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局势
暗深色衬衣男人赤着两条胳膊，露出大面积的刺青。
他肌肉虬结的左手里握住一个小巧的手机，男人静静等待片刻后，电话接通。
“郭先生。”他说，语气平静。
“我是。”
郭如海的声音从听筒中透出，威严沉稳。
“目标拒绝了我们的跟随，为了不引起目标的反感，已经按您的意思中止了监视。”魁梧男人汇报道，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补充道：“对了，我注意到在您的铲除名单上的一个女人出现在目标身边，她是……”
“财务公司前台，卫白薇。”一个染着黄色头发身材挺拔的男人插话道。
“对，卫白薇！是否还要继续对她下手？”
郭如海考虑了一会儿，问道：“她和沈安什么关系？”
“床伴。”壮汉说道。
“…不用再管她，如果她会传递消息给洪文，就说明沈安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障眼法，是洪文派出来搅浑局面的人。”郭如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其他的人都解决了吧？”
“是的，两个保洁，三个底层的接单员，两个过路人。做得很干净，都伪造了现场，应该查不出来是我们下的手。”
“查出来也没事，洪文应该不至于通过我们的动向就察觉出来肥祥是内鬼，你们先回公司，我这边还有点事。”
“好的，郭先生。”
郭如海挂掉电话，把手机塞进旁边侍候的秘书的胸衣里，拿起手上的遥控器按下播放键。
荧光屏幕上的画面相当抖，似乎拍摄者只是个门外汉，完全不明白摄影中稳定的重要性。
伴随着画面的抖动，还能够听到非常粗重的喘息声，小雨滴落的滴答声。
骤然间，一道震耳欲聋的枪声突然响起！
“砰！”
拍摄者似乎被吓到了，手里的摄影机都固定住了两秒。
景象清晰下来，一个穿着花衬衫手里提着钢管的长发男人头颅忽然间爆开，花白的脑浆溅射一地！
人声嘈杂起来，有人奔跑声、呼救、哭泣声音。
接着是密集的枪声，人群中七八个头颅接二连三的被掀飞头盖骨。
等到枪声渐渐平息，拍摄者才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将画面聚焦到一个年轻男人身上。
隔着有些远，只能够勉强看清那个男人留着狼尾长发，身形矫健，慢条斯理地在尸堆里行走，缓缓走进大厦的阴影中。
最后一个画面停留在霓虹灯管制作的招牌上面，隆记大厦四个字时不时闪烁一下，光影交替。
视频播放完毕，会议室中的照明装置被打开，工作人员撤走放映机，七八盏大灯照射下来，将一切一览无余。
四个年纪稍大些的男人坐在会议室主位，两两相对。
每个人身后则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保镖，腰间配枪，身上有着浓郁的血腥气与视生命为无物的淡漠感。
郭如海用火机缓缓炙烤着雪茄，分出了三根出去。
四人抽着雪茄，吞云吐雾，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有人淡淡开口询问道：“可以确定是他？单人支枪干掉合盛社二十个人，其中还包括三个经过训练的枪手？”
“不错，我亲眼见过他出手，一样的干脆利落。”
郭如海回答道，松了松系的太紧的领脖，仿佛有些透不过气。
余下三人对视一眼，互相交头接耳一阵后，由其中年纪最长的老人开口交涉道：“既然郭先生觉得可以用他做饵，尝试暗杀洪文，我们三家也没有意见。”
望着老者，郭如海忽地轻笑一声：“刘老，这件事关系到我们四大家族的繁荣昌盛。虽然郭某不才，添为四大家族之首，你们也都在族老面前承认了奉我为尊，但这件事终究太大，并非我一言可以承之，有什么想法大家还是要提出来，群策群力嘛。”
被称为刘老的老人低头思索一会儿，手指轻敲拐杖上黄金浇筑的龙头，道：“郭先生这样说，恐怕意不在此，而是认为我们三大家族不该在刺杀洪文一事上表现的仿佛事不关己。”
张、周二人闻言皆是一愣，眼中光芒一闪。
郭如海却瞧也不瞧他们一眼，眼角皱纹的笑意更盛：“既如此，不知刘老怎么看？”
刘老想了想，开口道：“我们三家各自提供五千万港纸作为支援，可以折算成相应的人力、物力、情报资源，不知郭先生意下如何？”
郭如海哈哈大笑，抚掌说道：“我们四家通力合作，谅那洪文插翅也难逃！”
四人皆是大笑，一时间宾主尽欢，推杯换盏。
……
沈安自然不知道就连警方也没能获取的隆记枪杀案重要视频资料被四大家族的人拿到了手，并且经过研究过后认为他的确是刺杀洪文的最好人选。
他伸手拦住张彼得，表情平淡，语气却充满了得理不饶人的气势：“张先生，对待刚刚帮助过你的人置之不理，可是相当无礼的行为！”
张彼得脚尖停顿，郑重的上下打量着这个不知从何处跳出来的男人，大脑像是开足马力的计算机般迅速运转，却找不到丝毫与他有关的情报。
“我不认识你，而且，我也不姓张。”张彼得表情更加冰冷，眼神像是孤独的恶狼一眼释放出凶恶的光芒，整个人呈现一种怪异的站姿。
沈安一眼就看出他的姿势是一种经过特殊训练的姿态，可以做到更快速的拔枪射击，这意味着张彼得被他叫破姓名后已经将他视作了敌人。
沈安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摊开双手语气诚恳解释道：“张彼得先生，如果我说我没有恶意你信吗？总之，我需要你的帮忙，看在我刚刚帮了你的份上，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细谈？”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张彼得语气冷漠，推开了挡路的沈安，径直往前走去。
“张彼得确实不是你的真名，而是你养父的名字！”
沈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平静地将一桩桩一件件琐事道出。
“他去年十月死在鹰国伯明翰医院，去世之前最念念不忘的就是被自己曾经的徒弟光头佬背叛踢出了局。而你，也在最近查出来了身患绝症，只剩下了四周的生命！”
张彼得转过身子，面对沈安。
这些资料他并没有刻意隐藏，本想用来钓出警方入局，却不料提前一步被一个陌生人说破，即使冷静如他也感到有些棘手。
“你说这么多，究竟是想做什么？”
他没有否认，反而直接问出声。
既然知道他只剩下了四周的生命，就应该清楚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与枷锁。
苦读金融与管理二十余年，到头来只是这样的下场。
此刻的他只想在临死前完成父亲的遗愿，然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倘若有人想要阻止他，无论是谁，他都发誓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你想要杀光头佬，我可以帮你。”
沈安淡淡地说道。
“不需要。”张彼得眼中闪过一抹遗憾，说道：“他注定会在牢里过下半辈子。”
“坐牢？”沈安奇怪道：“你认为这对于他来说就算是惩罚了吗？不对他施以肉身的极刑，恐怕难以圆你父亲的遗愿。”
“杀了他很简单，我自己就能做到，但我却更喜欢看到他在监牢里被人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样子，我收买了手段花样最多的囚犯，一定给他一个难忘的下半世。”
张彼得解释道，脸上的不耐越发浓重：“说了这么多，我已告诉了你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亦不想帮助你！”
第十七章 海洋之心
张彼得似乎将沈安视为了洪水猛兽，一丝一点也不愿与他有所瓜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请求。
甚至就连沈安最后提出的互留联系方式也当做没听见，急匆匆的走进闹市之中，消失不见。
望着对方的身影融入人海，沈安的唇角不由得挂上苦笑：“这人警惕心也太强了，不过却也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倘若我的生命只剩四周，恐怕也是如此的生人勿进！”
感叹一句，但他并不打算放过张彼得这个送上门来的人才。
虽然剧中并没有体现出张彼得对股市是否熟悉，但联想到他出场的时间，以及他在国外的经历，恐怕说他对股市一窍不通才很难令人信服。
加上之前卫白薇曾提过有一个刚刚抵达香江的操盘手也叫彼得，沈安认为两者有极大的概率就是同一个人。
“对待张彼得这样的人不能硬着来，却也不能太顺着毛捋，得想办法让他反过来对我有所求才行！”沈安思索着。
“否则他若是怀恨在心，不按照我的要求去操作，不仅无法起到威胁四大家族的作用，反而会导致整个局面全面崩塌。毕竟这样的聪明人，帮你不一定能成功，但知道了你的计划坏你的事那是相当没有难度的！”
思路一打开，他顿时就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张彼得的谋划中，那枚价值八千万的钻石是重中之重，没有它，就无法钓光头佬上钩，只要我抢先一步拿走钻石，不愁张彼得不合作。”
念头转动，他微微一笑，看了看天色，往街边报亭走去。
“老板，来份《香江晚报》！”
沈安掏出两块钱，递给报刊亭敞开背心吃西瓜的中年男人，取了一份报纸细细阅读。
他很快就找到了财务公司失窃案的报道，记下了地址后，他便放下报纸离开。
“吭哧吭哧……”报刊亭老板吃完西瓜，正抬头观瞧，却见眼前空无一人。
不久后，此地逐渐流传起幽魂买报的传说。
据传，此人被人斩成十八块，埋在深山之中，整日游荡在街上，购买报纸查看警方有没有破获自己当初丧命的案件，找到尸骨下葬。
夜色笼罩下来，香江的夜晚凉风习习。
海风吹打着游人脸庞，腥气中带着香甜，那是街边卖冰淇淋的小摊飘散出的味道。
沈安吃完了一支甜筒，在衣服的下摆擦了擦手。
大厦中的打工人几乎全部收工，保安百无聊赖的收起报纸，拿起锁匙准备将大厦的出口封锁。
锁链刚刚挂在铁门上，一只手臂出现在门缝之间，挡住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明日再来，关门了，都下班了！”保安不以为意的说道。
下一瞬，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他的额头。
保安的后背顿时被汗水打湿，惊恐的望着来人。
“嘘——”半边脸用甜筒纸挡住的沈安微笑着将身子探了进来，对保安做了个蹲下的手势。
“不关你事，不要逞英雄。”
他说着，找来了绳索把保安的手脚捆住，随后又找了个隐蔽无人的空间，把对方塞进去。
接着他走到电梯处，按下楼层。
光头佬的公司就在财务公司旁边，他小心谨慎的行走在走廊中，缓缓靠近过去。
两间公司的防弹玻璃门都紧紧闭拢，空无一人。
“差点忘了，守卫们晚上一般都会在隔壁打牌熬时间。”沈安低语一声，狠狠一脚踹在光头佬运输公司的玻璃门上！
“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顿时划破寂静，七八个护卫快速行动起来，手中执枪几秒间奔赴现场，绝不放过那个贼偷！
“在哪里？在哪里？”
几人神色紧张，今日大佬才将钻石存放在公司，一定不能有失，否则自己等人一定全家陪葬！
等到有人上前检查过后才松了口气：“没事，门没被打开，触发警报后那个人就应该逃了！”
“嗯，你们几个，追！派两个人留守就够……”老成持重的领头点点头，正待吩咐任务时，却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鸣！
“砰！”
子弹穿透了他的脑干，弹射在水泥墙面上，激出一道火光！
“他还没走！！”
“敌人有枪！”
撕心裂肺的两道悲鸣，余下的人反应神速，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准了走廊的大门快速扣动扳机！！
“砰砰砰！！”
木制的防火门被子弹撕裂开，等到硝烟散去，才能看清门后的景象，竟没有丝毫血液，显然敌人并没有躲藏在门后。
无人察觉处，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悄无声息地对准了神情紧张地几人。
沈安开出第一枪后就快速转移了阵地，从门后跑到了楼下，又悄无声息间从他们身后的楼梯间出来。
扳机扣动！
“砰——啪！”其中一人的头颅如死去的领头一般爆炸开来，脑浆四下迸溅！
这一次留给他的瞄准时间很充足，轻松解决掉一个敌人后，面容沉着冷静的他接连开了四枪！
“轰轰轰砰！！！”
狭小的走廊上，分散队形各自戒备的守卫们脸庞像是炸开的烟花般撕裂，身子失去力气软绵倒地！
“啊啊啊——”仅剩下那个被沈安刻意留下来的活口丧失了所有意志，口中疯狂的呼喊着，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毫无章法的朝着四周所有可疑的地方胡乱开枪！
“咔——咔哒咔哒。”
他枪支突然卡壳，竟是弹匣已彻底清空。
“别，别别别过来……”被吓破了心神的小弟带着哭腔哀求道，手臂颤抖着伸进西装之内，掏出一只全新的弹匣，摇摇晃晃地重新卸掉旧的弹匣，准备换弹。
“啪啪啪。”坚硬的鞋底踩在光滑的走廊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安手里握着枪，不紧不慢的一步一步靠近了他。
见到那个躲藏在暗中一瞬间杀死自己一方数人的凶徒出现，小弟的眼神从惊恐变的几乎有些丧失理智，竟然诡异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陷入死机状态。
好一会儿后他才从那种最深沉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大口大口喘着气，疯狂的吞噬新鲜空气，继续双手颤抖不已的试图把新的弹匣塞进枪机里。
沈安叹了口气：“哎，何必呢？”
他抬头一枪，打断了那人持枪的右手，剧烈的疼痛从断肢出传来，那人的脸色煞白无比，快速进入失血状态。
“啊——！！痛啊，好痛！！”他疯狂的大喊着，想要寻求帮助。
这一刻，那些曾经在他眼中肮脏恶心的警察简直如同天使，他向漫天神佛祷告祈求，希冀眼前能够立刻出现一队飞虎队将沈安射杀！
“别吵！”沈安脸色有些不耐，用枪指住他的眉心：“开门！”
他示意小弟开启公司的玻璃门。
“呜呜……”五大三粗的汉子，眼下竟然飚溅出几滴眼泪，亦步亦趋的听从沈安指示，在密码器上输入数字。
“滴——”大门开启。
沈安抵住他的后脑勺，押着他走进公司之中。
“带我去保险室，把钻石取来给我。”沈安闷声道。
被挟持的小弟颤颤巍巍地扫了一眼这个脸上糊住半张甜筒纸看不清脸的凶人，听命似的打开了保险柜，取出大佬前不久寄存的钻石——海洋之心。
沈安接过银色的手提箱，打开检查了一眼。
蔚蓝色的硕大宝石静静的躺在当中，碎钻镶嵌的链子折射出璀璨的光线。
沈安的眼前忽然浮现一行杂乱的文字，他没来得及细看，就匆匆的关紧手提箱，缓缓的退出了公司。
‘呼——活，活下来了！’
小弟的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随后双眼凝固，倒在地上死去了。
对于这些混社团的渣滓，沈安可不会有任何同理心，当然不会像对待那个可怜倒霉的保安一样还特意找个不会被交战涉及的地方保护起来。
轻描淡写解决掉所有活口，沈安下到一楼，用大厦内保安办公桌上的电话报了案，告知警方大厦发生了恶性案件，有保安被绑架在某某地方。
随后他避开了大厦外的耳目，悄无声息的从后巷离开。
第十八章 小插曲
“水生之物伴生异宝，服之可得延年益寿，似乎内涵对人体有益的成份。”
“松江有渔人网得异鱼，头如寿星，有肉累累。谓‘天有长庚星，海有老人鱼’献于王宦。观者数千人，叹以为异。”
两行注释浮现在蔚蓝色宝石上空，时聚时散，全凭沈安注意力集中与否。
沈安一一阅读过，啪地一声将手提箱关闭。
“异宝？”他重复这两个字，脸上露出一抹疑惑：“这玩意儿能吃？”
他比量了一下，发觉这颗价值不菲的钻石几乎有婴儿拳头大小，生吞下去的话，别说延年益寿了，恐怕当场就得活活噎死！
不过不管怎么说，第一次遇上系统特意标注出来的特殊物品，沈安还是决定要慎重对待。
他把关紧的手提箱放在脚边，催促老板道：“老板，干炒牛河还没好吗，再来一瓶啤酒！”
叼着烟赤膊炒菜的中年男人抹了把汗水，憨厚地笑答道：“马上到，干炒牛河——！”
他吆喝一声，火舌喷吐燎绕着锅底翻动，翻手一盖，稳稳倒扣在瓷盘上，河粉码得整整齐齐形成一个半圆形。
大排档的伙计将菜端上来，顺手给他开了瓶冰啤酒。
沈安咕咚咕咚一口干下去半瓶，感受着沸腾的气泡在体内释放能量，满足的啊——了一声，眼睛都舒服得眯缝起来。
他抄起海鲜烧烤串吃了一口，就着啤酒三两下咽下肚。
深夜的大排档热火朝天，温热的夏日晚风吹动雨棚，人间世的嘈杂听来越发真切。
只有这时沈安才觉得自己并非在玩一个全息模拟游戏，身边那些五颜六色头发的古惑仔、满手油腻的老板、尖嘴猴腮的伙计、穿着热辣的靓女都是活生生的人。
感叹过后，沈安的情绪恢复平静。
他两眼随意四下瞄了瞄，就见到侧方背对自己的红发刺青男腰间别着一个显眼的手提电话。
这个年代的手机还属于高档消费品，尤其对于三更穷五更富的古惑仔来说，有一个手机傍身堪比手腕上的一只劳力士那般耀眼，是万万不可藏起来而要随时暴露在外的。
沈安饮下一口酒，提起酒瓶起身走过去，热情的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口里招呼道：“沙展，好久不见！”
红发男人疑惑地扭头看他一眼，桌上的男男女女都将目光投向这个不速之客。
沈安吃惊的啊呀一声，抿嘴笑了笑：“抱歉，认错人了。”
似乎是看到了他腰间的手枪，被错认了红发男没说什么，只是抱怨道：“下次认清点啦老兄！”
“是，是！”沈安笑眯眯的回到自己位子上，稍稍背过继续喝酒的一桌人，打开手机拨打了卫白薇的电话。
“喂？”
甜甜腻腻的软糯女声响起。
卫白薇那边的背景声有些吵，似乎能听到隐隐约约的音乐声，她的心情可能不大好，语气带着些愁眉不展。
“喂，白薇，是我。”沈安柔声道。
“是你！”卫白薇美眸睁大，咬牙道：“你去哪了？一声不吭就走，你……”
说到这里她舌头有些打结，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接上下半句话。
‘是他吗？’‘他打来电话了？’
七嘴八舌的女音响起，声线很熟悉，分明是朱蒂等人。
一间僻静的清吧里，卫白薇与三个闺中密友坐在吧台，三个女人好奇地将耳朵贴近她的脸颊，似乎想要听清楚两人的对话。
卫白薇双颊粉红，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将注意力集中在听筒上。
“好吧，听我解释……”沈安苦笑道，想了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卫白薇，在他看来只是你情我愿的一场放纵罢了，却不料对方好像认真了。
该是说，要不要接纳第一天见面就和自己放纵一夜的四个女人呢？
这个念头浮现出来，沈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罢了罢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况且我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还是别细想太深，说不定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白薇，上次你说过有一个叫彼得的人会介绍给我，你可以直接把他的电话号码讲给我听吗？”
他直接含糊略过了解释，径直问道。
“……”卫白薇一阵无语，内心中有少少伤心，却又觉得这才是事情的正常发展。
对于富家大少来说，女人或许就是只在有事时才需要的罢？
她这样想着，打开手提包摸出一张纸条。
这是她今日特意问安娜姐要来的号码，为此还应承下来日后要请对方吃顿大餐。
把号码告诉了沈安以后，卫白薇感觉到自己和他之间的牵绊或许就会随着这通电话的挂断而彻底断绝。
她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沈安干脆利落的挂掉电话，就好像等待判决的罪犯。
但一股不甘心还是逐渐浮现了出来。
‘怎么这样，明明自己都，都容忍了他肆意纵情花丛，甚至祸害了自己的闺蜜团……’
卫白薇咬住丰满的下唇，她感觉自己似乎有些难以接受与沈安彻底断绝来往的未来。
她想着那晚的种种，发觉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动心了。
明明沈安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花花大少而已，她却感觉……还是很想和他在一起。
只要，只要他可以给自己一个名分。
不用太多，女朋友就可以。
“你，还会给我打电话吗？”
听到卫白薇语气颤抖地询问，沈安正准备按下挂掉键的手指停滞了。
稍等一会儿后，他语气听不出什么变化的解释道：“之前的手机我怀疑有问题就扔掉了，现在这个手机也是别人的，等我重新买个手机以后就会给你打电话。”
“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号码。等我办完事，就去找你。”
听到这句话，卫白薇的内心有些激动，强装出镇静道：“好，你做事吧，我不妨碍你了。”
街边大排档，沈安放下耳边的手机，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还是无法做到完全淡漠而冷静的处理这些和我过有交集的人之间的感情啊。”
他喃喃道：“也不知道给她希望，是对还是错。”
沈安知道自己不会长久的停留在一个世界，本来打定主意是浪迹花丛，不进入任何人的生活，将一切视作游戏一场。
却不料他是可以做到不动心，但无法要求跟他的女人也不动心。
如今人家按捺不住，直接询问他的看法。
他这才发现自己也很难做到铁石心肠的对待这些人的一片真心。
但要让他做到直接将一颗心栓在某个世界的某个女人身上，却也做不到。
感情的事情太复杂，暂时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安将这些琐事抛在一旁，女人只会影响他加点的速度。
第十九章 张彼得
“彼得，你好吗？”
只是听到这个带着坏笑的声音，张彼得就感到一股无名怒火上涌，他咬牙切齿的冷冷说道：“是你！”
“你从哪里得到我的号码？！”
沈安咬下一串章鱼脚，含糊不清地道：“这你就不要管了，我现在华信海滩广场旁边吃夜宵，很美味，你要来坐一坐吗？”
“钻石是你拿走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彼得面色有些颓废的注视着监视器，他耗费了许多心力才借着抢劫财务公司的烟雾弹，将监控布置在光头佬存放钻石的房间通风管道上方。
结果还没等到他继续下一步计划，就见到一个身姿有些熟悉的蒙面人趁夜打劫了光头佬的公司，枪杀了所有守卫，劫走了钻石！
可以说，比起现在还在那栋大厦里忙碌着记录现场、搬运死尸的警方来，他更清楚这整件事的发生全过程！
因为一切都已通过监视摄像头完整的记录了下来！
沈安无声的笑了：“钻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不过是我通过中间人，购买了一枚钻石而已，听说你在鉴定一道很有心得，想请你帮手鉴定一二。”
他的这番回答无疑是侧面验证了自己的怀疑，张彼得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感到有些棘手。
这个人枪法太过恐怖，他瞧得清清楚楚，七八个枪手在他面前如同幼童般毫无还手之力，瞬息间就被秒杀。
唯一一个多活了会儿的还是因为要帮他取钻石。
要知道，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枪手每一个价值不菲，即使是香江龙头合盛社中养不起太多。
对于只是个二流社团领导人的光头佬来说，这几个枪手就是他的最大底牌。
如今竟然被沈安一个人全灭。
张彼得自问自己虽然身手不错，但也绝做不到这种程度。
“好，你就在原地不要走动，我即刻就到！”张彼得口气松动下来，挂掉电话，随意扯过一件外套就往外走。
沈安诧异的放下手机，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怒急攻心刻意内涵自己一下。
不过想到张彼得不大可能阅读过朱自清的《背影》，或许只是一个误会。
很快，一辆银灰色的平治汽车划破夜空，刹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在路边停下。
“先生，这里不准停车喔！”伙计连忙出来阻拦，张彼得一把塞了几张钞票在他手里吩咐道：“看好我的车！”
“是！是！”
他矫健的身姿几步走到沈安旁边，苍白的脸上显出明显的疲惫，从桌上抄起一瓶啤酒，先狠狠灌了一大口。
“少喝些，你要是不小心内出血的话立刻就得死！”沈安提醒道：“我还等着你帮我做事，万一你死了我钻石不白抢了？”
张彼得砰的一声把酒瓶掼在桌上，沈安的眉头微微一皱：“好了，发泄到此为止吧。你是个聪明人，知道适可而止。”
“你，真的非要阻拦我不可吗？”张彼得眼眶通红，恶狠狠的注视着沈安双眼。
他本就绝症晚期，早已看开一切，全凭一股气势与止痛药支撑着残躯，此刻彻底释放出来，哪怕是杀人如麻的沈安也感到后背一寒。
不过沈安也只是诧异一瞬间而已，下一刻就直视着张彼得的眼神，语气充满坚定道：“不，我不是要阻拦你，而是你必须要先放下你的复仇计划，全力支持我的计划！”
“凭什么？！”张彼得气得有些想笑，差点没憋住笑意，气氛倒是诡异的缓和了几分，不似方才那般尖锐。
“呵呵。”沈安嘴角一勾，道：“就凭我比你强！”
张彼得的气势顿时一滞，直愣愣的盯着沈安，无数的念头闪过。
“你想要让光头佬生不如死，不错，我都很想！”沈安喝了一口啤酒：“不止是他，包括其他的社团，四大家族，还有香江地下黑帮龙头——合盛社，都必须要被铲除！”
“……你是差佬？国际刑警？”
沉默半晌的张彼得抬起头，突然问道。
“你见过我这样的差佬吗？”沈安笑着反问。
回想起监视器中他肆意杀戮七八个枪手的样子，张彼得摇了摇头，差佬有自己的规则，不会像他这样，仿佛视一切如无物。
说起来，沈安的做事方法，反而和自己很像，不择手段。
不过，自己是因为得了绝症，莫非他也……
“光头佬踢你的父亲出局，害得他气急攻心，死在异国他乡。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是为什么？”
“弱肉强食，后来者居上，谁够狠谁的枪多谁就可以肆意妄为，这就是社团的规则。就算你今天复仇成功，光头佬被关进监牢里面生不如死，那又怎么样？”
沈安语气阴冷，静静讲述道：“难道其他人就会害怕？他们行事就会收敛一点，不再欺凌弱小？不！他们会做的更绝！”
“光头佬都算有情有义了，只是赶绝了你父亲在香江的饭碗，不准他在香江出现。如今你回来找他报仇，后来人见到了，不会觉得恐惧，他们只会更加做绝！”
“日后得罪了人，就直接杀人全家！确保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张彼得，回来找自己复仇！”
“够了！”张彼得冷冷打断道：“冤冤相报这些事不用拿出来给我上课了，我念过大学，知道这些道理。但是那又如何？我复仇不是为了警示后人，我是为了自己……痛快！”
“呵！”沈安轻瞟了他一眼，不屑道：“好，那我就不同你讲大道理！反正你这种孬种，也不会有什么为国为民的高大志向！”
张彼得额头浮现青筋：“我忍了你很久了，你可不可以不要侮辱我，你和我很熟吗，你就说我孬种？”
“你当然是个孬种！”沈安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你明明知道害死你父亲的罪魁祸首是合盛社的洪文，却只敢找一个二流货色光头佬下手！”
“但踢我父亲出局的就是光头佬！明白吗？是光头佬！我不找他报仇，要找谁报仇？！像你一样滥杀吗？！”
“那光头佬又是靠谁吃饭？！”
第二十章 说服 一
沈安的怒斥，甚至引来了旁人的注视。
但见到是两个年青男人愤怒对视争吵时，却又默契的别过头去，不再管这摊事。
红发刺青男那桌有个饮醉酒的古惑仔骂道：“要吵架回去吵，妈的……”
他旁边的人连忙捂住他的嘴，红发男陪着笑解释道：“他喝醉咗，抱歉，打扰了两位。”
“……你想死啊，他身上有枪！说不定是便衣条子！”
隐约能听到他们私下说话。
张彼得怒气冲冲的扫视了周围一圈，许久以后，缓缓地佝偻起身子，痛苦的捂住自己小肚腹。
沈安连忙在他身上搜索，翻到一个小药瓶，打开盖子递到他手上。
他颤抖着倒出两粒止痛药，喂进嘴里，又抿了一口酒，才缓缓长出一口气。
但他的身姿却没有变化，仍然是以一种别扭姿态坐在塑料椅子上，低住头，看不清表情。
啪嗒啪嗒。
晶莹的水珠掉在地上摔成八瓣，沈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好了好了，不同你吵，不会这样就承受不住压力了吧，明明连死你都不怕……”
张彼得苦笑着抬起头，擦了把泪水道：“死确实不怕，但明知道一件事做不到却很令人觉得无力、颓废，忍不住就感到有些伤心，控制不住情绪。”
他深深呼吸几口空气，问沈安道：“你真的想要对付洪文和合盛社？”
“我要让香江从此再无合盛社！”沈安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该相信你吗？或者说，我如何能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张彼得自言自语。
闻言，沈安神秘一笑，道：“我当然不是头脑发热，拍拍脑袋就说要清理香江社团乱象。”
“合盛社多年前强势崛起，统一整个香江大大小小和字头社团二十余个，地盘瞬间扩张膨胀到一个可怖的地步，显然并非简单的有运气、有能力可以解释的。”
张彼得点点头，道：“不错，但凡社团想要发展，离不开那些明面上的太平绅士保护。合盛社分明是鹰国安插在香江控制地下秩序的代表人。”
“想要对付合盛社，必然会对上那些秩序的制定人。就好像两支球队打比赛，一方孤家寡人，一方操控了球证、裁判、球会、主席，甚至就连球联都是他们的人，可以现场制定全新的规则，这种情况下，我不知要怎么才能赢球？”
沈安脸皮动了动，很想告诉他只要‘观众’不是他们的人，那么就有机会赢。
不过想了想目前不适宜讲这些，他也不打算发动一场‘观众’的战争，于是说道：“是的，所以想要胜过这样的敌人，起码也要在裁判席里塞几个我们自己的人才可以做得到。”
张彼得古怪的瞄了他一眼，道：“你有这方面的资源么？够资格做这场球的裁判，我想起码也要做到警务处长这个级别才行。”
“我当然没有，但是四大家族应该就有。”
听到他提起四大家族，张彼得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几分动摇：“四大家族……不错，如果是他们肯出手的话，说不定的确可以对抗合盛社。如果说合盛社是鹰犬，那么四大家族就是香江本地势力苟延残喘的最后延伸。”
“不过，不是我瞧不起他们，四大家族自从几十年前来到香江，就从未停止过内部厮杀，所以才会给合盛社崛起的机会！”
沈安咀嚼着花生，赞同道：“是的，他们的确是废物一堆，让他们心甘情愿做炮灰去对抗合盛社，如同天方夜谭！”
“既然这样……”张彼得狐疑的看着沈安道：“你又为何要提起他们，不要绕圈子了，直接说吧！”
“四大家族的产业涉及面很广，社团只不过是其中一项。但如今时日不同往昔，收保护费能收几个钱，连养手下的小弟都养不起！”
沈安一一道来，从最基础处开始分析。
“所以，为了铺开生意，豢养更多经受训练有杀伤力的职业枪手，在香江生存下去，并为他们身后的主子源源不断地掠夺政治献金，四大家族的大部分金钱都投入了赚钱最快的——股市！”
张彼得的瞳孔微微一缩。
“为什么四大家族要合在一起说，因为他们四个在其他方面或许是各自为战，但在香江股票市场里，这四家却同属一个机构，乃是风云变幻的股市中呼风唤雨坑害散户的其中一支，还是做得最出色的一支！”
“难道说……”张彼得呢喃道：“你要从股市入手，慢慢吸纳他们的资金，再反过来做局坑他们一把？”
说到这里他自己先是摇了摇头，否决道：“不，不可能，四大家族的资金数以十亿记，想要撼动这颗大树，还不如直接像你昨天那样冲进合盛社公司大楼里随意乱杀一通，如果洪文运数低，说不定就被当场打死了呢？”
沈安见他不信任自己，晒然一笑，也不在意。
“我知道这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不过，如果我告诉你，我对于接下来一段时间股市的走向一清二楚呢？”
“不，这不可能！”张彼得面带骇然之色，结结巴巴地道：“任何人！包括庄家自己在内都不可能精准的预测股市的走向！
一切都是市场的抉择结果，即使再庞大的资金，亦不过能使臃肿的股市往自己一方稍稍倾斜，令到自己胜算更大罢了。”
“若想要完全操纵股市走向，几乎是……是……”他苦思冥想，嘴里迸出一个词：“神仙手段！”
‘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轻易相信。’
聪明人就是这样，不亲眼得见现实，绝不会交出信任。
蠢人相比起来就好很多，不会随意对事件发表看法，只会执行命令，关键是执行得到不到位就另说了。
但这件事非得聪明如张彼得这般的人来做不可。
虽然沈安记得1989年香江股市的走向脉络，但这是建立在他不入局的情况下。
一旦他开始介入，局势瞬息万变，必定不会再按部就班的朝着前世记忆中那样发展。
这个时候，就必须要最顶尖的操盘手利用前期积攒下来的优势，强行操控局势，让一切顺利进行下去才行。
第二十一章 说服 二
这是因为股市乃是人与人之间、资金与资金之间的博弈所决定的。
如果他只是想顺势跟在庄家屁股后面喝点散户的汤，身边有没有强力的操盘手倒也并无大碍。
关键他现在还想在积累足够实力以后，反过来咬死那个实力雄厚的庄家。
这就必须得要顶尖的聪明人帮忙助手不可了，他们可以根据沈安的方向制定出落地执行方案，并且随机应变，搏杀股市大龙。
否则沈安随便在交易所开个账号，找七八个交易员替自己操作就可以了。
何必要兜这么大个圈子，苦心造诣把张彼得拉上车呢。
他将头靠近张彼得的耳朵，低声交谈数分钟后，才在对方一脸怀疑中坐直身子。
“怎么样，我已经将未来几日的走势告诉你了，无论你信不信，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立刻，马上，现在就制定出一个针对四大家族的计划！”
“如果你所言一切不是疯话，那么，这件事或许真有机会！”张彼得仍然一副震惊的模样。
关键就在于，他认为如沈安这般枪法如神的人显然并非普通人出身，若说这种人身后没有一个实力可怖的组织任谁也不相信。
这般可怖的枪法与视死如同儿戏的气质，绝非小门小户可以培养得出来的。
即使是放在国际雇佣兵杀手组织里，沈安也是顶尖的那一批人才。
因此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就算再惊世骇俗，也是有着一定的可信性。
所以他虽然仍然半信半疑，心脏却忍不住砰砰地狠狠跳动几分，甚至牵扯到有种痛感。
苦学金融半生，倘若能在死前掀起香江股市片刻风云，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圆满？
况且，这还涉及到扫除香江社团，彻底抹去合盛社存在的大计划。
此刻张彼得的脑子里抓捕光头佬的欲望淡了许多，反而燃烧起一股熊熊烈焰，一股不甘心平淡死去的欲望。
人的死亡分两次，一次是肉体的消亡，另外一次则是符号的消亡。
肉身死去从大脑失去活动开始，而符号的消亡则从世上再无任何一人记得你开始。
如果可以，张彼得也想要让世人记得，他曾来过这世上！
这也是为何自从确诊绝症以来，他一直致力于慈善的原因。
或许那些孤儿，在某种意义上会成为他的延续……
如今，见到一个远比自己最初计划还要极尽癫狂的谋划，他不可不承认自己动心了。
沈安望着陷入天人交战内心活动激烈的张彼得，淡笑着饮尽一瓶啤酒，大口吃起干炒牛河。
他知道，张彼得跑不掉了！
“我，加入！”
果然，下一秒，张彼得就颤抖着说道:“但我必须先验证你的股票走势是否为真！”
“唔……”沈安含糊不清的咀嚼着食物随意点点头，仿佛想起了什么张口道:
“对了，你有没有带手机在身上，先给我用，我的手机扔掉了，这个都是借别人的。”
他把从红发男处拿到的手机放在桌子上，道：“把你的手机给我，然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联系我，我会每隔一段时间把接下来的股市走向短信给你。”
“但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股市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最好积累财富的时机只有前期，如果在那之后，你没有赚到足够向四大家族发难的钞票，恐怕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张彼得沉默了下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小灵通样的随身手机，递给沈安。
“第一笔启动资金从哪来？我的钱都用来做慈善了，这个手机算是我私人赞助你的，但是想要进股市快速积累资金，起码也要几百万。”
沈安吸溜进最后一根河粉，灌了口冰水：“我这里还有一袋钻石，你拿去出手了，明天我找郭如海问问，看他愿不愿意赞助我们一批资金。”
“你找四大家族的掌门人要钱，用来对付他们？”
张彼得无奈的道：“钻石是从光头佬哪里偷来的那枚海洋之心吗？现在出手，恐怕会有些麻烦，毕竟死了几个人，光头佬大发雷霆，估计正满世界找一切有关的线索。”
“不是。”沈安擦了擦嘴：“海洋之心我有别的用处。是一批普通的钻石，价值不是很高，马马虎虎几百万吧。”
“行，既然这样，那我没有问题了。”张彼得站起身来：“我等着你把钻石交给我，然后我会通过私人渠道，秘密开设账户，准备入局。”
见他准备离去，沈安最后问了一句：“张彼得！”
“我能信任你吗？”
“当然。”张彼得转过头来，面容忽明忽暗：“因为我比你还想要弄死那班社团里的混旦！”
……
一通谈话，暂时稳住了张彼得这个操盘手后，沈安买过单，打了通电话给卫白薇。
“是我。”
这次他率先开口道：“白薇，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在家。”卫白薇说道，接着告诉了他自己的家庭地址。
沈安询问是否要给她带些夜宵，得知她也喜欢吃干炒牛河，便又不得不麻烦老板再重新做了一份打包。
“坏了，应该让张彼得捎带我一程的，这大半夜里，不好打车！”
从粉色卡通猪钱包里掏出最后一张百元大钞结完账，沈安提着夜宵站在路边懊恼地拍了拍脑门。
他耐着性子又等了两分钟，道路两旁来往的车辆稀少得可以，还全都是私家车。
毕竟已经是晚上一点，大排档都在准备收摊，客人也散得差不多，只剩下孤家寡人的沈安还有醉得七七八八的红发刺青男一桌。
他不打算苦熬等车，便走到几个古惑仔旁边，拍了拍红发男肩膀道：“兄弟，你手机掉了！”
醉眼朦胧的红发男人身子一激，反应过来往地上看，果然见到自己的爱机正静静躺在地上，连忙道谢：“多谢！多谢你！”
“不客气。”沈安微笑的指了指旁边的机车：“那辆日产机车是你的吗？”
“是啊！”提到这个，红发男人来了兴致：“你都几有眼光喔，香江这里刚刚进口一批，我就买来了，别的地方可不太常见这种机车，你瞧它的钢铁肌肉，马力足足两百匹！”
“哦！”沈安点点头，朝着机车走过去。
他跨上机车，把夜宵挂在把手上。
“呵，给你试下坐着的感觉，想要？你也去买一辆喇！”红发男看着沈安试驾他的车，也不气恼，慢条斯理的欣赏着有人懂自己的品味。
“大佬，不对喔。”一个小弟把脑袋凑过来，道：“车灯好像亮了。”
“嗯？”红发男看了眼，疑惑道：“对啊，为什么呢？”
“轰！轰！！轰隆——！”
剧烈的尾气喷射出来，他刚刚耗费巨资购买的摩托机车发出一声长鸣，百公里加速5.8秒的实力体现出来，一骑绝尘消失在大排档。
留下的几人目瞪口呆，直到过了几秒钟后才响起一道哀鸣：“我的机车——！”
第二十二章 洪文
洪文的日常生活不同于人们传统印象中的社团大佬。
每天早晨七点五十分他会准时起床，按照传统亲吻那个睡在身边年轻的女人额头，随后简单洗漱，下楼吃佣人们做好的早餐。
接着他会翻看一下按期订阅的三份报纸，花十分钟听秘书电话汇报公司昨日情况，做出或者不做出任何指示。
八点半整时会有佣人陪伴着他一起出门，但并不是马上就去公司，而是穿着运动服慢跑半个钟。
出一出汗，再在几个常年服侍的女佣伺候下换回体面衬身的西服，让司机载着自己去公司。
这样的生活，他持续了整整五年。
如今他五十岁整，自四十岁那年从父辈的手里接过合盛社这杆大旗后，他只用了五年的时间来励精图治，便创下如今大好局面。
社团的生意百分之八十已经彻底洗白或者正在洗白，每日光明正大赚到口袋里的钞票数以百万计，而且再也不用靠着手下人拿命去拼。
包厢里喝几杯酒，陪人一同赛赛马，打打高尔夫，大笔大笔的单子就会自然而然地谈妥。
虽然比不上几个银行家联手扶持的新兴富豪，但合盛社的房产公司已然占有香江地产百分之十的总体利润。
每一年，都有数亿，乃至数十亿的钞票哗啦哗啦流进合盛社的账头，再经过复杂的计算，将它们一一分配到应该去的地方。
在这个过程中，社团虽然只能截留下其中占比很小的一部分，却也足够养活麾下数万的泊车、睇场、养马的人手，撑起香江社团龙头这个牌面。
但人过的好，便会引来他人的妒忌。
社团生意刚刚有所起色那些年，他遭遇过几十次针对他个人的暗杀，甚至敌对社团还放出话来，愿意花五千万买他的人头！
隔天，那个社团堂口以上的高层全部曝尸街头。
而洪文好好活着，并且更加健康了一些。
因为他遵从医嘱，从不抽烟，酒止于浅酌，每晚都会喝一杯温热的牛奶，然后接见暗中培养的百人枪手团，告诉他们明天应该送哪些人上路。
这一百个人均从当初的一万个合盛社小弟中择优提拔，每一个都经受了天赋、忠诚、忍耐方面的层层考验，最终挑选合格后，被秘密送往西非地区接受训练。
在哪里，他们需要直面残酷的战场，与职业军人、雇佣军、顶级杀手过招。
每死掉一个，洪文就会再送过去一个，一直用战火磨砺这把锋利的刀，直到他身后的那个人认为是时候让混乱的香江统一时，才将这批可以被称为正规军的核心部队从小国战场上撤回。
然而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多方默契维持的和平景象。
在奥比餐厅遇刺时，洪文并没有过于吃惊。
坐在他这个位子上，或早或晚都会遇上这种事。
他只是觉得，或许人们已经忘了他的威名，觉得五年时间就足够使一头雄狮衰老。
没关系，他前不久的体检报告指出，他还有很多个五年。
不如就趁这个机会，看看什么人会试图挑战衰老的雄狮好了。
他没有丝毫的着急，只是做了衰老的雄狮应该做的事情。
那就是不再向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露出自己锋利的獠牙与尖锐的爪子。
养精蓄锐的部队他依然让他们潜伏在暗处，只是召回了三个之前因为厌倦了江湖而隐退的属下，又让人在社团中挑选了两个不错的人手。
这很合理，无懈可击。
合盛社不复往昔了，甚至要从基层提拔好手来保护大佬，垂垂老矣了。
洪文知道他们会有人这么想，他甚至提前想到了会有人看穿这一切，知道这个局面是他的故布疑阵。
但没关系，毕竟洪文就连这五个精挑细选的贴身保镖都没有完全相信。
其中只有麦克，这个自己真正的心腹值得信任。
他负责监控其余的四人，看看有没有其他社团的势力渗透进来。
以及看看这些新一代的合盛社成员，对自己是否如当初那般忠诚。
“文哥，查到了，和阿嫂通奸的人，是阿信。”麦克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
“有一次他负责载大嫂出去，两人就发生了关系。”
洪文表情和蔼的将咖啡递给眼前的长卷发男青年，目光在他那结实的上半身扫过。
阿信受宠若惊的接过咖啡，抿了一口道：“文哥，麻烦你了。”
“没事。”洪文年纪大了，须发皆白，反而越发显得毫无戾气，不似当初那个不苟言笑令人不敢直视的猛虎。
在文哥家这些天以来，阿信逐渐相信了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大佬其实是个和蔼的老人。
此时品尝着大佬亲手泡的咖啡，他的念头不由得出神：不知道说出去江湖上的人会怎么羡慕自己？竟能喝到文哥亲手冲的咖啡！
洪文眼中的厌恶一闪即逝，随后吩咐道：“我要去公司，你们准备一下。”
五个人，包括在外面站岗的麦克分别开了两辆车，护送洪文去了公司开会。
走进会议室，社团中德高望重有资历的老人齐刷刷站起身来向他示意。
唯有几个年纪颇长的人不以为然，只是淡淡点了个头。
打着蝴蝶结的男人清了清嗓子，他就是没起身的人之一。
他率先发难道：“文哥，隆记大厦我们死了二十几个弟兄，就连鬼王达也当场被人打死，外面现在风言风语传得很厉害！”
“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我看都没人服我们了！”
洪文点点头，看了看四周：“只有这件事？”
没人说话。
“好，那我们就来谈谈这件事。”
洪文示意身边大秘打开投影仪，道：“通过走警方的关系，我们拿到了现场的一份影像资料，在场如果有人没看过的话，仔细看一看。”
当初郭如海与四大家族等人播放的视频影像显露出来，短暂的播放完毕后，洪文喝了口白水：“好，都看完了吧？”
“能够看出，凶手枪法很好，枪枪毙命。我想，在座的人应该没有见过比他枪法更好的杀手了。”
没人提出反对意见，那个人手持一把手枪对阵二十几人，虽然其中只有三个枪手，但也绝非常人可以做得到的。
第二十三章 真正的底牌
“而我们调查了近期来香江的所有国际职业杀手，发现并没有找到完全符合情况的人选。其中勉强以东洋暗杀组织的几人最为接近，他们分别是……”
几张照片被投影出来，旁边是一些详细的资料。
洪文指了指其中一个人，道：“这个人我认识，在奥比餐厅中见过，是暗杀我的杀手之一。”
“也就是说，这两起事件极有可能是来自同一个敌人。”
他十指交叉，淡淡开口说道：“外面的人怎么看？他们不过盯着我看而已。只要我没有倒，合盛社就永远是香江龙头，这一点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我已经派人在查这些人躲藏的地点了，没有我的批准，你们不许在这个时候对外主动挑事，直到我确定幕后主使以后，自有决断！”
“但是文哥……”蝴蝶结男人还要再说，却被洪文狠狠瞪了一眼，不情不愿的坐回了椅子上。
“算了，你怎么说怎么好，你是大佬嘛，下面的人当然不敢有意见。”
他知道今天是无法让洪文这个老狐狸出血了，索性放弃了胡搅蛮缠，拿起椅子上的西服离开了会议室。
“哗啦啦……”桌椅响动，一群人面带尴尬的道歉：“文哥，我们先走了。”
洪文笑容可掬的挥挥手，表示理解。
会议室逐渐走空，仅剩下为数不多的人还安静坐在靠椅上，目光炽热的注视着洪文。
有人上前去将会议室的大门彻底封闭，并打开了某个隔音装置。
嗡嗡的震动声中，房门与窗户的缝隙处忽地被某种橡胶彻底堵死。
内循环空气系统开启，隐藏在白色投影幕布后的暗门被开启。
一列列剽悍如牛武装整齐的人员面无表情地排队走出，将足以容纳百人的巨大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
这些人身上的装备极其可怖，香江政府严防死守的避弹衣在他们身上只是最基础的武装，西非战场上的最新款自动步枪、信息截断装置、狙击炮、超远距离狙击枪、手雷、战术头盔等等应有尽有。
可以说，这些人足够投入到巷战里打一场小型战役了。
而除开这百人正面武装部队以外，更有十几个容貌平常穿着便装的男男女女。
不过若是仔细观察，就可以见到在这些平常的打扮下，藏着不知几多夺人性命的武器。
腰间的手枪、鞋底的刀片、袖中的匕首、领口的毒针……这十几个人赫然是耗费巨资的杀手团队！
他们专职斩首行动，曾成功行动刺杀过西非某个部落国的国王！
在外人眼中，合盛社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香江社团。
实际上除开社团中极少数心腹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洪文的真实身份是国际职业雇佣兵与安保公司的头目！！
香江社团只不过是他隐藏在白道之下的第二重身份，他真正的底牌，是这些历经过无数战火与炮弹的嫡系雇佣军！！
可以说，在洪文看来，香江社团之间的争斗就好似小孩子之间的互殴一般可笑。
几个枪手、搭配几百个手里提着砍刀的……平民？古惑仔？随便怎么叫好了，总之是炮灰。
这样的两方人马一声令下，互相砍杀争抢地盘。
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肉躯扛得住几发火箭弹？
洪文有些想笑。
他将这些人从泰兰地国边境叫到香江来后，又不知所谓的四大家族能够撑几时？
该收网了。
这些时日的蛰伏以来，洪文逐渐明白了身边那些人是可信的，那些人是怀有二心的。
不仅如此，社团内部也出现了些不合群的声音。
洪文觉得自己毕竟还是老了，精力不如以前了，也再没有了年轻时钓饵的那份耐心。
或者说，他不想再扩大打击范围了。
那么到这里就好，把人杀完了也没有多大好处。
他挥了挥手，招来指挥官。
这人也姓洪，是他的弟弟，早年间被送到泰兰地边境做军阀，专职贩卖烟土。
洪家的嫡系部队一般都由他秘密操练，对洪文忠心耿耿，因为他一家老小都被洪文保护在国外。
“我会在近期邀请四大家族的人在郊区召开一场慈善晚会，讨论那块海滨沿岸地皮的开发事宜。”
洪文语气冰冷道：“我需要你杀掉与会的所有人，然后坐船逃亡海外，把这批人带到西非战场上去，我们在那边的势力需要扩张。”
“明白！”全副武装与洪文有些相似的中年人身子笔挺，啪的一下跺脚应是。
他又叫来杀手组织的头目，亲切的问候道：“沙文，上次见面还是多年以前了。”
面容三十来岁，留着胡须的男人恭敬的将手放在胸口道：“尊贵的洪文大人，沙文向你问好，你永远拥有桑切家族的友谊。”
“嗯，我需要你在洪武得手以后，按照我的指示，杀掉一些可能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阻碍的鹰国高官，能够做到吗？”
沙文神情谦卑道：“我需要他们的资料。”
洪文从西服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分别印有警务处高层、海关官员、鹰军舰队长官等等面孔。
“没关系，洪文先生，我们的力量可以渗透到他们身边，保证他们会在关键的时候永远闭嘴。”
“你们桑切家族永远是如此神秘莫测，没有任何人知道究竟谁是你们的人！”洪文感叹一句，笑道：“还好，我获得了你们的友谊。”
“长老们永远会记得您的恩情。”沙文静静说道，站在一旁。
“香江和平太久，也是时候该要经历些风雨了！”洪文注视着眼前的嫡系部队，嘴角扯出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容。
“另外，阿南，可以吩咐阿鬼动手了，将阿信除掉！”
正事讲完了，洪文用手指戳了戳一旁毕恭毕敬的三弟胸口，淡淡吩咐道。
虽然他对那个年轻的女人毫无感情，甚至有意利用她的勾引来刺探身边人的态度。
但既然敢做，就要承担后果。
就将这两个男女的性命就当做大战前的祭祀，以祈祷一切如愿进行！！
洪家，万代永昌！
第二十四章 股市风云
沈安撩开卫白薇额头被汗水沾湿的长发，看着熟睡的她，不由得琢磨起她到底做了什么噩梦，才会整夜浑身冒汗。
天光已经大亮，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起床。
煎两枚鸡蛋，将吐司放进烤面包机，拉下开关，静静等待几分钟后伴随着咔哒一声，被烤得焦黄的吐司弹出。
从冰箱里拿出鲜奶，微波炉中高火叮少许时间，就变得温热。
他叫醒了眼圈有些发暗的卫白薇，强硬地把有着赖床习惯的她拉去洗漱，随后两人坐在餐桌上静静吃完了早餐。
“想不到你做早餐的功夫还挺擅长的。”卫白薇看着沈安那的下颌线有些出神。
这个花花大少不仅会哄女人，甚至还会做早餐，不知骗了多少个女人。
这手法，太熟练了。
想着想着，她心中又微微泛酸。
沈安自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接口道：“嗯，之前留下来的习惯，只要有条件每天都要吃上一顿热乎的早餐，养足一天的精神。”
他在卫白薇家中已经住了三天，这三天卫白薇甚至没有去公司上班。
沈安只是用她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林嘉钰，很快卫白薇的上级就主动发短信告诉她，她获得了一个无限延长的带薪假期。
什么时候返工上班完全随她的心意，只要她愿意，甚至可以就此不再坐班，每个月一样会有薪资到账。
又被沈安的壕气秀了一脸，她也心安理得的好好跟沈安黏在一起三天，每天都腰肢酸软，不想下地。
当然，沈安并非仅仅只是因为要和卫白薇在一起而肆意玩乐了三天。
他留在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方便随时与张彼得联络，监控股市布局！
第一日，张彼得在沈安的隔空操纵下，将卖掉钻石得来的四百万全部购入了一支刚刚上市的新股，主做军工产业，业内名气一般。
因此它的发行价相当便宜，甚至在整个同类型股票当中都便宜得首屈一指。
这也为它接下来的暴涨做好了坚固的基础。
不到五分钟张彼得就看到这支股票的趋势线呈现妖孽化的一路上涨，引来无数资金争先抢后的相应入局接盘，连续击穿上涨板！
四百万筹码也随之快速增值！
五百万！！六百万！！六百五十万！！七百万！！！
最终，直接翻倍到八百二十万左右才堪堪停下疯狂上涨的速度，市场逐渐冷静下来，时间也到了收盘的尾声。
沈安跟张彼得打了个电话，让他立刻全力出手所有的股票，以最低的价格卖出，力求做到第一个逃出去的人！
就在张彼得刚刚出手的几分钟后，这支股票的颓势就显现出来。
先是小幅度的跳水，接着是有资金望风而逃，距离收盘还差一分钟的时候，大批的股民仿佛嗅到了什么的味道，疯狂的抛售手上这支军工企业的股票。
然而没有任何资金愿意在这个时候承接，随着收盘的铃声响起，所有的交易暂停，必须等到明天才可以继续。
张彼得满头的汗水，气喘吁吁的看着那根仿佛即将崩塌的上涨线，语气有些僵硬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它马上就要撑不住的？”
沈安没有多说，搂着卫白薇的腰肢淡然道：“我有预知超能力，不说这些了，明天等它跌穿地板的时候，大概降到十八块钱左右，你立刻全力购进！”
张彼得感觉电话那头的人就是一个疯子，竟然要他在花整整八百万买一支明知会死的股票。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市场已经对这只股票失去了信心。
没有任何资金愿意接盘，也就意味着没有散户会甘愿在这个时候当韭菜，众散亲离的情况下，它已经被彻底宣判死刑。
虽然现在看，它的涨跌幅度还是很小，相比起发行价格仍然是几乎翻倍，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明天开盘，它立刻就会跌穿地板！
但张彼得还是忍住了，想到今天沈安神仙级别的提前走位，他语气平静的答复道：“是，我明白了，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来操作。”
第二日，刚刚开盘一分钟，军工企业的股票就像是泄洪的水流一样急转直下，闪崩到20块附近，接着仍然停止不住颓势，缓慢地向下阴跌，突破了19块、18.9块、18.6块……
这样一直持续了段时间，张彼得也瞧出了不对劲。
‘有资金在接盘，他们之间产生了分歧。’
他快速行动起来，通过七八个卫星电话，远程遥控指挥人立即买入。
刚刚下达指令，股票便暴力突刺，迅速翻跃了18块的坎，重新杀回19块，随即继续往上冲！
接下来的一天，就见到这支股票像是吃了大力药丸一样，吭哧吭哧丝毫没有停歇的疯狂上涨，很快就突破了昨天没能达到的24块，毫不留情的碾压过去。
张彼得就见到八百万再一次跳动着翻倍，九百万、一千万、一千二百万、一千六百万……
收盘时，他手里的资金已经堪堪抵达两千万这个数额。
张彼得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摸了摸跳动的心脏，含糊不清的询问道：“两千万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沈安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一句话道：“明天开盘，直接跑！”
张彼得被他一刺激，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不再提出任何建议，此刻沈安在他心中，几乎已经和国际资金组织划上了等号。
那莫名出手的庞大资金，想必就是沈安背后的组织吧。
张彼得想着，或许他们的计划就是明天砸盘出逃，自己得跑快一点，千万不能被人家一起砸了。
今天一开始，张彼得就在股票涨势不停地情况，吩咐手下全力抛售。
尽管那些人也仍旧不理解这位不曾露面的操盘手究竟是什么想法，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亲眼目睹这场四百万快速翻倍到两千万的奇迹。
对于这种高人的操作，他们只能自叹区区凡人如何理解，一边按部就班的操作股票，分几次卖出了所有的股票。
第二十五章 回家
恢复到空仓状态后，沈安也吃完了早餐，他抱着卫白薇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股市这几日来的势头无比凶猛，不少股民都在争着询问是否到了牛市的拐点，香江股市接下来是否还会一路走高，请听专家的分解！”
电视里，一个西装革履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喋喋不休分析道：“……随着西非战争的逐渐激烈化，鹰国与远在大洋彼岸的靓国都插手进了这场代理人战争，这对于股市尤其是军工产业的利好是显而易见的。我对于接下来香江股市是否会开启新一轮牛市，充满了信心！”
沈安的嘴角浮现一抹嘲笑的意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开电话，拨通了张彼得手机，继续指挥他操作起来。
轮番苦战一日，他们手上的资金再次翻倍，达到了五千万这个数额。
“好了，三天的时间四百万翻了十倍，你应该相信我的情报了吧。”对着电话那头，沈安微微一笑。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想必张彼得此刻不是呆若木鸡就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果然，坐在狭小出租屋中的张彼得松开了领结，喘着粗气道：“你就是股神！什么巴菲特，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
“哈哈哈！”沈安大笑：“过誉过誉了，只不过是有了一点先见之明罢了。”
他收敛起笑容，冷静道：“但是我之前就说过了，我最多还能告诉你接下来几天的股市发展，大概能帮助我们把资金量积累到3-5亿这个数额，到了这里，我们自己本身的交易行为同样会对股市产生不可预估的影响。到时，所有的情报都会失去效用，你明白吗？”
“……”张彼得沉默一阵，道：“我知道，有了5亿，也就有机会正面与四大家族交一交手了！况且，我们还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重磅消息，以逸待劳之下，有极大的可能性可以重创四大家族甚至直接吞并他们！”
“好了，我要挂断电话了。”沈安点了根烟，长出一口气：“我这边也该行动起来了，如果有紧要的事非要我做决断的话再联络我，否则，就保持单线联络的方式，避免打草惊蛇。”
“明白！”
挂断电话，他将手机交给卫白薇：“如果有人打这个手机找我，你要立刻通知我，可以吗？”
见到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卫白薇心有所感的点点头，应承下来。
“好了，我的事忙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该再见一面郭如海这个老头了。今天好好陪你一天，你想去逛街吗？”
沈安问道。
卫白薇疯狂点头，眼中释放出耀人的光彩，像是一只长期不能出去玩耍的小狗，乖巧的摇着腰肢，将硕大而厚重挤住沈安的胳膊，来回摩擦。
沈安笑了笑，道：“换身衣服，出发！”
“耶！”
骑着机车带着打扮靓丽的美女逛了一圈香江最繁华的商场，沈安又恢复了那个花钱如流水的模样，大把大把的钞票撒出去，短短一晚上消费五十余万，各种奢侈品轮番的上，将卫白薇哄的心花怒放。
这次他不用再打电话问林嘉钰来结账，因为趁着张彼得买股票的功夫，他自己也把之前抢来的二十几万投入到了股市里面，翻了二十几倍变成了五百多万。
甚至他开户用的账户还是卫白薇的名字，因此实际上今天花的钱还得算在卫白薇自己账上。
将存着四百多万的银行卡悄无声息的放在客厅桌子上，沈安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转身朝着夜色中走去。
弥敦道半山别墅区，寂静的别墅外响起了机车的轰鸣声，一道疾驰如风的声音驾驶着摩托车飞快攀升在山道上。
林嘉钰的心中有几分不安感，她拉开窗帘，看向窗外。
她被郭如海像塞物品一样塞到沈安身边已经有好几日了，除了第一天见过沈安之外，其余的时间里，她都在忙着给对方擦屁股。
比如什么高档会所的账单、酒吧的账单、皇家套房的账单。
郭如海名义上调给沈安使用的钱财不过区区五百万，短短几天，他竟然光是喝酒就花了二百万。
林嘉钰简直想要拎着他的耳朵问问看，他到底喝了什么酒，是金子做的咩，竟然要二百万？
得知那日沈安是和四个女人一起喝的酒，她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多了一抹自嘲。
罢了，反正过了这段时间，自己就会回到郭先生身边。
收拾好心情，就见到戴着机车头盔的沈安走进别墅里，一路上穿着女仆装的女佣纷纷向他问好。
“你回来了。”林嘉钰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依然清冷。
“嗯。”沈安回答道：“帮我和郭如海约个时间，就说我要见他。”
林嘉钰点点头，道：“明天早上九点，在公司。”
怕沈安不明白，她补充道：“这是今天郭先生提前吩咐过的，他刚好也想找你。”
‘哦，这么快就想要让我行动刺杀洪文了么？莫非他已经准备好了？’
种种猜测闪过沈安的脑海，他没有多说，只是从鼻腔中发出嗯的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跟我来，我要沐浴。”他看了眼故作清冷的林嘉钰，心中感到有些奇怪。
这个女人，那天脸庞红透的模样明明还有些娇羞可爱，怎么再次见面又恢复了最初那副高冷的样子？
“我会告诉负责帮你按摩搓澡的女佣。”林嘉钰面无表情地道。
沈安皱皱眉，一把扛起脸色错愕的林嘉钰道：“我说了，我要你帮我沐浴！”
“你！”林嘉钰脸色羞红，气急道：“放手！”
“跟我大呼小叫？”沈安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打在她挺翘的臀上。
黑丝勾勒下的丰润腿肉翻动，林嘉钰闷哼一声，眼眶泛红。
沈安大笑道：“你们也来吧，她自小骄纵惯了，怕是做不好这些服侍人，替人搓澡擦背的事！”
他的语言学有入门的功底，此刻对着西洋女佣说，语言自然而然地转化成了她们的母语。
几个年轻靓丽，身材火辣的女仆对视一眼，恭敬的低下头颅答道：“好的，主人！”
第二十六章 再次见面
融汇国际财务中心一楼大厅处，穿着高档西服与踩着价值不菲高跟鞋的上层男女精英们汇聚于此。
门童拉开顶级跑车的车门，用手小心翼翼地挡住车门框，将来人迎出。
沈安整理了一下上身西装胸口处的方巾，两手拉住翻领绷紧了两下，将褶皱抚平，整个人显得更加英武有型，这才缓缓走下车。
林嘉钰穿着凸显身材的法式包臀连衣裙，大片的肌肤被几根纤细布条紧紧束缚住，越发妩媚，又纯又欲。
她强撑着酸软的身躯迈步走下车，依稀可以见到白皙的右脚脚踝与膝盖处微微泛青。
她手里捧着笔记本，语气平缓听不出异样：“郭先生正在会见客人，他需要你等待到九点钟，然后在位于35楼的会议室召见你。”
沈安面露沉吟之色，将手揽在她的腰间，随意地下移，轻揉了揉。
林嘉钰的脸蛋晕开两团粉霞，嘤咛一声，却没有扭身闪躲开来。
来来往往的人群自然见到了这一对男俊女靓的璧人，也认出了一副伏低做小模样的林嘉钰，不由得窃窃私语。
“那不是‘冰山女神’吗，她现在的模样简直同舞小姐别无二致，我的心都碎了……”
“哼，我们上次请她饮茶，还装模作样的不去，在别人面前却又作出一副下作的嘴脸！”
“哈哈，你就没戏咯，我看啊，身家不过亿，很难能请动这位‘冰山’一齐饮茶！”
不提众人议论纷纷，二人跨步走进公司，所过之处鸦雀无声。
除了若隐若现的视线打量之外，并无任何一人真敢当面取笑林嘉钰，甚至在等待电梯时，同行的数人默契地放弃了这班电梯，默默的走到别处。
能在这里工作的都是香江顶尖人才，妥妥的中产偏上阶级，见识不凡又经验丰富。
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沈安的西服是以超细羊绒手工编织，面料用上了真丝，手感轻柔、质地细腻，在业内有着‘软黄金’之称。
加上又有公司中绝世美人林嘉钰作陪，沈安此人的身份必定不凡。
贸然接近，若是引来了对方不满，恐怕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不如主动退避开来，先争取留一个好印象。
有一句话叫做有钱人的世界全是善意，便是如此。
沈安此刻作为被人刻意善待的对象，倒是没有心思琢磨这些人际关系。
“叮！”
二人进了电梯，梯厢缓缓上升，35层很快转眼就到。
走廊之中有持枪保镖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在用手按住耳麦交流之后，他伸手检查了一下沈安的衣物，确认他没有佩戴武器后才放行让二人通过。
熟悉的办公室，熟悉的流程。
一样的有人随时虎视眈眈的盯住自己，一样的搜身环节。
沈安上次在这里骤然发难打死了四个人，却换来了郭如海的友谊。
不知这次会发生些什么。
这样想着，他走进了会议室之中。
出乎意料之外，里面除了他之外，竟然有七八个人早就等候在其中。
四个保镖打扮样的魁梧壮汉站在当中，他们面前的地上跪着几个脑袋被黑色遮光布袋蒙住脑袋的人。
这些被蒙住头的人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浑身瑟瑟发抖。
因为站在他们身后的保镖一个个都面无表情的握住手枪，死死抵住他们的后脑勺，不知何时就会开枪！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沈安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办公室。
他歪过脑袋看了看走廊上挂住的金属铭牌，上面清晰显现着楼层：35#。
四个保镖纷纷侧过头盯着他，其中一个染着黄毛身材挺拔的男人插话道：“没走错，就是这里，郭先生还要再等一会儿才到，先坐一下吧，沈先生。”
随着他的话语，跪在地上的几人似乎知道正主到了，纷纷激动的挣扎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发出唔唔声，显然被人塞住了口腔。
闻言沈安不置可否，掠过几人往会议桌的上首位置走去。
随着他与四个保镖擦肩而过，明显感觉到几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绷紧了几分。
他们都见过当天沈安在办公室里的表演，知道这个人喜欢抢别人的枪，又喜怒无常，随时都有可能暴起杀人。
于是他们纷纷下意识握紧了几分手上的枪械，目光时时盯住沈安的双手。
不多时，郭如海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急匆匆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掠过主位上百无聊赖把玩着一枚硬币的沈安，眼中隐晦的闪过一丝阴霾，随后自然的走到沈安的左手边下首处落座。
“郭先生！”保镖们问候道。
郭如海摆摆手，笑呵呵的看着沈安问道：“沈先生这几日玩的开心吗？”
“还不错。”沈安端正了几分坐姿，随意答道。
“为了保障沈先生的心情愉悦，我可没有闲着，听说有一伙人到处打探沈先生的行踪下落，我就派人将他们抓来了。”郭如海转头看向自己的保镖们，点了点头。
他们领命般将跪在地上的几人头套掀开，露出一张张凶神恶煞的面目。
为首之人的眼角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皮肤黝黑，似乎常年风吹雨晒，手掌十分粗糙。
他盯着沈安的眼神带着无穷恨意，口中不住的含糊呜咽着什么，但想必不是什么祝福的话语。
沈安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几人，眼中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不明白郭如海忽然来这么一手是什么意思。
“郭先生，我好像并不认识他们。”
听到沈安毫无波澜的平静对答，郭如海笑意更盛几分：“哈哈哈，当然了，你没见过他们，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不过，他们对你，可是记忆深刻呢。”
他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染黄色头发的保镖顿时扯开其中一人口中的布团。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那人一张口，便是口音十分浓重发音怪异的话语。
沈安静静听了一阵，突然张口问道：“叽里呱啦？”
“叽里呱啦！！”
他有着系统认证的语言掌握，自然能听出这些人并非香江本地人，而是有着大圈帮之称的东南亚人。
第二十七章 调查经历
嘴里卸掉布团的东南亚人双目赤红，跪在地上用愤怒的吼声骂着沈安不仅杀了他们两个人，还出手抢走了钻石，如果让沈安落在他们手上必定让他生不如死云云。
那狰狞的模样极为骇人，若非他的手脚仍被死死捆绑住，恐怕会当场暴起袭杀向沈安！
“原来是当初卖枪给我的那两个人的同伴！”沈安明白了他们的来历，扭头道：“多谢郭先生出手，帮我解决掉这一单麻烦！”
郭如海赞叹道：“倒是还不知道沈先生竟然会他们的语言，看来我们对你的调查，很不可靠啊。”
他语气坦荡，语气直白的点出了自己正是趁着安抚住沈安的这几日，快速展开了对他的调查。
“沈安，家住在寮屋区民街道十五栋，幼年丧父，母亲也劳累病死，十六岁时加入社团做打手，后社团被合盛社吞并，被调到豪斯夜场做泊车小弟，一直到五天前你忽然出手，打伤了一个寻欢的客人和两个小姐。”
郭如海如数家珍般将他的经历道来：“你不出手则已，一手出目标明确，就要杀人灭门！”
“卖你枪械的大圈仔被杀，钻石被抢。不过他们死有余辜，故意泄露你的行踪给合盛社的人，后者带了二十几个人其中还有职业枪手要赶绝你，被你一个人轻松灭杀！”
“接着你挟持肥祥，通过他的线摸到我身边，打死了我四个保镖，让我开口同意将刺杀洪文的事交给你来做。”
说到这里，郭如海啪啪地拍着手掌，眼中满是赞叹。
然而此刻坐在一旁无所事事地林嘉钰却几乎听得头脑发蒙，眼前昏昏沉沉。
什么？！原来这个人不是富家仔？！
什么？！他杀过许多人？！
他甚至还杀了郭先生的保镖，逼着郭先生开口放过他！！
那岂不是说，他还威胁过郭先生？！！
自己都听到了些什么，主啊，莫非这是一场梦境吗？
不过在场的人几乎就没有关心她反应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主座的沈安身上。
“你看，从你的简历上来说，简直是一塌糊涂，这样的人多到我都数不过来。但是你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绝非常人可以做到。”
郭如海喝了一口桌上的水，歇了歇才到：
“单枪匹马杀数十人，需要极为强大的武力，这显示出你起码接受过长达十年以上的杀人与枪法训练，并且在这一道上有着万中无一的天赋！”
“肥祥这条线，整个公司中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不超过九个人知道。这其中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手足至亲，血肉弟兄。
我实在想不到，究竟是谁把消息泄露给了你，但显然，你一定付出了极高的代价，这意味着你在财力或者是势力方面的实力同样深不可测！”
说到这里，郭如海停顿了一下，感叹道：“我查了查，竟然没有丝毫头绪，我实在找不到那个背叛我的人。
所以，我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把那个常常想接我班的弟弟沉了海喂了鲨鱼，指望着用这种办法能威胁一下其他人，别再出卖我，不然的话……”
他眼中的幽光微微闪烁，语重心长地道：“是会死人的。”
沈安抿了一口水，似乎完全没有对郭如海语气中的威胁起任何反应，只是表情淡然地点点头：“郭先生枭雄之姿，霸气外露，我不如也！”
他自然不会告诉他真相。
枪法是系统加点堆上来的，没怎么训练过，属于外挂。
至于肥祥的情报，则是看《枪火》知道的，我说你生活的世界其实是一部电影你会不会信？
“呵呵。”郭如海见无法试探出沈安的反应，也不在意：“沈先生同样非同寻常，竟然能将势力伸进鹰国政府，随意伪造户籍与经历，又能悄无声息地策反我的人，厉害厉害！”
扯了这么久，沈安已有些不耐与这些满脑子阴谋诡计的社团大佬虚与委蛇，道：
“所以你今天请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我已经知道了，然后呢？”
郭如海微微诧异，面上浮现一抹错愕与毒辣，转瞬即逝。
多少年了，已没有人再敢当面顶撞他。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确定沈安背后的这潭水究竟有多深……
“啪啪！”
他拍了拍手，就听到‘砰’地一声！
一个保镖毫不迟疑的扣动扳机，子弹射穿了一名大圈仔的头颅，红白之物溅射一地，喷了那个保镖满脸。
“唔唔！唔！！”残余的三人愤怒的大吼起来，浑身气愤到颤抖。
“沈先生，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后路我已为你铺平了，是不是该讨论一下何时对洪文下手的事了？”
郭如海掏出口袋中的方巾平静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语气听不出喜怒对几个保镖嘱咐道：“剩下这三个人，今天都走不出这间办公室。”
“啊…啊——！！！”早已彻底放空自己的林嘉钰没想到骤然之间竟会亲眼目睹有人惨死，顿时控制不住自己，惊慌失措捂着头尖叫起来！
好在整层办公楼都已戒严，又位于半空中的35层，并无任何人可以听见她的尖叫。
郭如海面露不悦的瞪了她一眼，继续笑眯眯的注视着沈安。
沈安拍了拍害怕得瑟瑟发抖的林嘉钰，接着沉思一会儿，道：“五天，最多五天时间，我就有把握让洪文彻底闭眼！”
郭如海抚掌大笑：“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古人诚不我欺！”
见沈安似乎有些不解，他解释道：
“不知是否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洪文这条老狗昨天发来请柬，邀请我们四大家族一起出席一个慈善晚会，商讨一块商业地皮的开发事宜，并且会拍卖一些建筑，将资金的部分投入到慈善事业当中！”
说到这里，郭如海的眼睛炯炯发亮，整张脸如平静的海面下蕴藏了可怖的怪物那般略带几分癫狂：
“届时，洪文身边的保镖数量会削减到极少，因为出席的人除了我们这些民间商人团体之外，鹰国佬那边的慈善组织也会有负责人在场！”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而时间，就定在七天之后！”
他扭头看向沈安，哈哈大笑：“你说，这是不是英雄所见略同，原来洪文老狗一早便策划了自己的死期，你说这多可笑？！哈哈哈！！”
沈安闻言，同他一齐诡异的大笑起来。
‘你用斩首来吓唬我。’
‘洪文又要召开一场鸿门宴。’
‘那么不如倒时你们全都去死，我来一招瓮中捉鳖收下当狗，把四大家族一举收编，岂不是皆大欢喜？’
种种念头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自觉时机已到，隐隐有所感悟。
或许，是成是败，一切都会在那场晚会上见分晓！
第二十八章 变故
几人谈了一番，那边的处决行动却是一直不停，时不时就有人开枪打死一个大圈仔，血水早已留了一地。
林嘉钰此时已是呆若木鸡，眼神发直，浑身颤抖。
七八个保洁悄无声息地默默提着水桶走进来，娴熟的打扫起卫生。
沈安搀扶着坐在他身旁身子虚浮的林嘉钰，她刚刚不小心又瞥见一眼死尸，忍不住呕吐过，脸色惨白无比，嘴唇毫无血色。
郭如海见状，双目微微一转，劝道：“沈先生，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不如一起做掉，免得她胡乱开口惹人不快。虽然你我都不怕她胡乱攀咬，但毕竟若是惹来差佬的注视，事情难免会多出许多变数。”
林嘉钰闻言，后背阵阵发冷，下意识抬头看向那个曾经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
然而郭如海微眯的双眼中此刻却满是令她感到惶恐的恶意，他那僵硬的面皮上极为阴冷的笑容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她几乎被吓到晕厥，只能紧紧的抓住沈安的胳膊，发出无声的哀求。
沈安轻抚她的后背如同安抚着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眼神却是冷冷瞥了郭如海一眼，不作声色。
从郭如海示令自己手下杀人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今天郭如海绝对是故意将林嘉钰放进来，并且压根就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
因为明明只要他提前知会一声，就可以将林嘉钰先一步阻挡在办公室外面，不让她看到血腥的一幕。
但是郭如海并没有这么做。
沈安知道，郭如海今日恐怕不仅是要用大圈帮几人的死来震慑自己，更要强逼着他开口，做掉林嘉钰。
这个他故意塞给沈安的女人。
看来郭如海始终没有完全信任他，表面上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却仍然在不断的尝试通过种种小动作来测试他的反应。
因为如果沈安真是杀手组织出身，心肠必然果决狠辣，别说林嘉钰只是陪过他几日罢了，就算真是他动了感情的女人，那也是说杀就杀了。
一个正常的杀手，绝对不会留着一个手里握住自己把柄的女人。
这个选择题做错的话，恐怕会让郭如海对他的警惕性骤然提升！
郭如海果然老谋深算，提前一步将涉世未深的局外人林嘉钰送给自己，随后稍稍引导，就设下了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险局。
这一招，就是为了测试沈安的心肠，到底够不够硬！
沈安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他本也以为自己会选择妥协，优先以安抚住郭如海为主，至于林嘉钰，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罢了。
沈安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直到郭如海图穷匕见，挑明了局势，强逼他动手的时候，沈安才发觉自己的本心——绝不是这么想的！
一股怒火却油然而生，蔓延在心底熊熊燃烧！
这些脑满肠肥的食利阶级，他们究竟将人的性命，当作了什么？！
就是为了区区一个猜想，就要付出一条无辜的人命作为代价吗？
沈安虽然也杀人，但他紧守底线，不会滥杀无辜，出手的对象都是些人中渣滓，死有余辜的恶人。
让他开口抹杀掉一个被牵连的普通人？
沈安突然感觉自己甚至宁愿跟郭如海直接翻脸！
反正自己的暗手全都布置妥当，郭如海在他眼中本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若非还要留着他的性命安稳局面，就算现在做掉他也未尝不可。
不过如果真的在这里杀掉郭如海的话，恐怕自己得好好躲几日。
四大家族一定会发了疯似的找他复仇。
沈安脸色平静，瞳孔下方却隐藏着深深的癫狂之意，开口拒绝了郭如海的提议：“她既然成了我的女人，那就是我们组织的人。郭如海，没有任何人可以对我们的人出手后还安然无恙的……”
他话讲到一半，染着黄发的保镖就脸色发沉地打断道：“……不仅直呼郭先生的名讳，还拒绝了他的友好建议。沈安，你是不是认为，只有你可以完成刺杀洪文的任务？”
“都说你枪法很好，但你别忘了，你现在手上没有枪！”
“给我向郭先生道歉！”
他的手臂猛地一下抬起，枪口朝着沈安的脑门顶来！！
冰冷的枪管抵住额头，沈安脸色不改，甚至整个人的身躯就连脖子也没有丝毫动摇，眼皮一眨也不眨。
他无视了充满恶意的黄发保镖，看着平静注视这一切的郭如海继续说道：“上次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再试探我，否则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你！！！”
他口中的杀字刚刚成型时，整个人的脖子怪异的往旁边狠狠一歪，扶住林嘉钰的手臂抽出，这个人从椅子上站起，左臂和右臂一上一下架住黄发男人持枪的手臂！
见状，郭如海的眼神猛然一凛，如沉睡的猛虎苏醒了过来，恶狠狠地瞪着沈安。
他在等，等他出手！
沈安没有让他失望，随着黄发男人扣动扳机后‘砰’地一声巨响，硝烟弥漫，然而沈安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他竟然避过了这直抵脑门的一枪！？
在场的众人眼中满是惊讶与不解，唯有黄发男人心中闪过一丝明悟。
‘这一枪，不是我主动开的，而是他用气势引导，迫使我开出这一枪！并且他早已提前做好了完全准备，并非是在我开枪之后才扭头躲避，而是他先躲避，然后再引导我开枪！’
如果说西部世界教会了沈安什么绝招的话，那么就是当两个枪手的决斗之时，对于气势的巧妙运用！
转身的那一刻，预判敌人的出手时机，以及，如何做到比对方更快！
所有的西部枪手，终其一生都在学习相关的本领。
亚瑟·摩根曾经杀过四个西部最顶尖的枪手，并把他们的笔记给了沈安学习。
而他则从其中一个叫做比利·米德奈德的男人随身日记中，学会了控制气势的方法。
一个词概括，杀意！
操控你通过不断杀人积攒下来的杀意，在对视之时冲击对方的精神屏障。
强烈而凶悍的杀意会使敌人陷入恐慌，缓慢他们的出手时机。
而份量精准的杀意则会诱使敌人承受不住压力，产生枪支走火、提前开枪的行动。
沈安如今使用的就是后一种方法，在转头对视的瞬间令黄发男人心神失守，下意识地开枪射击！
这一套说来玄之又玄，纵然沈安也是在将枪械掌握点到精通，勉强摸到了超凡门槛后才堪堪学会了些皮毛的应用。
从此之后，他再也无惧与敌人单对单决斗对射。
如今到了枪火位面，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使出这一招，便让黄发男人的抵住他脑袋的一枪强行脱靶，制造出来了一个极为微弱的时机！
第二十九章 达成合作
而沈安，也只需要这么一个渺小的机会就够了！
他的两条手臂上下合拢，猛然用力，瞬间反手夺过了黄发男人的手枪！
这一幕快若惊鸿，几乎比先前黄头发的保镖骤然开枪还要来得快，令人措手不及。
虽然今天郭先生吩咐过，如果沈安拒绝做掉那个女人的话，就让自己四人试试他的成色。
但没有想到阿黄这个家伙，竟然上来就抵住人家脑袋开了一枪！
不过惊讶归惊讶，那时事情仍然还在掌控范围之内。
直到沈安夺走了枪械，一切就变得不同起来！
“放下枪！”
“立即放低枪支！”
“保护郭先生！”
三道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郭如海的瞳孔也微微一缩，整个人脚步略微有些慌乱的往三个保镖的队形之中缩去。
“砰！”
沈安一枪在手，整个人身上气势顿时拔高不止一截，充满着一股令人忍不住退缩的强烈危险气息。
他毫不留手，劈手夺枪的同时瞄准对面的黄发保镖脑袋开枪！
后者的脑浆顿时洒满一地，溅到几个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身上，引来一阵惊恐的喊叫。
三支手枪对准了沈安，却不住的颤抖。
因为此刻郭如海的后脑，正停在沈安的枪口之下。
局势，瞬间逆转！
原来是黄发男人抵住沈安的脑门，威胁着要他道歉，而此时却是沈安突然杀人抢枪，调转枪头反而指住了郭如海的脑袋。
“开枪啊，就算你们开枪我也比你们快，而且我保证你们的郭先生会死在我前面！”
沈安冰冷的话语传来，场面更加焦灼。
一滴冷汗从郭如海的额头浸出，他摆了摆手，呵斥手下道：“都干什么？把枪放下！”
随后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头也不敢动，背对着沈安道：“对不起，沈先生！我承认这是一起试探行为，但主要原因却为了保障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说着，他语气十分诚恳：“我为手下人的无礼向你道歉，但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向他们下达过向你开枪的命令！这一切，都是那个混旦的自作聪明！”
郭如海咬牙切齿，看上去若非那个黄发男人已死在沈安枪下，他恨不得生食其肉生啖其骨。
“够了，别假惺惺演戏了！”沈安呵斥住了他的表演，道：“想要试探我心肠够不够硬啊？不如不要用这个女人的性命，就用你郭先生自己的性命来试好了。我数到三就会开枪，看看郭先生你能不能像我一样，躲子弹！”
他脸上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开始了倒计时：“3！”
“2！”
郭如海心神巨震，完全想不明白沈安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算是因为被试探感到愤怒，也不至于如此罢。
我的性命，岂是那些卑贱的人可以比拟的？
无数的念头在脑中流转，郭如海眼见沈安似乎不像是说笑或者威慑，不急不缓地念出数字，似乎毫不在意杀了自己他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这一刻，他反而开始隐隐有些相信了沈安就是出身于国际杀手组织中的强者！
这种对生命的淡漠，乃至于对待自己生命的淡漠，他有生之年也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
那是排行世界前50名的杀手之一，每一次出手的目标价值身家亿万。
他年轻时，为了顺利继承家业，消耗了母亲家中几乎全部的资产总共五千万，换取那人出手一次，暗杀了与他竞争的家族另外一支嫡系领导人。
至此，他才坐上了四大家族的龙首。
如今，沈安是第二个带给了他相似感觉的人！
“1！”
最后一个数字念出，所有人的脸庞都不由得抽动两下，尤其是三个保镖，更是双目喷火，充血的瞳孔死死盯住沈安的一举一动。
一旦他开枪杀死郭如海，他们就会立刻出手，毫不留情的把沈安射成筛子。
唯有如此，他们的家人才有可能获得家族的宽恕，在他们死后免于清算。
“慢着！”郭如海终于出声了，他的嗓音有些颤抖：“沈先生不妨提个条件，看看怎么样才肯放过我的命？”
他终于端正了态度，决定用对待顶尖杀手的姿态与沈安对话。
不再提要求，而是直接询问需求。
沈安笑了，道：“你不想死？很简单！”
“这三个人，每个人替你挨一枪，好不好？”
听到这话，与他对峙的三人纷纷怒眉倒竖，望着郭如海道：“郭先生，绝对不可！”
为首的赤膊纹身大汉解释道：“此刻他不敢开枪，是因为我们同样可以威胁他的生命，如果我们死了，恐怕他会杀掉所有人，然后逃离香江！”
郭如海脸色平静，望着这三个默默保护了他十年的人，摇了摇头道：“阿勇，听沈先生的吧，我相信他。”
“郭先生！”
阿勇等人面面相觑，纷纷露出些许不解与诧异，随后像是认命一般脸上带着强行压抑的阴郁之色，缓缓收起了手里的枪支。
“全听郭先生吩咐！”
郭如海极为缓慢地扭过身子道：“沈先生可以出手了，就当是我的赔礼，冒犯了沈先生，实在抱歉，这三枪就当做我的歉意，请不必有所顾虑！”
沈安冷笑两声：“见一次面就杀你四个保镖，这样下去恐怕你有多少保镖都不够我杀的！”
说着，他面容冷峻的连开三枪，砰砰砰！！！
“啊啊啊——！！！”几道愤怒的痛呼响彻房间。
三条手臂被轰飞，血液洒落一地。
“没了右手，不会死人的，但以后恐怕开不了枪，很难继续替人卖命做保镖了！”沈安语气冰冷，看着对面死死咬住牙关忍痛的三人。
“这三枪，就不杀人了。黄毛惹我是他该死，但这三个，死罪可免，活罪难赦！”
郭如海低下头恭敬道：“多谢沈先生留他们一命！”他扭头看向三人：“还不多谢沈先生？”
“多，多谢沈先生！”三人用仅存的左臂，死死掐住右臂的关节，免得血液喷洒过快，一边躬身道。
“行了，快些去医院吧。”沈安意兴阑珊的挥挥手。
这一次的试探，以郭如海全面失败告终。
他似乎承认了自己的失败，让三人与保洁人员自行离开后，重新郑重其事的看向沈安道：“那么我们之前的合作，仍然有效？”
沈安笑了：“我就喜欢和你们这些资本家合作，就算当你面杀了你全家，恐怕你都还会愿意跟我合作！”
郭如海直接无视了他的挑衅，反而目光炯炯的望着沈安，似乎直到这时，他才真的相信了对方有能力刺杀洪文。
见状，沈安也不由得觉得继续挑逗对方索然无味，轻轻点了点头：“有效！”
“不知道你这边需要我做些什么？我最高可以出价一亿，并全力配合你完成刺杀行动！”
郭如海从三大家族那里一共敲诈来一亿五千万的钱财，如今已验证了沈安的实力，他愿意拿出来一亿也算是大放血了。
他只截留下来了区区三分之一，将五千万流进了自己的私人账户。
这个价格郭如海认为还是十分公道的，就算请世界前十的杀手组织出手也差不多只是这个数字罢了。
第三十章 账户
沈安摇了摇头，报出一个数字。
“我要两亿。”
他语气平淡，好像这笔庞大到令人望而生畏的钱财只是寻常。
郭如海的瞳孔微缩，脸皮微微抽动。
“沈先生，我认为一亿是一个很公道的价格。”
他尝试压价，无奈地摊了摊手：“况且就算是由我们四大家族共同出资，能拿出一亿的现金已是尽了最大努力，再也无法在这个价格上增加哪怕一丝一毫，否则就会动摇家本。”
沈安不置可否，面上表情却是十分坚定。
他开口要加价，本来的目的就是截断四大家族部分资金流，方便日后股市收网时更够能快速的击垮他们。
此时郭如海多拿一分钱出来，自己这一方就多了一分胜算，而对方则相应的减少一分。
一来一去，是两倍收盈率。
他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对方，因此只是缓缓摇了摇头，道：“一亿换来我们组织为你出手一次刺杀洪文当然绰绰有余，但想必郭先生你并非仅仅是因为仇恨洪文个人而想要他死吧？”
“哦？”郭如海额头猛跳两下，问道：“这话怎么讲？”
“很简单。”沈安竖起两根手指：“事到如今，也不妨与你直白些讲清楚。”
“为什么我会突然来到香江，千方百计接近于郭先生你，这个问题想必也困扰你许久了吧？”
不等郭如海点头，沈安继续随口编织谎言道：“实际上是因为多年以来，我们组织中大部分人都逐渐厌倦了杀人赚钱的工作。”
“我们，一直渴望一个安宁的港湾。”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活跃在各国政坛、战场、边境等矛盾最尖锐的地方，依靠着给一个个家族卖命换取巨额的赏金苟存。可这样的日子过得太久，我们都开始感到十分厌倦。”
“有人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好似没有双腿的鸟，一辈子只能睡在风里。但如今即使是冒着坠落再也无法飞翔的风险，我们也想要寻找到一个足以容身的乌托邦！”
“而郭先生你，就是我看中的那个可以庇护我们的人！”
沈安讲到这里，眼眸中带着些许希冀，十分认真的看着郭如海：“如果你的家族愿意接纳我们，那么我可以向你承诺为你终生效命，虽然只局限于香江这块地界。”
“但从今以后，或许四大家族的名称就可以改一改，称为郭氏豪门的香江了！”
“用区区两亿换取我们范特林家族的效忠，我认为这笔买卖不会让你亏本，郭先生！”
沈安语气略微激动的给郭如海讲完了PPT，仿佛只要他掏出两亿之后，立即就会有一批无比忠诚的职业杀手归顺在他麾下。
郭如海果然心动，他看似沉思，实际心脏却砰砰跳动。
沈安的实力他耳目共睹，如果能够用钱收买他与他身后的组织，那么这两亿即使是要咬咬牙掏空自己的私产，郭如海也觉得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不过即使这大饼画的再香，郭如海也没有立即点下头来。
涉及到如此庞大的一笔资产动用，他也不是三岁小孩了，哪里会因为一次路演就掏出真金白银来。
万一沈安带着钱跑路，他的投资岂不是打了水漂？
至少，也要让他见一见沈安身后的组织，是否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能够轻易刺杀自己的敌人才行。
听说合盛社中就有着一批极为可怖的杀手，凡是不听他们号令的社团首脑通通活不过第二天。
郭如海也早已是羡慕许久了。
不过想要培养一个出色的杀手，绝非仅仅依靠钱财的投入就可以做到的。
眼下有着一个用钱收购一个顶尖杀手组织的机会，郭如海也不打算直接放弃，因此他思虑再三，终于开口：“原来如此，你们的组织叫做范特林吗？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并未曾听说过你们的壮举。”
“这样吧，抽个时间，我想要见一见你们组织中的人，如果一切稳妥的话，两亿我随后就会奉上！”
沈安轻轻摇头道：“短时间内恐怕不行。”
见郭如海不解，他继续说道：“组织并非只派出了我寻找乌托邦，此时此刻，在西非、东欧、南亚等等世界各地都有我们的人在寻找合作伙伴。”
“郭先生想要见到我们整个组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并且也会如实向族长传达郭先生的意思。但是前提是，郭先生需要先预支一半的价钱，聊表心意。”
郭如海点点头，他也认为空口白话就想要让这么一个神出鬼没的杀手组织劳苦奔波的来到香江与自己见面不会这么简单。
起码的见面礼必须要备足。
因此他的态度松动下来，道：“可以，我会派人将一亿打到你们的账户里。”
本来按照他之前的打算，这一亿不会无条件的付给沈安，毕竟刺杀洪文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哪里有先付全款再杀人的道理。
却没有想到沈安三言两语，将这一亿划为了收买组织的经费，因此郭如海倒是隐隐觉得自己还占便宜了。
本来刺杀洪文要给一亿，收获组织的效忠需要两亿，加在一起应该是三亿。
如今提前打一亿预付款过去，等到见过组织首脑，将事情谈妥以后再给一亿，那么整个组织就隶属于他郭如海直接统辖了。
到时候等他们刺杀完洪文，他可不会再掏一亿出来履行约定。
什么，任务完成要付款？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是你组织首领的首领，哪里有给自己手下人付任务悬赏金的道理？
沈安知道能说动郭如海预先支付一亿已是不易，继续提出要求反而可能会引来他的狐疑，因此也就不再多说而是报出了一个离岸银行的私人账户。
这个户头是张彼得的父亲生前所设，作为一个专业的中间人，这是他专门用来收取交易款的渠道，且是其中安全度最高的账户。
沈安之前就预备着问郭如海要钱，因此提前从张彼得口中问出了这个账户，如今由他掌握着交易秘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