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惊天连环案1
圣上做的这事也真够缺德的，连独孤皇后都觉得好笑。
看着王忠宝生无可恋的样子，皇后说道：“王公公，你要理解圣上的一片苦心啊。你也知道，有那么些人啊，就是看不惯破虏将军。所以得派个人跟着去记录下他的言行举止，用事实来证明这一点。但假如派去的人本身立场就有问题，到时候有倾向性的断章取义，那就与事实不符了啊。”
皇后这话，本来是为了安慰一下王公公的，可在王忠宝听来，简直是比直接取笑自己一通还扎心呐。
他的内心有个疯狂的叫声：我就是最有倾向性的啊！我那小本本里才是断章取义的啊！我说的才是最与事实不符的啊！于奇正根本就没我说的那么好，他就是个浑球！
可是这些话，可怜的宝哥不但没法说出来，如果有别人这么说他，还得和人急，你说气人不气人？
王忠宝突然想到，不到一个时辰之前，于奇正那个坑货说什么来着？“放心，咱两很快就会见面的。”
丫的就是一张乌鸦嘴啊！咦，不对，会不会这货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哎呀我滴个妈妈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家伙简直就是料事如神的诸葛孔明重生啊！
而“诸葛奇正”本人，现在已经到了军营，偷偷打量着鄂国公尉迟将军。
当世还活着，就被说书的编成段子津津乐道四处传播的，眼前这个大汉绝对可以排的进前五。
看着这小子猥琐的目光，尉迟将军不由得心里一阵恶寒。感觉就和那啥，有龙阳之癖的人的目光一样。身为一个男人，对这种目光能不恶心吗？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尉迟怒吼道。
于奇正先是被他突然这么一吼吓了一跳，随即就感到无比委屈：知道您是大牛，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我现在可是你的下级，我不看你看谁去？再说了，我不用仰慕的目光看着你，到时候你又觉得我看不起你，那不是更冤？
见于奇正还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一句话都不回答，尉迟的火更大了：“你说不说实话？老子的钢鞭呢？”
这可把于大将军吓了个魂不附体。
要知道，传说中这位爷的钢鞭随手一挥就能把一头牛砸成稀烂。这还算不了什么，传说中还有更神奇的事。
这就得从“郑国公梦斩龙王”说起了。
当年长安城外泾河边，有一个渔夫和一个樵夫是很要好的朋友。
有一天闲来无事在一起吹牛打屁，话题扯到职业上来。然后就吹了起来，渔夫呢就说水好，樵夫呢就说山里面好。这么一来二去就吵起架来，谁也说服不了谁。说到后来，那些不好听的话就说出来了。
渔夫说道：“算了，咱不和你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回去晚了，等老虎出来把你给吃了。”
樵夫气得跳了起来：“你苟日的不是个东西！咱有理说理，你这么咒我干嘛？要我说啊，你们行船才是最危险的。”
渔夫冷哼一声，说出了一番话。他自己都没想到，就因为自己这番闲话，引出了一个惊天连环大案。
269. 算明天天气2
渔夫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哥们我绝对不会出任何事。”
接着开始解释了起来。
长安城西门街上，有一个算命的先生。他每天帮渔夫算上一卦，告诉渔夫在哪里打鱼，百算百灵。他也不要渔夫的报酬，只需要每天送一条金色的鲤鱼给他。这位先生算得这么准，如果自己会遇到什么风险，肯定不会让自己去那里打鱼。
说完之后两人就各去忙各的事去了。
他们没想到的是，这番对话巡夜的夜叉给听到了，赶紧回去禀报了泾河龙王。
龙王一听急了，现在还只是一个渔夫，要是这算命的帮其他渔夫也算的话，以后这泾河里的水族不就全被打绝了吗？于是化身一个白衣秀士跑到长安城，找算命的算了一卦并打了一个赌。
算什么呢？算明天的天气。
赌什么呢？如果算准了，那么便给五十两银子作为课金；如果算不准，算命的从此离开长安城。
泾河龙王心中大喜，本王专掌行云布雨，有雨无雨只有我知道，这个赌你输定了。
结果刚一回到龙宫便接到天帝的圣旨，要求明日什么时间下多少雨，与算命先生说的分毫不差。
这下泾河龙王就急了，倒不是在乎那五十两银子，而是不能把这算命的赶走，以后水族就麻烦了。
于是就想了个办法，把下雨的时辰延后了一个时辰，又少下了一些雨量。
第二天就去找算命先生砸他的摊子，结果算命的冷笑道：“你违了玉帝敕旨，改了时辰，克了点数，犯了天条。玉帝大怒，叫人曹官，也就是当朝郑国公杀你，小心你的头被人提去。”
泾河龙王听到这话，吓得魂飞魄散，当即求算命的救他。
算命先生说自己也救不了他，但可以指点他一条明路。郑国公那人刚正不阿，找他也没用。只有找到能说动他的人，方能抱住龙命。
于是泾河龙王便给当朝圣上托梦，求他帮着说一下情。
圣上问明处斩时间是第二天午时之后便答应了他。
到第二天，圣上边把郑国公叫来下棋。想着只要我拖着你，让你去不了，自然也就救下龙王了。
结果到了午时，郑国公一下就睡着了。
圣上看着也挺高兴，心想你睡就睡呗，反正你不走就行。
快到午时，睡梦中的郑国公猛地大喝一声“斩”，随即醒了过来。
圣上见郑国公醒来，笑着说道：“你这人啊，太暴戾了。说个梦话都斩斩斩的，你斩谁呢？”
郑国公答道：“启禀陛下，臣奉玉帝之命斩泾河龙王。”
圣上紧张地问道：“那你斩了没？”
郑国公答道：“斩了。”
事已至此，圣上也没办法，只能让郑国公离去。
结果到了当天晚上，圣上睡到二更时分，就梦到泾河龙王就提着血淋淋的龙头来找自己，说你明明答应了，却还是没帮我，让郑国公把我给杀了，我要找你索命。
不管圣上怎么解释，泾河龙王就是不听。
这下倒好，圣上连续三个晚上都没法睡觉，整个人都憔悴下去。
人要是不睡觉，那不就很快要死了吗？
270. 比画中好看3
可这事吧，也算不上什么病，御医皆束手无策，言之曰鬼魂作祟，针石所不能及也。
这事就让鄂国公尉迟将军知道了，当晚就披挂上阵，守在皇宫门口。
半夜里泾河龙王来了，鄂国公二话不说，管你是人是鬼，提起手中钢鞭上前就是一鞭。
可怜的泾河龙王，本来就死了变成魂魄，结果被尉迟一鞭打得丢了半条魂。
挨了揍的泾河龙王仍不甘心，就又绕到皇宫后门。
结果后门口又站着一个人。
这人可比尉迟讲文明礼貌多了，对着泾河龙王行了个叉手礼，笑嘻嘻地说道：“哥，来尝我这锏的味道吗？”
一看是胡国公秦大将军，泾河龙王落荒而逃，心想我老龙要再挨你这么一下，魂都没了。
跑归跑，心里还是想着有机会来找圣上。
于是鄂国公和胡国公二人，每晚就守在皇宫。
时间一长，圣上心里就不忍心了。朕倒是每晚能睡好觉了，可这两位将军天天不能睡，也不是个事啊。
于是就派人把两人的画像画了下来，张贴在宫门口。
果然，即使只是画像，泾河龙王都不敢靠近了。
这事传到民间之后，百姓们也依法效仿，将二人的画像张贴在门上，以此来驱邪避灾。
二人也就成了“门神”。
现在见到尉迟发火，于奇正心里就慌了。
这老东西的钢鞭连鬼神都能打，要是给俺来这么一下，俺可没泾河龙王那么皮实。
当即开口答道：“我说，我说。”
尉迟怒道：“得说实话。”
于奇正哪里还敢油嘴滑舌，立马回道：“我说实话。就是那啥，您和我想象中长得不太一样。”
尉迟问道：“怎么个不一样了？”
于奇正挠着头想了一会，这才答道：“怎么说呢？就是比我想象中帅得多。”
这话还真的是肺腑之言。
本来呢，尉迟将军的尊容嘛，是长得有那么一点抱歉。可见到本人，还是和想象中很是有那么一些落差的。
在门神画像上和说书人嘴里，这位鄂国公长得是“面若锅底，短髯倒竖。目似铜铃，齿如短剑。”
可以试想一下，一个人脸黑得和锅底一样，然后一堆乱针一样的络腮胡子。瞪着一双铜铃那么大的眼睛，然后一张嘴龇着一口白森森的利牙。就这形象，你懂的。
这事吧，其实也怪不得老百姓。毕竟这个年代嘛，能亲眼见到的人就那么一小群，又没个照相机啥的，对人的外貌描述，自然是挑比较有特征的部分来说。这么一来二去，自然就越来越夸大其词了。
加上所谓“鬼怕恶人”，人们就觉得门神老爷就应该长这样，因此之前于奇正看到的画像就是那么个形象了。
现在见到了真人本尊，第一反应就是原来差异这么大啊。
这样的话就有了同一个意思两个不同的说法。
一句话是“哈哈哈，原来你还没那么丑啊”，另外一句就是“你比画中好看多了”。
显而易见，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前面那种说法。更何况，“钢鞭警报”都还没解除呢。
“真的？”尉迟问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情绪非常激动。
271. 做人很实在4
正常人对自己长相的评价都不那么客观。
这个“不那么客观”的意思是：在大多数情况下，一个长相6分的人，虽然和人谈论时，会谦逊地表示自己只有5分甚至4分；但在自己内心中，其实是坚定的认为自己的长相有7分甚至是8分。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长相只有3分的人，被人坚定的认为长得有9分。
这又分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爷爷奶奶或者爸爸妈妈认为自家孩子的长相。
曾经有人和于奇正说：哇，你是不知道啊，我家那孙女啊，虽然只有三岁，可真是一个大美人胎子啊。不是我吹啊，我活了几十年，好看的孩子也见多了，可真没见过像我家这个这么好看的。
然后于奇正很好奇的去看了一下。嗯嗯，吊梢眉毛青蛙眼，鹰钩鼻子狮子嘴。锅盖额头招风耳，还有一个地包天。这个这个，确实长得挺——别致。
第二种情况呢，就是类似于尉迟这种，对自己的长相有着迷之自信。就觉得鼻子就该长我这样的鼻子，眼睛就该长我这样的眼。也只有这样的，才能称之为帅（美）。
鄂国公尉迟将军最为郁闷的事情就是这件事了。
他这一生，被人变着花样夸过无数次。什么英雄好汉，什么“气贯长虹，还有什么神勇无敌天下无双智勇双全古今名将等等等等。总之就是从战功到智慧什么都夸到了，可偏偏就从来没人夸过他“长得帅”。
问题是在尉迟心里，觉得那些都只是附加功能，其实自个儿最大的优点就是“长得实在是太帅了”。
但自己总不至于见到人就说：快，夸我！夸我长得帅，我给糖你吃。
再说了，这种“给糖吃”换来的“帅”的评价，很是那么没有成就感好不好？
这不得不令他扼腕长叹“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唉，“高山流水遇知音”实在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万万没想到的是，临到老了居然从一个小年轻的口中，说出了自己帅这么一个客观事实，这让尉迟将军如何能不心潮澎湃？
于奇正虽然不知道这位门神老爷为什么这么激动，他心里想着的就是您老人家只要不用钢鞭打我，说啥都行。总之看他这个样子是没有生气，那就打蛇随棍上呗。
于是非常认真地点点头：“真的，您比画像中帅多了。”
尉迟仰天大笑，一股沉冤得雪的快感迅速升起，朗声说道：“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于奇正心想，这人啊老了耳背也是正常的。于是提高声调说：“我说您很帅。”
说实话，如果不是旁边又其他人，尉迟真想让他把这句话重复说个十遍，哦不，一百遍。
开心之余，一巴掌拍在于奇正肩膀上：“小伙子，你做人很实在！之前啊，京城里传言说什么你不学无术招摇撞骗油嘴滑舌，简直是无稽之谈！”
于奇正觉得自己肩膀骨头都碎了，这、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啊？他这到底是要打我呢还是要夸我？
尉迟亲热地拉着于奇正的手，把他带到椅子边坐下。
这可把一众侍卫看傻了眼。咱们跟着国公这么久了，就算是对宰相都没这么客气过，今天居然和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这么亲热？
272. 圣上英明啊1
“国公……”于奇正吞吞吐吐地开了口。
“哎呀，什么国公不国公的？我跟你说啊，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有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这样，以后我就叫你小老弟，你就叫我一声老哥，怎么样？”尉迟爽朗地笑了起来。
“这个……”于奇正觉得有点蒙。
“咋地？瞧不起我？”尉迟的铜铃眼瞪了起来。
“没没没，我哪敢呐？”于奇正急忙解释。
“那就叫老哥！”尉迟不由分说地说道。
“老……老哥。”于奇正只得依从。
“哎，这就对了嘛。”尉迟裂开嘴笑了。
于奇正只能傻呵呵地赔笑。
“哎呦，差点忘了正事了。”尉迟一拍后脑，一张黑脸严肃起来，指着周围的人说道：“你们，全部都给我出去！老子有绝密军机要和于将军说。”
所有人急忙躬身退下，于奇正立即紧张起来。
刚才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圣上要派尉迟将军来？
在刚才过来的路上，齐超群就已经给他介绍了。
军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有很多没法直接说的讲究。除了军衔、职务、资历、战功这些之外，还有一点对于主官的威信有很大影响，那就是“嫡系”。
飞鹰铁甲可是“嫡系中的嫡系”，里面都是些“老子天下第一”的角色。别说是于奇正了，就算是靠军功上来的野战部队长官，一时半会间都很难服众，何况是什么都没有的于奇正。
本来齐超群跟着来做副将，是可以帮上他一点的。齐超群本身就是圣上亲卫队出身，也在飞鹰铁甲待过一段时间，战功职务资历都勉强够得着压住下面那帮兔崽子，可现在尉迟将军一来，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且别说他各方面都比尉迟低好几个档次，本身他自己就是尉迟手下的兵。
由此齐超群就想到一个问题：圣上那么英明，又是军中统帅出身，这些事他能想到难道圣上想不到？
直到听说尉迟将军来说本次的作战方案，齐超群就茅塞顿开了。
圣上也知道于奇正不仅镇不住那帮孙子，而且根本打仗都不会。所以让尉迟将军前来，其实就是派他来遥控指挥。作战的方针和计划都已经拟定好了，于奇正只要照章行事就可以了。这样就解决了他“不会打仗”的问题。
尉迟将军是飞鹰铁甲的第一任统帅，不管飞鹰铁甲这帮孙子多骄狂，见了他也就成了乖孙子。这样就解决了“战术执行”层面的问题。
圣上英明啊！
想通之后，齐超群就把这些问题和于奇正说了，意思就是一切听尉迟将军的就好，千万千万别自作主张。
于奇正听到后，完全就哭笑不得。
我特莫才不想自作什么主张呢！再说了，就算我想自作主张，你以为我能做出什么主张？现在有人来帮我做这个主张，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就在这时，尉迟将军牵着于奇正的手走到帐外，侧过脸说道：“小老弟，要不让那帮兔崽子集合？”
于奇正像个木偶一样连连点头。
尉迟将军又说了：“现在你是他们的头，还是你来下令吧。”
273.断树立军威2
齐超群完全愣住了。
没可能吧，咱们前脚才出来，他们跟着就出来了，作战方案这么快就讲完了？
于奇正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对齐超群说道：“齐将军，你去和大伙说说，集合吧。”
齐超群愣了一下。
为啥？因为按道理，这事派一个传令兵去就行了的，怎么让我去做这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尉迟上前一脚踹到齐超群肚子上：“麻辣个巴子的，主帅让你去传令，你特码的聋了？”挨了一脚的齐超群不但没有半点不爽，立马神采飞扬屁颠屁颠地去当传令兵，而旁边其他将官也是一脸羡慕的看着他。
这就是只有军人才能懂得的奖赏。以尉迟将军今日的地位，能当众给你一脚的意思，就是这是“自己人”。
其实他传这个令也就是一个过场。今日不仅新任主帅要来，连尉迟将军都来了，飞鹰铁甲从上到下早就准备好了。
几乎是眨眼时间，八百个玄衣铁甲的战士全部集中在辕门外，身边都牵着一匹战马。不仅人整整齐齐，连马都站得整整齐齐，不发出半点声响。
于奇正心里慌得一批。
之前听说书，都是千军万马，动不动就是几十万大军怎样怎样，所以他心里以为八百骑也就那么回事。
可现在到现场一看，哎呀我滴个乖乖。虽然这都是自己人，但是在这种军阵的气势之下，还是心里好怕怕。
见“小老弟”脸色苍白，尉迟将军低声说道：“要不我先讲两句？”
于奇正急忙抱拳：“请老将军示下。”
尉迟也不客套，沉声道：“拿鞭来！”
立即就有亲兵递上一对钢鞭。
尉迟虎眼环顾一圈，阔步走到辕门外，吐气开声，一鞭朝着一颗大树扫去。
只听“嗤拉”一声巨响，那颗碗口粗细的大树竟拦腰而断，整个倒在了地下。
紧接着尉迟爆喝一声，拿起手里钢鞭朝着地下的树根竖着扎了下去。
于奇正产生了一种错觉，那颗树可能是豆腐做的。
钢鞭直直地全部插进树根之中，只剩下柄部露在外面。
“我今儿来就一个事，”尉迟声若洪钟：“凡不听破虏将军号令者，有如此树！”
“喏！”八百人齐声喝道。
尉迟把手中另外一条钢鞭朝齐超群抛了过去，齐超群赶紧双手抱住。
“小群子，你给老子听好了。”尉迟喝道：“我刚才说的话，出去后就由你执行。”
“喏！”齐超群单膝跪下，声音激动地回答。
“好了，现在都把耳朵张大，好好听于将军训话。”尉迟说完这句之后退到了一边。
几百双眼睛齐齐地望着于奇正。
这也就蛋疼了，我说什么说？于奇正急得背上直冒汗。
可是不说肯定是不行啊，于是只得大声说了起来：“各位老少爷们，在下今日初到贵军……”
飞鹰铁甲差点晕倒！
军中长官训话时，文雅点的“各位袍泽手足”，直接点的“弟兄们”，还有什么“孩儿们”、“勇士们”“兔崽子们”之类都听过，咱们这新主帅也太那啥不落俗套了吧？
274. 要去打群架3
于奇正也及时发现了自己这话不妥当，赶紧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这话咽了进去，接着说道：“咱们得和蛮族人打群架去……”
打群架？？？？？？
尽管飞鹰铁甲军纪严明，不敢交头接耳，但还是不免偷偷和左右人交换眼神，那意思是“你听懂了吗”？
于奇正说完这句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急忙用眼神向齐超群求助。
齐超群立即开声道：“大伙听懂将军的意思了吗？将军是要告诉大家，本次出征没什么大不了的。和那帮子蛮族人干仗，不用紧张。对他们来说是要命的，对咱们来说不过就是打个群架而已。”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飞鹰铁甲们终于明白了，纷纷振臂高呼“打群架”“打群架”“打群架”。
好在王忠宝还没到，不然估计他又得在小本本上记下什么“气贯长虹”、“视蛮族为无物”等等。
可齐超群帮着解释完这句之后，也不能帮他说其它的话啊。
众人目光重又回到于奇正身上。
于奇正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我特莫的是那个意思吗？我说打群架的意思是说：咱们这次出去，别去干那些拼死拼活的事，能不打仗就不打仗，找点那种伤皮不伤骨、最好是双方连武器不都用的群架打一打，到时候回来好交差就行了。
现在被齐超群这货这么一解释完全就变味了，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咳咳，”于奇正清了清嗓子：“我看了一下，大伙儿这身上穿的、还有这些马，应该都挺贵的哈？”
这不废话吗！姑且不说飞鹰铁甲的装备和军饷，一个兵都能顶的上普通部队五个兵的开支。就说这马，咱们不产优质战马，这些都是好不容易积积攒攒的这么一点家底呢。
“大家要知道，这可是咱们老百姓省吃俭用攒给咱们的啊。”于奇正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道：“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啊。”
听到这话，齐超群很苦恼，这次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圆回来了。
不过，有了刚才的教训，于奇正也没打算再让他来“完美解释”了，而是提高声调说道：“所以大家要爱惜！粮食、武器，还有大家自己的生命，都是国家最宝贵的财产，切不可拿去浪费。”
这次连尉迟都忍不住皱眉了。这还是战前动员吗，是在鼓励逃兵吧？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现在，全军出发。”于奇正说道。
尽管大家心里都很不解，怎么连任何准备工作都不做这么快就动身，但军令如山，加上平时训练有素，部队还是立即开拔了。
看着飞鹰铁甲列队出征的背影，鄂国公尉迟眼中光芒不断闪烁着。
假如时光能倒流，现在带队的人就是他了。哪怕就算不是带队的，也至少是其中的一员。
时间啊，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东西。
管你什么盖世英雄，管你什么倾国美人，在时间的面前，都不过是一堆枯骨。
假如时光能倒流，今天的事情自己会怎么处理？
不说多的，就以于奇正刚才那番狗屁话，绝对要治他个“扰乱军心”之罪。
可是，我不能那么做啊！
275. 那可是大赢4
人总是会变的——哪怕英雄如尉迟将军。
人们总会有一种“我以为这个人是这样然后这个人就是这样”的错觉。
比如，大家都以为张飞尉迟之类的，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事实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坟头草早就三尺高了，根本就不可能活到后面。
能在最残酷险恶的战争环境生存下来的人，绝对不会比你笨。
昨晚接到来军营的任务，尉迟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思考了半夜。
当初圣上任命于奇正为破虏将军的时候，尉迟就感觉到了点什么。
谁都知道，让一个小混子挂帅去冲锋陷阵，是一件完全不合乎常理的事情。
有人私下议论说圣上老了，对事情的决断变得随心起来。作为最为忠心耿耿，也是最了解圣上的人之一的尉迟，是绝对不相信这个说法的。
圣上是当世兵家第一人，对用兵之道比任何人都深刻。如果说其他的事或许还会有所偏差，但在这件事上，尉迟就没见他错过。
所以唯一的答案：这是一支奇兵。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又来了。
如果只是要对蛮族人出奇制胜，圣上也没有必要安排一个混子去做这件事。
也就是说这支奇兵的真正任务，不是蛮族，不是蛮族，不是蛮族！
尉迟决定不去解这道题，因为有些题目，无论你的解答正确与否，都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圣上偏偏就非要他解这道题，派他来“协助”于奇正制定作战方案。
他赶紧问圣上对这次出征的大战略的看法，圣上说了一句“立于不败之地。”
等他告辞出门的时候，圣上才又补充了一句：输是小输，赢要大赢。
尉迟想了半夜，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从兵法上来看，这完全就是悖论。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根本不存在什么“立于不败之地”的方法，除非——不打仗。
不打仗？！
尉迟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明白：圣上的意思是这次出征根本就不要去打仗！
那就是说，派飞鹰铁甲去晃荡一圈回来就好了。如果是这样，那么派于奇正出去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后面那句输赢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如果不去打仗，又怎么可能大赢呢？
奇兵，正兵，奇正，奇正，不打仗，输赢……
换一个思路：这次出征不打仗，最大的赢家是谁？
毫无疑问，是于奇正。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就能依仗此次的功劳加官进爵。
有传言说，他是长阳公主驸马的人选……
近期弹劾于奇正的奏章……
本次作战最大的赢家不是于奇正，而是圣上！
若败，那么对圣上的影响最多不过是“一次偶然的小失误”，也就是“小输”；
若胜，那么圣上就可以把现在叽叽喳喳的人撸一大票，那就是“大赢”。
至于那些人为什么要叽叽喳喳，尉迟也心知肚明。
圣上让他来办这事，除了本身部队的把控之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就是让他选边站啊！
对尉迟来说，圣上也是给了自己一个“小输大赢”的机会。
他们这一辈人都已经老了，年轻一辈现在都还没站稳，就连太子也是如此。于奇正本身就是太子系的人，这次立功后势必成为政坛军界冉冉上升的新星。
跟着圣上赌，输了，也影响不到咱尉迟家什么；若是赢了，那可是大赢啊！
276.闹事的简力1
“老子抽死你们！”秦家班运输部长程老黑气得拿起棒子就要去打。
黄铁柱急忙抱住他：“老程，你先别犯急，这事我也有责任。咱们还是看这事怎么处理吧。”
事情是这样的。
现在运输部除了运送材料的几艘大船之外，其他的船只全都停止了运营，所以原来漕帮的很多人都分到了营造这边。
原先在码头上做搬运的苦力没什么问题，反正都是卖力气，现在吃得好住的好赚钱多还能学一门手艺，自然就是安安心心做。但另外有一批人就不一样，那就是原来船上下来的水手。
这些人以前跑船，相对来说做事的时间等各方面都比较自由。现在在营造部，每天都要按时开工按时收工，吃饭睡觉都要准点。时间一长，就觉得受拘束难受了。
近一段时间以来，迟到早退请假旷工的事情时有发生。
虽说秦家班有相应的奖惩制度，如果真严格按照制度执行，就得辞退一些人。但程老黑考虑到这些人都是漕帮来的，真这么做的话程老黑面子上不好看，所以通常也都是批评教育并记下扣除的工分。
平时也还没什么事，可今天发工钱的时候就出事了。
本身这些人有了那些请假之类的行为，做的事情少就比其他人拿的少。加上违反规定的迟到之类现象的处罚，算下来就比老老实实做事的人少了很多。
不仅如此，秦家班的奖励和分红都是按照平时表现所对应的比例发放的，如果算上这一笔，那可就是很大的差距了。
本来按道理来说，你自己没做好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法不责众”。
只要出现群体性事件，往往就是从轻处理，又或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样一来，就出现了几种很不合理的现象。比如：谁人多谁有理，谁能闹谁有理。
在营造部这边，由于之前黄铁柱顾及到情面，处理方式比较软，导致存在这种问题的员工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有三十多人。
现在这些人一看，和自己差不多的人这么多，于是纷纷找出各种不是理由的理由，跑到黄铁柱办公室闹了起来。闹的目的就是不能扣他们的钱。
黄铁柱仍然是苦口婆心的解释。
可不解释还好，好言好语的解释之下，这伙人觉得好对付，就闹得更起劲了。
现在黄铁柱里的资料、图纸，还有发放工钱的清单表格都被他们撕了。
黄铁柱实在没办法了，于是让人去把程老黑找来了。
程老黑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肺都快气炸了。
“黄副指挥长，你别管。”程老黑瞪着牛眼：“我今儿个得执行帮规！”
闹事的这伙人一听这话，全都吓得脸色发白，愣在那里不动了。
按照漕帮的帮规，“以下犯上”可是要打断一条腿的。
程老黑这人，说一不二。现在既然说了要执行帮规，那就在劫难逃了。
“帮主，这事是我起的头，愿自请三刀六洞。”人群中站出一人双手抱拳说道。
程老黑一看，是以前漕帮时的得力干将简力。
这简力也是漕帮中的一个头目，做事风风火火，为人也非常义气。
277. 面子往哪搁2
简力所说的“三刀六洞”，也是漕帮惩罚的一种。就是用匕首分别在胳膊、大腿、肚子上扎三刀，刀刀都要对穿。即便侥幸不死，以后也是个废人了。
如果犯了错，领头的人自请三刀六洞并被批准的话，就可以免除其他人的处罚。
程老黑浑身发抖地从牙缝中吐出一个字：“准！”
简力掏出匕首。
“不准！”秦晓鸾的声音传了进来。
今天她一上办公船，就听到了有人在黄铁柱办公室闹事的事情，马上就赶过来看是什么情况。
在门口看到里面这一幕，马上开口喝止。
黄铁柱赶紧上前抢下简力手里的匕首。
“程帮主，这里是秦家班的办公船。如果要执行你们漕帮的帮规的话，还请换个地方。”秦晓鸾面沉如水，跟着补充了一句：“如果您觉得船也是你们漕帮的话，我们可以退出。”
这话就说得很重了。
程老黑立即赔笑说道：“不是，班主，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晓鸾的面孔变柔和了些：“不是就好。咱们这里是秦家班，不是江湖帮派。”
程老黑忙不迭地点头：“是是，班主说的是。可是这帮兔崽子，也实在是太气人了。”
秦晓鸾走到简力面前：“说说你们这么做的理由。”
简力低下头，脸也红了。
漕帮这批人虽说好勇斗狠，但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件事是非曲子其实心里也都清楚，无非就是抱着能闹得占点便宜就闹的心理。
“怎么？事都敢做，还不敢说了？”秦晓鸾冷笑一声。
简力抬起头，鼓起勇气说了起来：“班主，这不光是钱的事。您说吧，大家都在一块儿干活，结果咱们比别人少那么多，面子往哪搁啊？还有，现在大家都知道在秦家班有奖金分红。到时候过年回老家，亲戚朋友一问起，咱们怎么好意思回答嘛。”
“哦，所以你们就要闹，对吧？”秦晓鸾语气平淡地问。
“班主，”简力苦着脸：“咱们也不是想闹事，也就是，就是……”
“那我问你，”秦晓鸾直视着简力：“扣你们钱的事是不是冤枉了？”
“班主，我能说实话吗？”简力猛地抬起头，和秦晓鸾对视着。
“你说。”秦晓鸾沉声应道。
“这么和您说吧，我简力做事的时候从来不偷懒。”简力说道：“可是这迟到了要扣钱，早退了也要扣钱。我做事的时候卖力做，难道没把那点时间抢回来？”
秦晓鸾笑了起来。
众人都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笑。
秦晓鸾问道：“你们划过龙船吗？”
众人皆笑了。这个问题简直是问得太没意思了，也不看看咱们都是干什么的。
秦晓鸾接着说了：“那我要问个问题了，如果里面其中有一个人比别人后划或者提前不划了会怎么样？”
众人都呆住了。
划龙船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保持两边的平衡，如果出现秦晓鸾说的这种情况，那么船的方向就会偏离，甚至侧翻。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这句话实际上要表达的内容。
278. 你们服不服3
秦晓鸾淡淡地说：“响鼓不用重锤，多的我也不想说了。”
简力等人都满脸通红地说道：“班主，咱们错了。”
秦晓鸾拨弄了一下头发：“在秦家班只有统一的判定标准，没有什么法不责众。你们今天来冲击办公场所的性质非常严重，但因为之前咱们的规章制度里面没有写，这次就不判罚。但是除了之前的事要照章执行之外，这里的损失也必须赔偿。你们服不服？”
众人低下头：“服。”
秦晓鸾不再多说，把事情交给黄铁柱处理，自己走了出去。
离开办公船后，秦晓鸾信步在江滩上走着。
这件事情虽然是处理下来了，但她觉得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些人都是野惯了的，要他们老老实实定时上下班，也确实是有些难为他们。
就这么想着的时候，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
黄婶风风火火地小跑着，还不断喘着气。
“婶，怎么了？”秦晓鸾问道。
“爆了！”黄婶大声叫着。
这可把秦晓鸾吓了一跳。爆了，什么爆了？难道食堂船出事了？
黄婶气还没喘匀：“来咱们食堂船买饭菜的人爆了，现在食堂不管是买菜洗菜什么的，各方面都跟不上了。”
秦晓鸾非常意外，但想想这也在情理之中。
这个年代，还没有“快餐”业务。人们要么就是在家里自己做，要么就是在酒楼饭馆吃。
但是酒楼饭馆都有一个问题，就是来一个人做一份饭菜，同时来的人多就得等，而且厨师也只能做那么多。就算有多的厨师，人工成本还是比较高。还有一点就是即便生意很好的酒楼去买菜也是一样买一点，价格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成本在那里了，自然价格也低不下去。
而秦家班食堂统一的大量采购统一的菜，价格就比较低。这里的厨师都是大锅炒菜，一次就是很多份，时间方面节约了很多，自然人工成本也就下来了。
销售定价低、饭菜干净、口味统一，因此立即受到了人们的欢迎。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基本上附近的贩夫走卒都知道了这么个好去处，本来食堂的外卖销售就处于稳定增长状态，食堂的人员基本上处于饱和状态了。
想不到的是，这两天的却突然一下子开始井喷式增长。
大家分析了一下原因，应该是和广告有关。
销售部长杨不羡这几天也是忙得团团转，没办法了干脆去找服装厂借了几个口齿伶俐的女工去帮忙。
其中有一个特别灵活，不但帮着杨不羡做一些接待和解释的活，还时不时帮着出点主意。
比如食堂的广告，她就出主意百闻不如一见。在做广告的同时，播放《还花格格》插入食堂广告时，免费送几份装好的饭菜给下面的观众。
而这些饭菜也不需要特意做，就是把当天食堂晚餐的饭菜留一部分保温就好。
结果就有些幸运观众品尝到了秦家班食堂的饭菜。
播放《还花格格》已经是晚上，距离晚餐也有两个时辰了。幸运观众们打开盒子后，诱人的饭菜香让周围的人都馋得流口水。
亲眼所见加上打听价格之后，第二天也就来食堂船买饭了。
279.也有人闹事4
很快，秦家班饭菜的名声就传了出去。原来来吃的人都继续吃，新加入的人一下子猛增，外面的业务就一下子爆了。
这让食堂的人既高兴又着急。
高兴的是按照现在这种形势，食堂这个月就能赚到很多钱。着急的是现在生意太好了，外卖窗口排很长很长的队。如果老是这样的话，客户肯定会流失。
最开始他们调整窗口数量应付，可是现在外卖窗口和供应自己人的窗口数量都差不多一样多了，还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自己人的窗口数量再减少的话，秦家班自己人就得等很久。而自己的员工都是中午赶着吃饭了能稍微睡个午觉什么的，绝对不能再拖了。
后来又有人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给有意长期在这里买饭吃的外面人卖月卡。毕竟外卖那边要一个一个人的收取银钱，还要找零钱什么，卖一个人相当于饭卡的两到三个人时间。
这样虽然稍微好了一点，但还是顶不住来的人多啊。
还有一点就是，不仅是散户，现在已经有好几家来找黄婶谈包月吃饭的事情。
情况是这样的，城里有些十几二十人的商户或者作坊，在饮食方面一直是个难题。全部天天到酒楼吃吧，费用太高；专门请一个厨师吧，也是多出了一份费用。用自己家的人做吧，辛苦不说，味道还不一定好。看到秦家班饭菜广告之后，便都算了一个账，在这里买饭菜和自己做价格差不多啊，而且又好吃又方便。
这么一来，食堂的人力就更顶不住了。
“要不先从其他部门调点人来？不能炒菜，但是帮着洗菜择菜洗碗什么的总可以的啊。”秦晓鸾问道。
黄婶摇了摇头：“于家少爷那时候不是交代过吗？为了不给话柄别人，不能调营造这边的人。”
秦晓鸾说道：“我是说服装厂，那边都是女工，这样就不会被外人说什么了。再说了，食堂里这些帮工的事情女工来做，不是更好吗？”
黄婶苦笑了一下：“她们还恨不得找我借人呢。”
秦晓鸾睁大眼睛：“这怎么回事？”
黄婶说道：“这事你直接去问卢桂花去，我得去忙了。”
看着黄婶踩着风火轮离开，秦晓鸾陷入了思考。
后世不是有那“X团”“X了吗”之类的吗？咱们也可以从这个上面来想办法啊。
卖给外面的饭菜不一定非要和咱们食堂开饭的时间重合，只要把两批人吃饭时间分开，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具体做法就是：先让食堂做出一份，然后用人送到城里去；然后厨师们再做第二份。
这样一来还有个好处，就是那些来买饭的人大部分都是城里的，这么做还省去了他们跑来跑去的麻烦。
至于送饭的这批人，那也是现成的。简力那批人不是喜欢跑来跑去吗？就让他们做这个！
想到这个好办法之后，秦晓鸾就去追黄婶。可是抬头一看，踩着风火轮的“胖哪吒”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对了，黄婶刚才说什么来着，好像服装厂那边也有点问题了，得去看看才行。
刚刚上到服装船，就看到卢桂花的办公室前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像个菜市场一样。
怎么了？难道这边也有人闹事？
280. 硬纸盒包装1
秦晓鸾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好被卢桂花看到了。
见到秦晓鸾，卢桂花赶紧拨开围住的人挤了出来。
秦晓鸾赶紧给她使眼色，她已经间歇的听到那些人叫着“要货”。
估计只要卢桂花叫出“秦班主”三个字，自己都走不了了。
“婶娘，咱叔说有事找你。”秦晓鸾急中生智来了这么一句。
围着的人听到说是卢桂花老公拍侄女来找她，于是就让出了路，让人家先处理家事。
“逃出生天”后，卢桂花摸着额头的汗说道：“晓鸾啊，多亏你来了。”
秦晓鸾急忙问到底怎么了。
卢桂花解释了起来。
按照秦晓鸾的要求，姨妈巾得做出“纸包装”再正式上市。可是一直到现在，信研部那边都还没能研发出“硬纸皮”，所以姨妈巾一直没有对外销售。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城里的一些达官贵妇们从前天开始，就纷纷托关系要买。
卢桂花本来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现在看到这些官太太，哪里敢得罪？况且，就算自己不怕，到时候这些人给秦家班小鞋穿可怎么办？于是就把还没有包装的产品卖了一些出去。
可类似这样的事吧，要么不开口子，只要开了一个口子，就是滔天洪水了。
经过左翰升老婆们的一番宣扬，姨妈巾现在在荆州城“时尚界”已经人尽皆知。加上最近人视台的广告，现在城里不管男女老幼，谁都知道这么一个东西了。
再加上这个东西确确实实是所有成年女性都需要用的，而且也贵不到哪里去，于是一下子就掀起了一股“抢购”的热潮。
刚才来卢桂花办公室的，都是城里一些杂货铺的店主。
秦晓鸾很是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也想不到姨妈巾也会一下子这么火爆。
卢桂花开口弱弱地问道：“晓鸾，非要用那个什么硬纸盒包装吗？”
秦晓鸾一下子愣住了。
卢桂花急忙解释了起来，信研部那边一时半会之间还研发不出来所需要的硬纸盒。如果只是起一个包装作用的话，能不能由服装部自己绣一些荷包？这样的话，现在生产出来的产品就能先上市顶一顶，也能及时的变成银钱。
秦晓鸾哑然失笑。
她当时和信研部说这些的时候，是考虑到这个年代并没有塑料制品，所以想着用类似肥皂的纸包装，于是顺口这么说了一下。
其实这也就是个“辅助任务”，并不是“必须任务”。可是在信研部那些人眼里，就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了。
现在听卢桂花这么一说，秦晓鸾当即就同意了这个建议。然后问道：“那如果用荷包包装的话，应该马上就能解决现在的问题了吧？”
卢桂花为难地摇了摇头：“还是不行。”
秦晓鸾简直觉得不可置信。
现在服装厂在这边的人数都已经一百多人了，这么多人都供应不上荆州城的姨妈巾所需？
好在卢桂花是个做事非常细心的人，尽管现在产品还没能上市，但她还是登记了现在来的这些店主所要求的姨妈巾的数量。除此之外，还做了细致的调查工作。
281.姨妈巾销量2
荆州府地处平原地带，本来就是人口密集之处。荆州城又是府治所在，全城人口多达十万人。
这其中，成年女子的人数不低于三万人。
按照每人每月十片的消耗量来算，那么就需要三十万片。
这还只是说的正常消耗。可是秦家姨妈巾是一个全新的上市产品，这些小杂货铺进货是需要有储备的。
就目前来看至少需要有九十到一百二十万片，才能满足铺货的需求。
而服装厂现在的产能，就算全部人都做这个，而且不停加班的情况，一天最多也只能做出三千多片。
秦晓鸾一下子愣住了，之前也没想到这么小小一个产品，市场需求量竟然这么大。
卢桂花继续说了起来，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已经有了好些个商团武馆之类的来洽谈过定制制服，加上秦家班本身制服也还没有全部完成，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派来做姨妈巾，所以现在她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秦晓鸾问道：“为什么不招人呢？”
卢桂花叹了一口气：“这个船就这么大，招多的人来也没地方啊。我们也试过把货物发给城里的一些女子做，可是她们也不懂咱们的标准，做出来的东西相差很大。”
秦晓鸾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年代的女性基本上都会做针线活，而且是在家相夫教子大把的闲暇时间，只要看到一次，难道不会自己做吗？
卢桂花很快就解答出了她的疑问。
确实，如果只是外面的布带部分，大家看一次之后，尽管不可能像服装厂的那么规范，但还是能自己做的。
问题在于里面吸水部分的材料，信研部进行了多次研发，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体积这么小又吸水功能这么强的材料，做出来的就还是臃肿不堪了。
“唔，”秦晓鸾考虑了一下之后说道：“吸水材料的供应现在跟得上吗？”
“这个还是供得上。”卢桂花答道。
秦晓鸾立即做出决定，加大吸水材料的生产量，直接对外卖材料。
卢桂花立即提出反对意见：这不是把自家的生意让利出去吗？
秦晓鸾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按我说的办。”
如果是在后世，这一点很容易解释，也就是简单的“市场培育”和“市场下沉”的概念。不过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和卢桂花这种没有任何知识文化的女子来解释这个，肯定是讲不明白的。
把服装厂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准备去城里工地上去的时候，迎面遇到了荆建达人秀的评委导师赵友诚。
自从第一期节目之后，赵友诚的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从最初的被动参与，变成了积极分子。
从第二期的节目开始，明显就是有备而来。他的评论妙语连珠，而且带着非常强烈的文化符号，受到了观众们的强烈欢迎。
不仅如此，赵友诚导师还多次主动地去找人视台，对本节目的导向提出相关建议。
最近一段时间，他天天往人视台这边跑，几乎已经成了“编外员工”了。
秦晓鸾也还一直做着达人秀的导师呢，双方自然也比较熟。
见到赵友诚，秦晓鸾忙笑着打招呼：“赵导师，您又去人视台啊？”
赵友诚虎着脸：“不，我找你！”
282.真名士风采3
见赵友诚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秦晓鸾心里寻思：我好像没得罪他啊。难道是人视台有什么冲撞了他？可是就算是那样，现在人视台和咱们秦家班也没关系了，找我也没用啊。
想是这么想，脸上还是露出笑容说道：“走吧，咱们去办公室聊聊。”
到了办公室之后，赵友诚还是气哼哼地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
秦晓鸾去倒了一杯水递给赵友诚：“赵导师，怎么了？”
“朽木不可雕也！”赵友诚愤愤地开了口。
事情是这样的。
赵友诚第一次参加荆建达人秀回家之后，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倒不是因为达人秀自身，而是在想着其他文人怎么看自己？
身为荆山学派的翘楚，参加这种低俗的节目，肯定会被他们在背后乱说。
不过反正这导师当都当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说了，现在做这个事，可比和那群酸文人在一起好玩多了，随便他们去了。
只不过，赵友诚万万想不到，事情出现了大反转。
毕竟是一个窝里的，他猜测的完全不错。最近一段时间，荆州“名士”圈子提到赵友诚，就是无比鄙视加痛心疾首。
接着就收到了荆建人视台转移到城墙上表演的消息，本着“要批判先深入了解”的精神，一群名士们纷纷跑来看人视节目了。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后就是五个字——羡慕嫉妒恨。
赵友诚坐在导师位上口若悬河引经据典，台下观众听得是如痴如醉如饥似渴。
特别是几盏大灯笼一照过去，赵友诚那可真是一个羽扇纶巾雄姿英发，大有三国周郎之风采。
啧啧，这才是真.名士的派头啊。
当天晚上，就有比较勇敢的人找到了赵友诚。先是问还缺不缺导师，然后退而求其次，能作为选手上台去展示一下自己的诗作什么之类也行啊。
这么一说呢，赵友诚也愉快起来了。不仅是自己的行为得到了老哥们的认可，更是解决了他一直心心念念希望达人秀舞台上出现“高品位”选手的问题。
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又断断续续地来了十来个人，都是这个意思。
随着谈话的深入，赵友诚终于明白了，什么自命清高之类的全都是假的。
这些人除了想表现一下之外，还有个很重要的因素。
台下和赵友诚一起当导师的人中，有一个是荆州刺史左翰升。
不仅如此，台下观众席最前面的，是当今太子李经。
有这两个人在场，谁还敢非议说人视台的节目没品位？
既然是个高大上的节目，咱们参加又有何不可呢？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心里都打着一个小九九。现在的破虏将军，当初不就是被太子看中成为幕僚而一发冲天的吗？那么一个小混子都能青云直上，何况吾等才高八斗之辈？
于是，在一阵彩虹屁中，赵友诚今天早上就来找苏喜儿，表示有名士报名参加荆建达人秀。
本来苏喜儿还挺高兴的，但一听到人数，立马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
你说有一个两个可以，你一下来这么多，那咱这节目干脆叫诗词大会得了。
毕竟达人秀的观众都是些普通百姓，如果全部都是吟诗作赋的话，恐怕没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