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雁荡剑法
雁荡剑法共三十六式。
前六式，意在壁立千仞，主防御。
其后八式，各不相同，内敛神秀，可攻可守。
再八式，灵巧飘逸，最是适合女子施展。
再八式，既险又奇，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庸才不可求。
最后六式，剑气纵横，主杀伐！
何三七只是说了一遍剑诀要义，陆羽就已经牢牢记住了。
“小兄弟全都记住了？”见陆羽不再提问，何三七反而有些坐不住了。
陆羽轻轻嗯了一声，有系统帮忙，别说是一门剑诀，就是同时记录几门、几十门武功，也不再话下。
“晚辈生来就有过耳不忘的本事，是以，雁荡剑法，我已经了然于胸。”
“哦？小兄弟竟有这等本事？”
何三七一边啧啧称奇，一边试探着问道：“要不要比划两招？”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
二人各执一柄长剑，相对而立。
何三七对着陆羽笑笑，“既然是比试剑法，小兄弟尽管全力以赴，让老头子看看是否真的是英雄出少年。”
陆羽洒然一笑，道：“晚辈剑法浅薄，还请前辈手下留情，不要让晚辈输得太过难看！”
何三七微微颔首，右脚向前踏出半步，手中长剑斜指向前，动作从容不迫。
陆羽亦是斜握长剑，神情淡然地望着何三七的一举一动。
忠烈祠前寂静无声，蔡布衣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场间两人的身上。
一个是名声在外的江湖名宿，平日里虽然很少出手，但是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一个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他的武功远超同辈，他知晓的天机多不胜数。
这场比试，谁胜谁败，没有人能够猜到结果。
陆羽凝视着何三七的一举一动，虽是在蔡布衣等人的注视下，内心却是无比的平静。
何三七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用剑高明的对手，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高手风范，尚未出手就已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何三七在右脚落地的瞬间，手中长剑已是如一道白虹一般横穿虚空，直奔陆羽的前胸而去。
陆羽在何三七出手的同时，纵身跃起，手中的长剑如流星一般直刺后者的头颅。
见此情形，蔡布衣的眉头不由微微蹙起，他没想到二人甫一出手，就是生死搏杀、不留情面。
二人的攻势迅疾无比，快似闪电，使得平静如湖的忠烈祠前，多了几丝诡异凄厉的风声。
剑光闪闪，杀气森森。
顷刻间，两人已是交手了数个回合。
何三七见陆羽如此勇猛，心底虽是不怕，却萦绕着半分的担忧，他怕自己伤到了陆羽，怕耽误了明日的大事。
自己已经垂垂老矣，想要重振雁荡派，虽有心而无力。
但是现如今，有了陆羽的出现，重振雁荡派，似乎也不是全无希望，若是贪图一时痛快而伤了陆羽，误了自己的大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授业恩师，对不起雁荡派的列位祖师？！
只是须臾的工夫，何三七在挥剑不止的闲暇里，脑海中已是流转过无数个念头。
高手对战，最忌讳三心二意。
心中多了杂念以后，何三七再无之前的气势如虹，在犹豫不决之间，招式中已是出现了瑕疵漏洞。
陆羽的对敌经验虽然不是特别丰富，但眼光还算毒辣，一眼就发现了何三七所使的剑招出现了破绽。
他毫不犹豫地使出雁荡剑法第十二式--三瀑二溪，不仅破了何三七的剑招，更是突破何三七的防御，直刺后者的胸肋。
何三七忌惮陆羽的剑招，心神大骇之际，急忙向一旁躲去。
只是他的身形虽然不慢，却依然未能躲过陆羽的剑。
忠烈祠前，一缕衣角纷纷扬扬地掉落在地上。
原来，何三七虽是避过了要害，但他的肋下衣襟却未能躲过陆羽的剑锋，斜撩之下，一角碎布已是飘落长空。
何三七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他原先只以为陆羽的武功很不错，但没想到他的剑法及身手竟是如此精湛，十招以内就已经占了先机，占了上风。
“你，你真的是第一次使用雁荡剑法？”
对于陆羽的惊艳表现，何三七几乎要怀疑人生。
想当年，自己为了练好雁荡剑法，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在像陆羽这个年纪，使出这般厉害的剑法。
陆羽收起长剑，一脸平静地说道：“这的确是晚辈第一次使用雁荡剑法！”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何三七听到这个意料之外、却又意料之中的答案后，苦笑一声道：
“别说我二十岁的时候，就是我三十岁的时候，都没有你这般好的剑法及身手！”
“老头子真是越来越好奇你的师承来历了！”
陆羽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晚辈师承少林，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寥寥数人，所以还请前辈代为保密。”
“师承少林？”
何三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由衷说道：“不错！也只有少林千年古刹，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
“不敢！”
陆羽收起脸上的笑意，郑重其事道：“少林向来不愿插手江湖事宜，所以晚辈在外行事，从来不敢报出少林弟子的名号。”
“理解...”
......
众人回城以后，蔡家兄妹及一众护卫，再不肯离开客栈半步。
经此波澜，众人已然知晓在高手面前，自己的这点儿微末手段，实在是不堪大用。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留在客栈安心等待。
打算等此间事了，再与陆羽一起离开。
陆羽却是不愿意在客栈中枯坐，交代何三七几句后，又骑马出了城。
微风和煦，马蹄疾。
陆羽出城以后，漫无目的地疾驰了许久。
待胯下马儿嘶声喘息、大汗淋漓的时候，陆羽终于收敛心神，牵着马儿去寻找水源。
一人一马，在山林里走走停停。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轰隆水声从远处响起。
“有瀑布！”
陆羽拍了拍马脑袋，“好马儿，跑了半天了，你也该口渴了。一会儿我洗澡的时候，你多喝点儿水，好好休息休息！”
马儿似乎听懂了陆羽的话，很是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一人一马穿过一片松林，见到一条如同白龙一般的瀑布。
白色匹练，从天而降。
疑似银河落九天。
陆羽松开缰绳，拍了拍马脖子，“去吃草喝水吧，等会儿咱们就回城。”
马儿前脚刚走，陆羽后脚就看到了两道人影。
一个身形纤细的绝美光头，一个病怏怏的年轻浪子。
“嘿...还真是巧啊，这都能遇上。”
陆羽略微犹豫了一下，身形一纵，几个跳跃之后，已是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谁？！”
“是你？！”
第十七章 说媒，剑宗封不平
“不错，正是我！”
陆羽居高临下地望着斜卧在巨石之上的令狐冲，似笑非笑道：
“堂堂华山派大弟子的令狐少侠，不去刘府高床软卧，怎么躺在这里？”
“你是何人？偏来管我华山派的事？难道这里是你的地盘不成？”令狐冲反唇相讥道。
“江湖传言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行事任性、浪荡轻浮，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陆羽说罢，不再去看令狐冲，视线落在仪琳身上。
“仪琳小师父，路边偷来的西瓜甜不甜？”
【天机】+15
听到陆羽的话，仪琳的一张俏脸，立时涨红了几分，为了令狐冲，她愿意做任何的事情，但是被一个陌生人当面指证自己偷了别人的西瓜，实在是难为情。
陆羽暗笑不已，伸手入怀摸出一小锭碎银，放在仪琳的面前。
“仪琳小师父，记得把银子放回去，这样就不算是偷了。”
仪琳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银子道：“多谢施主。等我见了师父以后，一定把银子还给你。”
“好啊！”
陆羽很是痛快地应了一声后，忽然说道：“刚才你是不是给令狐少侠讲了百喻经的故事？”
【天机】+30
仪琳震惊不已，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人到底是怎么知道她讲了百喻经的故事？
【天机】+20
斜卧在地的令狐冲心中暗暗一惊，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难道他早已经潜伏在附近？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是青城派的高人？
令狐冲越想越心惊，右手不自觉地摸向不远处的佩剑。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陆羽，至若惘然，自顾自地说道：
“仪琳小师父，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一个梦？”
【天机】+30
仪琳一想到刚才做的那个梦，感到羞涩甜美的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害怕恐惧。
“你是不是梦到自己穿了公主的华服，嫁给了令狐冲？”陆羽笑着说道。
【天机】+50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仪琳满脸煞白地喊叫道。
陆羽望着仪琳那张清秀绝俗、容色照人的俏脸，忍不住叹息一声，道：“如此人间绝色，怎么就出家了呢？”
“不过，你若是真的想嫁给令狐冲，我一定替你做主，就算是你师父来了，我也能替你拦住她！”
听完陆羽的话，仪琳既欢喜，又忧愁，“施，施主不要胡说，我，我是出家人，怎么，怎么能嫁人？
再说...再说，令狐师兄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我又怎么可以嫁给他？！”
“只要你愿意嫁给令狐冲，其他的事情，我全都帮你搞定！”
陆羽笑眯眯地望着仪琳，口中道：“令狐冲中意他的小师妹，我就是杀了他小师妹；你师父若是阻止你还俗，我就杀了你师父。”
“我的办法好不好？”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仪琳一听，几乎要哭出来。
“好了好了，我是逗你的。”
陆羽心里一软，伸手拂去仪琳眼角的泪痕，笑着说道：
“放心吧，我是不会随便杀人的，更不会逼着你嫁给令狐冲的。”
陆羽忽然叹了口气，轻声道：“如果这世间能够多一些像你这般的人，少一些追名逐利的人，那该多好？”
“好了，不打扰你们两个了，你们两个好好在这里休息吧。”
陆羽转身离去的时候，留下一句话。
“令狐冲，给你一个忠告，尽快离开衡山，不然的话，只怕对你不利！”
“等你的伤好了，记得来找我！”
“记住了，我叫陆羽！”
......
陆羽回到衡阳城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刚刚踏进同福客栈的时候，就看到了一道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的人影。
那人长着一张焦黄面皮，眉宇之间透着几许威严。
除此以外，那人呼吸绵长，目光锐利，手边更是横着一柄长剑。
不消多，自是一位内外兼修的剑客。
陆羽只是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剑客的身份。
他信步来到剑客身前坐下，笑着问道：“朋友可是来自华山？”
【天机】+10
“你是谁？”
剑客横了放在桌上的长剑一眼，语气淡漠道：“说出你的来意。”
对于剑客的过激反应，陆羽虽然很是不理解，但并没有继续云里雾里。
“阁下是来找蔡布衣的？”
【天机】+20
“最后问你一遍，说出你的来意，不然的话，我认得你，我的剑可不认得你！”剑客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在下陆羽，见过华山剑宗封不平前辈！”
陆羽一口道破剑客的姓名，“蔡兄与我情谊深厚，前辈千万别误会了。”
【天机】+30
封不平盯着陆羽看了许久，道：“我尚未见到布衣，你又从未见过我，所以，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来历？”
陆羽神秘一笑，继续说道：“前辈潜心钻研十五年，终于创出了威力不俗的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是也不是？”
【天机】+50
听到‘狂风快剑’这四个字的时候，封不平看向陆羽的眼神，跟看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在他对陆羽起杀心的同时，更是在心底不住地埋怨蔡布衣。
自己创出狂风快剑一事，即便是放眼整个剑宗，也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如今，竟是被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知晓，这实在是对剑宗的光复大计不利！
眼看着封不平的右手摸向横在桌上的长剑，陆羽忽然笑了一声。
“不怕前辈笑话，就算前辈真的动手，也未必能够杀得了我！”
陆羽任由封不平斜握长剑，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
“前辈不远千里而来，除了要找蔡布衣，还为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与嵩山派十三太保托塔手丁勉会晤！”
【天机】+50
苍啷一声！
封不平的佩剑已然出鞘，明晃晃的剑刃，直指陆羽的咽喉。
与托塔手丁勉会晤一事，整个剑宗，除了封不平本人知晓，其他人决计不会知晓。
是以，封不平在听完陆羽的话后，心中当真是又惊又惧。
对于封不平的突然出手，陆羽不躲也不闪，只是笑意涔涔地望着封不平。
良久。
封不平收起长剑，对着陆羽抱了抱拳，语气客气道：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何以知晓如此之多的秘辛？”
陆羽反问道：“前辈就不怕我是嵩山派的人？”
封不平沉吟许久，摇了摇头道：“你绝不会是嵩山派的人！”
“为什么？”
“因为我察觉到，你在提嵩山派这三个字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淡淡的杀机。”
陆羽哈哈一笑，“前辈不愧是内外兼修的剑道高手，直觉竟然如此敏锐，晚辈佩服！”
陆羽递上一记无形马屁后，忽然开口道：
“晚辈有一个小小的建议，不知前辈是否愿意听？”
“但说无妨。”封不平道。
“待明日之后，封前辈再与丁勉会晤不迟！”
“为何要放在明日之后？”
“天机不可泄露！”
封不平虽然不明白陆羽的真实用意，但还是答应道：“明日之后就明日之后！”
第十八章 金盆洗手
目的达到以后，陆羽喊来蔡布衣兄妹。
见到封不平的瞬间，蔡布衣紧张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封不平本人却没有丝毫呵斥蔡布衣的想法，只是语气平和地问了几个问题。
之后，封不平趁着夜色，离开了客栈。
“陆兄，你是在哪里遇到封师叔的？”
蔡布衣随手抹去鬓角的汗水，心有余悸道：“幸亏有外人在，不然的话，师叔又要惩戒我了。”
陆羽简单说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
一夜无话。
翌日，精神抖擞的陆羽，亲自送蔡布衣等人出城以后，方才带着何三七前往门庭若市的刘府。
二人抵达刘府的时候，已是将近午时，此时，数百宾客齐聚刘府。
何三七虽然生性淡泊，但成名许久，和他打招呼的人数不胜数。
陆羽不耐其烦，干脆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过了许久，寒暄完毕的何三七方才入座。
就在这时，刘府外响起砰砰两声铳响。
陆羽斜了何三七一眼，轻声说道：
“一会儿进来的，是个当官儿的，姓刘。”
何三七愣了一下，反问道：“刘正风金盆洗手，怎么会有当官的前来恭贺？”
陆羽扯起嘴角笑了笑，“不是上门恭贺，而是来颁发圣旨的。”
“圣旨？这怎么可能？”何三七一脸不信。
“你马上就见到了！”陆羽指了指大门的方向，笑道：“刘正风这人当真是有意思，花钱买了个参将的官帽子。”
何三七满腹惊疑地望着大门的方向。
果不其然，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官员走了进来，然后展开黄色卷轴，当众宣读圣旨。
【天机】+10
【天机】+20
当听到‘参将’这两个字的时候，何三七整个人都麻了。
【天机】+50
“小兄...少侠...公子是如何提前得知这些消息的？难道公子是朝廷的人？”
亲眼目睹陆羽的天机神算，何三七竟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陆羽。
“非也！我要是朝廷的人，怎么会关心江湖上的事？”
“也对！那些当官的只顾着鱼肉百姓，哪有时间关注江湖上的打打杀杀。”
在陆羽与何三七低声交谈的时候，刘正风已经开始发表演讲了。
“何兄，你若是信得过我，等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只需护住刘正风的夫人子嗣，如此就好！”
“其余的人和事，全都由我解决！”
见陆羽说的言之凿凿，何三七当即心里一紧，但还是很痛快地答应道：
“等下不管发生什么，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会护住刘正风的夫人和子嗣！”
陆羽交代完以后，趁着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刘正风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前院，潜入后堂。
刚踏进后堂，就看到一个黄衫青年拦在曲非烟和一个年轻姑娘的面前。
“嵩山派万登平？”
见来人一口道破自己的姓名，万登平的脸上不由多了几分警惕。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刘府的后堂？”
这时，曲非烟也认出了陆羽。
“是你？”
陆羽没有搭理曲非烟，只是对着万登平说了句奇怪的话。
“杀你的人！”
万登平听到‘杀’字的时候，陆羽已是持剑前冲。
不等‘人’字落下，万登平的血已经冒了出来。
“你...你......”
万登平只来得及说了两个‘你’字，就一命呜呼。
“你，你这坏胚，竟敢在刘公公的府上杀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曲非烟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陆羽。
“找个地方躲起来！”
陆羽说罢，不再去看曲非烟两人，抬头看向四周的屋檐。
“嵩山派的大侠们，还不现身？”
陆羽的声音尚未落下，十余名身穿黄衫的嵩山弟子，齐齐跃入后堂。
“名门正派？不外如是！”
“梁上君子，恰到好处！”
陆羽冷嘲热讽了几句后，直接持剑与一众嵩山弟子战作一团。
身处大厅的刘正风，刚点头答应暂缓金盆洗手，就听到后堂之中响起一阵兵刃碰撞声。
“这是怎么回事？哪个大胆狂徒敢来我刘府撒野？”
刘正风越想越恼火，立即派二弟子米为义前往后堂查看究竟。
米为义来到后堂，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正持剑在与一群嵩山弟子斗作一团。
而自己的师妹，亦是被嵩山派的人围困在角落里。
见此情形，米为义不由心中有气，大声喝道：“众位嵩山派的师兄是何用意？为什么不去厅上坐坐，怎地为难我师妹？”
将曲非烟和刘家小姐堵在角落里的那人看都不看米为义，神色倨傲道：“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家眷，不许走脱一人！”
这几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说得骄矜异常，落在厅内众人耳中，无人不变脸色。
刘正风大怒，质问史登达。
史登达面不改色，对着后堂喊道：“万师弟出来罢，刘师叔已经答应不洗手了。”
“万师兄被歹人杀了！”
史登达闻言勃然大怒，“刘师叔请了帮手？竟敢对我嵩山派弟子下手？真是好大的胆子！”
刘正风心底生疑的同时，又恼又怒，“你们嵩山派到底来了多少弟子？全都现身罢！”
此言一出，大门外、厅角落，立时有二十几人起身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
便在这时，后堂有喊叫声响起。
“史师兄，点子扎手，死了好些兄弟！”
“啊......”
不等史登达等嵩山弟子前往后堂救援，就有一满身是血的年轻人，施施然从后堂之中走了出来。
年轻人正是陆羽，他的身后，跟着刘正风的夫人、子嗣，以及二弟子米为义。
“你是何人？竟敢对我嵩山派的弟子下手？是何人在背后指使？”史登达戟指陆羽，怒喝道。
“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你嵩山派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尔等是什么用意，需要我说出来吗？”
陆羽横了史登达一眼，语带不屑道：“再说了，你史登达，也不配与我对话？！”
陆羽狂笑一声，对着屋顶喊道：“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大嵩阳手费彬，你们三个要是再不出来，我不介意杀光在场所有的嵩山派弟子！”
黄影闪动，屋顶上同时跃下三人。
一人身材中等，一人身形魁梧，一人又高又瘦。
刘正风见丁勉三人现身，心中吃惊不已的同时，不由生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三位师兄大驾光临，为何不来喝一杯水酒，躲在屋顶做什么？”
费彬斜睨了刘正风一眼，转身看向手中长剑仍在淌血的陆羽，目光如刀道：
“嵩山弟子奉盟主号令，阻止刘正风金盆洗手，你却偏偏杀我嵩山弟子，这到底是何用意？是在欺我嵩山派无人，欺我五岳剑派无人吗？”
此话一出，群情激奋，在场的五岳剑派众人，纷纷怒目相视，恨不能活劈了陆羽。
“嵩山派的人果然能说会道，只是三言两语，就能颠倒是非黑白！”
陆羽嗤笑一声，“若不是那些嵩山弟子将刀剑架在了刘正风家眷的脖子上，我又怎么会出手呢？”
不等费彬开口，站在陆羽身后的曲非烟已是踊跃开口，“坏胚说得没错，那些嵩山弟子全都凶巴巴的，不但威胁我们，还用剑指着我们。”
此话一出，群雄哗然。
刘正风见风向倒向自己，立即开口说道：“刘某今日金盆洗手，本是私事，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不知嵩山派的众位，为何非要逼迫刘某暂缓金盆洗手？是何用意？”
听到刘正风的质问，众人哗然不已。
“刘正风，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继续金盆洗手！”
不知何时，陆羽已经站在了金盆的前面，“谁若是想阻止你金盆洗手，就要先问过我手里的这柄剑！”
第十九章 礼成，有内鬼
“年轻人，不知所谓！”
黄影晃动，一双肉掌已是劈天盖地地砸向陆羽。
陆羽气沉丹田，以左手迎击丁勉的双掌。
轰！
一声巨响。
二人脚下的地板寸寸断裂，身形周围的物件，全都被劲风向外推去。
丁勉向后退了半步，陆羽向后退了一步半，几乎要撞翻盛满清水的金盆。
“看你能接我几掌！”
丁勉再度出掌。
陆羽并不退让，凝聚全部内力，与丁勉又对了一掌！
这一次，丁勉退了一步，陆羽纹丝不动。
“怎么可能？”
丁勉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陆羽，他不明白，陆羽的掌力为什么在突然之间提升了这么多。
一掌击退丁勉的陆羽，正在暗自庆幸，若不是自己将所有的天机值全都用来提升内功，这一掌，自己决计接不住。
丁勉能被人称为托塔手，掌力果然惊人。
陆羽横了脸色难看的丁勉一眼，笑道：“丁大侠出了两掌，现在该我出掌了！”
陆羽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内力全都汇聚到左掌之中，对着丁勉就是一掌。
双掌相交，本就气血翻涌的丁勉，只觉胸口一甜，一口鲜血顿时涌到了嘴里。
为了不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嵩山派的脸面，丁勉硬生生将这口血咽了回去。
陆羽微微一笑，道：“承让！”
看到陆羽那欠揍的笑容，丁勉愈发恼怒，想要再出一掌搬回场面，可刚一运转内力，只觉得筋脉及丹田之中，有种灼烧的剧烈痛感。
心知受伤不轻的丁勉，再不敢运转内劲，只是对着陆羽冷笑连连。
“年轻人，你现在要是想走，还来得及，可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此时，刘正风已经来到金盆后面，举起双手，就要没入金盆中。
费彬与陆柏、丁勉对视一眼后，三人齐齐攻向陆羽。
与此同时，所有的嵩山派弟子，或杀向刘正风的家人，或去破坏金盆。
刘正风眼见自己与嵩山派的人，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也就不再打算给嵩山派的人留面子。
新一横，一双手已是伸到了金盆里去。
刘正风的一双手，被金盆里的水彻底淹没。
金盆洗手，礼成！
“刘正风，你敢！”
费彬恼恨之余，对着陆羽狂攻几招，怒声吼道：“刘正风勾结魔教长老曲洋，所有五岳剑派弟子听令，围杀刘正风及其同党，反阻挠及反抗者，格杀勿论！”
此话一出，整个刘府直接炸锅了。
“什么？刘正风勾结魔教？”
“怪不得嵩山派的人大动干戈，原来如此啊！”
“嘿...嵩山派的人行事如此霸道，刘正风就算没有勾结魔教，只怕也难逃一劫。”
“......”
“岳兄、天门道长、定逸师太，还不出手？！”
在费彬的吆喝声中，岳不群三人对视一眼后，忽然动了起来，只是这三人并没有一上来就攻击陆羽或刘正风，而是将嵩山派的人与陆羽等人分开。
几声闷响后，前厅内两个阵营的人，泾渭分明。
定逸师太脾气暴躁，不等嵩山派的人问话，自个儿就已经厉声问道：“刘师兄，你到底认不认得魔教曲洋？”
此话一出，刘正风立时被数千道目光盯住。
眼看刘正风就要说自己与曲洋认识，陆羽连忙挺身而出。
“在下有一问题，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定逸师太当即喝道：“若是刘师兄认识曲洋，那自然就是暗中勾结魔教，自然是该死！”
“若是刘师兄不认识曲洋，一切都好说，即便是让我等赔礼道歉，也无不可！”
“师太的意思是，只要是认识魔教的人，就算是勾结魔教，我说得可对？”陆羽笑道。
定逸师太被陆羽一激，心下一横，道：“自是如此！”
“好！很好！非常好！”
陆羽连道三声好，忽然戟指嵩山派的人，厉声喝道：“如果说认识魔教的人，就是勾结魔教，那么嵩山派网罗黑道高手，收编江湖败类，是什么行为？
是不是可以说，执掌五岳剑派令旗的嵩山派，其本身就是一个贼窝，其本身就与魔教的人不清不楚？！”
【天机】+20
费彬三人心里一惊，这小子怎么会知道如此秘辛？难道嵩山派出了叛徒？
“小子，捉贼要拿脏，你空口无凭污蔑我嵩山派，真当我嵩山派好欺负？”费彬厉声喝道。
“十三太保邓八公和钟镇，带着一伙嵩山派网罗来的黑道高手，藏身在衡山之中，我说的可对？”陆羽信口说道。
【天机】+50
费彬三人脸色微微一变，这小子难道遇上邓八公他们了？若是如此的话，邓八公他们怎么没有杀了这小子？难不成--
难不成邓八公他们发生了什么意外？
一念及此，三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若真是如此的话，这小子的武功，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当真是非同小可。
难道，难道这小子是魔教中人？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当众污蔑我五岳剑派？难不成你与那魔教长老曲洋，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丁勉喝问道。
“哈哈哈...”
陆羽一边摇头，一边哈哈大笑，摇头晃脑道：
“亏你们还是成名已久的人物，竟然看不出我的是师承！哈哈哈哈......”
陆羽的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小子使的，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雁荡剑法。”
“什么？雁荡剑法不是失传了吗？那小子从哪里学来的？”
“那不是雁荡派的何三七嘛，肯定是他教给那小子的。”
“应该就是这样...”
“......”
“原来是雁荡派的少侠，费某失敬！”
费彬对着陆羽抱了抱拳，朗声说道：“此事事关五岳剑派的安危，少侠最好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
费彬说到最后，眼神犀利地盯着不远处的何三七。
何三七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若是换了别人，他想管就管，不想管自然可以不管，但是陆羽，可不是他想管就能管的。
陆羽不想何三七继续为难，将矛头直指嵩山派，道：“费大侠，黑道高手青海一枭是否在贵派之中？”
【天机】+100
听到‘青海一枭’这四个字的时候，费彬三人几乎愣在当场。
对于青海一枭的存在，整个嵩山派，除了十三太保以外，只有寥寥几人知晓，这个雁荡派的小子，怎么会知道如此秘辛？
难道嵩山派真的有内鬼？
第二十章 剑法小成，以一敌众
“混账，一派胡言！我嵩山派，岂会做出如此肮脏之事！”
费彬怒喝一声，戟指陆羽道：
“小子，你不仅杀害我嵩山弟子，还出言污蔑我嵩山派百年清誉，今日不管如何，都要留下你！”
陆羽嗤嗤一笑，语气随意地说道：
“我说你们嵩山派的人勾结黑道高手，就是污蔑你们，那你们说刘正风结交魔教长老曲洋，就是确有其事了？”
胖子丁勉戟指刘正风，厉声问道：“刘正风，你到底认不认得魔教曲洋？”
若是放在先前，刘正风只怕就要当场道出自己与曲洋有朋友之情，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了。
但如今看到嵩山派的人，全然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他又怎么能因为一时的坦荡，而害了家人、弟子，以及旁人的性命？
“刘某人不认得什么魔教曲洋！”
刘正风说完以后，连忙在心里补了一句，“我只认得曲洋曲大哥。”
听到刘正风矢口否认自己认识曲洋，费彬当即大怒不已。
“刘正风，你敢对天发誓？”
刘正风只是犹豫了一下，便举起手指对天起誓，“我刘正风对天起誓，若是我认识魔教曲洋，教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除了嵩山派的人以外，再也没有一人怀疑刘正风。
如此一来，费彬等人，彻底陷入僵局。
“好一个刘正风，好一个肝胆相照、义字当头的刘正风！”
费彬冷嘲热讽之后，只能悻悻罢手，若是继续对刘正风出手，那就不是清理门户了，而是肆意屠戮他人，是要引起公愤的。
更何况，有陆羽、何三七等人在场，真要是动起手来，未必能够按照计划，将刘正风满门屠戮一空。
费彬对着刘正风抱了抱拳，“今日之事，全是误会，还请刘师兄不要见怪！”
费彬丢下这句话后，死死地盯着陆羽，语带杀机道：
“我们五岳剑派内部的误会已经解除，但是，你杀了我们嵩山派的人，自然就是我嵩山派的敌人，就是我五岳剑派的敌人，今日，留你不得！”
费彬举起五色令旗，朗声道：“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师侄，此人实乃我五岳剑派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接令者，请站在左首！”
天门道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这位少侠失手杀死嵩山派的诸位师侄，不过只是个误会罢了，既然误会已然解除，不若就此罢手言和，可好？”
“哼！说得轻巧，死的不是你们泰山派的人！”
陆柏的嗓音又尖又细，但是语气却是极为倨傲狂狷，“不若让我与你们泰山派误会误会！”
“休要胡说！”
费彬横了陆柏一眼后，对着天门道长抱拳道：“既然天门道长不愿意遵从盟主号令，就请待在原地不动！”
这时，岳不群向前踏出一步。
“陆少侠，只要你愿意向费师兄低头认错，岳某人绝不会为难你，更不会让别人为难你！”
陆羽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岳先生的好意，陆某心领了，陆某不才，倒是很想领教一番嵩山派的高招！”
岳不群轻轻叹了口气，“费师兄，岳某人身为华山掌门，自当遵从盟主号令，但若是以多欺少，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不若这样，此战，由岳某压阵，你看如何？”
“请！”
岳不群向后退了几步，一众华山弟子也跟着向后退去。
定逸师太看了陆羽一眼，面无表情道：“施主好自为之。”
说罢，定逸师太带着一众恒山弟子向后退去。
衡山派的一众弟子，见其他三派的人并不掺和，也就主动向后退去。
此时，嵩山派等人的面前，仅仅只有陆羽、何三七，以及刘正风的弟子家眷。
“刘先生大难不死，就不要跟着我一起掺和了，照顾好家眷弟子就好。”陆羽笑着说道。
刘正风哪里肯依，今日若不是有陆羽仗义出手，只怕自己的家人弟子，早已遭了嵩山派众人的毒手。
“先生只需瞪大眼睛看着就是！”
陆羽轻笑一声，信口说道：“一直听闻嵩山十三太保武功卓绝，今日陆某正好手痒，不妨切磋一二！”
刘正风暗暗叹了口气，不再开口劝说，只是在心底里打定主意，等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护住陆羽的性命，哪怕因此丢了阖家老小的性命。
至此，嵩山派等人的面前，只剩下陆羽和何三七。
陆羽微抬手中长剑，头也不回地说道：“何兄，劳烦你为我压阵，今日我倒要看看，嵩山十三太保，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
“好！我来压阵！”何三七豪气冲天道。
“杀了他！”
“上！”
费彬低喝一声，所有嵩山派的人，全都攻向陆羽。
眼见敌人势大，陆羽直接打开数据面板，将刚到手的天机值，全都消耗一空。
【姓名】陆羽
【年龄】16
【体质】10
【根骨】10
【武学】少林上乘内功（大成：140/500）
少林神掌八打（小成：100/100）（满）
龙爪擒拿手（小成：50/100）
提纵术（小成：100/100）（满）
狂风刀法（小成：100/100）（满）
雁荡剑法（小成：100/100）（满）
【内力】195-500
【天赋】洞察先机、天赋绝伦
【天机】5
【进度】21%
雁荡剑法瞬间小成巅峰，陆羽只觉得手中长剑如臂指使，就好像是身体的一部分。
叮叮当当！
剑随心走，心随剑走。
每一剑，都给陆羽一种得心应手的奇妙感觉。
每一剑，都能让嵩山派的弟子挂彩。
数十剑后，嵩山派弟子倒下数人，而陆羽自己身上，也添了数道伤痕。
伤口的疼痛，并没有给陆羽带来恐惧的感觉，反而让他有种莫名的兴奋。
一盏茶后，嵩山派除了费彬三人以外，仅剩下两位弟子，而陆羽的身上，更是添了十数道伤痕。
如此情形，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只怕早已经脱力倒下。
然而陆羽的体质，远超一般人，是以，他还能支撑。
又一轮对拼，陆羽再杀两人，身上再添一道血痕。
对于陆羽的惨状，一些心软的江湖人士，已是不忍再看。
即便是那些铁血汉子，见陆羽面临如此绝境，仍在勉强支撑，也不由生出佩服之意。
“小子，只要你现在跪下求饶，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陆柏阴仄仄地笑了一声，“不然的话，等你再也动弹不得的时候，我一定一寸一寸地割下你的肉，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罗里吧嗦的傻叉！”
第二十一章 送财童子丁勉
陆羽忽然伸手入怀，拿出一枚小瓷瓶，用嘴咬掉瓶塞后，将瓶内的药丸，一股脑儿地全都倒进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立时化作一股磅礴无比的气流，在陆羽的奇经百脉中游走。
“就是现在！”
陆羽纵身一跃，手中长剑化作道道剑影，铺天盖地地罩向费彬。
费彬见陆羽来势汹汹，当即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防止陆羽狗急跳墙，与自己同归于尽。
只是下一息，陆羽忽然调转身形，手中长剑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刺在了毫无防范的陆柏身上。
这一招，正是雁荡剑法中，最为奇诡的一招--灵犀一剑。
长剑刺中陆柏的瞬间，陆羽左手化掌，狠狠地拍在陆柏的胸口。
受此重击，陆柏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鲜血跟不要钱一般从他的嘴角溢出。
不等陆柏的尸体落地，陆羽也跟着飞了出去。
丁勉的双掌，在陆羽手中长剑刺中刺透陆柏身体的时候，就已经狠狠地拍在了陆羽的后背上。
开碑裂石的双掌，毫无保留地拍在了陆羽的背上。
这一掌，直接拍伤了陆羽的五脏六腑。
鲜血在空中挥洒。
“小子，你本该前途无量的，但是，你实在是太拖大了！这江湖，没有人能够一帆风顺，一往直前的！”
丁勉望着弓腰站立，双手拄着长剑的壮烈背影，冷笑道：
“当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现在是不是开始后悔了？晚了！”
陆羽的后背衣衫上，有着两个很是显眼的血手印，丝丝缕缕的血珠，透过衣衫，滴落在地面上。
此时，任由鲜血从喉咙里往外涌的陆羽，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拥有系统，不代表举世无敌。
陆羽被丁勉双掌拍在后背之上，千真万确，虽然对这一击有所计算，但是造成的伤害，还是超出了他预计的范畴，丁勉无愧托塔手之名，掌力无双。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除非丁勉、费彬二人愿意放下血海深仇，不然的话，陆羽似乎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可能。
眼见陆羽半天都不曾动弹，丁勉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若是你不冒险，我们三人，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杀死你，但是，现在的你，只有一个结局！”
那就是死！
丁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掌，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笑意。
能够亲手杀死这种级别的对手，实在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丁勉抬起头，望向陆羽的背影，“我有时候不是很明白，你们为什么就是这么喜欢当英雄？！”
得不到回应的丁勉，忽然皱了皱眉，“你在等人？莫大？师门长辈？还是别的什么人？”
陆羽转过身，口鼻溢血，凄惨无比。
“你想多了，我这样一个独来独往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帮手？”
陆羽摆手示意何三七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是举步维艰地来到丁勉的身前。
“丁大侠，聊聊？”
丁勉对自己的武功很是自信，对自己的掌力更是自信，他自信，中了自己全力一掌的陆羽，已是病入膏肓，行将就木。
一个病猫，有什么可怕的？他若是敢轻举妄动，只需一掌，就能送他上路。
丁勉自信满满地看着不停咳嗽呕血的陆羽，嘴角含笑道：“你要跟我聊什么？”
“自然是聊聊你们嵩山派的大事！”
陆羽干脆坐在地上，自顾自地说道：“先说说左盟主吧。”
“十余年前，左盟主与魔教教主任我行交手，斗了上百招，却未能分出胜负。”
“为了克制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为了彻底打败任我行，左盟主耗费十数年苦功，自创了两套内功心法。我说的可对？”
【天机】+30
丁勉身形一僵，心中暗道，此乃绝密，他一个外人，是如何知晓的？
丁勉原本打算一掌拍死陆羽，但考虑到既然陆羽能够知晓如此秘辛，那么别人自然也有可能知道。
若是真的一掌打死了陆羽，那么幕后主使极有可能将嵩山派的秘辛全都放出来。
到了那时，嵩山派的大计，只怕要毁于一旦。
“也罢，看看这小子还知道些什么。”
丁勉顺势蹲在陆羽的面前，笑道：“你小子信口胡说的本事，真是不小。”
陆羽挑了挑眉，丁勉愿意听下去，意味着自己的攻心计策奏效了。
“第一套内功心法，作用并不是很大，但却特别有意思，因为练成这套内功心法以后，可以隐藏自身内力，称得上是克制任我行吸星大法的不二选择！”
【天机】+30
丁勉听完，心中无比震撼，他知道左冷禅自创了两门内功心法，专门用于克制任我行，但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法，就不知道了。
“第二套内功心法，是为至阴至寒的寒冰真气，寒冷程度，远胜寒冬腊月的冰雪。”
“被寒冰真气侵袭的人，初时全身战栗，仿若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接着会血液凝滞、全身冻结为冰。”
【天机】+100
丁勉不但亲眼目睹过左冷禅的修炼过程，更是亲眼目睹过左冷禅用寒冰真气杀人的全过程，是以，他立即对陆羽的说辞深信不疑。
“你还知道些什么？”
陆羽在心里大笑不已的同时，暗自腹诽道，先稳住这个傻冒，等积累足够的天机值以后，再杀了他！
“除了以上两套内功心法以外，左盟主还自创了一门掌法，名曰寒冰神掌！”
“此掌法以寒冰真气为根基，掌力至阴至寒，招式宏大广披，教人避无可避。”
【天机】+50
见识过寒冰神掌的丁勉，整个人都要麻了，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怎么会知晓如此之多的秘辛？
“你...你还知道些什么？”
见‘送财童子’丁勉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自己提供天机值，陆羽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更是坚定了除恶务尽的念头。
“华山派岳不群的二弟子劳德诺，乃是左盟主的第三弟子！”
【天机】+50
陆羽调整坐姿，换了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坐下后，不等丁勉催促，就再次开口。
“除了在华山派安插眼线以外，左盟主更是暗中与华山剑宗余孽勾结在一起，意图谋夺华山派掌门之位。”
【天机】+50
这一次，陆羽说完以后，并没有继续开口，而是将注意力放在数据面板上。
随着天机值的不断减少，濒临枯竭的内力，充盈至全盛状态。
【内力】195-500
【天机】115
“除此以外还有吗？”等不及的丁勉开口催促道。
“自然是有的！”陆羽笑道。
“那还不快说？！”丁勉面带不悦道。
“你要死了！”
“什么？！”
第二十二章 衡山事件，剑宗贵客
陆羽凝聚全部内力于掌心，劈头盖脸地击向丁勉。
丁勉虽然暗暗防备着陆羽，但因为接二连三听到各种秘辛的缘故，放松了警惕。
是以，他虽然及时出掌抵住了陆羽的攻击，但并未来得及凝聚内力，就被一股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推出去老远。
不等丁勉站稳身形，陆羽手中长剑已是化作一道长虹，直直地插在丁勉的胸前。
丁勉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处的长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说罢，丁勉仰天倒下，死不瞑目。
从陆羽出掌，到丁勉死去，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正在皱眉沉思的费彬，尚未来不及惊叹，就已经被一抹剑光罩住了。
费彬不愧是成名已久的人物，虽然突然遭到袭击，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以嵩山剑法对阵陆羽。
嵩山剑法气象森严，端严雄伟。
一柄长剑被费彬舞得虎虎生风，好似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
反之，陆羽的剑法时而灵巧飘逸，时而羚羊挂角，好似追逐海浪的飞燕一般。
数招过后，陆羽忽然向后退了数步，右手微抬，手中长剑直指费彬的胸口。
与此同时，陆羽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周身有道道剑气凭空出现。
“不好，这小子要拼命了，不能让他使出绝学，不然的话，吾命休矣！”
费彬猜到陆羽要施展威力强大的剑招，自然不会给陆羽运转内力、酝酿绝招的机会，当即使出嵩山剑法中最快的剑招--开门见山。
“晚了！”
陆羽的声音冷冽无比，好似从地狱中响起一般。
下一刻，陆羽手中长剑平平刺出，这看似平凡无比的剑势，却让在场的所有人，产生了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首当其冲的，正是陆羽的对手费彬。
费彬人在空中，猛然察觉到一股森然剑气直奔自己而来，他想要奋力躲避，但是为时已晚！
嗤！
一声轻响，剑气如同剪刀一般划开了费彬的皮肤。
咚！
一声闷响，费彬连人带剑，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
强行使出雁荡剑法杀气最重的最后一式--一剑千里的陆羽，受到了剑道反噬，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公子，你，你没事儿吧？”
何三七箭步来到陆羽身旁，温声道：“我这里有些疗伤药丸，公子要不要服用？”
“眼下寻常药丸对我的伤势没有任何的用处。”
陆羽随手将手中长剑递给何三七，低声道：“你保管好此剑，勿要让外人瞧出了端倪。”
何三七应了一声，收起长剑。
“各位，今日之事，乃是我与嵩山派之间的私事，来日，我自会与嵩山派的人交涉。”
陆羽对着众人抱了抱拳，道：“众位若是还有要请教的，尽管放马过来，在下绝不推辞。”
亲眼看到眼前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一鼓作气杀了嵩山派数十名弟子，更是杀了嵩山十三太保排名前三的存在，哪里还有人敢与陆羽切磋请教？！
即便陆羽已经身负重伤，在场的所有人，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这些人都被陆羽的手段给吓到了。
“好，既然没有人有异议，那陆某就告辞了。”
陆羽说罢，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朝着刘府的大门走去。
在场的所有人，不由自主地为其让开一条路。
......
衡山事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江湖上流传开来。
随着这个消息席卷整个江湖，一些流言也开始纷纷扬扬地传开。
有人说，陆羽是雁荡派祖师重生，之所以一出江湖就与嵩山派的人作对，只是为了争夺江湖上用剑第一宗门的名号。
有人说，陆羽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的徒弟，此次衡山事件，乃是东方不败对正道开战的一个前奏。
有人说，陆羽是从海外仙山渡海而来，只为守护世间的正义，之所以屠杀嵩山派的人，仅仅只是看不惯嵩山派的蛮横行为。
有人说......
一时间议论纷纷，流言四起。
此时，身为衡山事件主角的陆羽，正躺在一处偏僻幽静的客栈里静心休养。
“陆兄，可惜我当时没有在现场，不然的话，一定会为你大声喝彩！”
蔡布衣虽然不止一次听说陆羽在刘府之中大展神威，连杀嵩山派数十人，但每一次听到，都会觉得心潮澎湃，恨不能与陆羽一起对敌。
“你要是在现场，只怕已经被嵩山派的人给杀了。”
陆羽因为伤势过重，只能躺在床上，但即便如此，也不影响他教训蔡布衣。
“以你的武功，别说是嵩山派那几位大弟子，就是寻常弟子，你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你要是去了，只能拖我的后腿。”
闻言，蔡布衣的一张脸，直接垮了下来，“陆兄，难道是因为我们华山派的剑法，不如你雁荡派的剑法？”
“放屁！”
不等陆羽开口，门外已是响起一声厉喝。
“蔡布衣，你才下山几日，难道连门规也不记得了？”
出声的，正是华山派剑宗首脑封不平。
听到封不平的厉喝声，蔡布衣当即被吓得噤若寒蝉。
“布衣记得门规！”
“既然记得门规，那你说说这次下山，犯了华山七戒的多少戒条？”
封不平本就严厉，如今一提到门规，更是吓得蔡布衣脸色煞白。
“弟子知错了，弟子不听师叔教诲，偷跑下山，更是背地里非议本门武功，犯了第一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的戒条。”
“既然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就罚你练习夺命连环三仙剑五百遍！”
“啊？五百遍？”
“啊什么啊，一千遍！”
蔡布衣满嘴苦意，却又不敢反驳半句。
这时候，陆羽忽然开口为蔡布衣求情。
“封兄，一点儿小事而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陆羽咳嗽一声，继续说道：“若不是布衣偷跑下山，咱们两个又怎么会因缘结识？”
身处衡阳城的封不平，自然是最早一批听闻衡山事件的江湖人士。
第一次听到陆羽大杀四方，杀死嵩山十三太保其中三人的时候，封不平直接嗤之以鼻。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些人并没有胡编乱造，衡山事件确有其事。
封不平虽然没有与丁勉、陆柏、费彬三人交过手，但他知道这三人绝非泛泛之辈，自己如果想要杀死他们三人其中的一个，只怕也要花费一番力气。
而陆羽能够一鼓作气杀死他们三人，绝对是猛人中的猛人。
“既然小兄弟出面求情，那就暂且饶他一次！”
封不平微微顿了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让陆羽哭笑不得的话。
“陆兄弟是我剑宗的贵客，就罚你好好跟随陆兄弟左右，任其驱使！”
“这...这不合适吧......”陆羽苦笑道。
“陆兄弟可是觉得布衣笨手笨脚，照顾不好你？既然如此，那就让秀清照顾你的起居饮食。”封不平道。
“男女有别，这不合适！”陆羽再度哭笑。
“就这么说定了！”
封不平完全不给陆羽拒绝的机会，说罢转身就走。
“......”
第二十三章 回风落雁，剑气长城
陆羽在床上躺了六天，蔡秀清里里外外伺候了六天。
从一开始的羞涩生疏，到后来的面不改色、手脚勤快。
这一日，陆羽在蔡秀清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房间。
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陆羽颇有种恍如隔日的感觉。
“公子，师叔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自从那日被陆羽从那些武林败类的手里救下以后，蔡秀清忽然有种奇怪的情绪，那就是不论何时何地，只要待在陆羽的身旁，就能让她自己感到安心舒适。
除此以外，不管身边有没有别人陪伴，她都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惶恐。
“说了多少次了，喊我名字就行。”
陆羽伸了个懒腰，语气懒洋洋道：“封兄护送刘正风一家前往雁荡山，一来一回五千余里，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算算日子，差不多快要抵达浙江了。”
蔡秀清在陆羽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盯着陆羽那略显稚嫩的脸庞。
察觉蔡秀清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陆羽轻声问道：“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不...不是。”
蔡秀清连连摆手的同时，一张俏脸立时涨得通红，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如此情形，陆羽怎么会不明白蔡秀清的心意？
可惜我注定只是个过客，不然的话，天下太平以后，隐居山林之中，过着神仙眷侣的隐居生活，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秀清，其实...”
不等陆羽继续说下去，蔡秀清忽然开口说道：
“公子想说什么，秀清明白，秀清不是那种不自量力的人，也绝不会做对公子不利的事情，更不会做出阻碍公子发展的事情。
秀清别无所求，只愿侍奉公子左右，如此便心满意足。”
华山剑宗虽然不复昔日辉煌，但不管怎么说，蔡秀清都是剑宗的大小姐，平日里骄纵惯了，多少带点儿大小姐脾气。
如今为了能够留在陆羽的身边，竟是卑微至如斯地步。
如此卑微的姿态，再加上那双饱含泪水的秀目，陆羽自是不忍再说些什么。
陆羽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换个话题道：
“此次衡山事件之后，我与嵩山派之间，已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等我的伤势好一些，你就跟随封兄一起回华山派好了。”
“待我彻底解决与嵩山派之间的恩怨以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之内，赶往华山。”
若是放在以前，蔡秀清必定不依，现如今，心有所属的她，已是温柔似水。
蔡秀清紧紧地攥住陆羽的衣袖，柔声道：“我听公子的，我会一直在华山等公子的。”
......
这一日，陆羽正在院子里练习剑法，忽然听到一阵悲咽凄凉的琴声。
陆羽收起长剑，对着房顶抱拳道：“晚辈不知莫大先生登门拜访，有失远迎。”
“不敢当。老朽登门叨扰，只是为了还债罢了。”
琴声消失，脸色枯槁、身穿青布长衫的莫大先生，如同鬼魅一般飘然落在院子里。
“陆少侠经此一役，于剑法一道已然脱胎换骨，他日，必将成为新一代的剑神。”
莫大先生先是出言恭维了陆羽几句，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嵩山派绵延百年，门内高手如云，少侠勿要因为一时得利，而轻视小看了嵩山派，不然的话，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少侠本人。”
对于莫大的提醒，陆羽虽然不以为意，但并没有当面反驳，而是很客气地说道：“先生的话，晚辈一定会牢记于心。”
莫大先生人老成精，自然察觉到了陆羽的心口不一，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劝说，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本派有三门剑法，分别是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剑、回风落雁剑，以及衡山五神剑。”
“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剑变化多端、层出不穷，却未必适合少侠。”
“衡山五神剑威力强大、包罗万象，最是适合少侠不过，可惜的是，剑谱残缺，剑招更是只剩下三成不到。”
“为今之计，老朽能教给少侠的，有且只有回风落雁剑这一门剑法了。”
能学到衡山剑法，已经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了，陆羽自然不会挑挑拣拣。
再者，他已然知晓衡山剑法中威力最大的衡山五神剑剑招所在，自然不会逼着莫大将其传授给自己。
“请先生赐教。”
莫大也不啰嗦，把回风落雁剑的剑招及要义细细讲了一遍。
“陆少侠，剑法已授，希望你在发扬光大衡山剑法的同时，能够多多行侠仗义，维护人间正义。”
莫大留下这句话后，并不等陆羽回答，就已经纵身跃上屋顶，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屋檐后面。
......
此后数日，陆羽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就是练习剑法、打坐冥想。
经过不断的练习，陆羽对于武学的境界进展，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除了天机值可以提升武学境界以外，日常练习也会提升武学境界。
不过，与天机值相比较，日常练习提升武学境界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在陆羽沉迷于练习剑法的奇妙感觉中时，一个身形矮小的老道，带着徒弟离开了福州城。
若是有熟识老道的人在场，一定会发现，老道的双眸之中，多了一抹阴狠戾气，他的呼吸气息，较从前的时候更加悠远绵长，步履更是轻盈了几分。
......
衡山，回雁峰峰顶。
太阳初升之际，金光万丈，云气缭绕，宛如人间仙境。
陆羽身穿一袭青布长衫，腰间挎着一柄长剑，满头长发仅用一根黑丝带绑在一起，颇有几分谪仙人的气质。
此时他面对朝阳，双目紧闭，一呼一吸之间，皆有莫名神韵。
不知过了多久，陆羽忽然睁开双眼，手中长剑亦震震有声。
“你来了？！”
不知何时，封不平已是出现在陆羽的身后不远处。
“今日一战，不为胜负，不为生死，只为向世人昭告，剑宗之所以没落，不是因为华山剑法不济，而是时也命也！”
“说得好，今日一战，不为胜负，不为生死，只为切磋剑道！”
陆羽豁然转身，缓缓拔出长剑，笑道：“请！”
‘请’字一出，封不平的长剑已然出鞘。
三剑过后，回雁峰峰顶已是响起一阵古怪风声。
随着狂风快剑的不断施展，风声越来越大，风势越来越疾。
到最后，整个回雁峰峰顶，出现了一道水桶般粗细、一丈多高的龙卷风。
风眼赫然便是不断挥剑的封不平。
龙卷风所过之处，万物凋零。
不管是凸起的坚硬崖石，还是从石缝里冒出来的古松，全都被龙卷风吞没。
唯独一物，任凭狂风侵袭，我自巍然不动。
“我有一剑，壁立千仞！”
陆羽清喝一声，手中长剑瞬间化作千剑万剑，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剑气长城。
不管龙卷风如何猖狂暴虐，都无法伤到剑气长城半分。
第二十四章 华山新未来，战书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封不平见陆羽丝毫没有后继乏力的迹象，干脆收起长剑，驱散狂风。
“小兄弟，你只凭借此招，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看来我的狂风快剑，不过如此！
苦心钻研了十五年，到头来，不过只是一个笑话。”
封不平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当即意志消沉，满脸愁容。
“封兄此言谬已！”
陆羽洒然一笑，语气真诚道：“若不是在下机缘巧合之下习得雁荡剑法，决计不是封兄的对手。
换句话说，这世间或许有能够抗衡封兄的人，而我，恰好只是其中的一位。”
听到陆羽的解释，封不平虽然还是满心郁闷，但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意志消沉。
“小兄弟年纪轻轻就内外兼修，不但内力雄浑，剑法更是举世无双，实在是让人佩服得紧呐！”
说到这里，封不平忽然顿住，欲言又止地望向陆羽。
陆羽隐约猜到封不平的意图，笑着说道：“封兄可是想要求教雁荡剑法？以此达到触类旁通、提升剑道境界的目的？”
“欸！”
封不平一拍大腿，兴奋道：“此言正和我意，只是不知道小兄弟是否愿意将雁荡剑法传授于我？”
陆羽的表情变幻不定，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将雁荡剑法传授给封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在下也有同样的诉求。”
“什么诉求？”
封不平虽然已经猜到陆羽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只要封兄将你自创的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传授给我，在下自当双手奉上雁荡剑法。”
陆羽毫不客气地说道。
虽然心中早已有所猜测，但真的听到陆羽的诉求时，封不平下意识地起了拒绝之心。
苦心钻研了十五年，方才自创的剑法，到头来，却只能用来交换他派的剑法。
这其中的心酸，非经历者，无人能懂。
陆羽望着时而犹豫不决、时而满脸坚定的封不平，笑道：“封兄若是舍不得你的狂风快剑，那就算了，别为难了自己。”
说罢，陆羽就要离开回雁峰峰顶。
“且慢！”
封不平咬着牙喊住陆羽，道：“狂风快剑不如雁荡剑法，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两者交换，反而是我占了便宜。
若是因为舍不得那点儿微末心血，就白白错过这样一等一的好机会，那么日后，后悔的人一定是我！”
“换！”
封不平收拾好心态，当即把狂风快剑的招式及要义，细细讲给陆羽听。
陆羽只是听了一遍，就大致明悟了狂风快剑的真谛。
封不平潜心研究十五年的狂风快剑，与那淫贼田伯光的狂风刀法，有着相似之处。
陆羽无意间瞥见封不平那眼巴巴的眼神，再也没有心情去思考狂风快剑与狂风刀法的相似之处，迅速将雁荡剑法的剑招及要义说给封不平听。
“封兄，此次浙江一行，你应该已经见识过雁荡山的风景，如今再听雁荡剑法的剑招与要义，会不会因此而生出一些新的感悟？”
封不平闻言，眼前骤然一亮，雁荡山的风景，在他的脑海里一一回映。
断崖峭壁，峰险洞幽，群峦叠翠，群峰争雄，千里剑峰。
不多时，封不平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
陆羽见封不平竟是进入极为罕见的顿悟状态，不由轻轻点了点头。
不愧是华山派剑宗的首脑人物，不愧是能够自创剑法的人物，在剑道一途，果然悟性惊人。
......
日上中天之时。
封不平缓缓睁开双眼，此时他的身上，哪还有半点儿颓唐消沉之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战意，以及无法彻底收入体内的丝缕剑气。
“恭喜封兄剑法大成，可喜可贺！”
陆羽抱了抱拳，由衷说道：“自今日起，该华山派剑宗扬名立万了！”
封不平对着陆羽神色凝重地抱了抱拳，道：“倘若封某能够如常所愿，陆兄弟可为我华山派太上长老！”
岳不群原地踏步，封不平剑法大成，二人孰强孰弱，已是毋庸置疑。
陆羽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华山派的未来将要改写。
不过有件事情，却是需要好好考虑一番。
“封兄，在下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陆羽沉吟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与封不平开诚布公。
“陆兄弟但说无妨！”封不平难掩喜色道。
“我素知封兄心怀大志，不但想执掌华山派，更是想要以华山派为基础，进而成为五岳剑派盟主。”
陆羽伸手指了指崖外的云海，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是，权力这东西，最容易让人失去本心，最容易让人迷失心智。”
“不说远的，只说眼前。嵩山派左冷禅为了吞并五岳剑派，不但暗中笼络黑道高手，更是视人命如草芥。
这一次，单单只是为了分化衡山派的力量、震慑其他三派，就不惜大开杀戒，欲要屠戮刘正风满门，如此行径，实在是丧心病狂。”
“我怕有朝一日，兄弟你为了手中的权力，违背初心，做出有违侠义之道的事情！”
“哈哈哈......”
封不平哈哈大笑，“兄弟你就这般看不起我封某人？封某虽然有野心，但并不是那种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的畜生！”
“我自然信得过封兄，只是到了那时，身处高位的你，只怕......”剩下的话，陆羽并没有说出来，但是，作为聪明人的封不平，怎么会猜不到？！
封不平收敛情绪，指天发誓，“我封不平在此发誓，若是有朝一日，我封某人因为追逐名利而做出有违侠义之道的事情，教我不得好死！”
不等封不平放下右手，陆羽已是沉声说道：“陆羽在这里向封兄承诺，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封兄将华山派发扬光大！”
封不平重重地拍了下陆羽的肩膀，大声笑道：“好兄弟！”
陆羽略微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问道：“封兄对丛不弃、成不忧二人了解多少？”
“难道他们两个得罪过陆兄弟？”
封不平一脸难色，道：“据我所知，他们两个很少下山，应该没有得罪过陆兄弟吧？”
陆羽摇头，道：“他们两个，自然没有得罪过我。”
“不过据我所知，丛不弃行事卑劣，言语轻佻，不足以成大事；成不忧蛮横无礼，脾气暴躁，难当大任。”
“封兄日后若是恰逢用人之际，务必小心谨慎，不要被这两人坏了大事。”
【天机】+20
封不平素知丛不弃、成不忧二人的品性，是以对陆羽的点评之语深信不疑。
“陆兄弟放心，这件事我会牢牢记住，绝不会让他们坏了我华山派的未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二人又说了一些闲话。
等到太阳西斜的时候，两人开始下山。
陆羽二人刚刚来到山脚，就看到早已等候多时的何三七等人。
“公子，嵩山派的人给您下了战书！”
第二十五章 战书，暗箭
陆羽接过何三七递来的战书，打开一看，只见战书上写着杀气腾腾的两行字。
明日黄昏，忠烈祠外！
与君一战，不见不散！
署名赫然是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
“嘿，左冷禅这家伙，竟然亲自来了。”
陆羽随手丢掉战书，嗤笑一声道：“他要是愿意等，就让他等着，我可没有时间搭理他！”
“你不准备与左冷禅决战？”
封不平虽然看不惯嵩山派的蛮横行径，但是既然对方已经下了战书，若是就这般避而不战，传扬出去，整个江湖的人都会因此而嘲笑讥讽陆羽，这是封不平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陆兄弟，你真的不打算去吗？你就不怕被江湖人耻笑？”
“嘴在他们身上，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管他们做什么。”
陆羽把何三七叫到身前，笑着说道：“何兄，麻烦你帮我写两封挑战书。”
“挑，挑战书？我没听错吧？”何三七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刚听到陆羽拒绝与左冷禅的决战，现在又听到陆羽要自己写挑战书，这，这不是胡闹吗？
“你没听错！”
陆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古怪笑意，道：“我说，你记。”
“第一封挑战书！”
“素闻青城派剑法高明，掌法凌厉。
不过，陆某不才，窃以为青城派的武功，不过只是浪得虚名而已，不值一提。
余观主若是有意澄清，不妨在八月十五赶至西湖，与我一战，决一生死！
若是没有胆子来的话，那么以后就别叫青城派了，换个名字吧！”
陆羽说完以后，扭头看向何三七，“何兄，你记住了没有？”
何三七点头道：“记倒是记住了，但真要这么写吗？挑战书内容若是一旦传开，只怕整个江湖的人，都会非议公子行事狂狷，有悖侠士之风。”
“让他们非议就是！”
陆羽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至于第二封挑战书的内容，只有两句话。”
“左大盟主，你若想战，不妨回嵩山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这...”
何三七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饶是如此，还从来没有见过像陆羽这般狂妄的年轻后辈。
不过一想到陆羽单人单剑就挑了嵩山派数十名弟子、三大太保，也就有些释然了。
毕竟是江湖儿女，有能力的，自然都会狂妄一些。
“公子，这两封挑战书，确定要送出去？”
即便是知道陆羽绝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何三七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自然。”
陆羽看了何三七一眼，笑着说道：“何兄若是不怕的话，不妨直接将第二封挑战书交给嵩山派的弟子。”
“怕倒是不怕，就是多少担心那位五岳剑派的盟主会发狂！”何三七如实说道。
陆羽轻轻一笑，道：“我若不是有要事在身，见一见他无妨，可惜时间紧迫，我不能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陆兄弟接下来要去哪儿？”许久没说话的封不平开口问道。
“我打算先去一趟四川，然后再去西湖与余沧海决战。”陆羽随口说道。
“去四川做什么？难道是...？”封不平的神情有些古怪。
陆羽嘿嘿一笑，就当没听到封不平的话，转身看向恢复原本面貌的林平之。
“少镖头离开福州到现在，也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应该已经明白武功的重要性了吧。
少镖头能够拜在封兄这样的剑法大家门下，定能学得一身好本领，希望等我抵达华山的时候，可以看到一个脱胎换骨的少镖头。”
“公子的再造之恩，平之没齿难忘，他日只需公子一声令下，平之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平之对着陆羽深深施了一礼，言辞恳切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
陆羽笑着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转身看向蔡家兄妹。
“你们两个回去以后，不要偷懒，务必好好练习武功，我会在下雪之前去找你们的，希望你们两个不要教我失望。”
“好...”
......
翌日，陆羽果真没有前往衡山忠烈祠赴约。
不过，也并没有如之前约定的那般孤身北上，而是与封不平一行人同往。
陆羽原本是打算一人赶路的，但是架不住封不平等人的邀请，只能改变计划。
一群人离开衡阳以后，径直北上，准备在江边分开坐船。
适逢七月，沿途风景美如画，但陆羽却无暇欣赏。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克制寒冰真气，如何击败左冷禅。
这一次放左冷禅鸽子，除了时间紧迫以外，自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忌惮左冷禅的寒冰真气。
察觉到陆羽情绪异样的封不平，主动找陆羽聊天。
“陆兄弟，你若是光明正大地与左冷禅比斗，有几成把握？”
陆羽认认真真地想了很久，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
“若是单论内力的话，我应该胜他一筹，但是他的真气至阴至寒，一旦沾惹上，怕是要逊他一筹。”
“若是单论剑法的话，虽不敢说稳胜他几分，但至少能够做到平分秋色。”
“若是单论掌法的话，我有信心胜他一筹。”
“倘若是光明正大地比斗，我有五成把握。”
“左冷禅的武功当真如此厉害？”
对于左冷禅的武功，封不平早已有所耳闻，不过如今听到实力稳压自己一头的陆羽，竟然说出这般没有把握的话，他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若是左冷禅没有苦修寒冰真气，我与他对战，至少有八成把握，但是那寒冰真气至阴至寒，极难克制，所以如今的我，仅仅只有五成的把握。”
陆羽抬头望向西湖所在的方向，信心满满地说道：“再过几个月，别说是左冷禅，就是东方不败现身，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难道四川一行，能够让兄弟你的武功大进？”封不平若有所思道。
“非也！真正的机缘并不在四川！”
“那是在哪里？”
“天机不可泄露！”
“......”
......
三天后，一行人终于抵达江边。
“陆兄弟，从此地乘船西行，大约五天的时间，即可抵达贵州，到了那里，可就没有坐船这么舒服的日子了，需要翻山越岭，才能抵达四川。”
站在码头边，封不平看着远处的烟波浩渺，笑着说道。
陆羽闻言，淡淡点头，道：“人都说少不入川，我倒要看看，天府之国到底是个什么样。”
“既如此，那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封不平抱拳道。
陆羽刚抬起胳膊准备抱拳，就听到一阵古怪风声，好似有幽魂鬼怪在空中呜叫哭泣。
怪风呜咽里的那丝杂音终于显露出了真相，一支羽箭闪电般自远处的山坡上袭来，呜呜咽咽，直奔陆羽而来。
第二十六章 左冷禅的狗，神拳往事
站立在码头上的陆羽，双目微眯，凝视着那支破空而来的羽箭。
他右手微抬，跨在腰间的长剑已是出鞘，准确无误地刺在那支羽箭的箭矢上，羽箭受到阻碍，顿时歪斜，跌落在码头上。
叮当！
“怎么回事？”封不平脸色微变，快步走到陆羽身旁，抓起那支被陆羽击落的羽箭。
陆羽摇了摇头，沉声道：“有人埋伏，大家小心一些。”
“埋伏？”
封不平顿时警惕了起来，目光四下巡视。
“呵呵，明年的今日，就是尔等的忌日。”
就在此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是谁？”
封不平怒喝一声，朝着声源处望去。
只见一行十七八个蒙面黑衣人从码头周围走出。
“嘿，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左大盟主养的狗啊。”
陆羽看清楚这些人的装扮，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认识他们？”
封不平愣了愣，有些疑惑地看向陆羽。
“不认识。”
陆羽摇头。
不过很快，他就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他们的装扮，跟左冷禅网罗的那些黑道高手一模一样。”
封不平：“......”
一行黑衣人听到陆羽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胆量还真是大到吓人，居然敢当众辱骂左盟主，佩服，佩服！”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冲着陆羽竖起了拇指。
陆羽嗤笑一声，道：“我为何不敢骂他？”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闻言，顿时眼睛眯缝起来，语气森然地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命就在这里，有种你来拿！”
陆羽淡淡说道。
“你...！”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嘿嘿冷笑几声，怒声喝道：“只要你乖乖地跟我们走，我们绝不为难你，不然的话，这码头，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陆某就在这里站着，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乖乖跟着你们走！”
陆羽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别说是你们这群阿猫阿狗，就算是左冷禅本人亲自，陆某也不惧！”
黑衣人闻言，勃然大怒，双手握拳，发出嘎巴嘎巴的关节声音，冷冷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便休怪我们心狠手辣！”
陆羽不屑道：“你们也配！”
说罢，陆羽脚掌猛地蹬地，整个人腾空跃起，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在了为首黑衣人的面前。
“你！”
为首的黑衣人被忽然出现在身前的陆羽吓得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
为首的黑衣人刚要出拳，手腕却被一双铁手牢牢钳制住了。
不管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那双铁手的束缚。
在某个瞬间，为首黑衣人的脑海中，忽然多出一段足以让他痛苦惊惶一生的记忆。
那年他初出江湖，凭借着龙虎门的无双拳法打遍江浙一带的高手。
声名鹊起之后，自然就是年少轻狂。
为了争夺一个当红的清倌儿，连杀一十八人。
遭到正道人士围剿，侥幸逃生以后，更是狂性大发，在江浙一带犯下累累血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面容枯槁、行将就木的老和尚，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看似一阵风就能刮倒的老和尚，给年纪尚轻、武功已属上乘的龙虎门得意弟子李神拳，留下了终生也无法治愈的心理阴影。
李神拳犹记当日，那个老和尚任由自己出拳，可每一次，自己的双腕，总是会被他钳制住，之后便再也无法动弹。
而每一次的出拳、被钳制，都好像是自己在迎合那个老和尚一样，一切都好似浑然天成，再也理所当然不过了。
如此数十回合以后，即便是年轻气盛的李神拳，也不敢再出拳。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心服口服的李神拳，跟着那个老和尚走南闯北做善事，只为消除自己之前所犯下的罪孽。
偶尔的一次谈话，李神拳知晓了那个老和尚的身份，也知晓了百般克制自己拳法的那门武功的名字。
赫然是少林寺鼎鼎有名的龙爪擒拿手。
“你...你是......”
李神拳没敢继续说下去，只因为他看到陆羽那张原本平和无比，甚至有些冷漠的脸庞上，骤然出现了一抹杀机。
“跪下？！”
“还是死？！”
陆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为首的黑衣人，好似高高在上的天神，俯视跪在地上的凡人一般。
李神拳有心挣扎，双腿却是不由一软，当即跪在了陆羽的面前。
陆羽看也不看被自己完全克制的李神拳，径直向前几步。
“跪地求饶者，可免一死！”
“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此话一出，其余的黑衣人不由脸色齐齐一变。
“双拳难敌四手，大家伙并肩子上，一定能宰了他们！”
听到同伴的呼喊鼓励，其余的黑衣人不由信心大涨，朝着陆羽冲了过来。
“找死！”
陆羽的话音尚未落下，封不平忽然出招了，他拔剑出鞘，化作一条银龙，带起漫天剑花，直取那些黑衣人。
见状，陆羽也不再心慈手软，提掌杀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
“噗！”
一掌过后，黑衣人顿时口吐鲜血，倒飞而回。
剑花漫漫。
掌影飘飘。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陆羽与封不平二人，已是彻底解决了所有的黑衣人。
环顾四周，只见此刻的码头，已经变得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尸体，零落一地的鲜血，还有那象征着杀伐的各式兵刃。
陆羽看了一眼江水，此时的江水依旧湍急无比。
他转过身子，看着依旧跪倒在地的为首黑衣人，道：“我问，你答。多一个字，或者少一字，死！明白吗？”
“明白。”黑衣人赶忙回道。
“姓名？”
“李神拳。”
“何门何派？”
“龙虎门。”
“龙虎门的人，为什么要替左冷禅卖命？”
李神拳心中一凛，当即把自己年轻时候的荒唐事，与老和尚走南闯北行侠仗义的遭遇，以及老和尚死后，被左冷禅网罗、重用的经历，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你第一次遇到左冷禅时，是在西域昆仑山光明顶附近？”
闻言，陆羽的眼底闪过一抹古怪。
第二十七章 降龙伏虎拳，大战左冷禅
“是。”
李神拳不明白陆羽为什么会对这种小问题如此感兴趣，不过人在屋檐下的他，只能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老和...大师的遗愿，是要我将他的骨灰送往西域......”
“......”
“处理完大师的骨灰以后，我...”
说到这里，李神拳尴尬一笑，“彼时的我，自以为大师一死，就可以天高任鸟飞，谁能想到，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我与左冷禅斗了一场，谁曾想，他的真气古怪异常，不但至阴至寒，还能冰封筋脉气血。”
“就这样，心生大意的我，就成了他的阶下囚。”
“嘿！你只需要客观事实地陈述过往，无需把你个人的猜测及感受说出来。”
陆羽冷笑一声，斥道：“心生大意？你之所以到现在还沦为左冷禅的鹰犬，其中缘由我不清楚，难道你自己不清楚？”
陆羽呵斥了几句后，继续问道：“你第一次见到左冷禅的时候，他是什么模样？”
“......”
陈年往事，谁还记得这个？
李神拳心里嘀咕了几句，努力回想当日的情形。
“喔...我记起来了，当时他面容枯槁，衣衫不整，不过精神状态却是很好，像是，像是闭关了许久，刚刚出关的模样。”
认真听完李神拳的描述，陆羽当即冷笑不已。
嘿，左冷禅这老小子，到处跟别人说他的寒冰真气是自己苦心钻研数载，自创得来的，原来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看来所谓的寒冰真气，应该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青翼蝠王韦一笑的武功。
至于寒冰神掌，自然就是韦一笑的独门武功寒冰绵掌了。
陆羽想通这其中的关节以后，心里越发地肯定了自己的推断。
左冷禅的武功，就算不在自己之上，也绝不是一个好易于的对手，若是提前与他对决，只怕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陆羽看着李神拳，缓缓开口：“既然你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按照规矩，我该饶你一命。但是--”
闻言，李神拳先是狂喜一番，听到‘但是’二字，立马苦着一张脸道：“不知公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陆羽淡淡说道：“只要你认真做好我吩咐的事情，我不但会饶了你的性命，还会放你离去。”
“公子请讲，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绝对尽心尽力！”李神拳谄媚道。
“既然如此，就把你们龙虎门的核心秘籍念给我听听！”
陆羽嘴角微翘，淡淡说道：“一直没机会接触拳法，今日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听到陆羽说自己没有机会接触拳法，李神拳当即在心里将陆羽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好家伙，说瞎话也不带这么瞎的吧？你好歹也是少林弟子，怎么可能没机会接触拳法？
再说了，嘴巴一张一合，就想知晓他人门派的核心秘籍，这不是痴人说梦？
李神拳虽然在心里将陆羽问候了几百上千遍，但脸上仍然保留着几分谄媚。
“公子，别看本门的名字大，但其实都是乡下人的庄稼把式，放在江湖上，那简直狗屁不是。”
“我听说的，可跟你说的不太一样啊！”
陆羽冷笑一声，“你们龙虎门有一门绝学，叫‘降龙伏虎拳’，听说练到极致，不仅力大无穷，更是能够爆发出极为惊人的力量！我说得可对？”
【天机】+20
李神拳闻言微微一怔，他没想到陆羽竟然知晓自家门派的底蕴。
很快，李神拳就回过神来，对着陆羽摇了摇头，苦涩一笑，说道：
“公子，不瞒您说，这门绝学，别说是江湖上的人，就算是本门弟子，都很少有人知晓。
况且，就算是知晓这门绝学的人，也没有一个能够练成的，就连我师父他老人家，也没能练成这门绝学。”
陆羽皱了皱眉头，道：“你确定？”
李神拳点了点头，诚恳地说道：“这门绝学，只存在于我龙虎门的典籍里，虽然我们都知道这门绝学的厉害之处，不过这么多年以来，始终都无人能练。”
“哦？这是为什么？”
陆羽多少有些不解，就算这门绝学再如何晦涩难懂，至少也应该有人能够练成吧，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能够练成。
李神拳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想要修炼这门绝学，不单单是需要超乎常人的悟性和恒心毅力，还需要足够强悍的体质和根骨，二者缺一不可。”
“除此以外，练拳者，需要有强劲的内力、充盈的气血为根基，不然的话，会被拳法反伤，落下暗疾。”
“无妨！你只需将拳法口诀要义说给我听，至于能不能练成，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陆羽心中一喜，这门绝学几乎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体质、根骨、内力，这几个条件，自己全都满足。
至于悟性这个对于世人来说极为严格的条件，对于拥有天赋异禀天赋的自己而言，不过就是个笑话。
李神拳虽然不愿泄露本门核心秘籍，但是为了保命，只能把降龙伏虎拳的口诀要义细细说了一遍。
听完以后，陆羽沉吟片刻，便对李神拳说道：“行了，你走吧！”
李神拳闻言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我，我可以走了？”
“嗯。”
陆羽随口应了一句，旋即又补充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左冷禅在哪里？”
李神拳只是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山坡。
“你可以走了。”
李神拳顿时大喜，连忙躬身拜倒，道：“多谢公子的不杀之恩，多谢公子。”
话音未落，李神拳转身就跑，丝毫不拖泥带水。
陆羽对着李神拳那仓皇而逃的背影嗤笑一声，转身看向草木繁茂的山坡，朗声道：
“左大盟主既然来了，为何不敢现身一见？难道堂堂五岳剑派的盟主，只会背地里下黑手？”
这一句话以雄浑内力激荡出声，声如洪钟，响彻方圆十里。
下一息，一道黄影从山坡之上纵身跃出，只是须臾的工夫，那人就已经站在了陆羽的正对面。
来人黄衣葛袍，黑髯阔眉，手持长剑，颇有几人枭雄气概。
不消说，此人正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左冷禅。
“左大盟主，久仰久仰！”
陆羽盯着左冷禅看了许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左盟主不远千里而来，却不直接现身，反而只派几个二流角色来试探我，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左冷禅冷哼一声，义正言辞地呵斥道：“姓陆的，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什么背景，胆敢无故杀我嵩山弟子，仅凭这一条，你就死不足惜！”
“当真是啰嗦，要打便打！”陆羽很不客气地回敬道。
“找死！”
左冷禅怒喝一声，微微举起的右手，已是化作无数道掌影，朝着陆羽劈头盖脸地劈了过去。
正是以变化繁复、出手迅捷见称的大嵩阳神掌。
对此，陆羽怡然不惧，当即使出少林神掌八打。
大嵩阳神掌VS少林神掌八打！
第二十八章 少林内功VS寒冰真气
江水滔滔，掌风烈烈。
数掌过后，自以为已经彻底摸透陆羽实力的左冷禅，悄无声息地凝聚寒冰真气。
嘭！
两人又对了一掌，陆羽只觉得手掌一冷，紧接着一股至阴至寒的气流，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开来。
“寒冰真气！”
陆羽低呼一声，连忙运转内力抵挡这股寒意。
他原以为那股至阴至寒的气流极难处置，没曾想，至刚至阳的少林内功，竟然天生克制这股寒意。
不消片刻，陆羽的右臂已是安然无恙，再无半点寒意。
“你...这，这怎么可能？”
左冷禅原本以为只需一记寒冰神掌就能解决陆羽，没曾想，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子，竟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化解了自己的掌力。
“再吃我一掌！”
不死心的左冷禅，再次使出一记寒冰神掌。
对此，已然知晓少林内功能够克制寒冰真气的陆羽，自是不惧，凝聚全部内力，与左冷禅结结实实地对了一掌。
砰！
一声巨响，两人被一股巨大劲力所逼，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左冷禅脸色阴晴不定地望着陆羽，心中暗道，“我退了三步，这小子竟然也只退了三步，看来他的内力，绝不在我之下！”
“更奇怪的是，我的寒冰真气，竟然不能伤到这小子一分一毫，这实在是一件咄咄怪事，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有此等本事。”
“看来，只能以剑法取胜了。”
左冷禅略一思索，霍然拔出长剑，一十七路嵩山剑法一经使出，犹如千军万马奔向陆羽。
陆羽毫不示弱，一手雁荡剑法舞得密不透风，根本不给左冷禅取胜的机会。
左冷禅越打越急躁，他的杀手锏寒冰真气，不仅伤不了对方，甚至还有种被对方克制的感觉。
反观陆羽，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
渐渐的，左冷禅的额头渗出汗珠，眼角余光不时扫向距离自己不远的封不平等人。
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封不平已然与陆羽结盟。
倘若这两人一起出手对付自己，那么自己即便能够顺利脱身，只怕也要身负重伤，如此一来，更是不利于之后的计划。
左冷禅深吸口气，强行将心中的愤怒情绪压抑住，随后施展出嵩山剑法中最强一招。
见此情况，陆羽只以为左冷禅要拼命，刚做好殊死相搏的准备，却忽然发现眼前那道黄影，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无息地向后退去。
“想跑！？”
陆羽眉头一皱，哪肯放左冷禅离去。
左冷禅却不管这些，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飘然远去，朝着东南方向飞掠而逃。
见状，陆羽微微眯眼，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呵，雕虫小技。”
话音未落，他足尖轻点，整个人凌空而起，瞬间带起一阵疾风，径直朝着东南方追击而去。
咻！
一支羽箭凌空而至，意图阻挠陆羽追赶左冷禅。
陆羽看也不看那支飞来的羽箭，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挥，轻而易举地将其击落。
两人一追一逐。
不过片刻，就已经来到了山坡顶部。
陆羽刚一落地，就有十几个身穿黄色衣衫的嵩山弟子围了上来。
不远处，更有两名作猎户打扮的大汉，正弯弓搭箭直指自己。
面对如此阵仗，陆羽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随即语气随意地说道：“左盟主，要不要好好聊一聊？”
“哦？你想跟我聊什么？”
左冷禅只以为陆羽在使缓兵之计，嘴角不由扯起一抹轻蔑至极的笑意。
“自然是你不想让别人知晓的事情！”
陆羽勾了勾嘴角，笑容古怪道：“比如说你的第三弟子，比如说你的清洗计划，比如说......”
不等陆羽说完，左冷禅已是脸色微变。
“你们全都退下，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左冷禅一声令下，所有人退出山坡顶部。
“你想跟我聊什么？”左冷禅的一张脸，阴晴不定。
陆羽似笑非笑地望着左冷禅，道：“你的第三弟子，姓劳，草字德诺，现如今是华山派岳不群的二弟子，我说的可对？”
【天机】+20
“呵呵...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左冷禅微微眯起双眸，语气森然道：“江湖中人皆知小徒身染沉疴，早已不在人世。
你今日这般胡言乱语，是想挑拨华山派与本门之间的关系，用心之险恶，实在是令人乍舌！”
“江湖中人，对我五岳剑派有此歹毒心思、恶毒用意的，有且只有一种人，那就是魔教中人！”
“你年纪尚轻，心思未定，必然是被魔教中人哄骗，倘若你愿意脱离魔教，走出泥沼，我一定会劝阻世人，留你一条性命！”
“哈哈哈...好一个五岳剑派盟主，还真是舌绽莲花啊，在下佩服！”
陆羽闻言，大笑不已，“不过，今日我要与你说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其他，如果你非要说我是魔教中人，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嘿嘿，我与魔教恶贼，能有什么好聊的？”左冷禅故作姿态道。
“是吗？”
陆羽皮笑肉不笑地横了左冷禅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如果全江湖的人都知道，矢志消灭魔教的五岳剑派盟主，竟然身负百余年前魔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青翼蝠王韦一笑的武功，天下人会怎么看你？而你，又该如何自处？”
【天机】+80
“哈哈哈...荒谬！谬不可言！”
左冷禅仰天大笑，脸上露出一副愤慨不已的神情，“小子，你们魔教的人，还真是会编故事啊，要是再这么编下去的话，我会不会摇身一变，成为了你们魔教祖师？”
“还真是鸭子死了嘴硬！”
陆羽嗤笑一声，继续说道：“既然这两件事你都不承认，那咱们就聊聊你原本的计划吧。”
陆羽并不给左冷禅反驳的机会，自顾自地说道：“你原本想借着刘正风勾结魔教长老曲洋这件事，拉拢分化打压衡山派。”
“只是你没想到，刘正风不但宁死不从，还极力维护魔教中人。”
“所以，费彬、丁勉等人只能铤而走险，生出剿灭刘正风全家的下下策。”
“如果能够顺利杀了刘正风全家，站在正义一方的嵩山派，非但不会惹得天下人动怒，反而会震慑其他门派。”
“可惜的是，你们遇到了我，计划尚未执行就已经破灭。”
“不但计划破灭，更是死了五个太保以及数十名弟子，甚至还失去了剑宗这个强有力的盟友！”
【天机】+60
“你！找！死！”
左冷禅再也听不下去了，凝聚全部内力，对着陆羽就是一记寒冰神掌！
“来得好！”
陆羽抢上前来，也击出一掌。
两掌相交，山坡之上骤然响起一声巨响，惊起无数飞鸟走兽。
第二十九章 疾风迅雷
听到巨响声，那些嵩山弟子纷纷冲上山坡。
这些人正要围攻陆羽的时候，被左冷禅喝止。
“所有人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足此地！”
一众嵩山弟子虽然满腹狐疑，但还是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左冷禅的命令。
“哦？左大盟主改变主意了？愿意跟我聊聊了？”陆羽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
“聊聊又如何？！”
左冷禅冷哼一声，喝道：“如今的你，不过只是一头困兽而已，杀不杀你，全在我的一念之间而已！”
陆羽只是略一思索，便立即明白了左冷禅的计划与布置。
“为了这场比斗，左盟主还真是用心良苦啊，竟是将自己的全部底牌，全都亮了出来。”
陆羽努了努嘴，笑道：“赵四海、司马德、张敬超他们三个来了没有？”
【天机】+40
这冀北三雄本是横行一方的好手，之所以突然从江湖上销声匿迹，正是因为暗中投靠了嵩山派。
这原本是一件极为隐蔽的事，却被陆羽一口道破，如何不让左冷禅感到吃惊？
“既然这三人来了，那么‘白头仙翁’卜沉、‘秃鹰’沙天江，应该也来了吧？”陆羽继续道。
【天机】+60
这两人同样是左道人物，如今聚在嵩山门下。
左冷禅的脸色，又添了几分难看。
“这五人虽然有些本事，但也只是有些本事，真正被你左大盟主当做左膀右臂的，是那白板煞星、青海一枭师徒！”
陆羽如数家珍一般将左冷禅的底牌一一道出。
【天机】+80
白板煞星、青海一枭师徒神龙见首不见尾，鲜有人知晓他们已经依附嵩山派，今日被陆羽道破，左冷禅的一张脸，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
“嘿！你知晓本门如此之多的机密，就算是死，也应该无憾了！”
左冷禅皮笑肉不笑地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是在等封不平他们，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等了，他们跟你一样，都已经是瓮中之鳖！”
“你就真的这么确定你今日能够留住我？”
陆羽心念一动，数据面板已是出现在眼前。
【姓名】陆羽
【年龄】16
【体质】10
【根骨】10
【武学】少林上乘内功（大成：140/500）
少林神掌八打（小成：100/100）（满）
龙爪擒拿手（小成：50/100）
提纵术（小门：100/100）（满）
狂风刀法（小成：100/100）（满*可融合晋级）
雁荡剑法（小成：100/100）（满）
回风落雁剑（小成：50/100）
狂风快剑（入门：0/20）（可融合晋级）
降龙伏虎拳（入门：0/20）
【内力】195-500
【天赋】洞察先机、天赋绝伦
【天机】400
【进度】30%
陆羽只是略一犹豫，便选择了融合。
耗费400点天机值以后，狂风刀法和狂风快剑融合晋级。
【武学】未命名剑法（小成：50/100）
陆羽尝试着修改名字，片刻后：
【武学】风雷剑法（小成：50/100）
武学能够融合晋级，这是陆羽此前所没有想到的。
不过也是可以理解，毕竟狂风刀法与狂风快剑有可以相互借鉴的地方。
陆羽关闭数据面板后，一脸跃跃欲试地望着左冷禅。
见此情形，左冷禅虽然始终保持面不改色，但心里悄然一紧，暗道：“这小子怎么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难道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与底牌？”
“不应该啊，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高手？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又有什么样的身份背景？”
“看剑！”
陆羽清喝一声，手中长剑忽然刺出。
长剑刺出的瞬间，一股风雷之气骤然出现在剑身周围，吹得左冷禅几乎睁不开眼。
左冷禅不愧是纵横江湖数十年的高手，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以一个极为狼狈的姿势躲过了这一剑。
“找死！”
略显狼狈的左冷禅怒喝一声，举剑与陆羽战作一团。
乒乒乓乓！
嵩山剑法气象森严，端严雄伟，气势雄伟，一经使出好似万马奔腾。
风雷剑法迅猛无比，变化多端，声势逼人，一经使出好似闪电横空。
数十招后，陆羽悍然使出风雷剑法最后一式--疾风迅雷。
此招一出，不说是直面这一剑的左冷禅，就是距离山坡尚有一段距离的一众嵩山弟子，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颤栗。
呲喇！
一声轻响，原本仪态不凡、气质出众的左冷禅，在顷刻之间变成了黑色炸毛怪。
此刻的左冷禅，只觉得有一股破坏力极强的剑气在自己的体内横行无忌，这股力量所过之处，筋脉、真气无不毁坏殆尽。
“噗！”
左冷禅只觉得胸口一痛，当即吐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黑色血块。
“左冷禅，今日我要替天行道！”
陆羽强忍翻腾不已的气血、肿胀酸痛的筋脉，持剑杀向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左冷禅。
风雷剑法最后一式的威力确实大，但是现如今的陆羽，并不能完全掌握这一剑。
是以，强行使出风雷剑法最后一式的陆羽，干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勾当。
咻！
眼看着手中长剑马上就要刺中左冷禅的时候，一支又疾又快的羽箭，忽然从身后射出。
当啷一声。
长剑遭此重击，立时偏了轨迹，只是刺伤了左冷禅的肩膀。
眼见嵩山弟子及左道高手围了上来，陆羽连忙躲到左冷禅的身后，以锋锐剑刃，抵在左冷禅的脖子上。
“你们若是胆敢上前半步，我就马上宰了他！”
此言一出，众人再不敢上前半步。
直到这时，左冷禅终于缓过劲儿来，声音沙哑道：“小子，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我赌你不敢杀我！”
“何以见得？”陆羽冷笑道。
“你若是真的敢杀我，刚才就已经动手了，而是像现在这样，以我为人质，威胁他们！”
左冷禅嗬嗬笑了几声，“小子，我劝你马上放开我，不然的话，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吗？你就这么敢确定我不敢杀你？”
陆羽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只是略微重了半分，剑刃立刻就割破了左冷禅的皮肤，鲜血立时顺着长剑滑落。
左冷禅闷哼一声，憋闷愤怒的同时，又有一丝后怕。
“左大盟主，你的大业还未完成，真舍得就这般死在我这个小人物的手里？不觉得憋屈吗？”
陆羽一边冷笑连连，一边意有所指地说道：“围杀恒山派、拉拢泰山派玉矶子、偷盗紫霞秘籍这些计划，你是不打算执行了吗？五岳并派计划，你也准备放弃吗？”
【天机】+50
陆羽的话，正好说到了左冷禅的心窝上。
若是就这般死去，多年的精心谋划，岂不是要全部落空？
就这般死在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手里，岂不是太过于窝囊？
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被整个江湖人耻笑？
“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先放开我！”左冷禅冷声道。
“你以为我是傻子？”陆羽冷笑一声，斥道：“我若是放了你，岂不是置我自身于死地？”
“哼！那就一起死！”左冷禅怒道。
“好啊！反正你肯定会死在我前面！”陆羽笑道。
“你...！”
左冷禅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你到底想怎样？”
第三十章 两败俱伤，反客为主
“第一，让你的人，全都集合到码头上；第二，我要看到封不平他们！”陆羽随口说道。
“这不可能！”左冷禅断然拒绝道。
虽然和陆羽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左冷禅已经能够大概猜测出陆羽的行事风格，这人虽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但也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好人。
一旦自己的人全都撤离，那么这小子极有可能趁机杀了自己，如此一来，自己就成了上赶着找死的蠢货了。
“可以让你和封不平等人汇合，但是，我的人，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
左冷禅闷哼一声，道：“你要是不答应，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
“好，就这么说定了！”
一番拉扯后，陆羽与封不平等人，挟持着左冷禅来到码头上。
“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缘再见！”左冷禅咬牙切齿地说道。
此次行动，不但折了一批人手，就连自己也是身负重伤，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痊愈。
最要命的是，这小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挟持，实在是丢进了脸面。
“左盟主，很快咱们就会见面的，这一天不会太过久远！”
陆羽等人上了渡船以后，方才放开左冷禅。
站在码头上的左冷禅，眼神冰冷地望着越行越远的渡船。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此刻，那艘渡船上的所有人，一定会被左冷禅的目光全部杀光。
“盟主，要不要派人去追？”
“不必了！他一定会主动找上门的，咱们只需耐心等着他就是！”
......
渡船上。
蔡秀清抱着不住呕血的陆羽，哭得好似泪人儿一般。
陆羽伸手摸了摸蔡秀清的脑袋，勉强笑道：“我...我没事，别担心。”
“可是，可是你一直在吐血。”蔡秀清泪眼婆娑道。
“吐啊吐啊就习惯了。”
听到这句俏皮话，蔡秀清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一看到陆羽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立时又哭了起来。
封不平见状，轻叹一声道：“可惜我不会气宗那劳什子紫霞神功，不然的话，一定能够治愈你体内的伤势。”
此时，陆羽的奇经八脉之中，有一股极为狂暴的剑气在横行肆虐，不管陆羽如何控制，都无法让其停下。
幸亏陆羽内力深厚，且师承少林，不然的话，只怕早已死在这股剑气的肆虐之下了。
狂暴剑气不断摧毁着陆羽的奇经八脉，体内的少林纯阳内力，不断修复着被破坏的筋脉，如此毁灭修复来回交替，让陆羽痛不欲生。
“现在...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
剧烈的疼痛，让陆羽失去了表情管理的能力，他的脸看起来有几分狰狞，“看来四川是去不了了，不行就带我去华山。
那岳不群号称君子剑，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陆羽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直接晕了过去。
......
一行人抵达长江北岸后，购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及疗伤的药物，之后包下一整艘大船，径直北上。
过了襄阳，改行陆路。
陆羽躺在马车里养伤，蔡秀清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不几日，一行人已是来到了华山脚下。
此时陆羽的伤势虽然有所起色，但是距离彻底痊愈，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一路走来，陆羽也曾想过前往少林寺，寻求方证大师的帮助，但是少林寺与嵩山派只有一线之隔，如果被嵩山派的人看到，只怕会给少林寺带来一场无妄之灾。
是以，陆羽只能冒险西行。
玉女峰下。
“陆兄弟，剑宗与气宗之间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就不送你上去了，让秀清陪你上去就行。”
封不平一脸沉重地看着陆羽，道：“不管岳不群那厮愿不愿意为你疗伤，你都不要放弃，实在不行的话，我送你去少室山。”
“让封兄操心了。”
陆羽对着封不平抱了抱拳，道：“倘若在下真的就此身染沉疴，也必然不会让封兄的梦想破灭！”
“保重！”
“告辞！”
在封不平等人的注视下，蔡秀清扶着陆羽，拾阶而上。
......
陆羽二人行至半山腰的时候，忽然有一道人影从山林中闪出。
“来人止步！”
守山弟子打量了二人一眼，道：“二位若是游客，还请原路返回。若是登门拜访，还请道明来意。”
陆羽对着守山弟子笑笑，道：“劳烦通传，在下陆羽，欲拜访贵派掌门岳先生。”
守山弟子略微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两位请在此地等候，我这就去禀报师父。”
陆羽二人在原地等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忽然看到狭窄陡峭的山道上，骤然跃出一道青色身影。
来人一袭青衫，面如冠玉，一脸正气，正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陆羽见过岳先生。”陆羽的笑容有几分古怪。
与之相对应的，岳不群的神情颇有几分玩味。
“不知陆公子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陆羽耸了耸肩，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道：“在下身负重伤，药石难医，素闻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先生是个好人，所以在下不远千里来华山求助岳先生。”
若不是有旁人在场，岳不群几乎就要冷嘲热讽陆羽一番。
只要一想到陆羽当日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岳不群几乎忍不住要拂袖离去。
陆羽知晓岳不群这人最爱面子，当着外人的面，自然不会说一些有损自己威严、有损华山派名望的话。
“天下皆知岳先生所练的紫霞神功具自疗及疗人之用，只是不知岳先生愿不愿意出手救治在下？岳先生若是不愿意的话，在下现在就走，绝不纠缠。”
陆羽不愿与岳不群斗嘴，干脆将问题直接扔给对方，让岳不群自己来做决断。
“岳某若是有能帮得上陆公子的地方，绝不推辞，只是在下修为浅薄，只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说话的同时，岳不群的眼底闪过一抹讥讽之意。
闻言，陆羽哑然一笑，看来这位君子剑，还在记恨自己当日的冷嘲热讽。
陆羽低头对着蔡秀清耳语几句，后者半信半疑地下山去了。
等半山腰只剩下两人的时候，陆羽忽然笑了一声，“岳先生若是不愿意白帮忙，那咱们不妨进行一桩交易，如何？”
不等岳不群拒绝或者答应，陆羽已是开口说道：“只要你帮我疗伤，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岳不群闻言，似笑非笑地望着陆羽，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陆羽勾了勾嘴角，信口说道：“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镇南、少镖头林平之的下落！辟邪剑谱的下落！剑宗余孽的下落！左冷禅的谋划！门中内奸姓甚名谁！”
“这些，总有你想知道的吧？”陆羽反客为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