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在说什么?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云雪霁显然被这话弄得不知所措。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他不明白师弟是做了什么蛊惑,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甚至有些不敢想象自己的猜测。
“师弟我问你,你说的不回道观了,只是不想回去?还是从此就离开了师门?”
尽管她已经听出了许墨初。话中的潜台词,但她依旧有些不死心。
除非亲口……
“我不再是道观的弟子了!”许墨初肯定道,声音中夹带着决绝,云雪霁当即愣在原地,眼睛盯着他。
“这也……”
“师姐,我意已决,从今往后,我便留在这西州之地了!”许墨初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去。
云雪霁跟在其后,想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她认为,师弟一定是被佛门圣尊们给蛊惑了,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两人回到了住所道吾山上。
小院前,一个僧人以及站在那儿,百无聊赖地望向周围的云雾,见到二人回来,当即转头。
“两位!”
许墨初见到这人眉头一挑,开口道:“佛子,这么快就来了?”
云雪霁好奇地望向这人,许墨初口中的佛子,大概率便是那位佛门有名的圣元佛子了,不过这两人看上去好像关系还不错的模样。
“这位是圣元佛子,这位是我师姐云雪霁!”
许墨初向着两人分别介绍了各自,圣元佛子的态度更加坐实了云雪霁的猜测,这二人之间的确关系不错,加上此前许墨初提到过,要去见一个佛门的朋友……
他口中所说的佛门朋友,就是这位……圣元佛子?
圣元佛子有些疑惑地看了云雪霁一眼,因为他好像无意中感受到了一股子不满和敌视从许墨初身后这女子目光中传来,但一闪而逝,未被彻底地捕捉到。
他很疑惑,我好像未曾得罪过这位?
于是他将目光望向许墨初,希望得到解答。
许墨初并没有看出佛子这个隐晦的表示,而是对着佛子道:“请进!”
说着推开了院门,门并未上锁,佛子也是知道屋内无人,因此在外等待未曾贸然闯入,这下得到主人家的邀请,佛子跟在云雪霁后面走了进去。
……
庭院里,三人各坐一个座位,互相对视,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桌上摆放着灵酒,但无人动手。
许墨初望着云雪霁,眼神示意她回避一番,他要和佛子二人共饮……
换做往常,云雪霁自然不会掺和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闭门不出,让许墨初自个处理这些事情,但此时她却毫不退让,稳稳当当地坐在座位上,丝毫没有离开的想法。
许墨初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这是为何,必然是师姐对自己的决定不满了!
……
没错,云雪霁对许墨初突如其来的决策弄得不知所措,但她却并不认为这是许墨初的本意,相反,她认为这都是佛门地问题,一定是圣尊们施了什么术法影响了师弟。
并且,这个和师弟早已相熟的佛子,一瞬间就变得非常可疑了起来。
这便是她那不知所谓的敌意的来源……
……
于是,许墨初悄然对着云雪霁传音道。
“师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具体原因我……”
……
感受到眼前的两人之间不断传来的那灵识波动的动静,圣元佛子自然不会做那窥视之人,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二人之间的结果。
约莫一炷香后,许墨初终于把云雪霁给劝走了,不过云雪霁倒也没有回房间,而是独自一人跑了出去,说是在附近转转。
考虑到这里是佛国,加上云雪霁也并不是惹事的人,许墨初倒是没有担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虽然他同不同意似乎也不是很有效用。
院内剩下两人,圣元佛子和许墨初终于你一杯我一杯递了起来。话匣子也是渐渐打开。
……
“师弟,我早就说过了,如今的佛门已经不同了……嗝~”
若是云雪霁听到,必然面色不渝,因为圣元佛子称呼许墨初的叫法,居然是喊师弟?什么时候,许墨初变成了佛门的子弟了?
但更加会让她愤怒的,大概是许墨初的话了。
“嗯,确实有些不同了……”
许墨初并没有否认这个叫法。
“当年的事情,在佛门里闹得很大,我此前给你写的信……信里就提到过,佛门分裂啊……嗝~”圣元佛子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在桌上半趴着。
这副模样要是被那些信徒看到,怕不是要跌破眼球。
佛门中的戒律是非常严格的,上至诸佛圣尊,下到普通信徒,几乎都是滴酒不沾的,哪怕有那么几个敢于犯戒的人,也只敢偷偷摸摸小酌几杯,哪有人敢像圣元佛子这般喝得酩酊大醉,在这毫无顾忌地满桌打滚。
不过,如此漫长的岁月,佛门也不缺少一些我行我素,打破常规的家伙。
上一个佛门酒僧至今在中州都还鼎鼎有名。
“那一位啊,如今在妖庭里混……混得风生水起呢?几……几次围剿,都未能让其……伤筋动骨,反而还……还……助长了对方的气焰,这也算是当年……额,当年……不敢决断养出来的大麻烦……嗝~都怪那个……”
“佛子你醉了!”许墨初适时阻止了圣元佛子快要到嘴边的话。
佛子眼睛里满是精明的神色,那有半分迷惘,与其说是他喝醉了口不择言,不如说是他想借着这所谓的酒气,来试探许墨初的态度,以及他对佛门的一些看法。
这些没成功……
“我没醉!”于是他正色道。
但许墨初却摇了摇头:“不,你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啊……啊,对,我醉……醉个屁啊,我没醉,喝!”
圣元佛子自顾自地从储物法器当中取出一坛全新的灵酒,法力一驱动,上面的泥封就直接破裂开来,他抓起酒往自己嘴里猛灌,大口大口地吞没着。
“你为啥要回来啊?道门不好吗?回来淌这浑水,什么破约定,都是假的,你明明不在意的啊?”
这会的佛子哪里还有那含糊不清地模样,声音清晰,条例明确。
几乎是毫不掩饰地开口问道。
许墨初沉默了一小会,终于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尽管他本不想回答此事,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自己必须为此解释些什么。
佛子的话,不但是试探,也是……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