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
所谓传承,便是将习惯与信念一代代地托付下去,随着时间的打磨,它或许会面目全非、或许会被雕琢的愈加精美,但只要回首看去还能在源头找到一丝丝的痕迹,这便就是传承。
一番队队长室中,接到了想象中回复的京乐春水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的高兴,他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厚脸皮的家伙,但这次的请求却让他心生出可耻之意。
可既然当初已经拉下脸皮,也亲自去打破那冻结千年的坚冰,那这时就不该再有犹豫了。
他所能做的,便是让那多绽放一刹便会凋谢的花能在漫长的岁月里留下痕迹,让不该有的牺牲发挥它应有的价值。
中央四十六室,春水不是第一次踏足这里,但以总队长的身份却是第一次。
不同的身份就有不同的态度,这并非他本意,但此刻身肩重则的他必须要改变以往顺从的态度,不说要凌驾于其之上,但至少要拿出和对方去协商的,‘平等’交流的态度。
“首先是有关一番队副队长的事宜,其实早有过先例,眼下我只是希望能够再一次重拾起过去的案例。”春水站在四十六室中央,不卑不亢道:“我希望能设置两个副队长,由雀部副队长负责一番队事物,而伊势副队长负责配合我,这样各自进行各自最清楚的工作,能够一同尽到辅佐之任。”
两个副队长并非没有过先例,而这个先例有且唯一还是宏江创下的,那是在当初剿灭星十字堡垒后,对宏江特例的嘉奖。
但正因为那是唯一的先例,四十六室对其的反应颇大。
“这和那时并不能相提并论,那时开先例是为了能够稳住蝶冢宏江,可不管是雀部长次郎还是伊势七绪,都并非需要这样为此开创先例去稳定他们的情绪!”
“八番队现在队长之位空缺,伊势七绪可留在八番队继续处理队伍!”
“而且一旦再次实行双队长制度,那么副队长的任免权就完全掌握在同队队长手中,这不符合规定,之后也难以再管理!”
护廷十三队中当然以十三位队长为尊,但副队长也已经算是跻身于护廷十三队高层的级别了。
一个番队只有一个队长、一个副队长,这就是最基本的建制,队长其实对副队长也没有完全的任免权,他可以任免但理论上还是需要中央四十六室的首肯。
第二点则是,如果现在开了先例,队长可以对副队长随意进行任免,那么以后各队可能会出现两个、乃至三个副队长,这无疑减轻了副队长这个位置的含金量,在四十六室看来,这是不利于护廷十三队的一件事。
“定下这条规则的是四十六室吧,我要的也并不是完全的任免权,只是一个特例而已。”春水没有被压倒,“伊势副队长我有着不得不将其带在身边的理由,实际上,她现在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处理八番队的事务。”
“仅仅是到下次战争结束为止,相信这样小小的提议,并没有极其深远的影响吧。”
诺大的四十六室顿时陷入到安静之中,过了许久后,一个沙哑地声音打破沉寂:“那就直到战争结束为止。”
京乐没什么反应,好像这样的结果就在他的预料之中,“那么可以继续了,身为总队长最初的工作,我希望能够传授更木剑八斩术!”
“什么!”
这一次掀起的动静远比刚刚建议重新设置两个副队长的要大,木牌背后的人们交头接耳起来,整个四十六室嘈杂地好像乱市似的。
“朽木队长们虽前往灵王宫,但无法保证能平安归来。”春水加大音量继续说道:“能够凌驾于星十字骑士团的战力现在只有蝶冢队长一人,但还有一个友哈巴赫需要处理,这种时候,更木队长的战力极为重要,他若只维持现状可不行。”
“不成,他的力量如果更上一层,万一谋反我们可控制不住!”四十六室其中一人立刻高声拒绝道:“而且,当初元柳斋教他斩术时也是打算让他一天就放弃的,你忘了吗!”
这在瀞灵廷中即算是秘密但又不算秘密。
更木和其他的剑八都不同,一是他没有依靠卍解甚至连始解都不会,就斩杀了上代剑八成为了新一代的剑八。
二就是他并未经过多少瀞灵廷的教导,流魂街出身的他就是一个渴望战斗的疯子,而且这一点似乎永远都无法改变。
如果不是这里还有很多他还没有交过手的人,还存在像宏江以及山本这种明面上他打不过的人,四十六室都怀疑他早就离开瀞灵廷了。
如果早些时候也就算了,经过了数百年的时间,如今的战力最强的十一番队已经深深烙印上了他的痕迹,要是他离开瀞灵廷,那么相信十一番队也会有失控的可能。
对这样一个本身就已经不可控的人再传授斩术,让其变得更强,实在是让中央四十六室的这些人不安。
还是那句话,四十六室的思考方式不仅仅是解决当下问题,他们更多的还是在意未来是否是在可控之中。
春水也不禁叹了口气,“那么,你们想怎么办?现在这样子,瀞灵廷可是承受不了下次进攻的。”
这一句话算是把四十六室给问住了,也把他们拉回到眼下不得不面对的实际问题之中。
“蝶冢……”这个名字哪怕说一半都让四十六室的人无比的抗拒,但此时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只有宏江。
“我刚刚说过,即便蝶冢队长有着能够处理星十字骑士团的实力,但还需要面对友哈巴赫。”春水说着露出无奈地笑容:“连山本总队长都倒下了,蝶冢队长就一定能够赢下来吗?”
“哪怕有蝶冢队长在,我们也要给他找至少一个帮手出来吧?而且扶持更木变强,不是能更好地和蝶冢之间形成制衡?这应该也是你们在未来希望看到的吧?”
四十六室里的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最后一个声音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看来是得到许可了。”
更木转头朝门外喊道:“进来吧,更木队长的事我想能够托付给你。”
四十六室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让众人熟悉,但又生出莫名陌生感的人缓缓走了进来。
她的到来仿佛让周围一切都暗淡起来,低垂的眼眸黯淡无光,看不出喜怒哀乐却让人莫名生出畏惧之感。
“卯之花队长……”春水很快纠正了自己的称呼,“不,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
第六百六十七章 不着调的凤凰殿
默默地跟万物告别、为哪怕一点点的改变而拼尽汗水、历经痛苦又无奈的抉择,这或许就是灾难来临前的几个主题曲。
一护心里也在期待着,期待着前方是何等艰苦且危险的一次历练,他不会畏惧,只希望所有的磨难和危险到最后都是有价值的。
接下来的凤凰殿,是隶属于斩魄刀的创造者——二枚屋王悦的宫殿,一个伴随未知危险的地方,必然能给他带来相应的成长吧。
经过桐生的告诫,一护和恋次已经有了相应的觉悟,他们会在这里变强,然后回到瀞灵廷和大家并肩作战!
只是当真正踏足凤凰殿所在的城市时,一切似乎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在经过堪称是最热闹也是最吵闹的rap欢迎表演后,身为表演者的二枚屋王悦就将两人带去了他的凤凰殿。
这是个挂着夸张灯牌,看上去像是现世卡拉ok之类的娱乐场所的地方,但人不可貌相,或许在华丽的外表下,里面就会是如同炼狱一般的折磨。
怀着这样的心思,两人打开了凤凰殿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群洋溢着青春活泼的少女,看到两人的到来她们显得高兴极了:“欢迎光临!”
这哪是什么地狱,分明就是天堂嘛!恋次和一护傻愣愣地呆在门口,这么夸张的一幕是他们此生仅见。
被一堆女孩子拥护着走入大殿,两人还是有种不真实感,这就是桐生告诫一定要小心的凤凰殿吗?
“这都是在干什么?”
“不要被骗了,到头来一定发现全是男的。”一护用这样的说法来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这话本身却更像是在骗自己。
而这时候身为麒麟殿主人的二枚屋王悦也出现在大殿里,他亲切地说道:“小黑崎、小阿散井,刚才的邀请秀你们看得开心吗?!”
开心谈不上,倒是有些热情地出乎意料就是了,两人心里暗暗想着。
王悦却好像默认了他们很喜欢自己的秀,伸出手继续说道:“再自我介绍一次,我是本凤凰殿之主,二枚屋王悦!”
只是两人谁都没有上去和他握手的意思,王悦见状直接冲到一户面前,双手高举开心地欢呼道:“多多指教!”
一护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搞笑艺人的家伙,别说和桐生说的可怕的男人沾不上边,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这样一个人是怎么创造斩魄刀的了。
完全看不出有一点高人的模样嘛!
而这种感觉在王悦拉着他又是碰肘、又是击掌,完全是在自娱自乐之后,就变得更加真实了。
“不行了,恋次,下次换你来,这个人的步调我完全跟不上……”
恋次也一脸囧样,“大笨蛋,我也跟不上啊!”
这番小声的交流似乎还是落入到王悦耳中,只见他一脸不开心,撑着墨镜说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你们很扫兴唉~”
“是想回去吗?”
这一下可是把恋次和一护给吓到了,两个人立刻凑在一起,一护立刻低声问道:“真的假的,还有那样的选择吗?怎么办,被赶走的话肯定不行啊。”
恋次则安慰道:“不,他应该不会真的赶走我们吧?”
“万一呢?”一护也听出恋次有些拿不准,这也正常,毕竟虽然他是副队长,但来灵王宫见二枚屋王悦也是第一次,“以这家伙的步调,也不是不可能啊!”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得到了答案,那就是道歉。
“不回去,拜托您了!”两人齐齐鞠躬道。
只见王悦摇着手指咋舌道:“错错错,拜托你了的做法不对!”
紧接着他向前一扑,两只脚朝上一举,整个人呈倒立状,上身却趴在地上,“本凤凰殿的正确做法是这样!”
“谁有办法做出那种姿势,太丢人了!”
一护话没说完就被恋次拉住,“冷静一点,一护!没办法,为了不离开这里这能做了!”
可说是这么说,如此丢人的姿势要做起来确实让人觉得可耻,两人都咬着牙,齐齐模仿了王悦的姿势,“拜托了!!”
王悦却趁机用手机拍下了两人的丢人姿势,然后跑到一堆女人中间大笑着说道:“你们看,亲爱的!”那样子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这什么啊,好好笑啊!”
“好像香蕉。”
“好可爱!”
“哈哈哈哈!”
听着那银铃一般的笑声,一护和恋次哪还不知道自己被王悦给耍了,怒火伴随这血液直冲大脑,他们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
两人面色不善地站起身,但有一人却比他们更快,只见从离殿里冲出一个女孩,直接一脚踹在王悦头上。
不知道为什么,一护和恋次看到这一幕觉得好爽,他们也想这么干。
“做什么啊,小梅菈!”王悦看着女孩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有点像撒娇?
但女孩却没有搭理王悦的意思,直接对一护和恋次说道:“靠主公大人毫无进展,你们跟我来!”
比起王悦,这个叫梅菈的女孩似乎更符合凤凰殿之主的气势,两人虽然知道她是王悦的手下,但还是跟着她走向了内殿。
经过一小段走廊,经过一扇门,众人来到了一座光秃秃的悬崖之上,而在悬崖的尽头,是一间破旧的木屋,风一吹仿佛就要散架的模样。
等几人走进,一护和恋次发现木屋门上歪歪地挂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写着‘凤凰殿’三个大字。
这是凤凰殿?那外面的呢?两人心里生出这样的疑问。
梅菈似乎知道他们的心思,主动解释道:“这里就是真正的凤凰殿,主公大人不想承认在这里的自己,所以才做出外面那样华丽的模样!”
跟在最后的王悦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仿佛被看到真正的自己后,羞耻的抬不起头一样。
而一护和恋次却觉得这样似乎才符合桐生口中的二枚屋王悦一样,虽然这里和外面真的落差很大,但就和浦原那个破旧的小商店一样,能发明斩魄刀的男人会在这种地方,似乎一点都不奇怪。
高人住得简陋一些没什么,像一个搞笑艺人或者rap歌手才比较难以接受!
第六百六十八章 最初的斩魄刀——浅打
来到真正的凤凰殿前两人才发现,这破旧的木屋连个门板都没有,只是用一张破烂的草席遮掩着。
梅菈掀起草席,示意让两人进去。
屋里没有点灯也没有烛火之类的东西,所以从外面看上去是漆黑一片。
或许是黑暗给人以错误的空间感,两人都觉得屋里的空间要远比从外面看到的小木屋要大得多,相信这里就是他们接下来要修行的地方了。
两人也不犹豫,并肩走了进去,谁知才刚踏出一步,他们便发现脚下根本就没有地面,这扇门是凌空设置的。
只是现在发现也没有用了,两人已经失去平衡,双双坠落了下去,所幸真正的地面距离门并不算太高,除了有些疼之外,二人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这什么啊?!”
周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但并没有给人以危险的感觉,一护和恋次都有些怀疑,怀疑这又是二枚屋王悦的一次无聊的恶作剧。
只见王悦站在门口,距离他们大概有十几米高,他收起了先前那副夸张的姿态,口吻中多了些认真:“好了好了,小黑崎小阿散井,你们注意到了吗?”
注意到什么?两人心里齐齐发出这样的疑问。
王悦很快做出解答:“你们到这里之后,所见的人除了我没有一个是死神,刚才的甜心们也全都是斩魄刀。”
斩魄刀?!一护有些惊讶,恋次也不遑多让,刚刚那一屋子的美女包括带领他们来这里的梅菈居然都是斩魄刀?一个死神只拥有一把斩魄刀是尝试啊!
当然这也有例外,宏江就拥有两把截然不同的斩魄刀,仅仅这样,便已经是瀞灵廷中独一无二的天才了。
而这个二枚屋王悦如果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他所拥有的斩魄刀至少有十几把?哪怕是斩魄刀的创造者,这也太离谱了。
王悦看到两人的表情,继续打趣道:“哎呀呀,真是奇怪,好奇怪啊!你们明明是死神却分不出死神和斩魄刀,是怎么了?”
紧接着他双手一抬,两把斩魄刀凭空出现在他手中,一把是已经断掉的蛇尾丸,当时被零番队一起带了上来,而另一把一护也很熟悉,居然是自己的斩月,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把自己的斩魄刀搞成这幅德性,没有爱的家伙,所以才分不出来吧?”王悦高举着蛇尾丸和斩月,然后将目光移向完好的斩月,“至于这个,连斩魄刀都算不上,别说爱了,简直看不到任何灵魂呢。”
说完,王悦将断掉的蛇尾丸和斩月相互一碰,两把斩魄刀在他手中脆弱得好像两块玻璃,刀身瞬间化为碎片,只留下两个刀柄,被他随意丢在一边。
“哎呀呀,没接受爱的斩魄刀,这么容易就碎了呢。”
“你这家伙!”
王悦把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仔细听,你们周围满溢着斩魄刀的愤怒哦~”
确实,从身后传来密密麻麻,仿佛有无数生物在一步步靠近他们的声音,恋次回头看了一眼,但还没发现是什么,只能说和黑暗无关,这里的空间远比他要想象的要大。
“如果能活着从里面出来,我就帮你们修好斩魄刀哦。”
王悦抛出了一个令人难以抗拒的条件,只是虽然是平常语气,但却让人察觉到危险,‘如果活着从里面出来’也就是说在这里有死的可能性?
“什么意思!”一护直接问道。
“就是我刚刚所说的一次,而且你们没有拒绝的资格!”王悦抬起手臂,食指指向天空,以无法抗拒的口吻说道:“再说一次,I
am
Nunber
One斩魄刀制造者,十、九、八、七、六、五、四枚,最后三枚,二枚屋王悦!”
“我不让杂碎握刀。”二枚屋王悦,终于展现了桐生所说的那种可怕气势,“多谢指教了,两位。”
“混账……”
一护还想说什么,突然被恋次拉住了衣袖,回过头去,只见恋次一脸戒备:“先不要管其它的了。注意到了吗?有什么令人不快的东西,数量庞大,正在接近我们。”
“没错。”一护说着,借助上方的一缕光亮,黑暗中已经依稀能看到些轮廓,“这些家伙是什么?”
这感觉就像是身处在幽暗的森林中,被一双又一双眼睛凝视一样,并非是如巨人踏足般地动山摇的东西,可那微弱却又不绝于耳的脚步声,加上仿佛野兽悠长沉闷的呼吸声,更让人觉得心神不宁。
“没什么好可怕的,你们应该非常了解他们的。”王悦的声音再次从上方传来,“他们是发展力无限的最强的斩魄刀——浅打!”
终于,那漆黑的轮廓现了真面目,虽然只是看到其中一个,但一护和恋次想来剩下的应该也全都是一个样子。
前来的生物是人形,通体漆黑仿佛一个身体健硕的男子,可令人惊讶的是除了一对眼睛外,这种生物脸上并没有其它五官。
不,那根本不是眼睛,而是一对张开的嘴,那沉闷的呼吸声便是由它们所发出的。
果然,一个又一个完全一样的人形生物出现在视野中,根据王悦的说法,姑且就称它们为浅打吧。
它们没有眼睛,但当一护和恋次能看到它们之时,它们也感受到了二人的存在。
不,应该说从一开始,这些浅打就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之时随着不断地靠近,终于确认了两人真正的位置。
为首的浅打猛地向上一跳,如同一只猛虎朝着两人扑来,后面的也或是跃起,或是前扑,如突然冲上要撕碎猎物的狼群,又如刹那间掀起的万丈海啸,一护和恋次在它们面前显得是那么渺小。
两人刚想催动体内的灵压,却发现身体中的灵压仿佛被冻结了一般,虽然没有引起什么不适,但也没那么轻易释放出来。
这代表着,两人只能依靠自己的身体和拳脚来应对这次的危机,而他们对王悦的话也丝毫不再怀疑,看这群怪物的架势,不把他们两个撕碎绝对誓不摆休。
斩魄刀的创始者——二枚屋王悦,果然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给他们带来了危险的修行。
不,这或许不能叫做修行了,这可能就是一次生存的考验,只有生或者死两种后果。
死者失去一切!
生者,涅槃重生!
第六百六十九章 死神和斩魄刀
一脚踢开冲上来的一个浅打,这东西虽然身似铁打,但一个上来也不难对付,只是三两下的功夫,一护便击退了四五个。
而且他和恋次还背靠着墙壁,这样至少不会陷入到四面被围攻的状态,两人联手,一时间虽然浅打似潮水般涌来,但却并不能给两人造成太大麻烦。
“所以,这些叫浅打的到底都是什么,是斩魄刀吗,但怎么都会是一个模样一个名字?”
“严格上来说它们并不算真正的斩魄刀!”恋次一拳打飞一个浅打,“瀞灵廷有超过六千名队士,而这些人在灵术院学习时期都会被暂时借予,并在入队时正式授予浅打,你可以理解为斩魄刀的刀胚,也可以理解成无名的斩魄刀。”
“无名?但斩魄刀都有名字的吗?”一护追问道,他并没有经历过正常死神应该经历的事。
“没错,所以才说它们并不算真正的斩魄刀!”
恋次说完,突然觉得背后一空,两人本就依靠着背后的墙壁,这墙壁突然消失,更是齐齐向后一道。
周围无数的浅打一跃而上,将两人扑倒的同时,也将二人分离了开来。
这下,一护和恋次都陷入到了四面,加上上空甚至是五面的围攻,虽然他们并没有完全被压倒,但处境已不像之前那般悠闲。
而让他们压力骤增的始作俑者正是王悦,他倒是一副悠闲的样子,欣赏着下方混乱的战局,同时,纠正恋次的说法。
“不,小阿散井,浅打就是斩魄刀,所有死神都会与浅打寝食与共,藉由累积磨炼,将自己灵魂的精髓写入浅打,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斩魄刀。先有斩魄刀,然后再由死神自己刻上自己的痕迹成为独一无二的斩魄刀,这个过程可不要弄错了。”
王悦蹲在门边缘指着自己得意地说道:“而独自一人打造出所有那些浅打的就是我,刀神——二枚屋王悦!”
一护一个扫腿击开一群浅打,得以片刻喘息,“所以,这些就是浅打的实体化吗,为什么我们会被这些家伙袭击!”
“还挺有精神的,可惜并非是实体化,你的说法不正确但现在并不重要!”王悦指着一护,“重要的是他们对你,对你们非常生气。”
“生气?生什么气?”恋次也一个闪身暂时脱离被围攻的窘境,“浅打不是无名的斩魄刀吗,没有被写上属于死神的灵魂,怎么会有生气这种情绪!”
“真是完全没有爱意的提问,没有各不相同的样貌和性格,并不代表就不会有情绪呀。你们的斩魄刀用法啊,从根本上就错了。”
“用法?”
“不懂?也难怪,战斗方式?挥法?错错错,你们想知道什么错?从根本上就错了!”王悦有些疯疯癫癫地说道:“你们是怎么对待斩魄刀的,当作道具去使用?当部下对待?当伙伴依赖?当作家人?朋友?前辈?后辈?宠物?爱人?熟人?恋人?”
“别开玩笑了!”王悦一声厉喝,转而笑这说道:“他们对你们可没有这种想法,根本上就错了指的就是这件事。”
“斩魄刀与死神究竟谁才应该身居高位,就先从这个问题开始说起吧!”
听见王悦这话,浅打们的眼睛也留下两行泪水,可他们哪有眼睛,那分明是要把他们生吞活剥流下的口水!
而这也仿佛在验证王悦的话,斩魄刀所想的,可能第一件事就是他们和死神究竟谁才应该身居高位,谁才是谁的主人,谁才是给对方定义是工具、朋友还是宠物身份的那个人!
一护也一下子迷茫起来,王悦的话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他的确将斩月视作老师也当作同伴,可斩月究竟越不愿意,或者说这样给对方就下了定义,是否是他过于想当然了?
或许斩月并没有把他当作朋友,甚至,是当作敌人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又该如何是好呢?
真的要和自己的斩魄刀先争个谁高谁低吗?双方就不能以更平和、更平等的身份相处吗?
一护开始迷茫起来,身体虽然还在阻挡着浅打们的进攻,但那只是机械性的反应,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打了几拳,咬了几口,但这样的疼痛还不足以让他清醒,或者说清醒了,但内心的疑问与迷茫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另一边恋次也在思考着王悦的话,但他迷茫的双眼突然光芒一闪,几拳将围在身边的浅打们打开,激动地大喊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往一护那边扫了一眼,但那里已经被浅打堆成了一座小山,根本看不见一护的影子。
“别被他的话给误导了,他是斩魄刀的创造者,但不是你认知里的斩魄刀,而是浅打的创造者,你听到了吗,一护!”恋次大声呼唤着一护的名字,但可惜得不到任何的反馈。
“这不是你的斩月,你把斩月当做是朋友、亲人什么的都可以,但这些都是浅打,他们被创造出来之时和你是没有一点关系的,死神拿到浅打并以自己灵魂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斩魄刀,这个过程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共同的进化,现在我明白了,其实这是死神在和浅打比拼,很残酷但却真实,赢得一方自然有这处置另一方的权力!”
一护继续大喊着:“这样的例子在瀞灵廷里并不少见,有很多灵术院的死神最后都没能让浅打变成属于自己的斩魄刀,而即便有了斩魄刀的,很多都没有完成始解!”
“我们现在所进行的,就是让浅打变成属于自己斩魄刀的过程,只不过将其具象化和剧烈化了,不要胡思乱想,他们是带有自己情绪的斩魄刀,没有谁甘愿被烙上谁的痕迹的,打败他们,只有打败他们才能拿到属于你自己的斩魄刀!”
恋次大喊道:“听到了吗,一护!打败他们,王悦那家伙只是在否定我们对浅打的态度,并不是在说我们对待自己的斩魄刀是错的,你明白了吗,一护!”
可不管他怎么呼喊,一护那边都没有回应,从某种程度上说,从一开始就拥有斩魄刀的他并不能理解恋次的说法,他没有经历过和浅打共处的日子,而是生命中某一刻就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值得他信赖的人。
而一护虽然听到了恋次的话,但心里却更加迷茫了,如果像对方说的那样,去征服浅打然后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那还会是他的斩月吗?那个和他一直并肩作战的斩月吗?
不,或许他的斩月已经消失了,从王悦将其击碎的那刻起,就再也回不来了。
一护继续机械性地反击着,浅打打他一下,他就还击一下,他没有主动要击退这些浅打的意思,因为他似乎找不到这样做的意义。
而王悦听到恋次的话嘴角一弯,那是欣慰的笑容,而一护,这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转身将卷起的草席放下,整个凤凰殿也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他期待着,在这容易让人迷惘又可怕的黑暗中,究竟能否诞生让他眼前一亮的新作品。
第六百七十章 两任剑八间的对决
厚重的大门被打开,这里是瀞灵廷地下大监狱的最下层——无间。
更木剑八扛着剑一脸笑容的走了进去,这里虽然寒冷,但里面等待着他的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更加刺骨冰冷。
“真是夸张的舞台啊。”更木似是打趣道:“不愧是你,竟然能够得到这个地方的使用权。”
卯之花背对着更木,平静地回道:“是总队长的命令,所谓无间就如字面意思上一样,一丝空间也不漏地封闭着,也如它显示的那样,无限的宽广。故此,这里是能让你我自在挥剑的地方,否则,不是罪人的我们是不可能被允许进入此地的。”
“不是罪人?你还真敢说。”更木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大笑道:“我和你如果没有力量的话,都不过是个罪人吧!”
卯之花听闻也转过身,她脸上同样挂着笑容,只是和更木好爽又狰狞的笑容相比,她的笑容显得阴沉无比。
“没错,现在的你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所以这里还蛮适合你的。”她披头散发,再无往日的温柔,说话更是不留情面,“我是这么和总队长说的。”
“果然,我就想到会是你的提议。”更木说着,把手上的刀横在胸口,“也不错,胜了便是队长,败了便是罪人,和你战斗不论死活,都将坠入无间地狱。”
“今天的格外的话多啊,我还是比较喜欢寡言的你,因为每次听到你的声音,我身上唯一的伤口都痛得难以忍受。”
是以往将头发编成辫子梳在身前的缘故,所以卯之花有什么伤痕所有人都不知道,现如今她披散下头发,只见其咽喉以下锁骨之间的位置,有着一道狰狞丑陋的伤疤。
而看到这个伤疤更木也似乎被唤起了记忆,他右手指着贯穿了他几乎整个左半边脸的刀痕,“少废话,伤痕痛到受不了的,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吗!”
这仿佛是战斗的宣言,更木直接冲上去一刀劈下,卯之花手里的刀刃也瞬间出鞘,兵刃碰撞仿佛连这没有尽头的无间都火热了起来。
“卯之花八千流。”
一番队中,春水也在念叨着这个名字,他又一次翻阅起这卷记录,瀞灵廷中有很多事说是没有书文记载,但其实并非如此,只是这些都只是总队长以及四十六室才能知晓的事。
而其中关于历代剑八尤其是神秘的初代剑八,他成为队长几百年也并不知晓,也是成为总队长后,他才看到了这份书卷记录。
当然,这也不排除是山本提前为下一任可能出现的总队长所做的准备,但追其溯源如今并无意义,他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手中的书卷。
其实这并非她第一次阅览,但再次翻阅,他还是为那传说中的年代感到心惊。
卯之花八千流,在被称为史上最强的初代护廷十三队中,担任十一番队队长,创立现今十一番队原型之人。
可以说,现在的十一番队或许深深烙上了更木那好战的印痕,可追根溯源,其独特的队长继承机制,以及其骨髓中敬重强者的血脉,都是来源于她。
在被山本纳入麾下成为队长前,是尸魂界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大恶人,自诩掌握天下所有剑道及刀法流派,为自己取名为八千流。
在此基础上,象征着尸魂界最强剑士的‘剑八’之名,也是由此衍生而出,掌握剑道八千流者,是为剑八。
这样一位可以说恶鬼一般的女人,会是平日里温柔,以救人性命为本职的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如果不是由当初经历者之一的山本记载,春水是怎么都想象不到的。
他继续看着手里文卷,接下来记录的便是身为初代剑八的卯之花八千流,为何会销声匿迹,最后变成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的经由。
而身为相关者的二人,此刻正在无间之中对决吧,当然明面上的说法是指导其斩术。
“叫你指点斩术入门,抱歉用了这么狡猾的说法。”春水自言自语道:“我明明非常清楚,更木队长和你一旦刀刃相向,一定有一方会死。”
春水不是第一次看这卷记录,里面的内容哪怕仅仅看过一次,就已经足够刻进大脑了。
但他再一次在这个时间去翻阅,除了对里面的内容怀念外,更多的可能还是想抚平内心的不安吧。
是的,他在不安,当他第一次看完有关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的全部记录后,他就产生了让其教导更木剑八斩术的想法,当然,这是他自我安慰的说法。
剑八的传承就是由卯之花开始的,下一代剑八踩着上一代剑八的尸体等位,这种残酷的规则也是由她定下的,所以,唤醒这位沉睡的初代剑八,代价必然是完成这断了的传承,其中一方会真正继承剑八之名。
但要知道,此刻瀞灵廷里可不止两代剑八,虽然现在大家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宏江也是名正言顺的剑八。
可是宏江在眼下是绝对不能舍弃之人,不管是由他最终完完全全继承剑八之名,还是说成为其余两人的垫脚石,这都是春水无法接受的。
因此,他在阅览完记录后当晚就找到了卯之花,恳请对方教导更木,但同时也放弃宏江这个意外出现的剑八,而最终,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可明明如此,春水还是有些不安,牺牲卯之花或者更木中的任何一个,真的能令另外一个迎来蜕变,更上一层楼吗?
他实在拿不定主意,或许会或许不会,但此刻瀞灵廷除了宏江之外,需要更多超然的战力,所以不得已,他也只能去赌一赌,冒一次险。
只能希望这经由他手安排的牺牲,真的能对未来的战局起到关键性的帮助吧。
想到这,春水不由得叹了口气,刚要翻到下一页时,紧闭的大门却被突然打开。
不知道是谁,但春水马上合上了手中的书卷,将其压在胳膊之下,抬头看去,正对上宏江那面无表情的脸。
第六百七十一章 不能让老家伙们再任性了
“宏江,有什么事这么匆忙。”春水眼睛一眯,“没有通报,也没有敲门?”
宏江象征性地在门上扣了两下,就走进了队长室中,门外赶来的七绪见到这场景,只能抱歉的说道:“我拦不住蝶冢队长,京乐队长。”
“把门关上吧,七绪,我和宏江有事要谈。”
京乐摆了摆手,七绪就关上门离开了,被资料案卷堆满的队长室里,只留下宏江和春水两人。
“我要无间的进入权,师兄。”宏江单刀直入道。
“那你需要找的是四十六室,我……”
宏江打断道:“我知道那里面正发生着什么事,你想要用花姐唤醒更木我没有意见,但所谓的牺牲并非是不可避免的。”
春水双手交叉拄着脑袋,沉默了一会,问道:“你知道多少?”
宏江指了指对方身前已经合上的问卷,“这里面的事不说全部知道,但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吧。”
春水不怀疑宏江所说的,尤其以对方谨慎的性格,说是七七八八,但里面重要的事对方应该都知晓了。
而宏江究竟是通过怎样的途径知晓的,这些春水已经不再想去纠结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宏江。
“既然你已经大致知晓,那么就应该明白更木队长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接下来的战争顶尖战力至关重要,能够激发更木队长更为稳妥。”
“师兄可能错会我的来意了,我并不是要阻止你激发更木的计划,只是来完善这个计划。”
“完善?”春水只是一想,就明白了宏江所谓的‘完善’,“你是不想看到卯之花队长和更木队长任何一人牺牲?”
见宏江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但你也明白,每个新任剑八的出现就意味着前任剑八的陨落,这血与剑的传承,就是由卯之花队长创立的,或者说,这就是她作为剑八的意志。”
“不是还有我这个意外吗?”宏江反问道。
春水摇着头回道:“你不能有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而且,你的行事作风本来就可以排除在剑八之外,虽然也肩负着这个称号,但也只是意外罢了。”
“既然是她的意志,那么斩杀痣城双也的我就是九代剑八,而且花姐也找过我了,你们所谓的约定其实只是师兄你一厢情愿罢了。”
“哦?她找过你了?”这有些出乎意料但又不是多么让人惊讶,春水只是有些好奇,“所以你们也对决了一次?结果如何?”
“只比剑道我略胜一筹。”宏江没有详细展开说:“所以不管是百年前的痣城双也还是现在,我都是名副其实的剑八。而她现在跑去和更木生死对决,把我晾在一边,她的意志已经有所动摇了。”
见春水一脸沉思不说话,宏江继续说道:“而且,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多一个初代剑八总比少一个要好吧,师兄不会想不明白啊,即便更木被激活充其量也就多一个和我比肩的存在,说不定还不如我。”
“但多出一个被激活的更木,同时还不会少一个像花姐这样的顶尖战力,岂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情况,她可是初代十三队,十一番队队长,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
春水点点头,“没错,如果能够两全当然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情况。”紧接着他又苦笑道:“但更木对她的意义更为特殊,我也曾劝说过,但并不奏效。”
“那就让我来好了!”宏江直起身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春水,“你负责让我能够在合适的时候进入无间,我负责及时把她救下,你放心,我不会干扰到你的计划的。”
春水往椅背上一靠,似乎放弃了思考,“但就算你救得下来卯之花队长,又怎么去劝她继续活下去呢?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彻底了解这段事,就是她一直想要了却的心愿?”
“我有我的办法,而且现在你是总队长,如果山老头还在,会允许她这么胡闹吗?此刻是护廷十三队迎接最严峻考验的时刻,她一个长辈不站出来以身作则就算了,还想把担子全甩在我们身上吗?”
宏江咬着牙:“是时候让这些老家伙明白时代已经变了,你做不来这些,交给我就行!”
春水脸上的表情变化精彩极了,先是一副下巴都要掉下了的惊讶,然后转为沉思,最后干脆笑了起来,不知道是被宏江的话逗笑的,还是被他那故作凶狠的模样给逗笑的。
“确实,如果两个人都能活下来,对我们是最有利的情况。”春水双手放在身前一副惬意的模样,“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第一、不能干扰到他们两个的对决,准确来说,是要确保更木队长能够得到他应该有的‘成长’。”春水还补充道:“不要想着你能插手,你既然知道那段历史,就应该知道你绝对做不到这件事。”
宏江点了点头,示意春水继续。
“第二、不管能不能救下卯之花队长,你都不能受到影响,也就是说,你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宏江当即反驳道:“我不会失败。”
“万一……”
“只要你给我无间的进入许可权,就不会有这个万一!”宏江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和你不一样,师兄,现在的我不会尊重她的心愿也好意志也罢,除非战争爆发她立刻自裁,不然我保证她想死都死不掉!”
春水揉着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样子,“我就是不想让你这样……疯狂?对亲人过于执著对你不好,宏江。”
“既然以另一个身份生存了千年之久,就证明有些事情她是能够放下的,这并非是我一厢情愿,也不是我对亲人的执著,而是我不会允许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
宏江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这样吧,如果她能够说服我,那我可以让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但既然已经有我这个例外,我就不会连选择的权力都放弃掉。”
“想要延续那未完成的意志,好啊,那就不要单方面的把我赶出去。”
“如果这该死的传承真的要以血来庆祝,那她也应该先死在我的手上!”
春水扶着脑袋,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我还要和你多约定一条了,你和更木队长,谁都不能少。”
第六百七十二章 我曾敬仰着你
春水站在窗边,看着宏江离去的背影,心中顿时思绪万千,或许被他认定为没有其它结局的计划真的会有完美的结局也说不定。
“队长……”七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春水也不回头:“或许我真不擅长当这个总队长,宏江是个能创造奇迹的人,而眼下,我们需要的恰恰就是奇迹。”
七绪扶了扶眼镜,“您就是怕麻烦吧。”
“哎呀,这么快就被拆穿了呀。”春水笑着转过头,“还以为说那样的话你会安慰安慰我呢,小七绪。”
七绪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但就这样让蝶冢队长去真的没问题吗?总觉得有些不安,传授更木队长斩术可是队长你和四十六室协商许久才达成共识的事。”
“宏江的话应该会胡来吧,但让他胡闹一番会让我少背负些罪恶感。”春水苦笑着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任何的牺牲。”
七绪低下头,她这会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了。
突然,她的脑袋被轻轻拍了一下,春水那张脸就近在眼前,“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我的小七绪受伤的,这是我的承诺哦~”
七绪轻轻咳了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与其说这些,还不如赶快处理手上的事情,身为总队长,您要更有干劲一些。”
“真是冷漠啊,好歹也感动一下啊。”
另一边四番队中,勇音握着有卯之花笔迹的,封面上写着‘致勇音’字眼的手信,眼里含着泪却不敢将其打开。
她很早就感觉到了,卯之花队长似乎在向这个世界的所有在告别,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只希望这样糟糕的感觉是错误的。
如今,这份道别被送到了她的手中,她多么希望这只是卯之花队长突然兴起的一个小玩笑,一次针对她谋划许久的恶作剧。
里面可能写着,被我吓到了吧,勇音?不要担心,我只是外出暂时处理一些任务而已,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要守护好四番队哦。
或许里面真是这样的内容,但即便如此想必她也会哭出来吧,一边哭一边埋怨着卯之花这不合时宜的玩笑。
但她不敢打开,她害怕里面的内容真的是一封,带着卯之花温柔痕迹的告别信,那种天塌一般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承受不了。
不管怎么样你都会一直留在我的心中,我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告别,而如果是恶作剧的话,也希望你能自己出来好好吓我一跳。
同样在十一番队中,更木留下的眼罩也被草鹿八千流拿起,出身于流魂街的他们不需要太多文字上的交流便心意相通。
和先前无数次的生死交战不同,哪怕是自信的更木这一次似乎也没有自信再说一句‘等我回来’。
这是无声的告别,也是一次无憾的赴约,八千流默默念着“小剑”,同时也在为他默默的祈祷。
是的,对更木和卯之花而言,这一次的对决都是交托性命,并且无比享受的过程吧,最坏的结果,两人似乎都已经坦然接受了。
无间,之中,更木高举这长刀用力斩下,虽是快似迅雷的一刀,但卯之花只是往侧边挪了一步,就让对方的进攻落了空。
还来不及挥出第二刀,寒光一闪,卯之花的刀就已经斩到面前,刀锋贴到脖颈地寒冷让更木表情一滞,比起卯之花的从容,他只能向后一倒以求躲过这夺命一刀。
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一道鲜血还是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更木侧倒在地上,刚要提刀刚要起身还以颜色,卯之花便一跃上前,一脚踩在更木握刀的手腕上,同时一刀斩下。
更木不会坐以待毙,他腰部发力,一脚同样踢在卯之花的右手肘上,将其踢飞出去。
两人都迅速调整好身姿,再一次朝对方挥刀砍去,这一次双方坚持不分高下,卯之花冷淡地说道:“你一开始就摘下眼罩攻来,值得嘉奖。然而,摘下眼罩的你底线就也不过如此。”
“太弱了!”
说着,只见她被衣袖遮挡住的左手突然寒芒一闪,又一把到从衣袖缓落在起手中,挥剑档开更木的同时,左手上撩直接划过更木的左肩,然后又狠狠扎了下去。
更木也没有再避退,长剑直刺向卯之花,可惜对面似乎占了些便宜就已经满足,脚尖一点飞速向后退去。
短短的两次交锋,更木左上身就遍布血迹,左肩插着一截断刃,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卯之花抬起左手中另外一半刀刃,讽刺道:“单手挥刀的人,另一只手却什么都不做,令人很难相信,他有在好好对待战斗。”
更木握着刀用两根手指夹住肩头的刀刃,将其拔出来,同样不屑地说道:“你才是吧,没想到你会放下身段使出这种小伎俩让我负伤,和过去相比,变了不少啊。”
紧接着他将手中的断刃狠狠丢在一边,大声喝道:“和我过去敬仰的你,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这话仿佛也将卯之花给激怒了,她声音扬起,满是不满地呵斥道:“战斗当中,能把对敌人的敬仰挂在嘴边吗!”
两人再一次厮杀在一起,更木剑势凶猛,卯之花却好像随风而舞的飘絮,步伐飘忽捉摸不透。
同时她挥剑更快,又准又快,侧身躲过更木刺来的一刀,同时刀柄往更木的刀柄上一撞,居然将更木手中的长刀撞飞,然后不等对方有什么动作,回身的同时一刀刺出,直接抵在更木的喉头之上。
“我丝毫未变哦,只不过在和过去的你战斗时,我甚至没空使出那些小伎俩。”
输了吗?面对抵在面前的刀,更木也不反抗显得很是平静,“你是在说,是我变弱了吗?”
卯之花没有回答,但眼下的场景似乎已经验证了更木变弱的事实。
更木回忆着,带着丝感慨的口吻自言自语道:“我啊,过去十分敬仰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论昆虫、草木或人类,我砍什么都一样,一样觉得无趣,就像在黑暗中挥剑一样,毫无意义可言。”
“但你不一样,和你战斗我才初次感觉到恐惧,才第一次对战斗觉得享受,我想像你那样战斗……”
“而我,这样的我没法胜过你,生命也要在此结束了吗?”
更木说着,右眼居然划过一行泪水,那应该是他漏出过的最悲凉的表情。
第六百七十三章 你赋予自己的错误,也是我背负的罪
更木经历过许多的战斗,死亡,这是他从未思考过的一个问题。
他并非没有思考过战败,不觉得自己会死,而是他已将性命放在了战斗天秤上,早早托付了出去。
过去的记忆有很多在他脑海中都已经模糊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的一生都伴随着战斗,但真正让他感受到在战斗的对象却屈指可数。
是的,他并不是在瀞灵廷中才第一次见到卯之花,在无数模糊记忆的尽头,他就早早和对方酣畅淋漓的战斗过了。
那时的卯之花和现在一样,披散着头发,周身散发着危险又吸引人的气息,第一次让他享受到了战斗的快感。
可直到他走过漫长岁月踏足瀞灵廷后,却发现这个女人变了,完全变了,她变成了令他陌生的模样,再也没有那种危险且具备吸引力气质。
也是因此,即便是以更木的好战,没有任何人的约束,他也没有向卯之花挑衅过,因为他明白,他没法从那个叫卯之花烈的女人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了。
当然之后也出现了不少有趣的家伙,就好像蝶冢宏江,和他的战斗之中,更木有了另一种感受,那就是有趣。
可惜的是,宏江并不是个同样好战的人,或者说,更木很清楚宏江和他并非是同类,和对方的战斗或许有趣,但却无法给他带来和卯之花战斗的那种快感。
那在记忆尽头的战斗,总是特殊的。
令人高兴的是,他又再一次找回了那特殊的感觉,但可惜的是,他似乎真的变弱了,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被击倒了。
冰冷的刀刃刺穿喉咙,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他曾无数次接近过这个冰冷的词汇,但这一次,恐怕无法再摆脱它了。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死之前最后一战又回到了最初时候的模样,更木并不觉得有多么的遗憾。
眼前瞬间一黑,但逐渐有清晰起来,更木看着眼前卯之花的脸,以及阻挡在两人之间的两把刀,泪水的痕迹早已消失,只有手里的剑传来无比真实的感觉。
怎么了?似乎,一瞬间失去意识了呢?刚刚那是什么,我的确是被她的刀给刺穿了啊?
更木脑海中的记忆又一次模糊起来,刚刚那无比真实的情感也变得不真起来,是幻觉吗?
管不了这么多了,他脸上再一次露出狰狞的笑容,手上用力,将卯之花击退。
没空浪费时间去思考那是否是真实,他只感受到手里握着的刀是真实的,身上的血腥味是真实的,而他跳动的心是真实的!
这就足够了,更木再一次横刀冲向卯之花,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还能够进行这场战斗,享受这场跨越时间的战斗,就足够了。
刚刚那一切当然都是真实的,卯之花看着生龙活虎朝自己冲来的更木,心中也在感慨着。
虽然有自己回道的支持,但这个男人本身也拥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而那野兽一般的本能,更是在他还没完全恢复意识时,就指引他拾起刀剑,向她挥砍而来。
这和卯之花记忆中的也一样,那个仿佛天生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人,给她无聊的杀戮带来了名为恐惧的东西,让她找回不知道被她丢在哪个角落的,战斗的乐趣。
是啊,明明是对方给自己带来名为恐惧的东西,但在他口中这一切却反了过来,颇有些恶人先告状的味道。
但卯之花并不觉的好笑,甚至内心中还隐隐作痛,那是名为自责的情绪。
面对冲来的更木,虽然对方动作变得更快,但卯之花还是一个低头就躲过了对方的横扫。
更木立刻变扫为劈,只是卯之花的动作比他更快,俯下身子的同时顺势一蹲,右脚伸出直接揣在对方的脚踝之上,令其失去平衡。
长刀在手中打了个转,看也不看就直接往上一刺,将更木的胸膛贯穿。
然后卯之花就用刀举着更木,一下将其摔在脚下,左手灵力涌出施展回道的同时,又再一次见识到了对方那惊人的自愈能力。
这个男人好像就是个怪物,不会像死亡轻易低头的怪物,只要给他一丁点还能战斗的可能,他就一定会站起来。
是的,更木剑八你不会死的,你每在鬼门关前走一回,回来的时候就会变得更强。
但卯之花知道这并非是其另类的天赋,而是他赋予自己的错误,同时,也是过去的她所犯下的罪。
与此同时,瀞灵廷中,月岛慢悠悠跟在宏江之后,看对方也不打算和自己说什么,他主动出口问道:“你不打算跟我讲些什么吗?”
“你想听些什么?”宏江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却带着丝警告的意味,他不想更月岛说什么。
只是和宏江接触久了,虽然在月岛眼中对方是个阴晴不定的人,但对待有价值的人却总是会格外迁就一些。
而眼下他先是去总队长室经过了些交谈,虽然不知道内容,但月岛想他并不是无聊地去找对方闲聊。
接着就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很明显是要用到自己的能力,所以现在的月岛有着能问问题的资格,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想要借助我的力量,最该有些交换吧?”
“不一定需要你,我带你只是有备无患罢了。”宏江说着,突然停下脚步,“你想听什么故事?”
“当然是有关于这次的主角。”月岛说完转口又说道:“这样吧,让我猜一猜这次的主角是谁,如果对了的话,你就跟我讲一讲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毕竟,我不一定能够看到有趣的故事,不是吗?”
月岛的完现术能力是能通过他的武士刀,将自己夹入到对方的过去之中,改变对方的过去,并且能够知道被砍者夹入点之前所知道的事。
所以,让他使用能力篡改别人的过去,就相当于让其获得了一个人部分的经历。虽然是蒙骗别人的能力,但同样也是收集情报的绝佳能力。
如果可以,宏江并不想让花姐那丰富的过去被对方所得知,但他不愿看着花姐牺牲,最稳妥保底的方法,就是依赖月岛的能力。
“那你就猜猜看好了。”
月岛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算计成功的笑容,“带着我证明接下来你想要改变的人对你很重要,但又只是有备无患,证明不到万不得已,你不想让我知道那个人的过去。”
“是那个在虚圈里你唯一没有让我修改过去的女人吧?”
月岛笑着说道:“不过通过别人的记忆,我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是那个叫涅茧利的记忆。”
“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真是不说绝对让人猜不到的人啊。”
第六百七十四章 被历史所掩盖的二代剑八
宏江瞥了月岛一眼,当初解决完蓝染后,他的确让月岛篡改了白哉和涅茧利的过去。
用有关更木的过往和花姐做了交易,至于更木,这种除了战斗根本不会搭理别人的家伙,自然不会去山本和四十六室那找他麻烦。
他本意是不想让月岛知道太多的事,但涅茧利本身也算瀞灵廷中的一部小活百科了,能够得到他的一部分记忆,月岛对瀞灵廷的了解恐怕也没几个人能赶得上了。
“既然知道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就是卯之花烈,那么你也应该了解剑八称号就是由她开始传承,传承方式便是要打败前一代剑八,才能成为新任剑八。但说是‘打败’其实主要是‘击杀’。”
月岛点点头,这有关剑八称号传承的事情他当然是清楚的,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提到这有些不相干的事情上。
“那既然剑八是通过这种方式传承的,你可知道二代剑八是谁吗?”
这一下倒是把月岛给问住了,他拼命地搜索着涅茧利的记忆,可本身这人的记忆就驳杂,里面虽然有关于剑八的记忆,但比较清晰的都是有近几代,搜索这种记忆本身对他而言就是负担。
“似乎是在初代剑八消失许久后,接任十一番队时自动获取的称号,至于名字,名字是……”
看月岛那痛苦的样子,宏江也就不勉强了,“名字并不重要,你只需要了解,瀞灵廷里的二代剑八是在初代剑八消失很久后,才出现的,而且称号的传承大概率并没有经过上面我所说的过程。”
听到这话,月岛也发现了不正常之处,号称最残酷的剑八传承,居然在初代到二代之间就已经破坏了规矩吗?
不对,如果假设卯之花这位初代剑八并没有破坏她创下的规则,那么在瀞灵廷历史中的那位二代剑八可能只是某个人的替身?
在一个时间点突然的隐退化为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也可以当做是让位,只是让位的这个对象,可能并没有被带回瀞灵廷,所以才过了很久,由另一个人接任过了二代剑八的称号!
而那位估计只有一两人知道的,神秘的,真正的二代剑八被掩盖在了历史之中!
既然宏江现在带他去是为了那位初代剑八,那么对那个女人来说,最重要也是最特别的,应该就是那位真正的二代剑八了。
“真正的二代剑八还活着?现在就在瀞灵廷中?!”
“看吧,自己找到隐藏在历史中的故事,要比我讲更有成就感吧?”
说话间两人也来到了地下大监狱的入口处,虽然地下大监狱就位于一番队队舍之下,但入口还是距离一番队有一段距离,而且也颇为隐蔽。
“我们下去吧,初代、二代两位剑八在这时候要履行千年前未完成的传承,简直就是胡闹!”
如果算上宏江,这地下大监狱中可是汇聚了,目前在瀞灵廷中的所有剑八,如果不是有力量或者各式各样的原因,他们三人的恶行都足以在这里有一席之地吧。
不过宏江的到来对底层无间中的两人还没有影响,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只有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的想法!
更木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好几次他都在战斗中丧失了意识,然后仿佛只是眨了眨眼,再睁开眼睛自己依然身处在这战场之上。
虽然经历过不少愉快的战斗,但在战斗中忘我到失去意识仅有一次,真是令人怀念、同样的对手,只是时间还要往前推好久,甚至时间久到,他只记得对手是面前这个女人,和那极度愉悦的感觉。
一次次地倒下,经由自己之手和其不会轻易倒下的信念,卯之花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面这个男人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强,越来越……
接近她铭刻在记忆最深处的那道声音。
回想起来,那也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罢了,还是十一番队队长的她,又一次借着为了瀞灵廷的安宁的借口,带人扫荡流魂街外围的流氓,为的只是能够挥一挥刀,打发无聊的时光罢了。
当然,如果能真的遇到能足够和她一战的人也不错,事实上她真正的目的也是能多在外走动,寻觅一个能和她交手的人。
只是脚边满地的尸体似乎已经说明了结局,她这次外出依旧是一次无聊的消遣,一次失败的寻觅。
卯之花还记得,那天下着雨,天气有些冷。
被迅速洗刷掉的血腥气并没有让她内心平静,反而让她更加的不满,而就在她这番不满就要到达极限,想要再找个地方大开杀戒之时,她遇到了他。
在一座由尸体堆砌而成的小山之上,一个穿着破烂,握着一把刀刃满是缺口,比他人都高的小鬼,用一双渴望而空洞的眸子锁定了她。
那座尸体小山是那小鬼的作品吗?即使如此,卯之花第一眼也并没有将对手放在心上,只是个小鬼罢了,哪怕有些独特的气质,但终归只是个小鬼,肯定无法给她带来她所渴求的东西吧。
可事实证明卯之花错了,那时的她对剑、对战斗已经厌腻了,也是因此,为了取悦剑而四处寻找可称为敌人的存在,彷徨于四处。
而或许这世上也必然会存在一个和你类似的人吧,既然是为了取悦手里的剑,因此剑将两个同样对战斗感到厌倦的人,吸引到了一起。
真是极致幸福!
卯之花没想到,没想到会在那么平凡的一天,和一个毫不起眼小孩子的对战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喜悦,那是名为真正的对手才能给予她的喜悦。
号称精通剑道八千流的她,在战斗中居然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只是下意识地挥动着手里的剑,也不管是不是合适,更不用在意它是否是剑道。
那种不顾一切只是挥剑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而又无比美妙。
相信你也是如此吧?更木剑八。
那时的卯之花很肯定,对方也一定有着同样的感觉,但事后证明她错了,或者说,她的想法不完全对。
她想到了那个小孩会在与她的战斗中获得愉悦,却没有想到对方会在那场战斗中,跟他自己套上枷锁。
第六百七十四章 皆尽
思索之间,卯之花突然手臂一疼,原来是更木的刀刃划破了她的左臂。
反手一刀挥出,更木却一个后撤躲开了这一刀,而按照最开始的情况,对方是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一刀的。
更木也发现了这一点,一直到刚刚为止都要小心应付对方的一招一式,现在仅仅是靠反应就能够躲避,乃至还击!
他每一次的失神都仿佛一次新生,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从身体中涌现出来,让他变得更强。
他一脸兴奋地挥刀再次砍向卯之花,却没注意到对方眼中闪过的一丝愧疚之色。
你只知道每一次从鬼门关前回来会变强,但其实还没注意到吧,没注意到那压根不是潜能的激发,而只是找回属于你自己的力量。
更木剑八,你自己在战斗之中,将自己的力量封印了。
这一切还是要归咎于我和你的那场对决之中,在那场战斗中,我们彼此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唯一不同的是,只有你在那场战斗中,感受到了在极限中战斗的快感。
而那也正是我的罪,我拼尽所能只能触碰到你的极限,却无法更进一步了,卯之花内心暗自歉疚着。
她想那时的更木应该,不,是一定很开心吧,遍寻周围全都是些不堪一击的杂碎,连能够试刀的称得上‘敌人’的存在都没有。
对那样的他而言,卯之花想自己是对方第一次遇见,可以和他的力量抗衡的‘敌人’,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然而,我那时比你弱,卯之花内心感慨着,明明她才是拥有更多岁月的那个人,明明她才是掌握更多、更强剑道的那个人,但在尚且年幼的更木面前,她的一切仿佛都不值得一提。
那仿佛天生为战斗而生的直觉,现在想来挥刀也是一点合理之处都没有,简直就是在胡劈乱砍。
可就是这样本能一样的战斗方式,她却无法承受,虽然获得了无比的愉悦,但身染鲜血,率先会坚持不下去的是她自己!
其实,那时就让她倒下也未尝不可,至少,她在死之前真的找回了最初挥剑时的那份喜悦。
但更木却并非那么想的,说到底还是小孩子,生来第一次预见能被称为‘敌人’的人,一旦失去恐怕再也没机会享受那样的战斗,就好像第一次尝到糖果的小孩一样,想尽可能久的体会那每秒的滋味。
你也是那样想着的吧,更木剑八。所谓那时候的你为了配合弱小的我,下意识一点一点,悄悄地,刻意封印了自己的力量,以便能够尽可能地延长那令你也是令我无比沉溺的滋味。
可对我而言,那是何等绝望的滋味啊,对让你封印力量的丢脸的自己感到绝望。
那注定是我此生最大的罪、最耻辱的经历、最的忘却但却绝不能忘却的记忆!
但好在我发现,每次和强敌对战从生死间走过,你都会稍稍打破自己的枷锁,慢慢地变回过去的你。
而现在的我比你强,比现在的你强十倍百倍!
卯之花一刀刺穿更木的胸膛,但对方还没有失去意识,所以她冲上去,又补上了一刀,然后又一次施展回道为更木治疗起来。
所以,我要杀了,杀死百回,杀死千次!
也因此,我要治愈你,不论千回还是百次。
直到,让你回归真正的你。
直到,洗刷我背负了千年的罪。
直到,重新开始那场被终止了的,注定会让我迎来失败和死亡的战斗!
卯之花看到闭着眼又要挥刀的更木,这次没有再等待,直接一刀划过对方胸膛,鲜血如喷泉一般涌出。
她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看着眼前那个人和当初那倒身影完全重合在一起。
她也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看到眼前这个男人超越他,飞向更高的地方!
更木胸口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而当最后一点伤口愈合的瞬间,更木突然睁开双眼。
右手高举着斩魄刀,然后重重麾下,结结实实砍中了面前的卯之花,对方向后一倒,这一刀的威力非比寻常。
“这样才像话嘛,砍了我那么久,也该让我好好砍一砍才是。”更木咧着嘴,“但只是这么一刀,你不会就不行了吧。”
话音才落,卯之花后倾的身体突然一直,手中的长刀从下而上撩来,更木侧身一躲的同时,又是一刀砍下。
只是卯之花一刀出手甚至未尽全力,就向后掠去,只在更木右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就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现在就开始大言不惭起来了吗?以为只是这样,我就死了吗?”拉开距离的卯之花用左手抚摸过自己身上的伤口,伴随着一道升起的白烟,她身上的伤口也迅速愈合。
“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我是为何修炼回道的。”
更木右手握刀横在胸前,看他那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或者记不起卯之花为何会修炼回道。
“看来还没有完全解开,但也差不多了。”
卯之花说着,将手里的斩魄刀放在身前,刀尖轻轻架在左手之上,“既然如此,那就加快些进度好了。”
“卍解……”
只见她缓缓挥刀在身前往下画了个半圆,本就弯曲的刀身好像被拉长,又仿佛在挥刀的过程中融化了一般,在身前留下一道半圆形的血色痕迹。
无尽粘稠的血红色液体从她拉长的刀身上流淌而下,很快就将其面前的地面染成一片血红。
不,更木突然反应过来,何止是卯之花面前的地面,他眼前包括身后,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化成了粘稠的血红色液体,然后缓缓流淌而下,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将他们所在的空间,完全染成了一片血色!
“卍解,皆尽!”
卯之花将手中的斩魄刀举在面前,那是一把笔直,通体血红的刀,刀身上不断留下血红色的液体,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让人如同坠落于血池地狱之中,给人莫名的诡异之感。
“儿戏,到此为止!”
第六百七十六章 再见了,唯一能取悦我的男人
“所以,真的有人为了能和一个人一直战斗,刻意地封印自己的力量,就为了能一直战斗?”无间外,月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询问道:“你不也是九代剑八吗?所以,你也有这种想法?”
宏江面无表情:“我没有那种自找麻烦的想法,而且,比起打架我会更喜欢吵架一点。”
你这也挺奇葩的……,月岛心里暗暗吐槽着,刚要说什么,一股奇怪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
就好像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之上,再往前一步就会跌入无底深渊。
他想后退,双腿却好像被钉在了地上,只能孤独绝望地站在这悬崖边上。
“你,你感受到了吗?”
宏江点了点头,“没想到隔着这一扇门,还能够造成微弱的影响。”
见月岛脸色煞白的模样,宏江释放出灵压,温柔地将身后的月岛包裹起来,对方的脸色顿时好转起来。
“多,多谢。”
“我还需要你,如果到时候真需要你,你别搞什么小动作就当是报答我了。”
月岛还了一个微笑,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不过宏江也懒得搭理他。
能够穿透无间大门对月岛产生一定的影响,想必这就是花姐的卍解了吧,既然已经施展出了这种手段,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吧。
一门之隔,整个无间仿佛变成了血的世界,更木虽然还不清楚好似要铺满整个空间的液体有什么用,也没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他心里确实有种身处险地的感觉。
只是这感觉似乎反而刺激到了更木,他开心的大笑着,刀锋在地上掠起一道血浪,朝着尽头的卯之花冲去。
卯之花同样面露喜悦之色,手里的皆尽挥出,仿佛泼墨似的,挥出一道血痕。
更木直接一道劈下,将袭来的血痕斩为两半,然后和卯之花刀刃相碰。
虽然这一次没有分出高下,但两人都没有和彼此拉开太远的距离,最多也就是一两步的距离,调整好身姿就当即又挥砍向对方。
顿时,刀刃相撞的清脆声不绝于耳,经历过不止多少次生死的更木,此刻似乎已经和卯之花没有多少差距了。
两人谁都伤不到对方,但每一次进攻却都抱着将对手彻底击败的想法,那凌厉的攻势,火热的意志,仿佛都要把周围的血色沸腾了似的。
只是不知不觉间,更木发现他手臂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不,不止是手臂,他的全身都布满着细小的伤口,整个人几乎已经和周围的血色化为一片。
刀伤?不,这并不是刀伤,而是自己在融化!
皮肤一点点融化,露出里面鲜红的肌肉和血管。
血肉一点点融化,他已经能看到握着剑的手露出一截截的白骨,他整个人都在慢慢融化着。
疼痛已经化为麻木,或者说,他依然能感觉到疼痛,但这种和时间赛跑,伴随着无休止疼痛挥剑的感觉,真是痛快,无比的痛快。
他身体中灵压爆发,干脆一下子震散了那软趴趴的血肉,半边身体已经化为骸骨,举着刀朝卯之花一次又一次地劈砍而去。
如果不在一定时间里砍死面前这个女人,我一定会率先死去吧?更木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急迫之感。
他能感觉到这场战斗不一样,和以往所有的战斗都不一样,感觉、欲望等等,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样。
他能看到的自己身上的部位已经全都是白骨,眼睛更是有一种随时要跳出去的感觉,但他还依旧屹立着,依旧能够控制自己,或者说身体自己在挥刀,只要还有支撑他的存在,他就不会停止战斗!
突然,他看到了对面的卯之花,对方同样是一副骸骨的模样,恐怖而又让他熟悉。
心中仿佛猛地打开了一道锁,那本就清晰的回忆变得彻底没有秘密,当初的自己,就是这样和卯之花对战的。
他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一切,就是这血色的世界让他曾经体会到了极限,没有退路,只能不断前进,不能倒下,只能站着挥刀,生死只是一刹那的事,但他丝毫不在乎这些,因为那在悬崖边和人角力的感觉实在太痛快了!
又是一个恍神,世界依旧是那个血色的世界,可自己还有对面的卯之花已经不再是那副白骨的模样了。
只是更木心里已经不再有困惑,他知道了,知道了自己一直都在沉睡,在沉睡的状态中,只是一味地在梦中和卯之花临摹着刀剑的往来。
更木露出笑容,握紧手里的刀,再一次朝卯之花冲去。
他以前一直以为这样的战斗没有名字,而如今拜卯之花所赐,终于得以顿悟。
不是身体在支撑,不是刀剑,不是灵压在支撑,甚至不是意志在支撑着他战斗。
支撑他战斗的就是战斗本身,只要还能够进行战斗,他就不会轻易倒下!
眼前这个男人变了,不,应该说他回来了,彻彻底底地和千年前那个令她惊艳的身影重合了。
卯之花看着持剑冲向自己的更木,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她所背负的罪已经卸下,被停滞的时间也再一次开始转动。
那满是缺口的刀刃已刺到身前,卯之花却不退也不挡,似乎期待着它的降临。
更木剑八,你知道吗,我喜欢战斗,非常喜欢,喜欢到无法自拔的程度。
你应该知道吧,至少我知道你喜欢战斗,肯定比你更早就发现了这点。
冰冷的刀尖抵在锁骨间的那处伤疤,那是过去它所到达的位置,也是现在它要回归的地方,但这一次,这伤疤应该不会再隐隐作痛,让人难以忍受吧。
更木剑八,你为了永远享受战斗学会了封印自己的方法。我为了永远享受战斗,学会了治愈自己的方法。
然而,我现在十分确定,我获得的这力量就是为了这场战斗而存在的。
一个时代仅能有一名剑八,那是固有的定律也是无法避免的宿命。因为,强者发现下一位强者时,就已经无法为自己挥剑了。
那是刀锋一定会为了杀死下一位强者,或为了培育他这两者之中被迫选择一个吧。
残缺的刀锋刺过曾经的伤口,那冰冷的触感却让卯之花觉得温暖。
她的刀刃,早在遇到那个小孩时就做出了选择,那个因为封印了力量最终倒在她刀锋下的男孩,拥有资格名为‘剑八’!
记忆中的孩子和眼前男人的脸完全重合,你已经长大了啊,不用跳起也能够刺到这个地方。
她眼里的冰冷已经消散,其中有着遗憾也有这欣慰,停止的时间终于被她拨乱反正,那早该成剑八的孩子,最后终于取走了早该属于他的东西。
卯之花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她只能无声地轻轻告别,这份心意也不知是否能够传达到对方心中。
“再见了,这世上唯一能够,取悦我的男人啊。”
第六百七十七章 救下我,却让我彻底死去
鲜血从胸膛和口中不断溢出,卯之花看着已经和过去完全重合的更木,手一松,皆尽滑落在了地上。
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将至今获得的一切都给予了眼前这个男人,把那时没能传承给对方的‘剑八’之名,也交到了他的手上。
洋溢在口鼻中的血腥气带来死亡的气息,只是卯之花却面露笑容,她并不畏惧死亡,甚至,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太久了。
能够达成使命而亡,对她而言是何等的幸福啊。
更木看着眼前这个变得和过去不一样的人,虽然对方说不出话来,但他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那股心意。
只是,这份心意却是那样的沉重,让他觉得,心痛?
他抽出刺穿卯之花的斩魄刀,将其一甩丢在身后,在那个女人要倒下之前,左手一揽将其抱在怀里。
“结束了吗?喂!你要死了吗?喂!”
卯之花那渐渐要失去光芒的双眼,虽然没有一丝言语,但也已经默默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不准死,还不够,还远远不够!”更木摇晃着那已经软下来的身躯,不断重复着:“拜托,不准死,拜托……”
并非是还没有和眼前这个人打够,而是单纯的不舍。
他找回了属于过去的一切,自然也就明白了这个女人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们之间能称得上是朋友吗?更木并不知晓,只是他内心中有个声音,他一向依靠的直觉和本能告诉他,他不想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就这样死了!
“不准死!”
更木的哀嚎声震耳欲聋,其中甚至透露出一丝绝望,他多么希望有人能够回应他,多么希望能够让怀里这个女人明白,明白没有任何理由,他就是不想要她死!
可惜卯之花似乎并不能体会他这连自己都无法描述的情感,还以为只是还没玩够,小孩子的吵闹呢。
她好想抬起手去摸一摸这个男人的脸,但一步步迈向死亡的她也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能尽量地用眼睛记录下来,记录下这个对她来说堪称幸福的瞬间。
“这破门开起来还真慢,差点就坏了大事!”
恍惚之间,卯之花似乎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在她眼里同样孩子气,任性起来甚至比更木还让人头疼的小鬼。
那只把她后背抓得有些疼的手突然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好似棉被般柔软的手,轻轻地托着她。
同时,逐渐抽去她力量和生命的伤口上似乎也被盖上了一层棉被,柔和的灵力在她体内流淌,不属于她,但却带动着她自身快要凝滞的灵力重新流动。
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那股属于死亡的气息却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耳边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这应该是她听过的,属于这两个人之间最为和谐的交谈。
“蝶冢?”更木看着突然出现把卯之花从她怀里抢走的人,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你不用管这些,你也不想看着她死吧?”宏江也不等对方回答,就当是默认了继续道:“那就乖乖在旁边呆着,有我在她不会死的!”
实话说,这次的救援虽然提前准备了,但还真是无间大门开启太慢的缘故,让宏江的计划显得有些极限。
此刻卯之花面临的问题有三个,巨大的出血、无法治愈的伤口、以及意志上放弃生命导致的体内灵压停滞,从而加速了伤口的出血速度。
他先用自己的灵力强行带动对方的灵力开始流动,同时用极细的灵力线缝合了卯之花锁骨间的伤口,虽然极限但也算拦住了卯之花走向死亡的脚步。
最后就是失血过多导致的虚弱,虽然宏江会一点回道,但也仅仅局限于一些简单伤口的处理,像帮助因失血虚弱的人迅速恢复,这种程度的事他还做不到。
但所幸这种失血量虽然危险,但还不足以到难以挽回的程度,伤口也已经被缝合处理,体内的灵力流转也恢复正常。
而以卯之花的灵体强度,自我造血恢复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果然,宏江和更木静静等待了好一会,卯之花就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至少恢复了意识。
“宏江……”虽然模糊,但卯之花还是认出了这个,某种意义上真正经由她手教导的孩子。
而对方既然会出现在这,那么所有的一切她也就瞬间明白了,这绝不会是春水刻意的设计,恐怕就是她按捺不住和对方交手的那个晚上,这个聪明的家伙就已经想通一切了。
就像对待总队长的那样,宏江也不会看着她就这样死去,并且这次他的准备更加的充分,对自己的救助也是及时而有效。
“你应该尊重一下我的意愿的,宏江。”卯之花虚弱地说道,语气却异常坚定:“我已经彻底没有了遗憾,也没有再活下去的理由,你这样孩子气的把我救下来,反而让我彻底的死去了。”
是啊,身为初代剑八的她,已经卸下了背负千年的罪,在剑与剑的交锋中找到了可以传承她意志的人,她没有理由再为自己挥剑了。
同样的,身为剑八的她既然失去了为自己挥剑的理由,那么她的人生也就变得毫无意义起来,她应该坦率地面对死亡,她也真正地做到了。
可惜这一切被宏江毁了,被这个任性起来似乎谁都无法拦住的孩子给毁了。
她是活了下来,可接下来呢?在未来可以预见的漫长的生命里,她又该如何自处,又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去和更木无止尽地一直战斗下去?不,更木是不会再一次杀了她的,而那种没有将生死交托的战斗,对她而言那根本就不是战斗,只能称得上是戏耍而已。
或是回到以前那个样子,只是茫然地以杀戮为名挥剑?不,那样苦闷和黑暗的岁月她已经经历得够多了,已经厌烦了。
又或者看宏江和更木的对决,亦或是出现下一个人,一个能够和更木放下性命去交战,能够从更木手中传承过剑八之名的人出现?
那或许还有些意思,但她参与不到其中,也只是个外人罢了。
是的,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她就注定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成为被世界所孤立的游魂野鬼了。
那是比名为死亡更为折磨的存在,虽然还活着,但却如一副行尸走肉,即在这世上留不下足迹,亦不会在别人心中留下痕迹的可怜之人。
比起身体的腐朽灵魂的破碎,对卯之花而言,那样绝望的场景于她而言才是彻底的死亡!
第六百七十八章 你享受过吗,生命的快乐?
卯之花并不恨救下自己的宏江,当然也不会感激,她只是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对方,随后双眼变得渐渐无神起来。
没错,救下卯之花的确是宏江在任性,他能为自己找到许多借口,比如对方如果能活着的话,对接下来要面对的战争会有帮助之类的,但说到底他就是无法接受这个女人就这样死去了。
他已经习惯了有这个人的存在,从进入瀞灵廷开始就习惯了,再加上前世的记忆,那份想要弥补遗憾的心是怎样都无法控制得了的。
即使宏江明白经历此战的卯之花心中已经没有遗憾,甚至,能够死在更木手上对其而言是莫大的幸福。
他不能体会把人生全部寄托于剑上的人,但他却能够理解,理解那种失去所有位置活着的理由,欣然赴死的感受。
就像卯之花所说的那样,宏江虽然眼下救了卯之花的命,但对于失去了所有信念的她又何尝不是种折磨,即便活着也如同身处地狱吧。
彻底的死去。
宏江知道,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不唤起这个女人对生的渴望,帮她找到一个新的活着的理由。
那么即便身为剑八不会选择自尽这样的死法,但未来他看到的卯之花一定是没有笑容、没有快乐、甚至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只是还在呼吸着的一具行尸走肉。
如果他所救下的是那样的花姐,那看在眼里他也一定会为之心痛吧。
或许还会有那么一天,他会忍不住自己出手,给予对方一个解脱,可那时的死,对卯之花而言,又哪会有现在这般幸福呢?
看着卯之花渐渐失去神采的双眸,宏江在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是种自私、是种错误。
但很快他就摆脱了这种想法,或者说,他早就已经和这种想法搏斗很久了。
是自私也好,是错误也罢,既然做了现在最不应该有的情绪就是后悔,他要帮这个一生都背负着罪责的人,找到新的活着的理由,告诉她生命可以不仅仅只是有刀剑,还可以有其它值得留恋的事物。
借助月岛的能力这很容易就能够实现,只是,这说到底还是种欺骗,不到万不得已宏江不会这么做。
看着卯之花渐渐空洞的眼神,宏江扬起手掌就打算一耳光让对方清醒一下,但实在下不去那手,最后只是弯起手指,不重不轻地在卯之花额头上敲了一下。
这一下确实让卯之花清醒了不少,宏江见状,又在对方额头上敲了下,打趣道:“什么彻底死去了,你在说什么糊涂话呢?而且,我救下的可不是卯之花八千流,而是卯之花烈!”
“身为初代剑八的你,不仅早早输给了更木,更是输给了我,你要觉得你已经死了,那身为卯之花八千流的你确实可以死去了,但你也不要忘了,你还是四番队的队长卯之花烈。”
宏江说着,又往卯之花额头上敲了下,“在你还是卯之花八千流的时候,你杀过许多人,而你隐藏身份成为卯之花烈的时候,又救过不少的人,难道其中注定有一个是让你在拼命忍耐才能维持的身份吗!”
“曾将看到受伤乃至濒死的人,经由你手最后活下来时,你露出的微笑都是假的吗,都是伪装出来的吗,卯之花烈!”
伴随着额头微微的痛感,宏江的话一字不落地都传入到了卯之花耳中。
她确实时常都在怀念着过去和更木的那场战斗,可在担任四番队队长的期间,却不能说全是靠某个人的命令维持下来的,更不用说什么在拼命忍耐了。
不知不觉间,她的人生的的确确的被分成了两部分,身为卯之花八千流的她渴望真正的战斗,残忍、冷漠。
而身为卯之花烈,不说为能拯救生命而高兴,但那感觉总之是不讨厌。
卯之花也明白宏江所说的,现在可以向卯之花八千流这个身份做一个告别,然后单纯的以卯之花烈的身份活下去。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要战斗,还是喜欢卯之花八千流这个名字,这是她无法告别的事物,如果非要告别的话,那代价应该要花费她几乎所有的生命。
“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宏江。”
卯之花微笑着,也轻轻点了下宏江的额头,“你不是一个将生命都交托在战斗中的人,或许那并不是什么好事,更是一种毒药,但那毒已经化为了我的血液、深入我的骨髓,怎么会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拔除的?”
宏江一下子握住卯之花的手,急忙说道:“那就花时间去一点点拔除干净,它并非是会剧烈发作的那种毒,你不是已经用这么长的时间证明了吗?”
“可我并不想将它拔除啊,甚至还非常享受它发作时候的感觉,我就该被它吞噬,因为它丧命,你这么聪明一定明白的,宏江。”
说真的,宏江看到这样的卯之花反而快要被对方说服了,但他咬着牙,摇着头把那名为成全也可称为放弃的念头赶出去,他不信这么多年的和平对卯之花是没有影响的,只是对方还没有感觉到罢了。
“不,我不想也不会明白这种事,我只知道你是我的老师,是我绝不能放弃的人!”
“那你就更应该尊重我,然后,成全我。”
宏江又是摇了摇头,“我并不是听话的人,山老头知道,你也知道!”然后他指着月岛:“那个人,你知道的,能够修改你的过去,你可以完全抛弃卯之花八千流这个身份,或者说,只要我让他出手,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卯之花微微蹙眉,刚要说什么,宏江打断了她:“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他那么做,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想一想,你究竟有没有为自己活过。”
“你曾为了剑而活,为了弥补过去弱小的错而活,为了可能是山老头的命令而活,为了许许多多的人或者事,度过了漫长的千年时光。”
“可即便如此,你想过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的吗,不去怪罪自己曾经的弱小,不去因为谁的命令而克制自己,为自己而活,享受生命的快乐?”
第六百七十九章 我会活下去,不为拥有,只为追寻
我可曾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享受生命的快乐?
千年前为了寻以敌手在流魂街中杀戮算是为自己而活吗?
接过四番队,救治一个个队士时,算是为自己而活吗?
卯之花想不通这个问题,如果硬要说的话,在流魂街中寻觅敌手应该算吧,而遇到更木,那便是极致的快乐。
可是,难道在此之前她就没有快乐的时光吗?卯之花不觉得是这样,只是更木的出现在她生命中是个重要的节点,太过重要,以至于让她忘记了很多事。
她还是有笑过的吧,第一次握剑的时候、第一次挥剑的时候、第一次斩杀走兽或是人类,碰触到鲜血的时候、还有,掌握一个又一个流派的剑术和刀法的时候,她应该有笑过吧。
那些也算是为自己而活,享受生命的快乐吗?
应该算吧,所以,我的生命早就和剑划上了等号,如果剑已经失去了挥动的理由,理所应当,我的生命也该走到尽头。
就在卯之花这样想时,宏江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我想你有过,但大部分都是和剑和战斗有关的回忆,但没有这些,你的生命中就再没有快乐了吗?”
没有剑,她是否就失去了快乐?
如果笑等于快乐的话,那恰恰是她放下剑的时光里,她脸上的笑容才最多吧?
但那是快乐吗?不,一开始换掉名字时其实非常难熬,她每救下一个人,脸上虽然有着笑容,但心里却在想,这样的杂碎本来就没有生存下去的资格吧?
但时间久了,看到那些本该死亡,却能够从四番队走出,继续自己的人生的人,这感觉似乎也不错。
那时候她的笑并不全是伪装,那算是为自己而活,享受到生命的快乐了吗?应该也算吧。
“你或许想说剑就是你的生命,为了剑而活就是为了自己而活,能够在厮杀中享受到快乐,那便是属于生命的快乐。”
宏江的声音再次传来,“但那只是过去的你,现在还是如此吗?一护他们擅闯瀞灵廷时,你本可以在双极之丘和山老头一样等一个结果,但还是主动闯了中央四十六室,间接地协助了我们。”
“还有,你明明不觉得我是剑八,但那一晚你还是找上了我,你是在跟我告别对不对?你甚至还给勇音写了信,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是会做这样的事吗?!”
对啊,如果是曾经的自己,是不会做出这些事的。
或许在和更木对决前会找宏江,但给勇音写信告别这种事,她应该是做不出来的。
卯之花八千流,本就应该是除了剑和敌人,心里再没有其它感情的存在!
或许,我真的在不知道何时改变了?除了剑,心里也能留出空间放下些别的什么东西?
卯之花思考着,思考着自己是否真的在心里、在生命中放下了除了剑以外的其它东西。
可在宏江看来,那一言不发眼神落寞的模样,就好似要把自己完全封闭一样。
他立刻大喊道:“卯之花八千流!你给我听好,如果你真的以这个身份为自豪,那么你就更不应该求死、不应该这样封闭自己。”
“是,输给了我还输给了剑八,你找不到再为自己挥剑的理由,但在你面前的两个‘强者’都不希望你死,胜者为王,这才是剑八最应该遵循的定律,不是吗?!”
说完他还瞥了眼更木,更木也反应过来,点着头沙哑着嗓子说道:“没错,我不允许你死,女人!我胜了你,你就应该听我的!”
宏江剧烈地摇晃着卯之花,同时威胁道:“给我醒过来,不然我就把更木宰了然后再自裁,你听到了吗?!”
“我不会纠结于剑八的身份,我一定会用尽我能用的所有手段,杀了这个你寄予厚望,承载了你意志的家伙,然后把握自己宰了,让剑八之名彻底断绝,我说道做到!”
宏江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不想看到这一幕的话你就给我醒来,好好地看着,看着剑八到底是怎么一代代传下去的,听明白了吗,卯之花八千流!”
“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啊!卯之花八千流,卯之花烈!立刻给我醒过来!!”
宏江疯狂摇晃这怀里的卯之花,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还要疯狂,但任他怎么折腾,怀里的卯之花似乎都没听见一样。
“蝶冢,你这样会不会反而把她给摇晕了啊?”
“怎么可能,她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健康,而且你没看到她的眼睛是睁着的吗,蠢货!”
更木烦躁地抓着头发,“那为什么还不行,难道真要我们打一架试试。你刚刚不是说要杀了我吗,来试试看啊,蝶冢!”
宏江一下子都被惊呆了,看着慢慢走向远处插在地上斩魄刀的更木,这家伙似乎没明白刚刚那些话是威胁花姐的?
“你在想什么啊,你真以为我们打一架就能让她醒过来啊,她是找不到继续生存的理由把自己封印起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扛着刀的剑八一脸无辜地问道。
宏江咬咬牙,看来只能最后一招了,“月岛,你过来,把她曾经和更木交战的过往给篡改掉,不要做多余的事,否则我肯定杀了……”
最后一个‘你’字并没有说出口,一根柔软的手指就按在了宏江的嘴唇之上,他低头一看,怀里的卯之花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双眼有神,似乎完全回到了他印象里的样子。
“如果让那个家伙篡改我的过去,我可是会真的不开心的,宏江。”卯之花带着责怪的口吻说道:“还有,刚刚说什么要杀掉更木再自杀的,你们两个把剑八的称号当做玩笑了吗?!”
“没有没有,只要你能醒过来就好!”宏江喜极而泣,连忙问道:“你找到答案了吗,花姐?”
卯之花摇了摇头,她确实试着在心里空出的角落里,寻找曾经放在那里的事物,但怎么都没有找到。
可突然间她也明白了,既然心里有空出的角落,那么就证明那里曾经放过其它东西,也可以放下其它东西。
而对于现在的她,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我会试着找寻新的生命中的乐趣,找到为自己也好,为别人也罢而活下去的理由,但或许我也会失败。”
卯之花伸出手掌,“我们做个约定好了,如果到最后我发现还是只有剑才能让我觉得愉悦的话,那就由你来送我最后一程。到了那时候就不是只比剑道,而是拼上性命的厮杀,你要小心,被我给杀掉哦。”
宏江连忙点头,只要卯之花现在愿意再活下去,答应什么都不重要。
而且,就算有那么一天,他跑了不就好了,反正除了他,花姐不会把生命交到任何人手上。
卯之花见宏江只是点头,不开心地看了眼自己伸出的手掌,宏江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苦笑着同样伸出右掌,拍了上去。
“我答应你!”
第六百八十章 一人通过、一人淘汰!
宏江一脸笑容抱着卯之花朝无间外走去,更木同样脸上挂着微笑,虽然不是经由他手,但那个因为他而自责了不知道多久的女人活下来了,这种感觉真不错。
他拔起地上的斩魄刀将其扛在肩头,正要跟上宏江的脚步要离开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剑八,更木之剑八……”
“是谁!”
更木转过头直接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但空旷的无间中只有他一个人。
难道又是错觉?不,他很肯定刚刚的并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叫他。
“谁在叫我,给我出来!!”
那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很近但又感觉远在天边,它似乎对更木的回应倍感欣慰,“我的声音终于传达给你了啊,比谁都更长久地,更靠近地,一直注视着你的我的声音……”
更木似乎找到了源头,他用带着些不确定地眼神看着肩头的斩魄刀,最后甚至将其举在面前,刚刚那个声音,是从这刀里传出来的吧?
“初次见面,更木剑八。”手上的刀仿佛肯定了更木的猜测,经过和卯之花的对决,他不仅找回了曾经的自我,更是如对方期望的那样,更上一层楼。
对他这样的死神来说,这是何其微不足道的一步,但对于他更木剑八来说,这一步他所花费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长。
他听到了,他终于听到了,这把追随了他漫长岁月的斩魄刀的名字!
……
同样是仿佛永无止境的黑暗,同样是让片刻不得喘息的战斗,恋次挥出一拳又一拳,踢出一脚又一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战斗才会结束。
在这失去时间概念的黑暗里,他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的漫长,起初心里还惦记着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方位的一护,但后面他发型自己能做的只有管好自己的事。
不过面对浅打们无止境地围攻,恋次的身体虽然有些麻木了,但内心还是无比的坚定。
他相信这就是再一次给斩魄刀烙印上属于自己痕迹的过程,虽然比在灵术院时期更加剧烈和艰难,但想要再一次以死神的身份去战斗,去守护他必须守护的一切,这都是他自己无法逃脱的。
又是数拳打出,他喘着粗气努力挺直腰板,等待着下一波浅打们的进攻。
虽然时间的概念已经很模糊了,但恋次确实能感觉到他所承受的攻势在逐渐消退。
如果说最早是如同站在一座瀑布之下,浅打们如激烈地水流一般,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那么现在,至少是他所能判断的现在,对方的攻势已经变成一场小雨,虽然还是会淋湿身体,但却显得不那么沉重了。
只不过他的身体似乎也已经到了极限,在恋次想来,接下来可能就是意志的比拼了,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倒下,倒在这可能的最后一步。
想象中的袭击并未到来,反倒一束光从头顶洒下来,恋次眯着眼,耀眼的光芒尽头是个熟悉的人影。
“71小时48分钟,三天三夜。”王悦的声音,恋次看着倒在脚下再也不动的浅打们,这算是通过考验了吗?
“辛苦你啦,真是了不起,你合格喽,小恋次。”王悦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恋次悬着的心随之一松,他的坚持是值得的。
王悦也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始终屹立不倒的恋次,但目光一转,声音也随着沉重了一些,“而你,不合格唷,小一护。”
另一边,其实就距离恋次不远的地方,一护就倒在地上,他还有意识,但也仅限于此罢了,如果说恋次实在抵挡浅打的一次次进攻,那么一护只是经历了浅打的围攻,只是保证了自己没有死罢了。
“等等,我还能,我还能……”
王悦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不行,不会再等你了,已经结束了,就是这样。”
“我还能战斗,让我战斗,时间这种东西谁在乎啊!”一护勉强地撑起身子叫喊道。
王悦则摇了摇头,“不是时间到了,是心情到了,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能继续战斗,而是我看到了,你没有被浅打选中,仅此而已。”
然后他又唱起了rap,直接给一护宣判了死刑,“所以就到此为止,游戏结束了。”
游戏,结束了?不,一护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如果就到此为止,那他也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和同伴们一起战斗的誓言。
“等,等一下……”
王悦直接转过身去,再一次打断一护的话,“被抛弃的家伙也不要在那哭哭啼啼,这三天已经足够确定一件事了,就是小恋次是死神,而小一护不是死神。”
“没关系,我会直接从这里开一条路给你哦,所以,你就回家吧。”
王悦的语气没那么认真,但没人怀疑这会是开玩笑,一护瞬间呆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恋次也被对方的决绝所震惊。
他想要出声为一护求情,但话到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
再给这小子一次机会?先不说王悦本就是个捉摸不透的人,以一护之前的表现,恋次很清楚,哪怕再给对方一次、甚至十次机会,结局都还是一样的。
劝劝一护?他之前不是没做过,但一护好似心里有什么屏障似的,或许是朝夕相伴的斩月被毁掉的原因,亦或是什么他不知道的因素。
这种快速给浅打烙上自己印记的修行,可能一护真的做不来,更别说现在的一护已经陷入到一种执著之中,他就是想变强,但却有些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
王悦虽然说要把一护送走,但却没有马上行动,他在等恋次和一护可能的求情,尤其是恋次,应该是会做出这种事吧。
但恋次并没有,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同时对恋次的评价又高了一层,可能这个一开始并没有被他们寄予太多厚望的小鬼,有着出乎他们意料的未来也说不定?
那么接下来为他重新打造斩魄刀,可能会变得有趣一点,这还真是让人莫名的有些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