当夜,楚门就带着怀瑞安,潜伏在钱家周围。
一处能看见钱家府邸的酒楼之上,楚门端起酒杯,眼睛盯着钱家的一处楼顶之上。
在那里,怀瑞安正手持长剑,谨慎的朝钱家大院望着。
到钱家调查,只需要注意那不下两百的护卫和实力高强的座上客。
只需要将这些人禁锢住,钱家人便没有依托。
所以楚门给怀锐立的任务,便是将这些人迷晕。
能晕多少晕多少,只要极大限度的减轻捕快们的压力即可。
怀锐立手里拿着一个小瓶,这是楚门给他的。
楚门离开京都之时,与他感情深厚的小太子自然万分舍不得,送给他大批吃的,用的。
其中便包括这瓶迷药。
这迷药,是天字部影部第二的用毒高手的成名之作。
一小瓶便可以迷倒数百高手。
这些楚门并不知道,是他拿出迷药时怀瑞安告诉他的。
当初在万花楼迷倒黄子安的便用的此迷药。
迷药是丸状,把它碾碎点燃,也能发挥迷药的作用。
......
除怀瑞安,李涟漪也是跟了来。
此时她正站在楚门的身后,眼睛时不时的瞟着前者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门或许是感受到了目光,他转过头来。
两人眼睛对视,却又默契的同时偏过脑袋。
李涟漪的武功变强了。
以前的她也就六等,现在已经可以触摸到七等的屏障。
要是楚门再和她切磋,只怕连她最弱的剑法也敌不过。
李涟漪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全身散发出一股臭味,皮肤上有着黑色的杂质。
慌忙叫老板要洗澡水时,却是发现老板已经把洗澡水和吃的都准备妥当。
同时也想到自己今天的身体,和今早晨掉入冰冷河水中的事,慌张的检查一下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异状后,她一口气才松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的武功增强,但是她知道这一切都只能是面前这个人所为。
武功的增强让她很是高兴,当时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衣裳被换,自己的裹在最里面的也被脱下。
等她想起时,脸蛋自然羞得通红。
楚门又情不自禁的望向她,这女人虽然目前的状态极好,但是其身体内的后遗症却是一个大麻烦。
这让他很是担心。
“你没事吧?”他关切的问道。
想起今天的事情的李涟漪本来脸就微红,此时听见上司的突然关切,脸更红了。
“没事。”
她低头道。
在掉入河水之后,她便处于昏迷之中。
所以她知道的只有自己被楚门所救,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及她身上的那些后遗症她自然是不知晓的。
她抬起头来,说道:“谢谢你救了我,我....”
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对方那带有歉意的关切温柔眼神,却又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
楚门打断了她的话,盯着她被灯光染红的脸蛋,将脸又凑近了些。
“想报答我.....”
李涟漪退后两步,以前的她是断然不会后退的。
有人盯她,她会恶狠狠的盯回去。
但此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退后了。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真气的增加也可能是因为你,但是你,你也看光....看光我的身子。”李涟漪支支吾吾的道,一张俏脸更红了些。
看着对方有些局促的模样,楚门将脸收了回来,淡淡的道:“我们来算账吧。”
“算账?”
李涟漪想起了不久前算账时前者坑她的二百五十两,心里便再也冷静不下来。
她有些生气的道:“好,我们算账。”
楚门看了她一眼,便再次把脸身体移到面向钱家宅邸方向,说道:“你把我的脸打成了那样,怎么说?”
“你还挠我痒痒呢。”李涟漪争锋相对道。
楚门转了过来,说道:“好,这就当扯平,还有你掉入河中,我救了你。”
“我的身体被你看光了。”
“谁让你穿那么重啊,掉在水里不把你衣服脱掉,我怎么把你抱起来,而且大冬天的,要是不给你脱掉,你只怕早就被冻成人干了。”楚门抱怨道。
“好,就算这么回事,那你摸...摸我..怎么说?”李涟漪脸色通红,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才把话说完。
处于昏迷状态的李涟漪自然不知道楚门的小动作,但是她洗澡时,她分明的看见自己的身体上的一些痕迹。
“啊!”楚门显然是没有想到李涟漪会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当即挠着后脑,转过头。
“那个,扯平,扯平好吧。”楚门没脸没皮的尬笑道。
“哼。”李涟漪一声轻哼,显然对于这次扯平不满意,但她也不想继续谈论下去,毕竟这还是很羞人的事。
楚门又道:“我治好了你的伤势,还把我花了很大价钱从那个很神秘的地方带来的上古奇丹给你吃了,我都舍不得吃的呢。”
“你摸了我!”李涟漪抓住这条不放。
“这不是刚才就扯平了吗?不能算。”楚门大声抗议道。
“那.....”
李涟漪一时间也找不到有什么可以用来扯平的筹码。
“你说怎么办吧。”
楚门看了她一眼,因为今晚是暗中进行的缘故,李涟漪放弃了轻甲,穿上了一身黑色轻便的衣裳。
衣裳很是宽松,但是穿在她身上还是显得苗条。
楚门目光随意的瞟过她的胸膛,平平坦坦的,想必又是被缠住了。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
你这样把她们缠住就不怕她们变小吗?
真是一点也不在意她们的想法。
楚门恨不得化身成为一个勇士,解救她们于女魔头的无情剥削之下。
“那个?”楚门想了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涟漪便有些等不及了,说道:“说吧,又想要多少钱?”
“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嗯......”
楚门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已经看见怀瑞安正在钱家的楼顶上向他发信号。
这是已经完成了的信号。
“这个以后再说吧,我们该出发了。”
话说完,便放下两锭银子,跃下酒楼。
李涟漪知不能误了大事,快速的跟上。
下来时,李凡生、徐金武已经带着数十人捕快走来。
李凡生迎上来,问道:“那位大人准备妥当了。”
楚门点了点头,道:“走吧。”
“去看看钱家,到底有什么本事?又有什么秘密?”
“是。”
李凡生回道。
第四十八章 同室操戈
钱家。
后院里。
灯火通明,哀叫连连。
一中年男子暴躁的撕开面前少女的胸衣,凶狠的掏了过去。
“轻点,轻点。”
“轻点?你想我轻点?”男子鬼魅的一笑,一双粗大的手钳住女子的下巴,将其提了起来。
“希望大人怜惜。”女子看着面前这个粗犷的大汉,眼含泪滴的哀求道。
泪水顺着女子的脸颊,缓缓滴落。
男子恶狠狠的一笑,伸出肮脏的舌头,将那一滴泪水舔尽。
他又微微用力,将女子提起一丝,然后将头放在她的耳边。
他轻声道:“你知道钱家为什么会将你送到我这里来?”
女子颤抖着摇摇头。
“因为你已经没有用了。”
听见男人的话,女子的双眼瞪圆,恍若临死前的回照。
“怎么会?”她艰难的出声。
“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钱家的事情啊。”
她瞪大的眼睛里血红一片。
她已然是想到了前者所谓的没用了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上面已经催了很多次了,但是钱家已经没有了货物再送上去,所以,只有用你们了。”
“今晚是你在钱家的最后一晚。”
男人声音很低。
传到女人耳里却如同阎王的判罚。。
“不可能....”
“不可能....”
她挣扎着。
她喃喃着。
但怎样也是挣脱不了男人那紧紧钳住她下巴的大手。
终于在某一刻。
她的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她的脑袋也垂在一旁。
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那依旧睁着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房间某角,但已再无泪水流出。
欣赏完女人的挣扎,男人的脸上泛起病态般的潮红。
他放下女人,然后嘿嘿一笑,压了上去。
“不要....”
“不要....”
女子声音越来越低。
忽有一股寒风吹过。
吹灭了烛火,亦吹灭了女子的声音。
屋子里面漆黑一片,只有男子肆意的笑意传来。
忽的有一缕烟雾飘过。
连男子的笑声也淹没在黑暗里。
......
钱家某一处。
钱悬和一名中年男子正在下棋。
再次将一枚黑子按下之后,钱悬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意。
“大哥,你输了。”
中年男子身穿一身月白色长袍,文质彬彬的脸上满是笑意。
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输掉棋局而不爽。
他便是如今钱家掌控局势的钱成书。
“哈哈,悬弟的棋艺果真又进步了不少,如此进步下去,只怕不出多久,便能超过父亲了。”
钱成书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提及两人的父亲,他们的情绪都低沉下来。
眼神里,恨意满满。
两人的话题也再也移不到棋局之上。
“父亲已经被抓了快一个月了。”
钱成书站了起来,拍了拍钱悬的肩膀,安慰道:“放下吧,只要父亲不说,那个狗官便不能动他。”
钱悬怒道:“”父亲年龄这般大了,衙门大牢里面的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等得了,父亲可等不了了。”
他一拳狠狠的捶在棋盘上,没有收掉的棋子瞬间溅了开来。
“我一定会要杀了那个狗官,将父亲大人救回来。”
钱成书摇摇头,道:“万万不可,他终究还是朝廷命官,你若要杀他,我们钱家会随你而遭殃的。”
钱悬拍掉前者放在他肩头的手,道:“钱家,钱家,父亲都没了,还哪儿来的钱家。”
钱成书揉揉被打疼的手,缓缓道:“我们钱家所做的买卖终究还是为世人所不容的,我们也做得颇为小心,父亲被抓,便有可能是狗官可能从以前被抓的那人口中问出了什么,这一个月我没有再做买卖,即使上面逼得急,我也只从家里拿些货物补上去,等这件事过去,父亲度过了这关,我们钱家才可以保全。”
钱悬眼珠子闪动不已,看着大哥的背影,他的脸上突然浮现一缕冷笑,又瞬间消散,他愤愤道:“上面那些人也是贪婪,我们都孝敬上去多少银子了,他们不仅没有动作,在明知我们已经危在旦夕的时候还那般逼迫我们。”
钱成书无奈的笑着:“没有办法的,那些人我们惹不得。”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钱成书看着这个唯一的弟弟,脸上温和的笑着:“我们只有等着,钱悬,这些时候,不要冲动,也不要想着报仇,我们钱家要想避过此难,要么只有逃,要么只有怂。”
“怂?好吧,我听大哥的。”
钱悬笑着答道。
黑暗浓厚粘稠,逐渐将钱悬脸上的笑容掩盖。
而他的笑容,却是由憨厚可掬逐渐变得狰狞可怖。
钱成书走了,钱悬看着大哥慢慢离去的背影,低低出声:“大哥,你这种性格是做不了钱家家主的,上面那些人贪婪,我们只得比他们更加贪婪,我们钱家才会有活路。”
“真不好意思对你说了谎话,对那个狗官,我已经刺杀一次了。”
“也就是个怂货,到目前为止一个狗屁都不敢放。”
钱悬走出黑暗,那可怖的笑脸愈加狰狞。
“放心吧大哥,我会替你守护好钱家的。”
......
钱悬话尽。
尚未走多远的钱成书突然立定。
先是喉咙有些不舒服的鼓动起来。
然后他的嘴唇开始哆嗦不停。
他想用手将嘴巴捂住,却又见手开始颤抖。
他的眼角鼓圆,有着血丝逐渐汇聚。
他的头顶开始瘙痒,如同有一条虫子在头皮里面爬动一般。
接下来是他的肌肤,开始腐烂溃疡。
他发不出来声音。
他移动不了身体。
只有血液从他的七窍流出。
从他的肌肤流出。
直到流干......
时间流逝,月光迁移。
终是在黑暗中照在他的身体之上。
而他的身体却也在这一刻轰然倒地。
恍若是月光化成的利刃,将其杀害在此处。
再次瞧去时,钱成书已然是化为了一具干尸。
血液流成了一条小溪,开垦着这片荒芜的大地。
却是在某地之时,被一个庞然大物挡住去路。
庞然大物饶有兴致的看着这条小溪,他缓缓低下,用拇指点在这条溪流之上。
“哈。”
“哈哈。”
“哈哈哈.....”
血液溪流也怕这声狞笑,四散而逃。
第四十九章 罄竹难书
叮!
支线任务开启。
仇恨,利益,不满等诸多情绪都会滋生杀戮,要想打造一个梦想中的县城,便不能纵容杀戮,请尽快抓获钱悬、钱德关、顾小生......等十八名杀人犯,任务完成奖励五百功绩值,任务失败扣除五百点功绩值,限制时间五小时。
当前剩余功绩值:一百点。
......
整整五十多名捕风风火火的出发,眨眼便来到了钱家府邸面前。
一众闲逛的百姓那里见过这种阵仗。
虽然捕快们的威严尚在,但也不能打消他们观看热闹的心,一时间,全部凑了上来。
围成一个巨大的圆。
黑压压的,从钱家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无数窜动的脑袋。
就恍若是楚门带了数百人一般。
钱家府邸前的侍卫们皆是颤颤巍巍,慌忙的跑进去报告。
此时的钱家里面。
钱悬正坐在一间大厅的最上方。
他痴笑的望着下方。
他藐视的望着下方。
在以前,他的父亲、他的大哥就是这般姿态望着他。
现如今,终于是他以这般姿态望着别人了。
钱悬肆意的狂笑起来。
这个位置,可真不错。
如今的钱家,便再也没有人能管他,再也没有人能违他的意。
今日之后,钱家唯他独大。
“大少爷....”
却在这时,有着一个惊慌尖叫声从外面传来,一个侍卫匆忙的跑进屋内。
钱悬眉头微皱,问道:“何事?”
这名侍卫也顾不得面前这位不是大少爷,慌忙的说道;“少爷,有人杀来了。”
“杀来了?”钱悬猛的坐起,脸色剧变,“谁?”
“是...是县令大人。”
听见来者,钱悬略显慌张的神情瞬间变的舒畅起来。
就是那个被自己追杀得满街跑的人?
说起来还该感谢他呢,要不他抓走了那个父亲,自己又怎么能够这么快的继承钱家家主之位?
而且,还想着找他谈谈县令下一任的问题呢。
既然主动找上门,那也免得跑一趟了。
“还以为是谁呢?县令大人啊。”
钱悬随意的问道:“带了多少人?”
侍卫不知道面前这位少爷为何如此的淡定,但他还是赶紧答道:“不知道,黑压压的一片,大街都占满了。”
“衙门哪儿来的这么多人?”钱悬再也淡定不下来。
“属下也不知晓。”
“算了算了,赶快去把二叔叫来。”
钱悬有些慌张起来。
“可否也禀告大少爷一声?”侍卫谏言道。
可是当他把这句话说出时,却是并没有等来回答。
他疑惑的抬头看去。
却是看见一把铮亮的长剑已经划至眼前。
惨叫声尚未传出,他已倒在地上。
他的眼角瞪得大大的,死都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小少爷为何要杀自己。
钱悬将剑取回,轻轻的放进剑鞘。
“你们都看不起我对吧?父亲也是,大哥也是,连你也是?什么时候都是想着大哥,我钱悬就不能掌管钱家了?”
他面无表情的在侍卫的衣裳上擦干自己的血迹。
“看不起我也属正常,那么我杀你们也正常。”
他自言自语着,语气愈加冷漠:“大哥不是我亲大哥,父亲不是我亲父亲,你也不是我的亲属。”
“死了便死了吧。”
他再唤来一人。
来人看见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当即惊慌失措。
没等他出声,钱悬已淡淡的道:“把他埋了。”
“是。”
“再去叫人把二叔请来,同时也去后院通知一声,那些吃干饭的家伙也该有所作用了。”
来人赶紧称是,他慌忙的把地上尸体收起,逃命一般的跑出这间屋子。
他不敢抬头,他害怕看见这个索命的恶魔。
不消片刻,便有一个和钱悬长得颇有几分相似的男子赶了过来。
他来了之后便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县令来了,带了很多人。”钱悬明显很是信任这人,他求助般的说道。
“走吧,我们出去看看。”来人明显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的神色丝毫没有慌张。
两人朝着外面走去。
路上,来人随意的问道
“对了,你大哥呢?”。
“我杀了。”钱悬淡淡的说着,恍若是说杀一只蚂蚁那般。
听见前者这般说,二叔没有丝毫的惊讶,他只是盯了钱悬一眼,便继续走着。
片刻之后,才有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杀早了。”
钱家大门前。
灯火通明。
跟来的路人们提着一个灯笼,将这里照得比白天还明亮。
他们或是用最低的声音讨论着,或者就前者前方不说话。
致使场上气氛安静至极。
隐隐透露着几分肃杀和威严。
用手遮住刺目的烛光,楚门微眯着眼睛瞟着从钱家出来的两个人。
李凡生在他身边小声介绍道:“最前面那位是钱德开的亲生胞弟钱德关,站他后面的是钱德开的二儿子钱悬。”
楚门淡淡一笑。
钱悬,他倒是早就认识了。
两人从钱家大门迈出,很快就来到离楚门两丈远之距。
钱德关细细的打量四周,人数倒是没有路上钱悬说的那么多,捕快也就四十多人而已。
更多的是周围路人,他们密密麻麻的将钱家府邸围着。
这些路人像是有人指挥一般,皆是死死盯着他们,没有说话。
钱德关打量了一番后,目光才看向了站在最前方这个年轻人,他十分平淡的道:“县令大人,你这是何意。”
楚门神色冷酷,缓缓的道:“没有何意,就是来抓几个犯人而已。”
“我钱家竟还藏有犯人?那这可不行,大人可否告知犯人姓名,我去替大人将他们抓来。”钱德关恭敬的道。
楚门盯了钱德关一眼,淡淡的道:“也行。”
“那就先从....”楚门停下来,用手指着钱德关微微一笑,道:“就先从你抓起吧。”
话音刚落,李凡生便已经带着数名捕快走出。
李涟漪和徐金武没有动,这种时候,他们的职责便是保护楚门的安危。
“抓我,大人是在开玩笑吧,至少也该拿出证据来。”钱德关并没有惧怕。
“停下吧。”楚门止住了李凡生。
然后他目光如冰的看着钱德关,道:“既然你要证据,那么我便给你证据。”
“哦,那草民就洗耳恭听了。”钱德关微微一笑,他倒要看这个年轻人能说出什么名堂来。
楚门无视他的笑意,只是淡淡的道:“你的罪行罄竹难书,咋们就先从二十年前说起吧。”
听见这个时间,钱德关的脸色瞬间一变,已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出声阻止。
他微微一笑,等着前者继续说下去。
“二十年前,你与自家嫂嫂私通,在她生下最后一名儿子之后与其决裂,为了不让她将你两人丑事说出去,将其杀害。”
楚门的声音很小,但却清脆有力,无比清晰的传播开来。
当下,原本无声的百姓皆是一片哗然。
钱德关也是一脸骇然。
方才他还心存侥幸,认为这位不过二十岁的县令大人不可能知道这件二十年前的事情。
这件事可是深深的埋在他的心底,五人无人知晓啊。
但如今,却是已经被他如此清晰明了的说了出来。
虽说周遭的声音难以入耳,但他还是淡定的站着,没有丝毫的介意。
就是这份淡定,让百姓们多了些猜测。
因为被曝出如此行迹,一般人早就暴跳如雷了。
钱德关没有说话,楚门也不着急,方才他说出的罪行,也不过是前者累累罪行的冰山一角而已。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钱悬是你的亲生儿子吧,也不知道你那呆在牢房里面的大哥,知道了自己的亲弟弟为自己戴了这么久的帽子,还接盘了一个儿子时会怎么想?”楚门的眼神在钱家两人流转,缓缓的道。
钱德关淡淡一笑,说道:“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可不能传这般谣言啊。”
“谣言。”楚门哑然失笑,“你这装傻的样子倒是和你大哥一模一样呢。”
“装傻?草民不知大人何出此言。”
“行吧行吧。”楚门摆了摆手,“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毕竟你犯下的命案,也不止这一条。”
“那草民只有洗耳恭听了,看大人能编出怎样的谣言来。”钱德关笑道。
“十八年前,你看上了牛家屯一位寡妇,为了得到他,你派人将其丈夫杀害,并抛尸荒野,用她女儿作威胁逼迫她嫁与你,成为了你的十三房小妾,而你并没有根据承诺放了她女儿,反而将她女儿杀害。”
等楚门说完,一道劲风吹过,怀瑞安适时的从屋顶降落,在他的手里,正抓着一位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女人。
当下,便有无数的目光汇聚于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虽然浑身是伤,头发凌乱,但还是能看见她美貌模样。
女子很慌张。
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人,身体紧紧的缩成一团。
等她的目光望向钱德关时,眼神中透露出十分明显的惧怕来。
钱德关似乎也没有想到楚门会这么容易的找到自己深藏于地牢的人,他终于不再淡定,眼神中明显的能看见一丝慌乱。
更让他慌乱的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可以随意的在他家进出的男人。
钱德关将目光向钱悬移去,钱悬也是慌乱的摇摇头。
得到否定答案的钱德关赶紧示意几下眼神。
钱悬点了点头,正准备朝钱家府邸而去时。
李凡生已然是挡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多说,李凡生身体一跃,已经将钱悬带到楚门面前。
他的双臂死死的被李凡生缠在身后,已然是动弹不得。
楚门开口了。
“钱少爷这是要去哪儿呢?”
“我去哪儿你管不着,狗官,快放了我。”钱悬怒骂道。
“放过你?”楚门哈哈一笑,从背后取出一把短刀,然后某地插进前者肩部。
“啊!”
一声当场响起。
更有鲜血泊泊直钱悬的肩部冒出。
这一刀,已然是插进他的肩胛骨中。
场中,没有人会想到温文尔雅的县令大人会这般残忍,他们皆长大了嘴巴。
李涟漪愣住了,久久的盯着楚门的背影。
李凡生也是愣住了,但他还是死死的捏住钱悬的双手,不让他挣扎。
怀锐立淡淡的看了一眼,将女子扔给了捕快们后,再次消失在钱家宅邸里面。
“放过你?拿什么放过你啊?即使我放过你,哪些你害过百姓也不会放过你啊。”
楚门将脑袋移到他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你那惨死的大哥也不会放过你啊。”
!!
听见这话,钱悬当即傻住,呆滞不言,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连肩膀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自己方才才杀死的大哥,这位县令大人便已经知道了?
“你...”他惊恐的道。
他抬头,便是看见楚门那冷酷至极的眼神。
这眼神冷血无情,就如同魔鬼的眼神。
他将目光移向远处,移向了钱德关。
“父亲,父亲,救我啊。”
钱德关的目光一直在钱悬的身上,听见这凄惨的呼救,他的脸上也是难得的见到了一丝柔情。
而众人听见钱悬的叫声,原本还有些难以判断的事情也终于是明朗起来。
楚门讪讪笑着,再次说道:“救你,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呢。”
“把他带下去,记得别让他死了,他的罪行,可比他这个父亲都还多呢。”
“是。”
李凡生直接将其提起,扔给了后面的捕快。
楚门擦了擦手,脸露笑意,方才的事情就如同没有发生一般。
被怀锐立抓来的女子看见如此多的捕快,又看见楚门将这个钱家的少爷捅了一刀之后,当即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朝着楚门跪下。
“请大人为我做主啊,就是这个人,他杀了我的丈夫,杀了我的女儿,把我送于他的那些属下们玩乐,还准备把我卖出去,他不是人啊,请大人杀了他,杀了他。”
女子跪着前行,鲜血在她的走过的路上形成了两道血痕。
她抓住楚门的衣袖,苦苦哀求着。
楚门微笑着将女子扶起,道:“别着急,他会死的,他会带着所有的罪恶,他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他的声音幽幽,如阎王的宣判一般。
女子听见了这声音,身体一阵不由得一阵哆嗦。
她已然是相信了这个阎王,缓缓的将手松开。
钱德关听见了这个声音,他眼睛血红的望着这位女子,似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楚门从一侧走出,将他那怨恨的目光全数挡住,随后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将内心的杀意压制。
他微微一笑,对着钱德关道:“咋们继续吧。”
第五十章 聚
钱德关慌了。
从他出生的五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慌张。
他斜瞥着前方年纪并不大的少年,对方那漆黑的眸子,那镇定严肃的神情,真像极了地狱里面的审判的阎罗。
他再往四周瞧了瞧,灯光铺天盖地,刺目而又燥热,就像是滚滚岩浆从四周而来一般。
他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却又是看见少年和捕快们手里那明晃晃的长刀,眼前一阵模糊,一时间恍若有着成千上万的刀遍布在他的面前。
钱德关怕了。
周围的七嘴八舌,周围如岩浆般的灯光,周围晃眼的长刀,以及正前方这个判命的阎罗。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然是堕入地狱之中。
他颤颤巍巍,拳头紧握,让指甲掐入肉中,希望疼痛来缓解打破这份虚妄。
但是这位阎罗明显不会给他机会。
“十五年前,在开垦后天的一处矿场时,因嫌弃工人太慢,失手将一名旷工打死。”
“同年春节,酩酊大醉的你因路边一名乞丐误撞,将其拖入不远处的一口井中淹死。”
“十三年前......”
“......”
楚门语气平淡,但周围人听去,却恍若是置身冰块之中,寒冷刺骨。
他们原本还在激烈的讨论着,但现在话已经说不出话。
他们想象不到,在这个锦绣的大晋,在这个帝王贤明,百姓淳朴的大晋,还会存在这样一个恶魔。
“杀了他!”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杀了他!”
越来越多的人呼应着。
“杀了他!”
所有的人开始齐齐的喊着,像擂鼓一般。
这一声声擂鼓如同一把把利剑,似要一点点的将钱德关搅碎。
他连连后退,眼睛惊恐的望四周望着。
他心里近乎绝望的呼喊着。
为什么那些吃干饭的家伙还没来?
为什么这个县令会知道他那么多的秘密?
“嘘。”
楚门把手指放在唇间。
待场中略有冷却之后,他微微一笑。
“别着急,还有呢。”
......
在众人的最后方,一个高点之处。
罗夫人紧紧裹着一件厚袄,将妖精一般的身躯遮盖。
她眼睛盯在场中最中央的那个少年身上,微微笑着。
......
在能看见钱家大门的一座酒楼上。
一名少女手持一张宣纸,望了望灯火通明处,又望了望手中的宣纸。
恬静温和的脸蛋上久违的露出了笑意。
......
隔间。
静静的站立着一位蒙面少女。
她眼睛带着光亮,静静的望着下方。
旁边有着同样一位美丽的少女,她抖动着胸脯走过来。
有些不屑的道:“这位就是那天晚上将我们四位晾在花船上的县令大人啊。”
蒙面少女点了点头。
“长得还算俊俏,诗也不错,但是....”
舫烟转过头对这位蒙面少女道:“花瑶,你说,他那晚的诗写的谁?”
蒙面少女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那晚县令大人就只见过舫烟姐姐,不是舫烟姐姐还能是谁?”
得到想象中的答案,舫烟痴痴一笑。
......
最早前楚门所待过的酒楼处。
站着一位手持古玉的中年男子,在他后面的不远处,一名肥胖的男子正一口将酒喝尽。
这两人正是陈品礼和赵大海。
赵大海便喝着酒边嘟囔道:“陈家主,可别再看了,以后晚上会睡不着的。”
陈品礼盯了盯远处,又盯了盯赵大胖,也没说话,听从前者的建议走过坐下。
赵大海微微一笑,给陈品礼倒上一杯酒,然后又道:“不过也是可以看看,先熟悉一下流程,免得以后县令大人带捕快们上门来时,我们不知所措。”
陈品礼没有去看赵大海倒上的酒,也是将手里的古玉拿起,用力的捏着。
“你说。”
他开口了,盯着手上的古玉。
“你说,要是我们现在向县令大人投诚,我们会如何?”
赵大海哈哈一笑,再次饮尽杯中酒后,戏谑的说道:“怎么,堂堂陈家家主害怕了?”
陈品礼盯了赵大海一眼,缓缓的道:“钱家靠着那个生意当了扬州县快五十年的老大,他们老了,也腐朽了,一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自以为是,五十年来,扬州县换了五六次县令,这些县令或者是忌惮他们身后之人,或者被他们用银两收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今的这位县令......”
赵大海没有停止喝酒,说话嗡嗡的:“这位县令可也是收了我们银子的,要怪就怪那天钱德开太过死板,早早的拿出银子来不也就没事了吗?”
“你真以为县令大人会因为收了我们的银子就不找我们麻烦呢?”
赵大海哈哈一笑:“没有人会和银子过不去,就像我不会和酒过不去,你不会和你手里的玉过不去一样。”
陈品礼摇摇头,道:“你太过天真。”
“天真?怎么说?”赵大海难得的放下了酒杯。
“钱德关的这些糊涂事百姓不知道,你我能不知道么,而这位楚县令刚才罗列出来罪行,与你和知道的相差无几,甚至于连我们不知道的他也能娓娓道来。”
“你我之间那些破事,可能这位县令大人早就知道了,而知道了这些事情的他,会让我们有好下场?”
赵大海眼色微沉。
陈品礼闭上了眼睛,叹息道:“一万两,不足以买我们的命啊。”
“那我们拿更多的钱给他不就行了,一万两不行就十万两,十万两不行就二十万两,再实不行就......”赵大海的脸上透露出几丝杀意。
陈品礼依旧闭着眼睛。
他淡淡的道:“赵大海,这位县令大人是陛下亲自任命,是长公主殿下的未婚夫,身份高贵,还是将你这心思收起来吧。”
“那我们怎么办?等着他找上门不成?”赵大海慌张的道。
陈品礼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还在做那个生意,趁县令还没有找上门来,赶快收手吧。”
“收手?不可能,收手了我赵家还怎么活?”赵大海当场拒绝道。
“那便随你了。”陈品礼站了起来,看赵大海一眼,便朝着酒楼下走去。
赵大海端起酒杯,走到能看见钱家大门的窗前。
默默的看了良久之后,才将酒一口喝尽。
第五十一章 钱家府邸
“三年前,在同一家族交易中钱家亏了五万两白银,为了弥补损失,你伙同钱悬将其杀害,并夺走了五万两白银,现如今,该家族还不知道此人已被你所害。”
......
“三个月前,你在走商过程中,淫性大发,因女子不从而将其杀害。”
话尽于此。
罗列下来,共犯罪行十五条,共害十八条人命。
一时间,场中震惊,众人皆是瞠目结舌,难以自持。
怒骂声,喧哗声此起彼伏。
如果他们的声音可以杀人,那么钱德关早已被千刀万剐。
钱德关呆住了。
钱德关吓住了。
方才这位上任不久的县令大人所说之话,与他过去做过的事情一件不少,亦一件不多。
似乎在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这位大人就在身边看着一般。
他赫然想到了一个词,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等话语声小些,楚门再去望过去,他眼睛猛的一瞪。
“钱德关,你可否认罪?”
“不...认....”
钱德关死死的盯着楚门。
他的身体颤抖起来。
他的脸一片雪白。
这是他作为钱家二把手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态。
他虽严严的把住口风,但说话已是有气无力。
因为他知道,在那名高手找出那个女人时,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说着不认,是因为他的内心依旧相信那丝奇迹。
“不认也没关系,毕竟尸体还在哪儿呢,即使时间久远,瞧不见尸体,但是首饰总会留两个的。”
楚门淡淡一笑:“呵呵,你是在等你们钱家养的那些武功高手吧?他们现如今正在做着美梦呢?来不了了。你养的那些高手的确很强,强到我都不敢正常的动你,但是他们武功再高,他们也怕毒啊。”
钱德关更慌张了,他眼睛猛的一缩。
从捕快们到现在过去了快一个时辰,他养的那些高手依旧没有出现。
本来开始还抱着这些人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误了的想法,但后来时间越来越久,他的期望已经逐渐淡了下来,现如今听楚门这么一说,他的期望瞬间变空想。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高手不会被小小的迷药迷晕。
但瞅着毫无动静的府邸内,对于前者的话他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所以,现如今能保护你的,就只有你身后的那几个看门护卫而已。”
但那几个看门护卫哪有钱德关这么大的定力,关于钱德关的罪孽他们多多少少参与过,此时听前者这般一字不差的道出,他们的内心早已经崩溃,没有任何战斗力。
现如今局势很简单,只要楚门一声令下,便会有捕快们冲出去,将钱德关抓获。
“钱德关,你依然不认吗?”
“不认。”钱德关咬牙切齿的道。
“不认,那只有请你去大牢里面坐一坐了,李凡生。”楚门向后面叫道。
“在。”
李凡生当即走上前来。
楚门冷冷的道:“将钱家一干众人全部缉拿。”
李凡生不确定的问道:“全部?”
楚门点了点头,确认的道:“全部,包括鸡鸭鹅鱼猪猫狗等等.....”
李凡生有些迟疑,脸色难看,他低声的说道:“大人,衙门大牢装不下的。”
额!
楚门愣住了。
思考了好一会儿,他才道:“那先把钱家人都抓住吧,等我过来细瞧之后再决定放了谁?”
李凡生点头称是,旋即朝后面捕快们招招手。
除了留下两人照顾被怀锐立带来的那名女子外,所有捕快都随着李凡生走入钱家大门。
最先抓的自然是钱德关,他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挣扎,似乎是放弃了一般,他只是死死的盯了楚门一眼,便极为配合的被捕快们锁住。
楚门毫不在意钱德关的目光,带着李涟漪走入了钱家大门。
徐金武留下来看着钱德关,以防他被人救走。
钱家里会武功的一些侍卫们早已经被晕倒在地,李凡生极为轻松的就能他们抓获。
不消片刻,钱家门口就被带出了大批的人。
这些人都是晕倒状态,绑都不用绑。
走进钱家大门之后,楚门惊呆了。
这钱家不愧是扬州县的大家族,地板都是由极为罕见的大理石铺成,房屋建筑所用的木材也是百姓们难以见到的红木。
养的花花草草也极其不普通,甚至有些花草,楚门在皇宫都没有见过。
随意的走进一个房屋,里面所摆放的挂件或者瓷器都价值昂贵,细细的打量了这件屋子,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后,楚门悄无声息的将一块玉揣进口袋里面,再朝着下一间屋走去。
现在跟在楚门的身后便只有李涟漪。
她自然是瞧见了楚门把一块玉私藏,白了一眼前者的背影,却也没说话。
又一间房间看完,继续朝着下一间而去。
这是一件卧室,楚门一眼便看见一张大床。
这床一丈多长,一丈多宽,睡七八个人完全不是事儿。
楚门又楞了。
久久没有离开。
真奢靡,真淫乱。
楚门皱鼻斥之,暗自嘀咕一声之后才朝着里面走去。
李涟漪看见了这张大床,俏脸微微发红。
如今二十岁的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床的意思。
搜查房屋无疑是快乐的,但是还没有离开这间屋子,楚门又惆怅起来。
他盯了一眼后面的李涟漪,一番纠结之后才走了过去。
与楚门不同,李涟漪的搜查就要认真多了,她东找找,西敲敲,看是不是有一些暗门、暗匣之类。
看见楚门不怀好意的走上来,她疑惑的问道:“干嘛?”
楚门向外面瞧了瞧,确定只有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后才靠近些。
正当李涟漪疑惑时,却见前者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石来。
楚门小声的道:“帮我揣着。”
“你....”李涟漪久久无语。
这时瞧去,她才发现,前者腰带已经鼓鼓囊囊的,整个人都胖了一大圈。
“先帮我揣着,以后少不了你好处。”楚门眨着眼睛说道,诚恳至极。
“不。”李涟漪毫不犹豫的选择拒绝,她家几代捕快,个个都是两袖清风,清廉无比。
县令要拿走一些私货,她作为一名捕快,也不能说什么,但是要让她同流合污,却是万万不可能。
“当真不?”楚门将手收回。
“不。”
“那再罚你洗两个月的衣服。”楚门威胁道。
“你!我又没有犯什么事情,你不能罚我。”李涟漪瞪了过去。
“我是县令,扬州县的老大,而你只是捕快而已,我想罚你便可罚你。”
楚门也瞪了过去,微笑着道。
眼神交锋很是激烈,不过这一次败下阵的却不再是楚门。
李涟漪哼了一声,暗骂了一声狗官之后,方才伸出俏手。
狗官嘿嘿一笑,将这块玉石放在她的手上。
他嘱咐道:“可别丢了,要是丢了拿你是问。”
李涟漪将玉石放在怀中,再次哼了一声后,才转过身体,认真的搜查起来。
第五十二章 地牢
李涟漪觉得自己错了,他不该答应帮楚们装东西。
因为前者前前后后拿了很多件玉石过来,她都快拿不了。
这些玉石还很重,即使腰缠了十几圈腰带,也都快要崩开了。
看一眼李涟漪怀里,再看了一眼自己怀里。
楚门暗暗叹气,这间屋还没走出,他们两人就已拿不下。
他已经是精挑细选,只拿最最值钱的东西。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楚门扯来一块布,将玉石黄金什么的全部放在布上,两人才轻松起来。
但这是卧室,是睡觉的地方,里面放的值钱的东西何其的多。
不一会儿,便又装不下了。
按理说这钱家抄家后,银两归属朝廷,也可以算是他的。
但是如今有这个怀锐立在。
要是他向皇帝陛下一说,这些钱便没有自己的份了,都会被收缴上去充当军费。
如今的皇帝陛下可是缺钱得紧。
为了尽可能的为自己留点私货,他只有悄咪咪的拿一些。
唉!
有些惆怅的走到床边,再撕开一块布来。
却在这时,他的眼睛一紧。
在这张大床的床头上,有着一个极其与众不同的部分。
床头本来是一块巨大的木板雕刻而成,龙飞凤舞,栩栩如生,但是在这块木板的最边角处,却意外的凸出了一块。
方才楚门远瞧,只当是雕刻师傅意外所造成,但此刻近看去,在这凸出的一块周围,有着木头与木头相互摩擦的印记。
有些好奇的点在上方,微微用力。
轰隆隆!
一声巨响传来,这张巨床像一扇门一般,缓缓向下打开。
不消片刻,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
石阶尽头黑暗无比,恍如深渊。
李涟漪被这声轰隆惊动,慌忙赶了过来。
两人略有震惊的互望一眼。
很快的,李凡生和在其他地方搜索的怀锐立也被叫来。
四人朝着石阶底部,小心翼翼的走去。
下面很黑,要靠着火把的光亮才可以看见,但是四人只有李凡生和怀锐立拿了两个火把,所以还有一大片阴影部分。
地下很冷,还隐隐有寒风吹过,让这条石阶更荒凉,更可怕了些。
怀锐立武功高强,九等中,他走在最前面。
楚门和李涟漪居中。
李凡生最后。
石阶不过二十多步,很快就走到了最低。
这里显然是一个巨大的地方,两个火把并不能将其完全照亮。
怀锐立找到了一旁挂在墙上的火把,将其点燃,随后,更多的火把被其点燃。
这一刻,整个地下世界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地牢。
一个恐怖可怕的地牢。
左右各一间,关的全是女人。
仅仅只披了一件棉袄的女人。
左右牢房各五个,共整整十个。
她们眼睛齐刷刷的望过来,双目无神,犹如痴呆。
她们脸色煞白,裸露的身体部分也能看见条条血痕。
怀锐立过去看了看,又走了回来,他说道:“我在另一间屋里,也找到了一个地牢,有男有女,比这惨,也比这里脏,方才那个女人便是从那间地牢找到的。”
“我想方才那个地牢的人是用做人牙子买卖的‘货物’,这各地牢的女人住的环境还不错,想来是这间屋子主人的禁脔。”
楚门走到了牢前,怀锐立一剑将锁劈开,打开地牢之门。
她们没有说话,似乎并不会说话。
她们有些慌张,看着走上前的楚门,缩着脚往后面退。
“我叫楚门,是扬州县新上任的县令。”
楚门走进去,介绍道。
无人回答他。
楚门又转到另一间地牢自我介绍,但依旧无人回答他。
这些女子都只是望着她。
想着可能是自己来扬州县的时间短,这些女人并不认识,他指着李凡生又道:“这位是李凡生李捕头,在扬州县当了十几年的捕快,你们应该有人认识吧?”
楚门不确定,这些女子最高的也不过二十多岁,要是他们真被从小关在这里,那还真难说。
依旧无人回话。
“我是来救你们的,钱德开,钱德关,还有钱悬都被我们抓住了。”楚门拿出自己县令的令牌来,扔了过去,道:“看,这是我的令牌。”
还是沉默。
终于在片刻之后,才有一位年龄颇长一些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地上的牌子。
观看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你当真是县令大人,当真是来救我们的?”
终于是有人回应。
楚门抓住这丝希望,道:“我真的来救你们的。”
女子看了一眼楚门,然后又道:“我不信你。”
“但是我信李大人,在十三年前,我曾见过李大人一面。”
李凡生赶紧走上来,确定的说道:“我们真的是来救你们的。”
“那钱家那些人真的被抓住了?”女人激动的颤抖道。
“是的,他们都被楚大人抓住了。”
得到李凡生的确切消息,这名女子当即跪了下来,朝着楚门一拜。
“谢过楚大人。”
一时间,所有被关的女子都跪拜在场。
楚门赶紧叫她们起来,然后把他们交给了李凡生和李涟漪。
很快,李凡生两人便将这十名女子带出了地牢。
等他们走后,怀锐立和楚门才开始打量正对大床的这个暗门来。
许是钱家人以为不会有人搜查他家。
所以这个暗门也建得特别明显。
“我想,钱家所有的秘密都藏在这里了。”怀锐立走上来说道。
“你在其他的地方没有找到什么?”楚门问道。
怀锐立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想这里应该便是钱德开的房间了,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大年纪,还养着女人,他吃得消吗?”
楚门淡淡的道:“可能是他为了满足他的某种癖好也说不定?”
“癖好?”
“就像长公主那种,爱折磨人的癖好,你没经历过,你不懂。”楚门边说着,边在墙壁四处触摸着。
怀锐立笑着道:“长公主那也不算癖好,你夺了她的身子,她又不能杀了你,只能折磨你泄愤了。”
“泄愤?算了吧,再大的仇恨折磨我十几二十天,也该消了,她可是活生生的折磨我了半年,这不是泄愤,我想她完全是乐在其中了。”
“我以为你也会乐在其中呢”怀锐立哈哈大笑道。
楚门望了他一眼,道:“鬼才乐在其中呢,你都不知道她那些手段,完全不是人所能忍受下来的,唉,你拔剑干嘛?”
楚门悻悻的缩了缩。
怀锐立拔出剑来,向暗门一劈,一道剑气掠过,暗门便被劈得四分五裂开来。
将长剑插进剑鞘,他道:“你总说长公主的手段很残忍,她什么手段你且说与我听听。”
“嗯...”楚门打了个寒颤。
“滴蜡,长鞭,小皮靴.....什么的。”
怀锐立疑惑,在影部呆了十余年,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楚门淡淡的道:“看嘛?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话说你怎么早点不劈开这门,害我找了半天开关。”
怀锐立摊摊手,道:“你又没说。”
白了怀锐立一眼,楚门才打量起暗门后面的东西来。
第五十三章 账本
这是一间很渺小的密室,长宽也就一丈左右。
但渺小的仅仅是它的空间。
它里面所包含的财产却是难以计数。
一共五大箱的黄金外加数不尽的古玩字画、以及历史久远的瓷器等等铺满了一半的密室,另一半密室放着一叠叠的银票和一些账本与书信。
“啧啧,这钱德开这些年赚得可真不少。”
随意的抓了一把银票放在怀里,楚门笑着道。
怀锐立眼里没有这些钱财,他径直的走到账本和书信处,拿起了一本账本笑着道:“这些还不是全部,他们这几十年来,孝敬官员,上下打点,奢侈消费等等,所花的银两多于这十倍不止了。”
趁着怀锐立看账目的时候,楚门再抓了一把,道:“也是,建这座府邸所用的那些昂贵的石头木头,还有养的那些极其罕见的花花草草,找来的那些门徒等等,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光是人牙子买卖,钱家一年的收入就抵得上东阳郡一年的税务收入了。”
楚门愤愤的道:“买卖人口,钱家这些人也真是活腻歪了。”
怀锐立和上了账本,幽幽的道:“可不止钱家,隔壁县的龙家、贾家,还有其他地方的很多大家族,甚至包括郡守,都在做这买卖,现如今的东阳郡可以说是人牙子大卖场了。”
楚门道吸一口凉气,他道:“你们这几十年都在忙于争斗,无暇管理这边缘之地,他们自然毫无顾忌,越做越大了。”
怀锐立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账本,再拿起一本来,问道:“这种涉及千百万两的大案子,以往至少都会派一名宗师外加七八位至少九等的辅助人员,你知道如今陛下为什么只派我一人来么?”
楚门摇摇头。
怀锐立感叹道:“陛下已经无人可用了。”
楚门惊讶道:“怎么会?我瞧见天部还有很多武功高强的人闲着的呢?”
怀锐立笑着道:“这些人闲着,是因为他们不能确定是否百分百的忠诚于陛下啊。”
“那些人把手已经伸到影部中来了?”
“可不止影部,吏部,兵部,后宫等等都有他们的爪牙。”怀锐立说道这里,再次看了过来,“甚至于你这偏远之地,都有可能被他们掌控了不少。”
“形势那么严峻?”
“是啊。”怀锐立幽幽的道:“陛下其实早就有意派个人来管管这里,但朝廷虽然有能者众多,却无更多可以信任之人,不过幸好你出现了。”
“我?什么意思?”楚门不解道。
“为了你,为了扬州县百姓,也为了陛下,所以就派你来这了。”
楚门瞪大了眼睛,道:“所以陛下早就想把我派到这些地方来。”
怀锐立淡淡回道:“对啊!”
“卧槽!”
“不过放心吧,陛下也是为你着想的,比如这扬州县,就相比其他边缘之地更....嗯...更安全一些。”
“安全个屁啊。”楚门怒骂道。
外面有三大土匪,内部有四大豪绅,他来扬州县一个月多,就遇到了整整三次生命威胁。
这能算安全?
怀锐立笑着道:“那要不然我这次回去禀告陛下一声,说你不满意这里,想要回去。”
楚门连忙退后两步,摆手道:“还是算了吧。”
这里虽然有生命威胁,只是一个月三次而已,但一旦到了皇宫里面......
楚门胆寒的抖了抖。
相比较来说,还是这里安全一些。
怀锐立笑了笑,也没再说话,认真的查起账本来。
楚门也打开一封信,读了起来。
一会儿后,楚门问道:“你那里可有什么发现?”
怀锐立放下手中的账本,摇摇头。
他已经查看了将近一半的账本了,但是并没有看出什么眉目来。
“他们很狡猾,这些账本里面记录的都是他们平时正常生意的账目,并无异样,你看的那些书信里面可有什么眉目。”
楚门也是摇摇头,道:“这些书信是钱家和一众家族还有郡守大人们书信,但是里面所写的都只是一些正常的日常。”
怀锐立想了想,说道:“看来他们并没有把人牙子的账目什么的放在这里,或者说,他们用一些隐蔽的术语代替了。”
“有可能。”楚门点了点头。
怀锐立没有再回话,他又再次陷入账本之中。
楚门笑了笑,道:“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要去外面看看。”
怀锐立头也没回的嗯了一声。
钱家大门外。
看见楚门刚走出来,便有一位老者走上来,他直接跪下,老泪纵横。
老者感谢道:“感谢楚大人找回了我的女儿,感谢青天大老爷。”
老人说着,还拉来了一位少女。
楚门细瞧,这位少女正是方才被关在地牢里面的其中一位。
他苦笑着准备将老人扶起,但是老人感激涕零,哪里会起来。
有了这位老者后,又有数人跪了下来。
他们或者是地牢里面被关女子的父母,或是被钱家欺凌过的家人,有的或者就是因为除了钱家这个恶魔。
一时间,场中所有的百姓都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谢谢青天大老爷。”
“谢谢青天大老爷。”
......
楚门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当即慌张得不知所措起来。
他想将他们扶起来,但是这些百姓哪里会给他机会。
扶起来后又是跪了下去。
远处,李涟漪直直的盯着,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笑意,片刻察觉到自己的这般状态,脸上绯红一片,别过眼睛后心里一阵嘀咕,自己这是怎么了。
刚抓着一位晕倒的人出来的李凡生刚巧看见自己妹妹这痴一般的状态,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正是他欣赏的县令大人的时候,当即欣慰的笑了笑。
站在李涟漪的后面是方才在地牢里面和楚门搭话的那位年龄颇长一些的女子,她见着面前这位少女绯红的脸,走上前去笑着说道:“姑娘可是喜欢上了这位县令大人?”
“啊!”
李涟漪别过头来,双手摸着自己的脸,有些慌张的说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他?”
女人淡淡的一笑,道:“要是喜欢可得抓紧,县令大人很受爱戴,要是你不抓紧些,只怕会有人捷足先登哦。”
像是秘密被发现了似的,李涟漪莫名的有些怒意,留下一句我不喜欢他之后,就走开了。
第五十四章 丫鬟
钱家大门前。
在楚门好说歹说,一通胡说,再加上时间确实很晚的缘故,百姓们才慢慢的各回各家。
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楚门朝着李凡生走去。
李凡生已经将钱家里面所有的人都带着这块区域。
钱家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妇女孩子加侍卫丫鬟这些也就三十余人左右。
他们坐在那儿,许是看见明晃晃的刀被吓住的缘故,并没有哭闹。
后面还躺有四五十被迷晕过去的人,男女皆有。
楚门走上前询问道:“这便是钱家所有的人了。”
李凡生回答道:“是的。”
“不对啊。”楚门疑惑的道,“你还记得我被追杀的那晚不?那时钱悬可是带了不下一百多人。”
“我们找遍了钱家各处房间、地牢,确实只发现这些人,要不要我叫醒一人来问问。”李凡生说道。
楚门没有说话,在躺了一路人的道路上行走了两圈后,忽的笑了笑,他的脑海中已有诸多想法。
月光皎洁如玉,在少年的身后照出一条长长的黑影。
少年微微抬头,豪气横生。
“随他去吧,有人协助也好,被钱家卖了也好,得到这个答案对我们来说作用并不大,我们不会因为钱家的灭亡而放松了警惕。就随他去吧,找我麻烦的人,我迟早也会找上他们的,而且,我还将以十倍,百倍还之。”
李凡生愣住了,他注目望去。
月下有树,树下有少年。
他笑了笑,躬身道:“遵命。”
......
无敌县令系统的功能很强大,除了找到罪犯外,它还能识别罪犯。
只要站在人的面前,系统便能轻易的分辨出此人是否犯过罪?犯过什么罪?
一些小罪犯系统会选择忽视。
但是一些大罪犯系统也会给予一些特殊对待,它不仅会发布一些相关任务,而且在楚门一千米内,它还会在系统面板上形成一个地图并用红点将罪犯标记出来。
有了系统的协助,这些从钱家带出来的人很快的就被分成了两类。
其一自然犯过事的人,这些人的道路只有一条,抓进牢中,按所犯罪大小进行惩罚。
第二类便是从来没有做过违法事情的人,在这个犹如地狱一般的钱家,这类人也并不少,他们心存良知,虽没有阻止钱家,却也没有帮助他们。
这类人楚门不会怪罪他们,也不会宽恕他们。
他们也会付出代价。
很快,钱家的后续事务都已经安排妥当。
楚门松了松懒腰,以为一切都完事的时候,却见李涟漪领着四位女子走来。
这四位女子,正是地牢里面被他们救出的女子。
“何事啊?”楚门问道。
李涟漪没有回话,甚至都没看楚门一眼,她转头对这四位女子说道:“你们自己说吧。”
有一名女子走上前来,是地牢里面回应楚门的那个女子。
她微微鞠躬,颇为拘谨。
“大人,我和这三个姐妹们都是孤儿,没有家人,也没有家,而且我们被关了十几年,一些生活手段也早已忘却干净,所以想请大人给我们找一个生计。”
女子谦卑的说着,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她又说道:“大人,什么生计都成,只要能养活我们,那怕是挑粪砍柴那些粗活,我们也愿意干。”
女子说完竟跪了下来,其他三名女子也随之跪了下来。
“大家先起来吧。”
楚门说着,抓住女子的手臂想将她扶起。
但女子却倔强的跪在原地,并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大人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已是恩重如山,我们这般要求,确实有一些过分,但我们没有办法,我们没有谋生手段,如若大人不救我们,不出三天,我和姐妹们就会沦为娼妓,沦为乞丐。”
“请大人救我们。”
女子说完,便又重重的磕头。
后面三名女子也是跟着磕头,隐隐还有细微的抽泣声传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楚门问道。
“我叫小艳,这是小千,小紫,小红。”女子依次介绍道。
楚门打量着这四位女子,最年长的便是这位小艳,约二十岁左右,最年轻的是小紫,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
作为一名县令,没有一个使唤的丫头也说不过去。
而且。
楚门将目光望向了李涟漪,她已经不能够再沾冷水了,也该换一个人为他洗衣服。
所以楚门道:“行吧,我那里也缺几个丫鬟,你们以后便跟着我吧。”
“谢谢大人。”
得到了楚门答应的四人当即连连道谢,又是磕头。
对于楚门来说,这确实只是一件小事,但对于她们,却是改变命运的大事。
将她们扶起,楚门将四人带到一旁,楚门将自己的令牌和几张邹巴巴的纸张递给小艳,小声的说道:“这是一张药方,还有二百两银票,你们先找个药店将这里面的药抓齐,然后先回到衙门,有我的令牌在,没人拦你们的,回到衙门后便去后院,里面有厨房,在那儿可以煎药。”
楚门望着他们,不确定问道:“煎药会吧?”
众女摇头。
“那也没事,德叔应该也在,你们可以找他,他会教你们的。”
“嗯。”
“应该还剩下不少的钱,你们就买一些衣服吧。”楚门说道。
“大人,我们这身衣服还可以穿的。”小艳拒绝道。
衣服,这四名女子从地牢里出来,本来就只披了一层棉袄,现在穿着的是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一件破旧衣服,寒冬的夜里几个女子都冻得打哆嗦。
这些女人,终究还是可怜了些。
“买吧,都是我的丫鬟了,不打扮得漂亮一点怎么行。”楚门笑着道。
“是,大人。”
......
看着小艳他们离开,楚门才走回到李涟漪的身边。
但李涟漪却是将脸别到一旁,一幅嫌弃他的模样。
楚门还没有走进,便是听见李涟漪骂道:“禽兽!”
黑暗中只有月光如玉,袅袅夜雾随着光影而生,楚门看不清她的表情,此刻也不用看清她的表情。
“禽兽?”楚门质问道:“我怎么禽兽了?”
“哼。”
李涟漪没有回话,哼了一声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苦苦思索哪儿惹她了的楚县令。
第五十五章 分赃
无敌县令系统。
主线任务:
2,主线任务,隐藏在扬州县下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以商乱纪,干着违法的买卖,请尽快清除邪恶,还百姓一片朗朗青天。
剩余时间三百天,任务完成奖励三千功绩值,任务失败扣除三千功绩值。
目前已覆灭家族:钱家。
任务尚未完成。
......
钱家大门前,楚门、李涟漪和怀锐立在此等着。
大门口,有着捕快们将一箱箱黄金,古玩字画从钱家府邸搬出。
一直到深夜子时,方才将钱家的所有钱财搬尽。
钱财太多了,捕快们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
楚门也是大口喘着气。
他眼睛巴巴的看着这些大箱子。
如此多的银两,他着实眼红。
李涟漪也难以镇定,但她还能控制自己,相比这些银两,更让她高兴的扬州县拔除了一个祸害。
这时,王德生才拿着记录在册的账本走过来,他是被临时调过来的。
没有办法,楚门带来的人都是武夫,没有一个人能算账的。
王德生的脸色有些疲惫,看得出他数这些钱财的时候花了很大的功夫。
将手中刚刚的账本递到楚门眼前,王德生道:“大人,清点好了!黄金一共三万五千六百两,白银一共两万六千两百两!一些值钱的古字画一百二十张!还有一些没法估量价值的玉石珍珠共五百三十种,请你过目!”
看着王德生递上的账本,楚门很想在上面划上一道。
但是,他眼角瞥了瞥。
果然,怀锐立正在不远处瞧着他。
淡淡的说了一声好的之后,楚门将账本接过,朝着怀锐立扔了过去。
怀锐立笑着接过账本,然后对楚门道:“我会向陛下为你索要赏赐的。”
楚门没好气的说道:“陛下给的赏赐再多,能有这些多吗?”
“陛下不是把封为掌上明珠的长公主殿下赏赐给你了吗?”
怀锐立哈哈大笑着,他很喜欢拿长公主来说楚门,因为在这个偌大的晋国内,也就陛下和长公主能让前者惧怕。
“呵呵。”楚门一声冷笑,“你多久走啊?”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走?”
“我怕我忍不住将这些黄金什么的抢了。”
怀锐立走到他的面前,没好气的道:“我又没有说不给你留?”
“当真?”楚门眼睛都瞪大了两分。
“嗯。”怀锐立将账本翻开,说道:“拿一只毛笔来。”
王德生很快递上了毛笔。
怀锐立接过毛笔,在白银一拦轻轻一划,一道宽厚的墨痕便是将上方的数据淹没。
将毛笔递回给王德生,怀锐立道:“这些零头,便是你的了。”
楚门不满足的道:“就零头啊?”
怀锐立盯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就零头,这零头已经不少了好吗?”
楚门瘪着嘴,淡淡的道:“我这些捕快文书还有我,辛苦了一大晚上,总得给点钱吧。”
怀锐立想了想,道:“嗯,可给。”
王德生识相的递上了毛笔。
接过毛笔,怀锐立又将黄金后面的五千六百两抹去。
楚门眼睛一亮,又道:“钱家害了那么多人,这些的家属总要安抚的吧。”
怀锐立点点头,道:“嗯,给。”
说完,又将古字画后面的二十张抹去。
王德生很是满意,虽然这并不是他的财产,但是看见楚门一点点的从这些完全不可能的钱财里面拿到可能属于他的那一部分,他就兴奋起来。
李涟漪将脸转到一旁,没眼看,要不是楚门将她刻意留下,她可能早就离开了。
楚门有些忘乎所以起来,他缓缓道:“还有扬州县这么美好的一个地方,你们放任一个恶魔作恶,迟迟不派一个人来管管,这也得要吧?”
“给!”
怀锐立说完,顺手将珍宝后面的三十划掉。
看着账本被改得面目全非,楚门颇为得意的点点头。
“这些就够了,我相信扬州县的百姓们会体恤陛下的。”
怀锐立深深的盯了楚门一眼,随后淡淡一笑的将账本合好。
“那这,你怎么交代?”
楚门随意的问道。
怀锐立将账本揣在怀里,有些诧异的道:“不是你叫我划的吗?”
“卧槽!”
就说他怎么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做假账呢,原来在这里等着他的。
看着眼前这个眼睛瞪得溜圆的少年,怀锐立哈哈大笑道:“放心吧,在陛下叫我调查这个任务的时候就考虑到会收到大量不义之财的情况,他说将这些钱取一些来用于当地,算是他这些年来对于这些边远之地百姓的补偿。”
楚门愤愤道:“那刚才的不够,再来点。”
“你够了哈,方才给你的可是有十万多两白银了,你再要我就不好交差了。”
楚门挑了挑眉毛,颇为生气,原本以为能拿点私有财产呢,原来怀锐立的大方是陛下给的共有财产。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不同意,陛下的意思可不是他敢忤逆的。
即使陛下可能会放过他。
眼看楚门没有说话,怀锐立又道:“我在你这里住两天,守银子,等影部那些人过来将这些钱财运走,我就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楚门问道。
怀锐立虽然坑了他,他也是一个楚门在皇宫里面很难聊得来的伙伴。
对于他的离开,多少还是有点惋惜的.....
怀锐立欣慰的笑了笑,虽然两人经常互怼,但是他们的情谊还是经得起考验的,他拍了拍楚门的肩,道:“放心吧,这次查清了这个案子,陛下可能就会着重于那件事情了,届时说不定又会派我过来。”
楚门嘿嘿一笑,伸手道:“那你不留点银子,下次我好有钱接待你。”
怀锐立怔住了。
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句他并不知道意思的话。
“卧槽!”
第五十六章 喝药
临近丑时,钱家的一切事物方才处理妥当。
而且这次收获的钱财和抓的犯人太多了,以至于捕快们来来回回跑了三趟。
楚门一直守到最后一班人来,才和他们浩浩荡荡的回家。
李涟漪几乎没有熬过夜,已经困得不行,走路都走不稳当。
路途上几次都倒在楚门的身上。
楚门实在忍受不住,在李涟漪俏脸通红之下直接将其背在背上。
开始时她还略有挣扎,但最后实在是敌不过那浓浓睡意,倒在楚门的肩头大睡起来。
感受着脖颈处传来轻微喘息,听着轻声呓语,楚门今日一整天跌宕起伏的心境也是难得的平静下来。
瞥着前者细长的睫毛,楚门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掂了掂,将她放到一个自己背起来更舒服的位置后,再次缓步前行。
为了不吵醒李涟漪而慢速行走的楚门,哪里赶得上捕快们的脚程,眨眼睛,他两已是落在最末端。
有月光来,两人在月光中行走。
五万人口的扬州县说大也大不到哪儿去,扬州城就更小一些了。
钱家到衙门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以楚门正常的脚程来说并不会花太多的时间。
李凡生最先回到衙门,他转身瞧去,并没有看见楚门和李涟漪,当即吩咐了一番后便发动轻功飞上屋檐。
八等中的他目力很远,目视一圈后便是瞧见远处两人的影子,脸上笑了笑后便是落在地上。
而在李凡生落下之后,有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屋檐冒出,她眼睛盯着月光下的两个人影。
一直望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的淡去身影。
她似乎没有出现过一样,屋檐依旧是屋檐,月光依旧是月光,只有一方面纱轻飘飘的随风而落。
......
楚门很喜欢这样。
月光,淡雾,凉风,自己以及自己的‘妻子’。
这是楚门羡慕的生活,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
考上榜眼非他愿,当县令亦非他愿,他的梦想是舒适,恬静的生活一辈子。
无敌县令系统,长公主未婚妻,烂摊子扬州县.....
这些对他来说很虚幻,很缥缈,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也是那种看完爽文后很随意的想一想,第二天就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当这些出现在身边时,他很难找到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最多也是死亡降临时那一瞬间......
卷入这一切他很莫名其妙,却又无可奈何。
可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继续下去。
正当楚门想着的时候,却是有一声呓语从肩膀传来。
“狗官!”
“啊!”
楚门转过头,却是发现李涟漪依旧在沉睡着。
她今天太累了,身体还不舒服。
一大早起来就沾冷水,得大病,如今晚上还随着自己奔波,即使上午已经有了一场大睡,她依旧很是疲倦。
楚门微微一笑,没有把她梦中的呓语当回事。
只是望着天空明月,轻声的念着,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就在楚门便行走边诵诗的当儿,他终于是走到了衙门门口。
衙门在这个时候早该闭门歇息,而今天却是有一人留在大门口静静的守着。
是李凡生。
李凡生看见了楚门背着李涟漪而来,他面带歉意的走上前,欲将李涟漪接下。
“大人,交给我吧。”
楚门点了点头,正准备将李涟漪放下时,她却正好醒来了。
没等楚门将她放下,她便有些手忙脚乱的动着身子,从楚门的背后跳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羞涩,一人欣慰,场中有些尴尬起来。
楚门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轻轻的咳了一声,道:“李捕头,麻烦你将你妹妹借我片刻,李涟漪,跟我来。”
说完,他便朝着衙门里面走去。
李凡生为了两人的关系有更近一步,哪里会不同意,慌忙的点头称是,同时催促着愣在原地的李涟漪。
在她亲哥哥的言语催促和两手推动下,李涟漪半不情愿半好奇的走进了衙门。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大堂,再穿过一扇小门,又穿过院子.....
李涟漪有些怒火了,她因为县令大人的一句话一直等到现在,早就困得不行,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是带自己闲逛来了。
李涟漪板着脸,嘴里面有很多的话就要脱口而出。
但当她目光朝前,看着前者背影以及那上面自己留下的痕迹时,她原本想说出的万千话语此时已全部憋了回去。
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无能之后,便跟着楚门来到了后院公厨。
公厨里面没有人影,小红和德叔都不在,想必是歇息去了。
被收拾得干净的公厨内,一旁的一个小炉子里正冒着小小火焰,温阳着上方药炉。
药炉有些发烫,楚门找来一块抹布掂着,倒出一碗热腾腾的药来。
“刚好。”
他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给李涟漪递去。
“喝了它。”
李涟漪却是有些懵了,留了自己一大晚上,敢情就是要自己喝药。
但是自己又没有什么病啊?
李涟漪盯了过去,面色很正常,没有不怀好意的模样。
况且自己的大哥还在外面,即使药有问题,自己那么久没有出去,大哥一定会找上门来。
而且以自己的功夫,即使药里面有毒,她也不会那么快就中毒,完全有可能在中毒之前将前者揍一顿。
权衡了良久,李涟漪还是没有接过药。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无缘无故的要煎药给自己喝。
“快点,天这么晚了,喝完就滚回去睡觉。”
楚门不耐烦的道。
李涟漪有些生气,自己都还没有说话,你就先不耐烦起来了。
看着对方的眼睛,她有些迟疑的心莫名的有些动摇。
算了,就相信他一次吧。
他应该不会害我,要是敢害我,我就揍他丫的。
李涟漪伸出手,准备接过药,当她手接触到碗时却又快速的收了回去。
这人果然没安好心,拿这么烫的药给她喝。
看着对方突然收回的手,楚门也是突然的发觉这药有些烫。
他练过铁布衫倒是皮糙肉厚,但是李涟漪就不一样了。
将药端在面前,楚门吹了吹,解释道:“你今天来那个,又沾了冷水,医生说怕你以后的身体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就给了我一个药方,我叫小艳她们早点回来便是给你煎药的。”
楚门看似无所谓的一句话,直说得李涟漪俏脸通红,她等不了楚门将药吹得再凉些,便一把抢过其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她‘嘣’的一声将碗放在桌上,然后伸出手道:“把药方给我。”
“不行。”楚门拒接道,他将药碗收起,完后走到后边将一个冬梨洗净,然后递了过去。
“药方不能给你,以后我找人为你抓药煎药,你只需要每天中午和晚上过来,让我看着你将药喝完就好,先吃个梨吧,我想药应该很苦的。”
先前的气头上,让她忘记了药的苦味,现在听对方一说,倒是有着无尽的苦味从舌尖而来。
她恶狠狠的盯了一眼楚门,然后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梨,一口咬了下去。
楚门淡淡笑着,劝说道:“药在我这里喝是有好处的,要是你拿回家里煎药,定会被你的哥哥发现,他会担心并问你是什么原因生病的,那时你又怎么说。”
李涟漪眼睛在楚门的身上疯狂转动,嘴巴一口口的咬在梨上,就像是把梨当成了前者一般。
她再次哼了一声,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第五十七章 买房
李涟漪走了,楚门默默的将煎药用的锅碗收拾好,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里。
要不是他看见小艳她们正躺在椅子上睡觉。
楚门的房间里面有四个椅子,平常用于放些衣服什么的。
四个椅子被她们四人一人霸占一个,手里抱着买到的新衣服,蜷缩成一团,呼呼大睡着。
而那些被他随意扔在椅子上的衣服,都被他们整整齐齐的叠在一旁。
他往屋内瞧了瞧,发现不仅自己的衣服被叠好放在衣柜里,还有早晨起床胡乱摆放的被子以及一旁桌椅上面的书本、笔墨什么的都是整整齐齐的。
突然间的整齐感让他颇有些不适应,暗暗的摇摇头后,将目光放在小艳众人身上。
这几个女孩子的命运并不好,最多的被钱家关了十几年,最少的也有几年,她们此时虽是沉睡状态,但是她们的身体却是在莫名颤抖,有两个小女孩甚至还留下了眼泪。
也不知是不是楚门推门的声音过响的缘故,小艳醒了过来,颇为迷茫的揉揉眼睛,待看见是楚门之后,却是又慌忙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人。”她十分恭敬的道。
楚门点了点头,道:“隔壁有一间空房间,里面有张床,也有被子,你叫醒她们,今晚暂且挤一下吧。”
小艳点头称是,叫醒一众姑娘,去到隔壁房间。
关上门,困意与疲倦感便是疯狂涌来。
楚门倒床便睡。
......
许是太过疲倦,当楚门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从床上坐起,有些烦躁的揉揉脑袋,放空良久之后,他才悠悠的穿衣起床。
边活动筋骨边打开大门时,却是看见昨日收下的丫鬟小艳等人已经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
有晶莹从她们的发丝滴落,看上去已是站了许久。
见楚门出来,四人当即躬身行礼:“奴婢拜见老爷。”
老爷!
还不错的称谓。
“你们站在这里干嘛?”楚门问道。
小艳有些疑惑的看了楚门一眼,似乎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县令大人连这件都不知道,她解释道:“丫鬟们早上都是要给老爷行礼的,我们在钱家时就是这样,所以我们也是等着给老爷行礼的。”
楚门当真还不知道那些富贵人家早上还有这些事,他笑着道:“大家都该干嘛干嘛去吧,以后的早上也不需要见礼,咋们家没那么多的要求。”
小艳道:“是,老爷。”
“大家都还没有吃早饭吧?”楚门笑着道。
众女点了点头。
小艳说道:“老爷都还没有吃,我们不敢吃....”
楚门愣了愣,以前没有丫鬟,他想多久吃饭便是多久吃饭,哪用顾及那么多,而如今,丫鬟们的吃住都与他相关起来。
他还真有些不习惯这种感觉,“你们去吃吧,德叔你们也见过了,他不会说你们的。”
小艳有些焦急的道:“可是......”
楚门打断了她的话,“以后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要求,大家都随意一点就好。”
她们是从钱家那种地狱出来的,经历过主人各种各样的折磨,所以她们害怕,害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害怕自己说错话。
如今好不容易脱离地狱,得到一个不错的生活,所以她们格外的珍惜,也格外的小心。
小艳哭了,她是年龄最长的人,也是最懂事的人,两个地方的不同所带来的落差,让她涕泗横流。
小艳哭了,其他几位也哭了。
她们没有小艳那么多想法,在她们的心中以为的是这位新主人要抛弃她们,她们要沦落街头了。
而一想到这,她们哭得更凶起来。
看着眼前四位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楚门苦涩的笑了笑,道:“好吧,你们吃完后也替我带一些来,顺带再烧些热水,我等会儿要洗澡。”
“是。”
听楚门说完,四人当即止住泪水,兴冲冲地的朝着后厨跑去。
无奈的摇摇头,楚门走到院子里,开始了铁布衫和不死达摩经的修炼。
......
今天的天气格外不错,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扬州城的大街上,楚门带着徐金武正在逛着。
现如今家大业大,他需要一个更大的住处。
徐金武随身跟着,保护他的安全。
至于李涟漪,这一大早都不曾见过她。
路过一个叫做‘龙家船记’的店铺,楚门走了进去,再和老板激烈争持一波之后,他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
徐金武出来的慢一些。
他被惊呆了,原本以为堂堂县令大人会买一个金碧辉煌、亭台楼阁的大宅子,没想到前者买了一条船。
没钱吗?
没钱的话,钱家那么大的一个宅邸还在那里呢,他完全可以搬进去住,不用花一丝一毫。
他实在不知道这位县令大人是如何想的?
“大人,你这是为何?”
徐金武三步并着两步,走上前问道。
楚门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只是说道:“走吧,先去看看我的船。”
楚门并不是没钱,除去怀锐立留下的那大约十万多两白银外,他顺的那些珠宝、银票什么的加起来也有一万两左右,再加之前敲诈的一万两。
现如今他的手里的钱财折算下来的话有整整十二万两。
即使这十万两不花,那两万两也能买一个不错的宅子了。
甚至于他不用买,钱家的府邸就在哪儿,他什么时候都可以搬进去住。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搬进去,但是搬进钱家那如同地狱般的地方住,他的心里难免还是有些膈应的。
至于为什么买条船?
楚门有自己的想法,无敌县令系统给了他三个主线,限时都是三百天,但是如果三百天过去,他完成这三个主线任务后呢?
那时的扬州县没有内忧外患,人们安居乐业、夜不闭户,系统还会给他任务?还会让他呆在扬州县吗?
这些都不能确定。
而且,即使系统不再给任务,也没说不让他呆在扬州县,他也不会只在扬州县内呆着。
毕竟,大晋的万里江山,他还很想去看看呢。
所以与其花大价钱买个宅子,三百天过去又卖了,不如花钱买一条大船。
届时,顺着千家河,到大甫江,再到长江,一路向东,去京都,去杭州,去看千家万户,去看万里锦绣。
这是他梦想。
第五十八章 新家
不消片刻,两人便来到大船附近。
冬天的千家河早已经结冰,即使几个暖阳下来,冰块也没有到可以随意破开的程度。
而在这个时代又没有破冰船,所以船记在夏秋之际将船建好后,然后开到千家河中售卖。
他们并没有完全的放于一处,毕竟这都是大船,放于一处便会堵住河道,冰化后会影响通行。
楚门购买的船就在扬州县城中位置,此时他抬头仰望大船,心里端是高兴。
这艘大船可谓是他真正的家了。
大船很比不上琳琅花船,但也比一般的渔船大很多。
高五丈,长二十丈左右,木材没有经过岁月和风浪的洗礼还呈现着原始的淡色,三竿直冲天际的木头上挂着三捆拴好的帆。
楚门不准备要这些帆,船只要在水中,便随他去哪可以。
而且他最近没有离开扬州县的打算。
船记老板因为要关店门的缘故,他来得慢些,等楚门两人到了许久,他才匆匆赶来。
这买卖上万两银子,老板也是高兴。
他没有武学傍身,走近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但他还是殷勤的为楚门介绍着。
“县令大人,这就是您买的船了。”
楚门笑着道:“带我们去看看吧。”
“我们龙家船记做生意,那都是一分钱一分货,这艘船的质量,绝对是对得起大人的那一万两白银的。”
河岸颇高,与夹板一个高度,所以只需要铺上木板,便可以直达大船。
船上已经有两人等着了,他们快速的拿来一块木板铺上。
老板摊开手,率先让楚门两人上了船。
船很大,站在上面就如同站在平地之上,没有丝毫的不适感。
老板又介绍道:“县令大人,这木头都选用南山的优质山樟木,经过除虫、防蚁、防腐,烘干处理后加工成型,木头表面上我们还会满刷浸透桐油三遍,待一遍浸透暴晒24小时,使用寿命长,宜于维护,各种气候适宜,经久耐用......”
老板很是专业,从选材加工建造等各个方面为楚门一一介绍着,但是楚门听不懂,将其打发给徐金武后便只顾自的逛了起来。
船没有琳琅花船那么大,也没有花船那么多层。
其上只有三层,大大小小的房间有十几间,楚门逛着房间,很快就将自己要住的地方定了下来。
他自然是要最高处的,视野开阔。
最上层有三间房,楚门准备把他改成两间,一间做书房,一间放床,放昨天在钱家看见的那般大的床。
楚门站在栏杆处,心中越想越是高兴。
忽地,她眼睛一缩,却是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捕快。”楚门大声喊着。
两人相距不过十丈,楚门的声音很容易的就传入她的耳朵。
阳光下,这道身影缓缓转身。
眼睛翕合,睫毛飞舞,她疑惑的看了过去。
便是看见楚门正兴奋的朝着她招手,像个傻子一样。
“狗官。”李涟漪低声暗骂一句。
她哼哼两声,转过身去,不准备理这个强迫她喝药的人。
但是大脑却莫名其妙的控制不住她的身体,准备向前迈出的脚步却是久久没有迈去。
“李涟漪。”
“李捕快。”
“李平板...”
......
李涟漪不知道平板的意思,但是对方这样大声的喊她实在是有些烦,所以她气冲冲的转过声,道:“干嘛?”
楚门朝她勾勾手。
李涟漪稍有迟疑,便是脚下生风,飞到楚门旁边。
“干嘛?”她再次问道。
楚门嘿嘿一笑,道:“看见这艘船没有,我买下了。”
“你买下了,那还不错,这船都在这放半年了,害得我每天练武都要去很远的地方,你买了它我以后就不用天天跑那么远了。”李涟漪说道,说道后半句话时俏脸微红,但还是强忍着将其说完。
楚门抓住了重要东西,他道:“你的家也在这里?”
“嗯。”李涟漪没有否认。
“那以后就多多指教了”楚门笑着道。
“指教?你不打算将这船开走吗?”
楚门白了她一眼,道:“那么厚的冰,我怎么开走。”
“走,带你去看看我的新家。”
“不去。”李涟漪拒绝道。
楚门牵起他的手,也不顾她绯红的脸,将其拉进屋内。
......
这几日。
楚门闲下来了。
除了搬家和照顾一下书店外,便再也没有他的事情可做。
大牢里面的犯人不需要他忙,怀锐立将其担了下来。
钱家众人依旧嘴严,但是在怀锐立的手上,也没有走上几个回合。
毕竟从天部出来,有的是手段。
钱德开将一切都招了,还供出了几个同伙,但是却并没有把郡守大人供出来。
也不知道郡守大人给他们灌的什么迷魂汤。
而关于太阴灵蛊丹的解药,钱德开并没有,他没有招出来源,但怀锐立和楚门大抵也是猜到是来自于郡守。
钱德开、钱德关、以及钱悬也都吃了太阴灵蛊丹。
而钱家那些侍卫和请的门客们却是没有中毒。
这也很好猜测,涉及到人牙子生意、涉及到郡守大人的,都被喂了太阴灵蛊丹,而这些钱家门客,仅仅做保护钱家的这些人没有食用。
钱家完了,郡守出奇的没有说话,甚至一封书信也没有,想来他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这一切都与楚门无关了。
将钱家的秘密挖局出来,怀锐立只用了三天。
余下的两天,楚门陪他喝了两天的酒。
没办法,这是怀锐立的爱好,楚门只得陪同。
第五天时。
影部来人了。
天部来了整整三名九等的高手,外加一些八等七等数十人,从钱家收缴的银两拉了整整十五车。
这三名九等的高手又有一名熟人。
皇帝陛下身边的高公公,其他两位楚门不熟,他们也是有些不耐烦,想来对这个任务并不满。
皇帝陛下没有那么多的九等可以用,但是仅仅只是沿途保护一下钱财,是不是信任的人也是可以用的。
毕竟这些钱财都记录在册,他们也不敢妄动。
怀锐立和高公公临走前高兴的同楚门道别,但是楚门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在自己地盘上拉走如此多的银两,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第五十九章 罗夫人要嫁人?
钱家倾塌,楚门以为这个扬州县会彻底冷淡下来。
但是接下来的一件事,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让扬州县久久不能平静。
甚至整个大晋都陷入燥热之中。
罗夫人要嫁人了。
她准备在扬州城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招亲。
这一下,本来五万人的扬州县在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暴涨到八万。
男的,女的,看热闹的,或者真心实意要来参加招亲的,天南地北的都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全部赶来。
消息传出去的时间很快,人来得也快,楚门他们哪里想得到,匆忙应对下,还是没有调度好这股庞大的人流。
没办法,他们只得限制进城人口,一天最多五百人上限。
但是这也挡不住,那些没能进城的人一部分到扬州城周围的小村落居住,一部分人开始在扬州城外搭起了帐篷。
三天过去,扬州城外的帐篷就多得看不到边际。
最后实在没办法,在楚门和罗夫人商议后,将能够参加招亲者进行了限制。
其一,便是钱财,家产要多于五万两白银。
其二,便是名声,不说家喻户晓,但也要闻名一方才行。
其三,便是长相,罗夫人如此美貌,要配上她至少也要是一个俊俏男子才行。
这三个限制一出,当下便有一多半人愤愤离开,他们娶不到罗夫人,也不想再花那么多银子,但也有一小部分没有达标的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继续在扬州县内生存着。
危机算是解了,扬州城外也没了帐篷,城内的人数也渐渐的固定下来。
楚门和张将军也终于能松了口气。
能参加这场招亲的人选固定,接下来便是时间问题。
为了避开一年中最重要的除夕节,罗夫人将日子定在了元宵之后。
这是一件让整个大晋都兴奋的大事,接下来还有一件让扬州县百姓高兴的小事在默默进行着。
学堂。
扬州县又会多一座学堂。
这意味着百姓们多了一份上学的机会。
扬州县内百姓的兴奋超乎了楚门的想象,不仅是工人们主动减低月钱,百姓们也主动的为工人们送上饭菜水果。
甚至还有好事者为楚门送上锦旗。
楚门当然毫不犹豫的笑纳,挂在自己的书房里面。
他的大船经过几天的装修之后,早就能居住了,楚门自然早早的搬了过去。
同时,除了四名丫鬟以外,他还叫徐金武带着他余下的三位手下也住了进来。
他那三位手下的身份也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由原来的盗贼变成了县令的护卫。
这是很多人都艳羡的职位。
大船有将近二十间单间,容下九人轻而易举。
四名丫鬟两人一间,四位护卫也是两人一间,最底层也就只占去一半。
第二层还是空荡荡的。
楚门算了算,再来个厨师,两个打手,几名水手,他就可以开启伟大航路了。
楚门走下楼,便是看见徐金武正在和其他几名护卫们练着剑。
他走上前问道:“徐金武,你们可会水吗?”
徐金武嘿嘿一笑道:“大人,我们原本可是盗贼啊,为了应付各种情况,我们都有涉猎的。”
“都会?”楚门惊讶的问道。
“是的,大人。”四人齐口回应道。
都会?那水手都不用了。
楚门留下一句你们继续练之后,又走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不要水手,那便可以带上更多的人。
想想路飞的阳光号上除了水手还带了谁?
对了,医生,这很重要!
还需要修理工,万一船出现什么状况可以随时修理。
楚门摊开一张纸,将这些写了下来。
还需要什么呢?
航海士?这个没必要,因为他没准备去海里。
嗯......
楚门旋转着毛笔,细细想着。
仔细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到还缺少什么。
楚门便将纸摆在一旁,摊开一张两米长、一米多宽的红布来。
他沉思片刻,手握毛笔,笔尖挥舞之后,已在布上写下一个草书,一个‘楚’字。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扬州县县令楚门。’
这是他身份的象征,不能少。
将红布卷起,扔给徐金武叫他挂好后,楚门站在最顶端,开始瞭望四周美景来。
稍微可惜的是船在扬州城的最中间,没有那么多的绿色,有的只是亭台楼阁。
不过这也算美景。
亭台楼阁,古老石桥,外加周围热闹的集市,倒是让他找到了一些江南的韵味来。
阳光撒下,楚门的心情也是舒适,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了便回到了屋子里面。
同徐金武打了一个招呼,便躺在他一丈多长宽的大床上陷入午睡之中。
就在楚门睡下去不久,却是李凡生走上船来。
徐金武很快的迎了上去。
李凡生问道:“徐护卫,楚大人可在船上?”
徐金武回答道:“大人正在午睡,不知李大人所谓何事?”
李凡生朝三楼看了看,道:“倒也没有什么大事,麻烦你等会儿转告大人。”
“李大人请说。”
李凡生淡淡的道;“如今扬州县内人口众多,犯罪行为也在逐步上升,现如今衙门里面的捕快都派出去了,但还是明显不够,所以想找大人商量一下是否是要增加捕快?”
李凡生话刚说完,却是有道声音从三楼传来。
“李捕头,这些事情你安排就好。”
两人齐齐望去,便是看见楚门正惺忪着双眼站在围栏旁边。
“楚大人。”
两人恭敬作揖。
楚门继续说着:“扬州县如今人口剧增,确实也需要增加捕快减少犯罪了,具体怎么选拔,就按你们以前的方式来吧。”
“是,大人。”李凡生当即拱手回道。
事了,但李凡生却是并没有离开,他拘谨的站在原地,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楚门笑着问道:“李捕头可还有什么事?”
“这个,大人。”李凡生害羞的笑着道:“我家有一场家宴,想邀请大人参加。”
“家宴?”楚门疑惑。
“是的,还请大人赏脸。”李凡生拱手道。
第六十章 李家家宴
作为李凡生和李涟漪的上司,受邀参加李家家宴并不奇怪。
但让楚门没有想到的是,李凡生只邀请了他一人参加家宴,就像是这个家宴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般。
两家是邻居,相隔也不过两百米左右,所以出门早早的就来到了李家。
李家没有宅邸,所住的地方也仅仅是四五间瓦房。
这倒是颇让楚门好奇。
李凡生当捕块十余年,当捕头也几年了,李涟漪也当些许年的捕快,按理说李家不应该缺钱才是。
没等楚门多想,李凡生已经走出来迎接他了。
日常的见面恭维之后,便是将楚门引进了屋子。
厨房在房间的一旁,是敞开的,一个温柔的妇人正在灶前炒菜,李涟漪也是脱下一身戎装,穿上了围裙在打着下手。
这倒是难得可见。
楚门刻意停留下来多看了几眼。
一身淡黄的长裙,一条洗得发白的围裙,今天的她腰上和胸前倒是没有缠那么厚,将她苗条的身材显了出来。
不过,她的腰真细,盈盈一握便是说的她了,还有她的胸,还是平......
缠与不缠都是那么平,也不知道她平时用布将胸缠住干嘛......
楚门暗中嘀咕一声,便又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李凡生。
厨房里,将一盘蔬菜倒进锅中,龙梅边拿着锅铲炒着菜边笑着说道:“涟漪,县令大人在看你呢?”
“看我?”一旁认真洗菜的李涟漪,盯了盯随着李凡生走进屋的楚门,俏脸红了红,“他怎么可能看我,他是看今晚有什么菜吧。”
龙梅笑着道:“我家涟漪这么美,秀色便可餐,怎么还会看菜呢?”
“嫂嫂你说什么呢?”
李涟漪嘀咕一声,便埋着头继续洗菜,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龙梅脸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锅铲,悄然走近。
她道:“涟漪,从你七岁,我过来的时候,我就在照顾你了,你的心思我还是知道的,一个月前那天晚上,你脸红成那样,也就你哥那个死板的家伙才会认为你是冷着了。”
李涟漪抬起头,看了自己嫂嫂一眼,俏脸又是一红,转移话题道:“嫂嫂,锅里糊了。”
“哎哟。”龙梅赶紧转过身去,将锅里炒糊的菜舀了出来。
惋惜的说道:“怎么才离开一会菜就糊了呢,涟漪啊,虽然县令大人有一个未婚妻,但是呢,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是县令大人这般有才华,又为百姓服务的人,要是你不抓紧些,以后只怕剩汤剩菜都没有了。”
李涟漪把洗好的菜端了过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嫂嫂你真啰嗦。”
如果是旁人说这些话,只怕李涟漪早就恶语相向了,但是对于自己的嫂嫂,她的心里却只有敬重。
龙梅看向她,也清楚前者倔强的性格,当即笑着说道:“好,好,嫂嫂啰嗦。”
......
李家。
客厅里面。
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
桌子也颇为破旧,看起来有不少年岁。
李凡生把上位的椅子拉开,说道:“大人请上座。”
楚门倒是没有拒绝,坐了上去。
在李凡生的招呼下,龙梅和李涟漪很快的端上了菜。
楚门也想着去帮忙,但是被李凡生按了下来。
楚门只得坐下来与李凡生谈着家常。
菜很快就上齐了,楚门瞄去,很丰富,但却少有肉食。
李凡生家这么穷的么?
他不由打量起四周来。
房屋依旧很破旧,虽然经常翻修,但还是能看见一些破痕来。
家里也没有摆饰,最多就是挂一些字画。
而这些字画下面还落着李凡生的名字,是李凡生自己所作。
许是看见楚门正在看自己的书画,李凡生笑着道:“这些都是我闲暇之余胡乱所作,大人不看也罢,不看也罢。”
自己的爱好,比上这个榜眼的县令大人,的确有些班门弄斧了。
李凡生颇为惭愧,早知道就将这些字画收进屋里。
不丢人现眼了。
楚门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李凡生不知道从所处拿出两坛子酒来,酒坛上还有泥土,想来是尘封许久。
李凡生明显是兴奋的,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酒坛上的封口,深深的吸上一口后,才摆上两碗来。
他边倒边说道:“我家娘子明令规定,不准我喝酒,今日多亏了大人能来,我才能一解我胃中的馋虫。”
把倒好的酒递给楚门,李凡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咋们家的情况大人也是瞧见了,这菜多是蔬菜,这酒也是糙酒,还望大人海涵。”
“不碍事。”楚门笑着摆手道。
接过李凡生倒上的酒,楚门开门见山的问道:“李捕头也当了十几年的官了,为何家里还是这般贫穷?”
听楚门说完此话,李凡生沉默下来,一口将碗中酒喝尽。
他反问道:“大人可曾发现了我家的不同?”
楚门再次望了望,除了有些贫穷以外,他倒是并没有发现什么。
如果真要有的话,便是他家太过冷清了些。
李凡生再次倒上一碗酒,自顾自的喝着,他的情绪明显的低落下来。
“十三年前,我便迎娶了我家娘子,那个时候十九岁,外是衙门一名前途无限的捕快,内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娇妻,那个时候我何等风光,街坊领居们无一不是羡慕。”
李凡生没有再给自己倒酒,直接端起酒坛,‘咚咚’的大口喝着。
说到伤心之处,他已然是忘记了还坐在上方的县令大人。
“可是后来就变了,我的娘子得了一场病,本就是一场小小的感冒,但因为我忙着衙门事务,没有及时带她去看郎中,结果小病就拖成了大病,导致不能生育。”
不能生育?
楚门大惊,那日李涟漪落水之后,郎中也留下一句话,说她也有可能不能生育。
那岂不是!!
楚门更加自责起来。
他将目光朝厨房瞥了瞥。
阳光西下,已至黄昏,一道黄色的光芒穿过厚厚的篱笆,照在李涟漪的身上。
此时的她正在笑着,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一般。
许是感觉到楚门的目光,她亦将目光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