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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配重生纪实全文阅读

作者:颖狐玉禾     穿越女配重生纪实txt下载     穿越女配重生纪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八一章 脸皮厚些

    “不过你在自己屋里扒那么干净做什么?怎么连件儿打底都不穿,又不洗澡也不睡觉的,更没见有啥对象,值得动这么大场面,光溜溜修炼的?莫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特殊癖好?”

    她在反问这个的时候,那神情老戏剧性了,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珠子斜斜的,眉毛都快抬到发际线里去,好像生怕林央央看不出来她有多好奇似的。

    反问完还继续说。

    “但是你放心,师姐绝不是那等食古不化的石头精,你要真有特殊癖好,只要不是无道德越底线损健康之流,师姐都能接受,并且保证给你保密,你尽管向师姐透露就是,没准师姐关键时刻还能替你遮掩呢!”

    她说的特别诚心,林央的脸却都憋红了,红色还有扩散的趋势,耳朵脖颈比脸蛋子都好不到哪里去,抓着自己外套的手都抖了,嘴皮子哆嗦的,不知道以为得了帕金森。

    “你……你你你……你混蛋!”

    他又嚎了一声,转脸就冲回屋里往被窝里钻,不像是被人戳破小秘密的状态,更像和对象那啥之后追问经手人负责不负责,最后得到了否定答案的冤屈之人。

    花灵媞就囧了,咋了嘛,她分明很贴心贴肺啊,最糟糕的情况都愿意兜底了,央央这娃咋还这样儿呢,哎。

    她带着俩兽挤进林央的屋里——小灰由于个头太大,林央的门也没按照它的尺寸设计,所以它只钻了个脑袋进来,趴那儿近距离欣赏精彩的剧情。

    “哎呀,你看师姐都这么好了,你还骂。”

    花灵媞站到木板床边,一伸手把被子掀开,抖出里面那个人的脑袋,再把被子将人裹好,一丝皮肉都不露出来,表达着自己超级正派的一面。

    兴许是这种安全感被林央感受到了,他抬起头看花灵媞。

    “你自己说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你分明什么都知道,就是喜欢挤兑我。”

    “天地良心,我可没挤兑你,我这分明是打趣你,二者之间的邪恶指数你可要搞清楚。”

    花灵媞笑的十分邪恶,超级坏的纠正林央话里的偏差,做着一直想做的事情,欺负师弟。

    林央脸色都变了,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坏的人。

    不过哆嗦了一阵,他忽然就恢复了过来,嘴皮子也不抖了,脸也不红不白了,还坐了起来,正儿八经看向花灵媞。只是被子依旧裹得紧紧的,除了脸,连脖子的肉都不漏。

    他是突然想明白了,花灵媞这样子可不就是亲姐欺负亲弟的套路嘛,他越激动,这家伙就越起劲,他可不能上这种当。

    所以他冷不丁“哼”了一声,“哼,在你那里都一样,招呼也不打就闯进来,我若真有对象在床上,你还看现场不成!”

    哎呦呦,小娃娃这一瞬间就成长了蛤,孺子可教啊。

    “哎呦,那姐还倒真不敢。好好好,这回是我的问题,我这不也是心系师弟,一出关就来寻你嘛,师父都没这待遇,哪知道你在屋里做这种事……”

    “什么事,什么事?!你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我师弟是正经人,打坐修炼太热,才把衣袍脱了散热,我懂我懂。”

    “哼——!”

    林央这一个单音,都能把屋子的房顶给掀翻。那可不嘛,真的是他修炼需要脱衣服才脱衣服的,倒也不是因为热,他水土金三灵根,又没有火灵根,怎么会热。

    是他这三系灵根,他如今的亲师父花姚姜觉得按照老办法修炼起来进度肯定会很慢,便想了个奇招,抽空拍通了他身上奇经八脉的大穴,再教他冥想之时不仅只用丹田吸收灵气,而是让这些奇经八脉上的穴位打开,配合下丹田同时吸收灵气。

    这样一来,即便他增进修为所需的灵气需要化为三种属性各自分配,数量上去了,修炼的进度自然同单系灵根差不了多少,甚至还更快些。

    只是这样一来,他身上的灵袍和衣料就有些累赘,便想着横竖自己这峰头没人,索性就给扒了,人也舒坦了许多。哪晓得隔壁还有这么个女土匪,忽然就闯门啊!

    他乍听到动静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跳起来捞衣服穿,那速度都还是没快过这女土匪,就被看去了大光背,可想而知这女土匪有多不见外!

    花灵媞没猜准林央脱衣服的理由,林央也懒得解释,反正也知道理由对自家这位师姐来说根本就不重要,脱衣服的事实才最重要,费那口水呢。他算是明白了,要在这女土匪手底下过日子,脸皮子绝对不能薄。

    想着他居然就在被子里寻摸起自己的各种衣裤,在被子外面的,就卷过来塞被子里穿。整个人咕咏咕咏的,由于有被子遮挡,穿衣穿裤的形象一点儿都没露出来,到底也能让人看出来。

    花灵媞顿时就退了出去,她是愿意打趣调侃欺负亲师弟,但并不表示老脸就彻底不要了,这点儿私隐还是要尊重的,也并没有看一个正儿八经男娃娃穿衣服的兴趣爱好,所以走得还挺狼狈,都是从小灰的头上爬出去的。

    林央一看之下就乐了,第一次有了种赢了花灵媞的感觉。果然,和花儿相处,那脸面就别看的那么重,多大点儿事儿,不就是个膀子嘛,男人还在乎这三两肉?刚才自己反应却是大了,以后得改改。

    他收拾自己速度很快,因为不喜欢刻意打扮,穿好了衣服重新抓了发髻就也从小灰的头上爬出去,找花灵媞去了。

    花灵媞已经泡上了茶,打算把自己让便便打听来的情况同林央说一遍,免得他两眼一抹黑,啥事儿都不知道,一出去就被人坑,那闭关涨的这点儿修为还不够耗的。玄灵门人丁稀薄,损了谁她都心疼。

    正要说呢,宗门的钟声就又响了起来,一样又急又燥,仿若催命符一般,吓得他俩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面面相觑。

    “啥情况,不会是那兽王又来了吧!”

    林央惊问一声。

    花灵媞第一时间想的也是这个。

    “走吧,去看看。”

    两人就带着小灰和便便再次冲向望断峰。

第七八二章 一路货色

    有时候吧,这种紧急情况多了,无论是多么敏感的人都会产生一点儿疲惫感。

    花灵媞和林央不是什么乱世奇胎,所以心态也是这种发展模式,各自搂着个兽飞的挺快,脸色却很平静。

    哪怕又是兽王来了又怎样,这死死活活一轮轮的,心累啊,要毁灭就毁灭吧,只求速死,求兽王别拖,抬嘴就扔核弹级功法行吗。

    不仅是他们这么想,感觉在半路上遇到的其他许多弟子好似基本也是这种心态,一二不过三的,几回了?所以大家看着都挺沉稳,惊讶的脸色就没看到一个。

    然而等到望断峰一到,看清大广场前的意外已经站着人的高台,心累的玄清宗平静弟子们还是惊讶了,也包括花灵媞和林央。

    “花儿,我没看错吧,那上面站着的人是不是辟心谷的谷主?我记得对于他的容貌,江湖上还是有些传言的,说是嘴唇上边长了个大痦子,让他帅气的颜值打了个超级大折扣。那站在最前面的人可不就在鼻子底下有个痦子。”

    林央刚看清楚,就停了脚步还拉住花灵媞的衣角,朝她咬耳朵。

    花灵媞自然知道这种传言,她不仅知道,还看过详细的描述,说那痦子还缺一个角,乍一看像是个倒着的爱心呢,超级有辨识度的。高台上的人可不正是顶着爱心型痦子的辟心谷谷主,传说中一代风流人物,穿封白云,仙帝五重的牛掰人物。

    那就难怪大家惊讶了,一向三大势力的领头人那都不会随便出门,更何况来这已经没落的玄清宗,也没听说穿封白云是这样念旧的性格。他没趁势吞了玄清宗,都是因为忌惮着自家师父玄冰仙圣呢。

    可如今怎么就来了呢。

    花灵媞的眉头就皱啊,只对林央点了点头,随意回了下,“是他。”便不说话了,还刻意找了个超级不显眼的位置,能多角落就多角落,和高台那边还呈现为视觉盲区,不刻意来回寻找的话,完全看不见她那样儿。

    林央当然很快察觉她的不对劲,就奇怪的看她。

    “花儿你咋了?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躲谁。”

    这判断犀利。花灵媞在心里默默给林央点了个赞,可不是,她就是在躲人。躲的正是此时站在穿封白云身后那个装正经的穿封极呀!

    “你知道了就替我挡挡,幸好你个高,正好成全了我。便,你也趴央央头顶上去再增加一层高度,争取让你主人我一片衣角都不露出来。可千万不能被那人给找见我,我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便便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主人你这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太多了些,这些年除了修炼,我就光感觉你有不好的预感了。

    不过它还是听话的,从林央臂弯里轻轻一跃,就蹿到林央头顶上趴好,做这多此一举的事情。它就想说,其实它不趴,就主人这小个头,央央一个人遮挡遮挡,足矣。

    花灵媞忍住去捏便便小尾(yi)巴尖儿惩罚它这种妄议主人身高的冲动,认真躲避。

    不过还真别说,这倒不是花灵媞自恋,站在高台上的穿封极可不就是在暗戳戳寻找着熟悉的那个小身板呢嘛。

    他自打和花灵媞分开之后居然挺想这个女人,以至于还不适应了好一段时间,过了很久才重新回到过去熟悉的生活。

    他有那么几天是觉得自己失恋了。讲道理,第一眼没看上他的姑娘虽然少,却也有。但在他主动表明心迹之后,还能被拒绝的,这种情况那真是第一次。

    他不是个脑子不清醒的人,且深谙人性更懂自己,知道有时候得不到的东西和人往往会让人越发惦念,尤其在感情这一块儿。

    于是他明白自己需要尽快摆脱这种恼人的情况,因为他知道自己人生的追求绝不在这些儿女情长之上。

    他是个有追求的人,他的抱负是辟心谷,是虚玄大地第一人,是成圣,最后他甚至还想一窥渡劫。他觉得自己是有这种潜力的。

    后来冷静了几天又独自钻林子里砍了一群灵兽后,他忽然反应过来心里那别扭的感受压根就不是失恋,倒更像是一种孤独。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为啥这么喜欢那个叫花灵媞的女人,这种喜欢好像无关情情爱爱,而是因为那家伙根本就和自己是同一种货色。

    他发现只要自己和花灵媞相处起来,心中就觉得特别平静,因为他们两人的意识在心理层面是想通的,好像他很多在别人看来离经叛道的反应,花灵媞一眼就能理解,所以他才觉得舒服,很和谐。

    然而有一天,这种舒服的感觉突然就消失了,就在两人分开后,他这种状态便戛然而止,又恢复到了过去那种要和蠢人相伴的状态,就让他很是浮躁。

    这种感觉还特别彷徨,就像是草原上原本奔腾着两只鹿,突然一下分道扬镳,两个同伴要为着各自的目标跑向两个方向,其中有一只鹿孤身一人,就会觉得失去安全感,内心只留下迷茫。

    所以他才明白其实这并不是爱情,也不是亲情或者任何情,它更像是人类基因中喜欢聚集的特征在作祟,物以群分人以类聚,用浪漫些的词儿形容,仿佛就叫做知己。

    对,花灵媞那臭家伙貌似就是自己的知己,感觉有点儿悲剧,但并不排斥。

    于是他在和这个知己分开的日子里过的挺空虚的,竟是时时刻刻都在想她,不带任何旖旎的想念,想请这家伙喝杯茶的想念。

    所以当他回到辟心谷,后来又得知自家爹要来这玄清宗,当场便死乞白赖硬蹭着跟了过来。

    一路上他们也算是披荆斩棘,应付着宛如神经病发作一般的狂灵兽,花了比以前困难得多的精力,才到达大名鼎鼎的繁花门下,他甚至还主动叫了门。

    他很兴奋,一想到又可以见到那女人,他就恨不得摸索出个瞬移的功法,眨巴眼儿便站在那人的跟前,好重新找到一种类似“归队”的感觉。

第七八三章 拜访个鬼

    然而,现在,在玄清宗这大殿高台之下,随着时间流逝,绝大多数玄清宗弟子应该已经到达,可在他镭射扫描眼一般的寻找下,却愣是没见到那个熟悉的人影,这就很奇怪了。

    他观察力一向还行,没道理挨个寻人,还发现不了的啊,莫非那女人她现在不在宗门当中,又出门捞钱去了?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她是个穷鬼,穷到为了几块灵石,啥事儿都肯干的地步,这方面他见识的那可不是一次两次。她宗门若是此时放出点儿高等级任务,那傻货保准撸起袖子便冲出门去,即便不能完整的完成任务,捞个仨瓜俩枣的,想必她也是很开心的。

    他就有点儿失望,自己好不容易千山万水的翻来,连个面儿都见不到,就觉得亏得荒,已经在考虑发布寻人任务了,把赏金定高点儿,说不定这女人自己听说了这任务,会自动出现在他面前,拿钱见面两不耽误,还剩了麻烦别人了呢。

    他想着,就有点儿勾嘴角,把个正好转头看自家优秀接班人的穿封白云看的后背一阵发凉,总觉得独生子神情诡异,笑的那是比鬼上身还瘆人。

    而此时,躲在角落里没被穿封极发现的花灵媞,却被自家师兄给逮个正着,他甚至都没刻意找,听着钟声到达大广场后,也是想着摸到角落看情况,一抬头便已看到头上坐着个一脸便秘眼色便便的林央,那还能猜不到花灵媞也在这里嘛。

    “灵儿,央央。”

    他十分亲切的率先和自家俩小辈打招呼,哪怕是不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出来,这意外的自家人扎堆到一块儿让他特别开心。

    林央却哭了。什么吗,都是花儿这家伙做的坏榜样,师兄都在大庭广众之下也管他叫“央央”了,这小名真的太没气势,和他气质也极不相符吧!这往后要是和外宗之人怼战,敌人正被他揍得吱哇乱叫之时,自家师兄师姐开口大叫一声“央央”,那被他暴揍的敌人听了,还不得笑抽过去?简直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还混不混了。

    可他没有反驳,因为知道反驳了也没用,家庭地位他就只比杰四高一丢丢,连小灰都不如,还敢反抗?信不信说一句,花儿当场改叫他更过分的“央央子”,然后师兄直接学,那他可真不活了。

    所以他只乖巧点头,直接应和,“师兄你来啦。”

    “嗯。”

    “哎,师兄,你也过来躲躲吧,免得被上面发现,又把咱俩叫上去,咱何德何能呀,这一天天儿的。”

    花灵媞则冲驰末煌招了招手,似是让他学着一同躲起来,干脆做那埋头的鸵鸟。

    驰末煌怎么肯,白了花灵媞一眼,抱着灵器站到林央身边,站的那是仰首挺胸,好像生怕高台上的人看不见他一样。

    花灵媞顿时情绪垮塌,有自家师兄这么戳着,她还躲什么,谁见了这俩男人站一块儿,猜都猜得到她肯定在附近,那她猫着还有意义嘛!

    果然,驰末煌站好的一瞬间,就被眼尖的谢惑天瞄了个正着。但是他没叫人,因为他正忙着陪同穿封白云,向他介绍着玄清宗弟子的近况,就算想说一说玄灵门,也不是立刻马上啊。

    可是好死不死的,这会儿的穿封极没找见人心里就特别不耐烦,他这人骨子里本也就没什么礼数,又是在辟心谷中随心惯了的,一时心情烦躁居然就打算了谢惑天的介绍,直接开口询问。

    “谢宗主,上回我来玄清宗做客,认识了一个叫做花灵媞的女弟子,请问她如今是否在门中?若是在她今日来这望断峰了嘛,若是不在,还请告知她住所何处,改日我要亲自登门拜访。”

    鬼都听得出他这话说的有多随便,前头都不说了,光后面那句话,谢惑天听了那心里都忍不住嘀咕,既然人不在,你咋上门拜访,没人你拜访鬼啊。

    可穿封极如今是贵客,是辟心谷未来的谷主啊,他爹还是个中重仙帝呢,并且此时就站在自己跟前。所以谢惑天哪敢流露出半点这种情绪,眼睛一瞄穿封白云,见他对自己儿子这模样没什么反应,只是笑着意外看了穿封极两眼,似乎只对他能有个上口的姑娘这事儿颇为好奇,都没打算说什么阻止一二,谢惑天便只好接话回答。

    “哦,少谷主和我宗小花竟是这样的好友?这我还倒真颇为意外了,都没听小花说起过此事。她人如今正在门中,想来听到宗门召唤也必来望断峰,不如待会儿……”

    “不用待会儿,既然她在,那谢宗主,穿封谷主,你们有事就你们聊,我去台下寻寻便是,你们继续。”

    说完他只一抱拳,迈开长腿三两步挪出跟在身后的辟心谷弟子队伍,从高台旁的石阶就走了下去。

    这会儿望断峰上的钟声还没停下,就意味着召集的流程没走完,所以台上台下的气氛都还挺轻松的,他这幅样子倒是不显突兀。

    只是谢惑天见他这一副急匆匆的样子,眉头稍抖了一下,对他惦记自家女弟子这情况有点儿触动,总有点儿自个儿的人被臭小子盯上,身为长辈多多少少总会在意。

    可他也只是意动了一下罢了,穿封极也不是生人,玄清宗他跑的可不止一两趟,那宗里的女弟子盯上他的人更多,所以他当然不会计较这么点儿事,便不管了。

    倒是辟心谷的一些弟子,见他离开,好些就要主动跟随,却被穿封极直接呵退。开玩笑嘛,找花灵媞还带着一队人,搞得他像是寻仇,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有理都说不过去吧。

    就这么的,他在花灵媞因为躲人而没看到这一幕的情况下,一下子就钻入了大广场的人堆,没几下便问对了人,立马知道了这边厢戳着的头顶一只食铁兽幼崽的俩男人正是花灵媞嫡亲同门。

    穿封极被指着朝这里看来,同一个师尊的同门,那便是没见到本人,也一定知道花灵媞的下落啦,他立刻展开大步,三两下便站到了驰末煌林央还有便便身前。

第七八四章 逼出来

    穿封极的名号倒也挺大,毕竟他也是个几百岁的人了,身份又高,江湖中没少传破事儿,故而驰末煌和林央都是认得的。

    认得那就更奇怪了,他俩认得他,他肯定不认识他俩啊,这咋还能打听了走过来呢,他过来又是干啥的?

    一时间懵懵的驰末煌和林央都站着没动也没出声,光不动声色的注意这穿封极,似乎是想等他有什么举动,自己再做出反应。

    他俩身后的花灵媞这会儿却因为听到脚步声猜到来人是谁,没两秒钟,便便就肯定了她的猜测,她就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又过了几个呼吸,穿封极的声音就从她头顶响起。

    “两位,请问你们知道花灵媞她现在在哪里?”

    穿封极倒也没有混到十八层地狱里去,面对在意的人的同门,到底还是用了个“请”字,多多少少还是缓解了些驰末煌和林央心里的疑虑,一般能这样打听的,应该是灵儿认识的什么朋友吧。

    驰末煌不动声色琢磨自家娃儿和这个穿封极之间的关系,至于回答是不会回答的,正主不就在身后呢嘛,要见她就会自己出来,他何必多此一举。

    林央却没有自家师兄的定力的,虽然也不至于主动暴露花灵媞的行踪,面对穿封极的气场,还是有点儿抖搂不住,所以洒敷敷的“啊”了一下。

    这个“啊”就等于在回应穿封极了嘛,所以穿封极的注意力立马就集中到了林央身上,并且立刻同时注意到了便便。

    便便是认得穿封极的,这个在焚京城墙头上对它开过枪的人,怎么的也算半个仇人了吧,那还能对穿封极有什么好脸色?见穿封极看着它,立刻将自己的嘴张成了个血盆大口,露出里面虽小但也更尖利的乳牙,意思相当清楚明白的威胁他。

    穿封极却不怕,只是奇怪这只食铁兽幼崽的气息有点儿熟悉而已,还觉得这种幼崽作为契兽,和林央的气质未免不大符合,就觉得这里面儿有问题。

    有问题怎么办呢,在他的处事逻辑里,有问题就搞清楚呗。又见驰末煌和林央两人全都没有回答他的意思,竟是直接伸手就朝便便抓了过去,感觉抓住了便便,就能通过它寻到想寻的人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当然吓了驰末煌和林央一跳,心说这传闻对穿封少谷主的形容还真是正确,果然是个脾气古怪的人,哪有说不过来一句话就立马动手的,多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有的嘛。

    但他俩也只是吓了一下,并不是特别紧张,穿封极要对他们出手,那是十分有胜算的。对便便出手嘛,要不要让他吃苦头,就是便便的主动权了。

    于是穿封极就惊讶的发现,自己那突如其来的一抓,这只小幼崽居然一个闪身就避了开去,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林央的头上就跳到了肩上,依旧是趴趴熊的样子,没有丁点儿难度似的。

    这怎么可能?一只契兽的幼崽而已,在他的实力之下,居然还能躲避这么轻松,怎么的也得是和他同水平的速度型灵兽才能做到。别说幼崽不可能是八阶灵兽,食铁兽也不是敏捷系的啊。

    穿封极就严肃起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这种折腾的性格,几百年来遇见的古怪事情也很多,思维模式压根就和驰末煌这种居家卦的人完全不同,所以当下就想歪了,就觉得其中必有猫腻。

    这么一发散思维,那便便在他眼里立时就不再是一只普通食铁兽幼崽,而是一只善于伪装的异形灵兽,指不定就是潜伏于花灵媞身边,伺机想对花灵媞也好,对她的师兄师弟也好,对玄清宗也好,肯定打着注意要做些什么。

    有了这种猜测的苗头,他就更要去抓便便,无论猜得对不对,先把这种危机解决在摇篮中,别等问题大发了,到时候再来处理,那会麻烦到棘手。

    先解决,回头再和花灵媞说明情况,指不定花灵媞还要感谢我。他还在心里预设着这样的场面。

    做好了决定,他就第二次去抓便便,这一次不仅只是抓,甚至还屈指成爪,看着更像是一次攻击,要被抓住的话,指不定便便还要吃点儿暗亏的。

    那便便感受到之后自然也就不乐意了,它原本好好趴在林央的头顶上,也没招惹穿封极啊,那么讨厌穿封极都没主动惹事呢,哪成想它没做什么,这个神经病反而还抖起来,又想伤害它!

    老虎不发威真把我当幼崽了是吧!便便一个瞬间就气炸,心说你还想抓我?我先挠你个满脸桃花开,主人都怪不到我头上去!

    它这么想就跳了起来,也是伸出自己的小爪爪,想也不想就冲穿封极的脸挠去,要是挠准了,穿封极怎么说也是个毁容。

    这里的情况发生的太快了,即便是驰末煌和林央都没反应过来,更别说周围的玄清宗弟子,所以这么看来,便便和穿封极这一架眼瞅着就打定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花灵媞终于从林央的身后站起,且还是以一种连便便都没察觉的速度,两手一捞,恰好就将刚刚离开林央肩膀,没跳多高的便便一把就给搂进自己怀里,没让它挠中那张脸。

    瞬间失去了目标,穿封极当然也是没抓中,一只手只擦过了林央的耳畔,却不小心划过了林央耳朵上方一缕头发,反倒把那缕头发给削断了,林央的耳边就多出了一根碎发,搞得他觉得有点儿痒。

    “花灵媞?”

    穿封极怎么的都没想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原来一直都躲在她同门的身后,这要不是自己心血来潮对付那只幼崽,感觉花灵媞就会一直这么躲下去呢,那就问也不用问她这是在躲谁啊。

    “啊?嗨……”

    花灵媞一眼就知道穿封大少爷这是看出她恶劣的躲人行径是因为谁,也是挺窘迫的。嗨,谁会想到他好好的台上贵客不当,会下台来寻人嘛。寻人就寻人,还一寻一个准,最后居然和便便打起来了,这不逼得她现身,那一会儿会更惨。

第七八五章 负心

    所幸她还是阻止了这场大战,所以没有引起周围人太多的注意,即便是有人转头看,看的也是穿封极的颜值,而不是打架。

    于是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加一只兽搁这儿气氛凝固,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独特想法,一时之间就也没人开口说话。

    还好,驰末煌毕竟自诩为长辈,这眼看着家里女娃娃有情况,那无论如何都要帮忙的,于是明知故问的抛了一句。

    “灵儿,他是你朋友?”

    哎呀,师兄啊,我的亲师兄,我可真谢谢你了,替我引出这话题,引开刚才那情况的注意力啊。

    “哦哦,对,师兄,这位辟心谷的少谷主,穿封极,以前出门在外,她做过我的大老板,那出手可大方了,也挺照顾我,算是朋友。”

    她赶紧回答,答的却很谦逊,连以前承认过的朋友这种关系都没说满,留着大大的余地。

    她这倒不是矫情起来,而是现在的场合不对,那四周可是围满了时时刻刻注意着穿封极的玄清宗弟子,穿封极又是贵客,这要说的特别亲热,她被弟子们嗤笑倒没什么,连带着穿封极被看轻就有点儿无妄了。

    所以她就给了两人特别理智的距离感。

    可她这样的想法在穿封极听来就是刻意的疏远来着,原本就因为花灵媞躲他这事儿不舒服,这下更加膈应,没想到这才几年没见,自己连个朋友都混不上了,亏了他还总想念,这还没沧海桑田呢,已是物是人非,真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值。

    他的神色就挂上了些伤心,扫了便便和林央一眼,竟是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又走回高台上去了。

    穿封极转身的一瞬间花灵媞便觉得头顶一道雷劈过,劈的她嘴皮子都哆嗦,只想冲着那走了的人叫一声“冤枉”,再施个法,让这里下一场六月飞雪啥的。

    是的,她看出穿封极那活像是被人给背叛了的伤心了,所以才不敢置信。不敢置信这个脑回路一向都挺不正常的家伙这会儿的反应为什么会是这样,这家伙通常的状态不应该是对她冷笑一声,更加扎在这边,怎么和她的话作对就怎么来嘛,以表示是不是朋友也是由他穿封极说了算,而不是她这个小跟班。

    可他居然就这么走了,还走出了一种悲愤,再配个应景的BGM,大约都要有人指着她鼻子骂她负心汉。

    太诡异了,太奇怪了!她看着高台上那个咬着牙的家伙,真觉得人际关系难相处。

    不仅她觉得奇怪,驰末煌和林央一样奇怪,被她料中了,他俩看她的眼神可不就是那种看始乱终弃的人的眼神嘛,就差指着她鼻子来着。

    “师兄,师弟,你们也不相信我?!”

    呵,信不信的,重要吗。

    驰末煌和林央难得行动一致转过了脸,一个字儿都不想回答。

    花灵媞都快流泪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嘤嘤~

    还是便便好,它直接就反身抱住自己的主人,心里极其嚣张向花灵媞宣誓,只要她眼泪水儿滴下来半颗,它现在就冲到高台上揍人去,决计不让主人受委屈。

    这下好了,花灵媞那是连泪都不敢流了,只觉得真是谢谢便便了,宁可真是贴心贴肺呢。

    就在这时,玄清宗的钟声终于停了下来,谢惑天也朝高台下抬起双手,示意所有人安静。

    随着杂音慢慢沉寂,谢惑天那洪亮的声音便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自家这位宗主对于辟心谷谷主能亲自带人前来,那是十分的兴奋。

    只听他说:“弟子们,今日再次将大家召集与此,终于不再是宗门有难,与此相反,乃是门中有喜。”

    他说着,也没再说多余的话,而是直接转身,冲穿封白云一个抱拳,就施了一记晚辈礼,然后才再向所有人说出了穿封白云众所周知的身份。

    “辟心谷穿封谷主今日大驾光临,更是带着辟心谷少谷主穿封极与众位高徒,令我宗蓬荜生辉,还要与宗门商谈联合事宜,共同应对今日之乱世。宗门势弱,然则穿封谷主却以诚意相待,我玄清宗实乃三生有幸!若是穿封谷主不嫌弃,便在我宗多歇几日,玄清宗必定倾诚相待。”

    他说完又朝着穿封白云施礼,却很快被穿封白云亲手扶起。

    “谢宗主客气了,我辟心谷此番前来亦是有事相求,切勿如此。玄清宗不嫌弃,我们自是要多待的,也好多续一续昔年之故。”

    “如此甚好,甚好。穿封谷主,请,请快带着众位高徒与大殿一叙。”

    谢惑天见穿封白云这样好说话,那真是激动的身体都快打摆子,没聊两句就要将人请进门去,却被穿封白云给暂时打断了这一步骤。

    “且慢,殿中自是要去,然则玄清宗中这礼数我也是不敢怠慢。多年前姚姜长老也是看着我修炼的长辈,此时此地不先去见她,我哪敢进这殿门,还邀请谢宗主替我引见。待姚姜长老同意,我这心才能安哪。”

    穿封白云的这些话那是当着所有玄清宗弟子的面说的,当然立刻就引起了花灵媞这边一行人的注意,她和驰末煌都是一点儿没想到,这位辟心谷的谷主竟然还惦记着自家师父,并且还想拜见。

    这……可真是太有礼貌了吧!

    花灵媞突然有点儿感动。看看看看,看看人家这觉悟,安?!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仙帝,光是这认真劲儿就不是宗门的长老和宗主能比的好嘛,宗主和长老这么多年了,还在归仙上面打转,难道真的不应该反思一下嘛。

    她心里那是顿时有点儿抖起来,小眼珠子一下子就扫向了宗主,真真是带着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还居然叫谢惑天给看了个正着。

    谢惑天也是没想到他下意识寻找姚姜长老的弟子,一转头,面对的会是花灵媞那超级有内涵的视线,心里就是一愣。

    啥情况?小花为什么会这样看自己,莫不是姚姜长老这会儿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所以乍听到穿封谷主想要拜会,就有点儿难为情吧。

第七八六章 真闭关了

    谢惑天特别有自己想法的把花灵媞的意思一通误会,略一思索就朝穿封白云第三次拜下,一个拒绝的话就甩了出去,并且还甩的特别理直气壮,毕竟他的这种反应那是姚姜长老的亲传弟子传递出来的嘛。

    “哎呀,谷主的这个要求照理来说我宗正该配合,无奈谷主此番真是来得不巧,想必谷主也知道姚姜长老的身体受过大损,这些年来时常是闭关休养。这不,今日长老她老人家再次闭关,所以此时若去打搅,倒也是不大方便。”

    “哦?竟有这样巧的事?”

    穿封白云明显不信,刚才谢惑天转头去看台下的时候,他又不是没见到同谢惑天对视的花灵媞那奇怪的眼神。

    而且除了花灵媞,一旁驰末煌的样子他也是见到的,他不认得花灵媞,但却意外的关注过驰末煌,可是知道他才是花姚姜真正的关门大弟子。

    然而驰末煌的神色却没有一点点儿不对劲的地方,那他当然是信驰末煌的啦,这才会有疑惑。

    “哎,那我可不敢诓骗穿封谷主,您若实在不信,姚姜长老的三位亲传弟子正在台下,我便叫来,一问便知。”

    谢惑天面对穿封白云这种健健康康的仙帝是一点儿都不敢造次的,即便是他一丢丢的不信任也不想留下,说完立马朝着驰末煌和花灵媞那边招手,就示意他们赶紧朝台上走,越快越好。

    花灵媞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感慨了一下别人的优点,这莫名其妙的就产生了误会,这样也能被盯上,对自家宗主的脑洞,那真是画出了满屏的问号。

    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宗主朝他们下指令,当然就不能落面子,要不然整个玄清宗的脸也就丢完了,会让辟心谷觉得玄清宗弟子忤逆,一个看轻之下,以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那可就不好说。

    所以花灵媞瞄了站那儿兀自拿眼睛瞪她的穿封极好几眼,还是抬起脚,跟着驰末煌,带着林央和便便,就走上了高台,穿过辟心谷其他弟子,走到了谢惑天和穿封白云身边。

    “方才你们宗主所说,姚姜长老如今不方便见客可是真的?”

    穿封白云也不等他们几人打个招呼什么的,劈头就问驰末煌。

    那花姚姜闭关还真就是真的嘛,这事谢惑天身为宗主,自然是晓得的,怎么可能骗穿封白云呢,不是真的他还不敢说呢,便老神在在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还刻意让自己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做足了样子,争取穿封白云的信任。

    驰末煌那肯定是点头,“是,她已闭关三年。”

    “哦,竟是闭关了三年,看来姚姜长老的身体还是未见起色。”

    穿封白云得到回答,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情绪,居然还感慨了一句。

    花灵媞一直旁观着,因为她好奇辟心谷跑来玄清宗的原因啊,在她这些年虽然认真努力的修炼,实则也让便便打探着消息的情况里,那是一点儿都没有辟心谷会跑来的征兆,且她看宗主的样子,这召集弟子的匆忙,肯定也是突然接到消息。

    伟大的姚姜长老不见人,那穿封白云自然就只能是随着谢惑天的安排,带着人去了大殿,而被召集起来的弟子也就散了。他们本来就是被拉来摆排场的,以给贵客一个受重视的印象,也是折腾。

    这一回的大殿待客花灵媞没有跑,她甚至还主动跟在辟心谷弟子的后面,非常低调的钻入殿中,依旧寻摸了个边角,堂而皇之探听辟心谷的想法。

    其实她这一回即便是不去,穿封极绑也会把她绑到大殿里面,他气归气,也正是因为气才更要为难花灵媞。

    在穿封极的想法中,花灵媞这种日子混的这么差劲的家伙,那大殿议事是绝没有她的位置。虽然花灵媞是姚姜长老亲传弟子这个身份让他意外了一下,却也不会改变他的判断,毕竟玄灵门的透明度,和玄清宗打过一些交道的人都知道,姚姜长老的名号也就是在老一辈里混得开些罢了。

    谁知道,原本他还想偷摸硬性的把花灵媞抓紧殿中,就让她待在身边,怎么的也能拘着人几天,让她好好尝尝不甘心的滋味。

    没想到他还没出手呢,花灵媞居然比他还心急进殿似的,那根本是想也没想抬腿就跟了进去,只留下一个乱糟糟的马尾辫在他眼前晃荡,似是在嘲笑着他的小瞧人。

    花灵媞进了殿,驰末煌和林央自然也要跟上,他俩可比穿封极更奇怪花灵媞这主动参与的样子啊,那哪会放心任由她一个人,冲到花灵媞身边一左一右就跟个护法似的,一同坐到了角落里。

    等到穿封极回过神来,最后一个跟进殿中,接着找到那个家伙的时候,气的都差点儿控制不住臭脾气了,因为花灵媞两边最好的位置被人给占了去,他要还想凑上去,那就只能是坐在花灵媞的前面或者后面。可是这两个位置要同这女人偷偷咬咬耳朵是极不方便的呀!

    他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看了三个无辜的人一眼,最后还是一甩袍袖,走到大殿客区的最前面,坐到了专门给他留的第二张上首位上。

    没位置是吧,老子还不坐了呢!他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气呼呼的样子动静是有点儿大的,但此时殿里也没人会去触他的霉头,穿封老谷主又一向不会管他,所以他倒是气的特顺利。

    哎呦,这家伙分明战斗的时候挺靠的住,平时的为人怎么就总这么任性呢。

    花灵媞躲在角落里当然把穿封极的行为看了个全,也是忍不住吐槽,对于这位爷那委实的十分无奈,就感觉连便便都比他听话。

    殿中,蓝音音苍凌峻和独孤南临早就等候在这里,身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这样的场合,只要人在门中,自然是需要出席的,只是没去外面充当人头,而是在这里等候迎接。

    除了他们,各峰自然也有优秀弟子相陪,再加上花灵媞他们三人,这一次的大殿竟是难得玄清宗最为人丁齐全的迎客。

第七八七章 死惦记

    对于玄灵门的识趣,谢惑天当然是最受用的,一路迎着穿封白云坐稳当,自己也坐下,抬头看到角落中的花灵媞他们,他脸上笑出来的褶子就没平过。

    相较于斗篷人,穿封白云这位仙帝当然在江湖各宗门人的心中更具分量。

    这已无关于实力,而是穿封白云这位老牌仙帝,成名早又有历史可循,千百年积累下来的名声,岂是随随便便突然冒出来的几个人能比的。

    今日如果是斗篷人前来,谢惑天虽然也会召集弟子相迎,心里面吗就不会迎的这般诚心,大殿之中弟子都不可能站这么全乎,指不定连长老都不可能坐满。

    当然啦,斗篷人也不会在意这些,可这到底也是能表现出穿封白云这样的人物在江湖中的地位的。

    众人坐好,灵茶奉上,玄清宗还拿出了一叠小小的口丹,被谢惑天轻轻摆到穿封白云茶杯跟前。

    这种口丹没什么特殊效果,只是用来净口的罢了,只需要嚼一颗,一整天口中都会有淡淡的香味,使人神清气爽,是招待最为尊贵客人的奢侈品,以区分贵客同普通客人的区别。

    穿封白云也不客气,顺手捻了一颗便也嚼了,然后再喝一口茶漱掉了口中丹丸的残留,这才开口。

    “谢宗主有心了,却也多有叨扰,我这心中颇有不安。”

    讲道理,穿封白云这么受尊敬也是有原因的,在三大势力宗门中,他这位仙帝应该算是最正常的一个。

    由这么点儿时间就可以看出来,他为人谦逊有礼,和九方家族以及长天宗的人比起来,真可谓是先帝中的楷模。

    所以很多宗门都愿意同辟心谷交往,有什么难事最先想到的,也是寻这位仙帝分说。久而久之,其实依附于辟心谷的小宗小派最多,有的甚至只是几号修士组建的小家庭式势力,举家搬迁也要到辟心谷外面去,为的正是穿封白云的好性子。

    可你要是觉得他性子好就可以胡来,那也大错特错了,穿封白云的聪明劲可不是显在脸上的,修士的冷心狠心更是一分也不少,要不然也不会生养出穿封极这种乱世奇葩,据说穿封白云年轻的时候,那比穿封极还要桀骜,只是接管了辟心谷,后来又生了孩子,性子才变了许多。

    是以,谢惑天面对这样可亲的穿封白云,也是一点儿都不敢放松的。

    “谷主哪里的话,您对玄清宗的重视,我玄清宗上下岂会不知,只是不知谷主此番起来究竟所谓何事?您来之前也未着人通知一声,倒让宗门没有些许准备,这匆忙间随便迎了迎,颇为失礼。”

    他话问的直接却挺小心,但迫不及待想知道穿封白云的目的倒是和花灵媞猜测的一模一样。

    大殿之中所有人也是静静看着最上首的两个头目,其中玄清宗的人气氛更严肃些,好歹辟心谷的人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点儿原因的嘛,自然正常点儿。

    花灵媞的神经也很崩,这都不需要她上预感了,随便想想都知道,仙帝亲自找上门来,说是来度假的,鬼都要被气活吧。

    果然,穿封白云听到谢惑天的话,也是一改和蔼可亲的模样,人就稍稍严肃起来,甚至是仙帝的气势都翻动着,让大殿之中变得有点儿压抑。

    “玄清宗近些年来行事一向低调,我倒想先问问,如今这外面之事,玄清宗和姚姜长老知是不知?”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面对谢惑天的小引问,穿封白云竟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带着些小指责的来了这么一句,话里甚至还把花姚姜给带上了,让人听起来怎么的都觉得是冲着花姚姜来的。

    花灵媞摸着便便的手瞬间就是一紧,不小心就扯动了便便身上几根毛,让便便感觉有点儿疼,抬起了眼看了上首一下。

    如今外面之事?玄清宗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穿封白云的这句,也同时想到他指的应该就是斗篷人带着九方家族那些不成器的小辈,在原九方家族势力里到处乱来的事情。

    除此之外,其他事也不至于让一位仙帝亲口提起了吧。

    谢惑天就代表众人对穿封白云点了点头。

    “谷主所指之事应是指九方家族之行事,这些我玄清宗虽闭门不出,却也有所耳闻,那些小宗小门的流亡弟子,甚至还有好些被我徒儿音音收入宗门,如今已是玄清宗弟子好一段时间。只是不知谷主为何提起?”

    谢惑天也是真聪明,他是听出穿封白云像是对玄清宗不闻不问外面的事情这种做派颇有意见的感觉,倒是拿了件事情出来证明玄清宗非但没有袖手旁观,反而默默接收了一批“难民”,好把这茬儿给驳回去,怎么的也不至于落个责难啊。

    还真别说,穿封白云是真不知道这事儿,听了之后就是一愣,扫了自己右边那一群的玄清宗长老和弟子,似乎看得出来那里面有没有其他小势力里逃出来的人似的。

    不过他的神色缓和也就是那么一下子的功夫,完后依旧是恢复严肃,继续说道。

    “这也算是善事一件,可相较于如今外面的境况,又能有多少的助力呢。事件起因在别的地方,尔等却被动行事,焉知能这般逍遥到几时?!”

    说到这里穿封白云还叹了口气,完后又把话题给拐到了一心闭关的花姚姜身上。

    “姚姜长老的身份别宗所知之人已然不多,可身为她的弟子,你们确是再清楚不过的,但凡请示一二,我相信她老人家也不会坐视不理。来时我便在想,若不是她身体不复往昔,那些人如今又岂敢兴起这等风波,到底也还是昔年的我们实力太弱,累的那一代的前辈一一陨落,还为今日埋下祸根哪!”

    说完穿封白云的叹气声更大了,一边叹气一边还摇头不已,搞得花灵媞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就想冲回琉璃峰去,然后一把将自家师父打包抗上,运着就要往无人区里躲,躲的越深越好,最好是谁都再也找不到!

第七八八章 不姓谢

    师父,我可怜的师父啊,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有人惦记您那点儿小破实力鸭,咱快跑吧!

    花灵媞偷偷看了自家师兄一眼,发现师兄的情况比她也差不到哪里去,那椅子前面的脚都快把地砖砖踩出坑来了。

    穿封白云其实啥也没回答谢惑天,然而花灵媞却知道他说的是啥意思,他这么说意思不就是想让她师父出来对抗斗篷人嘛。并且她相信,宗主肯定也听懂了。

    于是听懂了的谢惑天就有了很明显的停顿,只是他在很努力的让这个停顿显得不那么的突兀,所以他的神色就显得非常的从容。

    隔了一会儿,他终于再次张口,穿封白云的话题在努力往花姚姜身上靠,谢惑天感觉就在努力的规避着。

    “呃,姚姜长老的身体委实是不大好的。只是晚辈我不太明白,谷主你为何这样忌惮那些斗篷人,难道说是这些时日他们与辟心谷为敌了?玄清宗避世了几年,消息倒还真是不大灵通,若真是如此,也得从长计议呀。”

    对呀对呀,我的消息也不大灵通,对穿封谷主你的突然造访也是一头雾水,宗主你可真是问到我心坎里了,也希望穿封谷主能详细说明情况。

    花灵媞心里对谢惑天的回答,那真是要举双手双脚来给他点赞。难怪师父当年非常利索的就把宗门交给了宗主,他做事真的还挺通透的,也挺敢说。

    除了她,玄清宗其他弟子,包括驰末煌、林央和便便在内,自然也是差不多的想法,甚至连苍凌峻和独孤南临那神色都差不多,纷纷盯着穿封白云,一脸的强烈求知欲。

    穿封白云心里则膈应了一下,几乎是带着新的眼光去看谢惑天,要不是有求于玄清宗,都要开嘲讽了。听听这姓谢的话昂,绕弯子真是一把好手了。

    他就勾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笑。

    “哼,若是他们打了辟心谷的主意,还会继续逍遥自在嘛!可这世间之事又岂是事到临头才做准备的,观之行察其事,有个预判就该防备,哪有如此懈怠侥幸的。”

    他说着就横了谢惑天一眼,样子很明显是在训话,依旧是指责玄清宗的不管事。

    谢惑天见状除了讷讷的点头听训,他还能怎么的,眼前这位无论是实力还是咖位,那都是他没资格反驳的主,以为江湖传言人家亲善就能抖啦,他又不傻。

    花灵媞则明白了这位穿封老谷主这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才会说这种听起来特别上纲上线的话,他这回突然跑来玄清宗本就奇怪,也是应和了这一点。否则,一个已经只剩下归仙能动弹的玄清宗,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可是他会得到什么样的消息,以至于让他有这种反应和决定呢,她心里约摸有了点儿感觉,与此同时,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升了起来,搞得她心里一突一突的。

    “是是是,前辈教训的极是。然则玄清宗有玄清宗自己的不得已呀,晚辈选择慑服,前辈焉知不是在做防备?世道变迁,玄清宗早已不是当年的玄清宗,胡乱出头,师祖的心血若是在我辈手中消磨,便是姚姜长老也要拿问晚辈的。”

    谢惑天苦着脸辩驳,话里的意思却居然有所退意,摆明了不想被辟心谷拉拢。废话,他当初即便是想和九方家族谈合作,甚至依旧依附,本身也是为了保住玄清宗的资源和产业,因为九方家族的地盘就在这里,玄清宗的资源也在这里,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

    可辟心谷呢,那地方离着这里便是在天上没日没夜的飞,还得十几日,这又没利益牵扯的,突然摸过来仗着修为就想让玄清宗冲前头顶雷,真当玄清宗是做慈善的善堂啊。

    谢惑天心里清楚着呢,穿封白云无论是想要做什么,他的目的目前看来就是想让姚姜长老出山。

    可玄清宗如今的依仗也就只有姚姜长老,她窝在玄灵门中闭关不出还能对这些老家伙起点儿威慑作用,真要请出去,没了这神秘感,老狐狸们肯定渐渐放开手脚,啥都敢说啥都敢干。

    姚姜长老要是有个好歹,玄清宗那可真就沦为三流势力了,到时候宗门里的老物件不被这些表面亲厚的人抢去,他就不姓谢。

    所以无论怎么的他都必须将这道口子给把牢了,除非姚姜长老的实力恢复到了巅峰时期,否则,谁想耗掉我玄清宗的这张金牌牌,就是我谢惑天的仇敌!

    花灵媞那是万万没想到现在表面上看起来特别怂的宗主,心里却在想着这些。

    她也想到了穿封白云的目的,她甚至在猜辟心谷突然要对付斗篷人,是想趁此动乱之际再蚕食些原九方家族的灵脉地盘。

    抱着这种占资源的目的,辟心谷亲自出手再有个什么折损,即便最后成功,也不一定能占了多少便宜去。

    所以辟心谷的损招就是进一步撩拨九方家族地盘内的势力们再来一次叛变,到时候他们是趁着这边厢实力进一步缩小出手收服,还是坐山观虎斗,自然而然的占地盘,都比自己立刻动手来的划算的多。

    于是对谢惑天暗戳戳的拒绝,心里受用的呦,点赞根本就不能够表明她的心迹,都想事后正儿八经去找宗主鞠躬致敬了。

    可是穿封白云既然人亲自来了,那是谢惑天三两句话回绝就能回绝掉的?他要这么好打发,也不会在严苛的条件下,一步一步修炼成仙帝,还带着辟心谷稳坐三大势力之一了。

    他看着谢惑天这个小滑头迷之微笑不语,嘴角的弧度勾的,说是冷笑么又翘的很有诚意,说是暖笑么,眼里的光着实噗嗤嗤的,看的人有点儿紧张。

    “呵哎。”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发了个怪音,然后举杯嘬了一口茶。

    “看来谢宗主还是没明白当前的态势啊。”

    这话就让玄清宗这边厢的人觉得很不吉利了,哪怕是林央都听出话中那一抹威胁的意思。

第七八九章 重要的事

    态势?什么态势,不就是玄清宗不能拒绝,必须出动的态势呗。

    一般说出这种话来,对方的态度就是,哪怕你不愿意,我也会让态势变成你不得不接的亚子,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酱紫。

    玄清宗这边的人就开始紧张起来,人人眉头微皱,坐在那里的身子看着靠的挺舒服,其实灵袍下面的身体,那肌肉绷的,一下子就能把头顶的大殿瓦片给顶塌。

    谢惑天就不知道要怎么回话了,或者说他也不愿意回话。他虽然是个晚辈,到底也是一宗之主,在地位上与辟心谷的谷主是平起平坐的好伐。

    反正姚姜长老这事没得商量,外面的人说玄清宗懦弱也好,鸵鸟也罢,他和长老以及弟子将耳朵关上就行了。要让玄清宗去掺和势力争斗,去斗篷人跟前送死,为他人做嫁衣裳,门儿都没有!

    场面一时就僵住了,却也没僵多久,因为穿封白云视线一扫,扫完玄清宗众长老和弟子的模样,将其看在眼中后,便在辟心谷弟子们隐含的讥诮视线中再次说话。

    “恕我直言,九方家族的九方移是否还在玄清宗?”

    他这话的口气轻轻柔柔的,却如一颗炸弹一样扔进了谢惑天以及九位长老的心里,炸的他们差点儿没稳住心态,都要从椅子上站起来。

    玄清宗其他弟子的反应倒是没那么严重,因为其实九方移到过玄清宗的事儿,但凡同几位长老和宗主走得近的都知道,甚至连大殿的杂役弟子都晓得。

    他们吃惊是吃惊在这事辟心谷谷主居然会知道,虽说九方移的情况没刻意隐瞒,却也不表示外宗人能得知情况吧,这岂不是指玄清宗里出了奸细!

    大家的视线就有点儿朝着一直气定神闲的蓝音音飘,毕竟真要有奸细,那些后来加入的弟子里概率会最高,而这些人都是她做主收的,他们如今也隐隐以蓝音音马首是瞻。

    不过还好,穿封白云很快就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

    “九方移在来玄清宗之前,其实他是先去的辟心谷。我和他长聊过一段,自是知道他要来玄清宗。实际上,此处是他的最后一站,在此之前,重要的宗门他都悄悄拜访过,告诉了我们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穿封白云说着说着,嗓音就渐渐不对劲了起来,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音变得极为飘忽,音量也低沉下来,一边说一边还一眨不眨盯着谢惑天看,似是在判断着对方听到最后那几个字,所做出的的反应。

    他想要谢惑天给什么反应,在场的辟心谷弟子人人都心里清楚,然而玄清宗那边却全都一头雾水,尤其是谢惑天,看着穿封白云继续沉默,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所有的人里只有花灵媞脑子嗡嗡的,即没有玄清宗弟子的迷茫,又不是辟心谷弟子的胸有成竹。她已经想到穿封白云要说的事情是什么,却犹如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就想从椅子上跳起来,赶紧从这大殿之中冲出去,然后跃上小灰的背就去找人。

    可她的脚尖才一动,身边的驰末煌便紧紧压住她的胳膊,让她丝毫动弹不得,竟是知道她想干什么。

    花灵媞转过头睁大着眼睛去看自家师兄,驰末煌也转头看她,约摸顿了几秒,对她轻轻的摇摇头。

    花灵媞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对,现在冲出去寻人也没什么用,横竖这件事情看情况是大家都知道了,眼下居然只有玄清宗苟的太深,还不晓得情况。那九方移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都窝在玄清宗这么久,还是没说。

    现在穿封白云跑来,原来根本就不是撺掇玄清宗去和九方家族以及其他势力斗法的,是来联合这最后一个需要联合的宗门的。至于为什么要将玄清宗放到最后一个,也许也是因为她家的师父吧。

    这样一来,她若是离开,反而探听不到更加详细的事情,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消息才是最重要的,还是师兄想的明白。

    她有了这些念头之后,身体才真正的放松下来,视线从驰末煌身上收回,屁股坐到椅子的更深处,还把身子佝了起来,好让自己整个人缩小一些,更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时候,谢惑天的疑惑也被勾了起来,正在问穿封白云九方移告诉他什么事,语气倒也不如穿封白云想象的那样着急,反而淡淡的,倒是引得穿封白云对他刮目相看。

    可是穿封白云也没有立刻就说,而是扫了这大殿中的所有人一眼,意思是这殿中之人未免多了些,人多口杂的,说起来不方便吧。

    谢惑天看到眼色暗怪自己被对方吓唬傻了,如今殿中满满当当戳了不下五十人,哪有说秘密几十号几十号的人讨论的,当是凡人的澡堂子哪。

    可若是让弟子们走,他也觉得怪怪的。你辟心谷的十几号人还戳着,你都不避嫌,干啥要把我家弟子赶跑。我家弟子怕人多口杂把事情传出去,你家弟子就不会啦。

    他就也看了穿封白云一眼。

    穿封白云活了多久了,对方一个眼神也立刻就明了情况,率先就冲自家弟子一挥手,让他们暂且离开这大殿。

    辟心谷弟子自是没二话,站起身就走,就连穿封极也迫不及待的蹿起来就想离开,感觉他老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无奈他屁股才离了椅面儿,穿封白云一句话便飘了过去,“极儿你留下。”

    穿封极一个踉跄就又倒了回去,还回头飘了花灵媞那方向一眼,抬胳膊托腮皱眉,一看就很烦。

    既然辟心谷有了表示,谢惑天自也就放心了,也冲自家弟子挥了挥手,除了九位长老以外,大家也都纷纷站起,一齐鱼贯离开。

    看着玄清宗弟子离开的背影,谢惑天想了想,忽然也开口留下了一人,“驰师弟,你便留下罢。”

    驰末煌行走的脚步一顿,看了眼花灵媞,果然在她眼中看到小气性——好嘛,刚才让我留下别走,这会子倒是留不住我了夯。

第七九零章 直播

    驰末煌转头避开花灵媞这小模样,心说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本来他也想开口拜托宗主将花灵媞也留下,想了想最终没张这个嘴。

    他和花姚姜是有意把玄灵门传给花灵媞,可现在过早向宗门传达这种安排,又委实早了些。等灵儿的实力至少上了寂灭吧,那时候再让她出头,她应该就有自保的能力了。

    所以这一回他就没继续帮花灵媞。

    可花灵媞会在乎自己留下不留下嘛,不留下她还有金牌消息打探员在此,生物性质的音频直播功能,不耗流量不收费,环保还没有远近信号干扰问题,相当值得拥有。所以就走的特别潇洒,把个惦记她的两个男人给看的,非常迷茫自己在意那家伙留不留下是为哪般。

    可花灵媞那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潇洒嘛,并不啦,其实她心里也是在意的啦,只是在穿封白云和谢惑天,还有那么多弟子跟前,她不好表现出来嘛。

    她要是走走停停,一副也想听秘密的想桃子模样,宗主立刻就会觉得奇怪。再一听穿封谷主的小秘密,鉴于她同大佬的关系,绝对要怀疑一点儿什么来着。

    所以她就一定要表现的潇洒,甚至脚步还要比别人走的更快,欢实的模样,直让人觉得她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那就是意外的收获了。

    她走了挺远的,直接就去风涯接了小灰灰,牵着乖乖的灰来到风涯上的一块涯边大石头后面,悄悄一扫周围没什么人,一把就拉着灰和林央躲到了那石头的背后,直接卡进石头同悬崖的缝隙中。

    “哎呀!”

    冷不丁吓了一大跳的林央情不自禁喊了一声,要不是他本就待在这样一个悬崖峭壁随处可见的宗门里,就现在眼前这种情况,绝对能让他患上恐高症。

    “花儿你干啥,我现在还不会飞,你要跳崖前好歹和我说一声,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还是你教我的呢。”

    花灵媞看了看脚下的悬崖,再拍拍身边的小灰,怼林央怼的十分没耐心,活像个后姐。

    “出息,有灰在你怕个啥,你要是掉下去了,我保证它能在你摔成肉泥前接住你,你给我支棱一点儿。”

    说完就不理林央一副怒瞪后姐的神情,专心联络起便便来,争取将这场直播的每一个字都不拉下。

    独孤南临、蓝音音和苍凌峻是不需要谢惑天开口留,自然而然能留下的,所以此时的大殿中其实人依旧比较多,这让便便在选择直播位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功夫,既不能太近被穿封白云这个仙帝发现,又不能太远,以至于自己听错话,转播翻车。

    所以它咕咏咕咏的,干脆猫在了谢惑天那张椅子后面,将自己小小的身躯一团,搞成一副睡觉小宝宝的模样,任是有人发现了,也能混过去。

    闲杂人等都走了,连殿门也被弟子关严实,玄清宗最高机密座谈会正式开始。

    “穿封谷主,现下您可以说了吧。”

    谢惑天把手乖巧的搁在膝盖上,转着身子引导的非常严肃,他倒真想知道知道,那位九方家族的原老祖究竟还藏着什么没对他们玄清宗说的事情。

    他其实心里是有膈应的,因为九方移当初跑来玄清宗,也是打着面授机宜的一副模样,神神秘秘撺掇的他和长老猫偏殿中嘀嘀咕咕。

    那会儿九方移说的事儿呢也确实挺重要,他一上来就透露江湖将要再次血雨腥风,且和前段时间那次的大乱斗都不是一个层次,而是真真正正的灾祸,言必称所有宗门势力不联合,虚玄大地将彻底覆灭。

    你们说他都这样说了,谢惑天那能不重视?当时就将这位九方家族的老祖给保护了起来,严严实实那种,就算是衍天兽王跑来耀武扬威,他也没暴露一点儿九方移的行踪啊,只有望断峰的弟子才晓得那么些迹象。

    但他也不是傻子,并不是九方移说虚玄大地有问题他就信了,当时九方移拿出的证据便是乾坤衍轮禁崩塌的原因。

    想想看一向都是九方家族势力地盘的保护伞之禁阵都塌了,这证据还不够铁的?

    据九方移透露,禁阵的碎裂是因为阵眼的失效,阵眼就在九方家族之中。此时的九方家族呢?已经落入了“外人”手里,那群斗篷人哪个宗门不去盘踞,偏偏就选了九方家族,这仅仅只是巧合?

    谢惑天记得自己当时听了这样的解释,寒毛都忍不住立起来了,都没敢往仔细处想,这要深想下去,那结果不得不堪设想,感觉自己一时之间都要承受不住。

    他满以为事情的槽糕程度到此为止了,且还觉得这九方老祖真是信任玄清宗啊,只有将玄清宗当做亲信看待,才可能及时透露这样的情况。

    看来玄清宗过去那诚心依附的作为想必老祖是一直看在眼里的,这也算是种福报了。

    可哪里想到,今日穿封白云带来的新情况却将谢惑天过去的这一系列认知给瞬间击出了个裂缝。

    假如穿封白云真的说出九方移没和他说过的事情,那岂不是说明九方移当时还对他有所保留?他满以为人家真心信任,没想到小丑竟是自己,原来诚心并没有被看的多重,反而还换来防备,他能不膈应嘛。

    好在他是个有理智的人,自己心里清楚也就是了,表面上除了认真,任然是谦逊的模样,倒没把膈应表现出来,只专心听讲。

    穿封白云自是心中有数,也就开始将被他挂在嘴上的重要事情给透露了出来。

    “谢宗主,想必你已然知晓你们这地方那世代守护的禁阵为何会碎裂了吧,九方老祖也必定同你说这是禁阵阵眼的失效所引起的,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这阵眼又为何会突然失去效用呢?”

    他说的不急,每一个字都是清晰的从嘴里蹦出来的,仿佛也怕在场的玄清宗长老同那几个优秀弟子听不清听不懂,也仿佛只要听不懂这一个字,整段内容就也会理解偏差一般。

第七九一章 活人阵眼

    其实这个问题谢惑天当然想过,而且这九方家族的地盘上,想必也应该没人没想过吧。原本日子过得好好的,冷不丁庇护的穹顶就塌了,人没疯还得感谢修士这条路本身就是崎岖坎坷的呢。

    然而这问题也不是说你想,就能硬想出原因的啊。

    它也不是他们这些外人可以查的,要能查估计整个禁阵内的势力们都会倾巢出动,想办法搞清楚原因,然后群策群力,指不定还能团结起来恢复一下之类的,人多力量大嘛。

    可这问题就出在身为禁阵的缔造者、守护者,九方家族却从来没有下发过任何有关禁阵的委托任务,一个没有!甚至是他们已然忘记这个阵法的存在一般,对外连半个字的说明也无。

    这让他们一头雾水之下怎么搞嘛。有和九方家族联姻的关系特别近的小宗门拜托嫁来的媳妇儿打听过,据说都被娘家人斥责多事,没住几天就给打发回去了。

    后来情况就渐渐演变,搞得最后乌烟瘴气。

    既然那些势力都不得知,何况玄清宗了。谢惑天就诚实的对穿封白云摇了摇头。

    穿封白云倒是一笑,似乎对谢惑天表示自己没想法的摇头很是不屑,只是懒得反驳而已,然后接着说了下去。

    “照理来说,这般重要的禁阵该是九方家族层层防备,尽最大的努力守护好阵眼的。且这样厉害的禁阵,那阵眼也不该是轻易能够损毁的。然则这样离奇的事情便就发生了,此事并不只有你们九方家族势力内部之人觉得不解,我辟心谷和长天宗的人一样迷惑不解。你有所不知,禁阵碎裂那日,我们便派人悄悄靠近禁阵,从裂缝中潜入后,就一直打探着消息。后来环境变得愈来愈恶劣,又发生了那样的大战,九方老祖九方移狼狈出逃,找到了我们才将原委道出。”

    他说着品了一口茶,样子又变得悠闲起来,可便便却看得出来,这个穿封白云其实心里一点儿都不平静,举着茶杯的手上青筋都竖起来了,正不知如何的慌张呢,这才是他想喝口茶的原因,好让自己缓上一缓。

    感觉着便便内心的花灵媞能够想象此时大殿中穿封白云的模样,很快就要说到最最重点的地方,也很快就要印证她一直担心的事情,其实她甚至比穿封白云还慌张,可惜她现在都没办法泡茶喝,只好搂着小灰的一条腿子,给自己些许依靠。

    “谢宗主想得到吗,乾坤衍轮禁的阵眼其实并不止一处,据闻这样的禁阵是由九个超高阶大型阵法层叠铺设而组,可是要能链接这样的九个阵法,要为其供能和承受阵法的阵压,便不是天材地宝所能承受。所以这九方家族的祖先便想出了以活人为眼之法,竟是将人压入阵中之阵眼中之眼,以其供能以其承压,才方始让禁阵运转,保你这地盘的生灵千年之安哪……”

    他的声音说着说着,便飘了起来。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音量几乎都快低到听不见了,像是再说话,却更像喟叹。

    他说完这事的时候,始终坐在那里的穿封极状态都渐渐改变,由一开始的烦闷和心不在焉到现在,那神情和模样以及改变的状态,简直和穿封白云一模一样,视线看着地面却又像是看得很远,眉头轻轻皱着,脸色也很阴沉。

    看得出他也是早就知道此事,不提则以,一提就思绪动荡。

    穿封白云和穿封极也只是思绪和心态不稳,那听了这点儿话的玄清宗长老们以及独孤南临和苍凌峻简直就是震惊,一个个的,不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瞳孔动荡到模糊那是真真切切,好些长老甚至还不信,嘴巴喃喃自语,即便听不清在说啥,也能从唇上看出说的是“怎么可能”。

    谢惑天也是不大信的啊,当场反馈,“什么?禁阵的眼中眼是个活人?这怎么可能!”

    “呵呵,你不信吧。别说是你,即便是我和长天宗宗主岳崛听到此话,一样不信!从来……从来没有阵法能够做到这般程度,活人如何能做眼?不说系法的问题,便是灵气也支应不上。若是能扛得住这般阵法之压,那便是怎样的逆天天赋!若有这般人物,也早是功成名遂,怎可能甘做阵眼!”

    穿封白云的情绪终于有些失控,语气或许还绷得住,语速却再也保持不了刻意的放慢,最后连音量也有些飘了。

    花灵媞听了便便的学舌,只觉得心里太闷,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都做不出来,沉到脸都快黑了。

    是啊,这般人物怎么可能甘做阵眼,那样一颗闪亮的星星,那时候便是泥里的臭石头都不如的。

    “然而事实便是如此,他九方家族的后山禁地里……就是压着那样一个人,困、顿、千、年,以体为眼,以魂为精,支撑着禁阵屹立不倒,阻挡高阶灵兽和魔物还有我们,没有过一、丝、漏、缝。”

    穿封白云接着讲述,说到重点的地方,甚至更是字字咬念,说不出因为什么样的感情,许是气闷,或是妒忌,又或是不甘,乃至钦佩。

    反正他的想法是那样复杂,复杂到这殿中十几号人,连个呼吸声都没了,就连便便都趴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穿封白云每说一个字,花灵媞的心里就会浮现出初见那人的模样,越说就越清晰。这些人也只是听说,而她是真的亲眼见过。

    这样的安静维持了很久很久,直到谢惑天终于打破这沉默。

    “然……然后呢?”

    “然后?哼,然后自是这人不见了。阵眼没了,禁阵自破,千年的屏障碎裂,我们这些阵外的人自是要进来看看的,当然,一同来的还有灵兽,往后的变化你们自是知道了的。”

    “知道,知道……可、可九方家族昔年的先祖竟是为了一个阵法便囚禁一人,这又是为何?!您别欺我年虽小,驱魔一战之前,诸位先祖没有陨落之时,我是知道立下过规矩,活人为灵器者,不容!九方家族怎敢!”

第七九二章 请人

    谢惑天只觉得越听就越糊涂,已经把智商转成蚊香圈了,想到了很多又觉得没想到什么,只好搬出当年从自己师父口中听来的规矩,稍稍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无知。

    “怎敢?哼哼。”

    穿封白云突然冷笑了一声,一对赤褐色的眼珠就瞟向了坐在旁边的谢惑天,神情显得神秘又笑的古怪。

    “活人自是不能作为灵器,可若那人只是看着像人,实则不是人,你道他又可不可做灵器?”

    一语似箭,如天女散花一般射向了每个人的脑袋,让谢惑天和长老们以及独孤南临与苍凌峻惊上加惊,都忍不住纷纷叫出了“什么”这样的惊问。

    这种反应很显然在穿封白云的预料之中,他简直就是带着一种满意的状态吸了口气,然后放松全身,就靠到身后的椅背上面,又把嘴闭上了。

    这种时候谢惑天当然就要追问的,“谷主,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人怎么可能又不是人,倒是多告诉晚辈们几句啊!”

    然而穿封白云就是不张口了,一只手摸着茶杯,有意无意的玩着杯盖,眼里精光四射。

    谢惑天一眼就晓得老小子有打算,可这种问题已经达到了不搞清楚就完蛋的地步,所以他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想法,连连追问,大有对方不说明白,他就不停嘴的意思。

    穿封白云不是不说,而是在想怎么说。

    所以他没被谢惑天的追问打断思路,想好了之后就把杯盖给放下。

    “九方老祖人还在你们这儿吧,我既来了,就不是他在躲着的时候,你便让人去请他出来。”

    谢惑天一听咂摸过味儿来,对呀,这情况当初就是九方老祖九方移他传出来的,怎的如今要别人说,穿封谷主是那等市井夯妇?成日就碎嘴八卦传消息的嘛!当然是一开始谁说的还由他说,也是对玄清宗获得确定消息的负责了。

    于是他当即便委托大长老跑一趟。

    温久良自是和谢惑天想一块儿的,当仁不让,站起来就迈着大步离去,直奔九方移藏身的场所。

    那地方应该就在望断峰,离的肯定不愿,因为花灵媞没等多久,便便就传来消息,九方移已从大殿的偏门直入,这会儿都和穿封白云打好招呼了。

    他们分开的日子说久不久说近不近,所以只是互相问候了一个来回,穿封白云便将刚才和玄清宗透露的事情经过简单描述了一下。

    九方移也是年纪不小,看着三十几岁成熟男人的模样,对穿封白云会说这些一点儿都没有惊讶,神色稳重,只垂了下眼帘,坐到谢惑天让出来的位置上,开口解释穿封白云没说完的话。

    花灵媞这是不在场,便便对九方移的外形描述也并没有那么细致,再加它观看的角度还不能时时看到一个人的正脸,所以如果花灵媞在场,她很快就能发现九方移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神色中有点儿隐隐的不对头。

    “穿封谷主让我来再次说明这个问题是有必要的。”

    他开口就先给穿封白云拉他出来的行为找了个台阶,算是给对方和自己都留了脸面,也顺利得到穿封白云暗暗的满意神色。

    “我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对谢宗主和盘托出,自有我的理由,其中之一便是姚姜长老不在场,而这个情况若是她不在,我说了同没说是一样的。既然如此,我何苦让谢宗主和各位长老苦恼,兴许无端端的还要被传到玄清宗弟子中去,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倒是我给玄清宗找麻烦了。”

    九方移到底是九方移,在九方家族做了这么多年玄清宗庇护伞的情况下,他的威仪还是习惯性的,说事也不好好说,没两句话就暗讽玄清宗治下不严谨,自己偷偷跑来串联,还搞得一个峰头的弟子差不多都知道,就差整个宗门大晚上的关起门来悄悄交流他来的目的了。

    花灵媞那当然是帮玄清宗的啦,尤其九方移还是大佬的对头,听了这种话就翻了白眼,心说既然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倒是藏得好些啊,大模大式的来,望断峰上的弟子又不是瞎子,这么大个人还看不见不成。

    她估摸着当时九方移肯定是自诩自己仙帝的身份,虽说需要躲避大佬和斗篷人的察觉,却又不情愿跟个贼似的偷偷摸摸,所以才半隐藏行踪上了望断峰。

    他是寄希望于谢惑天能和其他大势力小势力一样,对他的到来看的极重,自然要耳提面命地下的众弟子。

    哪知道玄清宗这种老牌宗门,弟子的归属感向来挺强,行动非常自由,一般情况下都是比较随意的,懒散惯了。

    谢惑天那天还真是传话下去九方老祖上门的事儿不许弟子乱说,所以消息都没传到望断峰外面去呢,就连制药殿都不知道情况。否则,不出三日,花灵媞也能找自家师父聊上两句了。

    如今九方移有求于人,也就只能这样暗讽,讽完看着欲言又止的谢惑天,才对他摆了摆手继续说。

    “如今穿封谷主既然已将此事说破,我也就不再隐瞒,是否要通知姚姜长老,想必谢宗主同众位长老了解内情后自会有判断。”

    “烦请九方老祖详谈。”

    谢惑天心里都有点儿发急了,真的是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了,这一出出的,搞得这样麻烦复杂和神秘,难不成还有驱魔一战严重了,能不能爽利一些。

    爽利,现在开始就开始爽利。

    九方移兴许是这个事儿也是说多了,所以基本连想都不用想,看自己的目的达到,接下来倒是连个磕巴都不打。

    “方才穿封谷主已和谢宗主说了一半,你已是知晓乾坤衍轮禁之主阵眼的形态,一定要以为我九方家族是那等卑劣之人,竟是暗中拿活人做那灵器罢!是也不是!哎,此事说起来也是我九方家族之不幸,若不是万不得已,我族也不会出此下策,毕竟那个人也是我族之骨血,便是将敌人如此压制都会让人心生不忍,何况他还是直系族人啊!”

第七九三章 宛若毒药

    这就又是一个暴雷了,玄清宗这边的人那是千想万想,都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一茬!捋一捋,这就已经得捋一捋了。

    这九方老祖方才的意思,难不成是说他们九方家族竟是在千年前,把他们族中的一个直系亲属给扔进了用来防御魔物和灵兽的禁阵阵眼中,用他的修为和精血守护了他们这么多年?!

    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九方家族的人可真算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了呀!

    不过好在九方移一开始就说明,九方家族这么做,似乎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玄清宗众人被加了一个准备,所以也没那么快就下出结论,人人都认真的看着九方移,好听他接下来要怎么解释这不得已的苦衷,是怎么一个万不得已。

    这时花灵媞坐在崖边上,已经早就没了任何侥幸,她已经是完全确定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心,在这一刻将要全部被九方移暴露出来。

    她知道九方移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大佬那被误以为的灵气和属性。是啊,九方移才是九方家族中除了大佬以外活的最久的人,禁地中的情况他当然是知道的最多的。

    她还是不够聪明,还是想的不够全面。

    她防备九方和晋,担心禁地中的情况,更将大部分注意力搁在蓝音音和苍凌峻身上,却对这个只被打伤了的的九方老祖不够重视。

    如今他就说出来了,并且一定会比别人说的更加详细,来的更能让人信服,大佬好不容易重得的自由又将要失去,自此之后他应该会成为虚玄大地上当之无愧的大反派,还是人人得而诛之那种!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表面上坐在那里没怎么的,心里却已经恨不得把自己扎个对穿。

    怎么办,现在冲过去杀人还来得及吗?!要不让便便现在就跳起来把九方移挠死,亏了她想要个语音直播,竟是恰好让它深入敌人内部了,突如其来的突袭,成功率很高啊,九方移现在不是重伤了嘛!

    这个念头一起,就如滔天的巨浪一样向她侵袭,让她忍不住就想给便便下令。

    便便自己也是在心里同意这波计划,虽然它现在的形象是个食铁兽幼崽,攻击力还是不够高的,一爪子可能还没办法把一个仙帝挠死,但多挠几下也就是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它就撺掇花灵媞下令,连躲着的小身体都蠢蠢欲动起来,都快要被人发现了。

    花灵媞的头脑却很快冷静下来,瞬间止住便便的情绪,不让它执行这个计划,用意念控制住它快要开始扭动的屁股,就一顿分析。

    不行,不能让便便出去冒这个风险。别忘了,虽然九方移受了伤,实力是没有仙帝,可穿封白云确实实打实的中重仙帝。这还只是他表面上的实力,谁知道他背地里会不会更高呢。

    这群老家伙,没个后手都不好意思闯江湖,原著已经证明了的事情,她才不信这种传言,那么便便这样冲出去,就算是挠死了九方移,也得毁在穿封白云手里。

    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即便便便挠死九方移,可大佬被人误会的身份就能继续保密?穿封白云不照样知道,他只是不肯自己来说罢了。那么杀了九方移又有什么意义,这种事情信的多信的少根本无关大局。

    所以让便便出击也只是一招臭棋,让人发现了便便进而再找到她,发现她又曾经去禁地里做过任务,吼吼,这一连串的线索关联,岂不更让人确信大佬的反派身份,反倒帮了九方移了。

    便便这下也明白自家主人干嘛要阻止它,只好压下凶性继续蛰伏,接着为花灵媞做直播。

    花灵媞亲耳听着那个人在被曲解的路上越走越远,九方移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滴滴毒药,滴在她的心里。

    “谢宗主不若仔细想想,究竟何种东西是长得像人,却又不被叫人?没错,那便是人人闻风丧胆的魔物!宗主的先辈们几乎都死于这等腌臜手下,一定是比我要更清楚魔物的来历的,被我族压制之直系族人正是一潜伏多年魔物矣。如此我族才痛下决定,联合了昔年的长辈,将其引入阵中,趁其不备,压于阵眼,才换来我族势力千年的安宁。这也算是我族因祸得福,为众依附之宗派换来些福利吧。”

    九方移边说边叹气,脸上甚至还挂着歉意。

    “魔物?”

    听到他的这些话其他人没有反应,大长老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质问了一遍。

    “堂堂的九方家族之中怎会出现魔物?若是我没记错,禁阵出现之时,正是驱魔一战结束后没有多久,那时候是当年的前辈对魔物最为忌惮之时。若是九方家族又出现魔物,前辈们怎会没有丝毫察觉,还需要九方家族将人压于禁阵,该是早让当年的前辈扔进蛮荒!”

    他说的太有道理了,这情况是连花灵媞都不可能想到的,只有对当时的环境了如指掌的人才想得到这一层。

    然而九方移听后,神色就更加萎靡。

    “大长老所言甚是。那时候的情况便是我,其实也并不太清楚,毕竟那时候我也还未出生,只是后来听长辈提起,此魔极善伪装,天赋强大,若不是露了破绽,也不会被长辈们发现。可是即便发现,家族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带人追捕,一来那时候本就因为一场大战,江湖中无论是人还是资源都耗损严重,又出现这样一个魔物,大家又能生斗硬抗耗到什么地步去?二来我族自有我族的考量,族内之事牵扯外人,势必又要弄得不得安生。既然我族自己有能力解决,为何还要声张。于是,这事便由族内长辈悄悄的给解决了。”

    这个解释不能说是完美,却也合理。

    温久良听了到底还是信了,皱着眉思索良久,还是默默坐回了椅子上。

    其他人则是没有大长老这样的眼界的,能把这事消化吸收都算好的了,哪里还有精力质疑。

第七九四章 很会问

    可是这时候除了温久良不信,谢惑天竟然也很怀疑。

    “九方家族的长辈们悄悄做了?谢某想要赶问一句,请问九方前辈们当时是如何做的此事?不是我不信魔物这一说,委实是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依照老祖你的说法,那位九方族人既是魔物,还是天赋奇高之魔,又岂是当时的九方前辈们随意支使的。若不是支使,那便是打起来啦,那些前辈们竟然打的过这样一只魔物,最后还成功了!前辈们如有这样的实力,驱魔一战也不会是那样的结果吧。”

    谢惑天的质疑说的相当直接,简直是就差指着九方移的鼻子,说他们九方家族那会儿的人实力差,做不到收服一个魔物这样的事情。

    这也不能怪谢惑天有这种反应,首先他是这一路来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再怎么有耐心的人,这耐性也会被耗得差不多了吧。

    最后对方甚至还丢出了个更加让人不敢置信的答案,等于是直接让他的理智破裂,说话只是直接已经是涵养超高了,其他有脾气不好的长老,那嘴都歪到鼻孔下面,一看就很不相信,只是碍于身份,没有说话罢了。

    再者,九方移也是引起这番质疑很重要的原因,因为他说这情况实在是说的太顺口了,那根本就没给在座的玄清宗众人半点儿时间,丝滑的真相一口气就溜完。活像一个癌症末期患者已经同人说了千百遍自己明天就要死了,但他实在是说了太多遍,多到说自己要死的语气都完全没了起伏和情绪,那听的人下意识的反应能信嘛?!

    这算是红果果的打脸了,可九方移却没生气,甚至连方才讥讽玄清宗弟子口风不严时那种自然而然的气势都收了回去,还露出一副苦笑。

    “呵,谢宗主和大长老果然不信我的说辞,想必玄清宗的其他长老也同你们宗主和大长老想的一样,想象不出当时我家族长辈们如何能做到这一点的吧。此事不是我不能说,而是不愿说。”

    他忽然摸着自己的左胸口轻轻咳了一下。

    “咳……那魔物自是很难对付,其实谢宗主也质疑的没错,当时若是正大光明同这魔物对打,便是所有的长辈都死光了,也伤不了他分毫。长辈们便想了个办法,这才能将事完成。此办法是他们迫不得已才想出的偏招,说起来其实上不得台面,乃是不得已为之,我总要为长者讳一讳,又不影响此事的结局,故而才不肯多说。这样,谢宗主和大长老以及众位长老也不肯信嘛。”

    这倒有些道理了。

    九方移说完,玄清宗这边众人的脸色就好了许多,因为这才合理,要不然这事可就有的追究了。

    众人总算平静了下来,自顾自消化着这样的秘辛,与此同时也冒出更多的疑问。

    “那么还是要赶问老祖,此魔物被镇压后他便甘心被困了?只是一个阵眼而已,又如何能不被这魔物反向吸取灵气的呢?他当年被困于何处?这么多年,九方家族又为何不同我们说?最最重要的是,他……如今真的逃出来了?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谢惑天简直就跟大家肚子的蛔虫似的,所有玄清宗的人想到了什么,他就问什么,基本上是把大家的疑惑问全了,也是差点儿把九方移老命给问出来。

    这会儿即便是穿封白云和穿封极都抬着头对谢惑天另眼相看,他们以前没和玄清宗少打交道,倒是不知道这位谢宗主竟是个机关炮了,性子急起来,那噼里啪啦的,比当时他们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还要厉害,直接戳人家要害啊。

    这些问题那可不正是九方家族的要害嘛,九方移要是全说了,九方家族的秘辛也就差不多抖搂完喽。这些话可是连辟心谷和长天宗都没问的,因为大家都知道不能问,也没必要问。

    听听,事关魔物的情况,禁阵的内核,九方家族的核心机密,他涉及了个遍,他们要是现在也问玄清宗的藏宝库在哪里,护宗大阵的主体结构设于何处,姚姜长老真的没死吗,请问你玄清宗回答不回答?

    可谢惑天还真就问出来了,且表现的十分坦荡荡,仿佛一点儿都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很不得体,神色还特别有求知欲。

    这花灵媞就又要为自家宗主说句公道话了,这事儿不是九方移先挑的头的嘛,一副要干大事的模样浩浩荡荡跑来玄清宗,搞了一波玄之又玄的做派,还把辟心谷的谷主都给撺掇上门来,为的不就是这些哈七倒八的问题。

    哦这会儿咱宗主一点儿没保留,问到了点子上你们就觉得不合理,那谁办事不是要把情况给搞清楚再判断的?照他们的说法,对方那可是魔物,总不能让人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就往前冲,诈骗都不带这么蒙人的吧,问问怎么啦!

    可这事儿也不是她怎么想就怎么正确的啊,他们玄清宗的人是以自己的立场出发考虑的,别人当然就不是了,就像玄清宗怎么的都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家藏宝库就在望断峰的山腹中一样,九方移是肯定不会说魔物就是压在禁地中,上下丹田被封,日日有人折磨和激怒他,才使这禁阵运转良好,还不用怕魔物反噬。

    九方移眨了两下眼睛,也不会和谢惑天拼脸色什么的,甚至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竟是直接略过他不可能回答的,只说那可以透露的问题。

    “谢宗主的脾性倒是直爽,快人快语。那魔物……确实是逃了出来,所以我才会坐在这里,同各位说着这些事情。只是他具体是如何逃出的,我们其实并不完全知晓,按理来说他绝不可能……可禁阵的破碎就是最好的证明。如今魔物出逃在外,我正是因为心焦此时才到处奔走,穿封谷主才愿意走这一遭,不日,想必长天宗也会行动。如今可就只剩了玄清宗,只要玄清宗与我辈联合,整个虚玄大地便也能团结在一起,将那东西重新收服呀!”

第七九五章 如今

    九方移说的还挺激昂,谢惑天和温久良却听得后背直竖寒毛。

    等会儿等会儿,他们怎么听这九方老祖的话背后的意思总觉得不对劲儿呢,略去热血的动员,好似有个很关键的问题没摸准点儿。要想么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这让他们的心里特别难受。

    因为难受所以两人的神情就有些僵硬,眼珠滚来滚去好一会儿,还互相对视了一眼,才想起来心里那膈应的感觉从何而来。

    温久良在谢惑天的示意下再次开口。

    “九方老祖,你适才说那魔物出逃,然后禁阵破碎,才导致今日各种变故,那我就有一事不明了。当时禁阵破碎,九方家族确实有发出危险警告,告知各宗门注意应对,然而魔物出逃这样严重的情况为何你们当时不说呢?若是当时九方家族便明说,我等依附之势定然愿意追随家族,联合追捕那魔物,凭着人多以及魔物的势弱,说不定早已再次压回阵眼,也就不会有后面那许多事情了吧。”

    花灵媞听的出来,大长老的这番话其实还是不相信九方移,甚至都不信他说的魔物。这话听着是在质疑,可实际上细细一品,他真实的意思分明是指责对方应对迟钝,没有团队意识,事后却想着拉人下水。

    她挺同意大长老的想法的,却也不禁冷笑。九方家族当时不肯说明这情况自然是有他们的顾虑,他们不是不肯求助,而是不敢。

    九方家族和玄清宗、辟心谷以及长天宗都不一样,维系集体的根基是血缘,若是家族里出了一个魔物,那脑瓜子灵活的人会怎么想他们?肯定会想到血脉这种问题上去吧,类似基因有问题这种。

    那在当时所有情况都还很平衡的情况下,无论是九方家族自己旗下的宗门势力,还是辟心谷以及长天宗的势力,肯定会对九方家族另眼相看,一个搞不好把他们都当潜在魔物对待,九方家族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当年九方家族选择自己偷偷解决这个“魔物”,那不就是怕这样的情况发生嘛,后来的事实也是证明,那些小势力的确是不安分的,只要有点儿机会,什么亲情联姻的,通通都不见了,甚至还成了想抢东西的理由,一个个的,比那强盗更明目张胆了。

    如今他肯说也并不是觉得玄清宗、辟心谷和长天宗值得信任,而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输出去,自然再没什么顾虑。

    可这样的顾虑九方移又怎么能宣之于口,他又不是奇葩。

    “哪里是我们不说,根本就是来不及说!想当初禁阵碎裂之时,大家应该都往我九方家族所在探过情况,想必不会不知道我族就在那日受到重创吧。尤其是玄清宗,好些弟子更是亲眼见过的。我便是那日受的重伤,族长还丢了性命!当时的家族一片混乱,若是再把这消息泄露出去,族内岂不愈发混乱?我怎么能说,又哪有机会去说。”

    他大略的解释了一下,也是提示事情爆发那天,九方家族面对的又是怎么个情况。

    玄清宗众人这才知道,原来镇压魔物这事儿,竟然连九方家族内部的族人都是不知道的。他们也才想起,那天探察回来的弟子和他们形容的情况,说是九方家族内部乱的,和要被灭族也没多大的差距了。

    这就说得过去一些了蛤,当时谢惑天以及众位长老议会讨论时,最奇怪的可不正是九方家族的混乱嘛,这事要搁到玄清宗,简直就不可思议。面对外敌哪有族长被杀,还调动不起有效的反攻的,连个追击都没。

    这要在玄清宗,无论是多厉害的敌人,哪怕面对的是成圣,若是宗主翘辫子了,那就肯定是超过半数弟子也已经死了。

    可现在他们才知道,那敌人不是外敌,而是熟悉他们九方家族内部的内敌。再加上九方族人也好奇咋的忽然出来个内敌,没头苍蝇式的反应下,自然更惨。

    谢惑天听了很轻的喷了下鼻气,听上去是有点儿恨铁不成钢那种意思,心里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却没有消散,反而还觉得更难受了。

    很明显,温久良和他的感觉虽然一样,原因却是不相同的,所以还得他自己开口说话。

    “老祖恕罪,不是我等想要打探家族秘辛,实是对此事震惊太过,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且老祖如今既愿意道清首尾,自然也是想要我玄清宗参与的,那我等便更要了解清楚详情,也免得以后搞不清状况,倒给老祖和其他势力拖后腿。”

    “这自是应该,还有想问的,谢宗主便放心问就是。”

    “多谢。过去的这些事情老祖都尽力说项了,那如今的九方家族又是怎么回事?江湖传言那些斗篷人进驻九方家族之时我便觉得古怪,只因家族也没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大家才又放了心。后来老祖来我宗门,我们才知斗篷人与老祖并非一路,那问题便又来了,他们,是谁?”

    谢惑天的语气有点儿不对味儿,且说这话的时候眼皮还一眯一眯的,都让便便觉得很有必要向花灵媞描述清楚,因为这神情可太戏剧性了。

    花灵媞都不用便便描述的很详细,已经能想象出那种气氛,应该这样戏剧性的,毕竟大佬带着这么多超级高手,本来就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之所以没人光明正大的发声质疑,只是害怕被定点锁定罢了,本来就不是正常反应。

    然而九方移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有问必答,据便便传达,他的神情在听了小谢子的话之后,变得那比小谢子还神秘了,似笑非笑,一个瞬间又苦了脸下去,好似还有点儿挺仇恨的东西弥散在眉间,特别复杂。

    不只是他,一旁的大白云也跟丢了钱似的苦大仇深,拳头都捏起来了——便便补了这样一个新消息。

    知情人士都这样了,谢惑天哪里还不明白这里面问题大了,可就是抓破了脑袋,他也想不出俩前辈是个什么意思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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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6879/ 第一时间欣赏穿越女配重生纪实最新章节! 作者:颖狐玉禾所写的《穿越女配重生纪实》为转载作品,穿越女配重生纪实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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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配重生纪实介绍:
惨死女配投胎去现代地球享受了一把快乐人生又重生回来了。享受过好日子的花灵媞对自己荒唐的上辈子痛心疾首!
其实她天赋奇高,却因为追男人活生生荒废;
其实她姿容无双,却被全修真界男修唾弃;
其实她拥有金手指,结果被忽悠的捐了出去被女主给捡走;
其实她有爱她养育她的师父和师兄,可惜她的偏见让她俩彻底寒透心……
有时候她一直在想自己上辈子的脑子是不是其实是在地球上才开始发育的。不过还好,晚发育总比不发育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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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解释权归某狐所有,切勿深究,emmmmm……穿越女配重生纪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女配重生纪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女配重生纪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