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不过才蒙蒙亮的天边泛起了血色的光辉。
在离秦军营寨不远处的一处树林之中影影绰绰的浮现出两道身影。
一人身形壮硕，手持一柄赵军制式长枪，修长的脸颊上带着疲惫之色。
而另一人则是一副士人打扮，哪怕是在树林中隐藏身形也依旧保持着衣衫的整洁。
“我们这样要是被秦人发现了，只怕会被秦人当做斥候处理吧！”
手持长枪的甄长空略带迟疑的看向身旁的蒯通。
要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刺探军情。
尽管对于秦军甄长空心有怨念，但同时他也是一个言出必践的人。
所以明明可以一走了之的他，依旧准备践行与高焱之间的承诺。
为自己，也是为高焱曾许出的承诺。
至于身旁出现的蒯通，这只能说是一个意外。
面对甄长空的质疑，蒯通本能的抚了抚颚下的短须。
开口说道。
“甄千人放心，短时间之内这里是安全的！”
“这几天我仔细的研究了一番秦军的哨骑布置。”
“这里虽然靠近秦军营寨，但这片树林太小，根本藏不了几个人，所以我们还能在这里藏身半个时辰！”
说着蒯通再次看向了不远处的秦军营寨，眉间不自觉的聚拢了起来。
“不太对劲！”
虽然蒯通说话时声音压的很低，但站在他旁边一身武艺无限接近上境的甄长空却听的清清楚楚。
“怎么？”
“有什么问题吗？”
以甄长空自己的眼光来看，秦军营寨扎的虽然说不上出彩，但并无错漏。
并且营寨附近川流不息的巡逻军士，让这座营寨看起来更是固若金汤。
他实是看不出哪里有什么问题。
“今天巡逻的秦军士卒比往日多了一倍！”
“这不正常！”
“虽然九城将军高焱安营扎寨之时确实比一般将领警醒，但也决不止于此！”
甄长空虽然听明白了蒯通话语中的意思，但刚刚抵达涵丹的他又哪里知道秦军为什么会突然加强戒备。
“我们直接进去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甄长空双目炯炯的看向了蒯通。
虽然蒯通与他都曾在司马尚麾下任事，但两人并没有多少交情。
对于蒯通出现在他身旁的原因他已经猜到一二。
蒯通无外乎想借他的手知道更多的秦军消息。
甄长空甚至还乐成其见。
哪怕他即将为高焱做事，但他对于赵国的感情却无法被抹除。
“再等等！”
“今天高焱的举动绝不寻常，自从高焱来到涵丹城外安营扎寨以来，这样的举动还是第一次！”
说着蒯通再次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秦军营寨的大门。
突然。
营寨在拂晓的阳光下缓缓打开。
一支数十人的秦军缓缓的走了出来。
这一行人的出现让蒯通瞬间瞪大了眼睛。
哪怕隔着不少距离，蒯通也一眼就看出这支秦军为首的人正是九城将军高焱。
毕竟秦军将领的盔甲与普通将士有着天壤之别。
而站在高焱身后的人，最差的都是千人一级。
这种阵仗哪怕是攻城之时也不一定聚集的如此完整。
那这种队伍的出现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是王翦率领的大军已经到了？
可这绝不可能！
不是谁都能如高焱一般十日破九城。
以王翦麾下大军的数量，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抵达涵丹的。
那又是为什么？
此时蒯通心中的好奇根本就按奈不住。
就在他心中思量原因的时候，天空突然一暗，细小的雨点开始在空中弥漫。
好在蒯通和甄长空躲在树下，茂密的树叶将大部分的雨水都拦了下来。
而在营寨门口的高焱一行人却没有丝毫动作，似乎细密的小雨不存在一样。
这一幕让蒯通微微一愣。
随即心下一动。
高焱绝对是在等人。
而且绝不是一般人。
但具体是什么人蒯通却猜不到。
毕竟九城将军也就是一个杂号将军，哪怕高焱战绩不俗，但身份终究还很低，能让他等的人还是有不少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来人的身份绝不会太低。
因为他是见过高焱本人，以那人的性格能做到如此程度可并不容易。
如果来的真是在秦国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能不能给赵国带来一线生机呢？
虽然知道城中赵军的实力，但蒯通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随着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雨滴逐渐变的大了起来。
躲在树下的蒯通浑身都已经被淋透。
可哪怕如此，高焱依旧带着麾下部将耸立在营寨的门口。
未曾挪动分毫。
就在蒯通觉得有些扛不住的时候。
轰隆的马蹄声伴随着雨水击打树叶的声音落入了他的耳中。
秦军黑色的旌旗在雨水的浇灌下缩成了一团，这让有心查探高焱等的是谁的蒯通有些失望。
甚至因为雨水过于密集，让蒯通只能看清来的是秦军，其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臣高焱，参见王上！”
高焱上前两步来到一辆马车前躬身行礼。
眼角的余光撇过驾车的赵高，落在了马车的窗棂上。
随着高焱话音落地。
马车的窗户上的帘子被挑了起来。
而首先映入高焱眼帘的是盖聂那张傲然的脸，随后嬴政的脸庞才落入了高焱的眼中。
看着一身雨水，但又恭敬行礼的高焱。
亲身执政不过两年的嬴政心下都有些悸动。
看高焱的模样等待的时间绝对不短，而且以其对这次伐赵的功绩，根本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可看对方如此恭敬的模样，嬴政对其印象稍稍有了改观。
“无须如此！”
“先入营吧！”
随着嬴政话语的结束，马车在秦军的拥簇下缓缓的进入了营寨。
好在之前白亦非为了唬住HD守军营盘做的足够大，章邯，李信带来的两万余士卒不过一个时辰就全部完成了安置。
高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在六剑奴的注视下缓缓的走进了嬴政所在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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