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 急眼了(2更)
老大夫胡子翘了翘,一屁股坐在床前的凳子上,脉枕也没拿,直接吩咐她:“伸出手来!”
顾雅箬伸出手。
老大夫仔细的给她把了脉,“没什么大事,有些淤血,吃几副药调理一下就行。”
顾雅箬瞪起眼,对他嚷:“你个庸医,我只不过是挨了几下,哪里就有淤血了,我告诉你,你若是敢给我开那些苦药汤子,我就把那两张图收回来!”
老大夫气的胡子翘起来:“收回去就收回去,你以为我怕你,反正我也记住了!”
顾雅箬一噎。
老大夫气哼了一声,背起药箱转身去写药方,写好以后交给月曦,故意大声说:“三天的药,每天早晚各一副,要是不喝的话,淤血散不开,对病人的身体以后有伤害。”
“月曦,把他赶出去!”
顾雅箬孩子气的大嚷。天知道,她宁愿三天不吃饭,也不愿喝那苦药汤子。
老大夫故意气她,再次说道:“她身上可不止一处瘀伤,除了这几副药,还有药油。”
说完,从医箱里拿出来,放在桌上,“没事的时候给她涂抹上,用力给她将淤血揉开!”
顾雅箬气的动了动,想要下床来把老大夫开的药方夺回去,李斐制止住了她。
看着眼神带着警告,顾雅箬很没出息的老老实实坐着不敢再动弹。
占了上风,老大夫得意的走了。
月曦拿着药方跟在后面。
“你还没给我大哥看呢!”
顾雅箬在后面嚷。
没人应她。
“谁伤了你?”
李斐声音如常,听不出喜怒。
可顾雅箬知道,他生气了,生很大很大的气。急忙道:“我没事,真的没事,不信,你看!”
说着,扭动了一下身体,想要证明自己真的没事,却又再次疼的咝了一声。
“谁伤了你?”
李斐再次问,声音如常,眼里却聚集了狂风暴雨。
顾雅箬眼神闪了闪:“一帮不入流的东西,都被我打趴下了!”
“福来!”
“少爷!”
“去告诉顾伯母,箬儿姑娘受伤了,伤的很厉害!”
“别、别、别,我说,我说!”
顾雅箬慌忙阻止,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还不把她当成重病号,一个月不让出门。
“谁?”
“赵熙!”
回答完了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在林山书院的那个赵熙,这次大哥相看的是他妹妹。”
李斐摆手,福来退了下去。
李斐坐在了床边,对她伸出手。
顾雅箬不情不愿的伸出胳膊:“只不过是挨了一下,真的没事,我以前受过比这还严重的伤,就自己包扎了一下……”
李斐抓住她的手紧了紧。
“把棉衣脱了!”
“啊,啊?”
顾雅箬张大了嘴。
李斐眉头拧起:“我看看你胳膊上的伤!”
“不用,真的没……”
“是想让我亲自动手吗?”
李斐沉厉着声音问。
顾雅箬心里哆嗦了一下:“不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们……”
李斐手伸到她胸前的盘扣上。
顾雅箬急忙抓住他的手:“我自己脱,自己脱!”
“噗通!”
吩咐完了的福来刚走到门边,听到里面传出的这句话,脚下一个打滑,重重的趴在了地上。
李斐微微拧眉。
屋内暂时寂静下来。
福来仿佛看到了李斐发火的样子,吓的都要哭出来了,站都不敢站起来,就这么趴着一步步的后退,慢慢远离了门边。
提着药包回来的月曦,……
“你……”
刚一开口,福来反射般的弹跳起来,伸出手捂住她的嘴。
月曦脸色一沉,抓住他的胳膊,一个用力。
咣!
福来被甩飞了出去。
月曦冰冷带着杀意的声音随之响起:“再敢对我动手动脚,下次剁了你的爪子!”
福来被摔懵了,躺在地上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月曦提着药包去了厨房。
屋内。
顾雅箬解开两个盘扣,胳膊从里面出来,乖乖的伸到了李斐面前。
被打的地方,已经红肿。
顾雅箬皮肤白皙,娇嫩,越发衬托的红肿的地方触目惊心。
看着李斐黑沉的脸色,顾雅箬心里忽忽悠悠的颤了几下,底气都没有了,声音小的她都鄙视自己:“真、真的没事。”
李斐一手托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放在了红肿的地方,微微用力按揉。
顾雅箬疼的闷哼了一声,额头上立刻出了汗珠。
心里立刻骂了一声,上一世训练时,几乎天天受伤,大伤,小伤没断,也没有觉得有多疼,现在只不过挨了一棍子,便受不住了,真是娇贵了。
李斐的薄唇紧抿,手下的力气没放松。
顾雅箬疼的小脸都皱在一起了,心中怀疑李斐这是在惩罚她,惩罚她这次出门没让他跟着去。
一炷香后,李斐停止了动作。
顾雅箬全身仿佛虚脱了一般,朝后仰去。咚!的一下躺在床上,碰到后背的被打的地方,又疼的咝了一声。
“还有哪里?”
李斐柔声问。
顾雅箬迅速的把胳膊伸回了袖子里,三两下系好盘扣,防备的盯着他。
李斐的脸色黑了黑,他只是问问,伤在了身上,他当然不可能亲自给她按揉。
“我去给你熬药,让月曦过来按揉!”
说着话,站起来,走了出去。
顾雅箬重重松了一口气,神经放松了下来。
月曦走进来,看到药油在床头放着,眼神闪了闪,走了过去:“姑娘!”
顾雅箬嘿嘿笑了两声:“月曦,咱们打个商量……”
“不行……”
话没说完,被月曦打断:“大夫说了,如果你身上的淤青不能消除下去,以后会对身体不好。”
“你听那个庸医胡说,哪个练武的没有受过伤,不也没事,我这……”
月曦的动作和李斐的出奇的一致,手直接伸到了顾雅箬胸前的盘扣上。
“你、你们……”
月曦利落的解开了一颗。
“月曦,我命令你停手!”
顾雅箬阻拦她。
“姑娘,是想让我回去告诉顾伯母吗?”
“月曦,你是我的人,我的人!”
顾雅箬大声的强调。
“月曦知道,所以月曦本打算帮着姑娘隐瞒家里人。”
一句话,顾雅箬不再挣扎,任由月曦脱了她的衣服。
顾雅箬一共挨了四下,除了胳膊上那一处,其余都打在了后背上。
后背此刻已经全肿了,一块好地方也看不到。
月曦眼里涌上杀意。
月曦按揉完,顾雅箬身上已经湿透了,看她苍白着小脸,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月曦压制下去的杀意又涌了上来。
“姑娘好好休息一会儿,等药熬好了,我给你端来!”
说完,月曦匆匆走了出去,她怕再不出去,自己的杀意掩饰不住,吓到了顾雅箬。
厨房里,福来在熬药。
至于李斐,去找顾灼。
大夫看过以后,只给顾灼留下一瓶药油,道:“你皮糙肉厚的,药就不用开了,用药油抹一抹,几次就好了。”
此时,他与李斐面对面坐着。
顾灼心中十分不满,李斐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抱着二妹,要是传出去,二妹的名声还要不要?
“你今日做的太过了!”
“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同时开口。
一个责备,一个质问。
顾灼冷愣了愣。
“她伤了好几处!”
李斐加了一句。
顾灼腾下站起来:“严重吗?”
“你说呢?”
顾灼张了张嘴,“我……”
“到底怎么回事?”
顾灼又缓缓坐了回去,把在赵县发生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了他。
李斐听完,站起来:“今日回去后,不要给家里人说。”
顾雅箬是被李斐喊醒的,眼睛还没睁开,便闻到了浓浓的中药味,动作迅速的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躲在里面闷声闷气的说:“我不喝!”
话音未落,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头上的被子被掀开,李斐放大的脸在她眼前,语气不容置疑,
“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我要杀了那个庸医!”
顾雅箬恨恨的说了一句。
药碗往前递了递。
顾雅箬没出息的咽了下口水,抬头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能不能不喝?”
“要我喂你?”
浓浓的威胁之意。
顾雅箬立刻收起了可怜兮兮的表情,视死如归的盯着药碗,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端过,咕咚咕咚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
喝完,小脸皱在了一起。
一颗蜜饯塞进她嘴里:“天色不早了,再休息一会儿,回家了。”
……
入夜,张氏和顾南躺在床上,面对面的唉声叹气,满心欢喜了一天,以为这次顾灼说了一门好亲事,没想到对方竟然骗了他们。
“这个可恶的媒婆,以后我要是见了她,我非要狠狠的骂她一顿!”
张氏恨恨的说。
顾南叹了一口气:“眼看着要过年了,村里人家串亲戚的多,你托人打听一下,看看谁家有合适的亲戚。”
两道人影从宅院中跃出,到了村头宅子外,福来发出一暗号,十数道身影从里面跃出来,跟在两人身后朝着村外而去。
“月曦姑娘,你想好了怎么整治他们了吗?”
福来跟在月曦身边,一边提着内力狂奔,一边问。
月曦周身都散发着骇人的寒意。自从顾雅箬给了她银子开始,她便将她当作了主子,发誓,这一生一定会好好保护她,没想到因为自己今日的没有坚持,害她被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伤了。
感受到了她的寒意,福来身体哆嗦了一下,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小心翼翼的劝说:“月曦姑娘,箬儿姑娘可不希望你杀人。”
月曦没有回答,只是速度更快了。
……
赵宅内。
赵熙杀猪般的哀嚎声在整个宅院里飘荡。
听到这哀嚎声,赵老爷心想被人剜了一样疼,他捧在手心里的儿子,竟然被人打成了这样,这让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顾雅箬,你给我等着,不将你千刀万剐,我誓不为人!”
赵老爷发着毒誓。
赵如芸撇嘴:“爹,我看您是被鬼迷了心窍了,要不是大哥去找人家麻烦,顾姑娘能把他打成您都认不出来的模样,您怎么还怪人家顾姑娘?”
听她到了此刻还胳膊肘往外拐,赵老爷火冒三丈:“你给我闭嘴,要不是因为你,你大哥能被打成这样?”
赵如芸不愿意了,“亲事是你们骗人的,麻烦是你们先找的,关我什么事?”
赵老爷气的肝疼,指着门口气急败坏的大喊:“你给我滚出去!”
“娘,爹又骂我!”
赵如芸满脸委屈的转身告状。
赵夫人哭的眼睛都肿了,闻言抬起像核桃一样的眼,看了她几眼,哭的更大声了。
赵如芸一脸懵。
福来和月曦领着人到了以后,不用打听,听到那响彻了半个县城的哀嚎声,便知道是哪家了,径直朝着赵宅而去。
赵熙浑身都肿了,喝了药压根不管用,全身没一处不疼,疼的一直在大骂顾雅箬,
“顾雅箬,你不得好死!”
“你别落到我的手上,我一定回让你生不如死!”
……
福来等人在宅院外都听到了赵熙的骂声。
月曦冷着脸从墙上跃了进去,带着骇人的杀意,直接朝着赵熙喊叫的方向而去。
“我的姑奶奶!”
福来随后跃进去,紧走了几步,挡在了她面前,压低声音说道:“赵少爷今日刚找过箬儿姑娘的麻烦,你要是杀了他,官府很快就会找上咱们的,到时会给箬儿姑娘惹来更大的麻烦!”
月曦径直越过他,继续朝着喊叫的方向而去。
福来摆摆手,跟随而来的暗卫们四下散开,而他,紧跟在月曦身旁。
“熙儿,你放心,爹一定回为你报仇,不会放过顾雅箬那个死丫头!”
赵老爷站在床边,心疼的看着赵熙,轻声安慰他。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月曦走进屋内。
众人愣了下,而后赵老爷怒喝着问
“你是谁?怎么如此没有规矩?熙儿的房间也是你随意进的……”
一把亮晃晃的剑抵在了他的脖颈。
“啊……!”
赵夫人惊恐大叫,叫声差点震破了福来的耳膜。
福来身形快速的移到了她的身边,点住了她的穴道。
赵夫人张着嘴站在原地。
赵老爷认出了福来,眼眸猛然瞪大,周身窜起更大的寒意,迅速的从脚底窜到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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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 狗咬狗(1更)
“你……”
月曦剑尖一挑,赵老爷感觉颈部一凉,一股温热流了出来。
意识到这股温热是什么,赵老爷两眼一翻,身体软绵绵的瘫了下去。
赵熙嚎不出来了,惊恐的看着月曦。
月曦收了剑,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赵熙拼命的缩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你、你要做什么?”
月曦一把提起他,拖拽着往外走,走到院中,一把将他扔在地上,拿起门边的木棍,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赵熙被顾雅箬一顿棍子,已经揍得全身都肿了,如今再被月曦这样狠狠的打,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痛嚎之声随之响起。
同一时刻,赵宅所有的下人,除了丫鬟和上了年纪的,其余的人都遭受了同样的待遇。
他们比赵熙还可怜,被暗卫们点了穴道,连个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赵熙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又肿了一圈,一直在翻白眼,却昏死不过去。
福来看差不多了,上前阻止月曦:“好了,再打下去他就要没命了!”
月曦停下了动作,将手里得棍子扔在了赵熙身上。
棍子打在赵熙头上,赵熙最后惨叫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
一连三日,去了焕颜阁以后,都被李斐逼着喝苦药汤子,顾雅箬敢怒不敢言。
三天以后,药喝完了,身上的红肿也消退了下去了,顾雅箬领着月曦去了济仁堂。
老大夫正在给人看诊,一眼撇到她笑颜如花的进来,心里颤了颤,手里的毛笔差点从手中脱落。
顾雅箬一本正经的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一副等着看病的模样。
老大夫哆哆嗦嗦的写完药方,递给病人,让他去柜台边抓药,这才看向顾雅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丫头,你……”
顾雅箬伸出手。
老大夫的笑意僵了僵,态度十分的小心:“小丫头,你那日非常严重,我要是不给你开药,恐怕你十天半个月也下不来床。”
“您老不是全记住了吗?还要我的图作什么?”
顾雅箬用他的话堵他。
老大夫一噎。
“您是自己给我拿来,还是让我的人进去拿?”
看她铁了心要把两张图要回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老大夫咬了咬牙:“你们跟我去后院,我拿给你们!”
说罢,转身往后院走。
顾雅箬站起来,领着月曦跟在他后面,到了他屋子门前停住。
老大夫自己走了进去,一脸肉疼的把两张图递给她。
顾雅箬打开看了一眼,交给了月曦,对着远处熬药的炉子示意了一下。
月曦意会,拿着两张图走了过去,在炉火上点燃。
“你们……”
老大夫急得直拍大腿,这样的详细的图可遇不可求,要是烧了,以后再也没有了。
月曦对着两张图吹了几口,火势燃烧的越发快,转眼间烧的干干净净。
老大夫想上吊的心都有了,要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也不会在顾雅箬面前说那样的大话。
“您老着急什么,您不是都记住了,自己再画一副不就得了。”
顾雅箬说的云淡风轻。
老大夫气得胡子都翘直了,指着门口低吼,“走,你赶快走,别让我出手打你!”
顾雅箬嘴角噙着笑得出了济仁堂,慢悠悠的朝着焕颜阁走。
“闪开!闪开!”
一辆马车飞快的朝着这边而来,车夫一边不住的挥着鞭子,一边招呼行人让开。
行人纷纷躲避,顾雅箬和月曦也让到了一边。
看着过去的马车,顾雅箬觉得有些眼熟,皱了皱眉头。
马车一路到了镇衙后院门口停下,张斌从马车上下来,还没等看门人巴结的上前招呼,脚步飞快的进了打门,一路惊呼着到了主院:“大妹,大妹,出事了!”
自从李清兰合离后,张凤便搬进了主院,整日里以正室夫人自居,洋洋得意的不行。
此刻正在屋中学着贵夫人的样子,自己觉得很优雅的喝茶呢,听到外面的叫喊声,放下手里的的茶盏,皱眉:“是谁在外面大呼小叫,连个规矩也没有,莲香,吩咐下去,杖责二十!”
莲香是新提拔上的贴身丫鬟,闻言应声,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张凤又端起了茶盏。
“大妹,不好了,出事了!”
声音近了一些。
张凤听清楚了,是自己大哥的声音,脸色当即变了,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来。
“你竟敢闯入我们夫人的院子里大呼小叫,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莲香颐指气使的吩咐。
“住手!”
张凤掀开门帘大声喝止。
莲香愣住。
“大哥,出了何事,你怎么如此慌张?”
听清她的称呼,莲香白了脸色。
“大妹,出事了,出大事了!”
张斌一连串喊着到了张凤面前:“鸾儿她……”
后面的话想到是在院子里,咽了回去。
看他如此神情,张凤心里跳了一下,急切的问:“大哥,出了何事?”
“到屋中说吧!”
张斌头先走进屋内。
张凤也反应过来,立刻吩咐:“都退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到院子里来!”
院内之人全部退下。
“大哥,到底出了何事?”
张凤转身走进屋内,更加急切的问。
“鸾儿、鸾儿在厉王府被杖毙了!”
张凤脑中嗡的一声响,身体摇晃了几下,“大、大哥,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消息已经传回府城了,是知府大人亲口告诉我们的!”
张凤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据说是因为鸾儿进了厉王府以后,私自过去找世子,惊扰了世子,害的世子病情加重,厉王妃一怒之下命人杖毙了她。”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张凤失控大喊,前几日,她还坐着美梦,梦到张鸾成了世子妃,而镇长在她的提携下一路高升,不仅做了县太爷,当了知府,还被调去了京城,她也跟着水涨船高,处处受人巴结,怎么这一眨眼的工夫,美梦破碎了呢。
“不仅如此,鸾儿被杖毙后,尸身被扔去了乱葬岗,被野狗吃光了。我们连块骨头也看不到。”
张凤疯狂的摇着头,“我不信,我不信!”
张斌喘着粗气瘫坐在了椅子上:“别说你不信,就是我也不信,鸾儿素来是个知分寸的,怎么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事。”
“一定是他们弄错了,对,一定是他们弄错了!”
张凤还是不相信,腾下站起来,急匆匆的往外走:“我去找老爷,让他托人去打听,鸾儿一定还好好的,一定还在厉王府!”
“大妹!”
张斌慌忙站起来,紧走几步拦住她:“我之所以匆匆赶来,就是要告诉你,千万别让妹夫知道。”
“为、为什么?”
“你现在还不是正室夫人,要是妹夫知道了,不扶正你了怎么办?听大哥的,先瞒下,等他抬了你做正室以后再说。”
张凤心里一个激灵,也反应过来,脸色霎时一片苍白,“对、对、对,大哥说的对,不能告诉他,不能告诉他!”
那天晚上,镇长回来质问她的神色她还记忆犹新,尤其她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脖颈上的掐痕,吓的一连好几夜没有睡好觉。她敢肯定,镇长那一晚对她动了杀意,是看在鸾儿入了厉王府的事上才忍了下来,如果让他知道鸾儿已经被杖毙了……,
张凤不敢再想下去,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同一时刻,李斐也得到了禀报,附带的还有一封书信。
“把消息散播出去!”
福来应声,走了出去。
李斐拿起书信,展开,看清信上的内容,眉头微微皱起,随之将书信扔在了炭盆上。书信很快烧为灰烬。
半日后。
砰!
张凤屋内的房门被猛然踹开,镇长沉着脸色走进来。
啪!
张凤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茶盏掉落在地上,声音不可抑制得哆嗦,“老、老爷,您、您、您……”
“外面传的是不是事实?”
镇长逼近了她一步问,身上冰冷的寒意直逼张凤。
张凤哆嗦了一下,“什、什么?”
“你那好妹妹在厉王府被杖毙的事!”
张凤的脸上霎时没了血色,嘴唇不停的哆嗦:“怎、怎么可能?”
看她神情,镇长还有什么不明白,高高的举起手,一个巴掌打了下去:“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竟然还敢欺瞒我?”
气怒之下,他这一巴掌用的力气极大,张凤脸被打歪了过去,脑中轰鸣作响,懵了。
自打被抬入这镇衙后院的那天起,她一直得宠,别说挨打了,就是重话镇长也很少对她说,现在却被打了一巴掌,张凤一时没反应过来。
镇长犹不解气,反手又是一个巴掌:“你就是一个扫把星!”
为了抬她做正室,自己不但和兰儿合离了,失去了李家这么一个大后盾,还得罪了顾雅箬,现在她那个蠢笨的妹妹竟然被杖毙了。镇长听到巡街回来的衙役小心翼翼的告诉他那一刻,想杀了张凤的心都有了。
张凤的脸又被打歪过来,愣愣的看着镇长,连求饶都忘记了。
看她蠢笨的模样,镇长的怒气达到了顶峰,当下一脚。
张凤被踹的朝后跌去,身体撞到了桌子上,连带着桌子也被撞翻了,哗啦啦,桌上的茶盏也全部掉落在地上。
屋内的声响惊动了莲香。莲香掀开门帘就要进来,看清里面的情形脸色白了白,赶紧又把门帘放下,转身一溜烟跑去了客房。
张斌还没走,被安排在客房休息,此刻正面色凝重的想着如何让镇长赶快抬了张凤做正室之事。
“舅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莲香一路高喊着过来。
张斌吓得眉心一跳,慌忙站起来,高声喝问:“出了何事?”
“夫人、夫人被老爷打了!”
莲香说完,眼前一花,张斌从面前跑了过去。
强烈的痛意传来,张凤回神,在镇长脚又抬起来以后,挣扎着起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老爷,老爷,我错了,我不该瞒您,您饶了我,饶了我!”
镇长简直要疯了,一肚子的怒火没出发泄,见她竟然还敢抱住自己,顺手揪住了她的头发,左右开工,又是重重的两个巴掌。
张凤的脸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求饶的话声都有些模糊不清了:“老爷,老爷,您饶了我!”
张斌急慌慌的跑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脑子一热,从后面抓住镇长的衣领,将他拖拽了张凤身边,质问:“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妹妹?”
他长的人高马大,手上也有力气,镇长被他拖拽着踉跄后退。
还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镇长愣了愣神后,反应过来,利落的一个转身,抬脚朝着张斌踹去:“不入流的东西,找死!”
他这一脚用力极大,张斌没有准备,被他踹的噔噔噔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火气冲到了脑顶,眼睛瞪起来:“你……”
“老爷,老爷,是我们的错,我们的错!”
张凤四肢并用的爬到镇长求饶道歉。
张斌的怒火一下退了下去。
“你给我滚开!”
镇长一脚将张凤又揣了一个跟头。
张斌脑中嗡的一声响,想也不想的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
“老爷!”
“大哥!”
“哐当!”
“哗啦!”
屋内传出各种声响。
院中的下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一刻钟后,屋内静下来。
镇长、张斌,张凤三人各自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镇长衣服被扯烂了,脸上挨了两拳,一拳在左眼上,一拳在右脸颊上。左眼已经睁不开了,右脸红肿起来。
张斌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束发用的发簪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头发和个女人一样,散乱在胸前,两侧脸颊都是红肿的,两只眼睛勉强能睁开一条缝。
张凤是最惨的一个,为了将两人拉开,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但如此,还挨了无数下不知是谁的拳头,现在不仅脸疼,头也疼。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喘了几口粗气后,镇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了一句后,踉踉跄跄的往外走。今日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舍弃了李清兰,舍弃了养育他长大的李家,换取的往上爬的机会就这样没有了。
院中的下人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纷纷后退,无一人敢上前。
------题外话------
10:25见。
468 回京过年(2更)
“大哥,你怎么样?”
只这一会儿的工夫,张凤嗓子都喊哑了,有气无力的问张斌。
张斌喘着粗气摆摆手:“无碍,大哥是让着他呢,要不然早就把他打趴下了。”
张凤带着哭腔问:“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张鸾死了,镇长升官的机会没有了,如今又被大哥打成了那副模样,恐怕以后自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张斌拍着胸脯保证:“不用怕,有大哥呢。”
……
镇长家发生的事情顾雅箬并不知道,依旧美哉哉的经营着自己的焕颜阁,临近年关,前来焕颜阁的人增多,青竹几人忙的脚不沾地,顾雅箬也跟着上手忙活。
一眨眼到了大年二十。
张氏见李斐丝毫没有说要回家的意思,偷偷的把顾雅箬拉到一边问:“箬儿,李少爷是要留在我们家里过年吗?”
“大概是吧!”
顾雅箬没问,不太确定。
张氏心里疑惑,“他,他不是和家里人解除误会了吗?怎么还不回家过年?”
过年可是全家人团圆的日子,李少爷现在看着好多了,回家过年应该没事吧。
“娘,您别操这个心了,他若是想走,我们不留,他若是不走,我们也不撵他。”
“我知道,我知道,李少爷对我们家里有大恩,我怎么会撵人,娘只是问问而已。”
“箬儿姑娘!”
福来在一旁喊人。
顾雅箬抬脚走了过去,“何事?”
“我家少爷请您过去一趟!”
顾雅箬来到李斐屋中。
李斐坐在椅子上,看她进来,眼光在她还带着嫩稚的脸上掠过,眸光有些幽深:“我要回家过年了,大概过了正月十五才回来!”
顾雅箬愣了下。
李斐看在眼里,心里莫名一动,嘴角往上翘起,隐隐有了期待。
“什么时候走?”
李斐的嘴角耷拉了下去,声音暗沉:“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走?”
顾雅箬奇怪的看他,刚才她明明感觉李斐心情很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绷起脸了呢,“随意你,你想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走。”
李斐心情舒缓了一点儿。
“二十六吧,我早去早回!”
“我给你药方,你回去后药浴不能断,还有,还有十多天,又该到了放血的时候,你要是不方便,回来以后再说。”
“知道了!”
得知李斐要走,张氏才算松了一口气。
李斐并没有什么行囊,唯一有的就是他们来时,福来身上背的两个包裹,不用收拾,背上就可以走。
原是准备二十六走的,没想到到了二十五时,程骕来了。
“箬儿表妹,想我了没有?”
程骕直接去了焕颜阁,刚一见面,便一副欠揍模样的给顾雅箬打招呼。
一个茶盏迎面飞来。
程骕伸手,轻轻松松的接住:“箬儿表妹……”,
“唔!”
话没说完,一个砚台飞了过来,砚台里有墨汁,不偏不斜,到了程骕面前全部倾泻了出来,全部洒在了程骕身上。
程骕蹦起来,下意识的拍打:“这是我最好看的衣服!”
可他忘了,这是墨汁,他这一拍打不要紧,手上立刻沾满了,还没有被吸收的墨汁也喷溅起来,溅得衣服上到处都是。
程骕傻眼了。
“程大少爷,您这扮相是想去唱戏吗?”
顾雅箬双手环于胸前,笑着故意问。
“臭丫头,我可是你表哥,表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程骕咆哮,风流不羁、吊儿郎当的形象荡然无存。
气死他了,这个小丫头就是他的克星,每次见到她自己都会被整的很狼狈,可偏偏他还放不下,连夜从京城赶来看她,明面上是给她送礼物,实际是想来看看她。
顾雅箬挑眉,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程大少爷,你想让我怎么对你?要不然,我给你洗洗?”
说吧,伸手端起桌上的茶壶,对他示意了一下。
程骕变了脸色,虚张声势的气哼了一声:“臭丫头,给我等着,等我换好了衣服,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快步走出去。
“福来,给程大少爷打上几桶凉水,让他好好洗一洗。”
顾雅箬在后面大声吩咐。
程骕脚下一个踉跄:“臭丫头,看你以后落在我手里我怎么收拾你!”
程骕准备了一马车的礼物,都是京城里流行的好东西。
打着感谢顾雅箬的名义送来的,顾家人没有起疑,毕竟听程骕说,他运回去的胭脂水粉没少挣银子,过年来送礼,是想着过年以后还会有合作。
“表姑母,这是我爹给您的。”
马氏被叫去了顾雅箬屋中,程骕把一个盒子交给她。
马氏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张纸,这张纸马氏熟悉,赫然就是自己家的房契。
“我爹前些时日也去了江南,听刘伯说您没有收下这房契,便让我给你带了过来。”
马氏默默的叠好,放回了盒子里,递回了程骕面前:“骕儿,回去告诉你爹,江南我是不会再回去了,那座宅院也再与我无关。”
“表姑母!”
程骕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神情郑重:“您不是不知道,我爹心里一直惦念着您。即使我作为儿子,为我娘抱不平,但我不得不说,当年之事确实是老天爷给你们开了一个玩笑,破坏了你们的姻缘。可成不了夫妻,你们依然还是表兄妹,我们永远都会是亲戚,依我们家现在的财力,送您一座宅子就是九牛一毛,您又何必非要跟我们撇清关系呢?”
那天,看到程明从祖母院中出来,失魂落魄的模样,程骕便感到了事情不像是马氏表面说的那样简单,但家里人对他守口如瓶,他旁敲侧击问了好几次,也没有问出来什么。马氏的态度也更是让他起疑,就算和程明成不了夫妻,这么多年了,也不该这样躲避他们。
马氏默了默,拿着盒子的手收紧,好一会儿后才说道:“骕儿,并非是我非要和你们撇清关系,而是我无功不受禄,就算你们程家富甲天下,那也是你家里人亲手打拼出来的,与我无关,我不该坐享其成。”
程骕依然是没接:“我只是代为转交,表姑母不想要,以后亲手交给我爹吧。”
看他态度坚决,马氏无法,只得默默的拿着盒子走了。
顾雅箬始终坐在一旁。
“小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见她神情镇定,仿佛知道马氏定然会这样做一般,程骕心里疑惑,问了出来。
顾雅箬挑了挑眉:“知道一些。”
程骕一个转身坐在了她面前的椅子上,身体前倾,靠近了她一些,“是什么,赶快告诉我!”
“月曦!”
顾雅箬喊人。
月曦闻声进来。
“把程大少爷请出去!”
“哎,你……”
月曦上前来,“程少爷,请吧!”
程骕无奈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临近年关,程骕也不能多呆,第二日,便要启程回京。
“李少爷,听说你也要走,不知你家住哪里,是否顺路,我可以捎带你一程!”
程骕一直对李斐的身份好奇,看他周身散发的气势,定是非权即贵。为什么会隐藏在一个小小的农家,是为了躲避仇家,还是有别的隐情?小丫头年纪小,识人不清,千万别因为他惹上麻烦。
“多谢程公子,不需要,一会儿我家里人便会过来接!”
说着话,擎西到了,和程骕一样,给顾家送来了一马车的好东西,只不过不是京城的东西。
他一本正经的撒着谎:“我们老爷夫人说了,少爷麻烦您家照顾了这么多时日,这些是他们的一点儿心意,都是老爷出门谈生意时,从各处搜罗的当地有名的东西,还请你们不要嫌弃!”
顾南和张氏一脸为难的看着顾雅箬。
要不是她抢了李斐的那几百两银子,顾南的腿也没有那么快治好,按理说李斐应该是他们家的大恩人,要是再收人家的东西,有些说不过去了。
顾雅箬倒是一脸的淡然,谢过以后,让家里人把东西全部卸下来。
擎西恭敬立于马车旁。
李斐上了马车,擎西调转马头,福来背着来时的那两个包裹,和擎西一左一右的坐在了马车前辕。
“小丫头,我也走了,等来年春暖花开以后,我会亲自给你再送鲜花过来!”
看李斐马车走远,程骕匆匆给顾雅箬告别以后,带着自己的人追了上去。
看着他明显急匆匆的背影,顾雅箬摇了摇头。
许是顾忌着李斐的病情,擎西的马车赶得很慢,不一会儿程骕便赶上了。
“让程公子先过去!”
李斐吩咐。
擎西把马车赶到了路边,给程骕让开了位置。
“多谢李公子了!”
程骕也没停留,坐着马车直接从他马车旁走了过去,只是在走出二里路后,远远的只能看到李斐马车成了一个小黑点后,吩咐:“跟着他,看看他到底去什么地方!”
有人应声,然后听到马蹄声远去。
半个时辰以后,还没有走出清水镇的地界,程骕的马车便被拦截了下来。
福来立于马车前,手里提着一个人,正是被他派出去跟踪李斐的人,此刻已经奄奄一息。
程骕暗惊,表面却不动声色。
福来将人扔于他的马车前,面容冷凝,态度逼人:“程公子,我们少爷希望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说罢,转身,几个纵跃,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程骕眯起眼睛,他的手下,不说是一等一的高手,武功也是不弱了,没想到会这么轻易的被他发现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送他去最近的医馆!”
听到手下人痛苦的呻吟,程骕回神,急忙吩咐。
……
“少爷,人送回去了!”
福来回到了马车边。
李斐左腿伸直,右腿屈起,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闻言,睫毛动了动,“回京后,把程骕的一切呈给我。”
“是,少爷!”
两日后,到达京城外。
东城门外的道路上,缓缓的移动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上大大的厉字格外引人注目。马车由一名小厮赶着,马车的两侧各跟着一名小厮。如若细看,便会发现这三名小厮和福来有些相像。
过往的行人看到马车缓缓而来,吓的赶紧让开了道路,即使他们不识的字,也知道这是权贵人家的马车,要是冲撞了,命会没有的。
远远的看到擎西赶着马车而来,赶着华丽马车的小厮激动起来,用力抖动缰绳,赶着马车迎了上去,跟在两侧的小厮也加快了步伐。
在两个马头相距不到一尺的地方,两辆马车同时停下。
赶华丽马车的小厮迫不及待的问:“福来,主子呢?”
福来下了马车,打开车帘,李斐从马车上下来。
“主子!”
三名小厮欣喜的喊着纵身跃到了李斐面前。
主子没出京时,一直是他们四人贴身伺候,后来主子出京,只能带一人,他们四人谁也不愿意留下,最后只能抓阄,结果被福来抓住了,跟着主子去,他们三人留下掩人耳目。
“可有人起疑?”
“主子,您放心吧,我们对外说您在府内憋闷久了,想出来转转,不会有人发现的。”
李斐微微点头,抬脚上了华丽的马车。
福来背着包袱也跟了过去,拿起了缰绳。
“哎哎哎,”
赶车的小厮阻止他:“我们可是对外宣称了,你得了风寒,不能陪在主子身边,留在府里养病呢,你可不能赶马车!”
福来愣了愣,喊,“福喜,你就是故意的!”
福喜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缰绳,死死的握在手里,唯恐谁给他抢一般,对着福来做了一个鬼脸:“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有本事你打我啊!”
“你……”
福来气噎。
“好了,福来,你进车厢里来。”
李斐出声。
福来只得进来车厢,还不忘告状:“主子,你得惩治一下福喜,我们多半年没在家,他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福来,你别太过分,刚一见面就在主子面前告我的状,等回了王府以后看我们哥几个怎么收拾你。”
福喜一边仔细的赶着马车,一边威胁。
福禄和福寿跟在马车边偷笑。
听着几个人的拌嘴声,擎西摇了摇头,调转了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469 凑成一对(1更)
人都走了,顾雅箬顿时觉得轻松起来,悠哉悠哉的又晃了两日后,给所有的人放了假。
青竹十人和五名绣娘以及茯苓一家也被接到了家里来,安排在村东头的大宅院里住。
大宅院里的众人看到一下住进来这么多漂亮的女孩,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们整日除了练武就是去工人房里干活,接触女孩子的机会很少,村里的女孩见到他们也绕着走,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现在是顾家的下人,还因为他们周身充斥着一股匪气。
“姑、姑娘,”
陆猛搓着手到了顾雅箬面前,兴奋的声音都结巴了,“我们、我们……”
顾雅箬一个眼神看向他。
陆猛吓的一个激灵,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噎在了喉咙里。
顾雅箬环视了他们一圈,语气不轻不重:“你们谁若是敢对她们动手动脚,我扒光了你们的衣服掉在树上!”
众人脸色一阵灰白。
“不过……”
顾雅箬拉长了尾音。
众人竖起了耳朵。
“你们谁若是讨得了她们的欢心,让她们也喜欢你,我便成全了你们!”
“真的?”
陆猛眼睛瞪得老大,不相信的问。
顾雅箬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脑门上:“假的!”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陆猛捂着被打疼的脑门,哀怨的看着她走远,才一脸苦瓜的看着白陌:“大哥,你说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白陌看他一眼,也伸手打在了他的脑门上。
陆猛疼的哎哟了一声:“大哥,你怎么也打我?”
“不打你你不开窍,姑娘的话你还不明白吗?”
陆猛还是没有回过味来,“明、明白什么?”
白陌踢了他一脚:“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姑娘说的当然是真的。”
“真、真的?”
陆猛确认了一遍。
白陌点头:“真的。”
陆猛撒丫子就朝青竹几人住的院子跑,跑了十多步,想到了什么,又反身回来,招呼白陌:“大哥,走啊,我们马上去献殷勤,一定要讨她们的欢心。”
白陌站着没动:“我不去,你们去吧。”
“为什么,错过这次的好机会,以后再也没有了。”
“你快去吧,去晚了,让别的兄弟抢先了。”
白陌没有回答他的话,转移了话题。
果然,陆猛一听,撇下他,风一般的朝着青竹几人的院子跑去。
看着他卯足了力气狂奔的背影,白陌笑着摇了摇头。
顾雅箬还没到家,看到一个身影在大门前犹豫不决,似乎想进去,又不敢进去。
顾雅箬走到近前:“阿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良身形一顿,猛然转过身来,眼里闪过惊喜:“东家!”
顾雅箬点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想先给东家说一声,再回去看爷爷。”
顾雅箬一拍脑门:“我忘了派人去接你了,你怎么回来的?”
以往到了每月十日,都是福来赶着马车去接,顾雅箬都已经习惯了,福来走了,她便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搭着邻村一个学子家的马车回来的。”
阿良回答,他没说的是,那学子家距离清水村有十多里路,这十多里路他是走着回来的,虽然天气寒冷,但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顾雅箬了,他心里热切的很,就连走路的步子也快了许多。
“走吧,进去再说!”
顾雅箬抬脚往家里走。
阿良站着没动:“不了,我还要回去看爷爷。”
说完,把紧紧握在手里的一沓纸递给顾雅箬:“这是学院里这几个月对我的评测,拿回来给东家您看看。”
“好。”
顾雅箬接过来。
“那、东家,我回家了!”
“去吧,你爷爷早就盼着了。”
阿良走远,顾雅箬才转身进了家门。
两天一晃而过,到了大年初一。
顾家大门敞开,村里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张氏和马氏足足准备了好几十斤花生,瓜子,招待前来拜年的人。
这些虽然不是稀罕物,但村里人平时也舍不得吃,跟着过来的孩子馋的不行,在张氏的招呼下大把大把的往兜里装。
大人看到了,心里咯噔了下,赶紧扯过自己的孩子训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家里不是有吗?怎么还抓这么多,赶快的,掏出来!”
孩子紧紧捂住口袋就是不掏。
大人气红了眼珠子,要不是因为是大年初一,恨不得出手揍他一顿,这一年在顾家做工的人都发了财,尤其是那些做内衣的,做一套就是一两银子,这要是搁在过去,顶家里的一个壮劳力两个多月的收入,眼红人家的不行,想着趁着过年的时候来顾家探探口风,看看是不是还招人,哪怕一天只挣二十个铜板呢,没想到孩子这么不争气,看到一点儿吃的馋成这样,要是让顾家的人心里烦了怎么办?
“家里准备的多的是,让孩子吃吧,不够还有。”
张氏说着,又抓起了一大把放进孩子兜里。
孩子捂着兜口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你这孩子……”
大人就要追出去,被张氏一把拉住:“不就是一点花生吗,让孩子吃去!”
大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探口风的话没说出口。
前来拜年的人一拨又一拨,张氏和马氏两人一上午没歇着,顾雅箬却躲去了了大宅院中,悠闲的磕着瓜子,看着阿良的评测。
“姑、姑娘!”
陆猛在外面喊。
“进来!”
陆猛傻笑着走进来,嘴唇合不拢。
顾雅箬挑眉,“有事?”
陆猛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脑袋,“姑、姑娘,我、我……”
看他难得的红了脸,顾雅箬放下了手里的测评,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被她这样一看,陆猛心里有些发毛,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什么?”
瞥了一眼微微晃动的门帘,顾雅箬故意问。
“我、我……”
陆猛急得涨红了脸,干脆眼一闭,不看顾雅箬的神色,大声嚷出来:“我和青竹看对眼了,我要和她成亲!”
屋内静下来。
陆猛感觉凉飕飕的寒风朝着自己刮来,慌忙睁开眼。
顾雅箬脸色沉了下去,眼睛里有簇簇火苗在闪烁。
陆猛后背发凉,心里发颤,腿脚发软,嘴唇哆嗦:“姑、姑娘……”
“你对她用强了?”
顾雅箬声音沉沉,带着愠怒。
“没有,没有。”
陆猛慌的直摆手,涨红的脸色霎时白了。
顾雅箬眯了眯眼睛。
陆猛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一直在门口偷听的青竹忍不住了,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噗通!”跪在顾雅箬面前:“主子,他没有强迫我,我是心甘情愿的想要嫁给他的。”
“哦?”
顾雅箬明显不相信。
陆猛一看,也跟着跪下:“姑娘,我真的没有强迫她,是我给她献了好几天的殷勤,她才答应的。”
顾雅箬忍住笑,继续沉着声音:“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献的殷勤?”
“我给她端饭,帮她晾衣服,我还答应她成亲了以后帮她洗脚……”
“你别说了……”
青竹脸色红的透透的,恨不得捂上他的嘴。
“你呢,就这么答应了?”
顾雅箬憋笑都快要憋出内伤了,声音有些不稳的问青竹。
青竹点头:“奴婢今年已经十七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瞧着他还不错,奴婢就答应了。”
“你想好了?”
“奴婢想好了,还望主子应允。”
顾雅箬点头。
陆猛看的真切,脸上一喜。
“你可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顾雅箬忽然问了一句。
陆猛脸上的喜色一下消失下去,扭头,不安的看向青竹。
“不管他是做什么的,只要以后对奴婢好,奴婢好好的跟他过一辈子。”
似乎没料到青竹会这样回答,陆猛愣了一愣后,欢喜的差点跳起来,猛然一把抓住青竹的手,激动的语无伦次:“青、青竹,我、我、我以后绝对会对你好一辈子!”
青竹连脖颈都红透了。
顾雅箬咳嗽了两声。
陆猛一个激灵,赶紧放开青竹的手,眼巴巴地看着顾雅箬。
“好吧,既然你们两人情投意合,我也不想做那棒打鸳鸯的事,你们的亲事应下了,等过了初六,我给娘说过以后,让她帮你们准备成亲的事。”
顾雅箬带着笑意的说。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陆猛都要乐疯了,一连串的道谢。
“谢谢主子!”
青竹也满心欢喜的道谢。
顾雅箬忽然严肃起来,冷了声音:“记住,在没成亲以前,你们不可做逾越的事,要是让我知道了,饶不了你们!”
“我们知道了!”
陆猛和青竹两人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月曦拎着一壶刚烧开的水进来,给顾雅箬面前桌子上的茶壶里添水。
顾雅箬单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月曦被看的不自在,抿了抿嘴唇,问:“姑娘,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月曦,你有没有相中的人?”
月曦手一抖,热水洒在了桌子上,赶紧拿稳:“姑娘,你说什么呢?月曦会一辈子呆在你的身边,不嫁人。”
“你是哪里人?”
顾雅箬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月曦倒水的动作顿了顿,才又继续,声音有些不稳的回答:“奴婢是京城人。”
说完,沉默了下来,等着顾雅箬继续接着问。她虽然还没有做好准备,将自己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但如果顾雅箬想知道,她一定会全部告诉她。
没想到顾雅箬却根本没有打算接着问的意思,而是道:“京城啊,那里是不是很繁华?”
月曦愣了愣,随后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确实繁华,不过这繁华的背后却是肮脏不堪,姑娘最好还是不要去那种地方。”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一大早,张氏便让顾南准备了东西带回去娘家。
顾南笑呵呵的准备了半牛车。除了过年时亲自买的东西,还从程骕和擎西给送来的东西中,挑选出一些,放在了牛车上。
成亲这么多年,每一年去岳父岳母家都是一家几口,提着几盒劣质的点心寒酸的上门去拜年,今年不一样了,家里有了银子,这拜年的年礼自然是拿重一些。
一家人穿戴一新,顾灼赶着牛车,张氏,顾雅箬,顾英,盛儿和俏俏坐在里面,顾南赶着牛车跟在后面。
曲氏也早就忙活开了,牛氏被休了,没人帮忙,她一个人特意起了大早,准备饭菜。
翠姑听到动静,起来帮忙,被曲氏挡了回去:“奶奶自己一人就行,你快回屋歇着,仔细肚子里的孩子。”
翠姑有些不好意思,自从嫁过来,家里人拿她当宝贝一样供着,家务活也很少让她干,她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感觉自己都胖了一大圈。
大虎后脚也跟着起来,看她在厨房门口转悠,想要帮忙,走过去:“你回屋,我帮着奶奶做。”
翠姑娇嗔了他一眼,他一个大男人也只会烧烧火,这么多的饭菜还不是奶奶一个人张罗。
被她一瞪,大虎心里美滋滋的,憨笑着挠头:“要不然,你做点轻松的,帮着奶奶打点下手?”
曲氏一巴掌呼在他的脑瓜子上:“不知疼媳妇的东西,翠姑还不到三个月,胎像还不稳,你竟然让她干活。”
大虎被打的懵了懵,瞪直了眼看着曲氏。
翠姑噗哧笑出声来。
大虎这才反应过来,不满的叫嚷:“奶奶,我可是您亲孙子!”
“亲孙子怎么了,翠姑肚子里还是我亲重孙子呢,跟他比起来,你连根草也算不上,去去去,带着你媳妇回屋去,别站在这里碍事。”
大虎噎住。
翠姑笑得直不起腰来,银铃般的笑声在院子上空飘荡,张家人听得心情都舒畅起来。
而在墙外的不远处,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牛氏听到这笑声,紧紧的握起了手。这几个月来,她过的无比的凄楚,大虎刚成亲了的那些时日,每日早上醒来,她们一家人,除了那两个孩子,全部会被吊到院外的大树上。
一日,两日,三日,家里人惊恐坏了,以至于晚上都不敢睡觉,全部瞪大了眼,瞅着外面,可即便如此,第二日醒来,她们还是在大树上。
------题外话------
亲们,元宵节快乐!
10:25见。
470 阴阳怪气 (2更)
一连五六天,牛氏爹娘受不住了,对她又打又骂,非逼着她去给张家人道歉,就连一向对她好的弟媳也对她没有了好脸色,“大姐,你可把我们一家害苦了,你赶快滚去张家道歉,不然的话,我们捆了你去!”
牛氏被逼的没办法,果真来了张家,只是张家大门紧闭,对她避而不见。
她不敢再回自己娘家,索性出去讨饭,眼看着过年了,这才偷偷摸摸的跑回来,还没走到张家宅院前,便听到宅子里发出的笑声。
咬着牙发着毒誓:“张生,顾雅箬,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
顾雅箬从马车上下来时,撇到不远处有一个衣角一闪而逝,眼睛眯了眯,走了过去,空无一人。
“箬儿,你看什么呢?”
张氏忙着拿东西,一抬头,看到她去了前面,疑惑的问。
“哦,没什么,我随意看看。”
顾雅箬回到了马车边。
“姥姥,姥爷!”
盛儿和俏俏早就一溜烟跑进院内,欢喜的喊人。
家里人听到动静,纷纷出来迎接。
“爹、娘!”
所有人提着礼物还没有进屋,远处传来张兰的喊声。
众人停住脚。
张氏和顾南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下去。
马车在门前停下,张兰从马车上下来,几个快步走到张老汉和曲氏面前:“爹、娘!”
曲氏满脸的笑意:“孩子们呢?”
玲儿和翰儿也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众人面前一一喊人。
“岳父,岳母!”刘峰停好马车以后,也走过来喊人,神情有些不自在。张兰弄那么一出,顾雅箬话说的决绝,他本打算过年的时候跟张氏一家错开了,想着初四再来,可张兰死活不愿意,非要今日来。
张老汉和曲氏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的事,看到两个女儿家里人全到齐了,心里异常的高兴,招呼着众人进了家。
“娘,大姐给您盖这房可真气派!”
张兰挽着曲氏的胳膊,边打量新房边说。
家里盖房子,她根本不知道,就连大虎娶亲,也没人给她捎信,她还是有一日在镇上碰到村里人听她们说的,这样她心里有了怨气,以往家里人都穷,只有她的生活好一些,家里有什么事情都是第一个先去找她,要么让她帮着出主意,要么找她借银子,她那时心里的优越感很大,总以为家里人离了她活不了,可没想到大姐家富起来了,娘家人转了风向,就连盖房和大虎娶媳妇这样的大事也没人告诉她。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曲氏也没多想,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别说你不知道,就是我也不知道,我们从你大姐家回来,看到新房子,都懵了。”
张兰暗暗撇了撇嘴,一眼看到慢了几步从屋中出来的翠姑,话声有些阴阳怪气了:“哎哟,这是我那侄媳妇吧,可真是懂规矩,我们这都进门了,你才迎出来。”
翠姑的笑意僵在脸上。
曲氏也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对劲,看向她,训斥:“兰儿,你怎么说话呢,翠姑有了身孕,是我让她留在屋里歇息的。”
“小、小姑……”
翠姑用手搓着衣角不安的喊。
她听大虎说了,大姑和小姑是双生子,张氏她见过,脾气好,她还以为张兰也是这样,没想到刚一见面便这样不留情的说她。
张兰心里越发有气:“谁还没有怀过孩子,弄得自己好像是有了多大功劳一样,就连您和爹也出来了,就她还在屋里摆谱。”
曲氏有些生气了,一把甩开张兰的胳膊:“你今日是回来拜年的,还是回来闹事的,翠姑成亲时牛氏来闹事,碰到了肚子,大夫说要好好休养,免得这个孩子保不住,是我让她再屋中不要出去的,你要是看不惯,赶紧的,坐着马车回你自己家去!”
众人没想到老太太发了火,愣住了。
张兰却是傻了眼,因为她是老小,曲氏十分疼她,一句重话也没有说过她,更别提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毫不留情的下她的面子了,愣怔了一下后,眼圈立刻红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大虎成亲,你们谁也没有去告诉我一声,我哪里知道她伤到了肚子,如今我只不过是说她这么一两句,您就这样说我,到底是她是亲生的还是我是亲生的?”
张兰从小要面子,碰到事情很少哭过,她这一掉眼泪,曲氏也是愣了愣。
翠姑却慌了,局促不安的给她道歉:“小姑,是我不对,您别跟我计较!”
“用的着你假好心?!”
张兰哭着怼了她一句。
大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这一句话,让看到她哭有些心软的曲氏当即又来了火:“好了,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走,给我回屋去!”
总归还是顾忌着她是自己的女儿,退了一步,给她留了面子,扯着她进了屋。
余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进去。
刘峰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张兰这是怎么了,以往虽然也有些不讲道理,可那也只限于跟自己,跟家里人还有邻居,相处的还是很好的,可最近这一段时日,他明显的感觉到他与以往不一样了,就好像心里装着什么不如意的事,想要发泄出来一样。
这样想着,看了顾雅箬一眼,看她神情平静,低垂着眼帘,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大姑,大姑父,小姑父!”
翠姑有些吓到了,不安的一一喊人。
三人应下,刘峰扯着慌安慰她:“你别跟你小姑计较,来前我们拌了几句嘴,她这心里不痛快,不是针对你。”
翠姑扯了扯嘴角。
张氏上前扶住她:“走,我们回屋。”
翠姑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回搀着张氏的手,回了自己屋中。
东屋内,曲氏还是忍不住训斥张兰:“你都多大的人了,回娘家来还掉眼泪,大过年的,你知不知道这不吉利,也得亏翠姑这孩子心眼实,要不然以后不让你进门。”
“她敢,这是我娘家,我想回就回来!”
张兰红着眼圈,梗着脖子喊。
曲氏气的一巴掌打在她后背上:“你给我小声一点儿,否则我真的赶你回去!”
张兰赌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上,“娘,你是有了孙子媳妇忘了闺女了是不是,你说她亲还是我亲啊?”
“别说那么多废话,你告诉我,你和刘峰是不是吵架了?”
刚才刘峰的话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一耳朵,心里疑惑,当年刘峰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娶到张兰,这些年一直把她当作手心里的宝,连个脸都没舍得跟她红过,大过年的怎么会跟她吵架?
“他不敢!”
张兰顿时抹干了眼泪,挺直了腰杆,异常坚定的说。说这话时心里闪过刘峰那次说过要休了她的话,心虚了一下下,眼神往门口看了一眼。
看她神情无恙,曲氏被她糊弄过去了,不解的问:“那你今日是怎么了?”
“还能是怎么了,我这心里不痛快,家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没一个人去告诉我,我还是听村里人说的,您说,这样我的脸往哪里搁?”
原来是因为这个,曲氏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事都是你大姐一家张罗的,我也没插手,再说当时也出了一些事,便没有派人去告诉你。”
张兰哼了一声:“大姐家张罗的,那她是故意的不告诉我了,怕我……”
啪!
曲氏又是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胡说什么呢,你大姐为人什么样,你还不知道,赶紧的,洗把脸,帮着我去做饭!”
张兰使着性子,“我不去,谁爱去谁去,我今日是来走亲戚的,凭什么干活!”
曲氏气的又给了她一巴掌:“那你就在屋中好好的呆着,别再出去惹事。”
说完,转身去了厨屋。
张氏带着顾英还有玲儿已经在做饭了。
至于顾雅箬,则是招呼着大虎又去了刚才看到衣角的地方转了转:“大虎哥,牛家的人这些时日来没来找麻烦?”
大虎脸上闪过异色,摇头:“没有!”
顾雅箬看到了他的神情,皱眉:“可是出了什么事?”
大虎抿了抿嘴唇,好一会儿才说道:“她……不见了,两个多月了,村里人谁也没有看到过她。”
无论怎样,那是自己的亲娘,听说牛氏不见了,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顾雅箬自然知道这个她说的是牛氏,拧眉,问:“可打听过,怎么不见的?”
大虎摇头:“没有!”
顾雅箬默了默,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刚才看到的那片衣角,尽管脏污不堪了,可她还是认出来,那是牛氏的。她偷偷来张家附近,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一个是想再回来,另一个想……,
想到这里,顾雅箬嘱咐:“大虎哥,表嫂身子还不稳,让家里人尽量守在她身边,别离人。”
大虎还以为她说的是翠姑胎像不稳这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饭还没做好,张兰雨过天晴了,从屋内出来,笑着走进厨屋,盯着张氏越发年轻的脸庞多看了几眼,说道:“大姐,你是越来越年轻了,咱们俩往一起一站,你倒像是妹妹了。”
张氏不愿理会她,但不想让曲氏知道其中的事情,跟着担心,淡淡回道:“你可别这样说,我这长年累月干庄稼活,皮肤早就黑的不像样,哪能跟你比。”
“大姐,你这说的哪里话,如今你们家里有箬儿这个财神,日进斗金的,哪里还需要你干活,直接买个十个八个的丫鬟回来伺候你都行。”
她这话说的酸溜溜的,后悔死了,要是早知道那个丫头片子有这大挣钱的本事,当初她就是拼死也得留在自己身边,可现在倒好,自己十月怀胎还差点搭了命,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白给人了。
张氏没搭话,利落的端起两个盘子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曲氏皱眉,越发觉得张兰今日行为不对劲,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张兰愣了下,心虚的眨眨眼:“哪有,娘想多了!”
饭菜做好,女人一桌,男人一桌,张兰没再出幺蛾子,和往年一样,满脸笑意的招呼众人,只是眼光时不时的落在顾雅箬身上。
顾雅箬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更甭提跟她说话了。
张兰又气又恼,又没有办法,恼恨的几乎把手里的筷子掰断。
吃完了饭,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张兰不知怎的看到了张氏拿来的布匹,心里的嫉妒又起来了:“哎哟,大姐,您这是真有钱了,竟然给娘送来了这么好的料子。”
是什么料子,张兰说不上来,毕竟她和刘峰两人只是开了零食铺,还要养两个孩子,手头上就算有银子,也不会多了,顶多几十两,这样的料子是想也不敢想过。
礼品是顾南装的,张氏也不知道有什么,闻言看过去,看那匹布料在冬日不算耀眼的阳光下,还闪着光泽,也是一愣,随即说道:“这不是我们买的,是常年从我们这里进货的商客送的,说是京城里的好东西。”
“啧啧啧!你看看,你看看!”张兰手在布料上爱不释手的摸着,嘴里啧啧了几声:“大姐,你们家可真是发了财了,竟然还有人送礼,我看这布料啊,少说也得几十两银子一尺。”
曲氏骇了一跳:“这么贵?”
张兰点头:“我们镇上财主家的夫人穿的布料还没有这个好,还要三十两银子一尺,这个只能高不能低。”
“快拿回去,拿回去!”
曲氏说着,抱起布料塞回张氏怀里,几十两银子一尺,那这一大匹的布料得是多少银子。她们可不敢穿。
“娘。”
张氏侧了侧身,又把布料放了回去:“不是给您说了吗,是别人送的,您留下给家里人做几身衣服穿。”
曲氏又抱了起来,“你可别吓我了,娘穿十几文一尺的细布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拿这么贵重的布料做衣服,娘还不得供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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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元宵节快乐!
471 狂风暴雨(1更)
张兰赶忙摁住了她:“娘,这是大姐的心意,给您了,您就留下呗,就是不做成衣服穿,看着也欢喜啊。再说了,大姐家也不缺少这一点儿东西,说不准家里有多少这样的好料子呢。”
“是啊,娘,您留下吧,等翠姑生完孩子以后,给她做几身好衣服,这姑娘当初不嫌弃我们家穷,跟了大虎,咱也该好好的待人家。”
张氏也劝说。
提到翠姑,曲氏态度没你那么坚决了,但还是说道:“这样,我扯下几尺来,够给翠姑做两身衣服的,剩下的你还是拿回去!”
这么好的布料,肯定不能做成衣服穿了,可若是放在家里,曲氏也不放心。
“哎呀,娘,你怎么就不会享福呢,大姐说给您了,您就收着吧。”
张兰说着,抱起布料,放去了一边。
张老汉等人坐在厨屋里喝着茶水,说着话,没有听到这边娘几个的话。
茶叶是今日顾南带来的,特意让张氏冲泡了给张老汉喝,张老汉一口下去,口齿生香,心里那个美啊,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连忙招呼几人也喝。
刘峰也尝了一口,心里惊讶了一瞬,这样上等的茶叶可不便宜,他们竟然舍得拿来送人。
顾南和张生两人就是大老粗,端起杯子一仰脖咕咚咕咚全部喝完,这才咂摸咂摸嘴,随后皱眉:“咋感觉这茶水是苦的呢?”
刘峰失笑。
一直待到半下午,张氏一家人才先走了。
看着马车和牛车走远,张兰扯着曲氏的胳膊进了屋,“娘,我想扯点布料回去给玲儿和我做几身衣服。”
曲氏这才恍然,以往都是张兰一家先走的,她还纳闷呢,今年为什么她不吵着早点回去了,原来是想着那些布料呢。
“你呀!”
曲氏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把布匹抱过来,拿出剪刀:“你想要多少?”
“怎么也得给我和玲儿一人做两身衣服。这样,反正着布料做成衣服您也穿不出去,留下两丈给大虎媳妇做件衣服,剩下的您全给我们得了。”
“啪!”
曲氏火气上来了,将手里得剪刀扔到了布料上,提着姓名地喊她:“张兰,你是什么话也敢说出来是不是,这一整匹的布,只给翠姑留下两丈,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看着那柔滑丝顺,闪着光泽的布料,张兰赶紧赔着笑脸:“娘,我不是觉得即使做成了衣服你们也舍不得穿出去吗?放在家里也是放着,这样,要不然你把这匹布给我,家里人一年的衣服我全包了,另外,我再给您五两银子。”
要不是自己得女儿,曲氏真想让她滚出去,这么好的一匹布她给五两银子?她这是在糊弄傻子呢。
看曲氏神情,张兰便知道她生气了,陪着小心的哄了又哄。
曲氏最后答应给她三丈布。
张兰不愿意,出去找了刘峰。
刘峰无奈,却又不想白沾了岳丈家的便宜。刘峰赔着笑脸走进来:“岳母,兰儿她想要这匹布做衣服,我知道这是大姐送您的,很贵重,我们要了不合适,这样,我出二百两银子,这布您看着多给我们扯点行吗?”
这么多年,刘峰对于自己家那是没得说,不管大事小事,只要他能帮到的,绝不含糊。
曲氏不想落了自己这个姑爷的脸面,但是这毕竟是大女儿送的,要是这样给了他们,以后见了大女儿也没法说,道:“银子你也别给了,这样,这布料咱们两家一人一半。”
刘峰看向张兰。
张兰趁曲氏不注意连连给他摆手。
刘峰只得又赔着笑脸说道:“岳母,兰儿既然喜欢,多给些吧,我再多给银子。要不然回去以后她闹脾气,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姑爷都可怜兮兮的说到这份上了,曲氏哪里还能不同意,扯了三丈下来留着给翠姑做衣服,其余的都让刘峰抱走了。
刘峰真掏出了二百两银子,曲氏说什么不要,刘峰执意给塞到了她手里。
刘峰愧疚的舒了口气,赶着马车,带着喜滋滋的抱着布料的张兰和两个孩子走了。
看着远去的马车,曲氏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银子叠好想要放起来,这才想到有些不对劲,刘峰那个零食铺子,挣的钱不多。现在竟然随手就能掏出二百两,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回去的路上,张氏沉默不语。
顾雅箬发现了,问她:“娘,您怎么了?”
张氏抬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往年你小姨早早的走了,今年落在了我们后面,定然是惦记上了那匹布料了。”
“这有什么,不就是一匹布料吗,拿走了就拿走了,我们家里还有,等下次去姥姥家,再给他们送一匹。”
一晃眼到了大年初六。
顾雅箬把陆猛和青竹的事情告诉了张氏,让她帮忙给操办。
张氏听的目瞪口呆:“这、这么快就要成亲?”
“既然他们两人看对眼了,早让他们成亲了早好,省的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来。”
青竹还好,是个小姑娘,心思单纯,陆猛就不一定了,他当过土匪,脑子一热,可不管这个那个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早点成亲。
张氏点着头,眼光落在了顾灼的身上,眼神里都是焦急之色,恨不得要成亲的是他。
顾雅箬心里一动,笑道:“娘,我想去看看李姑姑,看看她恢复的如何了?也顺便给李家二老拜个年。”
张氏收回目光,点点头:“应该的,你想要拿什么礼品,娘给你去准备。”
翌日,大年初七,一大早,顾灼赶着牛车和顾雅箬一起去赵县,这次月曦跟着。
顾灼心里有些打鼓,毕竟上一次得罪了赵家,如果他们知道了,说不定会再次报复。
一路平安无事,眼看快要到了李家,却看到李家门前站一个人。
“大哥,停下!”
顾雅箬看清是镇长,立刻喊顾灼停下。
几人在马车上坐着不动,静静的望着那边。
一名小厮从门内出来,走到镇长面前,态度恭敬:“秦老爷,您请回吧,我们老爷不想见您!”
自从大年三十开始沐休,镇长便每日来一趟赵县,请求见李父。
李父一次也未见他,只是打发小厮出来回绝他。
今日也不例外,秦昊得了回话,还是立于门前不肯离去。
小厮不知如何是好,好一会儿才试着相劝:“秦老爷,您还是回去吧,就算您站到天黑,我们老爷也不会见您的。”
姑小姐被抬回来后,休养了好多时日,还下不了床,就算主子们不说,他们这些下人才猜测到了发生了何事,实在不明白一向温和好礼的秦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且不说老爷养育了他那么多年,单凭姑小姐和他的情份他也不能这样做。
秦昊充耳不闻,仍立于门前。
“大哥,我们回去吧!”
顾雅箬看了一会儿后,对顾灼说道。
顾灼什么也没问,调转了马头回了家。
陆猛和青竹的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初十,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张氏招呼和马氏和李氏帮忙张罗。
虽说两人都是下人,也没有什么父母亲人,但张氏还是按照村里人娶亲办的,规矩礼仪一点儿也没少。
村里人听闻,也赶过来帮忙。
在大宅院里给他们收拾出了一个单独的小院作为新房,又置办了几桌席面,没打算请村里人,自家人包括所有的下人一起吃喝一顿。
山匪们炸开了锅,纷纷称赞二当家的就是牛,短短几天便拐到了青竹。
三当家的哥俩好的搂着他的肩膀去了没人处,压低了声音问:“二哥,你给小弟说说,你是如何讨了青竹姑娘欢心的,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教给小弟,小弟也想娶个媳妇。”
陆猛一把拍掉他的手:“少给老子胡说八道,老子哪里用手段了,老子凭的是本事,本事!”
三当家的撇了撇嘴:“你说这个谁信?你要是有本事,不早就给自己抢个媳妇了,还用的着等到现在?”
陆猛踹他一脚:“去你的,以后你要是敢在你嫂子面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到了两人成亲的日子,天还没有亮,大宅院里便热闹了起来。
陆猛穿着一身红衣服,精神抖擞的在自己兄弟们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众人看着眼疼,纷纷威胁他,要是再在他们面前转,他们就把他这身衣服扒下来扔到灶膛里。
“别、别、别……”
陆猛慌的直摆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众人哄笑。
笑声传到了青竹几人住的院子里。
青竹也穿了一身红色的连襟衣服,下面是同色的红裙子,脸色发红的听着外面的笑声。
翠竹很是羡慕:“青竹,这陆猛人长得英俊,在主子面前也是红人,你跟了他,可是选对人了。”
青竹抿着嘴唇不说话,眼里有着忧虑一闪而过。
吉时到,众人起哄,让陆猛背着青竹在大宅院内转足了一圈,才让他背着人去了喜房那边,拜了天地,送入了洞房。
陆猛刚放下青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被人拉出去了喝酒。
顾雅箬到了席面前,喧闹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顾雅箬眼光在他们脸上一一闪过,声音不轻不重,“今日是大喜的日子,随意你们吃喝,但有一点要记住了,不许喝多!谁敢喝多了耍酒疯,看我怎么整治他。”
手里还拿着酒杯的山匪们立刻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还偷偷的往别人面前推了推。
顾雅箬又看了他们一眼,回了主院,以前李斐住的屋子里。
外面的喧闹声又起。
屋内却是空荡荡的,有些阴冷,顾雅箬坐在李斐常做的椅子上,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回了家。
有她在,众人放不开,反而失了本有的热闹。
喧闹声一直从中午持续到了晚上,众人又想出了许多的花样,闹了半个时辰的洞房,才各自散去。
洞房内,陆猛看着比花儿还娇艳的青竹,体内热血沸腾,三两下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将青竹压在了身下,喜烛都没来得及吹。
……
洞房内很快没有了动静。
陆猛光裸着身体,脸色布满了狂风暴雨,指着床上洁白的帕子,阴沉着声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竹裸露在外的身体上都是陆猛留下的痕迹,听到他的话,闭了闭眼睛。
陆猛帕子猛地扔在了她的脸上,怒吼:“我他娘的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自己一献殷勤,她就答应了呢,原来早就是个破烂了,亏得自己还个傻子似的沾沾自喜。
青竹身子瑟缩了一下,抓紧了被子,“当、当家……”
“别这样喊我,我他娘的觉得恶心!”
陆猛抑制不住的大吼。
青竹吓得立刻住了嘴。
陆猛一把手将她提了起来,逼近她的脸庞,恶狠狠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青竹嘴唇剧烈的抖动着:“我,我、我……”
咣!
陆猛重重的把她扔回了床上,眼睛赤红:“我说呢,你怎么就那么轻易的答应了,原来你是把老子当傻子耍了,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说罢,手掐住了青竹的脖子,用力。
青竹没有挣扎,闭上了眼睛。
看她动也没动,安然受死的模样,陆猛突然松开了手。
青竹喘了几口大气,睁开了眼睛,看到陆猛嗜血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心里不可抑制的颤起来。
陆猛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诡异而又残忍:“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么?”
青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山匪!”
陆猛笑着吐出这两个字。
青竹白了脸色。
一整夜,陆猛没有停歇,青竹昏死了过了几次,又被他弄醒,直到天色蒙蒙亮,青竹几乎奄奄一息,除了眼珠还能转动以外,身体没有一处还能动。
“怕了吗?”
陆猛的口气异常的温柔。
青竹眼睛里闪过惊恐。
“这只是刚刚开始,记住了,这是你自找的,以后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青竹闭上了眼睛,眼泪流了出来。
陆猛视若无睹,转身穿上了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其余人陆陆续续开始出来练武,看他出了喜房,纷纷跟他调侃:“二当家的,是您不行啊,还是嫂子不行啊,这洞房花烛夜竟然还能起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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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大事了!
472 心甘情愿受着(2更)
陆猛嘴角噙着一抹笑,吊儿郎当的走了过去,对着调侃的人脑上就是一巴掌:“胆肥了你,连我敢调侃?”
看他一脸喜气,带着魇足,众人兴致更浓,调侃的声音也更大。
陆猛眼眉一条,带着几分挑衅:“怎么,你们妒嫉?”
“二当家的这话说的,兄弟们哪能呢,兄弟们祝福你还来不及呢,祝福你早日被新嫂子榨干!”
“去你的!”
陆猛一脚踹了过去。
众人一阵哄笑。
“哟,还有力气踹人,二当家的这是生龙活虎啊!”
有人再次调侃。
陆猛斜斜看过去,微眯的眼尾往上一挑,“一个个的都找练是吧,好,我陪你们!”
顾雅箬来的时候,陆猛已经撂倒了七八个,脸上的神情说笑不笑,带着隐隐的阴沉。
顾雅箬皱了皱眉,站在入口处,看陆猛发了邪一般和众人对战,一个个的把他们撂倒在了地上。
陆猛是二当家的,本身武功不弱,除了白陌以外,其余人难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今日心里憋着火,不过短短的两刻钟的功夫,竟然把所有人全部撂倒了。
他下手没留情,众人摔得身上疼,各种的哀嚎,有那摔得轻一点儿的,躺在地上还不忘大嚷:“二当家的,您莫不是欲求未满吧,对兄弟们下这样重的手。”
其余人也不哀嚎了,发出一阵哄笑。
陆猛神色未变,抬脚刚要走去他身边,
顾雅箬走了过去。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从地上一跃而起,慌忙喊人:“姑娘……”
陆猛的脚步顿住,也回转身喊人:“姑娘。”
顾雅箬眼光在他隐隐有些发黑的脸上掠过,看向众人,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令人胆颤的寒意:“你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二当家的一个,是他的武功进步了呢?还是你们平日里没有用功?”
众人心里咯噔了一声,抬头,个个颤着心的看着顾雅箬。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的劲头不是挺大吗?来来来,再说几遍,我听听!”
众人心里忽忽悠悠的,他们原来是匪,即使这么多时日被顾雅箬调教过来不少,可隐藏在骨子里的恶习还没有清除干净。再说了,他们也没有说别的呀,只不过是调侃了几句,也不算太过分,姑娘怎么就生气了?
“怎么没人说话?”
顾雅箬声音又低沉了一些。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触她的霉头,无一人敢吭声。
顾雅箬眼光又瞥向陆猛,直直的看着他。
陆猛被看的心虚,低下头去。
顾雅箬又转向众人:“给你们个机会,当着我的面再给二当家的比试一番,你们若是赢了,今日的事就算过去了,你们若是输了,以后甭想再娶媳妇!”
不能娶媳妇?这几个字入耳,众人的神情绷了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只等顾雅箬下令。
陆猛什么话也没说,缓缓地拉开了架势。
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战,众人用尽了力气,陆猛也丝毫没有留情,最终,陆猛被众人一层层的压在了下面,几乎喘不过气来。
顾雅箬拍了拍手,众人纷纷起身,陆猛躺在地上没动,喘着大气。
顾雅箬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陆猛眼神微微闪了闪,避开了她的目光。
“姑娘!”
翠竹惊慌的喊着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您、您快去看看青竹吧,她、她、她……”
顾雅箬抬脚朝着喜房走去。
陆猛闭上了眼睛。
喜房内,看着青竹的惨样,喜竹和紫竹两人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们三人起来以后,看到陆猛在院子里练功,却不见青竹的身影,便来到了喜房,想要逗弄青竹一番,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青竹被凌虐的连动也不能动了。
顾雅箬走进屋内。
“姑娘!”
紫竹喊着,掀开了青竹身上的被子。
顾雅箬倒抽了一口气,青竹光裸的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就连大腿和胳膊上也是青紫斑斑。
“月曦,你去请大夫,翠竹,你去把我娘叫过来,喜竹,你去烧水!”
顾雅箬吩咐。
两人慌忙转身出去。
张氏很快匆匆而来,看到青竹的惨状气得大骂:“这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把人折腾成这样?”
她们都是过来人,两口子欢愉是在所难免,尤其这洞房花烛夜,可被折腾成这样的,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头一次见。
“你出去,娘来帮她收拾!”
张氏驱赶着顾雅箬,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不适宜看到这些。
顾雅箬站起身走出去,绷着小脸立于房檐下,周身散发的冷意连在厨房烧水的喜竹都感觉到了,吓的身子抖了抖。
张氏和紫竹两人刚把青竹收拾好,大夫随着月曦急匆匆的进了院子,看到顾雅箬立于房檐下,脚步顿了顿。
顾雅箬对他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大夫走进屋内,
两刻钟后,提着药箱出来,摇了摇头:“被折腾的太厉害了,伤了身体,没个几日恐怕下不了床。我开了药方,尽快让人随着我去抓药吧,另外,家里如果有滋补的东西,给她吃一些。”
“多谢您了,还希望今日之事您不要传出去。”
“我知道,你放心,我绝不会泄露半句。”
“月曦,给大夫五两银子的诊费,你再随着去抓药!”
老大夫骇了一跳,慌忙摆手:“太多了,太多了!”
都是附近村里的,出诊费顶多十文,二十文钱,哪能要五两银子。
“您拿着吧,这几日免不了麻烦您。”
大夫走了。
顾雅箬夜抬脚走了出去。
众人正在白陌的指导下练武。
陆猛坐在一旁的地上。
顾雅箬径直走到他面前。
陆猛抬头。
顾雅箬一脚踹到了他身上。
陆猛身体朝后仰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起来!”
顾雅箬带着压抑的怒意。
陆猛慢慢爬起来,还没有站稳,顾雅箬又是一脚踹过去。陆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勉强稳住了身形。
顾雅箬走了过去,一连又是几脚。
陆猛踉跄着不住后退,朝后仰倒在地上,嘴角有血迹流出。
“姑娘……”
“姑娘……”
白陌领着众人过来,用身体挡在陆猛面前,“姑娘,您手下留情!”
刚才翠竹慌张的跑过来喊人,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以为是陆猛新婚燕尔,多折腾了几次,青竹受了伤,这也在所难免,二十出头的人了,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动作重了些,这也情有可原。顾雅箬上来就出这么重的手,他们心里有些不满,但也不敢明着阻拦,只得都过来挡住了顾雅箬。
“起来!”
顾耀透过人墙,命令陆猛。
陆猛爬了好几次,才爬起来,用手随意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迹,扒开众人,又来到顾雅箬面前。
白陌赶紧用身体挡住他,不是怕陆猛挨揍,而是看顾雅箬那个架势,如果他们不阻拦,很有可能会打死他。
“人是不是你相中的?”
陆猛沉默不语。
“亲事是不是你亲自过去提的?”
顾雅箬再问。
陆猛依旧不回答。
顾雅箬动了动脚。
白陌急忙求情:“姑娘,他也是血气方刚,没有控制住自己,您别……”
“今日谁敢给他求情,下场和他一样!”
顾雅箬声音冷寒,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白陌后面求情的话留在了喉咙里。
“你,跟我来!”
顾雅箬转身往喜房走。
陆猛扒开白陌,脚步不稳的跟了过去。
众人担心的看着他的背影,这才意识到事情或许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大、大哥,我、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三当家的颤着声音问。
白陌默了下,才缓缓的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们这些粗汉子没法插手。
到了喜房的院子内。
顾雅箬停下脚步,转身。
陆猛也停下。
顾雅箬一脚踢在了他的膝盖上,陆猛膝盖发麻,跪在地上。
“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说罢,转身进了屋内。
陆猛面无表情跪着。
房内已经收拾干净,张氏和翠竹两人也给青竹擦拭干净了身体,用棉被紧紧的盖好。
看顾雅箬进来,张氏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青竹一直昏迷着,任由她们这么折腾一直没有醒来。
她们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不好对这事说什么。
“娘,您回家吧,看看程公子给的东西里有没有人参,有的话,拿过来。”
张氏动了动嘴,有些为难的问:“箬儿,人参长什么样?”
乡下人,生个病,使劲扛扛就过去了,轻易连个药也不吃,人参只在人们口中听说的东西,张氏真的不知道长什么样。
“月曦,你陪我娘去一趟!”
张氏走出门,看陆猛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叹息了一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青竹到了下午才醒来。
睁开眼,动了动眼珠。
翠竹看到了,惊喜的喊:“青竹,你醒了?”
青竹闻声看向她,却在眼角余光里看到顾雅箬冷凝着脸坐在屋内,心里一惊,慌忙想要起来,一用力,扯动到伤痕累累的身子,疼的冷汗立刻下来了,闷哼了一声。
“你别动!”
顾雅箬制止她。
翠竹拿出帕子给她轻轻擦拭了脸上的汗珠。
青竹虚弱的笑了笑,又疼的吸了一口气。
“我去给你端饭过来!”
翠竹红着眼眶走了出去。
青竹虚弱开口,“主子,给您添麻烦了!”
顾雅箬绷紧嘴角不说话。
青竹抿了抿干涸嘴唇,求情,“主子,这件事是我的错,与陆猛无关,求您不要惩罚他。”
依照顾雅箬的性格,看到她成了这副模样,绝不会轻饶了陆猛。
“他如何不用你操心,你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再说!”
“主子,我……”
青竹还要再求情,翠竹端着一碗粥进来,蹲在床边,拿着小勺舀了一勺递到了她的嘴边,带着怒气说:“主子让你不要管你就不要管,那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求情!”
他这话说的声音有些大,跪在外面的陆猛听的一清二楚,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抹痛苦之色。
“翠竹,不是你想的……”
翠竹用勺子堵住她的嘴:“来,吃饭!”
一碗粥,青竹吃了两刻钟,因为被陆猛掐过的喉咙完全肿了起来,每咽一下东西,喉咙像是被割裂一样疼。
翠竹心疼的掉了眼泪,在心里骂了陆猛无数遍,出去的时候恨不得把手里的粗瓷碗,砸到他的身上。
顾雅箬站起来:“好好歇着,有什么话等你好一些了再说。”
说罢,不再给青竹求情的机会,抬脚往外走。
“主子……”
青竹慌忙喊住她。
顾雅箬只是脚步顿了一顿,继续往外走。
刚走到屋外,听到里面“噗通”一声,脚步一转,急忙又回了屋内。
青竹趴伏在地上,喘着粗气,苍白的脸上大颗的冷汗滴落。
“你不要命了吗?”
顾雅箬呵斥着,迅速的俯下身体抱起她,放回了床上,欲再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
青竹紧紧的抓住她,声音颤抖:“主子,您放过陆猛,这、这事不怪他!”
“他没事!”
顾雅箬气怒的说了一声。
青竹这才松开手,顾雅箬弯腰把被子捡起来,仔细的盖在她身上。
青竹还是不放心,“主子,我知道您说话算话,你应了我,便不能再改变主意。”
顾雅箬看着她的眼睛,问:“值得吗?”
青竹脸上竟然涌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值得,无论他怎样对待奴婢,奴婢都心甘情愿的受着。”
说罢,似再也承受不住,头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顾雅箬静静的盯着她脸上还未来得及消失的笑容,好久好久。
青竹话声小,陆猛自然是没有听见,看顾雅箬从屋中出来以后,立于他的面前。他抬头,也看向她。
顾雅箬忽然又是一脚,陆猛跌飞了出去。
“滚回你的屋子去,别让我看到你!”
话落,人已经出了院子。
陆猛好半天以后,才慢慢的爬起来,朝着屋内看了一眼,摇摇晃晃的朝着众人屋内走去。
一连三日,陆猛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众人谁也不敢去招惹他,就连白陌也只是叹息了几声,没有过来相劝。
砰!
屋门被踹开,月曦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门口:“姑娘让你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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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们,咱的文呢,每天两更,凌晨一更,上午10:25一更,如有特殊情况,会在题外里说明。
爱你们,么么。
473 生不如死的前事(1更)
月曦说罢,转身走了。
陆猛挣扎着坐起来,从床上下来,摇摇晃晃的来到喜房院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翠竹几人不知去哪儿了,只有月曦一人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
屋内,青竹已然好多了,浑身的青紫下去不少,虽然还不敢乱动,但人有些精神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顾雅箬开口问。
青竹沉默了一瞬。
顾雅箬也不催促她,静静等着。
青竹闭了闭眼,睁开,眼里都是痛苦,缓缓说道:“主子,您不知道奴婢就是清水镇的人吧?”
顾雅箬愣了下,当初买她们几人的时候并没有打听几人的身份,是以她还真不知道青竹也是清水镇的人。
青竹看着房顶,眼神有些空洞,声音飘忽:“奴婢是清水镇西面三十里外的湾家村的人,奴婢本姓廖,原本也是爹疼娘宠的孩子,可奴婢十岁那年,我娘生病去世,我爹不久后,又娶了一个后娘进门。后娘带着一个男孩,比我大两岁,后娘刚进门的时候,还做做样子,让我吃饱穿暖,慢慢的,本性露了出来,不但家里的活计都让我干,稍不如意还对我非打即骂。”
“我受不住,找我爹哭诉,被她知道了,又是一顿毒打,我被打的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去河里破了冰洗衣服。”
“村里人看我可怜,偷偷的塞一些吃食给我,我便是靠着这些活下来的,我咬牙熬着,想着等长大了,后娘再狠毒,也会给我找个婆家嫁出去,倒时,我便不用受这些苦楚了,可谁知……,”
说到这,青竹没有了声音,身体却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眼神不在是空洞,而是忽然充满了恨意,连带着声音也大了起来:“可我没想到,后娘带来的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竟然在我十三岁那年,半夜溜进我的屋中,强行玷污了我,我挣扎,我反抗,我大声呼救,我那亲生的爹充耳不闻,后娘却在院子里大声叫骂:”死不了的东西,不就是让你哥玩玩吗,装的跟个贞洁烈妇一样,我告诉你,你再叫喊,明日我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你!“
”我绝望了,放弃了挣扎,任由他在我身上为所欲为。“
顾雅箬手上的青筋凸了起来。
青竹眼泪流下来:”整整一夜,他折磨了我整整一夜,到了天亮了,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而我,眼泪早已流干,我那亲爹竟然还走进来对我说:“静儿,你娘说了,以后就把你许给你哥做媳妇,既然如此,这种事早一天晚一天也没有什么区别,你不要闹,好好的伺候他,也省的自己遭罪!”
“我恨,我恨不得杀了他,他是我亲爹啊,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我躺着没动,我知道,我摆脱不了他了,户籍还在她们手中,无论我去了哪里,都会被他们找回来,还会有更大的折磨。”
“就这样,足足被那个畜生折磨了有半年,有人上门给他说亲,我那后娘又打起了我的主意,竟然想把我卖到那脏脏的地方去。我害怕了,终于鼓足了勇气半夜从家里逃了出来,一直没命的跑,没命的跑。不知跑出去了多远,鞋都跑掉了,还在拼命的跑,一直跑到大天亮,路上有了行人,我才敢停下来。”
“我在清水镇上流浪了两年,要饭,乞讨,给人洗衣服,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每日提心吊胆的,就怕被她们找到。可就在您买下我的前几日,我竟然在镇上看到了那个畜生,我吓坏了,毫不犹豫的自卖了自身,我想哪怕是被牙婆卖入那肮脏之地,我也认了。可我没想到,我竟然好运的碰到了主子您。”
青竹说完这些,全身似被掏空了一般,瘫软的躺在床上,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
屋外,陆猛静静的站着,面色沉静,似对于听到的话没有反应。可垂在身侧紧紧握起的拳头,泄露了他此刻心里的情绪。
屋内,静的能听见青竹的呼吸声。
“你为何嫁给陆猛?”
顾雅箬开口,问的犀利而又残忍。
青竹的身体一震,缓缓转动眼珠看过来,看她脸上异乎寻常的沉色,心里微颤了下,嘴唇动了动,“我……”
陆猛浑身紧绷起来。
“我是真的喜欢他!”
青竹微弱的话声从屋中传出来。
陆猛不可置信的愣住。
青竹的话声继续传出来:“当初,主子把我们买回来,我第一眼看到他时,他正在开怀大笑,那笑声吸引了我,当时我想,如果我能嫁给这个男人,哪怕只有一天,我也这一生也无憾了。没想到我真的得偿所愿了。主子……”
顾雅箬看着她。
“您放过他好不好?无论他怎么待我,我都不怨他,能嫁给他,是我十辈子修来的福分,即使只有一夜夫妻,我也知足了。我知道,我让他蒙羞了,等我好了以后,我会跟他求一封休书,会离他远远的,会看着他再娶一个清白的好姑娘,所以,求您了,您别怪他,要怪就怪我,是我隐瞒了他。”
陆猛猛然转身,踉跄着走出院子,跌跌撞撞的走进厨房,掀开笼屉,抓起一个凉透的馒头塞进了嘴里,赤红着眼睛大口的嚼着。
接下来的两日,陆猛一切如常,如常的跟着练武,如常的吃饭,如常的睡觉,如常的不去喜房内看青竹一眼。
翠竹几人暗中骂了他不下几千次,都为青竹抱不平,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不是人的东西。
正月十五,月明。
大宅院的众人聚在一起喧闹了一个时辰以后,各自回了屋中休息。
陆猛也跟了进去,蒙头睡下,不一会儿发出了鼾声。
众人都喝了点酒,也纷纷睡下。
一刻钟后,满屋子都是鼾声。
陆猛睁开眼睛,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打开屋门,走了出去,反手虚掩上,出了宅院,径直朝着西边飞跃而去。
湾家村,一个贫瘠的村子,几乎家家户户吃不上饭,穿的衣服都是补丁盖着补丁,而在村子中间的一户人家,却要比别家好一些,衣服是完整的粗布,吃的饭食里还有肉,住的是青砖瓦房,这户人家正是青竹以前的家。只是因为青竹的爹后来娶的媳妇带了丰厚的嫁妆过来,所以,生活要比村里其他人好过一些。
此时,封氏正叉着腰骂蹲在地上的廖根:“我当初怎么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钱钱挣不来一个,好不容易养大的赔钱货也跑了,大子也换不来一个。”
廖根低着头,任凭她叫骂,一声不敢吭。
西屋内,封氏带来的儿子,封泺此刻正躺在床上,怀中躺着自己的媳妇。
听到院外的叫骂,封泺媳妇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胸膛,小声嘟囔着:“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封泺皱眉,朝着外面喊:“有完没完了,吵的我们都睡不着觉了!”
听到他的声音,封氏立刻没了气焰,讨好的说:“娘不吵了,你睡觉,睡觉吧!”
说完,还不忘踢了廖根一脚:“滚去牛棚睡觉,别在这碍我的眼!”
廖根站起来,闷不吭声的去了牛棚。
牛棚四面透风,臭气熏天,廖根哆哆嗦嗦去了牛棚一脚搭建起来的两块木板上躺下,拿起露着破旧棉絮的被子盖上。
封氏在后面啐了一口口水:“没出息的东西!”
也扭着身子也回了暖烘烘的屋子里。
邻居们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只当没有听见。
陆猛到了湾家村以后,已是后半夜,村里人都已经睡熟,陆猛随手敲了一家的门。
“谁呀?”
屋内传出迷迷糊糊的问声。
“来给廖家送银子的,她们家的丫头在府城入了富贵人家的眼,给她们家捎来了银子。”
廖家?廖根家?听了这话的人猛然睁开了眼,腾下坐起来:“你说的是那个离家了两年的廖家丫头?”
“正是她家。”
这人连忙披好了衣服起来,打开房门,走出来,走到陆猛面前,就着明亮的月光将他打量了个清楚:“廖家的那个丫头还活着?”
那个丫头跑出去也有两年了,一直杳无音信,村里人还以为早不知饿死在哪里了。
陆猛点头:“活着,还入了富贵人家的眼。”
“那可真是太好了,那个丫头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受了不少的苦,如今能有这么大的造化,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说完,用手指着廖根家的方向:“你从这边过去,走到头,拐个弯,有几间青砖瓦房,那就是廖家。”
“多谢了!”
陆猛客气的道谢后,朝着廖家走去。
等他走远了,这人才想起来,这都后半夜了,怎么才送银子来,又一想,也许是从府城一路赶来的,在路上耽搁了,才到了这个时候,摇了摇头,继续回屋睡觉。
廖家也静悄悄的,一丝声音没有,陆猛纵身跃上墙头,直接翻墙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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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更。
474 替她报仇(2更)
廖根在牛棚里冻得直打哆嗦,根本睡不着,猛然看到一个黑影进了院中,一个激灵,爬起来喝问:“谁?”
陆猛脚步顿了顿,朝着牛棚的方向看去,漆黑的眸子在月色下闪着嗜血的光。
廖根吓的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叫喊:“有……”
陆猛已然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廖根顿时没有了声音。
“你是不是有个女儿两年前离家出走了?”
陆猛沉着声音问。
廖根眼睛一下瞪大:“你、你怎么知道?”
“她为什么离家出走?”
陆猛声音有了杀意。
廖根眼神躲闪:“她、她、她……”
陆猛手收紧,廖根喘不上气来,惊恐不已,伸出手死命的抓住他的手,想要掰开。
“说!”
“因为、因为、因为我那婆娘想要卖掉她!”
廖根惊恐不已的说。
砰!
陆猛左手一个手刀劈在了他的后颈上。
廖根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陆猛松开手,廖根咚的一声扑在木板上。
东屋内,封氏隐隐约约听到了动静,张嘴就骂:“该死的东西,再打扰老娘睡觉,老娘明天让你去大街上睡!”
屋外没有动静。
封氏又骂了两句,才又闭上了眼睛,隐隐约约感到面前似有寒气,奇怪的睁开眼,一道黑影立于她的床前。
“啊……”
封氏一声尖叫。
封泺两人从睡梦中吓醒,同时一骨碌爬起来,惊慌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没人回话。
封泺媳妇撇了撇嘴,又躺了回去,小声嘀咕:“你娘也真是的,大半夜的,这是想吓死咱们呐!”
“你给我闭嘴!”
封泺呵斥着她,穿衣服起来,他娘的性子他清楚,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绝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叫声。
只是刚穿到一半,动作顿住,睁大了眼睛看着陆猛提着浑身赤裸的封氏走进来。
“啊……”
封泺媳妇刚张开嘴,啊声还没有出口,陆猛一脚踢在她的太阳穴上,封泺媳妇身体一挺,昏死过去。
“你、你是谁?”
封泺惊恐的问。
……
廖根和封泺媳妇是被凉水泼醒的,瑟瑟发抖的睁开眼,看到眼前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叠在一起在动。
陆猛右手握着一把菜刀,左手拿着水瓢,水瓢还往外滴着水。见两人睁开眼,嘴角咧开,笑意渗人:“醒了,一起来看看吧!”
两人闻言看去,交叠在一起的两人竟然是封氏和封泺。
廖根气血一阵翻涌,“你个畜生!”
陆猛一脚踹过去。
廖根被踢出一丈远。
封泺媳妇吓的张嘴要大叫,眼前亮光一闪,脸上一片湿热流下来,陆猛声音阴森,如索命的小鬼:“再敢叫嚷,下一刀就是你的脖子!”
封泺媳妇的声音吓回了肚子里,惊恐的看着他,身子紧紧地缩成了一团。
陆猛回转身走到廖根面前,俯身一把提起他,扔回了封氏和封泺面前。
封泺吓得身体一颤,封氏不可抑制的发出声音。
陆猛一把抓住廖根的头发,强迫他看着眼前的画面。
廖根气血上涌,死命挣扎。
陆猛轻易的制住了他。
直到封泺身体一软,瘫在封氏身上,陆猛揪着廖根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阴戾而又嗜血:“感觉如何?”
廖根面目挣扎,眼睛赤红:“我要杀了你!”
啪!
陆猛松开手,反手一把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廖根身体踉跄了两下,跌爬在地上,鲜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下来。
封泺吓的直接瘫在封氏身上,压得封氏闷哼了一声。
封泺媳妇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陆猛蹲在廖根面前,用刀背拍打他的脸:“当年,看着你女儿被这个畜生活活糟蹋的时候,你怎么不杀了他?”
廖根猛然睁大眼:“你……”
陆猛阴笑,笑得狰狞:“不错,我今日就是来给她报仇的,你们曾经怎么对待她,今日我要在你们身上全部讨回来!”
“那个不孝的东西,竟然敢找人……”
“啪!”
廖根还没有说完,陆猛用刀背狠狠的打在他的嘴巴上。
廖根的嘴巴立刻肿了起来。
“再敢说她一句,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看着陆猛手中在月光下泛着亮光的菜刀,廖根猛翻白眼,想要昏过去。
陆猛用力一扯他的头发,廖根吃痛,立刻清醒了,惊恐的看着他。
“怕了?”
廖根身体哆嗦了一下。
“别急,这才只是开始!”
陆猛说着,反手在封泺光裸的背上就是一刀。
刀锋很利,迟缓了一下,封泺才感到了疼痛,脸色瞬间白了,惊恐的求饶:“别杀我,别杀我!”
“继续!”
封泺全身都吓软了,哪里还动作的起来。
陆猛的刀刃在他后背上轻轻划过,“不行了?”
“行,行,我行!”
强烈的求生意志下,封泺又动起来。
陆猛用刀背拍着封氏的脸,邪笑着问:“感觉如何?”
封氏脸色灰白,却舍不得就此死去。
一夜过去,天色蒙蒙亮。
“啊……”
一声惊叫声响起,恐慌,悠长。
村里人被吓醒,纷纷披着衣服出来,看清眼前情形时,傻了眼。
眼前的大树上,吊着白花花的四个人。
这四人两两对面被绑在一起,看不清谁是谁。
“快快快,把人放下来!”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赶紧上前,七手八脚的把人放下来,撩开他们散乱的头发,这才看清是廖根一家,封泺和封氏被绑在了一起,廖根和封泺媳妇被绑在了一起。众人解开绑着她们的绳子,这才看到他们下身还紧紧的贴在一起。
女人们赶紧扭过脸去,男人们也是面红耳赤。
……
陆猛在众人起来练功以前,赶回了宅院,悄无声息的又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闭上眼,打起了鼾声。
正月十六,焕颜阁开了门,工人们也开始上班了。
镇长接到了报案,带着人去了湾家村。
廖根家一家四口没死,却也比死好不了多少,一个个处于半疯癫状态,什么也问不出来。
“大人,您可要为我们作主了,这下手的人也太恶毒了。”
村长拱着手说。
先不说一家四口好端端了成了这副模样,就是逼迫他们做出那猪狗不如的事情,也不能轻饶了他们。
镇长皱眉,这是得有多大的仇恨,毁了一家四口。
“可有什么线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头。
“我、我看到人了!”
一个声音在众人背后小声的响起。
众人看向他。
男人咽了咽口水:“昨、昨天后半夜,有个男人敲我家家门问廖根家住哪儿,说是他家那丫头在府城跟了富贵人家,给家里捎来了银子,我没多想,给他指了路。”
“你可看到了他的模样?”
“看到了,我特意瞅了一眼!”
三天后。
“主子,不好了,官衙的人来抓人了!”
翠竹惊慌的跑到后院禀报。
顾雅箬站起来,往外走:“抓谁?”
“陆猛和青竹!”
顾雅箬脚步顿了顿。
焕颜阁只许女人进的规矩,镇上的人都知道,衙役们没敢往里闯,等着顾雅箬出来,把手里的画像给她看:“顾姑娘,这两人可是你们的人?”
顾雅箬看了一眼,点头:“不错,是我的人。”
“让他们出来吧,如今他们犯了大事,老爷让我们捉拿他们归案!”
顾雅箬眯了眯眼睛:“敢问,他们犯了何事?”
“男的逼人做出有悖伦理的事,女的是同谋,还请顾姑娘让他们出来!”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错不了,我们有人证,请顾姑娘快点!”
“他们不在焕颜阁内,我这就命人去喊他们!”
衙役摆手:“不必了,您告诉我们他们在哪里,我们自己去抓人!”
“你们这是信不过我?”
衙役回答的一本正经,“顾姑娘言重了,抓捕犯人本是我们的职责。”,心里却是暗暗叫苦,这顾姑娘生意好,对他们也很照顾,每次巡街的时候,都会给兄弟们一点好处,要不是实在逼不得已,他们是真不想得罪这个财神,可大人来时便吩咐了,将这动静闹大,闹得越大越好,他们不想丢了这差事,只得照办。
“好吧,他们如今还在家里,既然你们执意要去,那就去吧。”
带头的衙役抱拳,领着五六名衙役转身朝着清水村而去。
“白陌,月曦,我们回家!”
顾雅箬也匆匆吩咐。
白陌应声,慌忙的去了后院,赶着马车出来,等两人上了马车以后,拼命的挥着鞭子朝着家里赶。
宅院内,陆猛嘴里叼着一根干草,悠哉的看着众人练武。福来不在,白陌赶着马车送顾雅箬去了镇上,如今宅子里他是老大,悠闲的很。
有了青竹那一出,众人现在谁也不敢给他开玩笑,闷着头的练武。
门外传来马蹄声。
众人朝外看去。
顾雅箬从外面进来,一眼看到没事人一样的陆猛,直接朝他走过去。
陆猛站起来,吐掉嘴里的干草,“姑娘是回来找我的?”
“你说呢?”
陆猛浑不在意,“那就走吧!”
顾雅箬一脚踹了过去,陆猛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顾雅箬有些咬呀切齿:“给我把嘴闭紧,抗住了,敢蹦出一个字,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475 我想见清兰一面(3更)
陆猛咬着牙不说话。
“白陌,拿绳子来,将他捆了!”
顾雅箬说完,去了喜房。
青竹好多了,正在屋内来回溜达,听见脚步声,回头,看顾雅箬掀开帘子进来,还很纳闷:“主子,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衙役来拿人了,说是陆猛犯下了事情,你是同犯,你穿戴好衣服,跟我去一趟!”
青竹脑袋嗡的一声响,身体晃了晃,一把抓住顾雅箬的胳膊,嘴唇直哆嗦:“他、他……”
她想问陆猛是不是杀人了,可又不敢问出来,怕陆猛真的杀了人,她承受不住。
看她神情,顾雅箬知道她想问什么,道:“应该是没杀人。”
“没杀人就好,没杀人就好!”
青竹低喃着回转身,从箱子里翻出一件衣服穿好,随着她来到外面院中。
陆猛已被白陌五花大绑,众人正在围着白陌,七嘴八舌的询问到底出了何事?
“刘三、赵四!”
顾雅箬喊。
“在!”
两人下意识的挺直了身体,回答。
“家里交给你们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姑娘放心!”
衙役在半年路上碰到顾雅箬的马车,看陆猛被五花大绑的扔在马车前辕处,带头的衙役眼神闪了闪,拱手:“多谢顾姑娘了!”
顾雅箬示意白陌把人交给他们,道:“青竹正在生病,有些走不动路,我先带她去焕颜阁等你们。”
带头的衙役有些犹豫。
顾雅箬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出去。
带头的衙役眼睛亮了亮,却没敢伸手接。
“拿着吧,辛苦你们回去以后,说人是在我家里抓的。”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
带头的衙役一脸谄媚的说着,伸手接过银票,麻利的揣进自己袖子里,扯过陆猛,让马车过去。
青竹掀开马车帘子朝后看去,看陆猛胡子拉碴,英俊的脸上死气一片,心里抽疼的厉害,红了眼眶。
喃喃地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要不是她贪心,瞒着不堪的过往嫁给他,陆猛也不会去找廖家人算账,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无妄之灾,他就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笑声爽朗的男人。
顾雅箬没有劝解她。
焕颜阁被衙役堵门口的事,不过眨眼的工夫传遍了镇上的每个角落。
马氏慌慌张张的从对面过来,顾雅箬已经坐着马车走了,她焦急的等在了门口。
柳娘也听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赶来。
“表小姐,出了何事?”
马氏摇头:“我也不清楚,说是陆猛和青竹做下了什么事?”
马氏有些不解,青竹和陆猛刚成亲,正是无时不刻想要腻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会犯下大事呢。
柳娘不知道情况,只好也跟着等在门口。
马车刚过来,两人便迎了上去,看到青竹的一脸憔悴之色,马氏愣了愣。
“她这几日生病了,一直呆在家里没过来!”
青竹受虐之事只有张氏知道,家里的人顾雅箬都没有告诉,这样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要不是她和翠竹她们都没经验,就连张氏她也不想让她知道的。
“到底出了何事?”
马氏忍不住焦急的问。
顾雅箬摇头:“我也不知道!”
几人回了焕颜阁后院,等了一个多时辰衙役才推搡着陆猛过来。
看陆猛被和五花大绑,马氏一阵心惊肉跳,“箬儿,这……”
“大伯母,你照看好铺子,我跟着过去!”
顾雅箬吩咐着,领着青竹跟在几人身后。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早有人注意着焕颜阁的一举一动,看衙役带着人过来,纷纷跟在后面去看热闹。
镇长威严的坐在大堂上,师爷坐在一旁的桌子后,桌子上摆放着纸笔,记录供词用。
陆猛被推了进来,衙役朝他后膝盖窝踢了一脚,陆猛腿部发麻,跪在地上。
镇长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你可知你犯下了何种罪行?”
陆猛挺直了上半身:“草民不知!”
“带证人!”
湾家村的村长和看过陆猛样貌的村民被带上来。
两人看到青竹时,微愣了下,几年不见,廖家这丫头出息了不少,要不是知道这事情是她背后撺掇的,上来以后,两人多看了她两眼。
两人下跪,行礼。
“你把那晚发生之事,说出来!”
“我是镇西面三十里外,湾家村的村长,早上……”
村长声音缓慢却洪亮,把看到的事说了出来。
外面看热闹的人听完,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儿子和娘,儿媳妇和公公,这得是多大得仇恨,才逼着人做出这有悖人伦的事。
顾雅箬面无表情。
青竹脸色煞白,看向陆猛。
陆猛直挺挺的跪着,眼光看向前面,一个尾光也没有给她。
顾雅箬不卑不吭的问,“大人,我们也很同情这廖家的遭遇,不过这与我家下人何干?”
镇长冷笑一声:“何干?因为这事就是他做的?”
“大人可有证据?”
“有村民为证!”
镇长看向村民。
村民慌忙磕了一个头,声音有些哆嗦:“我、我那天下半夜在家里睡得正熟,听到有人敲门,询问廖根家,说是她家女儿入了富贵人家得眼,特意过来给廖家送银子的,我心里诧异,这廖家得丫头都出走了好几年了,怎么会突然捎银子回来,所以,我出来看了看……”
说着,手指向陆猛:“那人就是他!”
陆猛斜看他一眼,问:“你可要看清楚了,看到得当真是我?”
村民身子一个哆嗦,但还是咬着牙指证:“就是你!”
顾雅箬接声:“大人,这不可能,十五晚上,我家里下人闹到了子时才散去,湾家村距离清水村这么远,他不可能会出现在那里的,再说了,他们两人早就成亲了,如今陆猛是廖家的女婿,他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岳父家出手?”
村长和村民愣了下,眼光落在陆猛和青竹两人身上。
镇上一拍惊堂木,“大胆丫头,这里岂能有你说话的份,赶快给我退下!”
顾雅箬站着没动。
镇长毫不客气的下令:“来呀,把她给我轰出去!”
两名衙役一脸为难的上前来:“顾姑娘,您还是下去吧,别为难我们!”
顾雅箬转身走了出去。
镇长看在眼里,眼里冷意闪过,又大力的拍了下惊堂木:“大胆刁民,还不赶快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顾雅箬的警告还在耳边,陆猛不承认:“大人,我没有做过,不信,你可以去问我那些弟兄们。十五晚上我和他们在一起喝酒,喝的烂醉,直到天亮了才一起起来!”
“大胆刁民,还敢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罢,抽出一支令签扔在地上:“拖下去,打十大板,看他招还是不招!”
衙役上前。
青竹猛然扑到陆猛面前,抱住他:“他没有做,没有做!”
“滚开!”
陆猛吼她一声。
青竹反而抱的更紧了,声声祈求:“大人,真的不是他做的。我早已签了卖身契,如今只是个下人,他连我真实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会去廖家?”
说完,又转向作证的村民:“李叔,李叔你是不是看错了,绝不可能是他!我没有告诉过他我的身世。”
李叔有些不忍,可他确实看到了,而且廖家一家人太惨了,村长说必须要惩治作恶的人,而且他这时候要是不作证了,镇长也不会放过他,说不定那十大板就打在他身上了。
“丫、丫头,李叔不说谎,李叔是真的看到了!”
“拖下去!”
镇长厉喝。
四名衙役上前,两名拖拽开青竹,两名拉着陆猛去了大堂外,手中的板子重重的落在了陆猛身上。
陆猛咬着牙不吭声,脸上大颗冷汗流下来。
镇长冷笑,眼光在顾雅箬身上掠过。
“求求你们,不要打了!”
青竹死命挣扎着喊,两名衙役紧紧抓住她不放手。
板子打完,陆猛被拖了进来,扔在地上。
青竹扑到他面前。
“怎么样,你招还是不招?”
镇长再问。
陆猛喘着粗气:“大人,我没有做过,怎么招?”
“好!”
镇长气急,又抽出了一个令签:“给我拖下去再打!”
“不要!”
青竹惊叫,调转身体,咚咚咚给镇长磕头:“求求大人,您饶了他吧,不是他做的,真的不是他做的!”
“哦?那是谁做的?”
青竹想也未想,“是我做的,是我做的!”
“你给我闭嘴,再敢多说一个字,我休了你!”
陆猛额头青筋凸出来,厉声喝骂她。
青竹充耳不闻,还一直在磕头,血迹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大人,真的是我做的,您放了他,我认罪,我坐牢!”
“你是如何做的?”
镇长逼问。
“我、我雇人!”
“雇的何人?”
“我……”
青竹回答不上来。
镇长手里的令签扔下地上:“给我拖下去打,打到他承认了为止!”
“大人,真的是我做的,打我吧,打我吧!”
青竹挡在陆猛身前,求情。
镇长微眯起了眼睛,手伸向了令筒。
“青竹,陆猛做过便是做过,没有做过便是没有做过,你不要妨碍大人办案!”
顾雅箬扬声说。
镇长的手收了回来。
青竹顿住声,看向顾雅箬。
顾雅箬微微点了点头。
“可……”
青竹微微张了张嘴。
顾雅箬摇头。
青竹瘫坐在了地上。
劈里啪啦打板子的声音又传来,青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陆猛始终没吭一声,最后承受不住,昏厥了过去。
“将他们二人拖入大牢,明日再审!”
镇长下完令,吩咐退堂,眼光意味不明的在顾雅箬身上掠过,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顾雅箬眸色沉深的看着他转身去了后堂。秦昊对陆猛下如此重手,明显是在报复,但又故意把陆猛打昏,没有当堂治罪,显然是想让她过去找他,不知道他这次图谋的是什么。
昏迷不醒的陆猛和青竹被拖去了大牢,村长和村民对看了一眼,他们不知道陆猛是青竹的夫婿,要是知道,要是知道……,
村长咬牙,要是知道,他也会这样做。他是一村之长,必须为村里人考虑,村里出了这样的大事,要是抓不到犯案的人,以后村里的年轻后生,就别想着能讨到媳妇了。
镇长稳坐在后院大厅内,悠哉的喝着茶水,觉得今日的茶水别样的香甜。
“老爷,顾姑娘求见!”
下人禀报。
镇长又慢慢悠悠的喝了几口,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盏,才扬声道:“让她进来!”
下人领着顾雅箬进了厅内,恭身退了出去。
镇长一手随意的搭在桌子上,问的不在意:“顾姑娘找本大人何事?”
顾雅箬嘴角微勾了下:“大人,您我都是明白人,又何必拐弯抹角,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来,我能做到的,定然会帮忙。”
镇长也不在意了的笑了一下,言语讽刺:“顾姑娘,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明明是你有求于本大人,竟然这样趾高气扬。”
顾雅箬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体内窜上来的火气,“大人说的没错,是我有求于您,不知您怎样才能放了我手下的人?”
“他对你很重要?”
镇长看似问的漫不经心,眼里却有幽光一闪而过。
“谈不上,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不过,到底是我手下的人,如果背着这样的罪名死了,恐怕会对我的生意有影响。”
镇长眼里精光闪过,点头:“如此,顾姑娘打算怎样救人?”
“大人想要我怎样救?”
“一个条件外加十万两银子!”
“大人请说!”
“我想见清兰一面!”
厅内静下来。
镇长也不着急,慢悠悠的端起茶盏,又喝了几口,放下,身体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一派闲适地看着顾雅箬。
好一会儿后,顾雅箬才说道:“大人,请容我考虑一下,明日一早我给你答复。”
镇长点头:“慢走,不送!”
大牢内。
陆猛昏迷不醒,狱卒得了白陌的银子,青竹和他关在了一起。
陆猛身上血肉模糊,青竹想碰不敢碰。
“大人,能不能麻烦您给请个大夫?”
青竹扒着牢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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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悦华死了,再睁眼却回到了八十年代,家徒四壁还人口众多,除了撸袖子加油干,还能怎么着?
手撕极品亲戚,脚踩奇葩邻居,就在苏悦华发家致富奔小康的时候,突然噩耗传来,她不得不绾起头发成了冯家嫂子。
可是,谁能告诉她,这个半夜爬上她的床,一边体恤她辛苦,一边脱衣服的大块头是什么意思?
阔别三年,冯锦归终于军装还乡,迫不及待的进门,却早已物是人非。
包子A:你是谁?你咂这么看着我家嫂子?
包子B:你是谁?你咂长得这么像我阿大?
冯锦归:?当年的小媳妇竟然嫁人了?这怎么行?她可是他命定的妻子!
于是,冯长官黑个脸,不说话,就是干……
476 舍命求救(1更)
狱卒把手里的鞭子啪下打在了牢门上,“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想请大夫?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再敢大声喊叫,看我怎么收拾你?”
青竹没有躲闪,鞭子扫到了她的手背,立刻起了一条血印。
狱卒看也没看,掉头走了。要不是看在那几两银子的份上,他早就把人狠狠的一顿鞭子了。刚进了这里的人都这样,还不知道自己成了阶下囚,还想过原来随心所欲的生活,几鞭子下去,一个个的就老实了。
陆猛哼了一声,青竹急忙回到他身边,一连声的询问:“你怎么样?怎么样?”
陆猛脸色苍白,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紧闭着眼睛,发出无意识的痛吟。
青竹慌的不行,用力的摇晃着他身体:“你醒醒,醒醒!”
陆猛被摇晃醒,费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里的是青竹焦急的脸。
陆猛眨了眨眼,暴怒:“你怎么在这里?”
喝问的力气大了,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皱紧了眉头。
“你醒了?”
青竹喜极而泣,仿佛没听到他暴怒的吼声。
陆猛抬起右手,一个用力,推了她一个踉跄:“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竹后背撞到了墙壁上,顾不上疼痛,赶忙爬起来,又回到他面前:“他们看你昏迷了,把我和你关在了一起。”
说完,又问:“你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
陆猛说完,最后一点儿支撑力气也没有了,无力的趴在了稻草上。
“我、我、我、你、你、你……”
青竹不知要说什么。
“闭嘴!”
陆猛猛喝了一声,这个蠢女人,没看到他咬着牙不松口吗,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是她做的,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众人,一定就是他做的吗?这么蠢,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看中了她哪点。
青竹慌忙闭上了嘴,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打在了陆猛身上。
陆猛感受到了,再次呵斥她:“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青竹赶忙擦干净了眼泪,声音还带着哽咽:“我没哭,我没哭!”
陆猛脸趴去了另一边,懒得再看她一眼。
顾雅箬回了焕颜阁。
马氏和柳娘迎上来,齐声问:“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想要瞒了也瞒不住,顾雅箬告诉了她们。
两人倒抽了一口气:“真的是陆猛做的?”
顾雅箬沉默不语。
看她神色,两人明白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马氏还是忍不住问。
廖家是青竹的娘家啊,就算青竹被家里人卖了出来,那也是廖家的人把她养大的,陆猛这样做,简直是太过了。
顾雅箬抿了抿嘴唇,缓缓把青竹的遭遇说了出来。
马氏两人听的目瞪口呆。
柳娘气的拍了下桌子,“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禽兽不如的人?”
那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啊,他们怎么忍心那样糟蹋?
“陆猛做的好,就应该这样惩治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马氏也义愤填膺的说。
她也有女儿,如果有人敢那样对待香儿,她非得拿了菜刀去砍了他不可。
顾雅箬眉头紧皱,“陆猛是痛快了,可如今这事也难办了?”
如果单单是要银子,多少都好说,可是要见李清兰,顾雅箬没法去张这个嘴。当初秦昊伤李清兰如此之深,李家养育了他多年都断开了与他的关系,是真的恨透了他,如果她这个时候,去找人帮忙,李家人肯定会为难,这也正是她不希望看到的,当初救李清兰是看在两人的情份上,并没有想要挟摁以报。可自己这次要是去了,救人的味道就变了,可要是不去求人,秦昊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马氏两人并不知道镇长提的条件,也沉默下来,陆猛做下这样的事,虽罪不致死,可大牢是会做几年的。
入夜,天色黑沉,顾雅箬并没有回家,住在了焕颜阁内,让白陌送了马氏和顾英、顾香三人回去,嘱咐她们回去后,告诉家里人只是一个误会,明日陆猛就会回去了。
月曦留下陪她。
屋内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
顾雅箬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京城,厉王府内。
李斐立于窗前,也同样地看着漆黑的夜色,眼里有着想念。
他告诉小丫头,他十六便会赶回去,可被人盯的太紧,他不敢贸然动身,免得被人追踪到,给小丫头惹来杀身之祸。可他想她了,很想,很想,恨不得立刻就到她身边。
“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在做什么?”
李斐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
立在门外的福来,福喜,福禄,福寿四人隐约听到了声音,还以为他要吩咐什么,侧耳听了好一会儿,再也没有传出来动静。
大牢内。
狱卒把两碗馊饭放在了青竹两人的牢房里。
青竹急忙过去端过来,端到陆猛面前:“你吃些饭吧。”
陆猛面颊潮红,人有些迷糊了,连回应了力气也没有了。
“你吃点儿吧!”
青竹又小心翼翼的说。
陆猛还是没回应。
青竹这才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骇得把手里的碗掉在地上。
碗“啪”得一下,摔得四分五裂。
这声脆响,又惹怒了狱卒,拿着鞭子就走了回来:“不想活了是不是?”
“官、官爷。”
青竹扑到牢门边,声音恐慌:“麻烦您给请个大夫,他发热了!”
啪!
狱卒的鞭子毫不留情的落在了青竹的手背上:“给老子老实一点,再敢大声嚷嚷,老子抽死你。”
青竹还是抓着牢门不放手,苦苦哀求:“官爷,求您了,您给请个大夫吧,我给银子,等我出去后,我给你银子,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狱卒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了一声:“出去,你想的美,凡是进了这个地方的,没有一个能出去的,识趣点,乖乖的,少受点皮肉之苦,要是不识趣,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狱卒说完,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要不是收了白陌的银子,让他对两人好一点儿,他才不跟她废话,直接几鞭子下去,人立刻老实了。
青竹还在哀求:“求求你了官爷,给我们请个大夫吧。”
“别……求……他。”
迷迷糊糊胡中,陆猛听到了青竹求情的声音,心里莫名的不舒服,艰难的开口说。
“你醒了……”
青竹扑回了他的身边,摇晃着他的身体:“你别睡,求求你别睡!”
陆猛闷哼了一声。
青竹吓的急忙放开手,声音都变了调:“是不是很疼,是不是很疼?”
陆猛又没了动静。
狱卒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你别走!”
青竹又扑回了牢门前,一下一下重重给他磕头:“求求你,给我们去请大夫,求求你,求求你……”
陆猛听到了砰砰砰的声音,努力想要睁开眼,可怎么也睁不开。
狱卒火了,拿出钥匙打开牢门,走进牢房内,一脚将青竹踹了一个跟头,“你个臭娘们,没完了是不是?老子不教训你一顿,你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青竹被踹翻在地,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眼前阵阵发黑,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对他磕头:“求你了,给我们请个大夫吧!”
狱卒又是一脚,青竹再次被踹了一个跟头,这次头撞到了墙上,好半天没有动弹。
狱卒看她消停了,这才骂骂咧咧的出了牢房:“真他娘的晦气,怎么关了这么一个疯子进来!”
说罢,锁上牢门,转身欲走。
砰!
身后一声重响。
狱卒猛然转身,看清眼前情形,骇得眼睛蓦然睁大。
青竹瘫倒在地上,头上有个大窟窿在汩汩的往外冒血。
……
“老爷!老爷!”
牢头大叫着跑去镇长院子里。
镇长吓的手一抖,茶盏里的茶水洒了出来,洒到了他的衣服上。
砰!
把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怒喝:“大呼小叫的,是你家里死人了吗?”
“老爷,是牢房里要死人了!”
镇长腾下站起来:“怎么回事?”
“是今天关进去的那两人,男的挨了板子,昏迷不醒,女的想要狱卒帮着请大夫,狱卒不肯,她情急之下撞了墙!”
“人如何了?”
“还、还有一口气!”
“你是死人啊,还不赶快去请大夫,人要是死了,我扒了你的皮!”
“是,老爷!”
牢头慌慌张张的跑去请大夫。
他消息灵通,知道这两人是焕颜阁内的人,原本想着等晚上男的真的熬不住了,他再卖个面子,偷偷的去请大夫过来,给他瞧瞧,顾雅箬知道了,少不得他的好处。可就在他回家吃饭的工夫,狱卒就给他惹了这么大祸,这下好了,大人发火了,顾雅箬那边的好处他也落不下了,到了手边的银子就这么没了。牢头边跑边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恨不得咬下狱卒的一块肉来才解恨。
他走后,镇长思量了一下,去了牢房。
陆猛和青竹是他的筹码,这两人要是出了事情,他计划好的一切可都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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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丧母被赶出家门,如今招回,又想拿她换利益?
楚亦蓉冷冷一笑,我又不是包子做的!
父亲又如何?
嫡母又怎样?
那么喜欢狼狈为奸,那就请你们狗咬狗个够!
她只想知道生母的真实身份,又因何而死。
不想惹麻烦,不代表怕麻烦,敢惹她,管你什么嚣张妹妹,黑心渣男……
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葬一对!
某王:“你对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理应以身相许,恰好你爹又要卖你,不如……”
楚亦蓉:“好。”
某王:“我还没说……”
楚亦蓉:“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听我的就对了。”
某王:“……有道理。”
于是直到某王变成某皇,这一方针依然认真贯彻,甚至辐射全国,造福天下,开创一个争相宠妻的新时代。
477 无奈之举(2更)
两人都昏了过去,陆猛面色潮红,一看就是发热了,至于青竹头上的窟窿,不知谁用破布给她包扎了一下。
“谁看守的牢房?”
镇长带着愠怒的声音在牢房内响起。
狱卒战战兢兢的上前:“禀老爷,是……”
话没说完,被镇长一脚踢在了心口上,当即疼的跪在地上
镇长的喝骂声也跟着响起,“该死的东西,这两人案件还没有审理完,就这样死了,让老爷如何交代?”
狱卒疼的说不上话来,身体不住的发抖,他也不知道青竹会为了给陆猛请大夫,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要是早知道,他说什么也得阻止她。
对,是阻止她,而不是请大夫,因为自从狱卒来了这里以后,还没有哪个犯人破了先例,请了大夫进来给他看病。
大夫随着牢头匆匆而来,看到两人的惨状,抽了一口气:“这……”
“你尽管医治,银子本官我出!”
镇长保持着一贯在人前的仁慈形象。
大夫赶紧蹲下身子,从医箱里把止血药拿出来,颤着手解开青竹头上的破布,把止血药洒上,道:“你们进来个人帮忙。”
牢头走进去,按照大夫的吩咐把青竹抬起来,大夫给她包扎好了以后,吩咐:“让她平躺着,别移动她,免得落下什么后遗症。”
这才转身又给陆猛看。
不用看,也知道是受了刑以后发热了,大夫给他把了脉:“幸亏他身体好,扛得住,只是发热了,熬一副药给他喝下去就好。不过,他这身上的伤要赶快处理一下。”
说完,要从医箱里拿东西。被镇长制止住:“不用了,你只要给他开一副退热的药即可。”
他有把握,顾雅箬明天一早,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到时他就会把人放了,那还白花这个银子给他处理伤口做什么?
大夫闻言,收回了手,站起来,背好了医箱。
“牢头,你跟大夫去拿药!”
牢头应着,跟在大夫后面往外走。
“回来的时候,去焕颜阁一趟。”
至于去干什么,当着众多人的面镇长没说。
牢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不管大人的目的是什么,自己的赏银是不会少了,嘴角咧到耳朵根上。应着声,脚步轻快的跟着大夫去了药堂抓了药,拎着来到焕颜阁门口。
焕颜阁早已关门,牢头上前把门拍的砰砰直响。
翠竹几人听的心里发颤,腿脚迈不动了。
月曦去了前面,面无表情的开了门。
牢头点头哈腰:“我要见顾姑娘。”
“何事?”
牢头拎高了手里的药包:“牢里的那两人受伤了,我刚给她们抓了药回来,过来给顾姑娘说一声。”
月曦转身往后院走:“进来吧!”
牢头跟着进去。
月曦站在院中禀报:“姑娘,有人要见您。”
“谁?”
“我,牢头!”
没等月曦回答,牢头抢着回道。
门被打开,顾雅箬走出来,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何事?”
牢头又重复了一遍。
顾雅箬皱眉:“青竹怎也受了伤?”
牢头有些支支吾吾。
顾雅箬示意,月曦将一大块银锭子递到了牢头面前。
看着银锭子在漆黑的夜里发着银色的光,牢头快要乐疯了,当下接过来揣到了自己袖子里,快速的把牢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为自己说好话:“我原本想着吃过饭回来给请大夫呢,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工夫那姑娘就撞墙了,你不知道呀,那血流的呀,牢房的地上都是,要不是我急忙去禀了老爷,请了大夫过来,怕是活不了了。”
顾雅箬垂在身侧的手收紧。
月曦也低垂下了眼帘。
“多谢您跑这一趟,等日后我有重谢。”
“不用,不用!”
牢头嘴上说着,手却悄悄的伸进了袖子里,去摸那块银锭子,美滋滋的想,少说也有五六两,自己这下发财了。
“月曦,送牢头出去!”
牢头出了焕颜阁的门,撒丫子朝着牢房的方向跑,既然顾雅箬说还有重谢,那他一定不能让人死了,还是早点回去熬药,让那小子喝了吧。
镇长已经从牢房里出来,等在大牢门口。
牢头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把自己去了焕颜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镇长听完点头,赞赏:“做的好!”
说完,抬脚走了。
牢头有些摸不着头脑,摇了摇头,赶紧去熬药。
……
在椅子上坐了一夜,直到天微亮,顾雅箬才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自己的四肢。
月曦听到动静,端了水进来。
顾雅箬洗漱完,道:“我去明月绣坊借马车,去赵县一趟,你留下,镇长如果派人过来,你如实告诉她的我的去向即可。”
月曦不同意,“我要跟姑娘一起去!”
上次她没有跟着去,顾雅箬受了伤,她自责了好久,这次说什么她也要跟着去。
看她态度坚决,顾雅箬没再说不让去的话,领着她去了明月绣坊,借了马车后,拜托柳娘去焕颜阁坐镇,并将刚才和月曦的话对她说了一遍。
柳娘没问什么缘由,直接应下:“放心吧,我马上过去,至于镇长那边,话我也会传到。”
顾雅箬两人坐上马车,一路来到赵县。她们起的早,到了赵县以后,天还早,县里的人们都还窝在家里没出门,大街上冷冷清清的。
马车在李家门口停下,月曦先跳下马车,掀开车帘,顾雅箬下了马车,径直走到门前。
看门人迎上来,认出是顾雅箬,点头哈腰,满脸讨好:“顾姑娘,您这是……?”
“我要见你们的姑小姐,麻烦进去通禀一声。”
“您稍等,小的这就去!”
看门人一溜烟跑去李清兰的院子里禀报。
李清兰愣了下,随即吩咐:“赶快请箬儿进来!”
看门人恭敬的把顾雅箬请了进去。
“箬儿,你怎么来了?”
李清兰气色好多了,脸上也有了笑容,等在门口,看顾雅箬过来,三两步上前来拉住她的手,亲热的招呼。
顾雅箬小脸有些凝重:“我有事想要找姑姑帮忙。”
李清兰拉着她的手紧了一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雅箬点头。
“屋里说!”
拉着顾雅箬的手进了屋,吩咐了春香端上茶,才问:“出了何事?”
顾雅箬没有丝毫隐瞒的把事情说了出来,道:“我本不想来找姑姑,可昨夜牢头去了焕颜阁,告诉我青竹和陆猛两人都受伤了,我一夜未睡,想来想去,只好厚着脸皮来求姑姑了。”
李清兰沉默下去。
秦昊对她所做之事,让她恨透了他,今生今世她再也不想再见到他。可顾雅箬所求,她又不忍心拒绝,先不说顾雅箬对她有救命之恩,单凭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看她神色为难,顾雅箬抿了抿嘴唇:“姑姑,您要是不想见他的话,不必为难自己,我再去想别的办法。”
顾雅箬就是个鬼灵精,要是有别的办法,绝对不会来找她。更何况秦昊既然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她若是不去见他,他定然还会想出别的主意。
伸出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随你过去!”
“谢谢姑姑!”
“你这丫头,跟我还客气。”
换好衣服出来,让春香去准备马车,吩咐秋菊去告诉李父、李母:“就说箬儿来了,我陪她出去转一转。”
秋菊去禀报。
李父、李母听了,十分高兴。
“清兰总算是走出来了!”
李母满怀高兴的说。
李父点头:“这个顾姑娘可真是清兰的福星,要是没有她,清兰还不知道用多少时日才能走出阴影呢。”
李清兰和顾雅箬坐在一辆马车里,月曦守在外面,春香和秋菊两人坐在另一辆马车里,听不到两人说什么。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着清水镇走。
马车内,李清兰道:“箬儿,秦昊那人你不了解,他并非君子,为了自己的目的肯定会不择手段的,我们回去后,不要这么轻易的去见他,先让他把那两人放了,余下的都好说了。至于放人的动静,你想法让他闹大一点儿,免得到时候和我谈不拢,他反悔。”
秦昊要和自己谈什么,李清兰心里有数,无非就是想要让她重新回去,她对他已经心如死灰,又怎么会答应他这样的要求。两人肯定是谈不拢的,别到时候,枉费了周折,人还没有放出来。
“我知道,姑姑!”
秦昊也是一夜未睡,把自己的计划想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后,天也亮了,穿戴好,等着顾雅箬找上门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也没有等到人,秦昊心里火气,欲要命人去大牢里提了陆猛两人出来,再当众打一顿板子,给顾雅箬示威一下。但他还是克制了自己,强压着火气吩咐自己的贴身侍从去了焕颜阁。
柳娘把顾雅箬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了随从听。
随从回来禀报,秦昊的火气完全下去了,悠闲的喝着茶,等着顾雅箬上门。
------题外话------
10:25见。
478 不会放过你(3更)
马车直接回了焕颜阁,柳娘和李清兰也好久不见了,正好陪她说话,顾雅箬去见秦昊。
“大人,夫人已经来了,在焕颜阁内。”
秦昊腾下站起来:“快去请她过来!”
张鸾死了,自己往上爬的路没有了,秦昊又打起了李清兰的主意,毕竟她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深厚,只要他见了她的面,说些好听的话,李清兰一定会回头的。可他去了李家无数趟,不但没有见到李清兰,就连李家的门也没有进去过。
顾雅箬站着没动:“大人稍安勿躁!”
秦昊眯起眼,坐了回去。
“大人,您的条件我都答应了,不知我的人您何时放出来?”
秦昊声音有了不虞:“你这是在给我讨价还价?”
“大人可以这样认为。”
秦昊气噎,看向她的目光有了凌厉之色:“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大人昨日对我提出条件时,本就是这么说的,既然您的条件我做到了,那您答应的也应该兑现。”
“见过兰儿以后,我自然会放人。”
“我答应大人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可我的人一个昨天挨了板子,一个撞破了头,不早点看到她们,我这心里不安,还请大人早点将她们放出来,我带去医治,免得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你……”
秦昊放在桌上的手紧了一下。
顾雅箬神色如常的看向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们一事,影响极大,要想放人,需想个稳妥的办法,我还没想好。”
“那等大人想好了,派人知会我一声。”
说罢,顾雅箬转身走了出去。
秦昊一把将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
听到身后的动静,顾雅箬嘴角微扯,露出一抹冷笑。
两个时辰后,衙役去了焕颜阁喊人:“顾姑娘,老爷升堂了,让您过去一趟!”
“白陌,你赶着马车跟我过去!”
镇衙外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大堂上,陆猛和青竹,以及湾家村的村长和村民都在。
陆猛稍微有了些精神,趴在架子上,眼光一直停留在青竹身上。
青竹头上包裹着纱布,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晃,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村长和村民脸色也发白。他们没想到青竹竟然以撞头来证明,说是没有撺掇陆猛去廖家报复,两人心里也有些嘀咕了,尤其是村民,廖家一家不是什么好东西。村里人都知道,青竹当年可没少受苦,如今刚成了亲,要是因为自己的指证,逼死了她,那他这心里会一辈子不安的。再说了,再说了,……想到这里,村民看向村长,不由得响起镇长的话:“你再细想一遍,你真的看清楚那个人就是陆猛吗?”
这明显带着警告的话,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出来了,这是要让他翻了口供啊。村民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想着自己脑子就是抽筋了,怎么就想起来指证了呢。这要是以后碰到了青竹,他怎么有脸见她。
果然,镇长一拍惊堂木,指着陆猛,质问村民:“本大人再问你一遍,你真的看清那晚之人就是他吗?”
村民看向村长。
村长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禀大人,小的那夜睡迷糊了,没看清!”
“大胆,没有看清,竟然敢上来指证,来呀,给我拖下去重打两个大板,以儆效尤!”
村民白着脸被拉了下去,听到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村长身体微微颤了颤。
“本大人调查过了,陆猛十五那日的确在家中睡觉,未曾出来过,此事是本大人心切了,处置的草率,现在事实已调查清楚,本大人会即刻放了他们两人。另外,因为是本大人的误判,造成两人受伤,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本大人自掏腰包补给他们十两银子。”
说完,示意,师爷捧着白花花的银子上前。
镇衙门口一阵寂静。
“大人是好官!”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立刻有人跟着附和,然后,慢慢的,说的人越来越多,不断的往外扩散而去。
听到那经久不衰的赞扬声,镇长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围观的众人退去,镇长朝着顾雅箬的方向看了一眼,也转身去了后院。
“快,把人送去济仁堂!”
顾雅箬边吩咐边快步朝着大堂内走。
看几人走进,村长赶紧出了大堂,搀着挨了板子的村民往外走。
虽然只是两板子,可衙役用的力道不轻,村民屁股火辣辣的疼,一瘸一拐的跟着村长往外走。
白陌背起陆猛,月曦搀扶着青竹往外走,走过两人身边,青竹停下脚步,对着两人跪了下去。
两人骇了一跳:“廖家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青竹一个头磕在地上,纱布瞬间又被鲜血染红:“村长、李叔,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两人同时慌忙伸出手,“快起来,快起来!”
“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不会忘记,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报答。”
“笨女人!”
陆猛听到青竹磕头的声音,呢喃了一句。
白陌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陆猛已然昏了过去。
顾雅箬没有跟着去济仁堂,看着马车走远,回了焕颜阁。
“姑姑。”
“人放出来了?”
顾雅箬点头:“放出来了。”
李清兰站起身,“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两人坐着马车来到镇衙后院。
镇长的贴身随从早在门口候着了,看到顾雅箬也跟了过来,眼神闪了闪,伸手挡住顾雅箬:“顾姑娘,我们老爷想单独见夫人!”
“混账!”
李清兰骂了一句:“我早就与他合离了,哪里还是夫人?”
随从愣了愣。
“箬儿是陪我来的,如果你不让她进去,我也不进去了!”
李清兰说着,转身欲走。
随从脸上冒出汗,慌忙阻止:“别、别、别,夫人,您请进,请进!”
李清兰撇他一眼,随从意识到自己又喊错了,低下了头,躲开她的注视。
李清兰抬脚走了进去,顾雅箬紧跟她身后。
随从抬头,给了看门人一个眼神,也匆匆跟了进去。
等几人不见身影了,看门人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大门。
镇长穿戴一新,喜气洋洋,他本就长的英俊,再一打扮,整个人看上去,哪里像是三十多岁的人,和二十几岁的男子差不多。美滋滋的在屋中转来转去,等着李清兰过来。
“老爷,夫……她们到了!”
随从说了一半,在感受到李清兰看过来的凌厉目光后,改了口。
镇长猛下拉开门,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顾雅箬也跟着进来时,僵住。
“秦大人!”
李清兰微微福了福身,有礼而又疏远。
镇长回神,稳了稳心神,笑意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兰儿,你来了!我泡了你最爱喝的普洱茶,快进来!”
“多谢秦大人!”
李清兰说完,嘱咐顾雅箬:“箬儿,你留在这里,我和秦大人谈完就出来!”
顾雅箬点头,留在了外面。
李清兰进去。
镇长给了随从一个眼神,也转身进去,把门关上。
随从犹豫了一瞬,小心翼翼的试探:“顾姑娘,老爷和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不如您随我去偏厅坐坐?”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就好。”
“那,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您……”
“您自便!”
随从转身往外走,脚步有些匆忙。
顾雅箬看在眼里,嘴角轻扯了一下,看来秦昊今日会有大动作,不然看到她跟过来,脸色不至于那么难看。
屋内。
李清兰坐下,镇长殷勤的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她面前:“兰儿,你尝尝,这是我特意让人从南方带来的上好的普洱茶。”
李清兰微颔首:“多谢大人,有什么话您尽快说吧,天色不早了,我还要赶回赵县去。”
镇长脸色僵了僵,放下手里的茶壶,叹了一口气:“兰儿,你还不原谅我是不是?我……”
话没说完,被李清兰打断:“大人言重了,如今我们已没瓜葛,说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
看她神情无波,镇长心里紧了紧,“兰儿,你当真如此狠心?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好歹也做了十多年的夫妻,你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李清兰看了他一眼。
镇长神情微微有些激动。
李清兰微微一笑。
镇长眼睛亮起来。
“大人,您今日要是找我来叙旧的?我真的没那工夫,如果您有别的条件,尽管提,我能帮到你的,我尽量帮你。”
听她有松动的话,镇长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兰儿,你心里是还记挂着我的是不是?我……”
“大人请自重!”
李清兰抽回手。
镇长如同被人浇了一桶凉水,从头凉到脚:“兰儿,你……”
“自从我们合离的那一刻,我们便再也没有瓜葛了,我之所以答应来见你,是因为箬儿需要,和其他的事没有半分关系。”
李清兰说罢,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既然大人没有别的事情可说,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抬脚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被镇长从后面一把扯住,将她拉了回去,镇长面孔已经狰狞:“李清兰,你就这样对我吗,我姿态放的如此低,你还不满意吗?”
李清兰眼中充满嘲讽:“秦昊,你心中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告诉你,做梦!”
“好!好!好!”
镇长一脸说了三个好字:“既然你如此说,我也不必顾忌你了,今日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说罢,一手紧紧的捂住李清兰的嘴,一手钳制着她要往屋里拖。
本来他都打算好了,在茶水里下了药,只要李清兰喝了,他将她拖去床上,云雨一番,然后让众人皆知,李清兰为了名声,不愿回来也得回来,但没想到,李清兰竟然没喝那杯茶水,还对他如此决绝,既然如此,那也别怪他用强的了。
李清兰被制住,挣脱不开,又喊叫不出来,情急之下,用脚勾住了桌子,随着镇长的拖拽,桌子被勾倒,哗啦啦,上面的茶盏全部摔落到地上。
砰!
屋门被踹开,顾雅箬看清眼前情形,脸色紧绷,一个大步到了两人面前,一个重击打在了镇长脸上。
“啊……”
镇长松开手,捂住脸惨叫,鲜血顺着手指缝流出来。
顾雅箬拉着李清兰就往外走。
随从带着府里所有的下人将她们拦住。
“让开!”
顾雅箬带了杀意。
众人心里发紧,但老爷有令,他们那里敢让开。
“顾姑娘……”
随从伸出手。
顾雅箬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
一道血柱喷出,随从也随着一声惨叫,疼的缩成了一团。
“让开!”
顾雅箬再次说道。
下人们胆怯,后退了几步。
镇长跌跌撞撞的出现在门口,疯狂大喊:“给我拦住她们,谁也不能放走!”
他满脸鲜血,神色狰狞,下人们吓了一跳,团团围住了顾雅箬两人。
“箬儿!”
李清兰紧张的身上都出了汗,她没想到秦昊会如此无耻,竟然想对她用强的,这些下人她都认识,虽不是什么武功高手,但都会些拳脚功夫,箬儿一人,恐怕不能对付了他们。
顾雅箬一言不发,直接上手,若是往日,这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但今日还要护着李清兰,占了劣势。
李清兰想要挣脱她的手:“箬儿,你不用管我,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
顾雅箬却紧抓着没放开,镇长打的什么主意,刚才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她绝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镇长几乎要疯了,计划好的一切落了空,还被顾雅箬打了满脸花,心里的怒火达到了顶峰:“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老爷恕你们无罪!”
下人更加拼了命的攻上来,顾雅箬一一回击了回去。
两刻钟后,她把脚踩在了最后一个倒地的下人身上,看向镇长,眼神冰冷,“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吗?”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镇长破口大骂。
下人们躺在地上,哀嚎着滚着起不来。
顾雅箬拉着李清兰出了院子。
镇长气疯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顾雅箬,我不会放过你!”
479 回归(1更)
看门人远远看到两人走来,吓的慌忙逃去了别处。
顾雅箬打开门,两人出了镇衙后院。
春香和秋菊在外面等着,看两人如此狼狈,吓了一跳:“夫人……”
李清兰摆手,“回焕颜阁!”
回了焕颜阁收拾干净,换了一套衣服,顾雅箬出来,满脸的歉意:“姑姑,对不起,我……”
李清兰阻止她说下去:“这事不能怪你,我也没想到秦昊会做出这种事。你今日算是彻底的得罪了他,以后要小心一些了。”
“我知道。”
……
济仁堂内,陆猛和青竹两人的伤势刚被处理好,一名衙役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大夫呢,快快快,我家老爷受伤了,赶快去给诊治。”
镇长受伤了?大夫不敢怠慢,同时有两人提起了医箱,跟着往外走。
月曦猛然想得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回身快速的往外走,“你照顾他们,我去看看姑娘。”
话声未落,人已经出了济仁堂的门,一路狂奔回了焕颜阁,看顾雅箬好好的坐着与李清兰在说话,提着的心落了回去。
“怎么了?”
看她面色有异,顾雅箬问。
月曦摇头,气息有些不稳:“没什么。”
顾雅箬没再继续追问,转了话题:“他们两人如何了?”
“没有大碍,好好修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李清兰站起来:“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秦昊受了伤,暂时没工夫理会我们,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顾雅箬还是不放心,吩咐:“月曦,你送姑姑回去。”
月曦应下。
看马车走远,顾雅箬吩咐:“翠竹,你去济仁堂一趟,让白陌送陆猛两人回去。告诉他,我今晚不回去了,住在焕颜阁,然后你再去趟明月绣坊,让夫人派个马车送我大伯母她们回去。”
翠竹应声,匆匆而去。
顾雅箬回了自己屋内,一直到了天色黑沉下来,翠竹做好了饭,才去喊她:“姑娘,饭做好了。”
“你们吃吧,我等月曦回来一块吃。”
顾雅箬声音有些沉闷。
翠竹轻叹了一口气,去了厨房,把给她做的饭菜放在灶上热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主子心情不好也是在所难免。
又等了两个时辰,月曦回来了,听闻顾雅箬还没有吃饭,让翠竹备好了,自己端着去敲门:“姑娘。”
“进来吧!”
月曦端着饭菜进去。
屋内没有掌灯,黑漆漆一片,月曦借着门口倾泻进来的月光,把饭菜放去了桌子上,然后点燃了油灯。
顾雅箬小小的身子缩在椅子里,神情有些落寞。
月曦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种表情,有些担心,轻声唤她,“姑娘?”
顾雅箬抬头看向她:“月曦,你说……”
月曦等着她后面的话。
顾雅箬却没再说下去,坐正了身体,拿起筷子,神情恢复了如常,仿佛刚才那个落寞的人不是她一样:“没什么,吃饭吧。”
月曦不再多问,默默的拿起了筷子。
“今日……”
顾雅箬把今日在镇长家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月曦握着筷子的手收紧,几乎把筷子握折了。
顾雅箬看在眼里,笑着警告她:“我可给你说,我还答应给他十万两银子,现在手里穷得很,你若是把筷子弄折了,我可没钱给你买。”
月曦抓着筷子的手松开了一些。
……
入夜,一声轻微的响动惊醒了月曦,月曦一跃而起,拿起身边的剑迅速打开门。
一条黑影窜过来,月曦刚要动作,熟悉的气息传来,月曦抽剑的动作停住。
福来也一把摁在了她要抽剑的手上,声音隐隐有着高兴:“是我,福来!我和少爷回来了!”
月曦一把挥开他的手,转身进了屋内,随手要关门。
福来身子抵在门口,若有若无的嘿嘿笑了两声:“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月曦关门的手顿住,看他一眼。
福来心里一喜。
月曦一把提着他的身体扔了出去,利索的关上了门。
福来,……
挠了挠头,犹豫着自己是就此打住,还是上前敲门。
屋内,顾雅箬猛然睁开了眼睛。
李斐绝艳无双,人神共愤的脸出现在她面前,眼里流动能溺死人的光:“醒了?”
他和福来本来打算直接回家的,又想到已是半夜了,怕引起顾家人的怀疑,便想着来焕颜阁休息一晚,没想到一进院子,便感受到了她的气息,忍不住心里的思念,进了她的屋中。
“嗯!”
顾雅箬淡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李斐满腔的喜悦闷在了胸膛里,闷的他的心口有些发疼,他以为顾雅箬也和他一样,想念他入骨,见到他会高兴的扑入他的怀中,质问他为什么晚了好多天才回来?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冷淡的反应。
“你是在怪我回来晚了吗?”
李斐声音已然没了刚才的热切,添上了一些小心翼翼。
顾雅箬又睁开眼,看进他的眼睛里,答非所问:“你那屋子里好久没住人了,阴冷的不行,你让福来给你点上炭火,熏一会儿再去睡。”
李斐回望着她,见她神情平静,眼神无波,心里抽疼,原来只是自己相思成疾,而对她来说,自己可有可无。
转身往外走:“你睡吧,我不扰你了。”
顾雅箬眼光只是在他背影上停留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
李斐的手碰上了房门,又缩了回来,直觉有些不对劲,年前自己走时,明明在小丫头的眼里看到了不舍,怎么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变了态度,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又转身回来。
听到她的脚步声,顾雅箬再次睁开眼睛。
李斐走回她的床前,“是出什么事了吗?”
顾雅箬索性坐起来:“一点儿小事,都解决完了,你先去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日再说。”
李斐深深盯着她的眼睛,看她样子不像是撒谎,点头,手不自觉的去摸她的头顶:“知道了,你睡吧。”
顾雅箬偏头躲开。
李斐神色一暗,另一只手握紧。
……
福来到底是没敢再去敲月曦的门,她的脾气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惹急了她,她真的敢拿着剑满院子追杀自己。
连夜赶来,已经很累了,他实在没力气再躲闪了。
轻手轻脚的去了院外,把停在外面的马车赶进来。
马车发出的动静很大,翠竹几人也惊醒了,扬声问,“谁?”
“我,福来,我和少爷刚回来,打扰到你们了,你们赶快睡吧,不用管我们。”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翠竹等人松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睡去。
福来停好马车,看到李斐这么快便从顾雅箬房中出来,惊讶一下,连忙迎上去:“少爷……”
他还以为李斐今夜会留在顾雅箬房中了,毕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李斐对于顾雅箬的想念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去打听一下,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福来愣了下,有些为难:“少爷,都这么晚了……”
后面的话在感受到李斐阴恻的眼光后,咽了回去。鼓了鼓勇气,拿出给月曦准备的礼物,去敲她的房门,声音压的很低:“月曦姑娘,你睡了吗?”
“睡了。”
屋内传出回应。
福来,……
声音更加的小心翼翼:“我给你带了礼物来,你开下门。”
屋内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的响动。
福来没办法了,只得实话实说:“月曦姑娘,我想问你,最近这些时日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家”字入耳,月曦的心里微动,起床,打开房门,身体挡在门前:“确实出了一些事情。”
李斐竖起耳朵。
“进来吧!”
月曦转身回了屋内。
福来跟着进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房门关上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福来从屋内出来,脸色不是很好,走到李斐面前,把过年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李斐脸色暗黑,不过眨眼功夫出了焕颜阁的大门。
福来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路来到镇衙后院。
“少爷,这样的事我们来做就行,您……”
李斐纵身跃了进去。
福来慌忙跟上。
镇衙后院,有一处地方灯火通明,不时的有怒骂声和哀嚎声传出来。
李斐循声过去,正是张凤的院子。
屋内,镇长脸上神情扭曲,顾雅箬那一拳极重,差点把的鼻梁打折了,只要微微一动,便钻心的疼,整个脸也有些变形了,此刻他正扯着张凤的头发,面目狰狞:“都是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背着我给清兰下了药,她怎么会铁了心的不回头!”
张凤疼的嗷嗷叫着求情:“老爷,您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自从知道张鸾被厉王府杖毙了以后,镇长时不时的过来对她拳打脚踢一番,但那些尚能忍受,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他有如此大的火气,已经折磨了她半个时辰了。
镇长又用力扯她的头发,听她发出惨叫,笑容残忍:“你不敢了,你不敢了能挽回兰儿吗,能让李家接纳我吗?你这个贱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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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恶鬼拦路,后有猛鬼当关,怎么办?
上一秒还威风八面的墨三爷,
后一秒画风秒变。
:媳妇,救我,有鬼要吃我!
司徒泠泠冷眼挑眉,
:演,接着演,堂堂的影帝居然和鬼飙戏!
墨少钧无辜而真诚:媳妇,他们真的要吃我!
恶鬼瑟瑟发抖:司徒大师,我是他花钱雇滴!
猛鬼舌头打结:司徒大人,他没说他媳妇是你!
两鬼齐泪奔:求放过,求饶命
某宝:妈咪,爸比买了十卡车最贵的烧纸!
【日常篇】
司徒泠泠咆哮:墨少钧离我远点。
墨少钧摇头:不要,你是我的贴身保镖。
司徒泠泠:我是保镖。
墨少钧:说好的贴身,就是要贴身。
480 喜极而泣(2更)
镇长话落,扯着张凤的头朝着墙上撞去。
张凤又是一声惨叫,几乎昏厥过去。
屋外伺候的丫鬟下人们,吓的瑟瑟发抖。
镇长松开她,紧跟着一脚踹过去,张凤又一次重重撞到墙上,这次连惨叫声也发不出了。
镇长余怒未消,一脚踏在她那张肿胀不堪的脸上,声音幽冷:“你这个贱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用力一碾,张凤的嘴角有血迹流出。
镇长这才松开了脚,心满意足的走出屋子:“好好的看着,别让她死了,否则我扒了你们的皮!”
“是,老爷!”
丫鬟们哆嗦着声音应着,等镇长走了出去,一窝蜂的涌进屋里,看到张凤的惨状,倒抽了一口气:“快快快,先抬到床上去!”
镇长下了令,不许给张凤请大夫,是以每次镇长折磨完了以后,都是她们善后,可以往都要轻一些,这次……,莲香把手哆哆嗦嗦的伸到了张凤鼻息下,感受到她微弱的一点气息,松了一口气,
“还活着!”
“可……”
一名小丫鬟看着张凤几乎没有起伏的胸膛,有些担心,人伤成这样,又不让请大夫,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先给她擦拭一下吧,然后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众人赶紧忙活起来,打水的打水,擦拭的擦拭。
张凤如同死了一般,没半丝反应。
打了张凤一顿,镇长心里舒畅了许多,朝着自己住的院子走,随从紧紧的跟在他身侧。
两道暗影闪过,镇长大惊:“谁?”
回答他的是一个闷棍。
镇长和随从软趴趴的瘫在地上。
“少爷,接下来怎么做?”
“给他开个花!”
……
莲香几人给张凤收拾完,端着一盆血水出了院门去倾倒。
咚!咚!
两声响,两个人脸朝下被扔在了她面前。
莲香一声惊叫,手里的盆子落在了地上。
众人听到声音,心里发颤,慌张的跑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也是惊住。
一名下人战战兢兢的上前,翻过来一人,惊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老、老爷?”
不管镇长家如何人仰马翻,李斐又回了焕颜阁内,径直去了顾雅箬屋中。
顾雅箬一直未睡,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睛。
李斐立于她的床前,静静的看了她半晌,幽深的眸子里有不知名的情绪在流动。
顾雅箬心尖发颤:“你……”
李斐弯腰脱掉了鞋子,俯身抱住她,一个翻滚,躺在了床上,让顾雅箬趴在了他身上。
顾雅箬刚要挣扎,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顾雅箬僵硬住。
李斐声音温柔又宠溺:“傻丫头!”
顾雅箬愣愣的看着他,看进他的眼眸深处。
李斐不闪不避,任由她看。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顾雅箬声音有些沙哑。
李斐的眼睛闪闪发着亮光,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叹息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
顾雅箬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是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睡过的一个好觉,醒来后,感受到身边温热的胸膛,嘴角高高翘起。
一个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醒了?”
顾雅箬眼睛未睁开:“如果我告诉家里人,你半夜爬上了我的床,你觉得她们会如何?”
李斐身体僵了一下,“你这是要卸磨杀驴?”
顾雅箬喷笑。
月曦守在门外,听到屋内的笑声,嘴唇抿紧。
“月曦姑娘!”
福来走过来,殷勤的给她打招呼。
月曦皱眉,感觉自从昨夜,他就不对劲,不但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还时不时的对他露出奇怪的笑容。锐利的眼光看向他。
福来被看的心里一个哆嗦,有些结巴了:“月、月曦姑、姑娘,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没病吧?”
福来,……
转身默默的离开了她身边。
……
陆猛被带走的事,顾家人并不知道,等晚上马氏回来说以后,张氏着急的不行,催促顾南:“你去赶马车,咱们去镇上一趟。”
青竹的事情张氏知道,隐约觉得这事就是陆猛做的,顾雅箬让大嫂回来这样说,无非就是不想她们担心。
顾南心里也是着急,应着声就要去套牛车,被马氏制止住,“天色已晚了,你们这个时候过去不安全,再说了,箬儿说没事便是没事,明日陆猛和青竹就会回来了。”
想起接连在路上遇到过好几次山匪,顾南和张氏微微变了脸色,没在坚持要去。
第二日在家焦急的等了一天,到了半下午,才看到白陌赶着马车把人送回来,张氏急匆匆的来到宅院,看到陆猛和青竹的惨样,吓的手脚发软,赶紧招呼其他人,
“快、快、快,把人抬屋里去。”
众人上前,把陆猛抬进屋内,青竹在张氏的搀扶下,也跟着进了屋。
张氏又指挥众人一阵忙活,给陆猛换了衣服,然后又去给两人做饭,看两人的样子,在牢里一定没吃饭。
饭做好,端上来。
青竹苍白着脸色伸出手:“多谢夫人了,给我吧。”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体,张氏有些担心:“你行吗?”
“我没事!”
张氏递给了她,暗暗叹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青竹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搬了一个凳子,然后又把饭菜放到了凳子上,先端起一碗粥,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几口,递到陆猛的嘴下,有些小心翼翼:“吃点饭吧!”
陆猛的额头一直在往外冒冷汗。
昨天被打了板子,浑身是血,一夜过去,身上的血和衣服粘在了一起,今日济仁堂的大夫给他治伤的时候,不敢下手,是白陌咬着牙一口气将他后背的衣服撕扯下来的,当时陆猛疼的差点昏过去,就算是用上好的止血药和外伤药,身上依旧疼的厉害。
他趴在床上,闭着眼睛,感受到了青竹的动作,这才睁开,眼光直直的看向她。
青竹吓的手抖了一下,勺子里的粥洒了出来,滴在他脸前的床上。
“对不起,对不起!”
青竹一连声的道歉,把勺子放回碗里,用自己的袖子去擦。
“别动!”
陆猛出声。
青竹伸到一半的手顿住。
“脏!”
陆猛又说了一句。
青竹身体颤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收回手:“我、我、我去喊别人过来帮忙。”
说罢,就要起身。
陆猛伸出手想要拉住她,扯动了身上的伤口,闷哼了一声。
青竹身体颤的更加厉害,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了,眼泪无声的滴落下来,他嫌她脏,她只能去请别人过来帮忙,可他这样,她真的不放心,尤其刚才的那声闷哼,揪得她心里疼。
“不、不用别人!”
陆猛忍着疼又说了一句。
青竹眼泪掉的更凶了,不用别人,他这是想要饿死自己吗?
陆猛拧眉,不知道刚才她还好好的,这一会儿是怎么了?难道是头上的伤疼的厉害。
“是不舒服吗?”
青竹慌忙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回答的急促,“没有!”
“你先吃,吃完了再喂我!”
青竹身体僵了一下,闪着水光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感受到了她的不对劲,陆猛问:“怎么了?”
青竹问的小心翼翼,带着点点期待,“你、你肯让我喂你?”
“不让你喂,难道我自己吃啊?”
陆猛没好气的说。
“我吃,我吃!”
青竹眼泪又流了下来,拿起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三两下咽了下去,然后又是一大勺。
陆猛拧眉,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的动作碍眼,语气粗鲁:“你慢点儿!”
青竹动作没变,“我没事,我马上就吃完了。”
陆猛懒的再看她,伸出手,把刚才滴落的饭想要擦拭干净。
“你别动,我来,我来!”
看到他的动作,青竹慌忙阻止,拿过一边陆猛刚才换下的破布条的衣服,擦拭干净。
陆猛无声叹口气,以前觉得青竹也是个干净的人,整日里干干净净的,身上一丝尘土也没有,没想到比自己这个糙汉子还要邋遢,刚才想用袖子擦,这回又用的自己的破衣服,她没看到上面都是血迹吗?
想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青竹快速吃完,放下碗,嘴边的饭渍也没有来得及擦,迅速的端起另一碗,舀了一勺递到陆猛面前。
陆猛张开嘴吃下去。
“你慢一些!”
青竹声音很轻,似乎怕吓到他一般。
陆猛没说话,咀嚼的更快了,一碗粥眨眼见了底。
“我再给你去盛一碗。”
青竹说着站起身。
“不用了,我吃饱了!我要睡一会儿儿。”
说完,拍拍身边大床的位置:“你收拾完了以后,也上来躺一会儿。”
啪!
青竹手里的碗掉到地上。
陆猛皱眉。
青竹愣愣的看着他,眼里瞬间涌出泪花:“你、你……我、我……”
陆猛心里更后悔娶了她了,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她。
青竹脸上的表情又是哭,又是笑。
……
“娘,我回来了!”
晚上回家,顾雅箬一进门便高声招呼着。
张氏听她语气轻快,提了一天的心落了回去,边擦着手从厨屋里出来,边问:“今日怎么……”
抬头,看到李斐,愣了下:“李少爷,您来了?”
李斐点头示意:“顾伯母!”
张氏捏了捏围裙,过了年这么多天了,她还以为李斐不会来了呢。
“一路赶来累了,我先回屋歇息一下。”
李斐看出她的不自在,找了借口回了自己院子里。
张氏把顾雅箬拉近屋子里:“箬儿啊,这李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啊。”
顾雅箬面不改色的撒着谎。
“他、还要在咱们家住多久?”
过了年,箬儿就十三了,若是还整天这样和李斐在一起,不免会被人说闲话的。
顾雅箬眨巴眨巴眼:“等他病治好了吧。”
“还有多久能治好?”
“大概两年。”
张氏,……
……
顾雅箬一进大宅院,白陌带着众人围了上来,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顾雅箬挑眉:“打算如何做?”
“端了他家!”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连白陌也没例外。
顾雅箬点头,“主意不错,端了以后呢?”
没人回话。
看到陆猛伤成这样,众人心里气愤,直觉应该去报复回来,自然没想到这样做的后果。
顾雅箬眼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声音清冷,“陆猛这次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众人默了默。
三当家的忍不住了:“姑娘,陆猛是您的人,您怎么能如此说他?”
“不错,还知道是我的人,为什么做事之前不跟我商量一下?”
她早就计划好了如何去对付廖家,陆猛这一私自行动,不但打破了她的计划,还让她处于被动,这也是她老老实实将人交给镇长的原因。不给他们这一次教训,他们以后还会为所欲为的。
三当家的声音小了下去:“他、他不是怕你不同意吗?”
顾雅箬哼笑了一声:“既然瞒着我去做,就要做好!不要给人留下任何把柄。可他呢,竟然还被人看到了脸,他被打这一顿,不冤枉,记住这个教训,省的以后吃了大亏。”
众人不说话了,他们是匪,曾经也做过不少打家劫舍的事,没有一回给人留下把柄的,陆猛这回犯了致命的错误,若不是姑娘想法把他保出来,还不知道镇长怎么判呢。
“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白陌问。
顾雅箬眼里幽光闪过:“算了,怎么可能?”
众人来了精神。
入夜,顾雅箬轻手轻脚的出了门,便看到李斐的身影立于院门外。
“你不用跟着去了,我的人也需要拉出来练一下了。”
李斐什么话也没说,对她伸出手。
顾雅箬犹豫了一下,乖乖的把手递给了他。
两人来到大宅院前,白陌等人已经等着了。
“一个时辰,镇衙门前。”
顾雅箬说完,白陌等人嗖下窜了出去。
顾雅箬抬脚就要跟上,身子一轻,被李斐单手抱在了怀里,很快消失的夜色里。
福来和月曦两人默默的拉开了一段距离跟在两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