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留校？
第四十二章 留校？
孙勇在市第十五中学实习，徐少杰找到他的时候，孙勇正在努力修改作业，带着高一的语文，可不是那么轻松的，孙勇刚开始进入课堂的时候，说话都不顺畅了，时间长一些了，稍微好一些了，孙勇感慨，教书也不容易啊。
“徐班长，你这么快就结束实习了啊，看样子一定是在跑分配的事情。”
“屁话，破响锣，我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够找到谁去跑的，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实习嘛，就是一个意思，心意到了就可以了，谁那么认真啊。”
“徐班长，今后在学校里面，不要叫我的诨名了，这都是在寝室里面叫的，这里有老师和学生，隔墙有耳，要是谁听见了，我今后怎么做人啊。”
“好、好，不叫了，破、孙勇，人民教师光荣伟大吧，我就担心你啊，教书是假，趁机找女朋友才是真的，学校里面那么多的女教师，凭着你孙勇的本事，人家还不是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啊，真是羡慕你啊。”
“徐班长，你担心牙齿掉了啊，太酸了，你以为找女朋友那么简单啊，姥姥的，大学四年，女朋友的毛都没有看见，还不知养在哪里呢。”
“孙勇，说下流话了吧，人家的毛给你看了，就不是你的女朋友了，是你的女人了，你要求也太高了，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去去，没有心思和你抠字眼，说真的，分配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啊？”
“还能怎么想，最好是留在西林市，不过我不会教书的，看现在的形势，基本上没有这样的可能，只好奉献基层了。”
“那哪能啊，徐班长，你的条件这样突出，大学生，班长，怎么也会留在西林市的。”
“孙勇同学，我老爸去世了，老妈是普通人，我就是比联合国秘书长优秀，也没有人知道，何况，现在的大学生，比联合国秘书长优秀的，海了去了。你都受我务实思想教育四年了，怎么还是这样不长进啊，我真是感觉失败啊。”
“得了得了，徐班长，我知道自己想错了，刚才是没有说清楚的，这学校每年不是有两到三个留校的指标吗，你干嘛不去努力啊？”
“孙勇，可惜只有两三个啊，要是有两三百个，我可以考虑。”
两人嘻嘻哈哈，不过，孙勇的话，徐少杰倒是注意了，如果能够留校，是不错的选择，不要以为西林大学里面的教职员工就是教书，这些年，西林大学出去了不少的中青年教师，都是担任政府官员的，国家要求干部知识化，况且，省政府一位副省长，就是西林大学前任的校长，所以说，能够留校，再经过自身的努力，也不失为一条明智之举。当然，徐少杰知道，留校的难度如同登天，接近四千的毕业生，就那么两到三个幸运儿，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难度还要大，自己表现优秀有屁用，估计这个条件是最为容易被忽略的条件。
下午，孙勇坚持请客，徐少杰和孙勇特意到了学校外面的夜市，夜市现在已经是大排档的模式了，每天下午不到5点钟就支出来，吃饭宵夜都可以，烧烤的味道也不错。
“徐班长，我最后说一下，你可要努力争取啊，班主任徐老师对你的印象很好啊，如果想着留校，可以找徐老师争取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分配到好地方，谁不想办法啊，我在校长面前，就一典型的龟孙子，没办法啊。”
“孙勇，有你这样实在的不多啊，好多的同学估计都是大咧咧的，天之骄子啊，出来一定是大有作为的，不碰到头破血流，不会有这样的认识。”
“徐班长，还是你实在，这些年，跟着你学到了务实，是我最大的收获，在什么山唱什么歌，自以为了不起，自高自大，是要吃亏的，有些运气好的，撞墙撞醒了，有些就未必了，要不然现在为什么这么多的怀才不遇的大学毕业生啊。”
“不说这些了，喝酒，我们好久不见了。”
家里的一切如故，徐平帆快两个月大了，长得白白胖胖的，简直是韩庆娥的命根子，天天抱着出去转悠，柳晓梅的身体彻底恢复了，农村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徐义杰本来是准备找保姆的，柳晓梅不同意，就是做饭洗衣服的事情，家里有洗衣机，也没有多少事情，请保姆要花不少钱，家里也不是那么宽裕，再说了，少杰和徐兰都在读书，今后还要用钱，现在能够节约就节约。说到徐少杰和徐兰，徐义杰立马不说话了，他在家里是老大，可是真正撑起这个家的，是弟弟徐少杰，如果今后不为徐少杰和徐兰考虑，徐义杰不会原谅自己。
省城已经没有工程了，徐义杰依靠着以前的老关系，加上张绍才的帮助，在一家建筑公司里面找到了事情，工资不高，每月不到200元钱，但很轻松，每天按时上下班，节假日一样休息，加上张氏建筑集团的工资，足够开支了，母亲韩庆娥的工资，放着没有动，都存着，给徐少杰和徐兰存在，徐义杰每月还要拿出至少200元钱，一起存进去，柳晓梅是完全支持。
家里的一切，徐少杰暂时不需要操心，现在，他必须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了，到淮扬市，不是唯一的一条路，人的一生，本来就是面临着种种选择的。
徐少杰过了一段时间的悠闲日子，每天睡懒觉，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过这样的时间不长，实习期很快结束了。
回到学校，大家见面之后，少不了一番亲热，马上就要毕业了，相互之间格外亲切，大家都没有提到实习的事情，有些话是秘密，不好说的。徐少杰看见了刘宏和郑雨欣，两人之间的亲密程度，超出了徐少杰的想象，和郑雨欣之间的恋情，徐少杰早就忘记了，但得来的教训，徐少杰是不会忘记的，人要有实力，要能够掌控一切，要能够决定自身的命运，哪怕在最为困难的时候，也不要放弃信心。
已经要毕业了，没事什么事情了，学校里面曾经有意见，大四下学期都实习，不要回到学校了，到时间拿毕业证、参加结业典礼就可以，在学校的两个月时间，不好管理，谈恋爱的成风，这个意见，据说得到了教育主管部门的重视，可能要采纳的。
连续几天，寝室里的兄弟都是出去吃吃喝喝，深夜才回来，门口的老头子就当没看见。
班主任徐竹心忽然找到了徐少杰。两人之间的谈话，在徐竹心的寝室里面，徐竹心的丈夫在北京，所以，徐竹心住在学校里面的教师宿舍里面。
“徐少杰，你考虑过毕业分配的事情吗？春节之前，我说的话，你考虑了吗？”
“徐老师，我考虑过了，不过我家里没有好的条件，所以我对毕业分配的事情，没有什么信心，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丁原的事情，是徐少杰的秘密，他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你的家庭情况，我都知道，家庭的普通和苦难，可以限制很多的学生，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情况，你考虑过了考研或者是留校吗？”
“徐老师，我不想考研，留校我也没有考虑过，难度太大了。”
“徐少杰，我记得你不是轻易服输的人啊，怎么连这样的想法都不敢有了吗？”
“徐老师，想法我是有的，可是要结合实际情况啊，去思考达不到的目标，不是很现实，所以我索性不去想这件事情。至于考研，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做专家。”
“嗯，我还是没有看错你，量力而行，对今后有准确的把握，今天找你，我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向学校推荐，建议你留校，具体情况如何，我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努力，以前的校党支部书记已经到学校人事处工作了，你和他的关系不错，可以去找他问问情况，当然，决定权在学校领导那里，这些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徐老师，谢谢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不过我没有信心，今天我说实话，我估计自己难以留在西林市，其中的原因您可能是知道一些的。”
“徐少杰，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想的太多了吧，有些事情，不要看得太复杂了，同学之间的争执，不会影响到这些事情的。”
“徐老师，您不了解刘宏，我们同学四年，刘宏的性格我是清楚的，含而不露，有些事情，他是非常在乎的，可能也知道我在乎，所以，我自认为没有留在省城的希望。”
徐竹心有些不敢相信，徐少杰和刘宏两人，是班上最为突出的学生，也是今后发展前途最大的学生，可相互之间的成见这么深。
“徐少杰，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留校的名单，这几天就会确定下来，我去问问，看看是什么情况，每个班都会推荐的，估计两天之后，第一轮淘汰的名单就出来了。”
“徐老师，我和您打赌，第一轮淘汰的肯定有我。”
“我不信，如果第一轮淘汰的有你，我就相信你的话了，依照你的条件，应该在学校领导最后讨论的名单中间。”
徐少杰离开之后，徐竹心若有所思，其实，她也要离开学校了，已经联系好出国留学的事情，放假以后，她就要出发了，徐竹心一直有些犹豫，想着帮着徐少杰，这次的帮助，可不是一般的帮助，可能决定徐少杰今后的前途，在徐少杰达到一定地位之后，自己的帮助将产生巨大的效果，徐竹心第一次担任班主任，就遇见了徐少杰和刘宏两个出色的学生，社会认识能力根本不弱于拼搏多年的人，徐竹心是偏向于徐少杰的，刘宏身上有着一种过于高傲和自命不凡的气味，后来隐藏的很好，徐少杰是出身普通家庭的，本质还是朴实的，徐竹心出身的家庭，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她见过了很多，徐竹心认为，刘宏这样的性格，今后做事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徐少杰也许会，但要看是什么事情。今天和徐少杰交谈之后，徐竹心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能够完全了解徐少杰和刘宏，两人之间默默较量，一方挟强势咄咄逼人，每每在关键时刻发起进攻，一方虽然势弱，却是胸有成竹，沉着应对。徐竹心不敢想下去了，如果今后两人在工作中遇见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她考虑，如果徐少杰这次的分析是准确的，那么，她就会帮助徐少杰，否则，就断了所有想法，潇洒出国。
两天后，结果出来了。
“徐少杰，你赢了，你第一轮被淘汰了。”
“徐老师，我有思想准备的，无论怎么说，我都是谢谢您的，只是我现在无法报答您。”
“不要说了，我没有能够帮助到你，谈不上什么报答，我是你的班主任，你是班上最优秀的学生，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凭着本能，感觉你今后一定是大有前途，也许会成为西林大学的骄傲，或许是我多虑了，总想着你能够有一个好地方。”
“徐老师，我是真心谢谢您的，您让我更加印证了自身的想法，否则，我就只能是胡乱的猜想了。”
徐竹心看着徐少杰，轻轻叹了一口气。
“徐少杰，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们相处了四年，作为你的班主任，我对你的评价是优秀、成熟、睿智，你今后的生活，一定是丰富多彩的，我希望早日看到你成功的那一天，歌咏大赛的时候，你一鸣惊人，今后在社会上拼搏，依靠着许许多多的帮助，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是不能缺少的，今天我和你做一个约定，10年后的今天，无论你在干什么，我们在西林大学见面，记住，无论成功还是不成功，我们都要见面，记住了吗？”
“徐老师，我记住了，10年之约，我不会忘记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会回到母校来的。”
徐少杰很感谢徐竹心，对于徐竹心说的10年之约，他也不是太在意，不过是徐竹心想看看他到时候情况如何，男人一诺千金，到时候，就是有天大的困难，自己也会到西林大学的，徐少杰根本想不到，这个10年之约，在后来迸发出来的巨大能量，基本改变了自己的仕途方向，成为了巨大的动力。
第四十三章 我是一只小小鸟
第四十三章 我是一只小小鸟
留校的名单出来了，两个留校的都是女生，其中一人是郑雨欣。留校名单公布以后，徐少杰见到了郑雨欣一次，郑雨欣高兴的像个小女人，紧紧依偎着刘宏，眼中除了刘宏，对谁都是视而不见，徐少杰知道，现实就是这样。
每个班都召开了毕业晚会，徐少杰没有出什么节目，晚上，看着大家在教室里面热热闹闹嬉笑娱乐，徐少杰仿佛置身事外，他在班上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铁哥们全部在寝室。学校马上要召开毕业晚会，徐少杰本不想有什么节目的，依旧是班主任徐竹心为他报名了，也是，学校歌咏大赛的冠军，居然不奉献歌喉，也说不过去的。
毕业典礼很是隆重，学校领导都参加了，校长讲话了，大家一般都是见不到校长的，一年中间，顶多看见几次，校长鼓励大家毕业后，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工作，做出贡献，西林大学的毕业生，都是天之骄子，在各自的工作领域，一定是突出的人才。
校长的话，徐少杰没有听进去多少，如今的毕业生，在大致落实了工作地点之后，好多人都是自己带着派遣证，自己带着档案到地方上去报到的，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新闻是刘宏分配在西林市政府，据说在市政府办公厅工作，刘宏是学校作为优秀人才推荐的。至此，刘宏在西林市政府工作，郑雨欣在西林大学工作，这一对恋人成为了所有人羡慕的目标，徐少杰也很关心自身的分配问题，前两天，他到人事处去了，准备拿派遣证，看看学校将他派到了什么地方，他准备拿到派遣证之后，直接去找丁原书记。人事处处长、原支部书记笑呵呵告诉他，档案已经被人拿走了，组织关系也开走了，徐少杰直接到淮扬市委报到。本来，徐少杰的分配也算勉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在刘宏的光环下，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徐少杰只拿到了派遣证，上面的地点是淮扬市委。
结业典礼刚刚结束，就有人开始重新布置会场了，晚上要召开毕业晚会，这次晚会之后，已经找到单位的毕业生，就要离开学校了，还有一些继续想办法找好单位的毕业生，会暂时留在学校，不过，在开学之前，一定是要离开的。很多的大一大二的学生，看见布置场地的不少学哥学姐都在流泪，不是太明白。
徐少杰回到寝室之后，发现寝室里面的气氛很沉闷，大家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捆好了，四年的生活，留下了很多的回忆和感情。
马建华最终是回到北京工作，虽然马建华一直没有说实习的情况，但徐少杰知道，马建华不是那么如意的，也是，马建华的父亲在北京，只是工厂里面的工人，母亲是教师，无权无势，想分配到好单位，是难上加难的，北京是首都，不知道多少人向往的地方，每年的分配不知道有多么激烈，虽然现在的分配原则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可是北大清华人大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留在北京的还是不少的，更是增加了分配难度，徐少杰很想问问马建华，看见马建华这段时间忧郁的神情，徐少杰没有开口。
杜宇欣好不到哪里去，上海是全国的金融中心，富豪集中的地方，杜宇欣的父亲是普通公务员，母亲在街道办工作，也属于普通人家，不过，徐少杰隐隐听说，杜宇欣回到上海教书的问题还是不大的，但只能在初中教书，高中是进不去的，如今教授初中和高中，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的，但杜宇欣能够回到上海教书，已经很不错了。
孙勇是最为幸运的，最终十五中学同意接收了孙勇，孙勇为人厚道，吃得起亏，在学校里面实习的时候，大家对他的印象好，同时，西林大学的毕业生，愿意教书的不多，相比其他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还是有一些优势的，但十五中学也有问题，不是重点中学，福利待遇不是很好。孙勇已经非常满足了，到学校去报到后，还有一个暑假可以休息，校长已经告诉孙勇，去了之后，带高一的语文，同时要担任班主任，徐少杰为孙勇担心，不是重点中学，里面的学生一定是调皮的，刚刚踏入社会，就担任班主任，毕竟不是小学生，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可以想象，孙勇有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了。
大家都不知道徐少杰分配在什么地方，但都知道，徐少杰没有留在省城。
“徐班长，我们不知道你分配在什么地方，但我们相信你，四年了，你一直是寝室里的头，是我们的榜样，出来之后，你一定比我们都有出息，以前，我看不起教书先生，这次才知道，我回去之后，想要教书都困难，我还是天真了一些，以为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原则一定会贯彻到底的，谁知道根本不是那样的情况，西林大学虽然不错，可是和清华北大和人大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我可能不会留在北京市，多半是到下面的县里去了，我曾经想着，毕业之后，在北京市有自己的窝了，请大家到北京去玩的，现在看来，这个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实现了。”
徐少杰拍拍马建华的肩膀，没有说话。
“马屁精，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回上海，也是教书，呵呵，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回去教初中生，怪谁啊，要是我老爸老妈有权有势，我也能够到市政府工作，将来前途无量，可目前没有这样的可能性，所以啊，谁都不怪，这就是我们的命，破响锣，这里就你的级别最高了，市十五中，将来我们要向你看齐了啊。”
“杜十娘，不要说了，我们还没有问最主要的问题呢，徐班长分配到哪里去了，我看见徐班长到人事处去了，可没有拿档案，这只有一种情况，徐班长的档案已经走了，接收的单位拿走了，徐班长，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说说分配到哪里了，对了，我的地址是固定的，大家分配了以后，都给我写信，这样我知道大家的工作地点和具体地址，今后也好联系。”
“破响锣，不要说了，听徐班长说。”
寝室里的众人心里都有怒气，刘宏的能力并不强于徐少杰，分配到了市政府，意味着什么，大家太清楚了，寝室里的人和刘宏的关系都不是这么好，当然是受到徐少杰的影响，还有郑雨欣，居然留校了，在学校里面的四年，就知道和刘宏之间唧唧歪歪的，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能力，可没有办法，人家都有一个好父亲，大家想到这些，当然不舒服，如果徐少杰也是教书，甚至没有分配到西林市，那就太惨了，和刘宏、郑雨欣比较起来，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了，教师是无法和行政官员抗衡的，哪怕你是大学里面的教师。大家有着一种预感，徐少杰不会教书，一定不会的。
“我分配到了淮扬市委，具体在哪个部门，还不清楚。”
众人一愣，孙勇最先反应过来。
“好啊，徐班长果然出手不凡，淮扬市，我知道，距离省城就是三个小时，进入了市委工作，不管哪个部门，都是不错的，徐班长，好好干，让刘宏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爷们，今后，你做大官了，也记得关照我啊。”
众人围着徐少杰，表示祝贺，徐少杰的感慨是很多的，一个寝室里面的兄弟，大部分都成为了教师，曾经无数次的议论，大家根本没有想到成为教师，大家的梦想很多，政府机关、宣传部门，电视台等等，唯独没有想到教书。
“徐班长，你是不是去合一下节拍，你的节目，安排在最后，大家都很想听你唱歌呢。”
一个女生出现在寝室里面，天气很热，孙勇光着膀子，赶忙拿衣服套在身上，马上毕业了，男生进入女生寝室，或者是女生进入男生寝室，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了，反正马上就要离开学校了，大家还听说，有些毕业生，因为家里的压力，或者是现实情况，不得不结束恋情，相互抱头痛哭的。
“不需要了，我很熟悉这首歌曲，能够合到音乐的，谢谢你了。”
“徐班长，我刚才听见你说，你分配到淮扬市委了，是吗？”
“呵呵，有这件事情，我还不知道分配在什么部门，只是档案过去了。”
“嘻嘻，好啊，我就是淮扬市的人，这次也回去了，今后有什么麻烦，就找你了，你在市委工作，一定是大领导的，你可不要推辞了。”
女生说完，也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笑嘻嘻离开了寝室，徐少杰和众人面面相觑，这次毕业的有接近4000人，谁知道这个女生是哪个系、哪个班的啊。
“徐班长，你这领导当的不轻松，还没有上任，任务就来了。”
“嗨，也许是说笑的，好了，我们走吧，晚会马上就开始了。”
毕业晚会的现场，气氛不是那么好，大家都很沉闷，四年的朝夕相处，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一朝分离，今后还能不能见面，谁都不知道，毕业生来自五湖四海，除了同班的和一个寝室的很熟悉，剩下就是一个系了，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
节目全部是歌曲，很多人一边唱一边流泪，下面的人也跟着流泪，甚至来参加晚会的一些教师也落下了眼泪。这样的情绪延续了不短时间，刘宏上场唱歌的时候，依旧唱的是《一剪梅》，看来刘宏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工作上，对这场晚会，不是怎么在意了，尽管这样，依旧有不少的女生投去崇拜的目光。
轮到徐少杰了，徐少杰拿过话筒，开始说话了：
“各位兄弟，各位姐妹，明天，或者今后不长一段时间，我们就要离开学校，踏入社会了，四年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们在这里留下很多的感情、友谊，虽然我们舍不得，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注定是要离开这里的，我们不知道未来如何，未来需要我们去奋斗，我相信，若干年之后，我们中间一定会出现大人物，我希望我们所有人，都昂着头，去迎接未来，过上好日子，我唱的歌曲是《我是一只小小鸟》，这是我现在心情的写照，也促使我努力奋斗。”
音乐声响起来的时候，很安静，和徐少杰在歌咏大赛时候唱歌一样，因为徐少杰的话，使大家安静下来，不再显得那么伤感。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也许有一天我栖上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得更好，未来会怎样究竟有谁会知道，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我永远都找不到，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所有知道我的名字的人啊你们好不好，世界是如此的小，我们注定无处可逃，当我尝尽人情冷暖，当你决定为了你的理想燃烧，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
歌曲的含义很深，平日里，大家从来没有注意过歌词，今天品味歌词，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徐少杰发现，不远处的徐竹心老师在擦眼睛。
晚会结束之后，真正的欢聚才开始，很多的人晚上基本不准备睡，大部分的离开西林市的毕业生，都是买的早上的车票，无论是汽车还是火车，马建华、杜宇欣和孙勇等人拉着徐少杰，到校外的夜市去了，夜市今晚的生意爆棚，老板笑呵呵的，每年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今天晚上是生意最为火爆的时候。
夏天的晚上，本是不应该喝白酒的，可是孙勇坚持要喝白酒，其他人没有反对，于是，白酒上来了，大家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大声交谈，好不痛快，不过，最终大家还是流下了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孙勇的破响锣，大家不觉得刺耳了，听起来是那么亲切，仿佛回到了大一的时候，第一次喝醉了，孙勇的歌声引来麻烦，被校巡察队查获的事情，那个时候，大家是那么单纯。
徐少杰没有喝醉，看着身边醉醺醺的、依旧在高谈阔论的兄弟，他陷入了沉思，毕业了，大学生活结束了，有很多的收获、很多的感慨，最为主要的，是成熟了很多，马上要面对严酷的社会了，正如歌词中间说的，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这是任何人都必须要面对的问题，不管你是多么尊贵的身份，总是有需要奋斗的时候，总是要面临选择。
第四十四章 初来乍到
第四十四章 初来乍到
徐少杰坐在办公室里面，短暂的空闲时间，他陷入了沉思，毕业之后经历的一幕幕，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回荡。
毕业的第二天，他到了丁原书记的家里，丁原书记的话语不多，态度比以前正式了很多。基本上都是提出工作要求的。
“小徐，参加工作了，你现在不是学生了，是一名国家正式工作人员了，而且，你是党员，所以，我对你的要求也就不同了，工作中，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我不会特别关照你的，你要有思想准备，你在市委办公室工作的时间不会很长，我对你的要求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全市的大致情况，重点是淮安市的情况，多看文件，不要以为文件上面的内容枯燥，熟悉情况最快的办法，就是大量阅读文件。另外，你的生活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今后的工作中，也会面临诸多的挑战，我希望你勇敢面对，洁身自好，不要被污染了，更不要同流合污，随大势不是要你跟着犯错误，有时候，要有独立的判断能力。我对你寄予厚望，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明天就到市委办公室报到上班吧。”
毕业后的第三天早上上班时间，徐少杰准时出现在市委办公室，此刻他甚至来不及办理任何的手续，不过，市委办公室有专人办理这些事情，很快，钱大志安排人拿过了徐少杰带来的粮油、户口等关系，去办理了。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廖鸿运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又是一番严肃的谈话。
“徐少杰同志，你被分配到市委办公室，暂时在综合科工作，主要工作是做好上传下达和文件整理工作，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市委办公室是全市的核心，相当于人的大脑，指挥者方方面面，不能出现任何问题，西林大学对你的评价是很高的，我希望你在工作中，表现出来能力，做好本质工作，有什么不懂的，多向大家请教，今天你去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就开始工作。”
一番话下来，徐少杰有些紧张了，他什么都不熟悉，却要马上开始工作，没有人带一带，可他不能提要求，廖秘书长安排了，自己是不能讲价钱的。到了办公室，见到了程萍，与就是徐少杰第一次到市委办公室见到的女同志，徐少杰明白了，自己的第一工作任务就是接电话，包括通知会议，偶尔领导要见某单位负责人，综合科也负责通知，下面汇报的各类情况，当然，还有一些找私人的电话，单位的电话，要做好会议记录，以便今后查询。身后有一个大文件柜，里面有大量的文件，包括下面送来的文件，上面来的文件，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和市政协的文件，这些文件，徐少杰要清理好，凡是送给领导批阅的，每天早上都会有综合科其他人来取文件，按照丁原的安排，徐少杰晚上不要想着休息，要看文件，上班时间可能性不大，随时有电话，接电话，不是接了就没有事情了，一些需要马上通知的，徐少杰要通过内线电话，通知到其他办公室，身后柜子里的文件，徐少杰看了一眼，头皮发麻，文件随便堆放在柜子里面，到处都是，好像很长时间没有整理过了。
徐少杰看着程萍接了半天的电话，翌日一大早就正式开始工作了，两天之后，徐少杰才知道，程萍调到政法委去工作了，政法委是清闲单位，程萍算是解脱了，女同志，这样安排是非常不错的。
从上班的第一天开始，徐少杰没有上下班时间的概念，头三天，徐少杰下班之后，便开始整理文件，柜子里的文件太乱了，徐少杰看着不舒服，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很快将文件按照级别、系统、内容进行了分类，这项工作难度不大，只要掌握了规律，就方便很多，速度也快很多，徐少杰年轻，做这项工作的时候，随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之后，送出去的文件，徐少杰也按照这个要求进行了分类，从第四天开始，徐少杰开始看文件，重点看工作总结和工作要点，所有正县级以上单位的工作要点和工作总结，市委办公室都是有的，徐少杰也分了重点，市委市政府以及县市的，是重点，重要职能部门的，是第二重点，包括市委重要部门和市政府的重要职能部门，其余一般单位的，粗粗浏览就可以了。看文件的事情是不轻松的，枯燥无味，需要耐心，徐少杰时时刻刻记住了丁原的话，认真看文件。市委办公室似乎知道徐少杰的情况，没有给他分配寝室，徐少杰只好每天下午带着文件回家，张绍才笑话徐少杰，比国家主席还要忙碌。
看文件的时候，徐少杰摘抄其中的内容，重点是一些实际的措施，慢慢的，徐少杰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包括每年工作的重点，首先做什么事情，接着做什么事情，农忙和农闲的季节，还有淮扬市委市政府、下辖的县市以及市直部门的工作侧重点，看多了，徐少杰总结出来其中的规律，将自身的感悟写在了笔记本上面，淮安市的情况，徐少杰是重点关注的，他隐隐知道丁原的意思，到淮安市的可能性是不大的，还不如在市委办公室这样呆着，多半是到农村去，徐少杰想到了玉都区，难道丁原书记准备直接要他到玉都区吗，可市委书记管不到区里啊，市委书记只管副县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区里的人事，是县市委管辖的。
“小徐，下班时间到了，去食堂吃饭吧。”
“哦，是乔科长啊，好的，这就下班了。”
综合科副科长乔玉荣走进了办公室，乔玉荣是市委办公室里面唯一带长字号的女同志，工作认真细心，35岁，长得挺漂亮的。徐少杰迅速从刚才的回忆中醒过神来，他顺势拉下了电话开关，市委办公室的电话随时要有人接听，下班以后，拉下电话开关，主机就串到机要室去了，机要室24小时有人值班，这样不会误了电话。
“小徐，这段时间很辛苦啊，慢慢就好了，我现在看办公室，整齐好多了，文件也好找一些了，以前我们清理文件，要好长时间，现在方便了，一直都是严格要求，就是做不到啊。”
“乔科长，我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整理文件，您才是行家里手，今后我还要多向你学习，乔科长一定多多指导我啊。”
“小徐，你这张嘴就是甜，会说话，到底是大学生啊，以前程萍都没有你会说话，工作也不如你，年轻人有朝气啊，我看现在到市委办公室来办事的人，都夸你不错啊，离开的时候，笑呵呵的，中午我请你吃饭，竹笋炒肉，怎么样？”
“好啊，乔大姐就是知道我的爱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徐，你怎么又改称呼了？”
“乔大姐，上班时间我当然要叫您乔科长了，现在是下班时间，要是老称呼您乔科长，我不习惯，总感觉有些生分，您这么关照我，就是我的大姐啊。”
乔玉荣脸上笑出了一朵花，顺势在徐少杰的肩上拍拍，其实也没有什么灰尘，徐少杰最怵乔玉荣的这个动作，本来是大姐对弟弟的关照，徐少杰却不是很习惯。
“臭小子，姐姐拍拍你的肩膀怎么了，每次都是畏畏缩缩的样子，什么时候姐姐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天天拍你的肩膀，我看你怎么办。”
“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每次拍的轻重不一样，我就要揣测了，大姐拍重了，是说我的工作没有做好，以后要注意，大姐拍轻了，我心里发毛，大姐一定是不耐烦我了，以后不准备理我了，大姐拍的不轻不重的时候太少了啊。”
“咯咯咯咯。。。”
乔玉荣实在是忍不住笑了。
“那你说，拍的不轻不重的是什么时候。”
“大姐，您第一次拍我肩膀的时候，不轻不重，我赶到非常亲切。”
“好啊，那我今天就多拍几次，看看不轻不重是什么感觉，省的你以后胡思乱想的。”
两人很快到食堂了，市委大院的食堂，生活很不错，当然是财政补助了资金的，工作人员在里面吃饭，实际上是占便宜的，一个炒肉才两毛钱，工作人员大都是中午在食堂吃饭，一个月的开销5块钱就够了，当然，如果长期在食堂吃饭，花费多一些，但也不超过20元，徐少杰的工资才100多块钱，吃20元钱都觉得有些贵。市委食堂有规定，领导吃饭是不用掏钱的，所谓的领导，只要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以上的，市委部门副职以上的，吃饭都是不需要掏钱的，而且他们不会在大厅里面吃饭，都是在包间里面，1号包间一般是不会有人进去的，那里面是市委常委吃饭的地方，市委常委是大领导了，很少在食堂里面吃饭，徐少杰来了半个月了，还没有看见哪个市委领导在食堂吃饭。
乔玉荣坚持为徐少杰打了一份竹笋炒肉，两人在饭厅坐下，边吃饭边聊天。
“小徐，今天是周末了，想没想回家里去啊？”
“没想，一天的假，时间太短了，今天回去，明天要来，跑来跑去的，累得慌，还不如好好睡个懒觉，我计算了，从周末下班时间开始，到周一上班的时间，一共是38个小时，其中有18个小时要睡觉，前提是不能睡懒觉，真正的自由活动时间只有20个小时，到省城，来回要7个小时，还剩下13个小时，还要吃饭，呃，还要上厕所，还要时时刻刻想着我刚才计算的时间，您说划算不划算啊。最主要的是经济原因，来回坐车要车钱啊，大姐，我那点工资啊，全部扔路上都不够啊。”
乔玉荣气鼓鼓盯着徐少杰，吃饭的时候说厕所，岂不是找恶心吗。
“大姐，这没有什么的，我给您说个谜语，您猜猜，保管以后人家说什么您都能够吃饭了，绝对没有问题的。”
“好，可你不准提厕所里的东西。”
“不会，说的一个人吃苹果，忽然发现苹果里面有虫，您说，看见多少虫是最可怕的。”
“这还用说，当然是越多越可怕啊。”
乔玉荣听见这个谜语，松了一口气。
“非也，非也，您猜错了，看见半条虫最可怕。”
乔玉荣听见谜底，很快明白了，一口饭吐出来了，气汹汹看着徐少杰。
“你个臭小子，我吃饭的时候猜这样的谜语，恶心不恶心啊。”
徐少杰苦着脸，看着乔玉荣，他没有想到乔玉荣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见徐少杰可怜巴巴的模样，乔玉荣很快笑了。
“臭小子，以后不要说这样的笑话了，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否则姐姐就敲你的头了。”
中午大家一般在办公室休息，回家里去没有什么事情，午睡一会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天气热，跑来跑去的，累的一身汗，再说办公室里面有空调，全市少数几个单位配备了空调，包括市委办公室。
徐少杰进入办公室之后，拉上了电话开关，只要他在办公室，就可以自己接电话，中午一般是没有什么电话的，徐少杰还没有遇见过，大家都下班了，有事情，可以上班的时候打电话，领导也需要休息的。一楼的办公室很凉爽，不需要开空调，最热的时候，开电扇也能够对付，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8月中旬是最厉害的。乔玉荣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午休了。
徐少杰打开电扇，躺在沙发上，准备午休一会，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徐少杰赶忙接电话，他还没有开口，对方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是小徐吗？”
“是我，丁书记，您好。”
“下午下班以后，跟着我回省城去吧，到时候我叫司机通知你。”
徐少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电话就挂了。
徐少杰再次躺在沙发上，却怎么也不能午休了，他知道，丁书记一定有事情要问，想到这里，徐少杰坐到了椅子上，拿出了笔记本，开始仔细看起来，所有心得都在笔记本上面，丁书记要问什么，徐少杰大致是知道的。
第四十五章 工作重点
第四十五章 工作重点
徐少杰到市委办公室工作，还没有见到过丁原书记，见得最多的，是综合科副科长乔玉荣，还有科长李鹤庆，再有就是综合科的几个干部，钱大志经常到办公室来闲聊，可徐少杰实在是有些忙，闲聊的机会不多。
徐少杰做的是最为初始的工作，大致给文件分类，真正整理文件的，是乔玉荣，乔玉荣整理好的文件，便会有领导的秘书来取了，重要的会议通知，有时候是李鹤庆去通知领导，有时候是乔玉荣去，徐少杰发现，凡是涉及到市委书记、副书记和秘书长的相关会议，都是李鹤庆去通知，副秘书长和办公室领导的会议，是乔玉荣去通知的。每天市直单位邀请领导出席会议的通知不少，领导不一定所有会议都参加。徐少杰在办公室，一般是见不到领导的，市委有一个书记，五个副书记，分管着五个方面的工作，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是常务副书记，兼任市人大主任，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兼任市政协主席，其余是分管政法工作的副书记、分管工业企业的副书记、分管农业的副书记，市委的秘书长和副秘书长也是按照这个原则工作的，秘书长跟随市委书记，副秘书长相应跟随副书记，然后是办公室主任、副主任，最后才是领导的秘书，每一位市委书记或者是副书记，身边都有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和秘书，各自的工作侧重点不相同，秘书长负责协调，办公室主任负责安排和落实领导的指示，秘书天天跟随着领导。徐少杰上班之后，就到了办公室，很少出去，市委领导都是小车接送，来上班就直接到了办公室，和徐少杰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下班的时候，丁原书记的司机马亚平来了，徐少杰已经收拾准备好了，拉下电话开关之后，关好门，随着马亚平出去了，这是徐少杰下班最早的一次。轿车在大厅外面，徐少杰什么都没有说，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了，好像是做贼一样的。丁原书记坐在后面，没有说话，徐少杰侧身和丁原书记打招呼，丁原只是点点头。
轿车离开了市区，上了高速公路，此刻，丁原书记开口说话了。
“小徐，半个月时间了，感觉怎么样？”
“丁书记，我感觉还好，只要细心就能够应付本质工作了。”
“嗯，你应该是看了不少的文件了，我想听听你的感受，我不需要听什么具体的数字，你就说说你的感受。”
“好的，我看了市委市政府、县市和市直单位不少的文件，有了一切初步的认识，主要来源于工作要点和工作总结，淮扬市委的文件，主要侧重宏观调控，把握方向和政策，对全市一年的工作做出原则性的安排和布置，淮扬市政府的文件，侧重于具体的布置和落实，其中数字型和刚性的要求多，目标很明确，市直部门的文件就事论事，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针对自身的本质工作，进行细化，各项指标都很清楚，下面县市的文件相对复杂一些，县市委的文件，宏观和微观都涵盖了，有些具体要求，文件中间也涉及到了，包括具体的经济指标，比如说淮安市委，明确经济增长点的同时，罗列了具体的数据，县市政府的文件，具体很多，和市政府的相比较，每一项指标都细化了，在明确总的经济增长速度的同时，分解到各个不同的行业，每个行业的工作指标任务都是明确的。”
“嗯，那你有什么感受？”
“我感觉，市委和市政府的工作侧重点是有不同的，市委主要是把握方向，全盘布局，结合地方的实际情况，做出相应的安排，站的位置要高一些，做好市委的工作，必须要高瞻远瞩，市委的每一项决策，都涉及到经济社会发展的方向，市政府主要的任务是抓落实，根据市委提出的工作目标和任务，做出相应的布置，同时将这些任务落实到具体的行业和部门，市直单位负责做具体的工作，按照市委市政府的总体要求，想方设法完成本质工作。县市的要复杂一些，管的很细，县市委和县市政府在有一些方面的目标是一致的，都在抓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工作，都涉及到具体的事情，我想起了一句话，上面千根线，下面一根针，看来，县市就是属于基层的范畴了。”
“嗯，你的总结是有一些道理的，县市实际上就是基层了，可不要小看县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有县市的工作做好了，我们整体的工作才能够上去的。”
轿车里面的空调效果不错，坐在里面很舒服，身上没有一滴的汗珠，徐少杰不禁想起了到玉都区乘坐客车的情况，里面味道大，人多，坐着的站着的都有。
“小徐，你认为目前我们的工作重点，应该是什么？”
“发展经济，使所有人尽快富裕起来。”
“呵呵，一语击中要害啊，看来你这些天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你说说淮安市的大致情况吧。”
“淮安市是淮扬市规模最大的县级市，全市117万人，下辖12个区，78个乡，４１７个行政村，国土总面积4177平方公里，去年财政收入2.1亿元，全市干部1.7万人，特色产业是纺织业。”
“这些都是文件上面的数据，你能够记得这样清楚，看来是有准备的，知道我要询问的，呵呵，能够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有充分的准备，你的这种习惯很好，今后要继续保持，你清楚玉都区的情况吗？”
“丁书记，我知道一些，玉都区人口8.5万人，2.1万户，５１个行政村，全区总面积408平方公里，玉都区有一个比较明显的地域特征，全区地域落差大，700公尺以上的地方占据总面积的55%，其余地方海拔为400公尺左右。”
“今后你就会知道了，海拔特征对于一个地方来说，是很重要的，我们发展经济，就是要结合实际情况，这中间的最大最要紧的问题，就是地域特点和气候特点，我们要尊重自然规律，不能违背，不能盲目，这些年，我们吃了一些亏啊。”
轿车快速朝着省城而去，丁原不再问其他问题。
“小徐，到省城之后，我们随便找一个地方吃饭，你说地方。”
徐少杰有些诚惶诚恐，在省城虽然有四年时间，可徐少杰没有进过宾馆，吃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西林大学外面的大排档，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地方，不过，丁原是市委书记，到那样的地方吃饭，是不是显得有些不合适。
“怎么了，你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吃饭吗？”
“丁书记，我在省城读书的时候，在西林大学外面的大排档吃饭时间最多，没有到酒店和宾馆吃过饭，这些地方档次低了些，您去吃饭有些不合适。”
“呵呵，小徐，吃饭有什么好坏之分啊，两碗饭都肚子里面，就吃饱了，其他有什么啊，你小子，难道还有那么多讲究吗。”
“不是，我无所谓的，您是市委书记，到那些地方去，我怕您不习惯。”
丁原笑了笑没有说话。
马亚平清楚丁原的习惯，轿车进入省城以后，直接朝着学苑区而去，很快，周围熟悉的一幕幕出现在徐少杰的眼前，虽然天已经黑了，可周围的一切，徐少杰太熟悉了。现在是7月中旬，西林大学的其他学生马上就要放假了，今天是周末，学校外面的大排档，显得有些热闹。
“呵呵，小徐，当初我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外面是没有这些大排档的，现在到处都是，经济发展了，就是不一样啊。”
徐少杰小心跟在丁原的身后，向司机示意地方，这里的大排档，哪一家的味道好，他是很清楚的，虽然环境不好，可总是要找一家味道好的地方。
“丁书记，我们读书的时候，来得机会也不多，没有那么多的钱，同学们自己没有收入，都是依靠父母寄钱的，偶尔到这里吃饭喝酒，算是改善生活。”
终于到了大排档的外面，徐少杰赶忙和老板联系，以前，她们都是在外面吃的，今天可不好在外面吃，本来在外面吃凉快，在里面，尽管有电扇，还是有些承受不住的。
“小徐，不要说了，我们就在外面吃，里面闷热，没有吃饭的心情。”
老板认识徐少杰，才离开不到一个月时间，徐少杰和一班同学在这里宵夜的情形，他记得很清楚，在这里吃饭，大多是徐少杰付钱，老板当然不会忘记。不过，今天徐少杰的态度和以前有很大不同，对身边的人非常尊敬，老板不知道看过多少，很快明白了，徐少杰身边的人，不怒自威，有着一种不同一般的气质，一定是大官。老板连忙走出来，热情招呼，用干净的抹布，将桌椅仔细擦了一遍，同时搬出了电扇。
“小徐，你点菜，我今天什么都不关心，你点什么起我吃什么。”
徐少杰是熟悉菜谱的，不需要问，将自认为几个好吃的菜都点了。
“你小子准备胀坏我啊，三个人，能够吃那么多吗？”
马亚平在一边嘿嘿笑，他对徐少杰的印象很好，徐少杰爱惜车辆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丁书记，小徐怕您吃不好啊。”
丁原的心情很好，吩咐老板拿酒来，这下徐少杰为难了，这里没有好久，丁原要老板拿正宗的包谷酒，老板非常聪明，离开跑进屋里，好一会才提出来了一个胶糊，打开盖子后，一股纯正的酒香飘出来。
“呵呵，老板，这酒不错。”
老板殷勤倒酒，徐少杰感觉到，老板其实是很不错的，察言观色，辛辛苦苦做生意，感觉很是敏锐，知道丁原不是普通人，当然，徐少杰和马亚平的态度也说明了问题。
“小马，今天喝一些酒，晚上就在省城办事处住下，不回去了。”
徐少杰第一次和市委书记喝酒，通过一段时间的工作，徐少杰明白了，市委书记是大领导，在普通人心目中，县委书记、县长就很了不起了，更不用说市委书记和市长，至于省委省政府的领导，暂时还想不到那么高。徐少杰和马师傅同时站起来，给丁原敬酒，丁原要两人坐下，才会喝这口酒。
正在慢慢吃饭喝酒的时候，徐少杰发现徐竹心走过来了，徐少杰一直没有告诉徐竹心，自己分配到淮扬市委办公室了，这段时间太忙，没有回省城。
“小徐，看见熟人了吗？”
“丁书记，是我的班主任徐老师。”
“哦，那快请过来一起吃啊，西林大学的老师也是我的老师啊。”
徐竹心看见了徐少杰，很奇怪，徐少杰没有来得及说话，拉着徐竹心直接到桌子旁边。
“徐老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淮扬市市委丁原书记，这位是市委办公室行政科副科长马亚平大哥，丁书记，这位是我大学的班主任徐竹心老师。”
聪明的老板终于知道了丁原的身份。
徐竹心微笑着和丁原打招呼，气质很好，没有等徐少杰开口，徐竹心就坐下了，老板连忙拿碗筷，徐竹心终于知道徐少杰的工作单位，看来徐少杰的机遇很好啊，刚刚参加工作，就能够和市委书记一起吃饭。
丁原注意到了徐竹心身上带有的气质，这不是一般的气质，丁原长期在官场，感觉到徐竹心身上有着一种上位者的气质，徐竹心是西林大学的老师，不会是官场人物，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徐竹心的出身不简单，应该是非常显赫的。丁原看了看徐少杰，目光意味深长，刚才徐少杰直接拉着徐竹心过来，说明徐竹心很赏识徐少杰。
第四十六章 再遇唐婉柔
第四十六章 再遇唐婉柔
“徐老师好，我也是西林大学的毕业生，属于老三届的范畴了，所以说徐老师也是我的老师啊。”
“丁书记客气了，徐少杰是我最为出色的学生，我一直非常关注他的毕业分配问题，没有想到在淮扬市委办公室上班，是好事情啊，虽然没有留在西林市，也算是很不错了，徐少杰很突出的，丁书记今后一定多多关照啊。”
“呵呵，那是一定的，徐老师住在学校里吗？”
“是的，我的家在北京，丈夫在北京工作。”
“哦，原来是这样啊，快放假了，徐老师马上就要回北京去了吧，我能够认识徐老师，很荣幸啊，今后有机会带着小徐专门来拜访。”
“没有问题的，不过最近三年我没有在国内，月底就出国了，三年之后回来，到时候我一定会联系丁书记的。”
“好、好，祝贺徐老师了，出国留学，学成归来的时候，我一定专程拜访啊。”
交谈在不紧不慢展开，徐少杰这个时候非常自觉，闭着嘴不说话，徐竹心主动倒上了白酒，动作显得很成熟，她甚至主动端起杯子，和丁原喝酒，徐少杰发现丁原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徐少杰是第一次看见徐竹心喝酒，才知道自己的班主任原来是可以喝酒的。
徐少杰不会想到，徐竹心和丁原的交谈，会对他今后的发展产生重大的影响，这些影响，只到10年后，和徐竹心见面的时候，徐少杰才明白蹊跷。
丁原回家后，顾不得和家人闲聊，直接进入了书房，他翻到一本电话号码，开始拨北京的长途电话，一个多小时以后，丁原带着震惊的神色走出了书房，他总算是知道了徐竹心的真正的身份，徐竹心能够到国外去深造，这可不简单，现在的形势，一般人不要想着能够出国深造的，想到了徐竹心和徐少杰之间的关系，以及徐竹心对徐少杰的关注，丁原进一步下定决心，他要马上开始重用徐少杰了，而这次和徐竹心的见面，不仅仅是影响到了徐少杰，也改变了丁原今后的仕途之路。
徐少杰回家的时候，韩庆娥正抱着徐平帆在屋子外面转悠，这个徐平帆也够淘气的，白天呼呼大睡，天黑之后就开始活跃了，徐少杰都曾经抱着徐平帆，天黑了在外面转悠，韩庆娥的身边有一辆童车，看样子是徐平帆不想坐在童车里面了。徐少杰迎上去，抱着徐平帆，谁知道徐平帆并没有真正睡觉，小家伙熟悉了奶奶身上的气味，骤然换人，马上开始惊天动地的诉苦，大哭起来。
“好了，少杰，回去休息吧，帆帆习惯我了，你抱着他不干的。”
“小东西，我抱着你敢哭，等你长大了，我打的你满地找牙看你还哭不哭。”
徐少杰冲着徐平帆做了一个恶相，徐平帆连忙将脸别向韩庆娥。
“妈，帆帆这样不行啊，白天睡觉，晚上活跃，要好好纠正一下不好的习惯。”
“几个月大的孩子知道什么啊，你也是，都这么大了，还说孩子话，好了，回去休息，趁着凉快，我带帆帆在外面多转一会。”
早有四周散步的邻居过来了，和韩庆娥聊天，逗着徐平帆，还有几个大妈抱抱徐平帆，还真是怪了，徐平帆居然没有哭，还咧嘴笑了，惹得周围大妈一片赞誉声，韩庆娥的脸上充满了自豪。看见这一幕，徐少杰悻悻回家了。
回家洗澡之后，身上的酒气消失了，徐义杰在看电视，柳晓梅在收已经干透的尿布，整个屋里还是有着一股小孩子的奶腥味。时间还早，徐少杰睡不着，今天是周末，他说了一声，拿着车钥匙出去了，趁着清闲，开车在大街上去转转，也算是散心了，喝的酒不多，没有任何的问题。
开着车在最为繁华的地方转了一会，徐少杰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在想着上班这半个月的体会，省城没有什么熟人，孙勇回家去了，开学的时候才会来的，真正在省城工作的，熟悉的只有刘宏，可徐少杰是不会去拜访的，一时间，他没有什么目的，车子开到了一个广场的前面，徐少杰停下车，走出来抽烟，顺便到广场上转转。
“说你呢，前面那个年轻人，大庭广众之下抽烟，像什么话，停下停下，检查身份证。”
声音蓦然响起的时候，徐少杰险些一个哆嗦，不过这声音徐少杰很熟悉，周围几个人也听见了声音，看见徐少杰在前面，背后不远处一个女警察，很年轻、很漂亮，大家都有些奇怪，警察怎么管在广场吸烟的人啊，几个吸烟的人匆匆走开了。
唐婉柔一脸的不在乎，快步走到徐少杰的身边。
“徐班长，看我怎么样，威风吧。”
徐少杰看见唐婉柔穿着一身警服，才想起来唐婉柔也毕业了。他有些气苦，这个唐婉柔，还真不愧是人民警察，作风彪悍，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了，就这样打招呼，哪里有一点温柔的样子啊。
“唐婉柔，你好啊，你想不想听真话？”
“当然要听真话了。”
唐婉柔特意挺直了身躯，展现给徐少杰看。
“就你刚才的话，外人看见了，一定以为是小两口在打情骂俏，要不就是老婆管教丈夫了，人民警察不管抽烟啊，还有，检查身份证是港台电视剧里面的作风，哪里有人民警察大街上检查身份证的。”
徐少杰说的很严肃，唐婉柔还准备认真听的，徐少杰的话还没有说完，唐婉柔的小拳头就过来了。
“去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谁是你老婆啊。”
唐婉柔早就看见徐少杰了，她分配到了市公安局，目前在政治处，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就是坐在办公室里面，刚刚上班，周末没有什么事情，出来转转，没有想到，遇见了徐少杰。
两人哈哈笑了一会，唐婉柔终于问到徐少杰的单位了。
“徐班长，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啊？”
“我在淮扬市上班，可不敢和你比啊，要是我没有猜错，你一定在市公安局上班。”
“嘻嘻，你说对了，你在淮扬市哪个部门上班啊？”
“哦，我在市委办公室上班。”
“哇，那你不是天天和市委书记在一起吗？”
“我说唐警官啊，我是小萝卜头，天天和市委书记在一起，你看小说入迷了吧，还市委书记，我的顶头上司是市委办公室综合科副科长乔玉荣同志，每天陪伴我的是电话和文件，可惜它们没有级别，明白了吧，哪里像你啊，人民警察，人民的领导和贴心人啊。”
“好你个徐义杰，油嘴滑舌的，看我不收拾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了，你是漂亮的女警察，要是动手了，别人看见了，你只能解释是打老公的，想清楚了吧。”
唐婉柔脸上出现了红晕。
“好了，我知道你开着车，带我到四处转转。”
上车之后，唐婉柔坐到了副驾驶，徐少杰开着车，在大街上转悠，夏天的夜晚，开车兜风是很惬意的事情，不过一般人是享受不到的。
“徐少杰，谈朋友了吗？”
唐婉柔忽然问到这个问题，徐少杰有些奇怪，这女孩子可真是胆子大啊。
“谈什么朋友啊，就我这样的条件，在外地工作，家里没钱，典型的三等残废，没人要的，还是努力工作把，不过我不灰心，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嘻嘻，我做你的女朋友，怎么样？”
徐少杰险些没有把握住方向盘，自己说话就够胆大的，没有想到，和唐婉柔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不敢啊，我是小老百姓，您是人民警察，属于人民，不属于我啊。”
“去死吧，你对警察有偏见。”
唐婉柔的拳头这下真的上身了，徐少杰感觉到，唐婉柔似乎是动怒了，拳头上有了一些力道，他龇牙咧嘴，开口说话了。
“唐婉柔，其实我的意思你没有明白，你看啊，你现在是西林市公安局的警察，飒爽英姿，就好比是参天大树，我呢，淮扬市工作，小的不能再小的干部，普普通通，就好像是地上的小草，如今小草正心怀梦想，努力长啊长，长成一株大草，将来发生变异，长成大树了，就能够和你并驾齐驱了。”
“哼，你们中文系毕业的，都是油嘴滑舌的，就你这张嘴，将来不知道会哄骗好多的女孩子，我是警察，今后一定要紧紧盯着你，看你敢不敢乱来。”
“这你放心，怎么说我也是党员，说说可以，这就叫做有贼心没贼胆，我胆子很小的，绝不敢犯错误的。”
“哼，我不相信，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啊。”
“那你要是不信，就到淮扬市公安局去，当局长，盯着我，我保证动都不敢动。”
“你别说，我还真的准备到淮扬市公安局去。”
“我说唐婉柔，这可是开玩笑的话，你千万不要想着去淮扬市啊，淮扬市的条件，和省城哪里能够比较啊。”
“你管不着，我愿意。”
徐少杰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他的工作单位不同了，平时在单位上，是不敢打情骂俏的，好不容易同学在一起，有这样的机会了，却说出了祸事，要是唐婉柔真的准备到淮扬市去，不知道她的父母怎么想，如果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说不定会直接找到自己的。唐婉柔非常漂亮，容貌超过了郑雨欣，可徐少杰感觉到，唐婉柔的脾气很厉害，而且有着大家闺秀的那种霸道，和自己好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所以，徐少杰从来没有想过和唐婉柔谈朋友，他认为两人的性格合不来。
“徐少杰，我饿了，想吃东西了，你请客。”
徐少杰乖乖将车开往西林大学，还是在校外的大排档去吃点东西，先前吃饭，徐少杰准备付钱的时候，被马亚平拉到了一边，马亚平迅速去结账，谁知道，老板死活不收钱，说自己就是淮扬市的人，到省城来开餐馆的，丁原书记是淮扬市的领导，是自己的父母官，这顿饭是绝对不收钱的。丁原书记听说了，没有坚持，和老板喝了一大杯酒，同时询问了老板一些基本情况，老板当时笑的眼睛眯成了线。
徐少杰再次带着唐婉柔来到夜市的时候，老板的眼睛瞪的很大，这个徐少杰是个什么人物啊，刚刚毕业，就开着车，刚刚和市委书记一起吃饭了，现在又带着漂亮的女孩子来，老板那个羡慕啊，人和人就是不能比啊，看看人家，香车美女，美女还是警察，看看自己，起草贪黑的，一身的油烟味，这辈子是不要想着这样的待遇了，还是认命，乖乖服侍家里的黄脸婆吧。
宵夜的时候，徐少杰没有喝酒，吃了一些菜，唐婉柔也没有吃多少，徐少杰有些奇怪，唐婉柔不像是饿了啊，为什么要宵夜，徐少杰根本不知道，唐婉柔已经动心了，和徐少杰出双入对，就是要让外人知道的。
第四十七章 一撸到底（1）
第四十七章 一撸到底（1）
转眼，徐少杰已经上班一个多月了。
最近，市委大院里面传闻纷纷，原来，市委每年都会派出一到两个年轻人，美其名曰下乡锻炼，到区里去任职，这种任职存在两种情况，一是这个被派下去的年轻人就此派下去了，难以回到市委大院，也就是说，真正到基层去了，不过这类情况非常少见，很久没有发生过了，二是规定的有时间，一般是在下面工作一年的事情，最多也就是两年时间，回到原来的单位，原则上提拔一级的级别。
市委大院里面的工作人员多，大家都是人精，离开市委大院，难以接触到领导，同时，下面的生活艰苦，一年时间能够办成什么事情，如果不准备在下面呆着，想趁着派下去的时间好好休息的，让领导知道了，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得不偿失，在市委大院里面，要解决级别，办法多了去了，下去任职，一般都是区委副书记或者是副区长，副科级，就算是回来了，提一个级别，正科级，可这样的级别在市委大院里面算什么，随便一个科长就是正科级，还不如呆在机关里面。所以，下派被认为是苦差事，所有人都是避之不及，生怕自己成为了候选人之一，这些年，因为下派干部下去任职的效果不好，渐渐有终止的趋势，去年就没有提到这件事情，今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提到这件事情了。
徐少杰是明白其中的蹊跷的，估计这个人就是自己了，所以，他开始默默做准备，每天上班之后，接电话之余，他重点看淮安市的所有文件，从中间掌握淮安市的基本情况，包括淮安市的人事情况，不过，人事情况都在组织部，属于保密范畴的，徐少杰一般是看不到的，能够看到的只有名单，其余一无所知。
猜测到下派的人是徐少杰的，还有钱大志。
徐少杰分配到淮扬市委，钱大志感觉到震惊，他觉得，依照徐少杰和丁原的关系，应该是分配到省城的，谁知道竟然分配到市委办公室来了，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有一种可能，也就是丁原真正将徐少杰视为接班人或者是真正的晚辈，将徐少杰放在自己的身边，一步步提拔重用。钱大志看了徐少杰的档案，中间找不到丝毫和丁原有联系的地方，越是这样，越能够说明问题，现在的领导都是比较避讳的，如果有亲戚关系，反而不是很好。钱大志由此断定，徐少杰一定会大有前途，而且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提拔。
市委大院里面要提拔人，必须有一定的资历，机关工作，无法完全依靠工作成绩来鉴别，大家都是做的文书工作，或者是后勤工作，为领导服务的，相互之间协调配合，才能够出成绩的，谁也不敢公开说自己是很厉害的，否则有人给你挖坑，就够你受的了，当然，领导的秘书是例外的。可要担任领导的秘书，还是要有一定的能力和资历的，依照徐少杰的身份，刚刚进入市委办公室，就担任市委书记秘书，不能服众，领导也不会这么做。
当市委大院出现传闻的时候，钱大志立刻明白了，一定是徐少杰下去任职，这是最佳的提拔办法，徐少杰下去工作一段时间了，提拔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回来担任领导的秘书，或者是办公室的领导，谁也说不起话来，下去任职是大家不愿意的事情，徐少杰刚刚到市委办公室来工作，就光荣承担了这个任务，其他人是不会知道具体情况的。
钱大志一直注意徐少杰的一举一动，徐少杰的工作很忙，到市委办公室工作之后，并没有直接和丁原书记见面，可钱大志发觉徐少杰有一次上了丁原的车，不久之后，市委大院就出来这样的传闻了。
钱大志一直非常注意和徐少杰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每天都不忘记到徐少杰的办公室去坐一坐，聊一会，拉拢感情，在市委办公室，还知道徐少杰和丁原书记关系的，有程萍，可程萍调到政法委去了，再说，程萍是女同志，不会特别关注这样的事情，所以，钱大志知道，自己是有着不小的优势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如今和徐少杰搞好关系，事半功倍啊。
市委组织部县市干部科拿出了下派干部的方案，这样的事情，在市委组织部不算什么事情，一个副科级的干部，根本就不是市委组织部管辖的范畴，按照以往的规矩，上报给分管干部的常务副部长，同意之后就可以交给县市组织部去办理了。
罗海军拿过干部科的方案，正准备签字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部长张太忠好像提到这个徐少杰的任职情况，他要看一看的，于是，刘海军那种干部科上报的方案，直接上楼，张太忠在三楼办公。
“张部长，市委下派干部的履历和拟任职务都出来了，您看看。”
“哦，我知道了，先放在我这里吧。”
罗海军离开张太忠办公室的时候，有些奇怪，一个副科级的干部任职，根本不需要部长过问的，不过他也没有想那么多，干部任职的事情，无论大小，都是很严肃的事情，做了多年组织工作的他，知道其中的规矩，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下去锻炼，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罗海军离开办公室之后，张太忠拿起了材料，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拨通了廖鸿运的电话。
“廖秘书长，你好啊，我是张太忠，下派干部的情况，组织部已经拟好了。。。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张太忠拿起材料，装进了公文包里面，他没有吩咐秘书，直接走出办公室，下楼朝着市委办公室走去，涉及到干部任职的事情，秘书是不能参与的，这样的文件，都是部长和副部长亲自保管的。张太忠有些奇怪，看了徐少杰的履历，太简单了，大学刚刚毕业，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样一个年轻人下去任职，丁原怎么会关心。张太忠知道，丁原不会无事关心一个副科级的任职，里面一定有原因的。
进入市委办公室的大厅，张太忠特意到综合科办公室看看，这个徐少杰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年轻人。
“张部长，您好。”
徐少杰看见张太忠走进来，连忙站起来，准备给张太忠泡茶。
“不用了，小徐，你忙，我过来有些事情的。”
张太忠看着徐少杰笑了笑，转身上楼去了，徐少杰给他的第一印象，出乎了估计，这个年轻人虽然刚刚毕业，可是身上有着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丝毫不显得张狂。
“丁书记，关于徐少杰任职的事宜，干部科拿出了方案。”
“老张，我就不看了，说说安排的什么职务，在什么地方？”
“安排到淮安市玉都区，拟出任区委委员、副区长。”
丁原看了看张太忠，慢悠悠开口了。
“徐少杰在大学一年级就入党了，有三年的党龄了，虽然刚刚参加工作，我看，就出任玉都区区委副书记，主管组织工作吧。”
张太忠有些吃惊，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是区里的三把手，位置还是有些重要的，在县里和市里，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就是常务副书记，区里虽然没有明确，但是从排名来看，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就是常务副书记。
“好的，我回去安排。”
“速度快一些，我看，就在这个星期之内办好吧。”
张太忠离开丁原办公室的时候，很想再次到综合科去看看，这个徐少杰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年轻人，张太忠是老组织了，岂能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到区里去任职，没有什么奇怪的，市委大院的干部，起点还是不低的，可是，出任主管组织工作的区委副书记，还是第一次，要知道，这个职位，一般都是县市组织部门直接掌握的，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要提拔和重用的，市委大院下派的干部，不会具体负责要紧的工作，无非是去镀金，管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时间到了，就回来了。
张太忠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直接回到了办公室，他安排秘书，请罗海军副部长到自己的办公室来，按照丁原书记的安排，这件事情必须马上落实，徐少杰出任淮安市玉都区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牵涉到了干部调整的事情，必须做出相应的布置和安排。
“罗部长，徐少杰同志的任职调整一下，出任玉都区区委副书记，主管组织工作，这件事情，你去落实一下，我的意见，你到淮安市组织部去一下，明天之内做好一切的安排，淮安市组织部在本星期之内下发文件。”
罗海军更为吃惊，这样的安排太少见了，刚才张太忠出去，他看见了，好像是朝着市委办公室去的，回来之后，任职就调整了，如果说徐少杰下去担任副区长，对玉都区没有任何的影响，不需要做什么调整，可出任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就不同了，市里必须做出相应的调整，市委组织部从来没有做出过这样的安排，市委和市政府下去挂职锻炼的干部，都是游离在区委的核心之外的，比较超脱，本来档次就比较高，罗海军隐隐感觉到，这个徐少杰，可能不仅仅是下去挂职锻炼那么简单的。
徐少杰看见了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张太忠之后，立刻明白了一切，看来自己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张太忠过来，一定是给丁原书记汇报的，徐少杰猜测，自己下去，很有可能出任区委委员、副区长，市委市政府下去锻炼的干部，大都是这样任职的，分管着一些工作，但都不是很重要的工作，地位比较超脱，不涉及到地方的利益之争，时间到了之后，就回到了原单位，出任科长之类的职务，也就是正科级干部了。这个正科级干部，在县市还是不错的，可在市委市政府，就是当兵的，徐少杰一个月来的工作和体验，发现办公室的科长，就是办事员，一样难以见到领导。
“小徐，还在忙着啊。”
“不忙，钱科长坐，我给你加点热水吧，钱科长的养生之道学得好啊，夏天也喝热茶，我就不行了，夏天要喝凉的。”
“我们年纪不同了，我大你10来岁了，当然要注意保护身体了，不然将来老了，小毛病多，可不是好事情啊。”
“钱科长说笑了，正当年啊，将来出任领导的时候，一定要多多关照我啊。”
“哈哈，说笑了，我哪里能够和你比啊，你年轻，有优势，参加工作就在市委办公室，我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还在农村工作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调到了市委办公室工作，准备在这里退休了。对了，小徐，下午没有什么事情吧。”
“目前还没有什么安排。”
“这样啊，下午要是没有什么安排，我们出去吃饭，我看你经常在食堂里面吃饭，时间长了可不行，食堂里面的油水不足，饿得快，下午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喝酒聊天。”
“好啊，不过不要在宾馆吃饭了，没有那个必要。”
“呵呵，没问题，下班的时候，我来约你，记住了啊。”
钱大志端着茶杯，笑容满面离开了办公室，刚才张太忠到综合科，他看见了，这说明，徐少杰马上就要下去任职了，依照徐少杰这样的关系，下去之后，说不定很快回来，正科级到手，过上一年半载，担任办公室副主任，接着就是到县市去担任领导职务，一步一步往上升迁，现在搞好了关系，以后大有好处的。
钱大志离开之后，徐少杰看着办公室里面的一切，突然觉得有些怀念，这里是自己参加工作呆的第一个地方，可惜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第四十八章 一撸到底（2）
第四十八章 一撸到底（2）
徐少杰正准备下班的时候，电话响了，这个时候来电话，徐少杰是比较头疼的，如果说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下班时间就耽误了，说不定耽误的时间还有些长，徐少杰暗叫晦气，要是早一点下班，将电话转到机要室去，就没有问题了。
“喂，这里是淮扬市委办公室。”
“喂，我找一下徐少杰。”
“请问你是哪里？”
“我是西林市公安局。”
徐少杰气不打一处来，依照唐婉柔这样的打电话办法，其他人接到电话了，一定以为自己犯事了，没有事情公安局的人来找干什么啊。
“唐婉柔同志，注意你的说话语气，我们是革命同志，并肩战斗的战友，虽然不再一个地方，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为着共同的事业奋斗着。”
电话那头传来唐婉柔的笑声。
“徐少杰，谁叫你不给我打电话的啊，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就找你。”
“唐警官，我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怎么给你打电话啊，再说了，你在公安局工作，要是随便给你打电话，引发了什么事情，大家还以为我是做了坏事找你说情呢。”
“切，我就知道你做贼心虚，以后经常打电话监督你。”
“好，好，没问题，欢迎唐警官监督鄙人的工作，不过，以后不要说是公安局找我了，就说唐婉柔找我，要不就说是徐少杰的女朋友，怎么样，哈哈。”
“徐少杰，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隔两天就打电话，人家问，我就说是徐少杰的女朋友。”
徐少杰目瞪口呆，可是无法解释了，这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原本以为是笑话，谁知道唐婉柔将错就错，今后唐婉柔一定会这么做的，不过徐少杰也感觉到庆幸，还有几天就到农村去了，到时候唐大小姐找不到人了。
放下电话之后，徐少杰迅速将电话转接到了机要室，这下，有什么事情也找不到他了，正好，钱大志也进来了。其实钱大志早就在外面了，看见徐少杰在接电话，所以在外面等了一会时间。两人走出市委大院，打了一辆车，来到了城东，这里的小餐馆很多，味道不错，价钱便宜，生意一直不错。
两杯酒下肚之后，钱大志的话语多了一些了。
“小徐，听说市委大院要派干部到基层去锻炼了，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我刚刚参加工作，还不是很清楚，钱科长一定是知道里面的蹊跷的。”
“也不能说熟悉，知道一些情况，在市委大院和市政府工作的干部，到下面去挂职锻炼，其实就是镀金，当然，这么说不好听，你想啊，一年时间，最多两年，能够办成多大的事情啊，再说了，下去一般都是担任副区长，现在的区镇，副书记一大串，副区长算什么啊，说话的地方都没有，地方上人事关系错综复杂，无钱无权，想办事都难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钱科长认为，派下去的干部应该怎么做呢？”
“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简单的说法，就是到区镇之后，随波逐流，可能会有一些分管或者是协管的工作，上面还有人负责的，做做样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时间到了之后，回到单位，级别有了，不掺合区镇的实际利益纠葛，不涉及区镇的人事调整，和下面的班子成员处理好关系，再说了，市委市政府下去的干部，下面一般都是比较尊敬的，关系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说复杂，就涉及到办事情了，办事情要钱啊，现在的区镇，最缺的就是钱，下派干部想要区镇拿钱做事，基本上不可能，那么，就只能是找县市了，再高一步，找到市委市政府，但是难度很大，市委市政府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要的，多了拿不出来，少了不起作用，到这一步就复杂了，就要费心了，还不一定有好的结果，可能最终也不能办成事情，回到单位之后，心里还有负担。”
“哦，我明白了，钱科长的意思，下去之后，还是要有自知之明，量力而行，不要冲动，免得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小徐，你真是太聪明了，就是这个意思啊，现在的下派，时间一般都是一年，哪里能够做出什么事情了，有这样的想法不错，可也要尊重实际啊。”
“谢谢钱科长了，我刚刚参加工作，什么都不懂，钱科长说到这些，令我增长了见识，今后一定多跟着钱科长学习。”
钱大志举着酒杯，满脸笑容，关于徐少杰要下去锻炼的事情，是万万不能提的，无论徐少杰知道不知道，很多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果徐少杰现在不明白，以后也会明白的，自己已经种下种子了，慢慢会在徐少杰的内心发芽的。刚才说到的，都是肺腑之言，现在的年轻人，冲动，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下面的难处和复杂，总想着轰轰烈烈干一场，殊不知区镇的老狐狸太多了，看笑话的，推波助澜的，暗地里使坏的，最后下派干部灰溜溜回到单位，根本不说在下面的表现。自己告诉徐少杰这些，就是避免徐少杰下去了吃亏的。
徐少杰回家之后，想起了钱大志的话，钱大志是有所指的，不会无的放矢，徐少杰虽然到市委办公室的时间不长，可他发现，市委办公室里面藏龙卧虎，没有单纯的，人人心里都有小九九，只不过自己刚刚分配到市委办公室，不会对任何人构成威胁，所以日子还是比较舒坦的，但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了。徐少杰对这种趋势不是很习惯，时间长了，自己也会变得爱算计的，本来就有了一些认识，如果长时间处于这样的环境中，就是再厉害，也没有什么意思的，这是属于典型的内耗。徐少杰想，或许是这样的原因，丁原要他早日离开市委办公室吧，虽然区镇也存在这样的情况，甚至会更厉害，但是在区镇可以做事情，通过办实事，积累经验，比在市委办公室内耗要强很多的。
钱长江的意思徐少杰基本是明白的，两人都不会明说，或许钱大志知道他要到下面去了，好心提醒，钱大志的好心，徐少杰会记得的，因为这样的话，在机关单位，一般人是不会说出来的，钱大志能够说出来，不管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这份情，徐少杰是要铭记的。
徐少杰为自己的前途担忧，钱大志是知道情况的，说出来的是实话，到区镇担任副区长，能够做出来什么事情，没有发言权，没有人事权，没有财权，等同于一个权力外围的摆设，想做事情也做不了，如果是这样的境地，还是比较悲惨的。徐少杰想到了玉都区的宋涛，属于可有可无的角色，自己可不能是那样啊，虽然说是副区长，实际上也就是摆设，没有人会注意你，大家都尊重你，前提是你好好玩，不管事，时间到了回原单位。
带着这些疑虑，徐少杰迷迷糊糊睡熟了。
星期四，正在上班的徐少杰接到了组织部打来的电话。
“徐少杰同志吗，请你到组织部县市干部科来一下。”
徐少杰放下电话，连忙过去报告乔玉荣，办公室的电话必须要有人接听。
“小徐，你没有听错吧，组织部县市干部科找你。”
“乔科长，我听清楚了，通知我马上过去。”
“什么意思啊，不像话，你等等，我问问领导，你才刚刚到办公室来上班，什么都不熟悉，组织上怎么能够这样做啊。”
“乔科长，千万不要找领导，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说不定是过去拿文件啊，我过去看看是什么事情，回来给您汇报。”
“小徐，快去吧，我在办公室接电话，等你的消息。”
乔玉荣关切的神色溢于言表，徐少杰还是有些感动的，他记住了乔玉荣，刚才乔玉荣准备去找领导，也是真实感情的透露，乔玉荣的老公，是市政府的副秘书长，跟着常务副市长，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
“徐少杰同志，我代表组织和你谈话，经过研究，决定你到区镇任职，担任淮安市玉都区区委委员、副书记，主管组织工作，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希望你好好工作，为玉都区的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做出贡献，你有什么其他意见吗？”
“罗部长，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服从组织安排，一定努力工作。”
“好，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上午到组织部来，我送你到淮安市去报到。”
看着徐少杰离开办公室，罗海军若有所思，本来徐少杰到淮扬市去，完全不需要他送的，可是这个徐少杰有些特殊，所以他决定亲自去送，当然，徐少杰到玉都区上任，就不需要他送了，淮安市委会做出安排的。
“小徐，是什么情况？”
“乔科长，我明天就离开市委办公室，到淮安市玉都区去工作了。”
“这不行，小徐，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去找领导，这样安排怎么合适啊，你参加工作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什么都不熟悉，这么快到下面去挂职，能够做什么事情啊。”
“乔科长，谢谢您了，组织上已经安排了，我也说了，服从组织的安排，一会我就办移交，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移交的。”
乔玉荣的脸上，有着忿忿不平的神情，她知道徐少杰说的话是真的，组织上已经安排了，这个时候不去，不符合原则，乔玉荣想着和徐少杰说些什么，电话响了。徐少杰连忙去接电话，这个时候，他还是要坚守岗位的。
“是小徐吗，到楼上来一下。”
徐少杰上楼去的时候，乔玉荣知道，这个时候，找谁说都没有作用了，徐少杰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不过，廖鸿运秘书长找徐少杰谈话，有些出乎乔玉荣的预料，按说，挂职锻炼的干部，副秘书长谈话就很不错了，一般都是办公室副主任谈话，就可以了。
徐少杰没有进入廖鸿运的办公室，他被廖鸿运直接带到了丁原的办公室，丁原的秘书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李明，李明看着徐少杰，眼里的神情捉摸不定。
“小徐，组织部和你谈话了。”
“丁书记，我刚刚从组织部回来。”
“嗯，你很年轻，下去任职，要谦虚，多向其他老同志学习，基层的工作很实际，重点在于务实，你会直接接触到农民，体察到农民的疾苦，我希望你能够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做事，和农民打成一片，工作上早日出成绩，现在，你是玉都区的班子成员，身份不同了，说话做事都要注意，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多思考，原则就是少说多做，最后我要提醒你，不要随波逐流，要坚持原则，要有自己独立的认识。我对你寄予厚望。”
“谢谢丁书记，我一定努力工作，早日出成绩。”
“好了，你去办移交吧，明天早上准时到组织部去。”
徐少杰离开办公室之后，丁原拿起了电话。
“老廖，明天早上，你送一送徐少杰，小徐年轻，我们要尽可能多帮助他。”
放下电话之后，丁原没有看文件，站起身来，走到了窗户旁边，看着市委的院子里面，花圃里面的鲜花正在竞相开放，红的绿的颜色搭配，煞是好看，丁原不知道，徐少杰到玉都区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成绩，自己的苦心会不会付诸东流，徐少杰太年轻了。
第四十九章 新的环境
第四十九章 新的环境
上班前5分钟，徐少杰赶到了市委组织部，直接上楼，准备到罗海军副部长的办公室，经过一夜的思考，徐少杰心里有谱了，这一定是丁原书记做出的安排，自己到玉都区，必须要做事情，不能像钱大志说的那样做，自己下去，担任的职务不同了，不是什么副区长，而是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也就是玉都区的三把手，在这个位置上，如果尸位素餐、明哲保身，肯定是不行的。
“小徐，这么早就来了。”
“廖秘书长好，罗部长好。”
看见廖鸿运从罗海军的办公室出来，徐少杰有些吃惊，难道廖鸿运会送他到淮安市去，应该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廖鸿运是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县市委书记和县市长上任，廖鸿运去送还说得过去，他不过是小小的区委副书记，中国官场体制中间，最小的官，徐少杰以为，廖鸿运可能是到组织部来有什么事情，不过时间早了一些。
同样吃惊的还有罗海军，市委常委送徐少杰到淮安市上任，这是什么概念，以前下派干部，如果是市委办公室的干部，一般都是办公室副主任送去，然后直接送到区镇，淮安市委相应的部门陪同下去，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不会参加的，罗海军怀疑，这个徐少杰究竟是什么身份，从家庭和履历上，看不见有任何的特殊啊。
“小徐啊，今天廖秘书长和我送你到淮安市，我们不耽误了，直接出发吧。”
徐少杰晕晕乎乎下楼，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廖鸿运怎么会送他，徐少杰很快想到了丁原书记，走出组织部办公楼的时候，徐少杰迅速为廖鸿运打开了车门。
到淮安市委，半个小时就到了，其中还有红绿灯的缘故。
淮安市委书记柳大华，市委副书记、市长赵德岭，主管组织工作的常务副书记、市人大主任许云飞都在等候，昨天下午接到了通知，廖鸿运秘书长要来，徐少杰出任玉都区区委副书记，主管组织工作，令市委没有想到，玉都区原来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捡着便宜了，出任商业局副局长，进城了，这位副书记不知道会出现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任命刚刚下达，就迅速到商业局赴任去了，至于玉都区班子的调整，与他没有关系了。
进入会议室，徐少杰坐在了最后，刚才和柳大华、赵德岭和许云飞握手的时候，徐少杰感觉到了力度，不是那种敷衍的握手，这说明廖鸿运送自己来的效果已经出来了。
“柳书记、赵市长、许书记，我今天专门送人来了，小徐年轻，今后在工作中，你们要多多监督教育，促使他不断进步啊。小徐在工作中出现错误，你们大胆批评，可以给我打电话，现在我和罗部长将人交给你们了。”
柳大华迅速做出安排布置，市委副书记许云飞送徐少杰上任，市里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出发。廖鸿运当即要求马上出发，他和书记市长还有一些工作要谈。
徐少杰上车的时候，坐在了后面，县市的领导，和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不一样，喜欢坐在副驾驶室，这是徐少杰观察得到的结果，每次县市领导到市委，下车的时候，都是从副驾驶的位置出来的。
“小徐，刚刚参加工作吧。”
“是的，许书记，今后我还要多向您汇报、学习。”
“呵呵，小徐很谦虚啊，今后工作上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或者是遇见什么问题了，尽管直接找我，区里的条件艰苦，不能和市里比较，你要有思想准备啊。”
“我一定努力工作。”
许云飞已经表态了，就不多说话了，无论怎么说，自己是市委常务副书记，姿态还是要在的，他已经感觉到徐少杰不简单，否则不会说这些话，市委下派的干部，从来没有担任过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更不用说市委常委送过来了，廖鸿运秘书长的话意味深长，态度明确，如果不是身份的限制，估计柳大华会亲自送的，以前的下派干部，都是部门送下来，不存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送，自己送下去的干部，至少是区委书记。
不到11点钟，小车停在了玉都区区委区公所的院子里。
徐少杰下车的时候，感慨万千，他想到了一句电影台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几个月以前，他在这里做社会调查，身份是大学生，几个月后，他再次来到这里，身份是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身份不同了，一切都会发生改变的。
好几个人在院子里等候着，徐少杰没有见过这些人。
“徐书记，我给你介绍，区委书记刘志华，区长张世奎，区委副书记孙健波、胡德义、田立新、易祥阳。”
徐少杰和区委领导一一握手，想不到区里也是这么多的副书记，如果说自己下来担任副区长，就是有许云飞来送，怕是也起不来多大的作用，顶多大家更为尊敬一些。
进入会议室以后，徐少杰看见了办公室主任，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仿佛以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徐少杰没有看见宋涛，那个和他一起奋斗了几天的小伙子。
会议是程序化的安排，许云飞宣布了市委的任命决定，明确徐少杰分管组织工作，强调了徐少杰工作能力强，年轻有干劲，市委办公室的干部，直接到了玉都区，一定会做好工作的。刘志华代表区委表态，一定会支持徐少杰的工作，徐少杰简单发言表态，服从组织决定，认真做好工作。
会议结束之后，众人走向食堂，这里和市委的食堂是无法比较的，正是吃饭的时间，一路上，徐少杰发现很多人都在注意看着自己，新领导上任，总是有些好奇的，走进包间，不能算是包间，算是小餐厅，和大餐厅隔着一道墙，徐少杰终于看见了宋涛，正在帮忙上菜。宋涛突然看见了徐少杰，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很快明白了什么。
吃饭少不了喝酒，不过，喝酒的重点是许云飞，市委常务副书记到了玉都区，大家当然会找机会敬酒的，徐少杰也迅速转换身份，给许云飞敬酒，令徐少杰没有想到的是，许云飞主动给他敬酒，这显然是进一步给玉都区的班子成员传递信号。
中午不能多喝酒，气候炎热，也喝不了多少酒，徐少杰的行李，已经放到了办公室，许云飞叮嘱了几句话之后，上车离开了玉都区，许云飞离开之后，刘志华现场安排办公室主任，为徐少杰做好后勤服务工作。早有人提着徐少杰的行李，到了院子里。
住处的条件一般，走廊有些阴暗，区委的领导，大部分都住在这里，不过，很多的领导都是本地人，虽然有寝室，却没有住，都是在家里住的。徐少杰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的布置还是不错的，两间屋子，外面摆着几把椅子，一张办公桌，靠墙角放着电炉，有一把新的电扇，放在桌子上，里面有一张床，上面被褥是齐备的，一床绿色的毛毯，折叠齐整，两把布沙发，一张办公桌，仔细观察，徐少杰发现床单是新的。
“徐书记，这是寝室的钥匙，您收好了，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吩咐，还有，下午三点钟召开班子会，刘书记要我转告您。”
“黄主任，谢谢你了。”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休息一会，我就不打扰了。”
徐少杰哪里睡得着，早上上班的时候，还在市委大院，现在突然到了这里，何况，下午三点钟还要开会，徐少杰看了看手表，才一点一刻，时间还早。徐少杰早就想过了，区里一定有着一些独特的情况，自己的首要任务，是了解情况，还好有宋涛，他已经想好了，下午开会，一定是关于自己的工作职责问题，顺便要求宋涛跟着自己工作。
坐在沙发上，徐少杰懒的去整理行李，一切都是齐全的，寝室里一点感觉不到炎热，美中不足的是厕所在旁边，洗澡的地方在楼下，跑来跑去的麻烦。
上班时间到了，徐少杰出现在办公室，办公室主任黄贺赶忙迎上来，办公室里面的人不少，有些可能是来办事的，徐少杰有些奇怪，难道黄贺在大办公室办公吗，好几个干部上来和徐少杰握手，徐少杰和大家一一打招呼。
徐少杰的办公室在二楼第三间，第一间是刘志华的办公室，第二间是张世奎的办公室，会议室也在二楼，一大一小两个会议室，通过黄贺的介绍，徐少杰知道了，区委委员在二楼办公，因为办公室紧张，所以，区委书记和副书记才有单独的办公室，其余都是两人一间办公室，副区长的办公室在一楼。
办公室里面打扫的很干净，办公桌显得有些陈旧，文件柜是老式的，显得古朴厚重，屋里干净的过分，好一会，徐少杰才回味过来，没有文件，没有材料，难怪显得那么干净。
刘志华和张世奎同时进入了徐少杰的办公室，徐少杰和他们握手，刘志华50岁了，资格很老，本地人，家就在集镇上，张世奎48岁，是外区的人，距离玉都区不远，坐车一个小时就回家了，在两人面前，徐少杰年轻的有些过分。
“徐书记，我们先召开书记办公会，一会召开党委会和班子会，主要是关于你的工作安排的事情，刚才我和张区长商量过了，徐书记主管组织工作和机关工作，主管的部门有办公室、组织人事办、纪检监察室、宣传办公室、党校，另外还有妇联和团委，区镇的站所有教育站、文化站。驻点是玉林乡，就在区镇的旁边，距离近。”
徐少杰点头表示知道了。
三点钟，徐少杰进入了小会议室，里面都是老式的布沙发，一个人抬不起一把沙发，这种沙发，市委市政府早就淘汰了，占地方，笨重。他看见黄贺拿着记录本进来了，同时手里还拿着新的笔记本和水芯笔，黄贺走到了他的身边，将笔记本和笔交给了他。
会议时间很短，刘志华直接宣布了徐少杰的工作分工，没有说其他的事情，一行人来到旁边的大会议室，班子成员早就在等候了。会议的时间也不长，大家知道是什么事情。
散会之后，徐少杰回到了办公室，很快，黄贺进来了。
“徐书记，机关的工作，一直是我在协助管理，我想给您汇报一下工作，看看您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徐少杰点点头，黄贺开始汇报，足足半个小时，徐少杰知道了，自己分管机关，实际上就是分管着后勤这一块，包括小车、食堂、接待等等，区里有两台吉普车，一台保证书记区长，一台其他班子成员乘坐，接待是办公室同意安排，黄贺负责安排，徐少杰负责签字报销，一般情况下，具体事情都是黄贺办理的。
“徐书记，您还有其他的安排吗？”
“没有，黄主任，机关这一块，就辛苦你了。”
黄贺走后，组织委员韩国伟、宣传委员易文华、纪委书记孙开胜分别来汇报工作，徐少杰只能是耐心听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徐少杰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5点钟了，他还没有站起来，妇联主任进来汇报工作了，徐少杰感觉自己的面部表情都有些僵硬了，长时间保持微笑，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最后进来的是团委书记，办公室副主任兼任的，汇报完毕，徐少杰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感觉头脑有些发晕了。
依旧是在食堂吃饭，徐少杰还是感觉到了怪异，下午开班子会的时候，大家的目光有些惊奇，还是自己太年轻了，看上去就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居然担任了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和其他班子成员比较，徐少杰都觉得自己太年轻了。
第五十章 驻点工作
第五十章 驻点工作
清晨，徐少杰睁开眼，开始慢慢熟悉这个陌生的环境，今后，这里就是自己工作生活的地方了，怎么样尽快熟悉环境，尽快开展工作，是徐少杰目前最大的任务。徐少杰本来准备给刘志华汇报，抽调宋涛到身边工作，现在他明白了，抽调宋涛是自身工作权限内的事情，不需要向谁请示，宋涛本来就是他直接管着。
徐少杰进一步想到，组织工作、纪检工作和宣传工作，都有专人负责，而且是区委委员，平时是不需要操心的，区镇的人事调整，有固定的时间，临时变动的情况不多，这些都不是目前的重点工作，还是要到乡里和村里去，驻点的玉林乡，下面有12个行政村，花冠村就是其中之一，玉林乡紧靠着区集镇，是最近的乡，看来刘志华还是非常照顾他的，不能不说许云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食堂里面的早餐是面条，徐少杰进去的时候，只是看见一些工作人员在食堂里面等着，大家看见了徐少杰，连忙闪开位置，徐少杰在市委机关食堂习惯了排队，忽然看见大家为他腾开位置，还有些不习惯。更令徐少杰不习惯的，最先煮好的面条，有专人帮着他端过来了，徐少杰连声说着谢谢。
宋涛有一种感觉，徐少杰到区里担任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一定会启用他的，宋涛长期处于可有可无的位置，却没有办法改变现状，中专毕业以后，一直就是这样的情形，当初分配到区公所工作，不少人还挺羡慕的，一些同学大都在学校里面教书，可宋涛想不到，在区公所居然是这样尴尬的状态。不要看区委区公所机关小，里面的小九九一样多，宋涛小心翼翼观察，避免搀和到矛盾里面，其实是宋涛多心了，没有谁会注意他，包括没有什么权力的副区长。现在，宋涛感觉机会来了，如果徐少杰没有到玉都区来调查，他也就不会陪着那些日子，这不会是巧合，一定是上天眷顾他了。
早上到食堂去的时候，宋涛特意在镜子前面注意了自身的形象，他清楚，徐少杰一定会准时到食堂去的，徐少杰还不清楚区委区公所的习惯，区委区公所的领导，早上大都很少到食堂的，农村上班，和县市机关是不能比较的，常常到村里去，不少的领导，长时间蹲在分管的部门，下面的站所，生活比区公所食堂强很多的。再有就是市里来的领导检查工作，需要陪着吃饭，国道边的几个餐馆，生意一直不错的。
宋涛看见徐少杰吃完早餐，直接到办公室去了，他心里不是滋味，难道说这人担任领导了，就发生变化了，就不认识人了，宋涛一碗面条没有吃完，离开食堂，怏怏往办公室走去。很快，宋涛的精神好起来了，他看见徐少杰正在办公室的面前等他。宋涛小跑着到了徐少杰的面前，恭恭敬敬开口了。
“徐书记，您好。”
徐少杰皱了皱眉头，宋涛的心快速跳了一下，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我说宋涛啊，你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才几个月时间啊，我们到村里调查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啊，这样就无趣了，打起精神来。”
进入办公室以后，宋涛提着开水瓶，准备到食堂里面去打开水，以前都是在吃早餐以前，拎着开水瓶去的，今天为了早点看见徐少杰，宋涛没有这样做。
“不要打开水了，宋涛，你准备一下，一会跟着我到玉林乡去看看。”
“徐书记，您今天就下乡啊。”
“当然了，有什么不对的吗，在机关里干什么啊，下去看看情况。”
“好的，我马上去找黄主任，看看车辆是怎么安排的。”
徐少杰上楼去拿公文包了，昨天黄贺送来不少的材料，都是区里一些工作计划、工作总结之类的，徐少杰简单看了看，区里文件的质量，和上面是不能比的。但所有的文件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抓学习和思想，哪怕是站所的文件，开篇也是加强学习。学习的内容，和上面保持高度一致。
司机杨晨是一个年轻小伙子，还没有结婚，刚刚从部队转业回来，和徐少杰的年纪差不多，看上去很是干练，话语不多，显得有些沉闷，不知道一个年轻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他已经开着吉普车，在院子里等着了。
宋涛帮助徐少杰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吉普车和轿车是有区别的，副驾驶的位置，一般都是领导坐着的，徐少杰想说几句，看看宋涛的表情，没有开口。乡政府距离区公所不过5里路，很快就到了。
徐少杰来得时间太早了，他对下面的工作流程根本不熟悉，乡政府的门开着，看不到什么人，宋涛在前面，楼上楼下都看了，要么是还没有起来，要么是还没有来，食堂里面的师傅还在摘菜，准备开始做饭。
“宋涛，你小子怎么不告诉这些情况啊。”
“徐书记，我以为您早就安排了，办公室通知了乡里。”
“我摆那么大的谱干什么，你以为我是古代的县令啊，下来还要鸣锣开道，说说，这下面的时间是怎么安排的。”
“徐书记，乡政府一般是10点钟左右才吃早餐，吃完早餐之后，各自就到驻的村里去了，下午6点钟吃晚饭，有些长期驻在村里的，没有特殊事情，一般不到乡政府来，守在这里的，是书记和乡长，玉林乡的干部，大部分的家都在区里，早上在家里吃饭之后，直接到村里去了，只有书记和乡长才会来的。”
徐少杰半天没有反映过来，原来基层办公和市里有着天壤之别，难怪宋涛说要办公室通知了，如果不专门通知，还真的见不到人的，通讯不方便，找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徐少杰看了看手表，不到9点钟，看样子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他一直记挂着花冠村那个寡妇，至今还不知道名字，不知道这几个月过去，生活怎么样了。
“算了，我们到花冠村去看看。”
宋涛脸上迅速出现了难以琢磨的笑容。
“宋涛，你小子想到哪里去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厉害的老婆，天天管着你啊。”
宋涛迅速恢复一本正经的面容，前后变化太快，杨晨在一边看见了，感觉有些奇怪，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有了吉普车，速度快了很多，15分钟之后，吉普车进入了花冠村，杨晨习惯性开车往村书记家里去，徐少杰没有说话，到村里来了，一定是要先到村书记家的。
花冠村书记余福贵正在屋里吃早餐，他是村里少有的一日三餐的人家，家里条件好了，早上不吃米饭了，改吃面条，中午和下午吃饭。听见吉普车的声音，余福贵放下碗，赶快出去迎接，能够坐吉普车下来的，至少是区里的书记、区长，或者是副书记，花冠村的名气大，一般的区委领导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哎呦，是杨师傅，宋同志啊，这位，哟，徐大学生，稀客稀客，快进屋坐。”
余福贵有些云里雾里的，徐少杰他记得很清楚，几个月前到村里来，坏了自己的好事，现在那个女人愈发刚烈了，余福贵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办法有的是，可是这个女人如果寻死寻活的，闹起来还是不好，再说了，他余福贵有的是女人，放着这个寡妇，慢慢下手，也不着急。今天看见徐少杰来了，他第一反应是可能是为了那个寡妇吧。奇怪的是徐少杰居然坐着区里的吉普车，可不简单。
“余书记，这位是区里主管组织工作的徐书记，今天到花冠村来看看，了解情况的。”
“徐、徐书记，您好，快请进屋坐。”
余福贵家里是砖瓦房，这在花冠村是不多的，徐少杰进去之后，感觉收拾干净，看样子余福贵挺注意生活享受的。
“余书记正在吃早餐啊，你去吃完，我们在这里坐一会。”
“不了，已经吃饱了，当家的，快点泡茶，区里的徐书记来了。”
余福贵迅速从身上掏出一包香烟，挨个装烟，徐少杰发觉余福贵掏出的香烟是硬盒《芙蓉》香烟，这种香烟，在城里的普通干部中间比较流行，价格适中，档次也不低，可在农村是非常少见的。
“徐书记，您坐一会，我去将村里的领导都叫来。”
徐少杰点点头，现在自己是区委副书记，第一次到村里来，一定是要见见村里的干部的，他吩咐杨晨，带着余书记去接人，上次调查之后，他就知道，村里可不比市里，住的都很散，如果靠着余福贵的双脚，不知道要多长的时间。
余福贵的老婆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倒茶之后，就退下去了，屋里只剩下徐少杰和宋涛。
“宋涛，你记住，上次没有说完的话，下午给我说清楚。”
“徐书记，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啊。”
“就是我们这位余书记，你不是说他是花书记吗。”
宋涛眨巴着眼，很快明白了，徐少杰是想要了解区里的情况，这不过是个引子，看来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样将区里的情况说清楚。
一个不到40岁的女人进来了，长相还不错，徐少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女人就说话了。
“是宋同志啊，哎呦，好俊的后生啊，啧啧，城里人就是不一样，余书记说到这里来开会，是什么事情啊。”
徐少杰和宋涛面面相觑，敢情区委副书记是个俊俏的后生。
“徐书记，这位是花冠村的村长马翠花同志，马村长，这位是区委分管组织工作的徐少杰副书记。”
“哎呦，徐书记，我这人嘴快，没注意，都怪余书记，找人喊我，又不说什么事情，徐书记确实长得俊俏，我不知道，徐书记年轻，大人有大量。”
徐少杰哭笑不得，这下好了，自己成了舞台上的花旦了，中看不中用。
“马村长好，我到村里来看看，顺便了解一些情况。”
“徐书记硬是不简单，这么早就到村里来了，村里好多的人家还没有吃早饭呢。”
徐少杰感觉脸有些红，这话听起来不是滋味，表面上是赞扬，徐少杰觉得，这是说自己不知道农村的实际情况，大清早跑到村里来，人家还在吃早饭，甚至是没有吃早饭，你来检查什么工作，害的人家吃饭都不安稳。
“呵呵，我到区里上任之后，第一次到村里来，不熟悉情况，马村长还要多多帮助啊。”
“徐书记放心，我一定听组织的话。”
徐少杰有些坐不住了，这个马翠花，一张嘴没有遮拦，是不是不会说话啊。好在宋涛还算灵活，和马翠花接上火，开始说话了。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杨晨回来了。
余福贵带着4个人进入了屋里，一番介绍之后，徐少杰知道了，来的分别是一个副书记，两个副村长，还有村会计，这些人看上去，比余福贵显得寒碜，村会计的衣服上，还带着泥土，显然是从地里回来的，现在正是收包谷的时节。
一行人坐下之后，余福贵开始汇报村里的情况，徐少杰听的很仔细，宋涛在一边认真记录，通过余福贵的介绍，徐少杰终于知道，花冠村的条件不错，重点是烟叶种植，全村都适合种烟，目前有些烟叶已经开始收割晾晒了。
第五十一章 乡政府的情况
第五十一章 乡政府的情况
汇报很快结束了，徐少杰不喜欢长篇大论的汇报，水分特别多，实际内容没有什么，听来听去就是那么几件事情，不过，余福贵的汇报内容里面，没有说到村里的贫困户情况，也没有说到村里的纠纷，如果不是提前来过，徐少杰会认为形式一派大好。第一次到村里来，徐少杰不会问到难堪的问题，大家都是要面子的。
“徐书记，中午村里安排生活，就在我家里吃饭吧。”
“不用了，我们还要到乡政府去看看，中午在乡政府吃饭，有机会一定会到余书记家里吃饭的。”
徐少杰把握一个原则，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在不了解下面的具体情况之前，不要轻易吃饭，这样，以后好开展工作。余福贵显然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回答，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其余的村干部没有说什么，会议结束了，他们等着徐少杰说话。
“好了，大家都去忙吧，地里的事情多。”
徐少杰决定到寡妇的家里去看看，上次留下了200元钱，几个月过去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帮助一户人家，就要彻底。宋涛是知道徐少杰的想法的，暗暗和杨晨说了几句话，徐少杰想了想，要求余福贵和他一起下去看看。余福贵答应了，口气显得不是那么痛快。
吉普车在寡妇的门前停下了，余福贵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徐少杰知道其中的奥妙，没有说话，首先下车了。眼前的一幕和几个月看见的有些相似，依旧是小女孩在屋前抱着木柴，可能是家里从来没有来过小车，小女孩有些惊慌失措。不过，看见徐少杰和宋涛，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扔下了怀里的木柴，飞快跑进屋里去了，这次小女孩没有喊。
很快，女人急匆匆出来了，脸上带着红晕，看见了正在走过来的徐少杰和宋涛，后面还有余福贵，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余福贵这次聪明了很多，连忙给徐少杰介绍。
“张小玉，这位是区里的徐书记，到你家里来看看的。”
徐少杰知道，这是余福贵在提醒女人，他终于知道这个漂亮的寡妇叫张小玉。
“你好，我们来看看，生活怎么样？”
“徐书记，家里还好。”女人低着头，红着脸回答，有些不敢看徐少杰，夏天衣服穿得不多，女人的身材显示出来了，徐少杰感慨，难怪余福贵会动心的。
屋里没有什么变化，徐少杰走进厨房，女人准备做饭，依旧是玉米面和白菜，看样子生活没有什么改变，徐少杰暗暗皱眉，当初自己说的话，余福贵是不会听的。转了一圈之后，徐少杰准备离开了，看来这个村子里的贫富悬殊还是有些大的，余福贵早餐吃的是面条，面条和玉米面糊糊的差距可不一般，其中一定是有一些问题的，霸占的田地为什么没有归还，村里还有多少的贫困户，书记和村长到底忙些什么。
“女儿上学了吗？”
徐少杰在堂屋里发现了书包。
“上学了，现在正在放假，很快就要开学了，谢谢徐书记。”
“不用了，你忙，我还要到其他的地方去看看。”
女人的脸上，红晕依旧没有退，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徐少杰，听说徐少杰要离开了，女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失望的表情，很快消失。
徐少杰上车的时候，已经明白了，女人一定是留着钱，给女儿上学用，没有用来改善生活，女人的脸有些苍白，这是营养不良的症状，小姑娘身材也显得单薄，徐少杰知道，总是给钱是不行的，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比如说让张小玉有田种，能够解决基本的生活问题，而不是靠着房前屋后的几分田来维持生活。
村子里的烟田很多，徐少杰下车之后，走到了烟田边上，一株株的烟，下面已经成熟的大叶子摘下了，有些人家的屋前可以看见，拉着绳子，晾晒着已经收回来的烟叶。余福贵表现还是不错，边走边介绍村里烟叶的收入情况，花冠村的主要收入，就是来自种烟，卖掉烟叶以后，能够得到现金收入。
远远的有几个人急匆匆朝着这边过来了，徐少杰以为是村里的农户，没有特别注意，身边的宋涛开口说话了。
“徐书记，乡里的书记和乡长来了。”
玉林乡党委书记赵德立，看上去高高大大的，皮肤黝黑，很符合农村干部的形象，乡长董桂花是女同志，一头齐耳的短发，看起来更像是家庭妇女，身上带着一股泼辣味道。
“徐书记，早上您到乡政府，我们不知道，区里没有通知。”
“赵书记、董乡长，你们耳朵可真灵啊，知道我到花冠村来了。”
“呵呵，村里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大家都熟悉，看见区里的车，自然就知道了。”
走在后面的一个中年男人引起了徐少杰的注意，这个男人看上去无精打采的，似乎是身体不舒服，可脸上并没有生病的迹象，刚才赵德立介绍的时候，徐少杰知道了，这人是乡里的干部，名叫刘沐，他没有主动和徐少杰握手，似乎是在回避什么。
乡里的领导来了，徐少杰要离开花冠村了，徐少杰还是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村书记余福贵对乡里的领导，态度有些不是那么在乎，而赵德立和董桂花面对余福贵的时候，也显得很是客气，驻花冠村的，居然就是那个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刘沐。
吉普车里面挤5个人不算什么，董桂花是女同志，所以，徐少杰主动坐在了后面，董桂花上车的时候，很不好意思，徐少杰笑着说把意思放到一边去，不要让几个大男人占便宜了，特别是宋涛同志，最为年轻，经不起诱惑，赵德立在一边补充，说宋涛还没有开荤，什么时候董乡长给宋涛上一课，董桂花很快接过话题，说没有问题，到时候赵书记两口子做现场指导，宋涛满脸通红，想说徐少杰也没有结婚，却不知道具体情况，大家哈哈大笑上车，气氛顿时活跃了很多，乡里的干部想不到，徐少杰这样随和，农村干部没有那么多讲究，开玩笑是家常便饭。
再次进入乡政府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的干部了，看来是得到了通知。赵德立一一给徐少杰介绍，都是副书记、副乡长、人武部长、妇联主任，甚至团委书记之类的，悉数有职务，徐少杰更加奇怪了，好像就是刘沐没有任何的职务，乡里的职务，没有级别，就是给上一个，无伤大雅，称呼起来好听一些。
依旧是开会，徐少杰刚刚上任，需要知道基本情况，赵德立汇报了玉林乡的情况，玉林乡12各村，全部都种白肋烟，现在正是收获的季节，9月份区里就要开秤，一年忙到头，就看着收购的情况怎么样了，其他方面，主要是粮食作物种植和牲猪养殖情况，还有一些农户喂养了鸡鸭，大都是自家吃的，喂养母鸡的偏多，鸡蛋可以卖，也算是一份收入了，徐少杰想起了张小玉的家里，好像没有看见这些东西。
赵德立说完之后，董桂花没有补充，赵德立请徐少杰做指示，徐少杰笑笑，站起身来，掏出了身上的红塔山香烟，给每人都装上一支，连声说没有什么指示，也不敢指示，本来就不熟悉农村工作，跟着大家学习，这烟就是拜师烟，讲话是有要求的，说一遍是称述，说两遍是反复，说三遍是排比，反反复复说个没完就是废话了。自己不熟悉，只能跟着赵书记的话说，说不好废话都不能算，只能是笑话了。
大家听了徐少杰的指示，哈哈大笑，很快就散会了，徐少杰自然是要在乡政府吃饭的，所有人都在这里吃饭，徐少杰是第一次来，董桂花到厨房安排去了，乡政府穷，可是领导来了，怎么也要表示一下的，大师傅早就知道了，正在忙活。
徐少杰准备在乡政府周围转转，附近人家还是比较集中的，毕竟这里有政府机关，周围还有两个小卖部。赵德立和宋涛陪着徐少杰，徐少杰感觉到赵德立比较朴实，没有那种油滑的气息，所以，他决定单刀直入，了解真实情况了，这也是对赵德立的试探。
“赵书记，玉林乡的情况很不错啊，刚才我看了看，乡政府22个干部，唯独刘沐什么职务都没有，是什么原因啊。”
赵德立没有想到徐少杰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木然接过徐少杰递来的香烟。
“赵书记要是为难就不说了。”
徐少杰发现赵德立看着宋涛，似乎不是怎么好说话。
“不是，赵书记，不是这个意思，刘沐去年才调到乡里来，以前在青花乡政府工作，刘沐家在花冠村，一直要求照顾家里，区里考虑到他的困难，才同意的。”
徐少杰敏感发现，赵德立在隐瞒什么东西，似乎是不好说的话，宋涛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赵书记，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说什么，我是痛快人，不喜欢猜来猜去的。”
赵德立考虑了一下，猛的吸了几口烟，终于开口了。
“刘沐以前是区公所办公室副主任，后来到了青花乡，担任副书记，在青花乡工作了几年，因为家里困难大，一直要求调动，据说到区里闹过，才调到乡里来的，所以什么职务都没有，就是一般干部，其实我们也是一般干部，不过多了顶帽子。”
办公室副主任下去担任副书记，徐少杰知道，一定有原因，青花乡是全区最为偏远的乡，从区里调过去，出任书记和乡长还说得过去。
“就这些吗？”
“徐书记，有些情况，宋涛知道的。”
徐少杰明白，言多必失，赵德立是害怕，现在，宋涛跟着自己，就是说错几句话，也没有问题，可赵德立就不同了。
“宋涛，你说说吧。”
“徐书记，刘沐是因为和区里的个别领导关系不好，所以才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刘沐的爱人身体不好，半边户，两个小孩，都需要照顾，家里的事情全部都要依靠刘沐，调到青花乡工作之后，两头都照顾不到，家里有些损失，刘沐工资不高，爱人吃药就要消耗很多，他的困难，大家都知道的，去年快过年的时候，刘沐到区里找到主要领导反映困难，当时还发生了争执，后来有领导同情刘沐，所以刘沐才调到了玉林乡工作的。”
宋涛始终不说刘沐是得罪了谁，看来刘沐得罪的人不简单，至少是区委委员以上的，以至于赵德立和宋涛都有顾忌。
“刘沐的爱人是什么病啊？”
“具体不是很清楚，就是浑身无力，不能劳动，不能做事，现在严重一些了，需要长时间卧床休息，检查了好几次，说法不一，反正就是药罐子，靠药维持着。”
“这么说刘沐的困难还是挺大的啊。”
“是啊，刘沐爱人的身体，以前很好的，也怪了，刘沐调到青花乡去工作之后，他爱人的身体就垮了，很突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徐少杰发现赵德立的表情有些怪异，看来这刘沐的爱人生病，可能和刘沐有着很大的关系，调到青花乡，正是走下坡路的时候，爱人这个时候病了，有些奇怪。徐少杰知道，刚刚到这里来，能够了解这些情况，就不错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情，慢慢来。
徐少杰已经感觉到不简单，花冠村余福贵的表现，刘沐的问题，这些事情，背后一定是有原因的，自己既然来了，就要弄清楚。
董桂花远远走过来了。
“徐书记，一定是饭做好了。”
“好吧，我们去吃饭，还真的有些饿了。”
徐少杰很快下定了决心，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楚这些问题。
第五十二章 刘沐的愤怒（1）
第五十二章 刘沐的愤怒（1）
酒是真正的包谷酒，浓度高，喝下去，感觉到喉咙里面有火苗，夏天喝烈酒，还是需要一定的能力的，喝酒的时候，董桂花表现出来了泼辣，嘴里叼着香烟，烟雾居然从鼻孔出来，手里端着酒杯，嚷嚷着和徐少杰喝酒，徐少杰接连说了几个笑话，大家早认为徐少杰表面上看是白面书生，实际上是老于世故的，完全忘记了徐少杰的年龄。徐少杰没有忘记刘沐，主动给刘沐敬酒，他已经想好了，第一个突破口，就是刘沐，刘沐从区公所办公室调到青花乡，一定有故事，又是花冠村的人，也知道花冠村的情况。
徐少杰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因为是第一次，大家都没有使出来全力，加之天气热，又是烧着一锅的肉片，赵德立早就是光膀子了，董桂花比较辛苦，女同志，没有那么方便，赵德立开玩笑，说屋里都是自家人，太热了，董桂花脱衣服大家也没有意见，董桂花蹦起来要揪赵德立的耳朵，徐少杰端着酒杯，赶忙劝阻，差点和董桂花撞在了一起，徐少杰的脸红了，董桂花根本不在乎，开口说徐书记小伙子俊，看看还可以，赵书记就免了，长得乌不琉球的，还想着吃天鹅肉，回家找老婆凉快去，众人笑的直不起腰来。
徐少杰总算是领教了农村干部的厉害，这样的玩笑，市委干部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吃饭之后，徐少杰告诉赵德立和董桂花，一起到刘沐的家里去看看，干部家里有困难，自己是分管组织工作的，应该去看看，赵德立和董桂花都很吃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些年，刘沐的家里是禁地，没有那个干部光明正大去看的，因为刘沐得罪的不是一般人，徐少杰刚刚来，不知道情况，吃亏了可不好。
“徐书记，您真的准备去吗？”
“当然了，你们以为我开玩笑啊。”
赵德立和董桂花相互看看，神情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时那种不在乎的表现了。
“徐书记，您不知道实际情况，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董乡长，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喝酒时候，我看你蛮豪爽的。”
“还是赵书记说吧。”
赵德立看了看董桂花，董桂花点点头。
“徐书记，刘沐和区委刘书记之间有矛盾，按说他们同姓，可不知道怎么了，刘书记就是看不惯刘沐，多次在会议上批评刘沐，大家都知道的，和刘沐关系好一些的干部，也调到远一些的乡去了，这些年，很少有干部去看望刘沐的。”
“刘沐犯什么错误了吗？”
“那倒没有听说，刘书记也是说刘沐工作不积极，总是考虑到家庭，家里的事情影响到了工作，在全区的影响不好。”
徐少杰立刻明白了，刘沐身上发生的一切，原来是这个原因，难怪刘沐看上去郁郁不乐、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知道了，干部只要没有出现原则性的错误，我们都是要关心的，就是出大问题了，承担责任之后，我们依旧要关心，刘沐家里有困难，我去看看，是应该的，这也是我的工作，不过你们说的情况也是存在的，这样吧，你们留在乡政府，我去看看。”
赵德立和董桂花都准备开口说话，徐少杰制止了。
“不要说了，你们和我不同，有些具体的困难，我是明白的，不要争论了，我一会就出发，看看时间怎么样，如果来得及，我直接回区里了。”
徐少杰上车之后，等着刘沐，不一会，刘沐出来了，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得知了徐少杰的决定，宋涛和杨晨的面部表情有了变化。
进入刘沐家里的时候，徐少杰闻见了一股中药的味道，屋里光线不好，堂屋里面摆放零乱，显示出主人家的心情不好，走进卧室，徐少杰看见两个小女孩在里面，乖乖坐着，看个头，一个在7岁到8岁的样子，一个大约三岁到四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面色苍白，但容貌很俊秀，可以看出来，以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屋里来客了，女人挣扎着准备起身，两个小孩也站起来了，徐少杰赶忙开口了。
“嫂子，不要动，好好休息，我来看看你。”
徐少杰身后的刘沐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慢慢开口说话了。
“这是区里分管组织的徐书记，来看看你，徐书记刚刚上任的。”
女人嘴唇有些哆嗦，说不出来话。
“嫂子，不要激动，对身体不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表示一点心意，嫂子安心养病。”
徐少杰从口袋里掏出了200元钱，足足20张10元的钞票，走到了女人的跟前，小心放在女人白的没有血色的手上，女人极力准备推脱，刘沐也上前，说这钱坚决不能要，200元钱，相当于刘沐两个月的工资了。徐少杰沉下脸，说这是自己的心意，拿去买些营养品，好好滋补身体，屋里还有两个小孩，今后这个家里少不了女人。
徐少杰的话显然刺激到了女人，女人流下了眼泪，刘沐默默为女人擦着眼泪，再也没有拒绝徐少杰递来的钱。
徐少杰退到了堂屋里，心情有些沉重，他开始怀疑，是什么原因致使刘沐和刘志华之间发生矛盾了。
刘沐很快出来了，眼圈有些微红，徐少杰还没有开口，就听见刘沐说话了。
“徐书记，谢谢您，您刚刚来，不知道区里的情况，我这里还是少来的好。”
“刘沐，我知道，你和刘志华书记的关系不好。”
这下，轮到刘沐吃惊了，他抬起头，看着徐少杰，好半天没有说话。
“那您还来看我，不怕惹麻烦吗？”
徐少杰脸上出现了刘沐捉摸不透的笑容。
“麻烦，呵呵，什么麻烦，我是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你是玉都区的干部，干部家里有困难，我来看看，天经地义，有什么麻烦，如果因为你得罪了某些领导，我不敢来看你了，才是真正的麻烦。”
徐少杰的这番话，不仅仅是刘沐听见了，在外面的宋涛和杨晨都听见了，徐少杰不会想到，真是因为他的这一番话，为自己迅速打开了局面，以最快的速度熟悉了玉都区的情况，为今后的博弈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屋里传来了女人低低的啜泣声，刘沐没有进去。
“徐书记，下午在我家里吃饭吧，随茶便饭。”
“好啊，没有问题，弄什么吃什么。”
刘沐很快走出了屋子，从身上掏出了钱，递给了杨晨，低声说了写什么，杨晨点点头，拿着钱上车了，吉普车启动，离开了，宋涛也进入了堂屋，从身上掏出了20元钱，硬性塞给了刘沐，刘沐进屋之后，眼圈愈发有些红了，低着头没有说话，现在时间还早，徐少杰担心，这吃饭之前的时间该怎么打发。
很快，屋外面响起了拖拉机的声音，不一会，赵德立和董桂花进来了，刘沐显然没有料到，嘴唇有些哆嗦。
“老刘，可不要怪我们啊，今天徐书记来了，徐书记是驻点领导，我们也一定要来的。”
两人分别从身上掏出了30元钱，塞给了刘沐，接着进屋里去看女人了。刘沐看了看徐少杰，跟着进屋去了，不一会，众人都出来了，刘沐想起来给众人倒茶，手有些哆嗦。
“赵书记，董乡长，徐书记下午在这里吃饭，你们要是不嫌弃，也在这里吃饭吧。”
“好啊，不过老刘要准备酒啊，我下午好好和董乡长喝酒，董乡长趴下了，我才有机会啊，你说是不是。”
“好啊，赵书记，下午我们就说定了，谁不上谁就是看门狗。”
徐少杰在一边苦笑着开口了。
“赵书记，董乡长，你们什么意思啊，我是属狗的，你们这么说，我是不是有些坐不住了，我又没有惹你们。”
徐少杰的话说出来，不仅是刘沐，连屋里的女人都笑了，徐少杰听见了女人的笑声。这个时候，大家发现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大女儿扶着她。徐少杰发现，女人脸上竟然出现了红晕，他敏锐感觉，女人估计是有心病。
“刘沐，去请张小玉来帮着做饭，下午这么多的领导在家里吃饭，你的手艺怎么行啊。”
徐少杰赶忙站起来，要女人回去躺着，女人摇摇头，说今天精神好，好久没有下地了，活动活动有好处，董桂花连忙站起来，扶着女人，嘴里说女人就是要多活动，上下都要活动，不然老的快，边说边扶着女人，准备在外面走走，女人脸色有些发红，忍不住笑，徐少杰、赵德立和刘沐以及宋涛看了看董桂花，没有接腔，这女人的嘴厉害，还是不说话的好。
刘沐的精神好了很多，进屋去找烟了，不一会，他拿出了几包硬盒《芙蓉》香烟，塞给每人一包，连声说烟不好，对不起领导，赵德立哈哈大笑，说抽这烟算是打牙祭了。女人和董桂花出去转去了，两个小孩也出去了，屋里气氛好了很多。
不一会，杨晨开着车回来了，提下一个大口袋，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刘沐接过了口袋，直接进入了厨房，很快，刘沐出来，说是出去一会，马上回来。这个时候，徐少杰起身，在屋里四周去看看转转，感觉刘沐家里的条件的确不好。
宋涛和赵德立低声说话，宋涛将刚才徐少杰说出来的话告诉了赵德立，赵德立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情，他小看这个徐少杰了，看来，区里的平静很快就要被打破了，因为徐少杰绝不会是轻易屈服的人。
徐少杰回到堂屋，几个人聊了一会，赵德立专门说了时下农村流传的几个黄色笑话，徐少杰听的哈哈大笑。
张小玉进屋看见了徐少杰，马上来了精神，她低着头和众人打招呼，很快进入了厨房，张小玉的女儿也跟着进去了。刘沐去请张小玉来做饭，让徐少杰知道了，刘沐在村里一定是很受排挤的，而张小玉也是受排挤的人，两家同病相怜。无论怎么说，刘沐是乡里的干部，驻花冠村，居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可见刘志华的霸道，不管刘沐犯下了什么错误，刘志华的做法都是有待商榷的，对付一个普通干部，采用这样的手段，算什么好汉，徐少杰进一步想到了，时下区镇存在的家长式作风，主要领导听不进其他的意见，认为区镇是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说什么就是什么，依仗头上的官帽子，强行压下面，谁会真正的心服。
谈笑虽然活跃了气氛，不过，屋里还是有着一种淡淡的忧虑，徐少杰的做法，无疑是公开挑战了刘志华的权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不知道，但徐少杰说话掷地有声，屋里的人觉得有希望，如果徐少杰没有一点的支撑，是不会这样做的。
董桂花很快扶着女人回来了，女人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带着笑容，红晕还没有消散，可想董桂花说了一些什么话，女人进屋之后，坚持到厨房里去，董桂花也陪着到厨房去了，这样的时候，大男人是不好到厨房去的。
徐少杰索性站起来，走到了屋子外面，赵德立、宋涛和刘沐都陪着出来了，杨晨也从吉普车上面下来了，在外面转了一会，徐少杰才发现，刘沐的屋和张小玉的家相隔不到500米的距离，中间是村委会，村委会是两间土墙屋，看上去很是破旧，门上挂着锁，村支两委的牌子不知道有多陈旧了。
第五十三章 刘沐的愤怒（2）
第五十三章 刘沐的愤怒（2）
花冠村的村书记余福贵和村长马翠花一直没有出现，这样大的动静，徐少杰相信，他们一定是知道的，可迟迟没有出现，这中间的原因耐人寻味，徐少杰没有计较这些，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徐少杰不会无的放矢，做事情总是要有目的的。
张小玉的手艺不错，也很麻利，厨房里面飘来了阵阵的香味，两个小姑娘早就跑进厨房里面去了，徐少杰和大家回来的时候，刚刚进屋，就闻到了香味。
“好香啊。”
徐少杰刚刚发出感慨，身边的赵德立就接上了。
“是啊，什么时候我屋里的婆娘也能够做出来这样水平的饭菜，我就满足了。”
“赵书记，你不会蹬了屋里的婆娘吧，糠糟之妻不可弃啊。”
“那不会的，都这把年纪了，虽然是黄脸婆了，将就着过吧。”
此刻，董桂花出来了，徐少杰知道要糟，赵德立一定要吃亏了，这样议论女人，董桂花岂会放过赵德立。
“那个，董乡长啊，我可没有说你啊，你貌美如花，蹬了家里的男人还差不多。”
“你放屁，哼，喜新厌旧，男人都是这样的，看我不告诉嫂子。”
“董乡长啊，我没有说话，你不要每次都攻击我啊，这一扫一大片的话，我也要听啊，再说了，赵书记就是喜新厌旧，也是因为你太突出了，貌美如花啊。”
董桂花难得脸色红了一下，宋涛和杨晨在一边吃吃笑，看见了董桂花的表情，立马严肃了，董桂花说话太厉害，惹不起躲得起。
刘沐早就开始收拾堂屋了，吃饭一定是要在堂屋的，显得正规一些，家里来了贵客，怎么说都是要注意规矩的。按照农村的规矩，吃饭的时候，女人是不上桌的，所以，刘沐的女人和张小玉都没有坐下，奇怪的是，董桂花这么厉害的嘴，也没有说这件事情，董桂花是乡长，自然不在这个范围内，徐少杰感慨，农村的风俗就是厉害，董桂花这么好强的女人，在这些风俗面前，也不说话。
吃饭的时候，刘沐显得很活跃，不断给众人倒酒，杨晨要开车，喝酒显得很节制，赵德立和董桂花终于交上火了，徐少杰、宋涛和杨晨紧紧闭着嘴，绝不搀和两人的斗嘴，刘沐是主人家，大家吃的越多，酒喝的越多，他越是高兴，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徐少杰惊奇的发现，刘沐很能喝酒，喝下了半斤以上的包谷酒了，依旧若无其事。
中午的酒劲还没有消退，赵德立终于招架不住，光荣趴下了，董桂花好不到哪里去，双眼朦朦胧胧，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怎么到了女人的床上，趴着睡了，害的徐少杰等了好半天，知道女人从厨房里面出来，进入卧室的时候，众人才知道。到了这一步，徐少杰显然不能马上走了，只能等着赵德立和董桂花稍微清醒一些再出发了。
“徐书记，我陪着你走走吧。”
刘沐主动说出来了这句话，徐少杰有些意外，赵德立被宋涛和杨晨扶到另外的屋子去休息了，张小玉正在忙着收拾碗筷，她总是不正眼看徐少杰，低着头，女人在卧室里面陪着董桂花。张小玉的女儿很乖巧，带着两个女孩子，在屋前玩耍。
夕阳西下，小村笼罩在一片金黄色之中，阳光马上就要消失，可天色一时间还不会彻底黑下来，夏天日昼长，徐少杰和刘沐慢慢走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刘沐屋后面，有一个小山坡，两人终于走到了山坡上，看着村里的情形，不少的人家屋顶上冒出了炊烟，屋前隐隐可以看见小孩在嬉戏，一片平静祥和的局面，徐少杰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景，不禁看得有些入神，刘沐暂时没有打扰徐少杰。
“刘沐，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
刘沐看着徐少杰笑笑，那笑容很凄凉，显然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才会出现这样的笑容，徐少杰心里有些发紧。
“徐书记，您知道吗，我的名字很多人不一定知道，但是，提起朽木，所有人都会知道，这就是说我的，朽木不可雕，这个称号，就是刘志华送给我的，我这辈子都和刘志华有仇的，杀死的冤仇。”
刘沐的脸上有些狰狞，徐少杰掏出香烟，两人点燃了香烟，刘沐情绪平静了一些。
“徐书记，今天这些话，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所有人都知道，刘志华看不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都认为是我工作不努力，刘志华从工作出发，所以对我动手的。我是师范毕业的，分配到玉都区的时候，因为文笔不错，所以被分配到教育站，后来，区里看上了，将我调到了区公所办公室，这中间，有刘志华的努力，要说他还是我的恩人，我出任办公室副主任，就是刘志华提拔的，那个时候，我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只要努力，就可以实现自身的抱负，我的老婆余志红是花冠村人，高考落榜了，我刚刚调到分配的时候，经人介绍，认识了余志红，就好上了，余志红长得漂亮，温柔体贴，我曾经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特别是调到区公所工作，有了前途和目标之后，可是，这一切很快就发生了重大变故，余志红一般都是在家里，很少到区公所，我的工作很忙，有时候就在区公所歇息，余志红关心我的身体，时常到区公所来看我，也是早上来，下午就走了。四年前的一天，我的小女儿刚刚出生几个月，我那天下乡去了，晚上回家的时候，发觉家里的情况不对，冲进卧室以后，看见余志红躺在床上，嘴里吐着白泡泡，一个空农药瓶在一边，我吓坏了，发疯般抱起余志红，好在隔壁张小玉的丈夫帮助，开着三轮车将余晓红送到卫生院，一路的颠簸，余晓红吐出来了不少，终于保住了性命。事后，我问余晓红为什么这样，余晓红总是不说，问多了，余晓红就哭，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余晓红的身体垮了，检查不出来什么问题，就是身体无力，没有精神。没有几天时间，我就被调到了青花乡担任副书记，这个调动大大出乎大家的意外，我也不明白，我工作努力，没有犯任何错误，而且不少人都知道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情，这个时候将我调到青花乡去，岂不是雪上加霜吗，所以，我有些想不通，工作上也就有些消极了，刘志华抓住我的消极，大会小会批评，我朽木的名声，就是这个时候传出来的，不仅如此，和我关系好的一些人都吃亏了，纷纷调到了乡政府，或者是最差的站所，我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余志红那段时间特别消沉，好几次不想活了，要不是两个孩子慢慢长大，余志红舍不得，早就去了，后来，张小玉的丈夫出事了，两个女人同病相怜，余志红的情绪才稍微好了一些。我在乡政府，任何人都可以指挥我，批评我，我没有地方说话，只到去年春节前，我因为忍受不住了，准备一气之下，不要工作了，余志红才告诉我实情。”
刘沐说到这里，已经是极其痛苦，声音变调了，显然是极力抑制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徐少杰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余志红怕我不要工作，哭着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她到区公所去找我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刘志华，刘志华将她带到了寝室，强奸了，刘志华还恬不知耻的对余志红说，给你老公办了这么多的事情，和你睡觉是应该的，算是报答吧。”
徐少杰目瞪口呆，香烟掉在了地上。
“那你就这么算了？”
“徐书记，我能够怎么办，刘志华是区委书记，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没有任何证据，我找哪里有用，那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跑到了区公所，找到了刘志华，大闹了一场，当时区里正在开会，我不好意思说出来这件事情，好多人在中间挡着，都以为我是为了调动的事情，几天之后，我调到了华林乡，我承认我懦弱，这样的奇耻大辱，都没有勇气找刘志华拼命，我不是男人啊。”
刘沐抱着头蹲下，他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徐少杰好久没有说话，这件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刘志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刘沐后来的遭遇也就好解释了，余志红喝药了，刘志华可能恼羞成怒，所以对刘沐下手了，根本不在乎，大概是认为这件事情，根本不能构成威胁，也是，刘志华是区委书记，这样的事情，怎么调查，余志红是女人，绝对的弱者，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保全证据，事情过去了，还不是由着刘志华说，闹不好余志红还会背上诬告的罪名。
“刘沐，你没有做错，拼命有什么用，恐怕你还没有碰到刘志华，自己就进牢房了，你要是出事情了，家里怎么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慢慢来，有时候需要用脑子的，刘志华既然想击垮你，你就偏偏不要倒下，你如果倒下了，刘志华就得逞了。”
“徐书记，这些我都明白，我就是心里不好受啊。”
徐少杰思索了一会，终于说出了他到玉都区的第一个决定。
“刘沐，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如果你信得过我，今后就跟着我干吧，至少我可以保证，刘志华不能再次伤害你，还有，余志红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现在是无法追究的，没有任何的证据，空口无凭，说出来反而会对你和余志红造成伤害，以后慢慢想其他办法吧。”
两人都不再说话，点燃香烟，看着夜幕慢慢降临。
“刘沐，你一定知道花冠村的实际情况吧，那个余福贵，是什么样的人？”
“哼，不是个好东西，刘志华的一条狗，坏事做尽做绝，无非是上面有刘志华保着，就嚣张，总有一天会倒霉的。”
“哦，那你说说余福贵有些什么嚣张的地方，做了些什么？”
刘沐听清楚了徐少杰的话，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急忙开口了。
“余福贵好色，看见漂亮的女人就脚发软，村里几乎都知道，可他是书记啊，这些年，依仗手里的权力，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人，村里大量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他有数不清的机会，救济指标、粮油补助等等，都是他说了算，有些女人得到好处了，当然就不说话了。我到花冠村驻点，实际上是刘志华安排的，就是让余福贵盯住我，哼，我根本就不是什么驻点干部，属于被监视对象，恐怕今天的情况，刘志华已经知道了，村长马翠花是余福贵一手提拔的，两人之间关系暧昧。”
“刘沐，你说的这些，没有什么用处的，余福贵好色，他是村书记，不是国家干部，如果是双方你情我愿的，顶多是作风问题，奈何不了的，还有什么作风粗暴等问题，都不算什么，拿不上桌面，至于你的事情，提都不要提，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事情，比如说，余福贵家里为什么这么富裕，是不是真的是劳动所得？”
刘沐不敢相信眼前的徐少杰才22岁，考虑问题如此老辣，从侧面入手，暂时不动刘志华，如果余福贵栽倒在徐少杰的手里，恐怕永世都不得翻身。如此一来，对刘志华是沉重的打击，区里的局势马上会发生改变。
“我想起来了，余福贵做烟生意，这是违法的勾当。”
“你说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余福贵自己家里没有种烟，每年到烟叶收购的时候，他依仗权势，在全村强行低价收购烟叶，然后到烟草站的收购点卖烟，赚取中间的差价，这是一种强买强卖的行为，是要坚决打击的，可是这种情况很普遍啊，不知道有不有作用啊。”
“呵呵，足够了，烟叶收购的时间不远了，昨天我听说了，好像9月10号就要开秤了，就让余福贵还蹦跶几天吧，你是驻点干部，这个任务交给你了，暗中注意余福贵的一举一动，我们是不可能掌握余福贵的具体行动的。”
“徐书记，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盯住余福贵的一举一动的。”
“要下雨了。”徐少杰看着天空，刘沐感觉到奇怪，天上繁星点点，没有一丝云彩，徐少杰为什么会说出来这样的话，不过刘沐很快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第五十四章 刘志华的态度
第五十四章 刘志华的态度
时间平静流过，徐少杰忙着自己的工作，熟悉全区干部的情况，组织人事办公室提供的材料很清楚，徐少杰发现，刘沐才32岁，可是，容貌看上去好像是42岁了。徐少杰每隔两天到华林乡去一趟，上次在刘沐家里吃饭之后，出现了一些传闻，什么徐少杰领导能力不足，年轻，经验不足，进入角色慢等等，徐少杰根本不在乎，期间，徐少杰回市里去了一趟，看看张绍才，同时也拿一些钱，带在身上，工资实在是太低，如果出现什么事情，身上没有钱救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同时，带来的烟也差不多了，每次到乡政府去，至少要两包烟，反正张绍才准备的有好烟，徐少杰回去了，带上几条烟。
徐少杰接到了通知，区委要召开会议，专题研究烟叶收购的问题。
已经参加了两次会议了，徐少杰对刘志华的作风算是领教了，开会的时候，嘴里总是有脏话，布置任务也是连说带骂，常常粗暴打断某些班子成员的发言，最后布置任务的时候，一言九鼎，根本不允许有反对的话语，区长张世奎很是配合，两人要求基本是一致的，徐少杰清楚，这是两人商议之后的结果。因为两次会议商议的事情，都与徐少杰没有关系，所以，徐少杰没有发言，刘志华对徐少杰倒是没有发脾气和说脏话，也没有提到外面的那些传闻，似乎是在等候着，积聚力量。
开会依旧是老一套，分管农业的副书记胡德义和分管财贸的副书记易祥阳分别汇报了准备的情况，计划全区在9月10号开秤，期间，列席会议的烟草站站长做了汇报，徐少杰已经清楚了，烟叶收购，以烟草站为主，区委说话不一定有作用，这次的会议，纯粹是布置任务，也就是区委为烟草站服务，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烟叶收购，涉及到了财政收入，涉及到了农民利益。张世奎做了总结，原则同意所有的安排。最后是刘志华讲话，因为刘志华说的话才是圣旨，才是大家去执行的标准。烟叶标准，非为上、中和末等烟，所不同的是，烟叶的级别，以中一为最高档次，中二次之，上一和上二属于另外一个档次了，一般的人都不明白，这是在基层工作必须要掌握的。
“他妈的这个烟叶收购，年年开会，年年脑壳疼，真不是他妈的事情。。。”
刘志华在这样的开场白中间，开始布置任务，没有什么奇怪的，都是前面说过的，刘志华完全不需要啰嗦的，直接同意前面的意见就可以了，非要说一遍，显示威严，大家都在认真记录，唯独徐少杰，根本没有动笔。刘志华当然注意到了，任务安排完了，刘志华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纪律，于是，话锋一转，开始数落了。
“区里有些干部，龟儿子的，就是不听摆，前两天我才听到村书记反映，朽木，哦，就是那个刘沐，一天到晚不干正事，这样的干部，究竟应该怎么处理，难道我们就没有好的办法了吗，徐书记，你是管组织的，你说说。”
徐少杰正憋着一口气，这下正好，你刘志华也太狂了，居然送到眼前来了，以为我徐少杰是摆设啊。
“我先说两个问题，第一，我现在是分管组织的副书记，是哪个村书记反映刘沐同志的问题，按照组织原则，他应该向我反映，这样越级报告，是不是不尊重区委区政府，是不是不需要区委区政府的其他班子成员了，这个村书记究竟是什么心思，怎么起码的素质都没有，还配做书记吗，第二，我是驻华林乡的区委领导，刘沐是华林乡政府的干部，我到华林乡好几次了，刘沐同志表现不错，得到了乡政府干部的一致认可，我也是认可的，刘书记刚才说话的意思，华林乡政府干部和我集体欺骗了组织，村干部反映的情况才是真的吗。最后说一点个人看法，我们都是共产党员，党的领导干部，区委区公所的干部，都是我们的同志，大家要互相尊重，在人格上，大家都是平等的，希望以后大家不要称呼刘沐同志其他的外号了，我的意见说完了。”
会议室里面死一般的寂静，这是徐少杰第一次发言，所有人感觉到了一种锐不可当的气势，一种准备撕开一切的气势，一种信心满满的气势。
刘志华足足愣了接近一分钟，他想发脾气，就在徐少杰到刘沐家里去的时候，他就想发脾气。刘志华不是笨蛋，经历了这么多的风吹雨打，他懂得策略，为了有把握，他专程到了市里，编了一系列的话语，都是对徐少杰不利的，什么进入角色慢，什么适应能力不强等等，得到的是一顿怒斥，领导训斥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他小心些，这个时候，刘志华才感觉到心里发寒。有些话已经透露出去，在外面悄悄传开了，这都是刘志华习惯的做法，先是造势，接着是猛攻，对方屈服之后，再给甜桃子，屡试不爽，可是面对徐少杰，刘志华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刘志华不会允许权力出现问题的，好在徐少杰没有其他举动，刘志华也就任由谣言传下去，总是有爆发的一天。
“徐书记，你不要生气，刚才刘书记也是专门说到纪律问题，做出强调，烟叶收购过程中，纪律是很重要的。”
张世奎还在做着解释，冷不防刘志华冒出了一句话。
“今天会议就到这里，散会。”
徐少杰在所有副职的注视下，离开了会议室，这是刘志华出任区委书记以来的第一次，面对副职的诘问，一言不发宣布散会，没有解释，没有训斥，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似乎空气都要爆炸了。
仅仅一天，徐少杰在会上的发言就传开了，区委区公所的院子里，发生了一些改变，大家小心翼翼回避着徐少杰和宋涛，不敢得罪也不敢亲近，唯一例外的是杨晨，根本不在乎，依旧和宋涛说笑。
刘志华气的心里疼，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这个徐少杰，看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后台硬有怎么样，我是书记，你是副书记，我要你左你就左，你先听我的再说后面的话，可是，刘志华总感觉到底气不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徐少杰，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心思深沉，估计好多的老滑头稍不注意，就会栽到徐少杰的手里，刘志华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屡试不爽的办法，对徐少杰没有什么作用，现在最大的问题，徐少杰是分管组织的副书记，要想动人，无法避开徐少杰，这是刘志华最为头疼的，本来以为一段时间之后，能够恢复以前的情形，现在看，有些困难了。
想到这里，刘志华拨通了电话，他的办公室有电话，接电话的是黄贺，刘志华快速说了几句话，挂了电话，很快，张世奎和孙健波到了他的办公室，张世奎是他鼎力举荐的，忠心是没有问题的，孙健波以前在文化站，是办事员，刘志华一力提拔推荐，孙健波现在分管政法，可谓仅次于徐少杰。
“妈的，真是可气，居然有这样的事情，那个徐少杰算什么东西，年纪轻轻的，比我儿子年纪都小，这样嚣张，以为老子怕他啊。”
张世奎和孙健波不说话，看着刘志华，他们清楚，刘志华一定还有话说。
“孙健波，你是管政法的，说说有什么办法，让徐少杰这个龟儿子吃点亏。”
孙健波睁大眼睛，不敢说话，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徐少杰是市委副书记许云飞送来的，意味着什么孙健波是清楚的，自己现在如果说使出来阴招，到时候暴露了，估计自己就完了，严重些，可能保不住饭碗，还有，刘志华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居然忍着没有破口大骂，孙健波已经知道徐少杰的份量了。
“刘书记，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啊。”
张世奎是很老练的，知道现在刘志华正在气头上，不能说行，更不能说不行，尽量把时间推长，这样就有了很大的活动空间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慢慢来，马上要收购烟叶了，你们都要注意一些，孙健波，给派出所打好招呼，任何人不得随便动用，派出所出动警力，除非是我开口，或者是张区长开口，其余任何人说的都不行，出现了问题，老子唯你是问。”
孙健波点头，年年都是这样，派出所也是知道的。
“张区长，学校马上要开学了，徐少杰不是管着教育站吗，找机会套他到学校去看看，教育站想办法租车，老子现在不想看见他，离开区公所越远越好。”
“刘书记，这件事情，可能要您亲自说一说啊，教育站的，可能不会听我的啊。”
“哦，我忘记了，一会我给教育站打个电话，安排一下。”
张世奎和孙健波离开刘志华办公室的时候，没有那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反而有些沉重，刘志华的情绪反常，对徐少杰好像是恨之入骨，可又有什么忌讳，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刘志华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状况。
“孙书记，刘书记这段时间的情绪不是很好，你一定要注意了，烟叶收购期间，派出所是最重要的力量，一定要多打招呼，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
“张区长，放心吧，都这么多年了，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这次更不会的。”
教育站站长突然来请示汇报工作，徐少杰来了接近一个月时间了，教育站站长第一次来请示汇报工作，站长的解释是，以前在放暑假，现在要开学了，就来请示汇报工作了。徐少杰当然不会被教育站长忽悠的，他早就了解过情况，教育站长和刘志华关系很铁，刘志华牢牢掌握全区教师的调整，其他人根本说不到话，教育站的教育附加费使用，也是刘志华一句话，说怎么开支就怎么开支。
如今，徐少杰和刘志华之间关系不融洽的传闻，已经在全区传的沸沸扬扬，这个时候，教育站的站长来请示汇报，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与其当这样的傀儡，不如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徐少杰通过赵德立和刘沐等人，早已经了解到玉都区的诸多情况，简直就是铁板一块，刘志华在这里经营多年，和主要站所的负责人都是称兄道弟，水泼不进，针扎不进，更不用说徐少杰这个刚刚上任不久的区委副书记了。
徐少杰很和蔼的解释，自己刚刚到玉都区，很多工作都不熟悉，目前的工作重点，在于了解全区的组织工作情况，所以，对站所的工作有所忽略，不过，这也是建立在教育站工作出色、站长能力强的基础上，如今，马上就要开学了，区里有协助分管教育站的副区长，有什么事情，找副区长商议，是一样的，自己完全支持，外行不能做领导内行的事情，免得闹笑话，今后，一定抽时间，多多熟悉教育站的工作，目前是关键时期，自己就不发表什么意见了，更没有什么指示，请教育站的同志理解和支持。
站长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徐少杰这样说了，他感觉没有什么可说的，本来是计划邀请徐少杰到全区所有学校去看看，这样下来，至少是半个月以上的时间，可是，徐少杰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如果说到全区的学校去看看，一定是副区长的事情，站长可不想开销这笔钱，纯粹是无用功，还不如用来做其他的事情。
站长不死心，刘志华交待了任务，如果不能完成，也是不好交差的，面对站长诚恳的邀请，徐少杰索性准备叫来协助分管的副区长，站长发觉情况不对，连连说算了，既然徐书记很忙，那就以后再说。
站长离开之后，徐少杰独自坐在办公室，微微冷笑，这些时间很是清闲，没有人来汇报工作，没有人主动接近，仿佛自己已经是瘟神，宋涛也跟着吃亏，大家都避着宋涛，不愿意说话，不愿意接触。出现这样的情况，徐少杰知道原因，心里憋着一股气，既然开始摊牌了，那就做到底，就凭着刘志华强奸余志红的事情，徐少杰也不会同流合污，这样的书记，还算什么党的领导干部，徐少杰不是偏听偏信，通过自身的观察，以及刘志华的表现，徐少杰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些事情。
第五十五章 收拾你
第五十五章 收拾你
烟叶收购终于开秤了，第一秤在玉林乡的烟叶收购点，这是惯例，接着，其他的收购点纷纷开秤，从烟叶收购开始前的一段时间，就有大批人开始忙碌了，这是他们一年赚钱的最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徐少杰和宋涛到玉林乡检查烟叶收购点上的工作情况。玉林乡烟叶质量好，价格高，历来是区委区公所重点关注的地方。烟叶收购点就在乡政府办公楼的旁边，隔着不远，徐少杰准备去看看收购情况的时候，赵德立和董桂花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身边的宋涛也有些不情愿。徐少杰有些奇怪，这是很少出现的情况，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赵德立和董桂花完全偏向徐少杰了，他们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再说了，刘志华不会继续信任他们了，徐少杰和刘志华在区委会上面发生的冲突，两人早就知道了，他们增添了不少的信心，如今，玉林乡成为了全区的另类，慢慢开始被孤立，出现这些情况，都很正常，刘志华的手段，大家都知道，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反而要开始猜测了。
“徐书记，烟叶发展有个规律的，您是不知道，在您的面前，我就实话实说，说出来您不要见怪。”
“赵书记，有什么话直说。”
“最好不要去看烟叶收购了，上半年发展烟叶、扩大种植面积的时候，烟草站是孙子，求着区委、区公所，甚至是农户，我们乡政府的干部也是孙子，求农户种烟，到处宣扬种烟的好处，下半年收购烟叶的时候，烟草站是爷爷，谁都要求他们，包括区委区公所，我们乡政府的干部还是孙子，维持秩序，什么事情不好做，就是我们去做，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需要承当所有的责任，徐书记，您就不要去看了。”
“种烟是好事情啊，农民可以增加收入，为什么发展的时候，会出现这么多的麻烦啊？”
赵德立和董桂花相互看了看，脸上浮现出苦笑的神情，到底还是要接触到实际问题的，赵德立想了想，开口说话了。
“徐书记，说起这发展烟叶，里面的套路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完，我就说几个主要的问题吧，烟草站的技术员，上半年是技术员，下半年就是收购员，上半年发展烟叶的时候，每月的工资是60元钱，这还不说，他们要走村串户，做技术指导，烟草站不会补助一分钱，生活带路费开支，全部是这60元钱，根本不够，需要从家里拿钱，更不用说养活一家老小了，到烟叶收购的时候，他们如果不想办法赚钱，一年到头喝西北风啊，有谁是从家里拿钱来做工作的啊，再说一些地痞无赖，每年就盯着烟叶收购，低价买进，高价卖出，一年做这样几次生意，全年的开销都足够了，做的大的，不知道赚多少钱，这一批人，大家都知道，拿他们没有办法，这些地痞无赖很聪明，知道哪些人不能得罪，哄的好好的，到时候，相关部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说一些村干部，也做着这样的事情，烟叶收购员不敢得罪村干部啊，要是得罪了，来年的发展怎么办，所以说，村干部有优势，每年也是赚不少钱的，说来说去，吃亏的还是农民。”
“赵书记，只怕是有些领导干部也在做这样的生意吧，有钱不赚，他们有病啊，烟叶收购员既然不敢得罪村干部，就更不用说领导了。”
赵德立低下头，不说话，董桂花也低下头，包括宋涛，都低下头了，只有杨晨在一边，抱着膀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哼，我管不了全区的烟叶收购，难道管不好玉林乡的烟叶收购点，烟草收购员的行为，可以理解，那是他们站所体制管理的问题，收购员也要吃饭，我可以不过问，其他的，我管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不了那么多。”
徐少杰说完，径直朝着烟叶收购点走去。
“徐书记，你听我说完，再去不迟啊。刚才我没有说完，还有，县里的有些人，趁着这个机会，也跟着发财，吃亏的总是种烟的农民，这些情况，都是公开的秘密啊。”
“赵书记，董乡长，你们做了烟叶生意没有，乡政府的干部做了没有？”
“徐书记，绝对没有，那个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做这些事，就不要在乡政府干了。”
“说得好，那就跟着老子到收购点上去看情况。”
徐少杰的运气不是这么好，一行人到烟叶收购点的时候，很多的烟农站在收购点外面，屋里面传来了大声的争吵。徐少杰走近之后，粗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不收老子的烟，谁他妈的都不要交了，老子看见了，前面的人和老子的烟叶一模一样，他的是中一，老子不敢和他比，中一对不起你，中三对不起我，就是中二了。老黄，你要是答应了，就给老子称，你要是不答应，今天你就不要想收烟了。哼，老子有的是时间，可以天天来，叫你龟儿子收不好烟，老黄，老子话说在前面，你小子要是不收老子的烟，今后就不要在烟草站混了。”
徐少杰没有顾董桂花在后面拉衣服，挤进去了，赵德立、董桂花、宋涛和杨晨等人跟着挤进去。
一个长相蛮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坐在台秤上面，嘴里兀自骂骂咧咧，旁边还有两个年轻人，穿着花颜色的衣服，手臂上有纹身，叉着腰。徐少杰仔细看了看，哑然失笑，竟然纹的是蝎子，两个人都是蝎子，看来是本地的土混混，什么都不知道，小地方的混混不知道天高地厚，要是在西林市，早就被打的满地找牙了。一边的烟叶收购员脸上带着苦笑，掏出香烟不断递给三人。收购员看见徐少杰等人进来了，赶忙上前迎接，递过香烟。
“老黄，你妈逼，龟儿子，是不是来领导了，了不得啊，老子这些烟，你收不收啊。”
徐少杰没有理睬中年人，接过收购员递过来的香烟，开始询问点上已经收购多少烟叶，身后的赵德立和董桂花舒了一口气，宋涛却发觉情况不对，因为徐少杰拿着香烟的手在颤抖，收购员低声介绍情况的时候，徐少杰显得心不在焉。
“喂，老黄，你听见老子话了吗，给小白脸说什么屁话，快点过来给老子收烟，不然老子就在这里收拾你，当着小白脸收拾你，你信不信。”
也该这几个人倒霉，他们是区里的混混，一般都没有在区里，无事的时候，大都在淮安市闲逛，玉都区怎么能够和淮安市比较，收烟的前些天，他们才回到村里，临时凑齐了这些烟叶，想着赶快做成第一笔，然后继续去收购，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啊。
徐少杰冷冷看了一眼中年人。
“你是哪个村的，种了多少亩烟叶？”
“小白脸，老子种多少烟，有你球相干，不要在这里碍着老子办事，老子现在心情好，不想动手，滚一边去，有多远滚多远，老子不想看见你。”
赵德立、董桂花和宋涛的神色都变了，如果徐少杰在这里和混混发生冲突，吃亏了，可能就真的吃亏了，派出所是刘志华牢牢控制，这顿打，挨了也是白挨了，而且名声会一落千丈，唯独杨晨依旧是满不在乎，可是，细心看，杨晨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变得非常犀利了，他似乎在看戏，又似乎在等待机会。
谁都没有料到，徐少杰突然发飙了，他甩掉了手里的香烟，冲着中年人大声吼：
“的说话客气点，哪里来的杂种，在老子面前得瑟。”
中年人奚落的笑容凝固了，他还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多年来，横行惯了，就是区里的大小领导，见着他了，也是称兄道弟的，今天哪里来得这样一个小白脸，看样子是皮痒了。很快，中年人脸上露出狰狞色，唰起袖子，从台秤上下来了。
“哟嘿，以为老子怕你啊，你算个球，今天老子就收拾收拾你个这小白脸。”
还没有等中年人准备好，徐少杰动了，有在建筑工地锻炼的底子，有着长期坚持的锻炼，有着178公分的身高，徐少杰身手还是不错的，只看见徐少杰迅速上前，一个背摔，将中年人摔倒在地上。
中年人一声惨叫，这一下摔得实实在在，随着惨叫声结束，中年人吼叫了。
“你们两个傻了，给老子打死这个小白脸，打死了老子去坐牢顶罪。”
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已经扑上来了，徐少杰就是再厉害，也无法同时对付三个人，眼看着就要吃亏了，赵德立和宋涛已经快速往徐少杰身边靠。
此刻，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杨晨动了，周围人还没有看清楚，杨晨已经到了两个年轻人的面前，只见他很娴熟的抬腿挥手，两声惨叫传出来，地上多了两个年轻人，可以看见，两个年轻人的嘴里有血泡。
“妈逼，领导打人了啊，领导打人了啊，老子要去告你。”
“老子等你告，你个狗杂种记住了，老子叫徐少杰，玉都区的区委副书记，你今天要是还在收购点上闹，老子继续收拾你，打的你在地上爬，给老子滚，烟叶留在这里。”
徐少杰凶恶的表情吓住了中年人，中年人低声自语，看着两个年轻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同钻出了人群，果真没有顾得上地下的几包烟叶。
回来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赵德立和董桂花吩咐厨房，炖猪蹄子招待徐少杰，徐少杰没有解释，看着杨晨嘿嘿笑。
“徐书记，你就不要这么看着我了，我在部队里面的时候练过，好久没有和人动手了，手脚都有些生疏了。”
徐少杰将杨晨拉到了一边。
“你小子少来这一套，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普通军人哪里来的这样的身手，说说，到底是部队里面的什么兵？”
杨晨低下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情，脸上的表情有些黯然，见到这样的情形，徐少杰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了。
回到区委，一切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几天后，风云突变，玉林乡政府的赵德立和董桂花忽然被通知到了区委，原因是在烟叶收购关键时刻，擅离岗位，要立即到区委停职反省。原来，市烟草公司负责人到玉林乡烟叶收购点去检查烟叶收购情况，没有见到赵德立和董桂花，也没有见到乡政府的工作人员，烟草站负责人发脾气了，迅速给刘志华汇报了情况，刘志华大怒，没有通过徐少杰，直接吩咐孙健波处理，孙健波要求赵德立和董桂花停职检查，区委将专门开会研究如何处理。
“徐书记，我早就想和你说了，那天的中年人，是刘书记的亲戚，是他的外侄，做了好几年的烟叶生意了，一般人都不敢惹他。现在出现的情况，明显是打击报复啊。”
“哼，什么他妈的书记，有本事找老子直接过招啊，想着找赵德立和董桂花出气，没有那么容易，不是说孙健波管着这件事情吗，我不需要找刘志华。”
徐少杰直接找到了孙健波，孙健三阻四，说是这件事情是大事情，引起了刘志华书记的注意，他一个人不能够做出决定，区委要专门召开会议研究，徐少杰直接问什么时候召开区委会，孙健波说不知道，徐少杰抛出了一句话，希望早日召开区委会，否则，自己是管组织的副书记，会立刻要求赵德立和董桂花回去工作，现在正是工作紧张的时候。
徐少杰直接到楼上去看了赵德立和董桂花，两人在小会议室，正在被要求写检查，徐少杰笑着说，不用写检查，要写，这检查也是该他徐少杰来写。
第五十六章 运筹帷幄（1）
第五十六章 运筹帷幄（1）
当天晚上，刘志华主持召开区委会，专题研究对赵德立和董桂花的处理问题。
“赵德立和董桂花身为乡政府的主要负责人，在烟叶收购高峰期，擅离岗位，我认为，必须要严肃处理，张区长，你是主管烟叶收购的，联系烟草站，你说说怎么处理？”
刘志华不问分管干部和联系玉林乡政府的徐少杰，转而问张世奎，众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徐少杰两眼平视前方，没有什么反应。
“赵德立和董桂花是老同志了，对基层工作熟悉，玉林乡是区里的烟叶种植和收购重点地方，需要24小时值守的，这样的关键时刻，他们擅离值守，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认为要严肃处理，一是撤销他们乡党委书记和乡长职务，二是区委通报批评，警醒其他的干部职工，三是区委召开干部职工大会，赵德立和董桂花在大会上做出检讨。”
“嗯，张区长说的很有道理，赵德立和董桂花都是老同志、老党员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太不应该了，我同意这个处理意见，今天开会，专题研究这件事情，也是提醒我们的班子成员，在平时的工作中，要洁身自好，要审时度势，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时刻不要忘了本质工作，该说什么话，该做哪些事情，要心里有数，不要忘了自己是班子成员，更不要忘了自己是共产党员。”
刘志华少有的没有说脏话，说出来的话颇有水平。
“我对赵德立同志和董桂花同志的处理有不同意见。”
徐少杰说出来的话，让会议室里异常安静，刘志华眯着眼睛看着徐少杰，可徐少杰根本没有看他。
“各位领导，你们如果能够坚持24小时上班，我就同意会议研究的处理意见，刘书记说的很好，我们都是玉都区的区委委员，是共产党员，我们处理任何事情，都要实事求是，市烟草公司的负责人到玉林乡烟叶收购点去检查工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星期天，还有，我询问过烟叶收购员老黄，赵德立和董桂花是专门给老黄说及了离开一天时间的事情，有这样确凿的事实，我们不去做详细的调查，就贸然提出对下面同志的处理意见，我不知道这样做，算是什么事情，我们怎么做到实事求是的，还有，我们天天都要睡觉，提出24小时值守的目标，我自信做不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古人都知道，还有，究竟需要不需要24小时值守，半夜谁来卖烟，当然，赵德立和董桂花没有安排好一些事情，是有失误的，我是驻玉林乡的区委领导，要做检查，我来做，追究责任首先从领导开始。”
没有人说话，刘志华很想直接拍板，可是他有顾虑，徐少杰已经将事情调查得很清楚了，相关的证据一定也有了，强行处分，可能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以前这么做没有关系，现在不行，谁知道徐少杰背后是什么人。
“既然意见不能统一，那就下次会议研究吧。”
“张区长，那玉林乡的烟叶收购点的工作，就麻烦您做出指示了，我是没有办法的。”
“徐书记，话不能这么说，可以明天继续开会研究啊。”
“张区长，我这个人年轻，爽快，要是明天还是不能够统一意见，该怎么办？”
会场里面死一般的寂静，徐少杰已经公开叫板了。
“算了，这件事情交给孙书记处理，散会。”
又是突然散会，孙健波想着找到刘志华请示，却怎么也找不到，面对着徐少杰的询问，他无法推脱了，这个烫手的山芋，他接不起，第二天一大早，赵德立和董桂花回到了玉林乡政府，毫发无损。
徐少杰并不高兴，刘志华长期一言堂，家长式作风，做事情的时候，凭着自身的感觉，没有注意细节，可刘志华担任了多年的领导，绝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多次的，下次如果出现什么事情，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如果刘志华做好了准备，自己还是有些难以招架的，毕竟刘志华是区委书记，自己只是副书记，从目前的形势看，班子成员基本上是偏向于刘志华的，张世奎和孙健波是主要力量，其余的班子成员，遇见事情，不会表态，自己长期这样孤军奋战，难以有好的结果。必须要有充足的准备。
刘沐没有辜负徐少杰的期望。
徐少杰在区委会上面为他正名，不点名训斥了花冠村的书记余福贵，这件事情传开之后，刘沐万分感慨，看来这位年轻的区委副书记，是坚决不会屈服和低头的，如今，花冠村的余福贵，基本上是不和刘沐见面的，刘沐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事情，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做。10月是烟叶收购的高峰，按照规律，余福贵会在这个时候行动，大部分的农户烟叶都晾晒好了，准备要去卖了。余福贵的行动，必须要提前，到各家各户去强买强卖，收集到足够的烟叶之后，到烟草站交易。
余福贵很狂妄，做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知道避讳，也许是多年来习惯了，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也没有谁说三道四的，更没有谁敢举报，区委书记是护着他余福贵的，谁敢说话，就是到市里去了，刘志华照样能够摆平。所以，余福贵的行动是半公开的，一些有求于余福贵的农户，还有一些势弱的农户，就是余福贵的目标，余福贵不会首先掏钱，嘴上定下了烟叶的级别，一般都是要压下两到三个级别，然后就是过秤，记下数字，卖掉之后，兑现现金。如今的烟叶收购，资金不是很活套，常常拿着一把烟条子，普通农户，要好长时间才能够拿到钱，有的甚至拖到一年时间以上，于是，被逼无奈的农户，有些以烟条子上面8成甚至是7成的数目抛售，这中间又出现了一个利益黑洞。农民一年辛辛苦苦，种下的烟叶就这样不断的被打折扣，利润流入了其他人的口袋里。
刘沐牢牢记住了这些农户的名字，他的笔记本上面，全部是名单，以及相应的数字，数字不可能准确，只能是估计数字，刘沐在基层多年，知道农民捆烟的习惯，一捆烟的斤两大致是差不多的，做这样的事情必须要保密，不能够打草惊蛇。眼看着余福贵家里的烟叶越来越多，刘沐知道，交易的时间要到了。
刘志华再次到市委去了，这次，他直接找到许云飞，颇有些壮士一去不回头的气势了。
“老刘，你是老领导了，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啊，是不是担任主要领导的时间长了，脾气见长啊。”
“许书记，我是心里不舒服啊，他徐少杰多大的年纪啊，22岁的毛头小伙子，不知道尊重老同志，居然两次在会议上发飙，长期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开展工作，区委的威信在哪里啊，徐少杰到玉都区几个月时间，一切工作都乱套了，就说这次的烟叶收购，烟叶收购点上面的值班不到位，他居然为失职的干部辩解，真不知道他妈的是受的什么教育。”
“老刘，怎么又说脏话啊，提醒你多少次了，这些不好的习惯要改正。”
“唉，许书记，你是不知道啊，我心里不好受，早就想骂人了，如果不是你挡着，我早就对徐少杰不客气了。”
“老刘，对徐少杰不客气，你准备怎么办啊，徐少杰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是不是被你抓住什么把柄了，还是出现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了。”
“他不服从区委的决定，就是最大的原则问题，就凭这点，就可以采取措施了。”
“徐少杰是主管组织工作的区委副书记，本身就可以代表区委，他是怎么不服从区委的领导，具体的事例是什么，我想听听。”
刘志华将徐少杰两次在会上的发言说出来，这些话，许云飞早就听见过了，不过，这个时候刘志华说出来，许云飞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老刘，你是老领导了，什么事情可以拿上桌面，什么事情不能拿上来，你是清楚的，就算是徐少杰有什么问题，市委的板子也是打在你的身上，徐少杰是淮扬市委办公室的干部，从上面下来的干部，这样年轻，需要锻炼，你的职责是多多帮助他，看看你现在的表现，依照你这样毛躁的脾气，能够有什么用。”
“我知道，所以需要得到市委的支持啊，万一不行，我带着徐少杰到市委组织部，退人总是可以的吧。”
“老刘，呵呵，你以为你是市委书记啊，怕是到时候你把自己退到组织部吧。”
“许书记，我不明白。”
“我已经告诉你，徐少杰是上面派下来的干部，最好的办法是和平共处，你就是不听，用老一套的办法对付，你以为徐少杰和区里其他班子成员脾气一样啊，徐少杰的背后是市委办公室，他会在乎你的脾气和感受，他年轻，到玉都区，就是想做出一番成绩的，这不是正好吗，他做出来的成绩，也是你的，也是你领导有方，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徐少杰是下派干部，最多两年时间，就离开了，我不相信两年时间你会受不了，徐少杰如果有成绩了，工作突出了，你可以大力推荐啊，成绩也有你的份啊。”
刘志华不过是气糊涂了，许云飞的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他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市委领导就是不一样，站得高看得远。
“嘿嘿，许书记，我这人是个大老粗，没有想到这些，你以前的提醒，我没有注意，今后一定会注意的，许书记，还是那句话，你说左我不右，我可是时刻等着许书记的好消息啊，听说是年底的事情了。”
“好了，说你的事情，不要扯到我身上。”
“许书记，我知道了，到时候一定摇旗呐喊，该做什么，我打头阵，在全市的12个区，我的话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老刘，记住我的话，回去以后，暂时不要和徐少杰接触，也不要继续发生矛盾，徐少杰想做什么，让他去做，你是区委书记，这点大度的气质还是要有的，在区委书记中间，你的资历是很不错的，年纪也合适，市委可能面临大的调整，机会还是有的，不要老是想着玉都区一亩三分地的事情，眼光放长远一些。”
“许书记，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刘志华离开许云飞办公室的时候，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50岁了，在区镇奋斗了一辈子，入土半截的人，听见这样的话语，怎么能够不高兴，这是许云飞第一次说出来这样的意思，许云飞不会随便说的，这说明市委已经有了推荐他的意思，许云飞是管组织的常务副书记，说出来的每一件涉及干部调整的话语，都是有深意的，刘志华明白，机会存在，不一定能够实现，可只要有机会，就是好事情。
许云飞根本没有认真考虑刘志华说的事情，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在市委这次的调整上门，柳大华被提拔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据说是出任淮扬市政府副市长，柳大华离开之后，市委书记的职位就空缺了，按照惯例，赵德岭会出任市委书记，市长的职位就是自己了，可这只是惯例，出现意外一点都不稀奇，许云飞虽然兼任市人大主任，可和市长还是不能比的，再说了，不经过市长这个职位，想要成为县市委书记、主政一方的可能性就不大，年龄是不会等人的，如今，许云飞的主要精力，就是让这个惯例变成现实。
刘志华是区委书记中间，资格最老的，确实有一定的影响力，不要看刘志华表面上咋咋呼呼的，可对待同僚的时候，还是很会处理关系的，农村出来的干部，大都有这个特点，对待下属毫不客气，如同老子对待儿子，对待同僚，坦诚相见，如同最好的朋友，对待上级，一旦认准了，最大的特点是忠诚。所以，尽管刘志华有这样那样的不足，许云飞还是能够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