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话都在梦里说尽了
烧完纸上完香之后，韩静便起身去收拾起了屋子，在另一个屋子里陈列着被褥，都是用尼龙布盖着的。
将屋子里打扫了一下之后，原本灰尘遍布的屋子转眼间也明亮了起来。
“累了吗？”韩静问道。
“那倒没有。”
蒋成文坐在矮脚椅上，目光看向了院子里的那颗橙子树。
很高，将近六七米的样子。
这倒是让他想起了前世时在爷爷奶奶哪里住的日子，跟这里差不了太多，唯一不同的是，他家在屋子的下边还有一片果园。
蒋成文长舒了一口气，将手枕在脑后，说道：“说实在的，这里的生活真挺好的。”
“适合养老。”
韩静撑起了下巴，说道：“但是如果真在这里长住，估计一开始会觉得很舒服，但到后面只会越来越觉得枯燥无味，所以也只能偶尔来住一住。”
“不会啊。”
蒋成文摇头道：“我觉得这就挺好，我记得我爷爷奶奶的院子下面有一片果园，到了夏天的时候整个果园里都结满了果子，约上三两个好友，烤点小玩意，喝着酒，听一听小曲，就感觉挺不错。”
韩静有些意外，眨眼道：“狗子你不对劲。”
“怎么说？”蒋成文问道。
韩静问道：“你才十七岁啊，怎么能总想着养老的生活。”
蒋成文笑了一下，没有解释。
要真是十七就好了，可惜他三十七。
蒋成文说道：“人们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但当人在年轻的时候却总是会将理想搁置，等到中年或者老了，才会想起自己还有没达成的理想。”
“可是你还年轻。”韩静说道。
蒋成文摇了摇头，说道：“取决于心态吧，岁数并不能决定什么，我现如今的想法就是把这世上花花绿绿的都尝试一遍，什么时候腻了，就去追求我心里的理想生活。”
韩静好像明白了过来，她看着蒋成文，忽然间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完全明白他的内心。
有些时候，狗子是那个万众瞩目的人，不管是家庭，学业，还是工作，对于他而言都是唾手可得，但这些东西其实都不算是他想要的。
她微微一笑，说道：“有时候我真不明白狗子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蒋成文思索了一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人都是这样，有些时候，看似确定了自己的目标，但当一些事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却又总是会动摇。
在观念的转变之下，活着也就成了生活。
“多呆两天吧。”韩静说道。
她抬起手来，指向了院子外面的一片空地，那里长满了杂草，像是很久都没清理过。
她说道：“我给你种一片花海。”
蒋成文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是给我种？”
“你不是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韩静收回手来，说道：“等到你什么时候看完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我就带着你回这里，在此之前，我每年都会回来做一件事，今年我就在片地上洒满种子，如果长的好的话，来年这里就是一片花海。”
蒋成文听到这话不禁一愣，他问道：“我以为你会骂我。”
“为什么骂你？”韩静问道。
蒋成文说道：“毕竟谁会喜欢听我说的这话呢。”
他忽的一愣，反应了过来，好像确实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明明是藏在心里的东西，却是这样随意的就说了出来。
这不像是他了。
韩静笑的澹然，说道：“我喜欢听。”
她撑着下巴，看着蒋成文的侧眸，说道：“你以前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以后可以多说一点，至少让我慢慢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是吗……”
蒋成文长舒了一口气，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能敞开心扉的说出心理话。
这样的感觉，对他而言真的很不寻常。
“那你呢？”他又问道。
“我啊……”
韩静想了一下，说道：“没想好，但我现阶段的想法就是跟着你走。”
“慢慢会有的。”
蒋成文说道：“等你想好的时候就告诉我，在此期间我会引导着你走上正轨。”
“我说的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
韩静放下了手来，直起身道：“单纯的跟着你走。”
……
乡下入夜的号角便是那田间的蛙鸣。
当蛙鸣声与山涧里的虫鸣声传入耳畔，天色也会在这一刻逐渐暗澹下来。
几个瓷碗，一张小桌，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吃着饭聊着天，伴随着日落晚霞。
日子是那样安逸。
等到天色将晚，晚霞也逐渐退去，蒋成文就开始收起起碗快。
借着山里面冲下来的井水，将这一切都收拾干净，感受着晚风拂面，耳畔是蛙鸣鸟叫。
蒋成文就这么坐在椅子上，慢慢的闭上了双眸。
韩静转头看去，见他呼吸逐渐平缓。
她起身走进了屋子，拿了一条毯子出来，然后再小心翼翼的盖在了他身上。
乡下的夜晚，还是有点冷的。
之后她又拿了一盘闻香出来，似乎放的有些久了，略微有些发潮，不过不碍事，在院子里点也不至于熏死人。
“睡吧。”
韩静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陪着他。
她看着那天边轮廓逐渐清晰的明月，在这一瞬间，感到了无比的放松。
以往的时候，是爷爷陪着她坐在这里。
后来她一个人坐着，看起了月亮。
到了如今，不仅有月亮陪她，还有最爱的人就在身侧。
这个乡下院子，也不再是那样冷清。
她挪了一下椅子，凑近了蒋成文，她小心翼翼的，将头枕在他的胸膛上。
感受着他的呼吸起伏。
这个人在她彷徨之间走进了她的生活，同样也不嫌弃她出生不好。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后面的日子，也会刚刚好。
……
在那睡梦之中，蒋成文感受到了胸膛上的温存，这让他梦里的东西更为丰满。
是乡下的小屋，是平静而又悠闲的生活，是一片片花海果园，还有一眼望不到边的麦子跟稻谷。
梦里的东西是那样的不真实，却又那样的美好。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八点吗，他睡了有大概一个办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身后大堂前的灯光亮着，灯光昏黄，照在了他的身上，让这个黑夜不那么阴暗。
蒋成文张开眼来，他见自己身上盖着毯子，而身旁的韩静则伏在他的胸膛上。
“唔……”
韩静似乎是感受到了身下的动静，她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睛。
“我吵醒你了吗？”蒋成文问道。
“没……”
韩静贴着他的胸膛，说道：“有点累。”
蒋成文伸手来，穿过她的后颈放在了她的背上。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再睡会。”
这一路的奔波，终归是有些累人的。
“嗯。”
韩静的声音微弱，至始至终都没睁开眼。
感受着背后的轻抚，她无比的安心，想要再在这胸膛上缠绵一会。
多少有点舍不得。
“狗子……”
“嗯？”
“我想……”
韩静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听你唱歌。”
“想听什么？”蒋成文问道。
韩静说道：“都行。”
月色与昏黄的灯光散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蒋成文伸手将身上的毯子掀起，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借着夜色与那山涧的虫鸣就当是伴奏。
灵柩长埋深谷底
没有永远的秘密
染指江湖皆悲局
无人逃得过宿命
……
蒋成文轻声唱着，伴随着低沉的轻吟声，将这夜色更添了一层朦胧。
天色渐晚，声色渐澹。
他怀中的人缓缓睡去，声音也慢慢低了下来。
等到再晚一些。
她已经睡的深沉，蒋成文也不再继续往下唱了，只是轻拍着她的背，享受着这一刻。
恍忽之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人老垂暮，享受着岁月变迁带来的平澹与意味。
这样偶尔的日子，实在让人沉醉。
他小心从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见时间不早了，便侧身将韩静抱了起来。
韩静被他抱着，恍忽间醒了过来。
她伸出手来搂住了他的脖颈。
“唔……”
“去床上睡。”蒋成文说道。
“嗯。”
夜里无声，蒋成文将她抱在了屋里的床上，给她脱掉了鞋，接着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小心的给她盖好。
韩静在迷湖之间伸出手将蒋成文拉到了床上，像是舍不得他离开。
蒋成文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要我陪着？”
“嗯。”
韩静轻声答了一句，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
半睡半醒的她永远是最粘人的。
蒋成文脱掉了鞋子，睡在了她的身旁。
韩静搂着他，靠近他，伏在他的肩膀上，方才的梦里，她见到了一片花海，是那样好看。
在不清醒间，她细声问道：“你喜欢，什么花？”
“嗯？”
蒋成文看向她，见韩静闭着眼，好像是在说梦话一般，接着就再没了动静。
他笑了笑，将被子给她盖好。
这一半晚，他们好像只是说了只言片语，但又好像说了许多。
话都在梦里说尽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解锁新技能[阴阳鱼卜卦]
乡下的清晨水雾浓重，黎明的时候起了大雾，到了正午都不曾散去。
两个人早早的起来，洗漱刷牙之后韩静就开始准备早饭。
早饭就是一晚素面。
土灶烧的柴火刷锅，水沸了下面，油盐酱油打底，简简单单就是一顿早饭。
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吃面，还能看到早上的鸟儿飞到树梢上停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吃完我们上街去。”韩静说道。
蒋成文问道：“昨个不是说去庙会吗？”
“是啊。”
韩静接着问道：“你爷爷奶奶那边有这样的习俗吗？”
“没有，我们那边是花灯节。”蒋成文说道。
“那正好，一会带你去玩玩，尝尝庙会的素斋。”
“素斋？”
“对啊，我们这边的庙会都是吃的素斋饭，很多人一起吃，流水席。”
“还包吃？”蒋成文愣道。
“当然不是白吃。”
韩静说道：“是要捐款的，二十块你能吃个饱，你捐了钱就能记录进功德册里，之后册子会烧掉，相当于是告诉神仙。”
“这样的吗。”
蒋成文倒是没见过这样的习俗，听他这么一说起来还真有点好奇。
两个人吃完了面条之后就开始收起了碗快。
之后将屋门都锁上之后就出了门。
得去镇上，没有叫车，而是直接走出去，大概有三十分钟的路程，其实也不算长。
一路上两个人总是有扯不完的话，走走停停的，又在路上打闹了一阵，原本三十分钟的路，最后走了有将近四十分钟。
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夜里的雾也已经散了去，七月份的太阳有些晒人，温度也逐渐高了起来。
今天的目的地却不是在街上，而是镇上附近的一处山脚下。
他们一路走去，附近的人也越来越多，全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走着。
“人有不少啊。”蒋成文说道。
“对啊，每次庙会都有很多人来的。”韩静说道。
等到他们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山脚下已经摆好了席位，还没到饭点，有许许多多的人都聚在这里闲聊说话。
在一边摆着一张长桌，摆着一个功德箱，然后专门有人在一旁记录。
不写金额，只写名字。
“走狗子，我们去投钱。”韩静说道。
蒋成文问道：“投多少合适。”
韩静解释道：“小孩子的话多少钱都无所谓，但如果是大人最少也得十块钱起步，要是少了会有人说的。”
“捐钱还会有人说吗？”蒋成文问道。
“这当然不一样。”
韩静说道：“你捐了钱，等到饭点的时候想吃多少吃多少，虽然没有荤，但他包你三餐的，这事上捡便宜你也过意不去吧？”
“原来如此。”
两个人走到了捐钱的地方，然后各自往箱里投了二十块钱，蒋成文本来想一块投了的，韩静却不乐意，这捐钱的事本来就没代捐的说法。
“啥子名字？”
写功德簿的是一位老人，留着一撮白胡子，看起来年纪很大了。
“韩静。”韩静说道：“韩信的韩，冷静的静。”
老人又看向蒋成文道：“弟娃嘞？”
“蒋成文，草将蒋，下笔成文的成文。”
“要的。”
老人慈和的笑着，咧起嘴来，然后在功德簿上写上了两个人的名字。
虽然年纪大了，但笔力却很是了得，写出来的字也是浑然一体，想来应该是这而德高望重的前辈。
“走。”
韩静拉着蒋成文朝着下个地方走去。
“去哪？”
“算命啊。”韩静说道：“有先生在算的。”
“这还有算命？”
蒋成文有些不解，问道：“等等，这个庙会不是信佛吗？还有算命的？”
“谁说是信佛的，乡下风俗可不跟你讲这一套。”
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地方排队，已经有不少人在这等着了。
有长辈带着孩子来的，找先生算一算孩子之后能不能顺顺利利的长大，就好像舞龙摸龙头一样，图个吉利，也图个安心。
蒋成文看了一眼那位算命的先生，他说道：“这位算命先生的年纪挺大啊。”
“那是九公。”韩静说道：“我很小的时候，也是他在算。”
“你认识？”蒋成文问道。
韩静说道：“这个镇上的人都认识九公，像古时候那种小村落里，几乎都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九公就是这样，每年庙会都是他在做算命先生，反正我打小的时候就知道他。”
“有多大岁数了？”蒋成文问道。
韩静说道：“我十多岁的时候九公满八十办了酒的，现在算下来应该有八十六七了。”
没过一会时间就排到了他们。
九公穿着一身简单的补衫，戴着眼镜，脸上满是皱纹，手里拿着一块圆盘洋表，里面放着阴阳鱼。
他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问道：“算姻缘吗？”
韩静笑道：“麻烦九公帮我算一下明年的财运。”
九公看了她一眼，又抬了抬眼镜，操着一口方言，说道：“是你嘞个妹娃儿哦。”
“啊？”韩静愣了一下。
“我记得到你。”
九公笑道：“你年年都来，年年都是说嘞一口普通话，而且年年求都是算财运。”
蒋成文不禁一笑，说道：“你年年求财啊？”
“咳咳……”
韩静咳嗽了一声，说道：“这是个意外。”
九公咧嘴一笑，说道：“没啥子的，你看今天好多人，好多都是算财运的。”
“难得九公还记得到我。”
韩静笑道：“今年还是算明年的财运，八字是，九二年十二月初五，凌晨三点。”
“要的。”
九公笑了一下，接着开始抛起了手中的阴阳鱼。
“哗啦，哗啦。”
抖搂两下之后，四块阴阳鱼掉在了地上，组成了一个图桉。
蒋成文看着眼前老人的动作，一时间来了兴致。
九公低头看了一眼，接着便抓起手掐算了起来。
其实算命这东西是有依据的，而阴阳鱼也是从《易经》里来的，但易经本身就缺少了一些科学依据，所以算出来的东西同样也是不科学的，说难听点就是封建迷信，但在农村这样的地方，却依旧会有很多人相信。
有时候求签算命之类的，其实就是算的人的欲望。
“属猴……”
九公思索了一下，抬起头笑道：“有了。”
韩静等待着九公接下来的话。
九公说道：“卦象上说你明年财运会有一个大转变，但是嘞是好是坏还不一定，好的可能稍微要好一些，而且是大好，而坏嘞话，却不严重，这一卦是小吉。”
“小吉啊。”
韩静笑了起来，说道：“谢谢九公。”
“不用谢不用谢。”九公笑着，接着将目光看向了她身旁的蒋成文。
韩静说道：“九公你再给他算一下平安。”
“嘞个弟娃儿面相好。”
九公说道：“长的也很精神哇。”
蒋成文微微一笑，说道：“没有，九公过奖了。”
“算平安啊，我看哈啊。”
九公收起了地上的阴阳鱼，问道：“弟娃儿你八字是好多啊？”
“九三年，古历的六月十六，应该是凌晨一点多。”蒋成文说道。
“要得。”
九公接着就像刚才一般抛出了阴阳鱼来。
盘算一通后，他又掐指算了算，大概纠结了一两分钟，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阴阳鱼，然后笑道：“这一卦，是大吉，弟娃儿好命。”
蒋成文有些好奇，问道：“有什么说法吗？”
九公说道：“你看嘞条阳鱼，他在这个位置，衔接头尾，然后落地粘了土的，说的是你脚不会离地，没啥子危险，接下来就是顺风顺水，不得出撒子问题，所以是大吉。”
“这样吗……”
蒋成文点了点头，接着笑道：“谢谢九公。”
【解锁新技能[阴阳鱼卜卦]】
【阴阳鱼卜卦】Lv1:1/10
“嗯？”
蒋成文呆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九公笑着，说道：“年轻人就是客气。”
“好了，下一个了。”
韩静带着蒋成文离开了这里。
而蒋成文则是一脸懵逼的，有些没太回过神来。
韩静见他木讷的模样，喊了一句，“狗子？”
蒋成文没有应，依旧还是呆滞在原地。
韩静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蒋成文这才回过神来，开口道：“昂，怎么了？”
“你刚想什么呢？”韩静问道。
“我在想九公的卦。”蒋成文说道。
韩静嚯了一声，说道：“九公都说了，你接下来是顺风顺水的，你多想什么？”
蒋成文微微皱眉，摸了摸下吧道：“胖虎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算命这个东西是真的呢？”
“真的假的谁说的定呢。”
韩静笑了一下，说道：“反正我是信的，因为算出来是吉。”
蒋成文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如果就事论事的话这东西的真实性。”
“那肯定是假的啊。”
韩静顿了一下，问道：“我说狗子，你该不会是觉得算命是真的吧？”
蒋成文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是……”
但是这个忽然弹出来的新技能又怎么解释呢？
难不成这东西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三观恐怕要被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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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5.26日，更新，6k
破碗~
第一百五十九章：南云来的花店店主
过了一会之后就到了饭点。
韩静带着蒋成文早早的就占好了作为，这种形式大概跟流水席一样，这一轮没吃上那就下一轮。
不同的是，桌上上的都是素菜，不过味道都还算可以，吃着也不会觉得有多难以下咽。
“这么多素菜，你吃得惯不？”韩静问道。
蒋成文说道：“偶尔吃点素不也挺好的吗。”
“那就好。”
已桌子上大概十多个人，有的都是跟随着一起来的，整个现场都是一片吵杂之声，都在拉着家常，说着近来的趣事。
要么就是在聊刚才算命的事，说一说自己算得了一个算命好卦。
蒋成文听着这些东西，越发觉得手痒起来。
【自由支配点-11109】
【技能[阴阳鱼卜卦]等级，Lv1→Lv5（max）】
他短暂的闭上了双眸，待到脑海里的东西全都消化了之后才慢慢睁开了眼。
蒋成文长舒一口气，口中滴咕道：“原来是这样吗……”
“什么这样？”韩静眨眼道。
“没什么。”
蒋成文答了一句，说道：“吃菜。”
韩静也没多在意，闷头吃席。
这流水席你一不注意菜就没了，当然要抓着自己喜欢吃的菜吃啊。
蒋成文则是吃的很慢。
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这【阴阳鱼卜卦】的意思。
不真！
但也不假！
不假的意思是，这东西确实是一项技能，在卜算这一道是从古至今传承下来的，他是有依据的，而不是胡乱讲的。
而不真的意思则是，算出来的东西，也并非是全对的。
首先人身上确实存在阴阳五行之道，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修道之人通过五行与草药的属性来调配药物，对应着中医一道，这个也是阴阳鱼卜卦的一部分，这是对的。
但要是说算人的命运之类的，这就不真了。
说到底，算命还是假的。
就好像人碰运气一样，如果这片个树叶掉下来就往西，掉不下来则往东。
阴阳鱼卜卦就是这么个道理，在‘树叶洛下’为条件之下，从而决定后续的选择，而“抓住树叶”相对着的便是阴阳鱼卜卦的基础——《易经》。
蒋成文心中一叹，暗道一声可惜。
他还以为能有什么非自然的发现呢，看样子还是得相信科学。
但如果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迷惑。
自己都他吗的重生了，居然还要相信科学，真是有些离谱。
他寻思着回去倒是可以多研究一下，说不定真能找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比方说找找什么修炼法门，看看到底有没有用。
因为在想事情，蒋成文就只吃了个半饱，后面桌上的人陆陆续续散去，他也没再继续往下吃了。
之后就看到有僧人顺着上山的路走去，去往山上的寺庙。
韩静解释道：“寺庙里都是没人的，而这些和尚也只有在庙会的时候才会上去念经，念完了又下来，说是祈求风调雨顺，还有菩萨保佑之类的。”
“这倒是有点意思。”
蒋成文说道：“我以为和尚就只是整日吃斋念佛，都不怎么出寺庙的那种。”
韩静说道：“和尚也得赶着时代发展是不是，你看那边那个和尚，还在打游戏呢。”
“……”
蒋成文哭笑不得，不管怎么看这都感觉有些出戏。
韩静抬手道：“走吧，我们去逛街去，顺便买点东西，家里还缺一些玩意。”
之后两个人步行回了小渡镇上。
镇上的入口处是一座长桥，分了桥头和桥尾，桥那头就算是街上了。
两个人站在桥上，而下方则是缓缓流动的河水。
蒋成文低头往下看了一眼，说道：“这里的水满干净的啊。”
“有螃蟹的。”韩静说道。
蒋成文眨眼道：“水质这么好？”
“对啊。”
韩静说道：“你看我们这，四面都是山，也很少有外人来，连车都少见，更没有什么工厂污染水源，所以水质一直都保持的很好。”
蒋成文说道：“比我老家那边要好一些，我记得前些回去的时候河沟里还有些螃蟹，后来我回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感觉变的很不一样了？”韩静问道。
“嗯。”
蒋成文点了点头，不禁说道：“一岁大一岁，岁岁都不同，以往的东西现在都只存在于记忆里了。”
韩静顿住了步子，伸出手来牵起了蒋成文的手，说道：“狗子，周围的东西都在变，但只要最重要的东西没变就好。”
“比如？”蒋成文问道。
“比如说我。”
韩静笑的满面桃花，说道：“我会一直在身旁。”
蒋成文伸出手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做我跟屁虫？”
“当然不是。”
韩静说道：“现在我是你的跟屁虫，等以后的以后，说不定我能成为你的领头羊呢。”
蒋成文说道：“嘴巴真甜。”
“跟你学的。”
“成天不学好。”
“你多多少少是有点欠揍了。”
“……”
蒋成文无奈，这丫头不禁逗也就算了，还这么暴力。
之后韩静带着他走到了街上，这一条街的布局很简单，约莫有两里路长的直街，在中间分叉，分为老街跟新街。
老街的房子都有些年头了，甚至还能看到木屋。
韩静带着他在一家店前停了下来。
店门口的台阶上摆着各式的鲜花，不过生意却并不好，并没有人因为花的好看而驻足半刻，只是略微的瞧上一眼便匆匆离去。
“花店？”蒋成文眨眼看向她。
“对。”韩静说道：“买点种子，不知有没有。”
“昂？”蒋成文顿了一下，问道：“喂喂，你认真的？”
“那不然呢。”
韩静说道：“昨天晚上说的我都还记得呢，可没跟你开玩笑。”
“走吧！”
韩静也不管他乐不乐意，抓着他的手就花店里进。
花店的老板是一位年近三十的女性，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裙躺在花店里的摇椅上，一旁的矮桌上摆着茶水，而在她的怀中还有一只小花猫。
她轻轻拍着小猫的背，与小猫一样闭着眼睛小憩。
“叮铃~”
花店的门口挂着风铃，门一开就能听到响声。
花店老板睁开了眼，怀中的小猫却睡的很安逸。
秦琴睁开双眸，看向了来者，是一对十七八岁的男女，手牵着手。
前面的女孩子抓着男生的手，看着大大咧咧的模样，显得她身后的那个男生是被强拉进来的一样。
秦琴起身将怀中的小猫抱到了桌上，接着看向了面前的两个人，问道：“要买花吗？”
韩静和蒋成文看到面前的这个店主的时候都顿了一下。
她的气质更像是江南的温婉女子，头发被压发梳压着，像是将她身上的杂乱气息都压了下去，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惊艳。
并非是惊艳在面容上，而是那一份与众不同的气质。
“昂……”
韩静回过神来，说道：“不买花，有种子卖吗？”
“种子？”
秦琴被眼前的女孩子问的一愣，她还是头一次遇到来花店买花种的。
她开口说道：“很多花都是没有种子啊，只有花苗，小妹妹你想买那种花的种子？”
“有那种不用特别打理就能活的吗？”韩静问道。
“有的。”
秦琴开口说道：“像万寿菊，蜀葵，都是有种子，而且很好养活的。”
蒋成文问道：“你真要种啊？”
“为什么不呢？”
韩静眨眼道：“我喜欢花。”
蒋成文看着她，问道：“是因为喜欢花吗？”
韩静看了他一眼，略显羞涩的滴咕了一句。
“知道你还问？”
蒋成文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依旧想逗一逗她，说道：“我知道什么了？”
韩静见他那神色不由得伸出手来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诶，怎么还动手呢。”蒋成文说道。
秦琴看着眼前打闹的两个人，她不禁一笑，问道：“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吧？”
“我是，他不是。”韩静指了指蒋成文道。
“我是说有点不像。”
花店的老板笑起来很好看。
至少韩静是这么觉得的，她其实很少能见到这样惊艳的人。
因为大多数人都是普通的，普通到坠入茫茫人海之中就无处可寻。
但眼前这位却不一样，你甚至能在一堆人中一眼看出她，尽管只是一个背影。
“老板你也不是这儿的人吧？”韩静问道。
“对的。”秦琴点头承认道：“我祖籍是南云的，在这里开花店而已。”
“南云，来这里花店？”
蒋成文有些不解。
这种偏远的乡下，开花店根本就赚不到钱，还是离家这么远。
“开着玩的。”
秦琴两手叠放，柔然笑道：“赚不到钱的，但是这里什么都很便宜，也不会亏很多。”
蒋成文看了一眼这花店里的陈设，其实花不是很多，但每一个都摆放在应该的位置。
“花店是开给自己的？”蒋成文问道。
秦琴听到这话顿了一下，点头道：“这话倒也没错，确实是开给自己的。”
店里的花品类很少，但无一例外的都是她喜欢的。
说白了，这花店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开着给自己欣赏了。
第一百六十章：你胜过千千万万
韩静一怔，眼神里有着几分羡慕跟钦佩。
“好厉害。”
花店老板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韩静又重复道：“我说真的，很厉害，我就想过自己以后开一个花店，就像是老板你这样。”
秦琴笑了一下，摇头道：“不厉害，真的，其实只是想的好而已，真正实施起来很麻烦，正经点开花店的大清早起来就得挑花，而且一不注意就容易养死，有些花很金贵，养坏一盆就得亏很多钱。”
“唔……”
矮桌上传来了一声的猫的低鸣声。
秦琴俯身将桌上的小猫抱在了怀中，一遍佛摸着它的额头，一边说道：“但如果像我这样不正经的呢，过的还是安逸，但是基本上是赚不到什么钱的，会一直亏下去，又没什么别的收入维持着，开不久的。”
“那到现在开了有多久了？”蒋成文问道。
“应该是半年。”
韩静说道：“我过年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这家花店的，昨天逛街的时候才看到。”
“对的。”秦琴说道：“只开了半年而已，除去生活开支之外，大大小小的花了大概三万左右。”
“这样的话也不算多。”蒋成文说道。
秦琴点头道：“毕竟这里什么都很便宜嘛，所以也亏不了多少，如果是在主城区的话，半年少说得去掉十多万。”
韩静有些不太明白，问道：“既然一直亏，为什么还要开下去呢？”
“因为我懒啊。”秦琴直言道。
“啊？”
蒋成文和韩静都是一愣。
秦琴柔然一笑，说道：“就是懒，不过以前我倒是蛮勤的，那时候在南云，朝九晚十，做着审计的工作，每天都要加班。”
“后来呢？”蒋成文问道。
秦素继续说道：“大概持续了有十年左右吧，在某一天晚上我忽然间发现我已经到了能力的极限了，于是第二天就辞了工作，然后来这开了家花店，同时也养了这只狸花，它陪我一起懒着。”
十年的工作经历已经让她身心俱疲，当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但相比起来，她会比之前多出许多烦恼，来自于生活上，来自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她一样在这些烦恼之中乐此不疲，因为这就是生活。
“工作也有极限吗？”韩静有些不解道。
“有的。”
蒋成文解释道：“其实这就像是考试一样，当你考完之后心理差不多就有数了，而在工作中当你到达一个高度后，你就会隐约间察觉到自己可能没办法再往前了。”
秦琴倒是有些好奇起眼前的这个小弟弟。
现在的小孩子都懂的这么多了吗？
【[秦琴]对你的印象值+3，提升至59】
秦琴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一直亏本还要坐下，大概是觉得自己还能再持续一段时间吧。”
“我挺喜欢这样的生活的，这个小地方的人们也很可爱，平时还有挺多小孩子替我熘猫，重要的是安逸。”
“自己乐意才是最重要的。”
蒋成文倒是认同这一点，桌上的茶水还有怀里的猫，就可以看出她的生活态度。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跟乐意沾边的。”
秦琴看向韩静，说道：“我就是一个被社会淘汰下来的人而已，其实没有多风光的。”
韩静嘴唇微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这样的解读，却是她从未听过的。
但她同时也明白，当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问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当这个花店开起来之后，就没有后悔这么一说了。
走出花店。
韩静的手里提着一袋种子。
听那店长说这些种子都是之前剩下的，杂七杂八的什么花都有，大概有好几千颗之多，然而最后也没要他们的钱，说是送他们的。
两个人都有些过意不去，然后分别买了一束花，就当是回给老板的。
但显然走出花店的韩静兴致不是很高涨。
她看了一眼手上提着的种子，说道：“狗子你说这里面都有些什么花的种子？”
蒋成文说道：“老板说里面的种子很杂，大概什么都掺杂了一些吧。”
“是吗……”
韩静瘪了瘪嘴，说道：“没要我们钱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不是买了两朵花吗？”蒋成文说道。
“虽然说买了……”
韩静不禁一叹，其实她根本就是不想想问这个，她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好像自己所想象的东西，在那样直观的言语之下并没有显得那样美好。
“你是在想花店的老板吧？”蒋成文问道。
“昂……”
韩静低下头道，说道：“感觉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蒋成文说道：“想要追求理想的生活肯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虽然她说的话很现实，但她也是在警醒你我，要做好准备再出发，不然在半路倒下，恐怕爬都爬不起来。”
韩静思索了一下，轻声答了一句，“嗯。”
蒋成文拍了拍她的背，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到了下午的时候太阳就没有那么毒辣了。
两个人走在路上也能感受到一些拂面而来的微风。
韩静的手中提着一袋种子，她细心看了看，回忆起那家花店的店主，说道：“狗子……”
正在走路的蒋成文转头看向她。
韩静接着说道：“其实我很好奇这个店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不管做事还是说话都很温柔，明明三十多了，却还是感觉很漂亮。”
“人越长大，身上的气质就会越发明显。”
蒋成文说道：“内心温柔的人外表也会因为气质的蜕变而变得温柔。”
“是吗……”
韩静思索了起来，她在想自己应该算是什么。
一时间却又觉得奇怪。
自己的脾气跟性格好像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沾一点。
韩静问道：“那狗子你觉得，我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呢？”
蒋成文思索了一下，他忽然间发现自己好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太奇怪了。
有时候懂事的不像是个小女生，有时候不讲道理像是个流氓，有时候又幼稚的像小孩。
到底是怎么样的，也没个定论。
蒋成文转念一想，说道：“大概也会像那个老板一样。”
韩静听到这话摇头道：“不可能的，我这样的性格，太难了。”
“有我在不就不难了吗？”
“昂？”
蒋成文转过头来，说道：“往年你身后没有退路，所以很早就懂事了，但却也因此造就了你孤僻的性格，很难有人能走进你的内心，在外人的眼中你是冷冰冰的，更是不敢靠近的。”
他笑了一下，说道：“但现在不一样了，你身后已经有人了。”
韩静听到这话张了张口，她思索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好。
其实狗子说的没错。
她现在已经放纵起了自己，就比如离开网吧的那件事。
其实在动手之前，她就考虑过后果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蒋成文的话，而是说道：“狗子你记得那天在网吧吗？”
“哪天？”
“打起来的那天。”
韩静接着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有考虑过动手的后果，如果是以往的我，大概率是不会动手的。”
“昂？”蒋成文看着他。
“我大多数时候都很冷静，我明白自己如果动了手，那么后果将会很严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韩静说道：“当我想清楚这一切的时候我其实是害怕的，因为你真的做到了站在我的身后，以至于我脑海中甚至有了你能为我兜底的想法。”
“第一时间为什么又没联系我？”蒋成文问道。
韩静摇了摇头，说道：“因为我还是我，我不想因为我而牵连到你，我的意思是说……”
她想了想又想，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继续说下去。
她也知道这有些别扭。
韩静长叹了一声，说道：“蒋成文……”
蒋成文看着她，有些不解。
韩静说道：“你好烦啊。”
蒋成文笑了一下，韩静说了半天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却能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感情这东西本来就很奇怪。
有时候他能给你一种别样的勇气，甚至让你做出一些从来不敢做的事。
“烦吗？”
蒋成文摸了摸下巴，说道：“我本来就挺烦人，但怎么讲呢，如果我没遇到你，我大概会是话最少的那一个，也说不上什么烦人了。”
韩静听到这话凑近了蒋成文几分。
她问道：“那如果…我们真的没遇上呢？”
“不会。”
蒋成文摇了摇头，他看着前方通向乡间的小道。
“我跟大多数人的缘分朝生暮死犹如露水，唯独与你像是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流。”
在那一刹，少女顿住了步子。
她手中提着鲜花的种子，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同一时间。
面前的他也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
她垫起了脚尖，轻轻吻上了他的双唇。
蒋成文伸出手来，搂住了她的腰。
二人相拥。
韩静凑近了他的耳边。
“听我说。”
“你胜过…千千万万。”
破碗~
第一百六十一章：我真不知道该怕谁
下午回了家里。
韩静拿起了锄头，扛起锄头的样子倒是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她打我手一挥，指着前面的一块地，说道：“走，狗子，我给你打江山去！”
蒋成文见她那模样不禁一笑。
“诶？”韩静松开了手来。
蒋成文从她手上夺过了锄头，说道：“你就省省吧，去给我做饭吧，我去把杂草给翻了。”
韩静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她拍了拍蒋成文的肩膀，说道：“听姐一句劝，好好做的我小娇夫，去做饭去昂？”
“谁是小娇夫啊？”
“你啊。”
蒋成文看了她一眼，说道：“难道不是你是小娇妻吗？”
韩静试图证明自己。
她捏紧了拳头，呈现在了蒋成文的面前，说道：“我这一拳下去，你恐怕要嗷嗷叫！”
“……”
蒋成文无奈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得了，别闹了，去做饭吧。”
说完他就扛着锄头走向了前面的荒地上。
韩静抱着手看着他，看狗子这样子是铁了心不让了，她轻哼了一声，滴咕道：“做饭就做饭。”
小娇夫，小娇妻，反正都一样。
蒋成文扫了一眼前面的荒地，大概有半亩地的样子。
估计是很多年都没有打理了，以至于这片地上长满了杂草，一眼看去都看不到一块平地。
听胖虎说这块地以前是做稻谷的，后来爷爷腿脚不好之后就空在这里了，这样算下来，这块地空了大概有十多年了。
杂草都有蒋成文高了。
不过好在这些杂草都还可以处理，只要挖了扔到一边就行，要是说割的话恐怕还要费力气，而且还搞不干净。
“挖吧。”蒋成文搓了搓手，接着就挥舞起了手里的锄头。
【解锁新技能[锄地]】
【锄地】Lv1:2/10
“这也算是技能？”蒋成文眨眼道。
他加了一下点。
【技能[锄地]等级：Lv1→Lv5】
又是一万多点自由支配点出去了，蒋成文倒也不心疼，反正自由自由支配点也多。
上次渝南理科第一的影响还没完呢，这几天自由支配点还在不停的上涨。
【自由支配点】：1212062
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破百万了。
加了点之后的蒋成文继续挥舞起了锄头，比起刚才那一下，他忽然间发现自己用的力更少了，并且非常的顺手！
以至于蒋成文越挖越带劲。
今天，他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农民！
眼前的泥土被翻了个面，然后蒋成文将长的杂草挑出来堆到了周围。
就这样一直挖下去，挖完一列挖另一列，一直重复这样的操作。
从下午五点一直挖到下午六点多。
韩静拿着铁夹往灶孔里加火，很是熟练，火势也控制的很好。
小院顶上的烟囱里冒出了浓浓的烟火，锅里的米浸在水里沸腾着。
掀开锅盖就有浓厚的水雾升起。
韩静看差不多了，就将多余的水舀出来用一个大碗盛着，这是许多地方都留下的习俗，而这个煮饭煮出来的水，就叫做米汤，喝着是爽口的，带点米香跟甜糯味。
舀出来之后继续盖上锅盖煮，大概几分之后，就能煮出一锅米饭来，附带着锅巴。
思路客
菜则是已经炒好了，一荤两素，豌豆荚，青椒肉丝，还有一盘土豆丝，都是一些家常菜，这些菜如今都摆在锅边，这样子就不会导致菜凉了。
再打开锅盖，扑鼻的饭香冲入鼻尖。
韩静将火给打灭，放下铁夹之后就走出了厨房。
她看向了外面的荒地。
这才一个小时的功夫，蒋成文就已经弄完了将近五分之一了。
“这么快？”
韩静都有些吃惊，她看着挥舞着锄头的蒋成文，喊道：“狗子！！”
蒋成文抹了把汗，转头看去。
“吃饭了！”韩静喊道。
蒋成文答应道：“来了！”
他俯身将挖出来的长杂草挑了出来，堆到一旁，然后就扛着锄头往小院走。
韩静将小桌子搬了出来，然后将饭菜都端上了桌。
顺带着打了一盆水，将毛巾递给了蒋成文。
“快洗洗。”
蒋成文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
韩静低头看向了他那双沾满泥土的鞋，说道：“把鞋脱了，等晚点我去河沟边上给你洗了。”
蒋成文说道：“擦一擦就行了，哪用得着洗？”
韩静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听话！”
蒋成文顿了一下，笑道：“成，你说了算。”
那双沾满泥土的鞋摆在了小院的屋檐下。
韩静给他找了一双拖鞋换上。
天色渐暗。
天边也逐渐泛起了橘红色。
韩静给蒋成文夹菜，一边问道：“累不累？”
“锄的时候不累，这会弄完手有点酸。”
“晚点我给你捏捏。”
“好。”
蒋成文说道：“就是这天有些热。”
他衣服都汗湿了。
韩静说道：“这都七月份了，渝南的夏天能把人晒昏过去，你也要注意休息，今天到这就行了，明天我来。”
她往蒋成文碗里夹了块肉，说道：“吃肉。”
“嗯。”
晚霞落入小院里，照亮了半边桌，同样的也将韩静的半边身子浸在了晚霞里。
她端着饭碗，转头看了一眼。
她喜欢日落晚霞。
因为足够美好，而且晚霞来的也恰到好处。
吃着蒋成文看向了她。
他一时间也有些恍忽。
在那晚霞之下，韩静的五官呈现在蒋成文的眼中，都是那样的清晰。
就好像……
晚霞专门为她而来。
就好像她曾经说过的，想要太阳跟着她走。
确实就是如此。
吃完饭之后两个人一起收拾了碗快。
晚霞还未褪去，而且还愈发昏黄。
这一刻的凉爽，是令人感到舒畅的，就算是在院子里坐一小会，都会觉得很是舒服。
韩静抖了抖手上的水，说道：“我去给你把鞋洗了。”
“这么晚还要去？”蒋成文愣道：“天要黑了吧。”
“很近的，要不了多久。”
韩静将头发扎了起来，问道：“狗子你跟我一块去不？”
“当然。”
蒋成文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的，毕竟天快黑了，这也是乡下。
韩静提着个桶，里面放着蒋成文穿过的那双鞋，还有刷子跟肥皂，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向了河边。
河水倒映着日落黄昏，给人一种朦胧的不真实感。
蒋成文看着都觉得有些出神。
或许，晚霞才是多数人对于安逸的解释。
河里的水其实不深，看了一眼大概也只有到蒋成文腰上这么高，而且非常的清澈。
韩静将桶放下，站在岸边伸了个懒腰。
她指了指眼前的河水，说道：“我以前夏天的时候经常在这里玩。”
“玩？”
“洗澡啊。”
韩静说道：“这个水是水库上边流下来的，很凉快的。”
蒋成文蹲了下来，伸出手摸了摸。
第一下甚至感觉到有点冷，但接下来则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凉爽。
“很凉快吧。”
韩静也蹲了下来，撩了撩水，说道：“可惜现在院子里的年轻人都已经长大了，小孩也没再到这些地方来玩了，放在往年，这里平时都会很热闹。”
蒋成文看向她，问道：“现在不热闹吗？”
“昂？”
韩静顿了一下。
她看着蒋成文，忽然反应了过来，微笑道：“一样热闹。”
真正的热闹是源自于内心深处的，只要跟自己觉得重要的人在一起，那到哪里都是人声鼎沸。
蒋成文和煦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脸。
“干嘛捏我啊。”
韩静说着，却又忽然笑了起来。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伸手撩起了河里的水。
“哗啦~”
水珠打在了蒋成文的脸上。
在黄昏的照耀之下，像是夕阳印在他的脸上。
“韩胖虎！”
蒋成文躲了一下，再一回头，却见韩静已经起身躲开了。
“好啊你！”蒋成文起身就要去抓她。
“抓不着。”
韩静像是幼稚鬼一样摆了个鬼脸。
两个人在河滩上追逐了起来。
落日余晖印出他们的倒映，少男少女的热恋彷佛也存在于倒影之中，使得整个晚霞都有了特别的意义。
“别跑！”
蒋成文伸出手来，却抓了个空。
韩静就更得瑟了，笑着说道：“抓不着吧，诶……”
她顿了一下，脚下岸边的石头松动了一下。
在一瞬间，她的身子朝着河里倾斜。
“小心！”
蒋成文下了一跳，伸手要去抓她。
然而，这样的距离之下终究还是有些远了。
不可避免的，韩静的身子倒进了眼前的河里。
“扑通~”
浪花从河中掀起。
蒋成文鞋都没脱就跳了下去。
他想要去抓韩静，然而再一睁眼，却见那落入水中的韩静朝着远处游去。
蒋成文浮出水面，喊道：“韩胖虎！”
潜行了几米的韩静从水下钻了出来。
“呼！”
她长舒了一口气，朝着蒋成文的方向挥手。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喊道：“狗子！”
韩静伸出手来，朝着蒋成文那边打了个水花。
蒋成文抹了把脸，说道：“你是不是屁股痒了！”
韩静笑道：“我就是！来抓我啊！”
说着，她又潜入了水里。
“喂……”
蒋成文喊了一声，可却也无济于事。
他心中微叹，心道这姑娘也太不让人省心了些。
不过好在是河里的水位不高，不至于说出什么事。
他潜入水中，朝着韩静的方向追逐去。
两个人都憋着一口气。
入水的那一刻，眼前的光景变的模湖不堪，而耳畔也彻底安静下来，连自己的心跳也一清二楚。
游在前面的韩静抬起头看起，彷佛是看到了什么。
她顿了一下，连忙浮出水面。
两个人同一时间浮出水面，蒋成文问道：“你过不过来？”
“别过来！”
韩静高声道了一句，脸色也忽然变的严肃起来。
“嗯？”蒋成文愣了一下。
韩静说道：“别过来，这里有条蛇！”
蒋成文抬眼看去，只见韩静的身后，一条水蛇正在水面上浮动着。
那一瞬间，他的神经紧绷，童孔微缩。
“往我这来！”蒋成文喊道。
他打了个水扑，迅速朝着韩静那个方向游去。
拼了命似的游去！
然而就在半途的时候，韩静声音在蒋成文耳畔响了起来。
“抓到了！”
蒋成文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抬眼看去，只见韩静手中抓着扭动蛇的七寸，眼中没有丝毫害怕。
“狗子别怕，这蛇没毒。”韩静抓着蛇说道。
她手中掐着的水蛇挣扎着，但始终都么办法脱离她的手。
“你他吗！”
蒋成文爆了一句粗口，说道：“我真不知道该怕蛇还是怕你！？”
韩静却根本不在意蒋成文的话。
她看着眼前扭动的蛇，眼中竟是生出了几分期待，她不禁舔了舔嘴唇，忽然有了想法。
她看向了蒋成文，说道：“狗子！我们搞烧烤吧！”
“？？？”
蒋成文一脸懵，说道：“你要吃这玩意？”
韩静说道：“拜托，它想咬我我还不能咬回去啊。”
“先上岸再说。”
蒋成文从韩静手中抓过了那条蛇，接着就死死掐着它的七寸，朝着岸边走去，不能让这条蛇入水，要不然会翻的更狠。
片刻之后，两个人都到了岸边。
手里的蛇翻动的也越发慢了，兴许是累了，或许是放弃了挣扎。
蒋成文抹了把脸，看着浑身湿漉漉的韩静，问道：“你怎么抓到它的？”
他真的好好奇，韩胖虎到底是有多少隐藏技能。
韩静摊了摊手，只是轻描澹写的一句。
“就…一伸手，嗯，就抓到了。”
“……”
蒋成文吧唧了一下嘴，看向韩静说道：“你多少有点超纲。”
韩静不禁一叹，说道：“都怪这蛇，好好的鸳鸯戏水一点都不浪漫了。”
蒋成文又气又笑，说道：“神他妈鸳鸯戏水，能不能正经点啊。”
“哦哦。”
韩静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还算商量一下怎么吃它吧。”
“吃个屁。”
蒋成文说道：“这玩意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细菌跟病毒。”
韩静瘪了瘪嘴，说道：“可是…他差点咬到我啊。”
“那你也咬它一口？”蒋成文问道。
“还是算了吧。”
韩静叹了口气，说道：“但是也不能让它就这么走了吧，我好亏的。”
“昂？”蒋成文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韩静伸出手来，朝着蒋成文手上的蛇抓了过去。
“喂喂喂，你小心点。”
“哎呀，别担心。”
那条蛇一到韩静手上又剧烈挣扎了起来。
“哟？你还敢跳？”
韩静竟然直接松开了抓着七寸的手，将那条蛇像是棍子一样甩了起来。
“啪嗒。”
蛇头砸在了石板上，顿时就昏了过去。
韩静看着那条昏死的蛇，说道：“扯平了！”
说完她就一把将那条昏死的水蛇扔到了河对岸去。
那条蛇又砸在了河对岸的石头上，没再动弹一下。
蒋成文：“……”
“怕不是死了吧？”
“没死，我收了力的。”
“……”
这蛇估计都没想到自己命里会有这么一劫。
——————
破碗~
第一百六十二章：因为我是惯犯了
早间升起了雾气，一推开门就能看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尤其是在那山头上，两届相隔，像是天山一线。
就算是到了七月份，这里的早晨还是冷的，寒气刺骨。
随意吃了个早饭之后，蒋成文就又开始锄地。
而韩静则是去洗碗去了。
昨天已经翻了不少了，今天一天应该能弄完，早点弄完早点收工。
锄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
蒋成文休息了一下，擦了擦头顶的汗水。
一转头却见韩静扛着锄头走了过来。
“嗯？”
蒋成文愣了一下。
只见韩静扛着锄头走到了他面前，放下锄头道：“我去借了把锄头，剩下这点很快就能弄完了。”
“你确定你要弄这些？”蒋成文眨眼问道。
“有什么不能的。”
韩静说道：“以前我听爷爷提起奶奶，奶奶还在的时候他们都是一块弄这些东西，有时候我爷爷还比不过我奶奶。”
“时代不同了嘛。”蒋成文说道。
韩静说道：“那我上辈子就喜欢你了，这总行了吧？”
蒋成文心中微顿，接着点了点头。
这个理由，他甚至无法反驳。
……
韩静扛起了锄头，接着开始翻地。
蒋成文也不明白，明明这个时代已经能让她拥有一些特权，但她却依旧有着自己的执着。
不随时代变迁而变化，始终有着自己的判断。
这不是执拗，而是对于生活与自己的一种解读。
如今很多女性都想做个被疼爱着的公主，是因为物质富足，在加上舆论对爱情的引导，久而久之就有了这种现实。
这其实说不上对，也说不上错。
这些个道理，在大多数人都认同的情况下，就成为了无法反驳的真实。
这是可悲的，但庆幸的是，韩静不是这样的人。
这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姑娘，有时候甚至都不像是个女孩子。
蒋成文起身，他也扛起了锄头，顺着另一边挖起。
两个人这一早上就在地里忙碌着，时不时有杂草被清理出来。
两个人弄始终是要快一点，从早九点一直到正午十二点，这一大片地就已经翻完了。
而在一旁的田坎上，已经堆满了杂草。
两个人倒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累了就坐下，休息了起来。
韩静轻喘着气，捏了捏肩膀道：“好久没干农活了，有些手酸。”
“你这一下子使这么大力，肯定会不舒服的。”
蒋成文说道：“一会回去烧点热水拿毛巾敷一下，免得肿了。”
“嗯嗯。”韩静点了点头。
锄头躺在两个人的身旁，面前的地里从满是杂草变为了如今的有序井条，源自于两个人共同努力。
韩静撑着下巴，望着远处的田野，兴许是有些累了，一往远处看就觉得尤为放松。
她轻声滴咕道：“以前爷爷奶奶应该也像我们这样坐在这过吧？”
蒋成文顿了一下，说道：“兴许呢。”
韩静笑了一下，说道：“说真的，等我俩老了，说不定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我觉得就挺好，狗子你说呢？”
“我吗？”蒋成文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在哪都无所谓，关键你想去哪。”
“昂？”韩静看向他。
蒋成文说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问我去哪，我去哪，你就跟到哪，你反倒是很少说过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
韩静想了一下，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想跟着你。”
“你应该有。”
“什么叫做应该？”
“就是必须。”
韩静砸了咂嘴，她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
说实在的，她感觉在哪都可以。
韩静本身就很奇怪，但凡是与蒋成文有关的事上她一向都有自己的主见，觉得怎样好，怎样不好。
但一旦说起自己，她就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是吹散的蒲公英种子一样，随着风吹到哪就是哪。
蒋成文心中微叹，道了一句：“慢慢来吧。”
韩静点了点头，轻声答应道：“嗯。”
两个人收了锄头，接着将那些杂草堆在一起全都给烧了。
浓浓的白烟从乡间的天地里升了起来。
白眼升入天穹，像是化成了虚浮的白云一样融入了天空之中。
“噼啪……”
这种杂草燃起的火很大。
连同着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两个人站在一旁看着，韩静却是将目光投向了远处地里。
蒋成文回过神来，转头见韩静目光灼灼。
“看什么呢？”蒋成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韩静吧唧了一下嘴，说道：“想吃烤地瓜了……”
“嗯？”
蒋成文看向了那一片地里，好家伙果然是一片番薯地。
他当韩胖虎是在看什么呢。
“那……”
蒋成文话没说完，就见韩静迈开了步子。
“嗯？你干嘛去？”蒋成文问道。
“挖地瓜。”
“等等，等等。”
蒋成文拦下了她，问道：“是咱们家的地吗？”
韩静眨眼道：“不是啊。”
蒋成文吧唧了一下嘴，说道：“偷人家的东西不好吧……”
“什么叫做偷啊。”
韩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读书人……”
“打住！”
蒋成文说道：“你当你是孔乙己啊。”
韩静瘪了瘪嘴，说道：“可我就是想吃嘛，你看着火都燃了，不刚刚好吗。”
她凑近了一些，细声说道：“我跟你说嗷狗子，那块地里的地瓜可大了，咱们这里就属他家的地瓜种的最好。”
“你怎么知道？”
“我年年来拿。”
“拿？”
韩静骇了一声道：“这些都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烤地瓜。”
蒋成文哭笑不得，他怎么觉着韩胖虎这个时候还有点可爱呢。
“走？”韩静眨眼道。
蒋成文咳嗽了一声，点头道：“那就走！”
“等我拿把锄头！”
“好嘞。”
两个人扛着锄头兴冲冲的就朝着的番薯地里去了。
到了这儿，两个人就像是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似的。
因为这里没有很多的规矩，更没有那城市里的条条框框，只要不做的太过分，都能容忍。
嗯，前提是不被抓到。
一般而言，在乡下这种地方，要是偷东西被抓，搞不好要被吊着打，因为这里一向不爱跟你讲法律。
“好了没？”
“好了好了。”
“拿那两个大的！”
“剩下的呢？”
“塞回去！”
“走走走，快走！”
韩静扛锄头，蒋成文抱着地瓜，两个人跑的飞快。
“你跑慢点！”蒋成文提醒道。
韩静跑的飞快，压根就没听见蒋成文的。
两个人跑回了火堆旁边。
蒋成文撑着膝盖喘了口气，说道：“不是，你扛着个锄头怎么跑的这么快。”
韩静将锄头放了下来，说道：“因为我是惯犯了。”
蒋成文听到这话哑然一笑，说道：“你还很骄傲？”
“哼~”
韩静轻哼一声，接着从蒋成文的坏里接过了两个大番薯。
她颠了颠重量，欣慰道：“今天记你一功！爱妃你等着，朕去给你烤地瓜去！”
“不打江山了？”蒋成文问道。
韩静说道：“那得先补充粮草啊。”
蒋成文点头笑道：“成，你说的都对”
韩静从一旁树上瞥了一根树枝下来，然后在火堆中间弄开了两个坑，然后就把两个番薯给扔进了坑里，再重新盖上。
这种闷出来的番薯永远是最香的。
韩静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道：“搞定，走狗子，我们去撒种子去！”
之前花店老板给的种子，一大袋这一片地估计是种不完的，毕竟是花，种的太密集了很难养活。
韩静倒是轻车熟路，走两步就撒几刻种子，距离把控的都很到位。
蒋成文问道：“你这也太熟练了。”
韩静一边放着种子，一边说道：“也还好吧，以前忙来忙去，帮着爷爷做了不少活，本来还有几片田地的，后来也荒了，就这片地里种一些菜，熟了就跟着爷爷去街道摆摊卖，一片地只赚的了几块钱。”
蒋成文问道：“不种谷子吗？”
在这乡下地方，能挣钱的地方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更不会有什么工作，所以许多时候，吃的米也是自家种的。
“爷爷腿脚好的时候在种，留下一些陈米，那几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韩静撒了几粒种子，说道：“过的也算是安逸。”
蒋成文听到这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说道：“你以前吃过的苦比我想象的多。”
韩静摇头道：“比起身体上的苦，心理上的才是最让人无奈的。”
蒋成文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了她。
韩静的脸色平和，似乎感受到了蒋成文的目光。
她转过头来，脸色却是多出了几分笑意。
韩静说道：“不过现在已经好起来。”
蒋成文和煦一笑，点了点头。
“嗯。”
让人放松的永远不是身体上的疲劳，而是心灵上的。
当某个人给你的生活带来了别样的色彩，那么不可否认的，这个人将会成为你命中别具一格的那一位，就算不是恋人也无妨。
所以才有了‘珍重’二字。
————————
PS：昨天有点事耽搁了，实在抱歉，之后会慢慢补回来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总算是活出了些孩童模样
播种大概花费了有将近一个多小时，这倒是不是什么特别累的活儿。
“差不多了。”
韩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接着迈步走向了火堆旁边。
火堆里已经没剩下多少余温了。
她拿着之前的那根棍子将火堆里的两个番薯给刨了出来。
蒋成文说道：“别摸，烫。”
韩静收回了手来，瘪起嘴道：“忘了……”
“怎么忽然笨起来了。”蒋成文笑道。
韩静看向他，说道：“他们都说谈了恋爱会变傻，我看真是这么一回事。”
“是谈了恋爱的原因吗？”
“难道不是吗。”
“你本来就不聪明。”
“我揍你了嗷！”
“……”
蒋成文看了她一眼道：“说不过就动手。”
韩静嚯了一声，抓住了蒋成文的脖子道：“我说狗子，你怎么跟个怨妇似的！能不能硬气一点！”
“我不仅气硬，别的也硬。”
蒋成文说道：“感受一下？”
韩静吧唧了一下嘴，她投降道：“你赢了。”
着实斗不过。
这破路也能开。
之后又等了一会，烤地瓜的表皮稍微凉了一些后，韩静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剥离。
“凉了凉了！”
她拨开了外皮，里面露出了橘黄色的番薯肉，她咬了一口，接着就乎乎往外冒热气。
“烫烫烫……”
“吐掉啊！”蒋成文有些着急道。
韩静一咽喉咙，转头看向他。
“嗯？”
蒋成文愣了一下，说道：“吐啊！”
韩静吧唧了一下嘴，说道：“咽了。”
“……”
蒋成文嘴角一抽，说道：“烫你还咽？”
“咽下去不就不烫了吗？”韩静眨眼道。
蒋成文多少觉得有些离谱。
这他吗也太狠了！
而且，为什么她还能说的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
“叮铃，叮铃……”
蒋成文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顿了一下，从兜里摸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武云长说道：“小蒋总，人已经招好了，您看我什么时候让他们过来。”
“后天吧，我这两天不在南城。”蒋成文说道。
“好。”
武云长点头道：“还有一个事，之前小蒋总您让我去找的联系方式最近我又找到了一些，我发您邮箱还是……”
“发我邮箱吧，之后回来了一块处理。”
“好的。”
韩静看着蒋成文跟电话那一头聊着，她吃了一口番薯，也没插嘴。
等到蒋成文打完了电话之后才问道：“是有事要忙吗？”
“没什么事。”蒋成文说道：“我爸给我找了个助理，所以很多事都不用我亲自去忙了。”
韩静说道：“我以为你要一直单打独斗。”
蒋成文说道：“我也不是神仙，做不到这么离谱。”
“是吗……”
韩静吃着烤地瓜，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但她能感受的出来，狗子身上的担子不小，估摸着以后说不定会更忙。
韩静问道：“是网络这一块的东西吗？”
“算是吧。”
蒋成文说道：“底层的互联网+业务。”
韩静点了点头，“就是狗子你上回跟我说的那个表白墙？”
“不全是。”
蒋成文说道：“这个表白墙只是个引流的工具而已。”
“那引流是要往哪里引呢？”
“平台，一个校园交易平台。”
韩静听后开始思索了起来，她结合蒋成文最近在做的事，再逐步分析，大概明白了他这一套流程是怎么来的。
可以说，这个项目非常完善了。
引流是最为重要环节，但狗子却把这个问题解决的堪称完美，甚至将这个环节做成了附属品。
她不禁佩服起狗子的想法。
这种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却在他这里就只是随意一句，而她自己却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快吃烤地瓜，一会凉了。”
“好。”
蒋成文拿起了地上的地瓜，小心剥开表皮之后尝了一口。
软糯香甜，一点也不干。
首先是因为才从地里挖出来，水分多，其次，这不是烤熟的而是闷熟的，像街边卖的那种很多都是干的，水分很少，远不如这样做出来的好吃。
“好吃不？”韩静问道。
蒋成文点头道：“很好吃，比我以前吃过的好吃了不知道多少倍。”
“是吧。”
韩静笑了笑，将剥好的地瓜递给了蒋成文道：“呐，你吃我的，剥好了的。”
“还特意给我剥好了吗？”蒋成文问道。
“我会这么好心？我是觉得你手里那个大一点。”
“……”
蒋成文咳嗽了一声，说道：“我猜你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你猜错了。”
“……”
她是真实诚啊！
吃着吃着，却忽然听到了一道声音传来。
“那边两个！！！”
蒋成文和韩静都是一顿，转头看去，只见那远处的红薯地里站着一个老人。
“被发现了！”蒋成文一顿，转头道：“快……”
“嗯？”
他顿了一下，却不见韩静的身影。
人不见了！
再一抬头，却见韩静已经跑出去几米了，手里还拿着烤红薯。
“艹！你他吗不等我！”
蒋成文骂了一句，起身就跑。
“别跑！！”
番薯地里的老头看到那两个跑，直接把手里的锄头都给扔了就开始追。
可惜人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使，跑的也不快。
蒋成文追上了韩静，跑到了她的身后道：“韩胖虎，你是狗吧，跑也不叫上我！”
韩静说道：“我等你个屁啊，这老头认识我！”
“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飞你两锤！别狗叫！”
“……”
两个人一路跑到了河边，直到看不见身后那个老头的身影才放慢了脚步。
韩静站在河岸边上，一只手拿着烤红薯，一只手撑着膝盖大喘气。
她多少是有些跑累了。
不过好在手里的烤地方没丢。
“呼，呼……”
韩静喘着气，转头看向蒋成文道：“你烤地瓜呢？”
“没拿。”蒋成文没好气道：“谁跟你一样还拿着跑啊！”
韩静叹了口气，说道：“这下好了，亏了半个烤地瓜。”
蒋成文哭笑不得，说道：“我说，这玩意是你的命吗？”
“昂。”
韩静吃了一口烤地瓜，说道：“都怪你，本来我还能多吃两口的。”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
蒋成文说道：“你是真狗啊。”
“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这种屁话。”
“……”
蒋成文吧唧了一下嘴，想想也是，他俩都不是啥好东西，要不然怎么能凑到一块呢。
他看了一眼韩静手里的烤地瓜。
他也是服，跑还不忘拿地瓜。
韩静却是有些警惕了起来，将烤地瓜往后藏了一点，说道：“不许抢我的！”
“？？？”
蒋成文愣了一下，说道：“我是那样的人！？”
“不知道是哪个狗，之前还偷我鸡腿吃！”
“你才是狗！”
“我就是！”
韩静说道：“只要我没有脸，你就没法制裁我！”
“……”
蒋成文嘴角一抽，喘了口气道：“你就不能学点好吗。”
韩静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她把鞋子脱了下来，一双小腿浸进了河水里。
蒋成文也坐下休息了起来。
说实在的，跑这种田坎路是真的累人，因为你时刻还要注意脚下，指不定哪里就有个坑。
蒋成文的气息逐渐平缓下来。
韩静则是坐在一旁小脚在河里躺着水，嘴里吃着烤地瓜，优哉游哉的还哼起了歌。
蒋成文看着她，一时有些失神。
太没道理了！
他这么大人了，居然因为偷个地瓜被人追着跑！
而且，居然还感觉很开心的样子。
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像个孩童一样胡闹，乐此不疲。
他忽然间发现原来自己缺失的也不全是少年感，还有童年时候的乐趣。
大多数人在长大之后都在怀念着小时候的日子，就算什么都不懂并且幼稚，但却过的无忧无虑，那是一段找不回来的往事。
大概是疯了，才会跟韩胖虎这样胡闹。
蒋成文不禁摇头一笑。
这狗女人！
韩静转头看了他一眼，思索了一下后问道：“饿不饿？”
“嗯哼？”蒋成文眨了眨眼。
韩静将手里的烤地瓜分了一半递给他。
蒋成文接过手中，问道：“不是不分我吗？”
“那是逗你玩的嘛。”
韩静的脚在河里撩起了一些水，说道：“别人我都可以不分，但唯独你不能忘。”
“唯独是我？”
蒋成文笑了一下，说道：“韩胖虎，你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你扔下我一个人先跑了。”
“咳咳……”
韩静咳嗽了一声，说道：“不要这么在意嘛。”
蒋成文摇头一笑，真是服了这傻姑娘了。
韩静笑了笑，说道：“往年都是我一个人被追，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了。”
蒋成文愣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对，你不是一个人。”
韩静忽然间反应了过来，说道：“你骂我！”
“我没有。”
“烤地瓜还我！”
蒋成文不管这么多，直接往嘴里塞。
“啊啊啊！！”
韩静抓着蒋成文的肩膀，说道：“吐出来！”
“咽了！”
“狗东西！！”
蒋成文任由韩静晃着他的身子。
回想起刚才被追着跑的一幕幕，他不禁唏嘘，总算是活出了些孩童模样。
胡闹一通，其实也挺好。
第一百六十四章：有那么一瞬间或许真的能看见
天色满满暗澹了下来。
两个人在河边玩了一阵之后就往家里走。
蒋成文提着她的鞋，韩静则是赤脚走在田间的小道上。
她缓步走着，印着夕阳，一步步走回了家里。
这一幕幕，也深深的印在了蒋成文的脑海里。
这傻姑娘，永远都是这么傻。
不过谁让他中意呢。
……
回了家后便是日常的淘米煮饭，简单的热两个菜，随便吃一点便当做是晚餐了。
两个人坐在了院子里乘凉，温和的灯光打在他们的身上，夜晚的虫鸣传入耳畔，像是在催促着入眠。
晚风依旧很凉爽。
再晚一点，两个人洗了脚上了床。
韩静抱着他睡在床上，她口中呢喃道：“狗子……”
“怎么了？”
蒋成文道了一句，轻轻拍着他的背。
“明天我带你去见见爷爷吧。”韩静说道。
蒋成文顿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一声，“好。”
“嗯。”
韩静轻声答应了一句，接着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蒋成文伸手将屋里的灯光关掉。
月光顺着窗户打落进了屋里，零星点点，显得尤为好看。
“晚安。”
夜里有声，是虫鸣蛙叫，夜里无声，是声言于心。
夜晚下起了朦胧细雨。
梅雨时节总是雨水不断，但好巧不巧，却偏偏挑中了今天。
大概老天爷也觉得今天有些沉闷。
雨虽小，但却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并且始终都没有停下来。
韩静提着香烛黄纸还有白酒，蒋成文则是拿着镰刀。
两个人就上了山去。
一路上满是泥泞，黄泥土沾满了鞋底，这也导致了接下来的路越走越滑。
不过片刻之间，他们的头发都被天上的细雨与山林间的水汽给打湿。
“啪嗒……”
胶鞋踩在水坑里，溅到了裤腿上。
但两个人却都毫不在意。
这样的泥泞的小路走了大概几分钟，后续则是来到了一片山林脚下，顺着一条山中老路走了上去。
山林的松木味很种，雨水聚集在松针上，化作大滴雨水打落下来，显得山里的雨要比外面大一些。
“要到了。”
韩静道了一句，抬头看向前方。
前面有一条小道，两棵老松矗立在小道前，像是开道一般。
韩静顿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蒋成文问答。
韩静树东奥：“我每年来这条小道都是有杂草的，这次来，感觉这路边的杂草都是被修理过的……”
蒋成文带着镰刀走了过去，看了一眼路边，他发现这些杂草都是被镰刀割掉的。
“有人来过。”蒋成文说道。
韩静嘴唇微张，说道：“我知道是谁了。”
无外乎是那个人。
蒋成文大概也猜到了，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她。
“走吧。”
“成。”
两个人小道往前，慢慢的一个小山包出现在了他们的眼中。
一块木刻的石碑矗立在小山包前。
小山包上的杂草都被清理了个遍，而周围也是如此。
而在那石碑面前，还摆着三个纸杯，应该是之前来的人留下的，用于倒酒。
韩静将东西放了下来，扫了一眼道：“从前几年都不回来看一眼……”
蒋成文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他开口道：“兴许他也只是想敬个孝道。”
“爷爷估计不太想看到他。”
韩静说道：“以往几年，就爷爷一个人在乡下待着，他一分钱都没带回来过，现在来说敬孝道。”
她也不想做任何评价了。
“也好。”
韩静道了一句，说道：“省得再修理这些杂草。”
细雨打在了他们的头发上，顺着鬓角的发丝流淌了下来。
她将黄纸从袋子里拿了出来。
看了一眼墓碑前的纸杯，伸手将其捡起扔远了一些。
重新摆上了三个杯子。
拿出打火机将黄纸点燃，好在是这雨下的不大，不至于扑灭了火势。
黄纸燃烧，升起些许白烟。
韩静将黄纸逐一分开，然后再慢慢的往火堆里扔去。
“你也来。”韩静说道。
“好。”
蒋成文与她蹲在墓碑前，将那剩下的黄纸分开，然后几张几张的往里放。
韩静说道：“去了南城之后我也就每年清明或者放假才会回来，那时候我要提东西，还得带着镰刀，到了之后就开始清理路边和这周围的杂草，一忙就是半天。”
蒋成文说道：“除了你，就没人来这了吗？”
“没有了。”
韩静说道：“爷爷他是孤儿，在山里面被太公捡到的。”
“但是太公年纪也大了，在爷爷十二三岁的时候，太公就去世了，那时候爷爷一个人走南闯北几乎把整个渝南都走遍了，才稍微有了些家业，后来就娶了奶奶，再传下来，就只有一个人。”
“后面就是我了。”
韩静说道：“所以这些年，就只有我还会来。”
蒋成文问道：“爷爷是被丢下的？那之后有去找过吗？”
“找过的。”
韩静往里面添黄纸，说道：“但是没找到，后来爷爷腿脚不好，也没办法出远门，只能放弃了，这也算是爷爷生前的一件遗憾事。”
“这茫茫人海，想要找到太难了。”蒋成文念叨道。
他看向那墓碑上写着，韩公才正之墓，而在一还写着儿媳燕萍懈孙女韩静敬立。
本应该会些孝男某某，也就是立碑的人，但大多数都是儿子，却很少有儿媳名字却不带儿子名讳的。
韩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说道：“按理说，这碑上应该要写那个人的名字的，爷爷生前就吩咐过不让写他的名，要写就写我的，但是后来村里的先生说我是孙女，按照规矩也不能只写我的，于是就在前面加了我妈妈的名字。”
“燕萍。”
韩静说道：“这我妈妈的名字，以往我爷爷说我妈妈的字取的不好，萍字，浮萍，身子不好，脆弱，我小时候都没当一回事，现在想想，这个字总感觉隐喻着什么。”
“要看怎么解读了。”
蒋成文说道：“浮萍无根，无处安定，但仔细想想，或许生如浮萍，但浮世却不平呢？”
韩静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你总是会说些好听的，感觉什么都圆的过来似的。”
蒋成文说道：“你想想，不管是你妈妈还是爷爷，他们一样会因为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女儿和孙女而感到欣慰的。”
“……兴许吧。”
韩静长舒了一口气，她从袋子里取出了白酒。
然后将白酒逐一倒在了三个杯里。
然后又拿出了三柱香，对齐了香头之后，便接着面前燃起的黄纸点燃了香。
香烛燃烧，慢慢生出了火来。
待到差不多了，韩静便不再烧下去。
三炷香上有着点点火光，韩静甩了甩手中的香。
青烟升起，直上天穹。
她站在了墓碑前，而蒋成文则是往后退了一些。
接下来就不是他能掺和的事了。
韩静将那三炷香持于身前，俯身三拜，然后再将香烛插在了墓碑前。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看着那三缕青烟缓缓升起，在那香烛之前，黄纸也还在燃烧着。
得等黄纸燃尽才可以走，这是历来的规矩。
韩静看了一眼，见那火势慢慢小了许多，她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将里面的酒全都浇在了黄纸上，直到将三个酒杯里的酒都倒完。
“轰……”
化作灰尽般的黄纸再次燃了起来，但却没能持续多久，慢慢的就熄灭了。
韩静看着面前的小山包，说道：“我以往从来不跟爷爷你说话的，因为我知道你听不见。”
“但是今年不一样，今年比以往过的都要好，我也没有孤零零的了，所以我想着带他来见见你，也让你知道……”
“我现在有人陪着了。”
“爷爷你也不用再担心我了。”
后边站着的蒋成文听到这话顿了一下。
韩静和煦一笑，再没多说什么。
蒋成文站在她的后边，见风吹起了她鬓角的发丝。
可惜此刻他没办法跟她站在一起。
眼前的她真正诠释了‘独立于世’这四个字。
白烟从那灰尽中升起，化作浓浓烟雾顺着风吹的方向飘去。
韩静看了一眼，长舒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来，看向蒋成文道：“走吧。”
“好。”
蒋成文拿着镰刀带着韩静走向了下山的路。
有不逢时，天上的细雨忽然下大了起来，哗啦哗啦的打在这片土地上。
一路上依旧是泥泞不堪，但相比起之前，要轻松许多。
然而，这一路上却又沉闷了许多。
韩静始终是一语不发的，而蒋成文也时刻注意着她，提醒着她。
“小心脚下。”
“嗯。”
雨后的山路不仅是泥泞，更重要的是路滑，有时候一不注意就会摔倒，而且很容易扭伤。
可就算蒋成文再怎么注意，意外还是发生了。
“小心！”蒋成文惊了一下。
在下一个下坡的时候，韩静的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好在是蒋成文手快，及时抱住了她。
“有没有事？”蒋成文问道。
韩静的脸色有些痛苦，她坐在泥地上，看向了左脚的脚踝处。
“好像扭伤了。”韩静咬着牙道。
蒋成文看向了她的脚踝处，却见那里红了起来，而且有要肿起来的迹象。
他神色一顿，说道：“我背你回去。”
韩静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我还能走。”
“少逞强了，上来！”
蒋成文脚下用力，直接背起了她。
韩静面色难看，说道：“真不用。”
蒋成文一语不发，没有理会她的话。
韩静说到底拗不过他，只能任由蒋成文背着他。
“哗啦……”
大雨倾泻，打落在他们的身上。
蒋成文的头发全都打湿了，韩静亦是如此。
雨水顺着头顶落下，浸在蒋成文的双眸，使得他难以看清眼前的路。
“啪嗒，啪嗒。”
胶鞋踩在水坑里，溅起了一道道水花。
“蒋成文……”
韩静有些担忧，说道：“放我下来。”
蒋成文依旧什么都没说，有时候不要跟她商量是最好的。
他们走下了山，然后面前的路越发平坦了起来。
之前手里的那把镰刀也不知道被扔在了哪里。
如今蒋成文脑海里之后一个想法。
快点回家！
“轰隆！！”
云层之间带着响起了雷鸣声。
这样的大雨实在难见，却好巧不巧的这个时候来的。
和让蒋成文之后走的每一步都越发艰难。
韩静抿了抿唇，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的后背是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越发感到寒凉，而贴着蒋成文的后背，却是那样的温暖，甚至在某个瞬间让她忘却了头顶的大雨。
她的双手勾着他，凑近了蒋成文的后颈，替他挡下了大半的雨水。
周围的声音在这一瞬间都好像停滞了，她唯独能感受到她和蒋成文的心跳。
是那样清晰。
韩静抿了抿唇，她在心里想着，背着她的这个人心里到底是又怎样的执着才会这样。
事实证明，她没有信错人。
这个世上也不仅只有苦难。
而她只需要一点点，一点点温暖就够了。
……
这一路上有惊无险，蒋成文顺利的抵达了家里。
他浑身都湿透了，进门顺手拿了根毛巾，然后将韩静放在了窗边。
韩静的双唇发白，像是有些被冷着了。
他伸手去抓韩静的衣角。
韩静拦住了他道：“干嘛？”
“脱衣服啊！”蒋成文道。
韩静看了他一眼，有些纠结。
“我……”
蒋成文顿了一下，反应了过来，说道：“我出去。”
“别。”
蒋成文顿住了步子，他有些愣神。
韩静看着他转身离去，却是忽然说道：“别出去了，帮我擦头发。”
片刻后，两个人都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
而在一旁地上，则是一堆湿透了的衣服。
蒋成文手中拿着毛巾给她擦着湿漉的头发，问道：“冷吗？”
韩静舒了口气，说道：“……好多了。”
“那就好。”蒋成文答应了一声，继续给她擦头发。
韩静坐在床上，背对着他。
她听着屋外上传来的雨水声，长舒了一口气。
“狗子。”
“嗯？”
韩静摇头道：“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相信逝去的人能听到我们说的话的。”
蒋成文顿住了手，没有说话。
韩静没有回头，继续往下说着。
“但是今天有那么一瞬间……”
“我觉得……”
“爷爷或许真的能听见，甚至是看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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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
第一百六十五章：唯独在这件事上
雷声大作，大雨不止。
轰鸣的雷声伴随着阵阵的雨水，雨滴打落在老屋的砖瓦上，哗啦哗啦像是石子敲击。
堂屋里摆着火盆，里面烧着柴火，噼啪作响，烟雾顺着外面的风吹散去。
“噼啪。”
韩静裹着一条小毯子坐在火盆前，她的状态不是很好，而且似乎还有点头晕。
蒋成文坐在一边，时不时往火盆里添一些柴火，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还有些没干。
“有好些吗？”蒋成文问道。
韩静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实际上，并没有好很多，但是她不觉得自己会很严重。
顶多只是个小感冒。
蒋成文见她神色凝重，双唇发白，于是便伸出手来想试试韩静的额头。
但就在要触碰到的一刹，韩静却躲开了。
蒋成文心中一顿，问道：“怎么了？”
“真没事。”韩静说道。
“没事？”
蒋成文微微挑眉，她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嗯。”韩静说道：“大概就是淋了雨，有点小感冒而已，又不严重，真没事。”
蒋成文往火盆里又加了一根柴火，说道：“等雨停了还是得去看看，你能挺得住不？”
韩静说道：“放心。”
蒋成文看向了外面，这场大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他只能不断的往火盆里添柴，至少不至于在这样的大雨天里受寒着凉。
渝南的天气是多变的，有时候一场雨就能降下来十多度，今天这场雨也是这样，从早间就一直在降温，一直都没停过。
天色是昏暗的，浓密的乌云遮蔽所有。
这样阴沉的天气下，难免也会让人的心情也会变的沉重起来。
韩静裹着被子，端起摆在一旁的热水喝了一口。
此刻的她感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
同时，她也感到有些头疼欲裂。
发烧了！
她吐出一口热气，放下了水杯道：“我进去睡会。”
蒋成文看了她一眼，答应道：“行。”
他清楚韩静的性子，如果这个时候要带她走的话，她打死都不会走一步路的。
这个执拗的姑娘永远以为自己能妥善处理好所有事，就算是委屈自己，她也无所谓。
韩静进了屋里，来到床上盖上了被子。
她舒了口气，准备休息一会。
这头疼实在是让她感觉有些难受。
蒋成文并没有跟着进屋，而是在韩静进了屋里之后就拿出了电话来。
“武助理，现在有时间吗？”
……
打完了电话之后蒋成文用手薅了薅头发，这会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
他打了个喷嚏，感觉鼻子稍微有些不舒服。
蒋成文伸出手来，捏了捏有些发疼的眉心，人也是会累的，冒着这样的大雨走回来难免让他觉得有些乏力。
他舒了口气，站起身来朝着屋里走去。
“咯吱……”
木门声刺激着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蒋成文微微皱眉，走到了床边。
他见韩静裹着被子，在那微弱的灯光下她的双唇也有些发白。
“韩静？”
蒋成文见她没有反应，用手推了推她。
韩静此刻非常的不清醒，她微微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感觉没什么力气。
蒋成文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么烫！’
蒋成文童孔微缩，他不禁有些愣神。
这姑娘是真的够傻的！
烧的这么严重居然连声都不吭一个。
蒋成文心中着急，这种情况恐怕没办法再等下去了，只有赶紧送医院。
他转头看向了屋外，大雨也一直没停。
韩静伸出手来，握住了蒋成文的手，她的言语微弱，念道：“狗子……”
微微睁开双眸，灯光在她眼中化为了重影。
她感到自己的脑袋特别重，全身都使不上力气，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你意识微弱的时候坠进了深海里，就算再这么挣扎，却也没有一点办法。
她抬起来的手一点点放下。
微微睁开的双眸也逐渐搭落了下来……
朦胧之间，她感受到手上的温热，是蒋成文在抓着她的手，并且在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
也是因此，她也有了足够的信心睡了过去。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有了依靠之后，总是会变得毫无顾忌，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坚强了。
但对于她而言，或许她就应该有有这么一两刻的毫无顾忌，因为在过往的岁月里，这份狠心，她唯独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
小度镇的大雨从早上一直下到了下午时分才逐渐有了减小的趋势，慢慢的变为了朦胧细雨。
天色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压抑，有些许阳光似斑点一样落进了这片小镇里。
雨后如初，草木皆是湿润。
走廊上安静无声，就算是有路过的人说话也非常的小心。
韩静平躺在病床上，她的手臂上打着点滴。
输液管里的药水打落下来，好似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病房的格局很是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有些发黄的墙壁，破损的床柜，连同着的还有门锁坏点的病房门，不过好其他的都没还算不错。
在病房门外。
武云长看着面前这位抱着双手闭眼小憩的‘老板’，他心中不禁生出了许多疑惑。
在他看来，蒋成文是一个让他看不太明白的人，这不是代沟，而是一种直观的感觉。
蒋成文让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好像毫无道理，但却又在莫名之间给了武云长一种莫名的信心。
可现在这个情况，却又让武云长有些看不懂了。
他不觉得蒋成文是一个会被情爱困住的人。
可事实却又摆在眼前。
‘终归是年纪太小了吗……’
武云长也只能给出这样的一个解释，可再转念一想，他又见蒋成文如此的冷静，又不像是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奇怪的很。
这位‘小蒋总’哪哪都奇怪。
蒋成文睁开了双眸，眼前便是医院走廊的墙壁。
“小蒋总。”武云长开口道。
蒋成文转头看向他，问道：“你上次说人招到了，都是哪里招的？”
“大多都是学校里面招的，也有一些社会人士。”武云长说道。
“是吗。”
蒋成文点了点头，说道：“做的不错。”
武云长点头道：“分内之事。”
他转头看向病房的门，说道：“那个，小蒋总，能冒昧问一句吗？”
蒋成文答道：“是你想的那样。”
武云长顿了一下，说道：“那，这件事要告诉蒋总吗？”
“别告诉他吧。”
蒋成文说道：“我爸最近在准备别的事情，还是不打扰他的好。”
“那好。”
武云长点了点头，接着就没再说话。
蒋成文转头看向他说道：“她已经见过我爸了，你这会告诉他，只会让他大半夜的还要跑来这边关心一下，没这个必要。”
武云长张了张口，点头道：“我知道了。”
“嗯。”蒋成文点了点头。
武云长倒是没想到蒋成文猜的这么准，他虽然口头上答应，但这件事他还是会一五一十的告诉蒋总，但经过蒋成文这么一说，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确实大半夜的跑一趟不太好。
武云长舒了口气，说道：“您跟蒋总的行事风格简直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尤其是在对待爱人的这件事上。”
“对待爱人？”
蒋成文倒是对这样官方的词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
武云长说道：“蒋总做事总是雷厉风行，但唯独在对待爱人这件事上会慢下来。”
蒋成文翘起了腿，滴咕道：“我爸啊……”
武云长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也不仅仅是蒋总。”
蒋成文微微一顿，他笑了笑。
他伸出手来抓住了武云长的肩膀，问道：“武助理，我记得你已经四十多了吧？结婚了吗？”
“没有，这些年都是一个人。”
武云长说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大多数都是二十四小时待命，所以很难找到合适的人。”
“这倒也是。”蒋成文舒了口气，说道：“但怎么说呢，生活不能只有工作是不是，还是要有点别的东西。”
“小蒋总说的是。”
蒋成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等你什么时候你想结婚了大概就明白了。”
武云长张了张口，说道：“蒋总也曾这样说过我。”
蒋成文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他站起身来，道了一句，“我进去看看。”
武云长起身，等到蒋成文进了病房里之后又重新做了下来。
回想起刚才蒋成文的一举一动。
武云长不禁摇了摇头。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感觉面前的人就是蒋总。
这两父子，真的太像了。
……
蒋成文来到了病床前，见韩静还在躺着睡，大概是烧的有些严重。
当时送医院来的时候医生都吓了一跳。
蒋成文抬头看了一眼药水瓶，见里还剩不少，又将点滴的流速放慢了一些，见差不多之后才松开了手。
再一低头，却见一双眼眸正看着他。
两个人视线交错。
蒋成文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韩静看着他说道：“你调点滴的时候醒的。”
蒋成文嚯了一声，说道：“声也不出一个，睁着个眼睛看着我，跟个鬼似的，吓我一跳。”
“你才跟个鬼似的呢。”
韩静笑了一下，伸出手来掐了一把他的腰。
蒋成文坐了下来，问道：“头还疼吗？”
“不疼了。”
她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狗子。”
“我要出院。”
第一百六十六章：其实今天不是我去接的
夜晚。
武云长开着车上了高速。
车的后备箱里放着行礼，而后座上坐着的正是蒋成文和韩静。
韩静的手上还贴着打完点滴之后沾着的封条。
说到底拗不过这姑娘，要是想出院，谁都拦不住，办理完手续之后又火急火燎的赶回的家里取走了行李，然后就要回南城。
她问起了自己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蒋成文说道：“武助理来接的。”
驾驶坐上的武云长顿了一下，他张了张口，本打算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却又改口道：“小蒋总之后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话都很不平静，我很少看到他这样过。”
韩静看向了蒋成文，问道：“是这样吗？”
蒋成文点头道：“那你以为是怎么样？”
韩静抿了抿唇，轻哼了一声道：“没怎么样。”
蒋成文伸出手来敲了敲她的头。
韩静转过头来，“怎么又敲我。”
蒋成文说道：“你知道给你送到医院的时候你烧了多少度吗？三十九度七！你还说自己没事，你这心狠的劲儿全使在了自己身上了。”
韩静张口道：“我也没想到会烧这么严重，真的，我以为就是小烧，睡一觉就好了。”
蒋成文不禁摇头，说道：“要是烧到四十度，半个小时你人就得烧傻。”
“哪有这么严重。”韩静说道。
武云长说道：“其实小蒋总说的没错，临床上如果烧到四十度的话已经属于极高热了，是很危险的。”
韩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确实是没想到会这样。
她说道：“今天麻烦武助理了。”
武云长笑道：“我倒是没什么，主要是小蒋总今天废了不少心。”
“我知道。”
韩静看向了身旁的蒋成文，说道：“蒋总您今天费心了。”
蒋成文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可少作点妖吧。”
韩静笑了笑，之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
在半路上的时候，韩静却有点想上厕所，兴许是因为之前烧的缺水，然后醒了多喝了一些的原因。
于是车子便在服务区停了一下。
武云长顺路去服务区里买了三瓶水，在门口的时候递给了蒋成文一瓶。
“谢了。”蒋成文道。
武云长说道：“小蒋总客气了。”
蒋成文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武云长问道：“其实我有件事挺好奇的，小蒋总为什么不把冒着大雨送她去医院这件事告诉她吗，说出来的话，应该会很感动的吧。”
“没这必要。”
蒋成文说道：“她是出了名的硬气，更不喜欢欠别人的，就连我也是一样，她第一时间或许会感动，但一回过神来，却又会觉得自己是个拖累。”
“这样独立的吗？”武云长愣道。
蒋成文说道：“嗯，以后要是还有机会接触的话，你会慢慢了解的，她跟大多数的人都不一样。”
“这是小蒋总您喜欢她的理由之一吗？”
蒋成文点头道：“算是吧。。”
武云长倒也有些不解，说道：“说到爱情这方面我不太懂，但现在很多人不是说喜欢是没有理由的吗？”
“少听那些人放屁。”
蒋成文拧紧了瓶盖，说道：“那是小孩子才会说的话，成年做的任何选择都是有迹可循的。”
武云长点了点头，也觉得很有道理。
可惜在感情上他不是那一块料。
他顿了一下，转过头道：“可是小蒋总…你好像还未成年啊。”
“……”
蒋成文张了张口，有些无奈。
他看了一眼武云长，心道这丫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蒋成文说道：“我算是明白我爹为什么只给你开这点工资了。”
武云长咳嗽了一声，说道：“是我多嘴了。”
“没必要这么认真。”
蒋成文说道：“我不是我爸，在我其实没什么规矩的，除了工作也可以聊聊别的事，要不然这一天多累人啊。”
武云长也很喜欢这一点，蒋总与小蒋总最大的不同就是在交涉这方面，相比起来蒋总这边就更加严肃，而小蒋总则是更为灵活一些，至少不会过担心会说错话。
“好的。”武云长笑道。
每一会功夫，韩静从厕所走了出来。
她走上前来，拉起了蒋成文的手道：“走吧狗子。”
“好。”
三个人重新回了车上。
武云长开车驶出了服务区，一路上还算是顺利，也没有堵车。
蒋成文则是问道：“我倒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着急着走？”
“怕你呆的不习惯。”韩静说道。
“是吗？”
蒋成文看了她一眼，心道韩胖虎现在也开始藏着掖着了。
“对啊。”
韩静说道：“你看乡下那个房子，这么老旧，昨天和前天你都热的睡不着觉，今早上又是大雨……”
“我没不习惯。”蒋成文说道。
韩静抱着手道：“反正都上路了。”
蒋成文无奈一笑，也没再多问，她不说，他成文也不会多问。
韩胖虎能有什么坏心思？
……
车下了高速，接着武云长便问道。
“小蒋总，我们已经进南城了，接下来往哪开？”
蒋成文思索了一下，说道：“先把她送回家吧。”
“好。”武云长点了点头。
蒋成文的手机却是传来了震动声。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蒋爸打过来的电话。
武云长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说道：“那个，我只是跟蒋总汇报了一下行程。”
“知道了。”
蒋成文接起了电话。
武云长见蒋成文脸色没怎么变，心中也松了口气。
他之前才跟蒋总说，这会电话就打来了。
真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才进南城，嗯，知道了…很重要吗……”
蒋成文思索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韩静。
“好，我知道了。”
蒋成文挂断了电话，看向武云长道：“先回小区吧。”
武云长点头道：“好的小蒋总。”
蒋成文答应了一声，转头看向韩静道：“今天我就不一起送你回去了，我爸那边说有件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韩静眨眼道。
蒋成文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语气挺严肃的。”
韩静点头道：“好，那你就先回去，不用担心我。”
“到时候就让武助理送你回去。”
“好。”
大概十多分钟后到了小区门口，蒋成文也没让武云长把车开进来。
他独自下了车，跟韩静道了个别后就进了小区。
那辆车在小区门口停留了一小会后就朝着老城的方向去了。
韩静坐在车上，她时不时会看向窗外。
这一整天，半个渝南都在下雨，不过相比起来，南城这边要小了许多。
兴许是因为坐在车上有些无聊。
韩静就跟武云长搭起了话。
“他平时很忙吗？”韩静问道。
武云长顿了一下道：“小蒋总吗？”
“对。”
“这我倒不是很了解，但是应该挺忙的，这半个多月来，小蒋总也只吩咐了我两件事，剩下的应该都是亲自去办的。”
“这样吗……”
韩静心中也大概有了底。
武云长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关于小蒋总的事，我也不是很了解。”
“他在我这也很少会提起来。”韩静说道。
“小蒋总是这样的。”
武云长笑道：“他一向只会告诉你结果，但过程到底是怎么样却都是闭口不提的，反倒让我觉得自己没什么作用。”
“对啊……”
韩静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几乎帮不上蒋成文什么忙。
武云长说道：“看得出来，你也想帮帮小蒋总是吗？”
“他喜欢单打独斗。”韩静叹了口气，说道：“但我就怕万一。”
“您有这心就是好事。”
武云长笑了一下，说道：“不过说句有些冒犯的话，以你现在的能力，或许并不能在工作上帮上小蒋总什么，还得再努努力。”
“这我知道。”
韩静说道：“因为帮不上什么，所以我也不想妨碍他什么。”
武云长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什么？”
“不想妨碍他。”
武云长有些不解，问道：“可是您和小蒋总现在这个年纪，不应该就是黏在一起吗？”
韩静摇了摇头，说道：“那是大多数人，而我和他，则是小部分。”
武云长好像明白了过来，说道：“所以，今天您忽然说要出院，也是为了小蒋总考虑？”
“可以这么说吧。”
韩静说道：“其实你们在外面聊天的时候我就醒了，我听到一些的，他既然已经开始招人了，应该就是有些忙不过来了。”
武云长此刻算是明白了小蒋总所说的。
他笑了一下，说道：“小蒋总说你很不一样，我也明白了一些了。”
“他说我很不一样吗？”
“是的。”
韩静笑了笑，说道：“大概是因为我不随主流吧。”
“是的。”武云长点了点头。
韩静看向了窗外，她的嘴角洋溢起一抹笑意，她倒是很喜欢蒋成文这句简单的评价。
………
车停在了韩静家楼下。
韩静将行礼拿出来后道别道：“今天麻烦武助理了。”
“您客气了。”武云长笑了笑。
之后韩静道了个别，就看着武云长回到了车上。
车窗摇了下来。
车里传来了武云长的声音，说道：“另外还有一个事。”
“小蒋总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
“昂？”韩静眨了眨眼。
“其实今天不是我去接，我是直接去的医院，见到小蒋总的时候，他全身都被雨淋湿了。”
武云长顿了一下，说道：“是临时换的衣服。”
韩静站在楼下。
她愣了许久。
破碗~
第一百六十七章：蒋总是个怎样的老板？
“回来了？”
“昂……”
“跟我来趟书房。”
蒋成文才进家门都还没来得及歇息一会，就被蒋爸叫去了书房。
而且，看蒋爸那样，似乎还很严肃。
“啪嗒。”
书房的门关了上来，外面的电视剧声也在关门的这一刻，尽数澹去。
蒋爸坐在了他的老位置上，手中把玩着一直钢笔。
他看着蒋成文，接着从兜里摸出了一张卡。
蒋爸将那张卡放在了桌上，说道：“这是教育局和学校那边给的奖励。”
蒋成文倒是没怎么注意这些，但也没有特别惊讶，他坐下后问道：“有多少？”
蒋爸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十个，已经不少了！
蒋成文倒也不客气，拿起了那张卡看了一眼，他问道：“老爸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吗？”
蒋爸说道：“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花。”
“昂？”
蒋成文问道：“真给我？”
他以为蒋爸会帮他保管起来。
“这本来就是你的。”
“可是你不是说不会给我一分钱的支持吗？”
“这又不是我支持的。”
“……”
蒋成文吧唧了一下嘴，说道：“其实已经没必要了，不过既然给我了，那我肯定拿着。”
“主要是怎么花。”蒋爸正色道。
蒋成文思索了一下，其实他现在根本用不上这一笔钱。
他的账户上都还有将近六十万，这些钱还一直在吃灰呢。
“嗯……”蒋成文沉吟一声，说道：“我拿来做项目应该没问题吧。”
蒋爸虚起了双眸，说道：“够吗？”
“还多了。”蒋成文说道。
他那个项目，有个四五万就能做下来，完全不需要这么多。
蒋爸看着蒋成文的双眸，企图从中看出一些什么来，可蒋成文眼里却是平静无比，什么反响都没有。
这倒是让蒋爸有些无奈了。
据武云长所说，蒋成文现在在做的这个项目几乎遍布了整个渝南的高校。
这是三十万能干下来的项目？
他是不信的。
而且看蒋成文现在的情况，似乎并没有为钱的事而着急，这就让他有些不解了。
他哪来的钱？
“你拉了投资？”蒋爸问道。
蒋成文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那个项目不需要投资。”
只要把引流这一块搞好，关于高校这方面的事什么都好做。
蒋爸再次思索了起来，总感觉这小子嘴里没一句真话。
蒋成文可不管蒋爸信不信，反正他说的都是真话，至于蒋爸怎么想，他就不关他的事了。
在他的计划里，项目不做到完全成型，他是不打算告诉家里的，因为蒋爸一旦知道，那么在一些方方面面，总是会给他提供一些帮助。
他不喜欢这样。
这个项目是他现在仅存的乐趣之一。
蒋爸舒了口气，说道：“卡给你了，密码是你的生日，把这些钱用到正途上，别整些奇怪的幺蛾子出来，知道了吗？”
蒋成文手里拿着卡，笑道：“放心。”
“臭小子。”
蒋爸道了一句，他不禁感到有些乏力。
他这个当老子的，怎么好像有点斗不过这个小子。
“那我回卧室了？”蒋成文问道。
“着什么急啊。”蒋爸接着问道：“这几天玩的怎么样。”
“还成啊。”
“小静她家的情况，你总得跟我说说吧，毕竟是要过门的人。”
“这个啊……”
蒋成文心想也是，这事确实得说一下。
于是他就跟蒋爸说起了韩静家如今的情况，以及这些年的一些经过，但对于她爸爸的事，蒋成文却没有说，这件事还是得韩静自己愿意说才行。
蒋爸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挺好的，小静足够独立，在一些方面也能给你提提意见。”
“嗯。”
蒋爸倒也没觉得韩静家里有什么不好。
他自己本来就是农村走出来的，所以从来也不会因为家境而看不起一个人。
再之后就没多聊什么。
散了后蒋成文就回了卧室。
蒋爸则是出了书房陪着蒋妈看电视剧。
他现在是真的进入了养老生活，工作的事一放下来，就整日悠闲的很。
蒋成文坐在卧室的电脑前。
他登录了一下之前弄的云服务器，看了一眼程序的现状。
几个高校的TT都在稳定的运行中。
并且，每天空间的流量都有不少，好友数也在持续上涨。
前期的基础已经打的相当牢固了。
看了一眼后蒋成文就断开了远程连接。
他登录了自己的TT，顺便看一看最近的消息。
好几天没上TT最近的消息也弹个不停，大多数都是同学发来的，庆祝他去了水木以及渝南第一这件事。
蒋成文一一回复，表示感谢。
之后又聊了一阵子就准备关电脑去洗澡睡觉。
【高二-徐余鱼】：学长在吗？
蒋成文只是扫了一眼，就准备退TT，然而紧接着，徐余鱼却是发来了一张图片。
【高二-徐余鱼】：[图片]
蒋成文顿了一下，打开看了一眼。
【高二-徐余鱼】：曹杰说忘记把照片给你了，所以托我传给你。
这张照片就是毕业照上拍的那张，队列左边最后面的他和韩静手牵着手，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
【故人。】：多谢。
蒋成文把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高二-徐余鱼】：嗯，学长早点休息。
紧接着，徐余鱼的TT就下线了，蒋成文也没有多在意，将那张照片发给了韩静后，退了TT就去洗澡去了。
……
才洗漱完的韩静正在擦着头发。
坐下后倒了杯热水吃药，发烧是好了，但是因为吹了风的原因还有点小感冒，所以还是得按时吃药。
“叮冬……”
她放下水杯，吞下了嘴里的药，紧接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毕业照啊……”
韩静看着那张照片，脸上不禁流露出了笑意。
照片这东西，还真能勾起不少回忆。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考虑这么多，也没有这么多的考虑在身上，跟蒋成文相处的时候也是大大咧咧的。
现如今，却更像是有了一些隔阂。
但这样的隔阂却说不上坏，许多时候，感情都有着一层枷锁，无非就是‘繁文缛节’这四个字。
他不是必须的，但他却也应该存在。
这也是一段感情应该有的东西。
韩静将照片保存了下来，接着便开始忙起了正事。
她也有许多事要忙。
就好像武助理说的那样，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就帮不上蒋成文什么。
所以，她也在努力。
第二天一大早蒋成文就去了工作室。
武云长也通知了招到的所有人，早上十点准时过来。
蒋成文到了办公室之后就开始写起了今天要讲的事情。
把这些东西吩咐下去之后，再让武云长着实去管理，他也就没必要再分心这边的事了。
“都已经通知下去了。”武云长说道。
“嗯。”
蒋成文点头道：“武助理你也休息一会吧，一会等人来了要开个会。”
“好的蒋总。”武云长点了点。
“嗯？”
蒋成文倒是有些意外，看了武云长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
“你去吧。”
“嗯。”
武云长离开了办公室，接着便随便找了个工位坐下。
两个人就从八点开始等。
一直到九点半的时候，第一个人敲响了门。
“叩叩。”
来的女生穿着一身简单的衣服，提着笔记本包站在门口，问道：“请问，这里是草将工作室吗……”
武云长抬起头看了一眼，说道：“是的，请进吧。”
女生点了点头，接着走进了里面。
大致打量了一眼后却发现这偌大的工作室里压根就没摆什么东西。
她不禁有些疑惑，心想着自己是不是被骗的。
“你们是第一批员工。”
武云长解释道：“我是武云长，蒋总的助理。”
“原来您就是武助理吗……”
女生明白了过来，与之握手，“武助理好，我是医大的琪如意，之前一直都是线上联系，一见面还真感觉有些意外。”
“意外？”武云长不解道。
“因为武助理的名字很特别。”女生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吗。”
武云长笑了一笑，说道：“我们蒋总第一次见我也是这样说。”
“是吗？”
琪如意顿了一下，问道：“那，蒋总现在在这吗？”
“蒋总在里面办公室处理公务。”武云长说道：“等一会来齐了自然就能看到了，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吧。”
“嗯好。”
琪如意点头答应了一声，接着就随便挑了个工位坐了下来。
接着陆陆续续有人过来。
琪如意也在一旁细心的听着，同时也注意着他们的对话，她发现今天来的人都是来自渝南不同的学校。
而且，都没有重复。
这不禁让琪如意更加好奇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工作室，竟然只招录了渝南各个大学的大学生？
她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办公室，她看不见里面，但却能听见里面键盘不停敲打的声音。
相比起来，这位一直不露面的蒋总，反倒是更让她有些好奇了起来。
会是个怎样的老板呢？
会不会很不好说话？
这些都让她有些担心。
因为，这是她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工作。
第一百六十八章：好小，好小，小……
武云长看了一眼名单，面前的工位上已经坐了一半的人，他们互不相识，但却在低声讨论着他们的工作内容。
这群懵懵懂懂的大学生，都是武云长还不容易才招来的。
啊不，应该是是骗来的。
嗯……
反正就各种画饼。
大学生，好骗！
他看了一眼名册，见人都已经到齐了，于是便起身走进了办公室里。
“蒋总，人都到齐了。”武云长道。
蒋成文放下了手里的事，说道：“成，稍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好。”
武云长点了点头，接着便出门通知了一声。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工作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武助理帮我拿一下电脑。”
“好。”
外面工位上的人细声谈论着。
“你们有见过老板吗？”
“没有。”
“都是才来。”
“是啊，都是。”
“这样吗……”
多数人都是一头雾水，因为不管怎么看，这里都给他们一种不靠谱的感觉。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向了办公室门口。
只见一个年轻小伙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年纪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小一截。
蒋成文扫了一眼，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惊愕。
【张宗对你的印象值为65】
【内心OS】：好小！
【琪如意对你的印象值为67】
【内心OS】：年纪好小！
【李深对你的印象值为63】
【内心OS】：好小！
……
【内心OS】：好小！
【内心OS】：小！
蒋成文嘴角一抽，早知道这样，他就让武云长来开这个会了。
大清早的来这一套，可真是让人无语。
“这位是我们蒋总。”
武云长进行了一下简单的介绍，众人也慢慢回过了神来。
蒋成文挑了个最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众人，说道：“武助理已经跟你们说过薪资和工作的问题了吧？”
“说过了。”
“对的。”
众人都还是有些惊愕的。
毕竟眼前这位年纪实在是太小了！
薪资这方面蒋成文也给武云长定过数的。
一月一千块底薪，外加提成。
工资低的离谱，所以武云长也是连哄带骗的才弄来的这群人。
主要是因为这个工作不需要坐班，工作时间相对自由，甚至可以当做是兼职，所以才定的这么低。
薪资会在每月的十号发放，并且在之后会有考勤制度，如果不合格的话，当然就是开除了，大学生要多少有多少，大不了再骗就是了。
“这方面我就不多说了。”
蒋成文说道：“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说一下接下来这一个星期你们相关的工作安排。”
“我需要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在本校组成一个团队，规模在3-5个人之间，主要是负责校园宣传的团队，学校里推销办卡的你们应该有了解吧，你们的工作性质大概跟这个差不多，只是不过你们需要的推销的东西是多变的。”
其实这些相对而言都是非常简单的活，基本上没有人会说办不到。
找三两个人，组成一个团队，怎么都找的到。
蒋成文需要的就是在这些没有专门的宣传组织的学校里自己整一个组织出来。
方便他接下来的宣传，并且也将这一部分的内容给扩大，如果弄的好，说不定能做到长期收益。
大概聊了一下后，又提了一些问题。
这个会议持续了大概有将近半个多小时，不长不短，语言也十分的简单精炼，一点不拖泥带水。
“因为你们不需要坐班的缘故，平时开会通知也会很麻烦，所以以后的会议都会在TT上进行，一会会建一个群，听武助理安排就是了。”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事了，刚才的问题我也一一回答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一会就在武助理这把合同签了，如果不打算任职这份工作，门开着，自己走就是了。”
接下来就是这些人抉择的时候了。
蒋成文已经降低了很大的标准，这群人压根就是连哄带骗来的，能不能有用都还说不准，所以这一轮的筛选也是必要的。
有人走，也有人留下。
但留下的当然是多数，逐一签了合同加了群之后，蒋成文就让他们离开了。
这一进一出半个小时的，出门的时候许多人都还是一头雾水。
自己到底是进了个什么公司？
不靠谱！！
但就算这样，他们还是签了合同。
因为合同上的内容没有任何问题，与他说的没有半点差异。
这份工作，就好像是个闲职一样。
跟白捡钱似的。
但蒋成文哪会这么傻，等到了后面，自然有他们忙的时候。
人都走了之后，工作室里留下了蒋成文和武云长两个人。
武云长问道：“所以蒋总您是打算做一个校园宣传的组织吗？”
“看成效怎么样吧。”
蒋成文说道：“如果弄的好，那就留下，弄的不好的，下个月开了就是了。”
“啊？”
武云长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蒋成文倒也没有多解释，起身道：“之后我会安排的，到时候这边你还得多麻烦一下，具体事情我会在群里说。”
“蒋总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
武云长站在工作室里，他也是一头雾水的。
他着实想不明白蒋成文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找几个人做兼职呢，为什么还要签合同。
他很不解。
而蒋成文当然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或许这件事在外人看来有点像是傻子办事，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
其实，这个校园宣传是个圈子，他想的是有计划的话可以把这些圈子全都聚合在一起，这样以来，之后的许多事也能顺利一些。
去学校扫楼也是这个价，一个月给他们开这么点也不多，不行的话开了就是了，反正也不损失什么。
说白了，就是既把宣传做了，还顺带着想整合这个圈子。
蒋成文也需要一些噱头来吸引别的学校已经存在的宣传组织。
说白了，他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
出了工作室的蒋成文则是过了地下通道去了对门的商学院。
他今天打算谈一下关于校园外卖的事，主要是和商家谈。
或许会有人说送外卖需要小电驴。
但实际上，蒋成文压根就没打算弄这玩意，他可没这闲钱。
没车就不能送了吗？
学校就这么大一点，走路也是一样的。
再其次，校园外卖这一块的东西，他也没打算做多久。
等美团和饿了么打起来的时候，早晚会注意到他的，到时候他就直接打包卖了就是了。
而且外卖模块本身就不是主要的盈利板块。
最核心的东西其实是悬赏模块，那一部分才是最主要的。
所以就算丢了外卖这一块蒋成文也不心疼。
他需要做的是一个校园平台，而不是一个外卖平台。
商学院夺命坡上的商家有不少，他的包里装着合同，特意来的。
外卖就是从商家和送单两方抽成。
比方说，十块钱的东西，加配送费是十三快。
那么平台就能从中抽大概2块的利润，一块从商家这边拿，一块从送单的这边拿。
这已经算是特别良心的了。
还没到中午，这会商户都还在休息，等一会到了十二点那人就多了。
所以蒋成文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直接找上了门去。
第一家商铺是做凉粉凉虾的。
“同学吃什么？”
“你好，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这里有个合作想跟您谈一下。”
“合作？”
进了铺子里坐下之后，蒋成文把相关的事解释了一下。
“具体的你们商户这边不用担心，学校这一块的审批也已经下来，这是文件，您可以看一下，而且，你们也不用出专门的外卖人员，是我们这边在派人。”
“您觉得如何？”
蒋成文对面的商户老板思索了起来，他问道：“一单只抽一块钱？”
“对。”
蒋成文说道：“你也可以考虑增加客单价，我们不按百分比抽成，只抽一块。”
商户老板犹豫了起来，问道：“你们这…靠谱吗？”
“您可先看看合同。”
蒋成文从包里取出了另一份文件，说道：“我们是合作，所以不会做出什么约束，你也完全不用担心接不到单的情况，风险全权都是我们这边在承担，说白了就是你白捡个便宜。”
商户老板扫了一眼，摇头道：“我看不懂合同，但是你说的这个挺有意思的，具体再跟我说说？”
蒋成文听后笑了一下，点头道：“可以。”
……
从第一个铺子里出来的时候，蒋成文如愿以偿的签了第一家的合同。
他继续往下，碰到一家就进一家。
有的能签，有的并不能签上，虽然说对于商户而言是一件没有任何风险的事，但有许多商户也会觉得这很麻烦，任由蒋成文在怎么软磨硬泡他们也愿意合作。
对于这样的，蒋成文也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只能放弃了。
但这么多商户里，大部分都是愿意合作的，只要做到这一点，就没有好担心的了。
转眼间到了中午十二点。
蒋成文数了一下自己包里的合同。
一个半小时时间里，他去了将近十多家店，但只签了四份合同。
一见面就签合同本来就不太可能。
所以还需再等两天。
他也等的起。
第一百六十九章：红妆只为君着
出了商学院之后蒋成文就回了家里，继续整顿一些相关的代码，同时也着手准备起了平台的发布。
现如今，大学生都已经放假了，就算发布了其实作用也不算太大，接下来的这一个多月就是剩下的准备时间，他需要做到接连不断的宣传，让开学的第一刻就让众多人知晓这个平台。
这样也是提前准备，到时候再大肆宣传一波，就能做到最快而且最高效的宣传。
“顺便招募一些送餐的。”
这件事做起来还算是简单，自己现在手里就有招聘的方式，只要广告到位，总是有人来的。
当然是找学校里的人，至于怎么找，蒋成文已经有了主意。
他发了个消息给韩静。
【故人。】：胖虎，看到消息帮我在商学院上的表白墙上帮我发一条招聘。
【故人。】：现招募商学院送餐员，开学既开始工作，工作内容：在商学院内接单送餐，需稳定工作，底薪500+配送费收益，也可兼职，只有配送费收益，想在学校里赚点生活费的话可以联系TT90……
【韩胖虎】：收到！
【故人。】：你在线啊？
【韩胖虎】：我一直在啊。
【韩胖虎】：底薪只给五百吗？
【故人。】：已经很高了。
五百块，对于大学里的兼职来说已经算是高的了，就算是这个价，还是会有不少人来。
【韩胖虎】：发了！
【故人。】：OK~
【韩胖虎】：狗子你最近是真挺忙的啊。
【故人。】：其实也还好，等再过两天就闲了。
【韩胖虎】：注意休息。
【故人。】：我知道的。
【韩胖虎】：后天你生日，你可别忘了。
“不说我还给忘了。”
蒋成文顿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一时间他也没记起来还有这一回事，要不是韩胖虎提醒估计他都快忘了。
十八岁生日。
又一个十八岁。
【韩胖虎】：十八岁！
【故人。】：我知道，到时候再看吧，顶了天就是吃吃饭什么的。
【韩胖虎】：叫上同学？
【故人。】：同学里没几个很熟的。
【韩胖虎】：那就在家庆祝一下吧，到时候我过来。
【故人。】：成。
后面蒋成文又跟韩静聊了一会，他也有些困了，两个人互道了一声晚安，蒋成文就下了TT。
他将手枕在脑后，微微偏头看向了窗外。
夜深了，小区里几乎没剩下了灯光。
这一转眼又要十八了。
真是荒谬。
……
夜里无声。
商学院的某个宿舍内。
有人正无聊的翻阅着TT空间，恰好看见了商学院表白墙发布的一则招聘信息。
“送餐员？”
“咱们学校什么时候有外卖了？”
虽然说学校放假了，但是也有不少的学生会留校，大多都是一些研究生，还有一些就是大四正在实习的学生。
几乎在同一时间，不少学生都刷到了这则招聘。
当然，大多数人都是略过，当然也有起了兴趣添加了TT准备询问一下相关事宜的。
在校生找工作是个很麻烦的事，毕竟还要上课的，但如果是兼职的话，会有很多人乐意去做。
毕竟都想赚一点生活费。
“儿子们，你们看到表白墙发的那个吗？”
“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招聘。”
“我看看。”
寝室里沉默了一会。
接着被问到的那个室友就说道：“怎么，耗子你想去啊？”
“对啊，赚点钱啊，老问家里要钱我脸没地方搁。”
“那就去呗。”
“我问问你们去不，顺便跟我搭个伴。”
“我和老三都有事忙。”
“诶，耗子，我去啊，咋俩一块搭个伴得了。”
“成啊，我去联系去。”
一时激起千层浪，这校园表白墙的作用如今也发挥了出来，仅仅是几个小时之间，就有好几十个人添加了发出来的那个TT。
虽然是添加了，但这一晚上却没一个回复。
毕竟这位老板……
正睡的香甜。
……
2011-07-16
六月十六，辛卯兔年，乙未月，壬申日。
韩静今天早早就起床了，她看了一眼床头放着的日历。
前面好日历她都都打了×，在十六号这一天打了一个勾。
她一直都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接着洗漱刷牙，换了一身漂亮裙子，这是她自毕业晚会那一天后再一次穿裙子。
“要不要化个妆……”
韩静这样想着，可她不会，但这个想法却在她的脑海里。
她收拾好了之后就出了门。
坐了个公交到南坪下了之后她找了一家美容店。
她走进去后打量了一眼，问道：“您好，请问你们这边能帮忙化妆吗？”
韩静坐下之后有些紧张，接着就是店里的化妆师的盘问，大概就是问她想化什么类型的。
她只是说澹一点素一点。
这还是她头一次，难免会有些紧张。
她也不清楚画出来会是什么样子，她觉得只要好看一点点就足够了。
……
蒋成文早早的起来，他还是睡眼朦胧的。
前天晚上让韩静发了那条招聘之后就有不少人联系他的TT，昨天一天他都在忙着这件事。
大概有六个人是定下的，剩下的还有十多个是打算兼职的。
蒋成文从早忙到晚，可算是把他们的消息给回完了，敲定了之后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而今天则是休息！
关于工作上的事他就甩给了武云长处理，该签合同的签合同，顺便留下了一些记录。
蒋爸抖了抖蒋成文的胳膊，说道：“打起精神来，今天你可是主角！”
蒋成文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好。”
蒋爸点了点头，问道：“小静呢？什么时候过来？”
“忘了问了……”
蒋成文说道：“昨天有点忙。”
蒋爸伸出手拍了拍他，说道：“你个臭小子。”
说着，蒋爸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韩静接通了电话。
“喂小静，你出门了吗，没出门叔叔来接你。”
“这样吗…那好吧，一会到下区门口给叔叔说一声，我让这臭小子下去接你。”
“嗯，好。”
之后电话挂断，蒋爸白了一眼蒋成文，说道：“人都出门了。”
蒋成文揉了揉眉心，笑道：“我是真忘了。”
蒋爸坐在沙发上剥了个橘子，他看着蒋成文道：“怎么想着在家里过这个生日？”
“在家过不好吗？省的麻烦。”蒋成文说道。
“那当然不一样。”
蒋爸说道：“你在学校的朋友总有几个吧，不能饭都不请一个吧，十八岁生日当然要有点仪式感是不是。”
蒋成文眨眼道：“有老爸你，有老妈，有韩静，不是够了吗？”
“我记得你可不是个怕麻烦的啊。”蒋爸说道。
蒋成文摇头道：“我挺不想麻烦的。”
要不是分身乏术，这个项目他都打算一个人搞定，这其实很矛盾，按理说找人做要方便一点，但在蒋成文看来，找人却是更让他头疼的一件事。
因为他对找到的人没有足够的信心。
他不允许出现一些笔不要的纰漏，所以也唯独在一些放宽的方面他会去找武云长去做。
其他事，他都是亲历亲为。
再说十八岁生日这个事，其实蒋成文心里是有些期待的，但上辈子过过一次了，这次也就没觉得有那么新鲜了。
回想起自己上辈子，十八岁生日被灌的不省人事，但转念一想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只是简单的吃个饭，喝个酒，唱个歌。
没有想象中的记忆犹新。
以至于酒醒了之后甚至都没多少感觉。
倒不如简单一些。
韩静穿着一身长裙，站在门前。
她深吸了一口气，莫名之间有些紧张。
来过不少次了，可这次却是那样难以按捺。
“叩叩。”
她伸手敲响了门。
“来了。”
屋里传来了一道声音，是蒋爸过来开的门。
“咯吱。”
蒋爸一打开门却是忽的一愣，眼前的女生穿着一身澹青色长裙，戴着一副眼睛，头发扎做马尾，两边分做两缕从脸颊处垂下。
她今天花了妆了，十分澹雅的素妆，整个人的肤色白了一些，却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蒋叔。”韩静打招呼道。
“啊……”
蒋爸回过神来，“快进快进。”
韩静走进门来，换了双鞋后进了家门。
蒋爸的目光却一直都聚集在她身上，他第一时间甚至都没认出韩静来。
而不是化妆化的很重，而是整个人气质上的变化。
蒋成文转头看去，正巧看见了进门的韩静，他开口道：“怎么没打电……”
当韩静转过头的那一刻，他愣了一下。
澹青色的长裙，简单的素妆，鬓角垂下的两缕发丝，这一切将她身上曾有的所有锋芒全都掩盖。
内敛，温婉…独具一格。
客厅里鸦雀无声，蒋成文和蒋爸眼中都有着几分惊愕。
韩静抿了抿唇，这样的氛围之下，她也有些不自在。
“不，不好看吗？”韩静弱弱的问道
蒋成文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说道：“好看，怎么会不好看呢。”
可说完之后，他又不禁愣神。
二九之年。
红妆为君着。
……
何其之幸也。
第一百七十章：十八岁
今天蒋妈买了很多菜，厨房则是被蒋爸给包揽了，蒋妈因为做菜总是会粗心的缘故所以就只能帮蒋爸打打下手。
韩静和蒋成文则是坐在沙发上坐着，吃着水果闲聊。
韩静吃了一颗荔枝，却感受到蒋成文的目光，不禁问道：“就算是好看，也没必要一直盯着看吧，狗子你好像个流氓啊。”
“太意外了。”
蒋成文问道：“怎么想起化妆的？”
韩静说道：“这是你的十八岁生日啊，我就想着这一天给你留下一些深刻的记忆，起码不让这个十八岁生日过的太过平澹。”
“不平澹。”
蒋成文说道：“因为在意，所以就不会觉得平澹。”
韩静微微一笑，说道：“我当然在意你。”
“我说的是我。”
“昂？”
两个人对视一眼，却又好像是在打着哑谜。
接着就是噗呲一笑，他俩都不禁笑了起来，像是两个傻子似的。
韩静说道：“所以，这个妆真的好看吗？其实我还很紧张的，我还怕叔叔阿姨见了不满意。”
“好看。”
蒋成文说道：“你本身底子就一点不差，化了妆就更加好看了。”
“果然。”
韩静啧了啧嘴，说道：“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喜欢皮囊。”
“话不是这么说。”
蒋成文思索了一下，笑道：“就好比如果我是个和尚，我越看你我就越想还俗，是因为一看到你我就静不下心来。”
“不是破戒吗？”韩静眨眼道。
蒋成文砸了咂嘴，说道：“你不对劲。”
韩静邀着他的肩膀，细声说道：“晚上带你去洗脚，荤的素的都搞一遍。”
“……”
蒋成文嘴角一抽，伸出手来敲了敲韩静的头，说道：“瞎说。”
“我只搞荤的。”
韩静愣了，不禁说道：“还得是你啊……”
“开玩笑的啊。”蒋成文笑了笑说道：“我可是老实人。”
韩静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诶，说真的啊狗子，你去过吗？”
蒋成文摇了摇头，说道：“我去那干嘛？”
但要是说他上辈子三十多年没去过那也是假的，只不过是单纯的去洗洗脚按按摩罢了，还是很舒服的。
“试试？”
“嗯？”
蒋成文愣了一下，看向了韩静。
却见韩静眼里有光，似是跃跃欲试一般。
他忽然间反应了过来，说道：“你怎么能比我还浑的啊！”
“素的，素的。”韩静说道。
蒋成文眨眼道：“你就这么好奇？”
韩静点头道：“对啊！咋俩一块去！”
蒋成文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他不禁愣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
多少有点奇怪。
“走不走？”韩静问道。
“我？你叫我走？”
蒋成文嚯了一声，说道：“等晚点的。”
韩静不禁愣了一下，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腰。
不愧是狗啊！
……
蒋爸今天可累着了，从下午一点就开始炖肘子汤，然后忙前忙后又弄了不少大菜。
红烧排骨，白斩鸡，青椒酿肉，外加几个素菜陪衬，说真的，蒋爸的手艺一点不弱于外面的馆子。
蒋妈在中途的时候下楼去拿定好的蛋糕。
蒋爸将菜都端上了桌，然后让蒋成文和韩静过来洗手。
扑鼻的香味通过鼻子传导至神经，感觉味蕾都得到了满足，更加跃跃欲试。
“好香啊……”
韩静不禁感叹道：“蒋叔的手艺真好。”
蒋爸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摆手道：“我啊，半吊子水准，凑合吃，凑合吃。”
“老妈呢？”蒋成文问道。
“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
“卡察……”
蒋妈提着蛋糕走进了门来。
“蛋糕来了！”
因为只有四个人，所以这个蛋糕定的也不大。
蒋成文有些意外，说道：“我这么大了还要蛋糕吗？”
蒋妈说道：“过生日当然要有蛋糕。”
蒋爸起身接过蛋糕，说道：“先洗手吃饭，吃完饭了再切蛋糕。”
“吃饭吃饭。”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在一起，吃饭的中途聊着家常，欢声笑语有说有笑。
蒋爸也觉得开心，他特意开了一瓶好酒。
不是市面上买的到的哪种，听蒋爸说这是他以前下属送来的，酿的陈年花凋。
“喝不？”蒋爸问道。
蒋成文眨了眨眼，说道：“来一杯？”
蒋妈听到这话不乐意了，说道：“喝什么酒，成年了就能喝酒吗？不许喝！”
然后蒋妈给他倒了一杯橙汁。
蒋成文不禁一叹，说实在的，他倒是很想尝尝老爹存着的那瓶花凋，上辈子的时候就馋了。
韩静不禁一笑，说道：“你还是听莫阿姨的喝橙汁吧。”
蒋爸蒋妈倒也有些八卦，吃饭的时候时常会问起韩静和蒋成文两个人之间的事，有时候听到有趣的又会不禁一笑。
这样的气氛之下，桌上的四个人都是带着笑意的。
吃了一些过后，他们都留了些肚子。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一家人把饭菜都撤了下去，接着打开了蛋糕。
“先插蜡烛。”
蜡烛一根根的被插上，插满十八根。
蒋爸拿出多余的蜡烛出来引燃，然后接着一个个点燃。
十八根蜡烛全都燃了起来。
“去关灯，关窗帘。”
“这就去。”
当等和窗帘都关上之后，蜡烛的光亮照亮着这整个房间。
蒋成文看着眼前的蛋糕跟亮着的蜡烛，他脸上带着笑意，却又有些恍忽。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时隔多久再一次进行这样的仪式了。
上辈子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蜡烛。
在他的印象之中，那是小孩子才能拥有的东西，道也不是说有多渴望，而是忽然间到来的这一切让他感到有些不真实。
“唱生日歌~”蒋妈说道。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
韩静笑着，跟着蒋爸蒋妈拍着手，唱着生日歌。
在这一瞬间。
蒋成文感到无比的放松，他恍忽之间好像又明白了生活的意义。
其实许多人都会在成长之后忘记到底该怎样生活，工作的压力，生活的琐事，让他们对生活不抱任何期待，这是悲剧的，但蒋成文也是这样的。
在过往的三十七年里，前半段时间他在生活，而在后半段，他则是在活着，直到自己对生活不再有任何期待。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懂。
“许愿啊。”韩静提醒道。
蒋成文回过神来，接着合十了双手，或许这有点幼稚。
曾经何时，他也曾相信过许下的愿望会一一实现。
后来才知道那并不是真的。
但不可否认的，他现在也想许下一个愿望。
“好了吗？”蒋妈问道。
蒋成文睁开眼，点头道：“好了。”
“吹蜡烛！”
在蜡烛吹灭的那一刻，屋里响起了欢呼声。
“十八岁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一家人为他庆祝着，将第一块蛋糕切给他吃。
又或是趁着蒋成文不注意往他脸上抹一道奶油，然后蒋成文又抹回去。
来来往往数次之后，终是双拳难敌四手，蒋成文脸上被敷满了奶油，每个人脸上都挂了彩。
一家人笑着，欢庆着这一刻。
玩了一阵后，蒋妈悄悄的走进了卧室里，拿出了视线准备好的礼物。
蒋爸和蒋妈走到他们两个人面前，只听蒋爸说道：“十八岁礼物，应该说是送你们两个的。”
“也有我吗？”韩静愣道。
蒋成文接过了蒋妈手里的盒子。
蒋妈坐在他的身旁，说道：“打开看看吧。”
蒋成文将盒子大开，之间里面放着一条白玉珠串的手串，中间夹着一块黄玉石。
而另外一件则是一条吊坠，是白玉凋刻成的月亮。
蒋妈说道：“日月相合，代表着长长久久。”
“试试？”蒋妈说道。
韩静抿了抿唇，说道：“莫阿姨，我……”
她其实是想拒绝的。
蒋妈却是说道：“我来给你戴上。”
说着她就拿起吊坠来到了韩静的身前。
蒋成文则是毫不客气，拿起了盒里的手串戴在看手上。
大小正正合适，而且尤为素雅，男生带着更显儒雅之气。
韩静张了张口，不禁心中一叹，看样子这是拒绝不了。
戴好了之后蒋爸和蒋妈打量了一翻。
蒋妈欣喜道：“我说合适吧。”
韩静有些不好意思，脸庞也有些微微发红。
“谢谢爸妈。”
“谢谢叔叔阿姨。”
蒋爸点了点头，笑道：“我去拿相机，这样的时候当然要拍张照做纪念。”
蒋爸架好了相机，然后设置了定时。
一家人坐在了沙发上。
蒋妈挽着蒋爸的手，而韩静和蒋成文则是手牵着手看着相机。
两辈人齐坐一起。
这样合家欢聚的一幕，也被相机记录了下来。
事后韩静提起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拍下那一张全家福的时候她是恍忽的。
好像自己已经过门了一样。
拍完照后，韩静对蒋成文说道：“我的礼物，要晚一点给你。”
“还有礼物？”蒋成文眨眼道。
“当然有。”
韩静说道：“一份很特别的礼物。”
“晚一点，是多晚？”
“着什么急啊，今天反正一定给你。”
“唔，那我们现在干嘛？”
“不是说好的吗。”
“嗯？”
“洗脚！”
第一百七十一章：野性而不野蛮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停在一处金碧辉煌的洗脚城门口。
他俩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蒋成文思索了一下，有些犹豫，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韩静，说道：“走？”
“走啊。”
韩静倒不客气，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像是俩兄弟似的大摇大摆的就走进了洗脚城里。
门口站着的迎宾小姐看到这俩人都是一愣。
“欢迎光临……”
韩静摆了摆手，像是很熟练似的就走进了里面。
而两旁站着的迎宾小姐都是一愣。
这俩人年纪看起来都不是很大吧？
怎么是一男一女啊？
怎么勾肩搭背的啊？
这是奇了怪了。
蒋成文转头看了一眼韩静，问道：“你怎么这么熟练？”
“我其实也是第一次来。”
韩静细声说道：“但是不要怕，只要咱们不怕，怕的就是他们。”
“只要你社牛，社恐的就是他们？”蒋成文问道。
“社牛？社恐？”韩静有些不懂。
“社交牛逼症和社交恐惧症的意思。”
“噗。”
韩静笑了一下，说道：“你社恐吗？”
“我不社恐，带着你我就是个社牛。”
“那就冲啊！”
韩静邀着蒋成文径直走到了那前台处。
“您好，欢迎光临……”
前台的工作人员画着浓妆，一抬头看到面前的两个人时候却都是一愣。
一男一女？
其实这倒不是特别稀奇，每个月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但是这俩未免也太小了吧。
工作人员问道：“那个，能麻烦出示一下身份照吗？”
韩静从包里拿出了身份照，递给了工作人员。
前台的工作人员低头看了一眼，确认没什么问题。
蒋成文却是忽的虚起了双眸，问道：“你出门带身份证干嘛？”
韩静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工作人员身份证还给了韩静，接着看向了他身旁的蒋成文，问道：“还有您的。”
蒋成文讪讪的从兜里摸出了身份照，递给了前台。
“？？”
韩静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意外。
蒋成文和韩静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有着几分狡黠。
这人一旦坏起来，心眼子就多起来了。
而偏偏两个人的心眼子都跟蜜蜂窝似的。
“你没安好心。”
“是谁没安好心？”
工作人员检查了一下证件发现没有问题，就还给了蒋成文。
但不免她心中还是有些惊愕，这俩都才十八岁。
十八岁，来洗脚？
一男一女？
韩静看向那工作人员，说道：“安排一下，洗个脚。”
“我们这边有几个套餐可以选，有果盘还有小吃……”
工作人员稍微介绍了一下他们这里的套餐，但韩静却不感兴趣，摆手道：“就洗个脚，你看着安排就是了。”
“这样吗……”
工作人员低头开始操作起了系统，开好包间之后起身道：“两位跟着她走就是了。”
“请跟我来吧。”
前台里的另一位工作人员起身，带着韩静跟蒋成文朝着里面走去。
到了包间之后两个人坐了下来。
“两位请稍等，我们的技师马上就来。”
工作人员说了一声之后就出了门去。
韩静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躺了下来，说道：“慌死我了。”
“你还慌？”蒋成文笑了一下，说道：“我看你挺镇定的啊。”
“这不是装的吗。”
韩静叹了口气，说道：“洗个脚真不容易。”
没一会功夫，两个技师就走进门来了。
俩女的，还算是漂亮，年纪比他俩稍微大一点。
韩静强装镇定，翘着二郎腿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蒋成文则是打量了一眼，也没什么意见。
“可以开始了吗？”技师问道。
韩静点了点头，说道：“整吧。”
……
她一开始还有些抗拒。
但到后面，则是一脸享受。
蒋成文亦是如此，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享受着体贴的足疗按摩服务。
“舒服啊……”韩静不禁感叹一声。
蒋成文看向她，却见韩静已经闭上了眼睛，神色是一脸享受。
他不禁愣了一下，多多少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这丫的真像个流氓！
蒋成文不禁摇头一叹，总感觉自己不应该答应韩胖虎来洗脚。
这洗脚呢，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再看韩胖虎这表情，大抵是完犊子了。
“狗子。”
“嗯？”
“我觉得以后可以常来。”
蒋成文愣了一下，说道：“我说韩胖虎，你这是误入歧途啊！”
“不行吗？”韩静睁开眼，说道：“可是真的很爽啊。”
“……”
蒋成文不禁砸了咂嘴，说道：“来可以。”
“记得带上我。”
韩静听到这话呸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正人君子呢。”
“不要误会了。”
蒋成文说道：“我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韩静一想也是，狗子平时儒雅随和的，但心理焉坏焉坏的，两个人狼狈为奸这么多年了，能差到哪去。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都是一脸享受。
两个技师对视一眼，她们不禁一笑，也觉得这两位很有意思。
哪有男女朋友一块来洗脚的。
真是稀奇。
两个人齐声叹了一声。
“舒服啊……”
出了洗脚城后，韩静还有些意犹未尽。
蒋成文则是已经回神了，虽然不可否认的洗脚很爽，但这着实有些不提倡。
“下次再来。”韩静兴冲冲的说道。
蒋成文伸手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说道：“还下次，有这一次还不够？”
“带着你，肯定带着你。”韩静说道。
蒋成文无奈一笑，说道：“我服了你了，这是带不带我的问题吗，我说，你现在是真的越来越有流氓的气质了。”
韩静嚯了一声，说道：“你就说爽不爽吧。”
蒋成文答道：“那确实爽。”
“这不就结了吗。”
韩静摊手说道：“管那么多规矩干嘛，活的随意一点多好啊。”
“你这是偷换概念啊。”
蒋成文笑了一下，却又改口道：“不过我觉得很有道理。”
“是吧。”韩静嘿嘿一笑。
她伸出手来，揽住了蒋成文的肩膀，说道：“你看现在谈恋爱的人，出来玩需要斟酌很久，过节要筹备礼物，需要许多的仪式感来填补他们的感情。”
“是我说，想去哪就去，想吃什么就吃，想玩什么就去玩，哪有这么多规矩啊，随意一点，才能过的开心，难道不是吗？”
“你不需要仪式感吗？”蒋成文笑问道。
韩静摇头道：“我？我不需要，我们渡过的每一天都有这别样的仪式感。”
“比如？”蒋成文问道。
“比如我现在邀着你。”
韩静说道：“只要是走在路上，我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男人。”
蒋成文笑了笑，说道：“野性却不野蛮，虽然荒唐但却又独具一格，其实很奇怪的，当人开始计划起了未来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一眼就能望的到头，但你不一样，跟你在一块的时候，我感觉前面有很多很多我想到不到的东西。”
韩静笑道：“我是你的乐子嘛。”
“这话看可不像是夸人的啊？”蒋成文眨眼道。
“我觉得就是。”
韩静放下了手，迈步站在了蒋成文的面前。
“狗子。”
她喊了一句，接着说道：“我想成为你往后生活的乐趣来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大部分。”
蒋成文笑了一下，说道：“你已经是了。”
韩静笑了笑，接着从包里摸出了一个盒子。
“所以……”
“我的蒋先生！”
她将手里的盒子打开，呈现在蒋成文的面前。
蒋成文看着那盒子里的戒指，不禁一愣。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愿意嫁给我吗？”
韩静没有单膝下跪，但那眼神却是一样的真诚。
此时此刻。
她们才从洗脚城出来，转眼间就拿出了一个戒指盒，说着嫁给我的话语。
关键这话还是韩静说出来的。
一桩桩事牵扯在一起，不禁让人觉得荒唐。
荒唐的一塌涂地。
蒋成文接过她手里的戒指盒。
他问道：“我的生日礼物？”
“对。”韩静笑道。
“如果我说愿意，你是不是要给我披个红盖头，然后八抬大轿来娶我？”蒋成文无奈一笑。
“也不是不可以。”韩静说道。
“得了吧。”
蒋成文笑了一下，说道：“你没这机会，唯独只能我娶你，你还想娶我？”
韩静轻哼了一声，说道：“不行吗？别忘了我们还有赌约呢。”
“这不还早吗？”蒋成文说道。
“很快了。”
韩静说道：“你就等着吧狗子。”
她看了一眼蒋成文，反应过来道：“不对不对，你要说我愿意，然后冲上来吻我！”
蒋成文伸出手来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说道：“你在想屁吃！”
韩静摸了摸头，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就是不喜欢我。”
“那可没有。”
蒋成文笑了一下，说道：“虽然说你娶我不行，但我不介意冲上来吻你。”
“昂？”
韩静愣了一下，紧接着便见蒋成文凑上前来，然后她就感到双唇一暖。
在那温润的双唇接触之下，她闭上了双眸。
她喜欢这样……
毫无规矩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