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冲突
关于自己走后教室里发生了什么，陈无涯并不知道，反正让那几个家伙给自己打掩护就行了。
离开教室后陈无涯自然就想要去见茜，拿出终端后直接联系了茜。
哪怕没有添加好友也没有添加通讯录，但是还是能够直接向茜发送消息。
【你这家伙就不能老老实实当个普通学生吗？——茜】
【我已经保持普通了——涯】
【那你是怎么给我发消息的？——茜】
【……——涯】
【好了，下次别弄这种超自然的力量了，这里就是普通学校，好好享受校园生活吧，不过先等我一下，我这边还在开班会。——茜】
看到这条消息后，陈无涯就关上了终端，普通学校吗……
陈无涯摇了摇头，既然茜那边还没结束，那就算了，先找个地方坐下等吧。
不过仔细想想等那边开完了班会或许就要开始开学典礼了。
一般刚开学也没有什么事，基本就是开个班会搞个开学典礼，之后就自由活动，只有第二天才会正式上课。
如果要逛校园的话，陈无涯是没这个兴趣的，而且等和茜汇合之后，肯定还是会继续逛一圈，没必要现在去。
不过坐在这里倒是看到了一些很特别的东西，监控摄像头。
其实监控摄像头没什么，毕竟在现代社会有监控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陈无涯却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学校的监控未免也太多了吧。”
一个声音从一旁传来，陈无涯没有丝毫惊讶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座椅上人，随口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是出于担心学生受伤的话，那就应该连一些死角也照看到才对，可是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区分一样呢。”
坐在另一边座椅上的男生语气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一双死鱼眼看着路灯上的监控。
拿起手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或许是吧。”
陈无涯淡淡说道，然后看着男生询问道：
“所以你这个偷跑出来的家伙就是去观察地形了吗？”
“什么观察地形，这听上去像是什么犯罪行为一样，麻烦不要把我当作作案分子对待。”
比企谷八幡果断开口回道，陈无涯轻笑一声没有说什么。
“还有，我并不是偷跑，只是按照老师的建议自由活动罢了。”
“那你走的还挺及时，刚要自我介绍就提前走了。”
比企谷八幡不说话了，他知道在这家伙的眼中，自己就是提前看穿了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发展而主动离去的想法。
虽然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能这么快就察觉到他离开的，也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但也仅此而已了，因为这家伙自己不也跑出来了，或许只是以己度人。
“嘛，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校园生活应该都会很辛苦就是了。”
“是吗，那么一大笔钱下来，再怎么说也和辛苦牵扯不上吧。”
陈无涯依旧是随口闲聊的态度，完全谈不上有多认真，比企谷八幡看了眼陈无涯的表情，眼角微微抽动。
这家伙果然很难缠，这种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偏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
比企谷八幡莫名有种奇妙的自我介绍感，是错觉吧。
“或许是吧。”
既然你装傻，那我也装。
比企谷八幡用陈无涯的话语还击，陈无涯闻言撇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过了一段时间后，一道轻松愉快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比企谷八幡下意识的转头看去，然后心神猛然一震。
“久等了无涯，啊，这是你朋友吗？”
茜迈着轻快脚步走来，身上穿着校园制服，不过女性的制服和男性略有不同。
上衣和陈无涯一样，都是酒红色西装外套，内衬一件白衬衫，只不过领带换成了领花搭在胸前，衬托出丰盈的弧度。
下身则是黑色的百褶裙，裙子下沿有一粗一细两条白色条带。
两条白皙圆润的大腿自裙摆中伸出，黑色的过膝袜包裹在腿部，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脚上踏着一双棕色小皮鞋，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头橙色长发不像过去那样随意披散，而是系成高马尾垂落身后，看起来青春又时尚。
精致的脸上带着些许好奇的神情，一双眼眸注视着比企谷八幡，而后又看了眼坐在位子上的陈无涯。
“同班同学。”
陈无涯看到茜的打扮后眼前微微一亮，不得不说茜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材都是顶尖的水准，这样打扮起来也确实别有一番光彩。
当然，要说陈无涯因此而挪不开视线那就太小瞧他了，毕竟再怎么说茜是他妻子，该看的自然也都看过了。
“这样啊，你好，我叫茜，目前的话是一年级B班，和无涯的关系嘛……”
茜说着说着忽然停下来，抬起手指放在下巴上一点一点。
陈无涯看到她的举动后顿感不妙，刚想开口接过话茬，就看见茜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道：
“目前算是在追求他呢。”
陈无涯一拍脑门，果然。
比企谷八幡微张嘴巴愣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然后又看了眼陈无涯。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个骗子，你个死现充，给我爆炸吧！
不过他还是礼貌的告诉了茜自己的名字。
“你好，我叫比企谷八幡，请多指教。”
他的语气蔫蔫的，听起来很难分辨是胆怯还是故意疏离，不过看向陈无涯的目光明显有些变化。
感受到了来自身旁那浓重的怨念，陈无涯也是无奈，只得站起身对着比企谷八幡说道：
“我就先走了。”
说完，拉起茜头也不回的就赶紧离开，只留下茜清脆的笑声回荡。
比企谷八幡看着两人的背影，莫名感觉自己刚刚好像被人猛踹了一脚，而且还是非常不讲理的那种。
那样已经算是欺骗吧？
不论是说谎、欺骗、隐瞒还是诈欺，都必须受到谴责。
你个有女朋友的家伙跟我装无辜，果然，现充什么的通通给我爆炸吧！
……
“哈哈哈，干嘛走这么快，我又没说什么。”
茜一拉手止住陈无涯飞快疾走的脚步，脸上依旧带着调笑的意味。
“你啊。”
陈无涯看着茜脸上的笑容，只能无奈一叹，然后说道：
“你为什么要说什么你在追求我，本来打个招呼就好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当初先表白的不是我吗。”
茜对着陈无涯眨了眨眼，表情看起来十分无辜，陈无涯顿时语滞，这个……
“还是说，你觉得传出这样的传闻，会影响你呢？”
茜的笑容十分爽朗，甚至比班上的平田还要爽朗，那双眼睛都开心的眯了起来。
很明显，这句话充满了言不由衷。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的笑，陈无涯就莫名有点想要叛逆一下的感觉。
“谁知道呢。”
陈无涯言不由衷，语气飘忽的说了这么一句，茜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而气嘟嘟的鼓起嘴，伸手对着陈无涯的腰间就是一掐。
然后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陈无涯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茜也没有甩开，只是看着路上的学生说道：
“这可是早恋，小心把你开除了。”
“那不刚好两人直接辍学吗。”
“你正经点。”
“好吧。”
陈无涯放开手，茜感受到他放开手后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陈无涯顿时有些无语，你到底要怎样啊。
“你好像很关注那个男生的样子，怎么样？”
“你怎么看的出我关注他，就不能是刚好坐在一起闲聊一下吗。”
茜闻言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你对你不感兴趣的家伙是不会去闲聊的。”
陈无涯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两人一路慢慢散步，陈无涯看着前方说道：
“只是觉得有点意思而已。”
“好吧，不过你居然分到了D班，哼哼，还真是符合判断的决定呢。”
茜就这么意有所指般的说道，陈无涯闻言缓道：
“如果不是你阻止，我也能到B班。”
“但那就不真实了吧。”
“有什么不真实的，千人千面，谁能确信自己展露在人前的究竟是面具还是自我。”
陈无涯就这么辩驳道，茜看着陈无涯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一勾，然后左右看了看，凑到陈无涯的脸上轻轻一点，柔声说道：
“好了，给你补偿就是了。”
陈无涯低头看着茜，没有说话。
茜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心神一颤，连忙抬手叉在身前说道：
“不行，这里是学校。”
陈无涯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撇，但也没说什么。
切，说的好像他很在意一样，那就等呗，反正他又不急。
“这个学校会很有趣吧，你们班怎么样，我们班上的话有很多很有趣的家伙哦。”
茜像是想到什么，不由得笑了一下。
“差不多吧。”
陈无涯随意回道。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些许骚乱。
“喂，你是一年级的？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几个看起来有些不好惹的家伙围在一个红发男生的周围，而红发男生一脸怒气冲冲的表情回瞪着对面。
从姿态上看已经是一副快要爆发，即将进入打斗场面的样子。
陈无涯和茜在一旁围观，陈无涯看着红发男生的样子，脑海中似乎有印象，但不像比企谷他们那样能够完全记住。
不，也不能说记不住，而是他并不想动脑去回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因此再不能第一时间想出名字陈无涯就会果断放弃，因为对他而言这种人并不重要，也不值得在意。
不过陈无涯还是能判断出，这个男生很可能是他们班上的，毕竟他能有印象的话也就这么一种可能了。
“想怎样啊你们？是我先来这里的，你们很碍眼，快点滚吧。”
“听到了吗？他说快点滚啊，看来来了个相当嚣张的一年级啊。”
几人对着红发男生冷嘲热讽，而红发男生很显然怒点极低。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句。”
“哇，好可怕，你是哪个班级的？不对，让我来猜一下吧，是D班对吧？”
“是又怎么样！”
听到他的回答，几位高年级的学生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发出大笑，让人疑惑不解。
茜看了眼身边的陈无涯，陈无涯只是冷漠的站在一旁，没有丝毫打算上前劝阻的想法。
“D班，哈哈哈，行吧，那这里就让给你好了，可怜的瑕疵品，反正你们马上就会见识地狱，我们走。”
“别想逃。”
说着，红发少年就要冲过去时，一个身影忽然拦在了他的身前，并对红发少年说了些什么。
红发少年闻言十分不爽的啧了一口，然后也不管周围散乱在地上的垃圾，就这样手插口袋走了。
而看着红发少年离开后，刚刚拦住他的身影看了眼四周，在看到陈无涯也在后稍稍一滞。
陈无涯抬手指了一下旁边的监控，对方看到后点了点头，然后就把地上因为冲突而产生的垃圾收拾了一下便走了。
“熟人？”
“算不上，同班同学。”
茜恍然，然后接着说道：
“像比企谷同学那样的吗？”
“差不多吧。”
“那我就明白了。”
茜点了点头，看着那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少年，再想了想之前只见了一次的比企谷八幡。
“他叫什么名字？”
“绫小路清隆。”
她点了点头，忽然感觉D班也很有趣啊，果然，校园生活什么的果然非常有意思嘛。
第三十九章 晨练
陈无涯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看了眼时间，不过早上五点。
窗外的天色还有些昏暗，不过隐约能看到有向明亮转变的状态呈现。
学校给每位学生都提供一间单人房间，面积不大，但对于一个人来说已经算是绰绰有余的水准了。
床铺也十分适宜，看起来也并不廉价，从舒适度来讲应该是不错的。
陈无涯并不在乎床铺的舒适程度，可即便如此也觉得还算可以。
床头摆放一个床头柜，中间隔一条过道的靠墙的位置放一张书桌，衣柜是嵌进式的，因此并不占面积。
和门对着的则是一道移动玻璃门，大约只有一两步距离的简约阳台，空气适宜流通。
可以说虽然有些简约，但已算是五脏俱全了，至于说要如何装饰自己的房间，那就看每个学生自己的想法了。
不管是装游戏机也好，还是购置其他的电子产品也罢，甚至是摆放花花草草都是可以的。
很显然，陈无涯自己是没那个心思去装饰的，房间内也基本维持着原本的模样。
最多就是放了几本书还有一些茶具之类的。
值得一提的是，宿舍里并不规定熄灯时间，同样也对于电费和水费也不进行扣除。
不仅包了学费，还提供住宿并且不花任何费用，每月还提供一笔不菲的金额用于开销。
这种条件对于学生来说的确有些优待过头了。
如果说这里是什么贵族学校，里面呆的都是***子弟，每年要缴纳一大笔丰厚的费用，那么这种条件还能说的过去。
但是，这可是这个国家的政府所设立的学校，并且还是为了培养人才而建立的。
学校介绍和过去的实例也能看出，这所学校的目的很明确。
虽说陈无涯并不认为一定要靠穷苦才能锻炼人的意志，但是过分优越的条件下人是否真的还有动力也很难说。
也许长期处于优越的环境下，会自发的产生出向上谋求的动力，既所谓的自我价值的实现。
不能说所有人都会如此，但至少在一个稳定的，和平的，且各种生活物质负担极低的环境下。
人对于各种领域的想法和动力也会随之浮现，至少要做点什么，哪怕只是打发时间也好，就会不断在一些领域上专精，然后推动时代前进。
自古时起便是如此，只有没有生活压力，或者说将这些压力转移到下层以后，贵族们才有了对各种领域学科的涉及。
仓廪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
你不能要求一个连活下去都困难的平民百姓，去为了所谓的人类进步考虑吧。
因此，陈无涯是认可足够和平且优越的环境，能够潜移默化的推动人们不断改变。
不管是道德也好，还是对待事物的看法和认知，都会变的不同。
但是，那是建立在长期的基础上才有的可能性，而高中生活只有三年。
在这三年里想要依靠这种环境改变，确实是有些紧促了。
所以陈无涯很清楚，这种优越的条件下必然存在着某些隐蔽的要求，只不过现在还没能展露出本来的面目罢了。
给自己泡了壶茶之后，陈无涯便离开了房间。
这栋宿舍是男女共用的，只不过女生住在高段楼层，男生则住靠近下段的楼层，但即便如此也有些让人意外了。
哪怕宿舍手册上也注明了禁止进行与高中生身份不相符的恋情，也并没有写出特别的强制措施。
很显然这种话就是别搞得太过分。
校方也很清楚，一群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呆在一起，要把感情完全剥离那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涉嫌犯罪行为，那肯定也不会轻饶。
陈无涯并没有去找茜，虽说他们两人的关系很亲密，但目前的身份是学生。
一大清早去找一名女同学，并从她的房间出来，不管是风评还是日后的处事都比较麻烦。
而且现在才刚开学，茜既然想要体验学生生活，那陈无涯自然不想去破坏她的体验。
陈无涯来到楼下后便开始找了个方向跑了起来。
这个时间，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人，不过陈无涯却看到不少体育社团的成员已经在开始训练了。
陈无涯将这一幕映入眼帘，但并没有对此抱有什么疑问之类的情绪。
像陈无涯这样会锻炼的人除了体育社团的学生以外，几乎很少，或者说很少会在这个时间就起来锻炼。
哪怕再推迟一个小时，说实话也已经算比较刻苦的晨练了。
而陈无涯之所以如此早，也的确是为了避开其他人锻炼的时间。
因为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锻炼身体，只是单纯的活动一下身体罢了，习惯这东西摆在这，他也并不想随意丢弃掉。
不得不说，这所学校的占地面积还是很大的。
陈无涯只是维持在当前身体状态的极限速度奔跑，绕整个学校一圈也要十分钟。
虽然说这个速度并不能代表什么，而且在路上还要为了避开人以及监控的视野而不得不绕路转进。
但花了十分钟也的确是有些久了，毕竟他奔跑的速度并不是简单的奔跑，而是类似于极限冲刺的状态。
毕竟如果不够速度的话，那连活动身体都算不上了。
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现在的身体状态还有疲惫感真的只能算是体验了。
因为只要他想，这种疲惫感就会立刻消散。
但陈无涯并没有驱散这份感觉，就像茜所说的那样，既然是体验，那么回顾过去的每一点每一滴汗水，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重新回顾如何学习挥剑，如何锻炼提升自我，这种体验感也是他走到仙人以后所体验不到的。
他不想成为看破一切的真仙，拿得起放得下并非他所求。
他真正想要的从来都是拿起以后不再放下。
只是他明白那样只是妄为而已，想要的和去做的总是无法统一，这才是人。
“精湛的剑术。”
一阵掌声自身后传来，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从身后走过来，看着站在栏杆边收剑而立的陈无涯，眼睛爆发出一阵精光。
陈无涯听到掌声后只是平静的收剑而立，回头看了对方一眼。
这是一个身高并不是那么高，而且有些清瘦的男子，在纤细的身体之上，有着清爽的黑发，透过他造形俐落的眼镜，能够窥视到其充满知性的眼眸。
此刻对方身着运动服，看起来也是来锻炼的学生，从行走间的姿态来看，应该学习过格斗术。
“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懂武术，要不要对练一下。”
“没兴趣。”
陈无涯神情冷淡，对方推了下眼镜，知性的眼中带着些许探究的意味。
“是吗，那太可惜了，你是一年级新生吗？”
陈无涯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看起来多少有些不讲人情。
对方见陈无涯不答话也不生气，只是看着陈无涯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四十章 上课
对于这个小插曲都算不上的事件，陈无涯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回到宿舍以后已经差不多六点半左右了。
回到宿舍稍微收拾了一下，洗了个冷水澡后，拿一个保温杯将之前烧好的茶水装进杯里，便向着教学楼而去。
路上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陈无涯走在其中并不起眼。
这也多亏了他脸上这副眼镜的功效。
虽然他此刻并非仙人，而且将一切超凡的影响全部屏蔽，但已经被完全改善后的容貌并不会就此消失。
不带任何浮夸的说，即便是普通人状态下的陈无涯，也可以道一句天人之姿。
陈无涯曾经不认为容貌是一种特别的事物，所以也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直到后来知晓后，陈无涯便努力隐藏着自己的容貌。
因为，他确实是有些忍受不了一群人用十分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不论男女。
陈无涯没有约定好和茜要一起前往教室，毕竟两人都不是同一个班级。
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端着书走在路上，再配合那副学生打扮，多少显得有些违和。
“你这是哪里来的政府机关里的老家伙吗。”
一句吐槽自旁边传来，陈无涯抬头看了眼对方，微微挑眉说道。
“一大早起来就喝咖啡，对身体可不好。”
“起这么早，如果不提提神恐怕就要睡过去了。”
比企谷八幡语气沉沉的说了这么一句。
陈无涯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摇了摇头说道：
“咖啡性温，味苦、酸，入心、肾经，利水，燥湿，阴虚火旺者忌用，脾肾阳虚者宜之，虽有益处，但过犹不及。”
比企谷八幡听到陈无涯的话一愣一愣的，这种说法颇有一种十分古老的感觉。
“这听上去像是某种医嘱。”
比企谷八幡干笑两声，陈无涯平静说道：
“你看起来应该挺常喝的，一般这种刺激性的饮品对五脏六腑都有很大负担，过量咖啡因会导致心悸亢进，精神恍惚、走路重心不稳等副作用，简单来讲，对你的肾负担很重。”
比企谷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腰部扶去，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一双死鱼眼十分无语的看着陈无涯说道：
“我应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嗯，我只是单纯给你普及一下知识而已。”
陈无涯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看不出半点吓人后的愧疚感。
比企谷嘴角微微一抽，然后拿起手中的炼乳咖啡狠狠灌了一口说道：
“人生在世何其痛苦，所以咖啡至少该甜一点。”
陈无涯轻笑了一下，然后继续翻阅起了手上的的书本。
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来讲谈不上朋友，就是顺路的同学。
当然，若是做个区分的话，至少别的同学上前找陈无涯搭话，他大抵只会点个头，并不会多说什么。
来到教室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并不像关系好的那样会聚在一起闲聊。
此刻班上的人不多，零零散散的，毕竟上课时间还早，就算是压点进来也是很正常的。
比企谷坐在位置上之后就拿出耳机带上，一副外界纷扰与我无关的态势，然后靠在墙边看书。
当然，他看的并不是教科书，这年头就算真的喜欢读书的家伙，也不会抱着教科书去看。
除非，他是为了汲取知识，或者趁着考试到来前自欺欺人般的搏一搏。
即便是陈无涯也不会抱着这种目的去看书。
他看书的类别很杂，也很没有关联，推理、灵异、悬疑、科幻、现实、童话，甚至连情感八卦也在他的翻阅范畴。
他并不追求在书中获得什么，看书的目的也从来不是一定要在书中学到什么才去看的。
同样，他也不觉得看完一本书后就必须要有什么特别的观后感。
看完一部悲剧满满的现实题材书籍，他也可能在看完后只想打个哈欠。
看书只是看书，抱着强烈目的而去做某件事，那往往是不会顺遂人意的。
对他而言，这就是打发时间，和玩游戏、上网、看电影等等，都没什么区别。
陈无涯看书的速度比较快，等快上课的时候，这本书已经被他看完了一半。
伸手从桌上拿起保温杯打开喝了一口。
“你看书的速度挺让人意外的，你真的在看书吗。”
绫小路清隆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来找陈无涯搭话。
这话听上去像是疑问，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平淡。
陈无涯闻言只是随口回道：
“打发时间。”
“是吗，那还挺厉害的。”
陈无涯并不知道这厉害在哪，不过他明白了一点，略有些无语的看着绫小路说道：
“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聊天？”
绫小路闻言十分沉默，没错，他没有可以闲聊的朋友，可能是因为昨天的自我介绍有些糟糕吧。
看着教室里都是三两成群的互相闲聊，谈论着有关各种各样的话题，而自己却谁也没办法聊。
最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的，选择找自己旁边的陈无涯开口。
陈无涯是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古怪，只是看了他一眼后说道：
“你还是找别人吧。”
这话很明显就是拒绝了绫小路的聊天邀请，绫小路的脸上看不出被拒绝的苦闷，平淡的转过头去看不出在想什么。
陈无涯虽然拒绝了绫小路的闲聊邀请，但在他转过头去以后，余光稍微留意了一下他。
这个家伙的眼神就和这间教室格格不入，甚至和比企谷这样的有些特别的家伙也是无法对应。
这家伙的情感观念似乎很淡薄，很多举动总有一种计算在其中。
虽然看起来与社交能力差的人相差不大，看起来像是不善言辞的类型。
但陈无涯还是能够觉察出他身上的问题。
是伪装吗？
陈无涯没有在意，因为他又听到绫小路在努力和另外一边的折木聊天了，当然，折木对于绫小路的聊天邀请没有拒绝，但也没什么热情，充满了敷衍的外交辞令。
可即便如此，也貌似让绫小路十分开心，不过话题并没有深入下去，只是简单聊了两三句就结束了。
很简单，结束的原因是上课了。
开学第二天，由于是第一天上课，课堂上多半只做了学习方针等说明。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老师们都开朗、友善到让人不觉得这里是升学学校。
明明在如此学校优待学生的情况下，对学习的管控也是如此的随便吗……
最后一排的几人看着教室内的景象沉默不语。
陈无涯看到有几名看上去应该是学习成绩很好的学生，在看到老师如此放松的对待下显得有些失望。
听不听课都是个人的自由，因此老师不予以干涉。
这似乎就是老师给予学生的回答。
一些原本严阵以待的学生，在老师如此放松的管理下渐渐放松了精神。
真正会强有力管住自己认真学习的人，和完全不学习的人放在学校中都是少数。
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他们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指向，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和动力驱使他们前进。
他们未必是不学，只是他们大多都是随波逐流的。
在完全放任的情况下，他们大多会选择不去干扰愿意学习的人，却很少会选择让自己加入进去。
而不上心想要学好一门学科，那就真的只能看天赋如何了。
有的人看着这一幕面露担忧，却并不能察觉到问题所在。
有些人能够看出问题，却并不打算说明疑惑。
大伙都只是看着，陈无涯也同样在看着，直至时间逐步流逝。
第四十一章 觉察问题
在轻松的气氛之中进入了午休时间，学生们各自离席，与相识的人们结伴，并离去用餐。
陈无涯同样随波逐流的离开教室，忽然有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陈无涯看到他后有些意外，然后问道：
“有事吗？”
“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这种奇怪的氛围。”
比企谷语气有些沉郁的说道，陈无涯看着他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从原本的和缓变的平静。
“不，不是只有目前，应该说从来到这个学校开始，这种诡异的氛围就萦绕不去……”
“所以呢。”
陈无涯打断了比企谷八幡的话，比企谷闻言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
两人站在楼道上相互而立，路过的学生有些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不过还是没有在意般的走过。
“这样吗……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比企谷八幡似乎从陈无涯那平静的眼神中明白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后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打算离开。
很多事不需要言明也能明白。
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陈无涯开口问道：
“比企谷同学，你觉得人际关系是什么。”
陈无涯的语气很平常，听不出任何特别的情绪。
比企谷八幡听到这个问题后脚步不由得一滞，回头看向陈无涯。
楼道背面的阳光被墙柱的阴影遮挡，打在陈无涯的脸上有些昏暗，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眼镜后的目光很是深邃，但在黑暗之中却十分显眼，让人第一眼就能看到那双眼睛。
这是对方第二次向他询问这个问题，第一次则是在刚入学的公交车上。
当时的他只是随口回答了一个听上去并没什么意义的空话。
因为两人并不算熟悉，当然，现在他也同样这么认为。
但是……
他不觉得对方有必要重复这个同样的问题。
比企谷的表情很沉静，他的眼睛仍旧如同已经腐朽枯败的树叶一般，看不出半点生机。
“大概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信赖吧……”
听到比企谷八幡的回答，陈无涯脸上那股昏暗不定的感觉似乎消失了。
他并没有对比企谷八幡的回答做出认可或否认，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或许吧。”
……
绫小路清隆挎着书包站在墙角的阴影中，看着离开教学楼的比企谷八幡的背影，眼神变的无比深邃。
那双眼睛看上去不包含任何情感，似乎和过去的绫小路清隆没什么两样。
但是在这一刻，那双眼睛竟奇异的有些让人生畏。
“比企谷……八幡。”
绫小路呢喃了一下这个名字后，转身向着楼下走去。
“那个，你是绫小路同学……对吗？”
喊住绫小路的是一名看起来模样十分可爱的美少女。
一头稍短的棕色直发，搭配可爱的面容，看起来元气满满。
裙子的裙摆十分短，几乎到了校方可以允许的极限长度。
绫小路认出了这名少女，或者说在D班之中，这名少女的知名度并不低。
栉田桔梗。
因为出色的外表和乐于助人的性格，再加上温和的态度，在班上很快就建立起了非常良好的社交圈。
可以说，是一个和平田一样在班上属于一呼百应的高人气学生。
绫小路此刻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姿态，看起来没有任何表情的一张脸。
对于眼前这位美少女忽然找上他，只是淡淡的说道：
“找我有事吗？”
“其实……我有事想要问你，那个……虽然是件小事情，但如果很麻烦的话……”
栉田的脸上浮现出犹犹豫豫的神情，这样的表情若是落在一些打了激素般的青少年眼中，定然会认为这是什么特别事件的展开。
例如告白啊，告白啊，告白啊……
当然，就算不是这样的事件展开，这种一位美少女在自己面前这样一副苦恼还要麻烦自己的样子，也肯定会引起不少人对绫小路的嫉妒之情吧。
绫小路看着栉田桔梗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没什么，你直接说吧。”
……
“这样啊，那看来你们班之后会很辛苦了啊。”
茜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听着陈无涯随口讲述一个上午教室里的情形，不由得开口说道。
陈无涯闻言也不太在意，反正不管怎样也与他无关。
“你这家伙，好歹积极一点参与一下嘛。”
茜看着陈无涯这副闲散的样子有些抱怨似的说道，但陈无涯仍旧是无动于衷。
“如果你不帮忙的话，那些学生恐怕会很难受吧。”
“弱肉强食虽然是自然的法则，但是优胜劣汰同样也是社会的规则之一。”
茜闻言顿时闭上嘴，对于陈无涯的话还是比较认同的，毕竟路都是自己选的，结果会怎么样只有自己去承受了。
陈无涯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入嘴中，语气淡淡的说道：
“而且，班上并非没人看出来问题。”
“哦！是谁？”
一聊起这个，茜顿时就兴奋起来，颇有一种想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
“比企谷八幡。”
陈无涯平静的念出这个名字，茜顿时了然，然后回想起那个见过的死鱼眼少年，明明长相不错，却偏偏被残念感拉满的死鱼眼破坏了不少，而且身上笼罩着沉重的颓气。
“是他啊，嘛，既然是你看好的家伙，能够察觉到问题也不奇怪。”
“我可没看好他。”
陈无涯解释了一下，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但神情怎么看怎么随便，显然不把陈无涯这句话放在心上。
“其实除了他之外，能够发觉问题的还有几个，只不过我和他们并没怎么接触。”
“这么多？”
这下轮到茜有些惊讶了，然后神情古怪的看了眼陈无涯，最后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
手中的筷子直接插在菜中嘟囔道：
“又让你这个家伙有偷懒的机会了。”
陈无涯闻言有些无语，茜到底是有多想让他掺乎到这件事里去啊。
虽然说这所学校有些特别，但对他而言的确就只是个学校而已。
茜自己也知道这种事，只不过想要看乐子的心态一起的时候，就往往会忽略这点。
“如果我真的参与进来，那才是对这群学生们最大的不尊重。”
陈无涯开口说道，然后看着茜接道：
“你也是。”
茜听到陈无涯的话嘻嘻笑了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从自己的餐盘中将肥肉的部分全部剔除放到陈无涯的碗中。
陈无涯看着这些肥肉，又看了眼茜，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过那个比企谷同学还真是别扭呢，嗯，像你一样。”
陈无涯懒得理会茜，一边听茜讲B班的事情，一边吃着饭。
直到一则广播忽然响起。
“今天下午五点开始，将于第一体育馆举行社团说明会，对社团有兴趣的学生，请在第一体育馆集合，再重复一遍，今天……”
听到这则广播后，茜的眼中发亮，毫不犹豫的开口。
“无涯……”
“我拒绝。”
“欸~”
茜拉着长音喊道。
第四十二章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人还挺多的嘛，我要不要也加一个社团呢？”
茜手上拿着一本小册子，册子上面写着各类社团的详细资讯。
陈无涯走在旁边，周围的学生数量很多，基本各个班级的人都有到来，很显然这是一件对大部分学生来说都很特殊的事情。
忽然陈无涯看见了什么，虽然表情没任何变化，但是原本百无聊赖的兴致稍稍提高了些许。
“在看什么？”
茜看见陈无涯在看着某个方向后开口问道，并顺着目光看去，然后看到了一个比较陌生的家伙。
不过陈无涯很少会去观察某个家伙，哪怕这种观察多少带着点随意也一样。
“他是？”
“嗯……和比企谷他们比较类似的家伙。”
陈无涯这话一出，茜自然就明白了什么，略有些好奇的观察了一下。
不过对方此刻是一副恹恹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像是没睡醒，无精打采的状态。
呆在人群里也不和谁交流，看样子甚至想先找个位子坐下来休息一下。
这样的家伙很显然与这里热火朝天的氛围格格不入，比起在这里参加充满活力的社团活动，似乎回到宿舍大睡一觉会更适合一些。
还真是有一种和比企谷同学类似的氛围，不，应该说陈无涯观察的人貌似都是这样一副没什么积极性的样子。
茜的脑海中划过这个念头以后，不由得一愣，然后用着有些奇怪的眼神看了陈无涯一眼。
“怎么了？”
陈无涯将目光从折木奉太郎那边收了回来，看到茜在看他后疑惑问道。
“怎么感觉你观察的家伙都和你差不多啊，你该不会单纯只是对同类产生共鸣了吧。”
什么同类，什么共鸣，陈无涯有些无语的看着茜。
虽然说他现在确实没以前那么积极……好吧，其实以前也谈不上多积极，但是他……他……他……
陈无涯的大脑陷入空白，似乎找不出半点能够反驳的词语出来，犹豫了一会后选择沉默不语。
茜看着陈无涯的反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像是对他的沉默已经无话可说了。
“各位一年级生，让你们久等了，接下来，将由社团代表人，开始进行入社说明会，我是学生会的书记橘，将担任这次说明会的主持人，请多指教。”
这是一位紫色头发绑着丸子头的少女，容貌可爱，表情虽然严肃但身上的气质并没有什么压迫感。
结束了招呼之后，社团代表人便在体育馆的舞台上排成了一列。
社团代表人形形色色，从穿着柔道服看起来很强壮的学长，到身穿漂亮和服的学姐都有。
茜在一旁一个接一个的点评。
“嗯，这个家伙看起来有一种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感觉。”
“这个看起来有点小心机，但是不多。”
“哦，这个学姐倒是懂得利用身体优势，想来能骗不少小男生加入社团吧。”
“还有这个……应该是动漫社团的吧。”
陈无涯一边听着台上的学长们轮番介绍社团，一边听茜在旁边给各个社团的情况点评。
从这点上看倒也确实是有些新奇的体验了，虽然他并不打算参加任何社团就是了。
大部分的社团几乎都重复着社团活动时间、社团魅力之处，以及欢迎无经验者等正统的招呼语。
让人意外的是，即便是十分小众的社团也有，以及创办新社团最少需要三人。
得知这点的茜似乎有些大失所望的遗憾模样，但相应的陈无涯的心情好了很多。
因为他成功避开了茜想要把他带进沟里去的可能性。
茜并不是真的热衷于创办一个新的社团，但她肯定想要去体验一下的，而这种情况下只有他的摸鱼时间减少这么一种结果。
体育馆已经沉浸在一片热闹的气氛之中，从担任监督角色的老师到社团代表，都没对吵闹的一年级生们露出厌烦神色，且继续说明着。
结束说明的学长们，依序下台并前往陈列着简便桌子的场所，显然会在那里填写入社申请。
台上的社团代表逐渐减少，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
陈无涯看到这个人后表情略有些意外，因为这是早上晨练碰到的家伙。
他沉默的站在麦克风前，以沉着的姿态眺望著一年级生。
“加油哦！”
“没有带大字报吗”
“不会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吧。”
“哈哈哈哈。”
周围的学生传来了这般声音。
然而，站在台上的那人却动也不动，只是一直站着平静的直视着场下的学生。
这种氛围让下方的学生有些傻眼，有些人嘟囔的骂了两声，笑声一旦过了最高峰，便突然冷场。
轻松的气氛朝着意料之外的方向转变，整个体育馆弥漫着令人无法置信的紧张与寂静氛围，让人感觉不能说话。
在彻底陷入安静以后，那人才不急不缓的说道：
“我是担任学生会会长的堀北学。”
堀北学沉静的观察着场下的每一个人，但目光又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的脸上停留。
“学生会这次也伴随高年级生的毕业，将从一年级生中招募候选人，候选人不需特别条件，但若有人考虑成为学生会的参选者，请避免加入其他社团，欲同时参加学生会及其他社团者，原则上将不予以采用。”
语气柔和，却让气氛产生了彷佛要刺入肌肤的紧张感，光凭他一个人，就让这广阔体育馆内超过一百名的新生们闭上了嘴。
很显然这并不是因为他学生会长的身份，本人的气场以及对场面的把控才是重中之重。
“我们学生会，不希望有抱持天真想法参选的人，像那样的人若是当选，想必会对学校留下污点。我校的学生会被校方赋予改变规章的权利及使命，所以备受期待，所以我们只欢迎能理解这件事的人，以上。”
流畅地演说完之后，他便直接下台，走出体育馆。
“大家辛苦了，说明会到此结束，现在将开始受理入社申请，另外，由于入社申请将一路进行到四月底，因此事后想再申请的同学，请直接携带申请表前往希望加入的社团。”
主持人橘在堀北学走了以后立刻上台发言，将笼罩在体育馆中那股压抑的氛围驱散。
“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茜微微一笑说道，陈无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两人都没有受到刚刚那种氛围的干扰，对两人而言，这种程度的压力简直连清风拂面都算不上。
不过两人也是第一次知道，这所学校的学生会居然可以更改学校规则这么一件事。
那这样的话，学生会的权力恐怕就很大了。
而给予学生如此高的权力，这所学校确实有趣。
当然，在场的绝大多数新生恐怕都没有记下那名学生会长话语中这句话意义吧，恐怕只是当作那名学生会长的说辞。
又或许大部分的人脑海中都无法明确界定这种情况所代表的含义，故而当作无用信息而抛之脑后。
不管怎么说，这个社团的事情算是到此结束了。
茜在思虑了良久还是没有想到要去参加什么社团。
因为感觉有意思，但并不是对社团感到有意思，大多数的社团活动也并不能激起茜的好奇心，故而就此打消了这种想法。
而陈无涯也自然认为这一茬就这么过去了，就打算这么顺风顺水的混过这个高中时期。
从社团事情回归，陈无涯自然就回归日常的生活规律当中。
早晨晨练，然后上课看看书，喝喝茶，混完上课时间后，空闲时间就和茜到处逛逛。
要么是去商业区逛一逛，要么是到小公园里散步。
有时候茜和班上的同学约好的话，陈无涯就会选择回宿舍。
和陈无涯这种孤僻的家伙不同，茜还是十分热衷于和班级同学建立起良好关系的。
当然，这种关系有多少是觉得有趣就很难说了，毕竟茜也说在B班有几个很有意思的家伙。
和陈无涯对有意思的家伙只是默默观察不同，茜比较喜欢亲自接触了解。
而陈无涯的日常看起来虽然谈不上有趣，甚至可以说有些枯燥乏味。
但陈无涯却很享受这种感觉，因为他不必去思考任何多余的事情。
直到茜忽然找上门来说道：
“无涯，我找到一个超赞的社团，感觉会很有意思，你也来吧，我们正好缺人。”
陈无涯默默的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茜，听到她的话后默默看了眼旁边的时间和日期。
他悠闲的生活居然只有短短的十五天零九小时二十三分四十六秒吗……
第四十三章 比企谷八幡的决心
“古籍研究侍奉部？这种听上去就像是闹着玩一样的社团名是什么，意义不明，我拒绝加入。”
比企谷八幡看着面前的陈无涯，果断开口说道。
陈无涯听到比企谷八幡拒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别说比企谷八幡了，就算是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是吗，那太遗憾了。”
陈无涯随口说道，手上的筷子不急不缓将盘中的蔬菜放入口中。
比企谷八幡看着陈无涯这副举动，心里总有一种很诡异的不安感，于是开口说道：
“所以，你为什么会想到拉我入社团，我看起来很像是那种喜欢社团活动的人吗。”
“一点都不，我认为比起充满活力的社团，你更适合呆在墓园当活死人。”
居然连看守都不是啊！
比企谷八幡眼角抽了抽，手上的筷子夹着碗中的米饭夹带着一勺咖喱送入嘴中。
“那你还邀请我？”
“这不是无聊没有话题吗。”
陈无涯十分坦率的说道，表情上看不出半点惭愧之色，让比企谷八幡对面前这家伙的认知又修改了不少。
“不过我直觉认为你挺适合加入这个社团的，所以过来和你说一句，至于你想不想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陈无涯将盘中最后一口菜吃完就要端起盘子离开，看起来没有丝毫留恋。
比企谷八幡皱眉看着陈无涯离开的背影沉默不语。
直觉吗……
下午上课时，班上的学生仍旧吵闹个不停。
讲台上的老师将面前的景象收入眼底也没有进行任何劝阻，只是自顾自的按照自己的进度讲解。
说实话，这里的氛围一点也看不出是国家专门特别设立的高等学府。
松散、优待、吵闹。
玩手机的，睡觉的，左右闲聊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汇聚成了目前D班的景象。
或许有些认真学习，并努力奋发向上的学生看到这一幕会有些厌恶和失望。
厌恶于这样的一群家伙居然和自己一个班。
失望于这样一所学校对于学生的管理如此松散。
比企谷八幡将这些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哪怕他能够明确的预感到这样的局面很不对劲，但他却没有打算做什么。
对于班上这群人的性格，比企谷八幡也算是大致了解了一番，并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是一个充满了问题的班级，甚至也包括自己在内。
比企谷八幡闭上眼思索。
如果说这所学校的分班理由另有条件，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的话，这点或许就是其中的共同点。
将所有的问题学生汇聚到一个班级中去，这样做的目的是把这部分学生剥离出去完全放弃吗？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从一开始就没必要让这群学生进入学校了。
校方既然能够做到将问题学生区别出来，就肯定能在入学以前就阻止这样的学生进入。
那么，让这样一群学生进入学校的目的是什么？
这所学校的建立目的这个国家专门为了培养人才而设立的顶尖学府，不管是升学还是就业都有大量的资源可供选择。
然而大家互相帮助，一起成功，一起幸福什么的，不过是种理想。
现实中，有人幸福，就必定有人被抛弃，有人光鲜，就必须有人满身泥泞。
国家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将这部分好处平等的发给每个人，可如果是为了营造出专门用于牺牲的部分，这样的对待也的确有些过分。
不管如何，表面上的公平也比完全的不平等要好，任何极端性的手段只会引发更大的矛盾。
东方古兵法有云，围三阙一，意思是强调包围敌人时要虚留缺口。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四面合围敌人，就可能促使敌军指挥官下定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
相反，如果故意留一个缺口，就可能使敌军指挥官在逃跑还是死战之间摇摆不定，同时也使得敌军士兵斗志涣散。
这点放在治政上也是如此，只有留出一定的渠道才能保证不会有人反抗，虚假的希望也比完全的绝望好。
这样的优待肯定是有极限的，但变化何时到来却尚未可知。
而变化一旦出现，现在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就必然告破。
校方不可能想不到这点，或者说，这就是校方的目的。
如果每个人都堕落，那就没人算是堕落。
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归根到底这是学校，不是养老院，哪怕是养老院中也存在隐性的争斗。
争斗……
没错，这才是校方的目的，不平衡的争斗，校方想要的并非是和平共存，而是激烈的争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爱和友情和勇气可改变不了一个人，创伤、悲痛和意识到自己的无力的责任才是成长的主旋律。
比企谷八幡缓缓睁开双眼，静静的看着班上的每一个人，看着他们此刻脸上带笑的样子无动于衷。
即便是争斗，但过于不平衡的实力差距也不会是校方想要的结果。
一群乌合之众和完全由精英组成的队伍，两者所带来的压力是完全不同的。
问题学生，如果只有问题的话，校方真的有必要去改变这样一个学生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有问题的学生和有实力的学生其实并非不能划上等号。
从这点来看，再回望学校划分班级的目的，此刻这群人每个都是被精心挑选好了的学生。
至少拥有着能够给其他班级带来压力的资格。
这些念头在比企谷八幡的脑海中回荡，如果有人能够听到比企谷八幡心中的念头定然要大惊失色吧。
才刚入学没多久竟然就能理解到这所学校的本质。
这样的能力放在过去的任何一届中，都能称得上是少有了才华了。
但比企谷八幡对此却并不感到开心，正是因为理解了这一切他才感觉头疼。
因为他理解了这点，所以才明白，这所班级虽然表面上显得一塌糊涂，但是真正聪明的家伙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将目光投向与自己隔了一个座位的陈无涯。
别人他不知道，但这家伙是肯定早就意识到并看穿了这一切的。
如果将这当作是一场游戏来看，他们这边如果数值能有100，那其他班级至少也要在110左右，甚至更高。
他打从一开始不认为自己所在的班级会是这个学校的第一，就像他总是喜欢在人群中给每个人划分级别，而自己永远屈居最末尾一样。
他所在的班级显然也不会是这个学校最好的班级。
他想要的不高，能够顺利毕业就行，但是这一切真的会像他想的那样容易吗。
比企谷八幡抱持着十分悲观的看法。
从陈无涯的行动模式中就能明白，这家伙显然是那种打算冷眼旁观，完全不插手的类型。
这样等于是在日后的争夺中直接失去一大战力。
不过在这个班上，又有几个人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呢？
恐怕寥寥无几，甚至几乎没有吧。
或许只有自己这样孤独而又伟大的人才能够看穿这一点吧。
那他要不要和陈无涯打好关系呢？至少从目前来讲的话，这家伙和他算是聊得来的。
可如果这样的话，很可能就会被他拉进那个完全不清楚底细的社团里吧。
果然……还是算了吧。
反正他出不出力在这个班里面也无伤大雅。
嗯，为什么会想着要奋斗呢，那种充满了机械感而且劳累的行为，和自己实在是太不贴合了。
自己的目标可是当一个家庭主夫啊！
谁管之后班级斗争的死活啊。
比企谷八幡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笑容，也幸好他躲在角落里，因此这种看着前方忽然发笑的样子，多少会让人怀疑他是变态了。
陈无涯将目光从书中挪开，顺势看了一眼比企谷八幡的方向，不由得有些无语。
这家伙怎么笑的这么邪恶。
不过对于他的这种表情倒是没有什么惊讶，因为之前陈无涯就发现，比企谷八幡有的时候就是会莫名发笑一下。
只是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才会笑的这么开心。
第四十四章 入社风波
结果还是跟过来了啊……
比企谷八幡在内心叹了口气，看着走在前方的陈无涯开口问道：
“还没有到吗？”
“好歹是个年轻人，要有耐心。”
听到陈无涯这句话，比企谷八幡真的很想说，不是他没耐心，而是这条路真的远的过分点了吧。
穿过整个教学楼，途中还穿过一大块户外体育场和一栋实验楼。
这段距离几乎快到宿舍楼那边了，早知道这么远，他就不来了。
两人走进一栋大楼，这里同样是教学楼，不过不同之处在于这栋楼大部分是用于社团活动的。
用一整栋不亚于教学楼的大楼全部当作社团活动室，这所学校还真是大气。
要知道，有一些户外社团例如足球部，篮球部、田径部之类的是不需要教室这种房间的，因此体育场那边还有这类社团的活动区域。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三楼，走了一段距离后在一间门口停下。
“到了。”
陈无涯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对着门口一插一转，结果发现并没有锁门，于是直接拉开滑门走进去。
此刻房间内已经有一个人在这里了，陈无涯看到后略有些意外的说道：
“雪之下同学，原来你在啊。”
房间内坐着的是一位长相十分漂亮的少女，少女手中正拿着一本书翻阅着，听到陈无涯的话后便将书签夹入文库本，把头抬起。
“陈同学，希望下次进来前能先敲门。”
少女五官端正，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穿着校服也给人一种无比清冷静谧的感觉。
陈无涯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茜呢？”
“她和千反田同学出去购置社团用品了，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这间社团需要什么用品，在这所学校把点数用在这上面实在是有些浪费。”
少女似乎有些困扰，对于另外两人的想法并不认同，但她的说法却被茜给反驳了回来。
【点数这东西该用就用，反正三年后也留不住，与其苦巴巴的为了应对日后存在的麻烦，我倒宁愿享受好现在。】
少女把茜的回答和陈无涯讲了一遍，看的出来少女对于这番话怨念有些深。
少女名叫雪之下雪乃，和茜一样都是一年B班的学生。
陈无涯闻言笑了笑说道：
“的确是她会说的话，不过放心吧，这所学校虽然点数很重要，但归根到底只能算是手段，最后还是要看个人能力和际遇如何。”
“如果真是这样就最好了。”
雪之下叹了口气，对于陈无涯的话并不意外，然后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比企谷八幡开口问道：
“所以，这个眼神呆得要命的人是哪位？”
哇，一出口就是如此犀利的言辞啊，虽然长得很好看，但内里确实很毒辣的家伙呢，嗯，不能被这家伙的外表给蒙蔽了比企谷八幡。
“他啊，我班上的，叫比企谷，来加入社团的。”
“你好，我叫比企谷八幡，等下，我只是说来看看吧！”
陈无涯听到比企谷八幡的话后，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但并未说什么。
“等下，加入社团的事茜同学还有千反田同学她们知道吗，虽然这间社团确实充满了玩闹一样的性质，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人放进来吧。”
“你觉得她们两个有谁会拒绝吗？”
听到陈无涯平静而又直白的话语，雪之下的话语一滞，本来清冷的脸上都泛出一抹无奈。
“即便如此，我也认为需要好好审核一下，看到这男生邪恶又下流的眼神，我感到非常危险。”
说着雪之下把没有一丝凌乱的领口拉起，双眼瞪向比企谷八幡。
比企谷八幡表情十分平静，目光微微游移，这是诬陷啊，他才不会做这种事好吧，只是稍微不小心的瞥到一下而已，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喂，你也别开始认真思考啊，你这样弄得我好像真的是这样下流的家伙啊！
看到陈无涯一副若有所思，像是真的在考虑这样问题的可能性的举措，比企谷八幡真的想要开口给自己辩驳了。
“放心好了，比企谷同学他只是眼神如此，做不出违背法律的事情出来的，嗯……大概？”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说法，我要求法官重审，我要上诉啊。
比企谷八幡眼角微微一抽，正打算离开，却发现陈无涯一只手正扣在他的肩膀上。
明明没感觉有用力，但他却发现自己根本移动不了，当然扭头和开口的力气还是有的，这让他颇为沉重，自己好像被这家伙算计了。
“这样的说法更可疑了，果然还是算了吧。”
“我也是同感，和其他人一起努力奋斗什么的实在不合我的理念，这间社团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我来这里只是这家伙说了些奇怪的话而已，现在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比企谷八幡立刻接上雪之下的话，开口就要走。
“等下。”
这话并不是陈无涯说的，而是出自雪之下的口中。
此刻雪之下原本平缓的表情变的认真起来，笔直的注视着比企谷八幡说道：
“看来你的个性很扭曲呢，我认为有必要给你提个醒，你这样在这个社会可是很难生存的哦。”
喂喂喂，你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明明要我走的不是你吗，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就坡下驴，你怎么开始犯起轴来了。
比企谷八幡在内心一阵吐槽。
雪之下无比认真，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信念感说道：
“就旁人的角度来看，你的社会性落后其他人很多，难道不想要改变自己吗？还是你没有半点上进心？”
“才不是那样……我只是不想要别人擅自决定我是否该改变自己，一个人不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改变自己吧，所谓的自己应该是…”
“你只是无法客观看待自己罢了。”
比企谷八幡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雪之下硬生生打断。
“你只是在逃避，人不改变是无法前进的。”
雪之下毫不留情地否定比企谷八幡。
这家伙为什么从刚刚开始说话就这么刺人？难不成是海胆生的？
比企谷八幡脸上的表情从原来的唯唯诺诺变的平静下来，目光带着些许微不可察的疏远说道：
“逃避错了吗？明明讨厌却还要勉强自己，只会令双方都不幸，所谓的改变自己，世界就会随之改变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不论是已经成型的对自己的评价，还是既存的人际关系，都不可能轻易地朝积极的方向变化。
人对人的评价既不是加分也不是减分，只不过是固定观念和既存印象而已，人看不到现实的本来面目，只能看到想看的、想拥有的现实。”
“那是诡辩，那样解决不了烦恼，更不可能改变现状，难道说将一切归罪于其他事物才能让你感觉到心安理得吗。”
雪之下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低沉，脸上出现惊人的愤怒表情，怒视着比企谷八幡。
比企谷八幡顿时一萎，原本的有些激烈的气息立刻萎靡。
“呼~”
一道吐气声从旁边传来，两人的目光转过去，就看见陈无涯正无比悠哉的给自己泡了壶茶。
微微抿了一口发出无比畅快的声音。
见两人看向他后，他原本放松的表情变的犹豫起来。
“呃……你们也要来一杯吗？”
看那表情完全没把刚刚两人之间激烈的交锋放在心上，甚至有心思给自己泡杯茶喝。
看见陈无涯这样的举动后，两人原本激荡的心情不由得平复了些许，比企谷八幡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我回去了。”
“等下。”
这次说着话的是陈无涯，比企谷八幡扭头看向他，在心底打定主意如果这家伙是要让他加入这个社团，那他肯定要立刻回绝。
只见陈无涯微微一笑，拿起茶壶，并从旁边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一杯，向前微微一推。
“先喝完这杯茶如何？”
……
“折木同学？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没带钥匙吗？”
茜和千反田拎着大包小包来到社团教室前，却看见折木奉太郎正站在门口，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没错，折木奉太郎也是这间社团的社员，而关于他为什么回来这间社团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折木循声看去，双手插在口袋中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现在进去可能会很麻烦。”
“什么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我们社团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茜的双眼放光，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跟在她身边的是一名黑发披肩的美少女。
浑身上下笼罩着一种说不出是纤弱还是清纯可人的美感，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薄唇和细腻的气质颇有一种古典美，唯独称不上清纯的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给人相当活泼的印象。
她的名字叫千反田爱瑠，和茜一样都是一年B班的学生。
和茜一样，她此刻双眼中也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好奇之色，而看到她眼中的情绪变化，折木顿时感到有些头疼，连忙开口说道：
“陈同学拉来一个新社员，不过这个社员貌似和雪之下同学有些……冲突？”
折木不知道自己这个词用的合不合适，因为在门外听到的，和在里面实际看到的很可能会有很大的出入，所以他用这个词显得有些犹豫。
“诶~无涯他居然还会拉新人过来吗，一点都不像他会做的事啊。”
说着，茜二话不说就趴在门上开始偷听，一旁的千反田见状很想直接拉开大门冲进去，不过茜提前抓住她不让她乱动。
两只脚来回踩踏，看起来非常的焦急。
听见里面的争辩，茜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看起来非常像是奸计得逞了的狐狸一般，身后仿佛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摇摆。
“怎么样，怎么样。”
千反田急切的低声问道，在听到里面此刻安静一片后，她很想进去一看究竟。
“看来暂时告一段落了，不过你做好了迎接新一位社员的准备吗。”
“如果茜同学认为可以的话，我觉得没问题。”
千反田双手握拳做加油状，看起来非常可爱，茜闻言微微一笑。
“好，那我们进去吧。”
说着，便拉开门走了进去。
三人进到教室后，正在喝茶的比企谷八幡顿时一惊，转头看去。
“我回来了，小雪乃。”
“茜同学，我们才刚认识，请不要用这么亲热的称呼。”
“真冷淡呢，不过很可爱哦。”
茜轻描淡写的就将话题略过，然后故作惊讶的看着比企谷八幡，然后问道：
“呀，这不是比企谷同学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这演技总感觉有些迫真啊，表情会不会有点太浮夸了。
比企谷八幡看着茜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间吐槽。
正要开口解释一二时，陈无涯却开口替他说道：
“哦，比企谷同学说要加入我们社团，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
“什……”
“原来是这样啊，那太欢迎了，对吧，爱瑠，折木。”
完全不给比企谷八幡接话的时间，茜立刻就开口说道，并对着另外两人问道。
“是！”
千反田十分高昂激动的回道，然后看向身边的折木，折木看到她的目光后叹了口气说道：
“我没意见。”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呢，我们这个大家庭又加入了一个新成员呢，那今天我们你就出去好好庆贺一下吧。”
“喔！”
千反田无比配合的抬起手庆贺，比企谷八幡目瞪口呆的看着几乎是零时差的从入门到入社的全流程，整个过程快速的让人目不暇接。
他都没来及说什么，就已经被安排的彻彻底底的了。
“等，等下，我还没同意……”
“我也是，为什么这么草率的就认同他进入这个社团，而且你们才刚回来就直接同意了，让人感觉很不对劲。”
比企谷八幡话语刚落，雪之下就立刻开口说道。
听到雪之下的话，千反田的脸上非常明显的露出不自然的神情，双手立刻背在身后乱扣，目光游移不定。
看到千反田的表情后，雪之下的眼神逐渐变的锐利起来。
然而还没等雪之下提出问题，茜就一副疑惑的表情说道：
“是这样吗，我只是单纯觉得比企谷同学很优秀哦，如果能有他的加入，我们这个社团肯定会越来越好蒸蒸日上的吧。”
听到茜的这么一番话，雪之下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
“他，优秀？茜同学，我现在不得不怀疑你看人的眼光了，这样一个性格扭曲，只会说些歪理的家伙究竟有哪里优秀了。”
只会说些歪理还真是抱歉呢。
比企谷八幡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因为他已经看出来的不对劲，茜她们的反应太迅速了，有一种提前准备好了的感觉。
如果找出这个破绽的话……
“哦，是这样啊，那想必小雪乃肯定是狠狠的完美的驳斥回去了，让他体无完肤了吧。”
雪之下顿时语滞，表情显得有些动摇。
“不会吧，难不成雪乃你没有说服对方吗，可是明明你总是说人无完人，只有弱小丑陋的家伙会因为妒忌立刻去排挤别人，该不会……”
“才没有这回事！我知道了，我也同意这家伙入社，不过我有条件，如果有一天我赢了他，这家伙必须立刻退社。”
喂喂喂，战火怎么又浇到我身上了，你这不是很轻易的就中了这家伙的激将法吗。
比企谷八幡看着一脸认真的雪之下雪乃，嘴角微微抽动。
“好，一言为定，大家都在这，都可以做见证人。”
茜嘴角带着微笑说道，那表情怎么看怎么腹黑。
雪之下轻吐一口气坐了回去，比企谷弱弱的伸出手说道：
“那个，我的意见呢……”
“比企谷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茜微笑的看向比企谷八幡，比企谷八幡从那副无比开朗的微笑中读出了很危险的情报，于是弱弱的把手缩了回去。
然后看向陈无涯，不行，不能这样子被动的妥协，否则自己的未来会很痛苦的。
“陈同学，我想我……”
“比企谷同学，你的这杯茶，价值五千点数。”
陈无涯淡定的将茶叶盒面向比企谷八幡，然后将手机终端的付款单给比企谷八幡看。
无比悠哉的喝了一口茶水，表情十分舒坦。
比企谷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茶叶，还有陈无涯给出的付款单，然后呆呆的看着陈无涯。
“开玩笑的，对吧。”
“如果你想不认账也是可以的，只是比企谷八幡是这样的人吗？”
我是啊，我是啊！
比企谷很想把这句话说出口，但他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会失败，因为这家伙早就给自己下好了套。
即便这次躲了过去，下次肯定还会有招，而且下次就未必会这么和平了。
比企谷十分明确的从陈无涯的眼中读出了这个信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妥协认输才是他的风格。
“我知道了……”
比企谷八幡无力垂下头。
陈无涯微微一笑。
还想跑？开什么玩笑，你要是跑了，那茜找乐子不就找到他头上了吗？
尤其是今天比企谷和雪之下之间的冲突，更加让他确信了这一点。
因为他看穿雪之下的性格，才会觉得把比企谷拉过来是最合适的。
不管是为了改变，还是为了观察，又或者只是单纯把自己摘出去，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你可是我物色好的完美的转移注意力的工具人，只要你还在这个社团，那我就能继续悠闲的喝茶混日子啊。
这么想着，陈无涯又抿了一口茶。
第四十五章 变化
陈无涯轻吐一口长气，收剑而立，看着海平面上缓缓升起的骄阳转身离开。
不过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陈无涯看到对方的出现表情并不显得意外。
这一个月以来，和对方碰见的次数已经超过十次了。
只是之前，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过话，后续的每一次都是沉默不语的做着自己的事。
两人各自练各自的，谁也不打扰谁。
而这次还是对方自第一次之后，再一次打破这样的平静。
“这一个月下来，你对这所学校怎么看。”
“学生会长这么轻松吗。”
站在陈无涯面前的便是学生会长堀北学。
“了解学生们的状态，也是学生会长的职责所在。”
堀北学知性的双眼看着陈无涯，抬手推了下脸上的眼镜再次说道：
“所以，你对这所学校怎么看。”
“挺好的。”
陈无涯随口敷衍道，幸好每次并没有什么人看到他们，否则单单是他和学生会长聊天的情况传出去，多少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陈无涯并不想让自己的学生生活过的太复杂。
每个世界总有一些人能够敏锐的察觉到他人的不同，哪怕是故意掩盖的事物也总是被发觉。
不过发觉了也无用，对他而言更是如此。
堀北学对于陈无涯的回答并不满意，直盯着陈无涯的双眼想要从他眼神中看出什么端倪。
但很显然这是无用功，如果陈无涯有这么容易被看穿的话，那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在陈无涯故意遮掩的情况下还能看穿他的想法。
而这人显然不可能是堀北学。
陈无涯敷衍了两句就要离开，如果交流太久被一些晨练的学生看到，那就很多余了。
“来比试一场吧，之前你拒绝了我，这次我们换个条件，如果你赢了我，我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输了，你就直面我的问题。”
“我没兴趣。”
陈无涯毫不犹豫的回绝，说完便走，不过这次堀北学却并没有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抬掌一打，因为站在陈无涯面前，倒也算不上偷袭。
掌击速度很快，干净利落，能看得出很刻苦，而且实力不差，但……
“啪。”
一只手扣在抬掌击打过来的手腕上，堀北学顿时感觉原本浑如一体的力道被打散。
陈无涯的动作很简单，甚至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就像是顺手抬起那样平平无奇。
堀北学眼神一利，收掌猛然抬腿直踹，这一脚看起来无比刚猛。
但陈无涯还是那副轻飘飘姿态，手臂的动作和刚刚扣住对方手掌的动作几乎如出一辙，甚至就连位置都没有半分变化。
但却依旧死死的扣住了堀北学刚猛的进攻，看起来看不出任何的发力迹象。
“已经可以了吧。”
陈无涯看着堀北学淡淡说道，表情一点也看不出动怒的情绪，云淡风轻的像是喝了杯茶一般。
语气很平缓，可听上去多少有种敷衍小孩一般的感觉。
堀北学心中无比沉重，但面上仍旧是冷淡的神情，收腿站直看着陈无涯。
“的确可以了，胜负很明显。”
堀北学已经不需要多加试探就能明白，有些东西或许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掌一脚，根本比不出胜负和实力的高低。
可只有亲自接触的堀北学才能明白，那如渊般深不见底的姿态，不管用出多大的力量都像是进入黑洞般那样消失不见。
“既然你胜了，那我会告诉你一件事，在这间学校，个人点数拥有直接更换班级的权利。”
堀北学表情很坦荡，这让陈无涯第一次认真留意了他一下。
因为这种条件说白了全是由对方自己建立的，陈无涯从头到尾根本没有表示同意。
因此他就算是当没发生，陈无涯也不会有任何在意。
可对方还是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哪怕他说只会告诉一件事，也可以是一件完全不起眼的小事，毕竟这并没有提前约束一定要说很重要的事情。
哪怕他说自己会每天喝杯水都能算是说了一件事。
但对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很直白的讲述了一件有关这所学校有关规则的一件情报。
这个情报是否珍贵并不重要，因为很多时候，能够知晓情报，本身就是一件很珍贵的事情。
“我知道了。”
说完，陈无涯便走了。
堀北学看着陈无涯离开的背影，低声喃喃道：
“……这样的家伙为什么会进入d班？”
他很清楚学校的招生规则是什么，作为学生会长，从某种角度而言已算是这间学校的规则制定者之一。
因此他很明白，学校虽然会根据学生的能力以及缺陷进行综合性考量，可如果能力过于优秀将缺陷掩盖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进入到d班。
而会变成这样只能说明这家伙完全在放水，甚至到了影响老师判断的标准。
陈无涯……
……
“早上好，陈同学。”
绫小路对着陈无涯喊道，陈无涯点了下头然后坐下，顺势将包里的书拿出来翻阅。
“我听说陈同学加入了社团，那是什么社团？”
绫小路开口问道，陈无涯闻言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
“你从哪听说的。”
“班上的栉田同学。”
“她是谁？”
绫小路闻言指了指在前方一位看起来和每个人都关系十分要好的少女，少女容貌可爱，充满亲和力，和每个人聊天都是笑口常开的样子。
陈无涯收回目光看向绫小路说道：
“不认识。”
说实话，这句话实在是有些让人咋舌，如果让d班其他人听到了，定然会以为说这话的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栉田桔梗，这个名字在现如今的一年级来说，绝对能算得上是有名的角色了。
不仅在班上和大部分人关系良好，甚至和其他班的人也有着十分不错的联系。
之所以说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有像陈无涯这样少数的几个人存在。
“她跟我说想要认识一下你，只是你每次都走的很快，又总是碰不到人，让她很可惜。”
“还真是很可怕的女生呢。”
这话并不是陈无涯说的，而是走到他身后的比企谷说的。
听到比企谷的话，绫小路清隆扭头看他，面无表情的用疑惑的口吻问道：
“为什么。”
“嘛，能露出这样笑容的女生，一看就是那种被告白了能一脸愧疚然后毫不犹豫把人拒绝，表示我们只是朋友，并且可怜兮兮的表示不可以吗之类的，在事后会让男生产生非常懊恼后悔的情绪，从而更加拥簇在身边的类型呢。”
比企谷八幡的话让绫小路清隆愣了一会，陈无涯却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真是毒辣的点评。”
“呃……栉田同学应该没你们说的那么坏吧。”
绫小路清隆缓缓说道，比企谷闻言也只是耸了耸肩，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手上的咖啡罐扔进垃圾桶后便坐回了原位。
绫小路看着他坐回去后，看着陈无涯说道：
“感觉你好像和比企谷同学关系很好呢。”
“算是吧。”
“真羡慕你呢。”
听到绫小路的话，陈无涯的神情一瞬古怪的看了眼绫小路，随即明白了什么，轻笑一声。
将手上的书本合上后看着绫小路问道：
“你想做什么？”
陈无涯的目光静静的看着绫小路的双眼，绫小路的眼神波澜不惊，像是一道深渊，漆黑的深不见底。
“想知道怎么才能和你们打好关系。”
“打好了关系又能如何。”
“做些朋友能做的事吧，比如一起吃饭聊天什么的，大概。”
陈无涯闻言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绫小路清隆，绫小路清隆顿时感觉有一种很奇怪的不安感出现。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新奇，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种感情来自于谁。
陈无涯眼中的思虑消失，再次恢复了慵懒和平淡，看着绫小路说道：
“会有机会的。”
过了一会，班导茶柱老师走进教室，而老师到来后，班上依旧是闹哄哄一片。
约好等会出去逛街的，唱歌的，娱乐的。
陈无涯一边听着这种吵闹声，一边看书丝毫不受影响，身边的几人也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绫小路和坐在他前面的一名女生聊天，不过看表情那名女生对他的回应十分冷淡，自顾自的拿着书学习。
这名女生也是在班上的一个异类，同样不和任何人打好关系，只是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
折木仍旧在看着外面发呆，偶尔会将注意力移到自己手上的书上，只不过那本书并不是课本，而是某本名着。
比企谷埋头大睡。
旁边的梓川咲太存在感很薄弱，而且每次来上课都是迟到，下课又会很早离开，不知道在做什么。
其实对于这个梓川咲太，陈无涯也是很关注的，甚至要论关注的程度，其实要比其他三位高一些。
要问原因的话，就是梓川咲太身上有一个和当前环境十分不符的事件产生。
只不过目前并无任何契机可以接触，陈无涯暂时也不想太早干涉，毕竟目前尚未看出什么问题。
本以为今天又是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的一天，然而……
“给我安静一点，今天我需要你们稍微认真上课。”
茶柱的这番话让陈无涯翻书的手微微一滞。
第四十六章 社团活动
“怎么回事呀？小佐枝老师。”
部分学生已经开始以那种亲昵称呼来叫老师了。
“因为月底到了，要进行小考，往后面传。”
茶柱将考卷发给坐在第一排的学生，不久，陈无涯的座位也传来了一张考卷，上面列了五个主科的题目，每科各自有几小题，确实是个小考。
“欸~我没听说过要考试啊，真是狡猾~”
班上几名女生就这么开口抱怨道，而听到学生的抱怨，茶柱也只是淡淡说道：
“别这么说，这次的考试只会作为今后的参考，不会反映在成绩单上面，不会有风险，所以放心吧，不过，当然也是严格禁止作弊。”
不会反映在成绩单上面，这句话仿佛话中有话一样。
陈无涯转动手中的钢笔扫了一眼题目，每科各四题，总共二十题，而各题五分，满分一百，不过，题目都几乎简单到令人奇怪。
这次的题目甚至比刚入学的考试题目还要简单，一般能够考过入学考试，那这种题目就不可能有问题。
这是绝大部分人的看法，而很显然，在早就知道这所学校招生方式不同的陈无涯，就很清楚的认知到一个问题。
入学的考试完全只是个过场，真正收入学校的方式早在更早以前就决定了。
那么，对于那些本来就学习成绩差的人又是如何呢？
也许他们进到这个学校也会觉得自己还真是侥幸考过了吧。
这是要揭开那副虚假美好面纱的时候了吗。
比企谷八幡这么想到，然后将题目翻到最后，眼角抽了抽。
喂喂喂，这种难度的试题为什么会出现啊。
看着数学那道完全看不懂的试题，比企谷八幡感觉到有些不妙。
他很清楚自己理科的弱项，并非是不能考过，但那都是需要努力记下才能办到的事。
看来这次要被揭露的，还有自己啊……
比企谷八幡内心轻叹，然后看了眼陈无涯。
也不知道这家伙的学力如何。
因为入学考试的成绩都是隐藏的，没人知道别人考了多少，故而比企谷八幡并不清楚陈无涯的学习成绩怎样。
而这次的考试或许也是将每个人的学习能力展露出来的情况吧。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拿着笔开始在试卷上作答。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下课铃响。
“好了，停止作答，不要再写了，再写就视为作弊处理，试卷不要动，我会来收。”
茶柱这么说着，开始一个一个位子走过去收起来，而其他的学生们在她开始收试卷后便开始交谈起来。
一边抱怨最后几道题完全看不懂，一边又畅聊着等会去哪里集合。
要么就是抱怨自己的开销有点大，要么就是说着哪些东西值得购买。
总之，很难在他们的身上看到值得培养的地方。
在受完卷子后，绫小路本来想和陈无涯说些什么，但却被班上的其他几人拉着带走。
名字陈无涯记不得了，不过这三人在班上也算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儿童了。
大吵大闹而且总是讨论着充满下流意味的话题，虽说青春期的少年会对异性产生好感，并且会释放出强烈的荷尔蒙。
但这三人绝对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因为大部分人可能只是心里想想，或者背后提提。
他们却能非常直白的当着女生的面说出来，可以说是非常的让人惊叹了。
陈无涯拿起书包走出教室，教室外折木和比企谷在门口等候，三人就这么向着社团活动室的方向走去。
这么一看，他们三人的关系似乎非常要好，但实际上三人走路基本一句话都不说。
比起好友，更像是顺路的陌生人一样，不过三人没有一位对当前的状况有任何不满。
甚至可以说对这种处事状态非常满意。
没有必要聊的话题就不要去聊，没有必要硬找话题，那除了浪费力气实在想不到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这并非是指三人拒绝交流的意思，虚伪迎合都不是三人想要的。
“你们三个闷油瓶走在一起，会聊天才是怪事。”
茜看着陈无涯翻了个白眼说道。
说的好听，实际上只是因为三个人都不是喜欢起话题聊天的类型，全都被动的要死，还给自己找理由。
陈无涯默不作声，折木装着没听到，比企谷八幡低头看书。
看到三人的反应，茜只是哼了一声然后说道：
“今天的小考你们知道了吧，怎么样，说说吧，好歹是一个社团部的，无涯你先说。”
陈无涯喝茶的动作一停，随口说道：
“还行吧。”
茜微微鼓嘴，似乎对陈无涯的回答不是很满意，瞪着陈无涯不说话。
陈无涯眼角微微抽了抽连忙开口说道：
“你问比企谷吧，他好像知道很多东西。”
“欸，我吗？”
比企谷坐在一旁，没想到被拉出来挡枪了，茜的目光扫向他，比企谷顿时冷汗一冒，挠了挠头说道：
“该怎么说呢，最后的大题很难。”
折木不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感觉回答问题会很浪费能量，有人挡在前面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折木同学。”
本以为自己的隐藏天衣无缝，但是千反田却忽然开口喊了他一声。
这让折木心头很想吐槽几句，在看到茜的目光撇向他后，开口说道：
“马马虎虎吧。”
三个人的回答颇有一种敷衍了事的意味，不，不是颇有，而是就是在敷衍了事。
“不对，全都不对，你们太让我痛心了，明明都是难得一见的优秀，正处于大好年华，结果你们却都是这么死气沉沉的，无涯，是不是你害的。”
陈无涯看着茜这副义正言辞的姿态，嘴角微微一抽。
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话不对哦茜同学，优秀不优秀暂且不论，我并不认为某个家伙能够被划分到这个区间当中，如果要说的话，这种氛围会产生，或许是因为某个虫豸跑了进来吧。”
“等下，我是不是被很不讲道理的骂了，你刚刚是在点我对吧，一定是吧。”
“啊啦，你在说什么呢，比企谷虫？”
“看啊，你这不是直接说出来了吗，雪之下虫。”
比企谷八幡毫不回避的反驳回去，雪之下表情一滞，看着比企谷八幡冷笑三声。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呢。
折木看着闹腾的两人，对于两人如此充满动力的互怼，多少觉得他们太有能量了。
完全没看出来比企谷八幡居然有这样磅礴的能量。
像自己就做不到了，他目前一直都维持在能量耗费极少的状态下。
这种状态并非是所谓的闲适和放松，因为必须先感受到紧张或压力，才能说是放松了。
“唉……”
听到这声叹气的折木转头看了一眼，只见千反田正撑着脑袋一副苦恼的神色。
在这里选择装没看到是最好的躲避麻烦的做法。
人们绝大多数的麻烦都是自找的，而清楚这一点的折木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选择。
“唉……”
这次叹气声更大了，甚至有一种故意想要引起他关注的感觉。
折木稍稍别过头去。
“唉……”
而这次的叹气声就更明显了，明显到另外几人都关注了过来。
“千反田同学，你怎么了？”
雪之下开口询问道，而有人理会的千反田立刻开口说道：
“我在想，我们这个社团究竟为什么会存在。”
不，现在才想到这点会不会有点晚了，这不应该是在建立之初就想好的事吗。
比企谷八幡内心吐槽道。
“嗯，千反田同学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个社团为什么会建立吗？可我们不是把两个社团合并才会这样吗？”
雪之下指出问题的关键，而男生这边则是一脸疑惑，互相对视了一眼。
你怎么看我啊，不是你拉我进来的吗。
比企谷八幡看见陈无涯看他，不由得心底呐喊。
陈无涯当然不知道比企谷的想法，不过他也的确不知道这一点，要问原因的话，那就是他也是被拉进来的，而对于这个社团为什么会建立也是一无所知。
“嗯哼，千反田同学这个问题很好，嘛，虽然我们这个社团是因为人数不够只能将社团拼接起来才建立的，但是我们也必须好好经营这个社团才行。”
茜一只手轻叩桌面，一只手握拳放在嘴边说道。
感情这个社团是这样才建立的啊。
陈无涯嘴角忍不住一抽，心里有些无语。
茜对着陈无涯一个ink，然后开口说道：
“那么，现在开始正式讨论，我们古籍研究侍奉部究竟该开展什么样的社团活动吧。”
千反田顿时目露精光，看起来颇为开心，雪之下犹豫了一会后还是点了点头。
只有男生组这边在心底叹了口气。
第四十七章 椎名日和
难得的周末，陈无涯却泡在了图书馆里。
图书馆很安静，不过还是有不少学生呆在这用功读书的，偶尔也会有交头接耳的学生，但大家还是保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图书馆很大，而且看起来十分不错，不管是布局还是结构上来说，都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可以看得出来设计图书馆的人一定很有建树。
陈无涯站在书架前扫视着，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翻看了一下后放好，接着去寻找第二本。
如此反复了几次后，陈无涯的手上已经多了七八本书了，找了个位子坐好后，陈无涯便开始翻阅了起来。
他拿的书类别很杂，有地理图册，有人文风貌，有神话志异，有建筑结构，还有推理。
拿出一本本子放在桌上，手上拿着一只钢笔若有所思的转动了一会。
他会来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因为茜。
当然，这么说不太全面，应该说是因为茜所说的社团活动。
古籍研究侍奉部，先不谈看到这个社团能想到什么，首先和古籍相关至少要和古书相关。
所以，大家每人先去写一本书看看情况。
嗯，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从古籍研究变成要写一本书了，自己写的书和古籍这东西有半分钱关系吗？
这种跳脱的思维别说其他人了，哪怕是陈无涯都差点没跟上。
在经过一番反复的拉扯后，才从一本书的量减少到只写一篇有关古籍探讨的小作文。
面对茜的独裁手腕，作为其跟班的千反田第一个表示了同意，雪之下没有表示拒绝，那么男生这边就没有意见了。
不，与其说是男生这边没有意见，倒不如说男生这边压根就没法说意见。
折木在明确理解争辩是不可能解决这种问题的情况下，直接选择懒得争辩直接妥协。
陈无涯单纯的无所谓。
那么只剩比企谷一个人孤军奋战，然后他再看到自己的队友直接放弃挣扎后，也果断投降。
只能说这个社团的两极分化十分严重，女生异常积极，就算雪之下看起来比较冷静，也比三个男生加在一起还要积极的多。
这也是为什么陈无涯会跑到图书馆来的缘故。
其实他来不来图书馆都一样，对他来说，在哪都能轻松写出一篇来，就算是任务刚发下来的那一瞬间，他都能飞快的写掉，并且十分深刻。
只是那样就太离谱了，而且看起来会让人有一种敷衍了事的感觉，哪怕写出来的非常好也一样。
因为在绝大多数的人看来，一篇文章的好坏往往与他在其中所花费的时间成正比。
时间代表着心血，这是一种判断的依据。
虽然这种依据并不绝对，但考虑到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的情况下，这种依据自然有其合理性和必要性。
不过陈无涯并不考虑这个。
他来图书馆也是顺便，因为之前在图书馆借了书，看完了也就来还书了，然后顺便把这个任务解决掉。
如果有人问起来，他还可以说自己是在图书馆里写的，这样听上去会让人觉得你很用功。
当然，这种事是瞒不过茜的，不过茜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她比其他人更清楚陈无涯的状况。
古籍探讨这种题目对陈无涯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应该说不会有人比他更容易写这东西了。
且不说他的出身环境，单单是师从亚圣荀子这一点就足够了。
当初在小圣贤庄的时候，他也没少学习这些东西，随便找出老师的一句话针对性的探讨一下就好了。
这个世界自然也是存在荀子的，只是不是陈无涯所认识的那个荀子，但是理念却是差不多的。
陈无涯看过，虽然存在一些细节上的偏差还有年份上的差异，大体上都能略过。
不过这个属于是世界正常的波动范围，如果完全一致才更奇怪。
哪怕是让人重新来过，不给任何记忆的从零开始出生到死亡，期间会发生的事件完全不变，这个人也不可能做出和曾经完全一样的轨迹。
可能只是某一次吃饭选择了先喝水，而重来后却选择了喝杯饮料。
花了十分钟写完，然后放在一旁，开始专心致志的看起书。
一杯茶，一本书，安安静静的与世无争。
时间缓缓流淌而过，眼见时间差不多了，陈无涯将书合上准备放回原位，并决定借走这本推理。
将书一本本的放回原位后，陈无涯来到推理的图书角，准备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
结果来到图书角后，就看见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少女，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轻飘飘、软乎乎的氛围。
银发紫瞳，长相可爱，穿着女生的校园制服，只不过她的裙子是白色的，两条腿上裹着灰色的过膝袜。
此刻正垫着脚尖十分努力的在勾着书，似乎想要将书架上的书拿下来，但似乎身高不太够。
其实少女的身高不算特别矮，属于比较常见的身高，她正死命地伸出手臂，想拿下放在比自己还高的书架上的书。
书的位置非常巧妙，好像快拿到却拿不到。
正因为感觉只差一点就拿得到，她才会抗拒使用凳子。
陈无涯见状也就顺便走过去帮她把书拿下来递给她。
“谢谢。”
少女接过书后看着陈无涯面露笑容，只不过看起来有些软软的。
陈无涯只是点了点头便观察了一下书架，对他来说这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那个……你很喜欢推理吗？”
少女有些好奇的问道。
陈无涯听到少女的话回道：
“算不上，只是刚好想看而已。”
“是吗，你手上拿的……是《再见，吾爱》对吧，那是一本名作呢。”
少女的眼中似乎闪耀着光芒，陈无涯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书微微点头。
“真好啊，我听说这本书最近可是有变的越来越火热的趋势，很多二年级生都在想要借读这本书，好像一直持续着争夺战。”
“这样吗，我只是看到顺便拿下来了，倒是不知道有这种事。”
陈无涯随口回道，少女闻言不由一笑，然后说道：
“我也很想重读，只是之前来都没能看到。”
陈无涯闻言将手中的书递给她，但少女却摇了摇头。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以前看过了，再说在寻找那本书的期间也会意外地邂逅其他书籍，这所学校的图书馆拥有相当规模的藏书量，要是埋头读书，一定眨眼间就毕业了呢。”
说着，少女拿着刚刚陈无涯帮她拿着的书对着陈无涯一笑。
陈无涯只是微微点头，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太多表情。
他并没有刻意回避与对方的聊天，但也没有热情，只能说是萍水相逢，点到为止。
“抱歉，光顾着自己说了，还没跟你自我介绍，我是一年c班的椎名日和，初次见面，谢谢你帮我取的书。”
日和并没有一直和陈无涯畅聊，虽然她很想和陈无涯多聊几句，不过考虑到对方对于推理似乎并不太热忱，自己多说或许会让对方反感，因此也就表示告辞。
陈无涯看着日和离开的背影也没太在意，只是在推理的书柜上又拿了一本书下来，决定之后就靠这两部来打发时间了。
第四十八章 借书
“真不错……”
陈无涯合上书后轻吐一口长气赞道。
“对吧，虽然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系列很不错，但果然还是会更惊叹于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布局，还有波洛的缜密吧。”
坐在陈无涯对面的椎名日和侃侃而谈道，说起小说的种种事迹来更是眼中放光。
陈无涯抿了口手边的茶水后说道：
“的确，福尔摩斯有些过于完美了，相比之下，波洛显得更有人性一些。”
日和用力点了点头，似乎对陈无涯的言论非常认可，不过很快又察觉到什么，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陈无涯。
“怎么了？”
陈无涯面对日和的眼神直接问道，日和摇了摇头说道：
“没……只是觉得你刚刚的语态和神情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日和斟酌了一下语句，却还是没把那个想法说出来，毕竟她自己也觉得那样形容有点怪怪的。
那是一种俯瞰众生的感觉，甚至那不会让人觉得那是一种轻视和蔑视，仿佛高高在上才是理所当然。
怎么说呢，哪怕是所谓的高门大户，达官贵族也实在不会让人产生理所当然的感觉。
不过她现在再看过去已经没有了那种感觉，或许只是自己太兴奋产生幻觉了吧。
毕竟好不容易交到一个能够谈论小说的书友。
对于日和的话，陈无涯只是淡淡笑了笑。
陈无涯和日和坐在图书馆里谈论着小说中各种的杀人诡计，畅聊着每一个案件背后反应的人文思考。
越聊日和就对陈无涯感到惊叹，不管是对线索条理的解析，还是对社会环境的看法都可以说是一针见血，甚至有些过于深刻了。
让她有一种不是在和同龄人，而是和一位有着悠久岁月，看穿世事的智者谈论。
其实陈无涯和日和之间的关系很普通，也很纯粹，就只是单纯的书友而已。
陈无涯自从那次帮日和拿了书后，后面又有几次在图书馆碰到，大多是点到为止。有几次陈无涯在找书的时候，日和刚好也在，就顺便推荐了几本书。
而陈无涯对此倒是没什么在意的，陈无涯只是不喜欢出风头，不代表他要完全放弃社交。
话虽如此，他并不追求那种需要凑上去才能结交的朋友。
他一直认为君子之交淡如水，大家碰到了能够聊上几句，即便不聊互相之间不会感觉到压力。
甚至就算是路上见到也能互相无视，如果有想聊的时候双方又能再次聊到一起，双方不会感觉到隔阂
熟悉的陌生人？或许是这种感觉吧，但又没有那么严重。
毕竟也是能够称得上友人的。
当然，这样的要求或许太高了吧，不过陈无涯本就不在乎这点，高就高吧。
因此陈无涯基本都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想法，然后他就和日和聊了很多，故而在外人看来或许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好。
但实际上，他们两个人除了书本的内容之外，从不曾去谈论除此以外的事情，都默契的保持着这份关系的纯粹。
“你应该还没吃午餐吧？可以的话，要不要一起吃饭？”
日和忽然一拍手说道，陈无涯闻言还没说什么，日和就反应过来这句话可能会引起歧义，因此连忙说道：
“只是吃饭，毕竟在C班里没人喜欢小说，所以我没有聊天的对象。”
“嗯。”
陈无涯只是淡淡点头，表情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日和见陈无涯回应后松了口气，然后说道：
“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办个借书手续。”
陈无涯稍微等了一会后，两个人便前往学生餐厅。
午休开始已经过二十分钟以上了，所以餐厅里的学生众多热闹不已。
不过大部分学生好像都正在用餐，或者是刚吃完饭，因此几乎没有学生在排队。
陈无涯随便挑了个套餐，但接下来却花了点时间。
日和好像难以做出抉择，她犹豫不决看着套餐似乎在纠结选哪个。
“等一下哟……”
陈无涯倒是不介意，在一旁等了几分钟后，日和犹犹豫豫的点了和陈无涯一样的套餐。
“抱歉，让你久等了。”
日和略有些歉意的说道，陈无涯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她背在身上的书包说道：
“要不我来拿吧，你看起来很费力。”
“不，我不能麻烦你做那种苦差事……”
“我觉得如果你摔跤了会更麻烦。”
陈无涯的语气很平淡，淡的让人感觉不出来他是想帮忙。
哪怕是日和这样软乎乎的女生都觉得，陈无涯会不会有点太会说话了。
“不好意思……”
日和递过背包，陈无涯顺手接过，无比平稳的拎在手上，另一只手端着餐盘走在前面。
从脚步上看不出半点费力。
两人尽量避开密集的地段，前往空着的座位面对面坐下。
接着，就两个人慢慢吃起了午餐。
日和吃饭的动作很端正，也很漂亮，让人感觉很有修养，再加上喜欢读书，给人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你平常就会在食堂吃饭吗？”
“还好吧，不过你看起来像是第一次来的样子。”
“很明显吗？”
日和有些疑惑的问道，陈无涯对此不可置否，日和面露苦恼之色说道：
“我早就有兴趣了，但失去一开始去的契机就会变得不再前往，我想说机会难得，于是就试着鼓起了勇气。”
陈无涯并不是很能明白这种想法，但大致类推一下，大抵就是自己知道题目的答案，只要自己举手发言就能答对，但又犹豫这样做是不是太显眼了，因此选择了沉默，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吧……
吃饭就只是吃饭，等吃完后又聊了一会后，陈无涯就准备告辞了。
不过这次日和却喊住了他，然后将刚刚的书包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几本书放在桌上看着陈无涯说道：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要不要读一读这里的书？”
“这是……”
陈无涯大致扫了一眼，发现这些都是图书馆里没有的书籍。
“这些全是我的私人物品，我在想有天如果出现可以在相似兴趣上聊天的人物时，就要把书借给对方，所以才会把书带着到处走，一开始是带一本书，不过在找到出借对象前就逐渐增加了数量。”
听到这话，陈无涯看了日和一眼，不过日和把这个眼神误以为是客气，将书往前推了一下说道：
“请别客气，要拿走哪一本都可以。”
陈无涯闻言看了眼面前的书，然后从中拿出一本书说道：
“那我就拿这本吧，我看完了会还给你的。”
“嗯。”
日和点了点头，然后背着书包离开。
陈无涯看着日和离开的背影，然后看了眼手中的书，翻了两下后，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看到了，你刚刚和一个美少女聊的火热吧，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茜同学。”
第四十九章 【0】
陈无涯头都没回，淡定说道：
“那你说吧。”
“喂喂喂，这个反应可不符合一个出轨的家伙该说的话，你不应该回答你们只是朋友吗。”
来人的声音和比企谷八幡别无二致，但陈无涯并不这么认为。
没好气的拿起书回头轻轻一敲，然后说道：
“闹够了没有。”
“唔……”
茜捂着脑袋看着陈无涯，一脸委屈的说道：
“谁让你和那么漂亮的小姑娘聊天的，我知道了，是嫌弃我年老色衰，已经不喜欢了对吧，嗯，我知道的呢，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呢，我能理解。”
陈无涯听到茜这番话，感觉脑袋有些疼了，左右看了眼，然后抓住茜的手。
“等下，你干嘛。”
“你不是说我嫌弃吗。”
“别……”
茜话还未说完，两人就突兀的消失在原地。
……
学生宿舍，陈无涯的房间里。
“你这个坏学生不学好，居然做这种事，小心我举报你。”
“那你举报好了，反正我已经吃干抹净了。”
陈无涯十分无赖的说道，表情淡定的让茜银牙紧咬，很想咬陈无涯一口。而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陈无涯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牙印，又看了眼茜，有些无语的说道：
“幼不幼稚。”
“哼，你管我，”
茜从床上起身，美好的光景映入陈无涯的眼帘，而茜毫不回避他的视线，将旁边散落的衣物穿上。
洁白的衬衫披在身上，扣子一点点系上，雪白圆润的两条大腿自衬衫下摆延展而出，发丝垂落至腰际，在衬衫的衬托下无比耀眼。
陈无涯看着茜的这份姿态，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悸动。
“这算是仙人的堕落吗？”
茜像是想到什么，转过头对着陈无涯轻轻一笑。
“我现在可不是仙，是人。”
陈无涯稍微给自己狡辩了一下。
“是吗？”
茜闻言嘻嘻一笑，爬上床凑近陈无涯的耳边低声喃喃道：
“不过我喜欢，这次本小姐很满意，就不追究你去勾引小姑娘的事了。”
在陈无涯脸上轻轻一点，然后轻哼着歌曲将最后的衣服穿好，走出房间。
陈无涯无奈一笑，明明茜知道不是那么回事，非要在口头上占他便宜。
从床上起身后，茜忽然给他发了条信息。
【对了，差点忘了说了，你们D班下个月恐怕会很难熬了，如果点数不够了可以问我要哦。——茜】
陈无涯看到这条消息后不由莞尔，不过也从茜的这句话里明白了某件事。
但他并不打算去做什么，只是回复一句知道了。
然后看了眼自己的个人点数——【71423】
不知不觉这个月竟然也花了将近三万点，相当于三万日圆。
这笔花销其实还能再减不少，如果真要论的话，他可以做到一分不花，毕竟这所学校甚至还提供免费的用品，不管是食物还是日常用品都有，只是有一定的限额，并非一直提供。
例如纸张、肥皂等，每个月可能只会提供两次左右的日常用品供给。
再例如免费的食品，在食堂中也会提供，当然，既然是免费的，自然算不上好。
不过陈无涯并不会去挑剔这个，但也不打算去苛责自己，因为没必要。
虽然在这所学校点数很重要，但又如何呢。
陈无涯看着窗外暗淡下来的天色若有所思，既然茜都已经知道了，那想来变化应该就在这两天了吧。
……
宣告一个月走过，新一个月的一号降临。
陈无涯拉开教室的大门，令人意外的是，比企谷八幡已经提前坐在了位子上。
“哟，又去锻炼了吗，还真是勤奋又青春呢。”
比企谷八幡趴在桌子上，看着陈无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说道。
“你报告写完了吗，如果没写完，之后的社团活动你恐怕又要被雪之下说了吧。”
比企谷八幡闻言眼角微微抽动，闷声说道：
“当然。”
陈无涯看见比企谷的样子突然有些好笑，看来比企谷在雪之下那里又吃了不少亏呢，明明看起来很消极，偏偏在雪之下那边死活不肯服输。
“按照你的性格，不是应该直接投降认输吗，没想到你还挺认真的吗。”
“呵呵，我只是知道你不会让我这么轻易离开社团，为了避免无意义的消耗战才妥协的，别误会了。”
陈无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比企谷看到他的表情胸口一闷。
“你们两个大清早的还真有能量。”
折木坐在窗边表情懒散的看着旁边两人斗嘴，其实他来的更早。
陈无涯看见折木后也是问道：
“你不也是吗，以往你不都是踩着点进门的吗，怎么这次提前这么长时间。”
折木听到陈无涯的话后打了个哈欠，然后拿出手机翻到点数那一栏面向陈无涯。
“怎么了，炫耀你还有八万点个人点数吗？”
折木听到陈无涯的话无奈一叹，这家伙明明知道他想说什么，却非要装着不知道，真是恶趣味。
“算了，反正今天上课应该会讲吧，这个学校的【异常】。”
听到折木的话，两人神情不变，而后三人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绫小路走进教室后看了眼陈无涯、比企谷、折木三个人，而后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结束了呢……”
绫小路不知为何说了这么一句话，陈无涯表情不变，只是默默的翻着书，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随着绫小路的到来，学生们也是渐渐涌入教室，不过和过去不同的是，这次大部分人走进教室后，都有些忧心忡忡的，表情和过去一个月开朗放松的姿态完全不同。
“你们收到了吗？”
“没有。”
“我也没有。”
“不会是学校忘了吧。”
“应该不会吧……”
相熟的人纷纷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从谈论的事情来看，都与一件事离不开关系，那就是——
这个月的【点数】没有任何变化。
看着喧闹的教室一直不见平静，几个在D班中似乎颇有威望的人站出来安抚了几句。
比如说男生的平田，比如说女生的栉田还有一名叫轻井泽惠的女生。
和栉田靠着出色的亲和力和可爱的外貌能够和众多圈子打好关系的手段不同。
轻井泽惠成为班上的风云人物的过程，其实仔细看来有点奇怪，不过大部分人并未察觉。
因为其长相不错，而且个性强势，因此受到女生的信赖，再加上有传闻她和班上的平田似乎是情侣，所以两相结合下，有这么高的人望也就理所当然了。
陈无涯默默看着班上吵闹的氛围，直到上课的钟声响起。
手中拿着海报筒的茶柱走进了教室，她的表情比平常都还严肃，甚至冷漠到仿佛变了一个人的样子。
“接下来开始举行早会，不过在开始之前，你们有没有想问的问题，假如有在意的事情，最好趁现在问。”
茶柱的语气很冷淡，但是话语却透露出无比确信的语气，就像是肯定必然会有人提问一般。
果不其然，在她话语刚落的那一瞬间，立刻有好几名学生举手。
“那个……我今天早上确认了一下，却发现点数没有存进来，不是说每个月一日会支付给我们吗？”
“嗯，我是这么说过。”
茶柱淡淡回答道，而看到她的这副表情后，这名提问的学生却有些急了，连忙说道：
“可是……点数不是没有汇进来吗？”
茶柱看着他忽然一笑，那表情看起来十分渗人。
“不，已经汇进来了，我之前已经说明过了，点数会在每个月一日汇入，这个月毫无疑问也已经确认汇入了。”
“但……”
“但你想说，点数根本没有变化，对吗？”
茶柱看着对方说道，这下，她的身上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下方的学生还是没能理解事情的本质，还在看着她试图从她的口中得到解释。
“……你们还真是一群愚蠢的学生。”
茶柱的眼神变的锐利起来，像是利刃一般扫视着班上的学生，这下别说是提问的学生了，就连一些迟钝的家伙都意识到了变化。
“点数已经汇入了，这是无庸置疑的，像是只有这个班级被遗忘的这类幻想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为什么啊？不是说每个月会存进十万点吗……”
“十万点？你什么时候听到我说这句话了。”
这名学生顿时一滞，脑海中快速回想起当时的话，只是茶柱那冷漠的眼神让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
“这个月的点数已经汇入，而你们这个月的点数是……【0】。”
第五十章 欢迎来到实力至上主义的世界
茶柱的这句话一出，教室内瞬间鸦雀无声，氛围降低到了冰点。
不过很快教室里开始吵嚷起来。
陈无涯看着这样的班级，眼里没有丝毫波澜，这时平田站起身问道：
“……老师，我能提问吗？我有无法理解的事。”
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为了守护自己的点数，而是因为担心陷入不安的同学才举起手。
真不愧是班上的***物，连这种时候也率先采取行动。
“请告诉我们没被分发点数的理由，不然我们无法接受。”
点数没汇入的详细原因，确实完全是个谜团。
“迟到、缺席，共计一百六十次，课堂中私下交谈，或使用手机的次数为四百二十九次。
你们一个月之内就做了这么多次，在这所学校，班级的成绩将反映于点数上面。
其结果就是你们将本来应该得到的十万点给全吐了出来，事情就是这样而已。
入学典礼当天我应该也直接说明过，这间学校是以实力来衡量学生。
然后你们这次则得到了【零】这个评价，就是如此。”
茶柱老师虽然觉得平田的询问像是脑子坏了，但还是说出了机械般毫无感情的话语。
说实话，这样的结果这群人却没有半点这样的自觉，甚至到现在也没发觉是自己的问题。
就连具有代表性的***平田都能问出这个问题，可想而知这是班上多少人的心声。
“茶柱老师，我不记得我们有得到这种事情的说明……”
“你们是没人解释的话就无法理解的小孩子吗？”
“可是……我们并没听说过汇入点数会减少的这件事，只要能获得说明，大家应该就不会迟到或讲悄悄话了。”
“平田，你说的话还真不可思议呢，我确实不曾说明过汇入点数将由怎样的规则来决定，但是，上课不要迟到、课堂中不要私下聊天，这种学生应该遵循的准则难道从小学开始没人教过吗？”
“那是……”
“你自己应该也记得吧？没错，在义务教育的九年之中，迟到或上课聊天是不好的，你们应该也都听到很厌烦了。
而你们却偏要说没说明就无法接受？这种歪理根本就说不通，要是你们把理所当然的事情给理所当然地完成，至少也不会变成零分，这全都是你们自己的责任。”
这言论正确且让人完全无法反驳，这种最简单的善恶道理，不论谁都很了解。
平田也明白自己这样子追问其实也是在强词夺理，底气十分不足。
“你们才刚升上高中一年级，难道真以为能毫无限制的每个月使用十万？而且还是在这个国家设立为了教育优秀人才的这所学校？用常识去思考也不可能吧？为什么要一直对疑问置之不理？”
一边说着，茶柱的眼神忽然朝后排瞟去，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平田对这般正确言论露出不甘心的模样，但立刻就看向老师的双眼。
“那么，至少也告诉我们点数增减的详细项目……以作为今后的参考。”
“这办不到，人事考核……也就是详细的审查内容，按照这间学校的规定无法说出来。
社会上也是如此，你们就算出了社会、进了企业，是否要告诉你们详细的人事审查内容，也是由企业来决定。
不过，我也不是因为憎恨你们才这么冷淡，这状况实在是太悲惨了，我就告诉你们一件好事吧。”
茶柱老师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就算改善迟到或者私下交谈，假设这个月已经扣到了零分，点数既不会减少也不会增加的，简单来说，下个月汇入的点数也会是零点，反过来看，不管再怎么迟到或者缺席也都没问题，怎么样？好好记着可是不会有损失喔。”
“唔……”
平田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部分学生似乎尚未理解其中意思，但是这种说明却几乎造成了反效果。
想改善迟到或私下交谈的学生，将会因而削弱决心。
这是这所学校的目的吗？
陈无涯手指在书页上摩梭着。
的确很有意思，想要扭转一个人的行为，很多时候都与个人无关，能够真正依靠自己去扭改个性的人才是少数，大多数人只是被动的被社会的规则所改变。
能够在规则中独立出来形成自己的行为准则的人，才能谈得上优秀。
不为外界言语动摇，不因被贬低而自辱，按照自己的意志前行，这样的人，无论是向善还是为恶都堪称人杰。
陈无涯并不会用纯粹的善恶观念看待他人，因为他自己就算不上什么好人。
故而，他也不会对这所学校所使用的教育手法抱有什么偏见。
只是，日后恐怕只能靠别的方法赚取点数了，或者……
这几个家伙有人出手。
陈无涯眼角的余光扫过周围的几人，眼中闪过若有深意的思虑。
他并不喜欢打破规则，但他自己也明白，即便他不去主动打破，规则也会因他而变。
面对困难，他可以选择干掉制造困难的人，面对人际关系，他可以置之不理，面对问题，他可以抛开援助孤军奋战。
因此，规则对他而言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他不喜欢打破规则是因为他明白，有很多普通人是需要规则来保护的。
但这不代表他自己会去遵守规则，这看起来很矛盾，但实际上并不冲突。
故而他对这方面的经验非常欠缺，虽然不至于到无法立足规则内生活的地步，但是他必须承认，他对于生活在规则内的人而言，他是完全的异类，哪怕是他年少时放在这里也同样如此。
说直白点，如果按照规则行事的话，他甚至赢不了多少人。
面对令人厌烦的就远离，实在不行就干掉，让对方吃点苦头再也不敢靠近。
但是其他人是做不到的，有时候哪怕是讨厌的人也必须笑脸相迎，这就是人类社会的规则。
他并非看不透，只是不需要罢了。
他无法按照规则行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无法改变因此而产生的种种矛盾。
能够独善其身说白了，就是与我无关，那么其相应的弊端和问题也自然无法被他解决。
举个例子，他可以惩戒贪官污吏，可以干掉所有违法乱纪之人，但他无法去改变人性。
除非，他直接扭曲每一代人的思维，强制建立出一个无善无恶的群体，但那样的存在是否还能称之为人类就难说了。
不过……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与他无关。
陈无涯揉了揉眉心，虽然被茜说了好几次，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去发散思考，这也算是他自己无法解决一切的一项例证吧。
“看来你们已经理解问题了，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
老师从手上的海报筒里取出厚厚的白纸，并把它摊开，接着张贴在黑板上，以磁铁固定。
学生们连理解都还来不及，就这样不知所措，茫然地盯着那张纸。
“这是各个班级的点数，而D班毫无疑问就是0。”
茶柱指着最末尾的D班的位置，在旁边的数字则是一个大大的零，而从上至下分别是：
A班：940
B班：820
C班：490
D班：0
“你们这个月在学校中度过了随心所欲的生活，对此校方并不打算予以否定，不论迟到或私下聊天，最后报应全都会回到你们自己身上，事情也只是这样。关于点数的使用也是如此，要如何使用得到的东西都是持有者的自由，关于这点校方也并无加以限制。”
茶柱说着，无视下方抱怨和猜疑的学生继续说道：
“校方完全没有任何不公正，这一个月内，所有的班级都是依照相同规则进行了评分，然而，在点数上却有着如此的差距，这就是现实。”
“为什么……班级的点数会相差到这种地步？”
平田注意到贴出来的纸上所隐藏的谜团，点数的差距拉得太整齐了。
折木看着上面的数字，脑海瞬间就得出了结论，个人点数与班级点数挂钩，而回想起最早时的茶柱所说的每个人被公平分配了十万点。
这个公平自然也包括了班级点数，只不过这部分属于隐藏规则。
那么，十万点个人点数所对应的就是一千点班级点数，一比一百点吗……
假设个人点数与班级点数真的绑定的死死的话，那么何必区分个人和班级呢，也就是说班级点数和个人点数的用法不同吗……
每个班级的班级点数存在差异，并且刚好构成了A、B、C、D四个班级，如果说这就是班级次序的话，衡量班级之间上下差异的标准就是班级点数。
简单言之，如果班级点数超过上位班级的点数，那么就能晋升。
折木想到这就觉得极其麻烦。
“你们渐渐理解为何会被选入D班了吗？”
茶柱如此说道，而这句话让学生们一脸疑惑。
“我们被选入D班的原因？这不是随便分的吗？”
“咦？通常所谓分班就是那样吧？”
对于这群学生还抱有这样天真的心态，茶柱都有些忍不住发笑了。
“这所学校是依照学生们的优秀顺序来分班的，最优秀的学生到A班，没用的学生则到D班。
这种制度在人事考核中也很正常呢，能者上，庸者下就是这么个道理，简单说，D班这里是聚集着吊车尾的最后堡垒，总之你们都是最糟糕的瑕疵品，这也很像是瑕疵品会有的结局呢。”
瑕疵品吗……
绫小路清隆双手交叉放在嘴边，闭上双眼似是陷入沉思。
“才一个月就将所有点数吐光光，就算在历届的D班里，你们也是个首例，我反而很佩服你们竟然能搞到这种程度，厉害、厉害。”
茶柱的话充满了阴阳怪气的感觉，但是众人又不好发作，因为她说的都是现实。
“也就是说只要班级点数是零，我们就会一直维持零收入吗？”
“对，这个点数将继续保持到毕业为止，不过放心吧，宿舍房间能免费使用，而且食物也有免费的，是死不了的。”
茶柱如此说道，但是众人并不感到开心。
也许能过最低限度的生活，但这对于多数学生则连安慰都称不上。
学生们在这个月里过着极度奢侈的生活，突然要他们忍耐，也是件相当难受的事情。
“我再补充一件事情吧，这间学校在国家的管理之下，以高升学率及就业率为傲，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实，这个班级大部分的人，或许也有着希望升学、就职的目标吧。”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这所学校在全国也是升学、就业率首屈一指，传言只要能从这里毕业，就算是平常很难录取的地方都能轻易进去，就连似乎能保送到这个国家最顶尖级别的东大这般煞有其事的谣言都有了。
“但是……世上可不会有这种好事，这个世界可没简单到连你们这些低水平的人不管到哪里都能升学、就业，这所学校不会给除了A班以外，任何班级担保。”
“怎、怎么会……我没听说过这种事！这没道理啊！”
一名戴著眼镜，叫做幸村的学生站了起来。
“如果只是成绩的话，我不认为自己会弱于A班的学生。”
“成绩吗……”
茶柱闻言看着对方，然后从旁边又拿出一沓海报贴在黑板上。
“这是上次小考的结果，幸村你的成绩的确很不错，居然能够有九十分以上。”
茶柱如此说道，但是幸村并未露出微笑，所有人都看着那个海报上登记的成绩。
屏除部分前段同学，大部分的学生都只得到六十分左右，甚至更低的还有只有几分的家伙。
陈无涯突然像是看到什么让人意外的成绩，差点把口里的茶给喷了出来。
比企谷看着自己海报上数学成绩只有九分的高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旁边的几人也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而他则忍不住扭过头去当作不知道。
我真的只是懒，觉得数学太费神了所以才考这么点，别这样看我，这让我感觉很羞愧啊。
陈无涯收回看比企谷的目光，微微摇头。
看着上面找了一下成绩，比企谷只要和理科挂钩的成绩基本不高，但是和文科挂钩的成绩都在前三。
偏科吗？
折木的话，处于中段位置，不高不低，绫小路则是全部五十分。
“全科满分会不会有点太显眼了。”
绫小路看着全科位居榜首的陈无涯如此说道，陈无涯微微耸肩。
“以防万一罢了。”
“这样吗……”
绫小路若有所思，他明白了陈无涯的想法，如果一开始就考很低的分给人一种学力不高的印象，后续若是突然提升上来恐怕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反倒更加麻烦。
大家都不会去相信一个成绩极差的家伙忽然考满分的时候，哪怕这是对方并未作弊也总会用有色眼镜去看待。
陈无涯就是考虑了这部分问题后，放弃低分，直接塑造高分印象，这样虽然会引起一些人关注，但是久而久之就会忽略过去。
他没有兴趣去和别人争辩这种问题，既麻烦还没意义，因为你就算用事实证明了，对方也不会有任何的缺损。陈无涯和绫小路都很清楚，像这样的考试日后肯定不止一次，如果起伏太大反而更引人注目。
适当的放出一些情报，能更加掩盖真相。
当然，这个想法是绫小路的推测，陈无涯的的确确只是想着减少麻烦而已，什么情报，什么掩盖纯粹是对方想多了。
他可没那个闲心和别人斗智斗勇，摸鱼喝茶才是他想要的。
“太好了呢，如果这是正式测验，才刚开学就有八个人要被退学了。”
茶柱拿着一支笔在海报上一画，画出泾渭分明的两个区间。
“退、退学？这是怎么回事啊？”
有看见自己在那八个人中的一名学生顿时傻眼般的开口问道。
“这所学校规定只要期中、期末考里有一科考得不及格就得退学，就这次考试来说，所有未满三十二分的学生都是要被退学的对象。”
茶柱平静的说道，在那八个人中刚好有比企谷在内。
“就算你们争辩也无用，这就是规定，这次可别说我什么都没说哦。”
众人沉默。
“顺便说一句，若是期中考试的成绩比这次小考的成绩低的话，那也会被退学。”
众人再次沉默，茶柱说这话的时候瞄了眼陈无涯，陈无涯神情不变。
“看来欢乐的气氛已一扫而空了呢，你们如果理解自己身处的情况有多么残酷，那这段冗长的辅导或许也有意义了，距离期中考还有三个星期，你们就仔细去思考，然后避免退学吧。”
茶柱脸上挂上微笑。
“欢迎你们来到实力至上主义的世界。”
第五十一章 D班的问题
“点数没存进来，接下来要怎么办啦。”
“我昨天把剩下的点数全用光了……”“开什么玩笑呀，为什么我在D班啊……！”
老师离开后的休息时间，教室里一片嘈杂……不对，是极度混乱。
学生们难掩混乱神色。
“我能明白大家混乱的心情，但是暂时先冷静下来吧。”
对教室险恶的气氛感到危机的平田，为了稳定周遭情绪而站了起来。
“什么冷静啊，被说是吊车尾，你难道不会不甘心吗！”
“就算现在被这么说，不过只要同心协力把这口气争回来不就好了吗？”
“争回这口气？说起来我可是从分班的阶段就无法接受了！”
“我很了解你的心情，但是，就算现在在这里吐苦水也什么都无法开始吧？”
“你说什么？”
眼看着有人要对着平田动手，一旁的栉田桔梗连忙上前劝慰道：
“你们两个人都冷静点嘛，好不好？刚才老师一定是为了激励我们，才会说得这么严厉，不是吗？”
栉田的亲和力和认真的态度让对方的情绪稍稍缓解，最后啧了一声回到座位坐下，不过脸上的神情怎么看都让人明白他的不服气。
整个教室里唯有最后一排暂时保持着冷静，陈无涯听着教室内各处的讨论声，微微吹了吹手上杯里的茶水，然后缓缓喝了一口。
绫小路在和他前面的一名女生讨论有关点数扣除还有相关的情报。
这种也是有的，虽然D班很多人并不出色，但同样有想要做出改变的人存在。
绫小路看来会插手，但具体会做到哪一步就不知道了，从他的表现来看，他算是比较矛盾的家伙了。
一边说着避事主义，一边又主动或被动的接触进班上的社交圈，虽然存在感薄弱，但比起他完全无视的状态好很多。
至少……绫小路应该能认出班上大半的学生，也能说出一些人的性格特点。
但陈无涯就基本不知道了。
折木的表情看起来充满了困扰，似乎觉得会很费心力，这样看的话……他也会加入班级的竞争当中去了。
不过若是告诉他绫小路会干涉的话，他应该就会放弃了吧，对于这个追求节能主义的家伙而言，能推掉的事情就是尽量推掉。
比企谷不太好说，但他应该是对班上各个人际关系观察的最全面的人了。
表面上独来独往和陈无涯一样，但在陈无涯眼里这家伙算是一个烂好人了，只是性格十分的别扭。
不过这话由陈无涯自己来说的话，可能多少有点奇怪就是了。
梓川咲太，这是唯一一个接触最少的人，而且也不与人往来，不过从他的表情上能看出来，他应该是有所察觉的，但是究竟理解了多少却是个问题。
是完全抓住了整个事件背后的逻辑，还是只是单纯的看穿了表面的隐瞒，这两种程度可代表不一样的能力。
这样来看，虽说不清楚其他三个班的实力如何，但至少从当前的D班战力来分析，至少是有能够晋升A班的实力的。
但是，事情真的这么容易吗？
即便其他三个班级并无太多优秀的人物，以D班的实力，再加上这几个家伙想要升上去其实仍旧是一件难事。
很简单，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所采取的方法自然也不同。
蛇无头不行，但是蛇多头也不一定是好事。
比起竞争，往往内耗才是前进最大的阻碍，不过现在看来，这几个家伙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暂时都没有去思考这方面的事情。
陈无涯翻着书页，忽然拿出一支笔来在本子上写了些什么。
【绫小路清隆】【比企谷八幡】【折木奉太郎】【梓川咲太】
陈无涯思索了一下，将班上的【高园寺六助】【栉田桔梗】也写了上去，但是却是划分在了另一个位置。
可是作为D班目前的领头人平田洋介却并未被陈无涯记录上去。
他太容易看穿了，或者说，他的行为逻辑和思考模式并不让陈无涯惊讶，能力的确有，但并不能真正做到统合D班。
不管他之前有没有察觉到这个学校的异常，当他出言询问的那一刻都证明他的洞察力的缺失。
如果他真的是好人的话，不应该在察觉到这份异常的时候不告诉其他人。
一个合格的领袖如果要等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的地步才出言挽救，那只能证明他的失败。
陈无涯见过的优秀的领袖型人物不少，太清楚那样的家伙有什么样的行为了。
不管是主动劝说，还是被动引导，都不会让事件滑落低谷再来抱怨。
事实上，平田既没有提前告知其他学生遵守纪律，也没能察觉异常。
或者说和其他学生一样忽视了这份异常。
他所维护的秩序更像是和稀泥，无法解决矛盾和问题，只能用简单的言语去安慰，无法做出实际的行动。
虽然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但……也仅限于关系好了。
他无法利用社交带来的优势，也无法扭转其中的弊端，学力的确优秀，在班上也能排前五（其他几人不出力的情况下）。
只是……
陈无涯微微皱眉，只是这样的话，平田虽然并不能算特别突出，但也绝对不到缺陷品的层次才对。
这些缺陷并不能算严重，如果只是因为有缺点就被放到D班的话，那这所学校的分配规律就太奇怪了。
这世间不存在完美无缺的人。
陈无涯看了眼在班上努力安抚众人的平田若有所思，有隐藏起来的问题吗？
不过陈无涯并未去追问或探究，他写这些东西只是归纳，并不打算靠这个去改变什么。
考虑到这点，陈无涯最后还是把平田写了上去，只是位置并不像其他几人那样正规，斜斜的然后画了个圈。
“各位，课堂开始以前，我希望你们能稍微认真听我说，特别是须藤同学。”
在依然嘈杂的教室中，平田站上讲台，吸引了学生的目光。
被喊作须藤的男子叫须藤健，坐在比企谷八幡前面一个位置，染着红发体格健硕，穿着颇有些粗犷，从外表来看就是那种很易怒乖张的性格。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样的性格，在刚开学的时候，陈无涯和茜在逛街时碰到的冲突就是他和高年级的学生引起的。
虽然最后被绫小路劝阻下来，但是当时对方的的确确有着想要依靠暴力解决口头冲突的想法。
“啧，干嘛。”
“我们这个月没有获得点数，这是今后的校园生活里非常棘手的问题，我们不可能到毕业为止都以零点来过生活吧？”
“我绝对不要那样！”
一名女学生发出惨叫般的声音，平田温柔地点头表示赞同。
“当然，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下个月一定要获得点数，而且为了这个目的，班级全员一定得同心协力，为了不迟到或课堂私下交谈，我们要彼此互相提醒，碰手机当然也禁止。”
“啥？为什么我们就得被你命令做这种事情啊？点数会增加的话就算了，如果不会改变也没意义吧？”
“可是，只要继续迟到或者私下交谈，我们的点数就不会增加，那只是不会从零再降下去，但毫无疑问是扣分项目吧。”
“我不接受，认真上课点数居然也不会增加。”
须藤对其嗤之以鼻，并不满地双手抱胸，而看着这种样子的栉田，做出了发言。
“以校方来看，不迟到或不私下交谈都是理所当然吧？”
“嗯，我认为就像同栉田同学所说的，这是理所当然应该做到的。”
“这是你们擅自的解释吧，而且，要是不知道增加点数的方法，再怎么做也只是白费力气吧，找到增加方法之后再来讲。”
“我并不是因为讨厌须藤同学才这么说的，如果造成你的不愉快，我向你道歉。”
平田对流露不满的须藤，依然很有礼貌地低下了头。
“但是，如果没有须藤同学……不，如果没有大家的配合，确实就无法获得点数。”
“……你们想做什么都随便，但别把我卷进去，知道了吗？”
须藤似乎觉得在这个地方待不下去，说完这些话就出了教室。
看着对方走出教室，陈无涯并未记录下来，只是觉得这个班的确是任重道远。
第五十二章 邀请
“须藤同学真的搞不清楚状况，迟到最多次的也是他，要是没有须藤同学，我们应该还会剩下一些点数吧？”
“对呀……真是太糟糕了，为什么我会跟那种人同班……”
因为须藤粗暴的口吻和个性，引发了班上一些学生的不满。
比企谷八幡看在眼里，心中却暗暗想到，明明在过去一个月，哪怕对方这样做，也不曾有人对此抱怨过半分。
但当问题牵扯到自身的利益后，众人便开始将矛头对准别人，以寻求将自己的问题摆脱。
将自己无辜化的确是大部分人都会做的事，抱怨别人，将过错推给别人，让自己获得安慰感。
这样的做法很轻松吧。
比企谷不自觉笑了一下，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苦涩。
“那个，比企谷同学，能打扰一下吗？为了增加点数，放学后我想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很希望你也来参加，怎么样呢？”
正准备开溜的比企谷忽然被平田找上，比企谷被喊住后下意识的一惊，看到平田后问道：
“为什么要找我？”
“我打算问班上所有人，可是我觉得就算一次问，半数以上的同学一定只会把话听一半，不会认真听我说。”
所以才会想要个别请求吗？虽然我不认为能讨论出什么好主意。
这般想着，比企谷说道：
“抱歉，能找其他人吗？我不擅长讨论。”
“不用勉强发言喔，而且想到什么的话再说也没关系，只要人能够在场就足够了。”
比企谷顿时有些苦恼了，脑海一转想出一个可以回绝的好点子。
“这样吗，虽然我很想去，但是我有社团活动，抱歉，你可能只能找别人了。”
说完，比企谷就准备开溜，但是平田却连忙喊道：
“没关系的，我刚刚问过陈同学了，他说今天的社团活动已经取消了。”
“哈？”
“你、折木同学还有陈同学都是一个社团的对吧，我问过他们了。”
“呃……他们怎么说。”
听到比企谷八幡的话，平田想了想说道：
“折木同学说自己今天有点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导致头有些痛，想回去歇一歇，陈同学说他有约了。”
比企谷嘴角抽动，这两个家伙果然是把他推出来当垫背的了。
“那个，其实我也有些头疼，想要回宿舍歇息一下。”
比企谷略有些心虚的说道，平田看他的表情也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但他并未生气，只是面露遗憾的说道：
“这样啊，抱歉……不过，如果改变心意的话请随时跟我说。”
“一定。”
比企谷看着平田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口气，平田的确是个温柔的人，但可惜，温柔正确的人总是难以生存，因为这世界既不温柔，也不正确。
挎着书包离开教室后没多久，在一个拐角的位置，两个人站在那。
“喏，出来了。”
折木对着比企谷点了点头，旁边的陈无涯也将书合上。
比企谷看到这两个家伙后，眉头一跳说道：
“你们两个家伙为了自己脱离，居然拿我当垫背。”
“反正你也能出来不是吗，没差。”
陈无涯淡淡说道，比企谷听完胸口一闷。
“所以，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等我，不是说今天社团活动取消吗。”
“的确是取消了，但架不住有人邀请。”
听到陈无涯的话，比企谷有些疑惑问道：
“你们还会答应别人的邀请？谁的？”
“茶柱佐枝。”
……
当三人来到办公室前的时候，拉开门后，里面的茶柱看来三人后说道：
“都来了，先进来吧。”
说着，把一旁的茶水间拉开，然后让三人进去，而三人进去以后，却发现还有两人坐在里面，正是绫小路和咲太。
看到这两个人，陈无涯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和陈无涯一样察觉到异样的几人都没有表露情绪。
只是坐下后，绫小路开口问道：
“所以，把我们几个叫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的确有事，但在说明以前，请你们先坐在这不要出声。”
说完，茶柱就把门关上，留几人在这面面相觑。
不过众人也已经隐约察觉到某些可能性了，陈无涯只是拿起桌上的茶看了眼。
“还挺高级。”
然后毫不吝啬的拿出不少来泡，那豪放程度看的比企谷眼角直抽抽。
“喂喂喂，你这样子浪费，就不怕班导给你穿小鞋啊。”
“行了，这里没有蠢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应该都能意识到什么可能性吧。”
陈无涯毫不在意的说着，然后目光扫了眼几人，几人表情不一。
比企谷还是死鱼眼看着陈无涯，折木叹了口气，绫小路面无表情，咲太若有所思。
陈无涯看了眼咲太，然后拿起杯子给对方倒了一杯茶。
“谢谢。”
“不用谢，反正用的不是我的。”
咲太嘴角一勾，然后喝了一口，目光微微一亮。
陈无涯又依次给每个人都泡了一杯，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众人喝了一口，都对这股香味有些惊讶，一时间弄不清究竟是这茶好还是陈无涯的手法好。
没有人发出感慨，都沉浸在茶香之中。
很快，外面的辅导室传来了开门声，而坐在茶水间的几人都能很清楚的听见外面的声音。
很显然，外面也能听到里面的声音，难怪茶柱说不要出声。
“进来吧，那么，堀北，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陈无涯隐隐觉得好像有点耳熟，仔细一想似乎是学生会长的名字来着。
“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为什么我会被分配到D班呢？”
说这话的是一个女生，而他知道的那个学生会长是男生，是有什么关系吗？
陈无涯这般想着，然后从书包中拿出一支笔和本子，快速的在空白页上写了一句。
【这谁？】
不能说话，那就只能靠手写了。
比企谷、咲太、折木全都摇头，很好，这三个都是完全不关心班上同学的家伙。
绫小路倒是接过陈无涯的笔在本子上写了一个名字。
【堀北铃音】
几人把这个名字记下，而外面接着传来谈论。
“还真的是开门见山呢。”
“老师您今天说优秀的人会依序被选入A班，而D班则是校内聚集著吊车尾的最后堡垒。”
听到吊车尾几个字，房间里的几人都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个评价。
“我所说的是事实，看来你以为自己很优秀呢。”
“入学考试的问题，我有自信几乎都解出来了，而且我也不记得在面试里有出现重大失误，至少我无法想像会被分配到D班。”
折木闭着双眼似是在安心听着，不过越看越像是快睡着了一样。
比企谷两眼无神，听到这莫名的想到某个人的神情，嘴角微微一抽。
【你该不是想到雪之下了吧】
陈无涯十分恰好的写下这么一句放在比企谷面前，比企谷看着陈无涯更无语了。
这家伙果然是个乐子人吧。
【雪之下是谁？——绫】
【社团一个人，和比企谷关系有些……微妙——陈】
【哪个班的？——绫】
【B——陈】
【我觉得你们应该专心听外面的事才对吧——比】
【这个女生有些自视甚高呢——咲】
【算不上吧，毕竟她的成绩的确很高——绫】
【这就是和你聊天的那个女生吗？——陈】
【是——绫】
【朋友？——陈】
【应该不是吧……只是聊过几句——绫】
“几乎解出了入学考题吗……堀北铃音，你的入学考试结果，就跟你自己的判断相同，你在今年的一年级之中，获得了并列第三名的成绩，考得非常好呢，就连在面试中，也确实没发现特别需要关切的问题，还不如说是评价非常好。”
“谢谢您，那么……为什么？”
“在这之前，为什么你对在D班这件事不服气呢？”
“没有人会对没被正确给予评价的情况感到高兴，况且这间学校依班级差异，将对未来造成巨大影响，这是当然的。”
“正确的评价？你对自己的评价还真高啊。
茶柱老师不禁对堀北嘲讽似的发笑，或者，这也可能只是单纯的笑而已。
“我就承认你的学业能力很优秀吧，你的头脑确实很好，不过是谁规定学力出色的人就能进入优秀的班级？这种事我们一次也没说过。”
这句话一出，堀北的语气微微一滞。
“这是……这是社会上的常识。”
“常识，光凭考试成绩就给予人评价并决定优劣的常识，你觉得这能称之为优秀吗？
很会读书确实也是其中一种能力，我不打算否定这点。
可是这间学校的目的是为了创造出真正优秀的人。
如果你认为光靠这样就能分发到上段班，就大错特错了。
学校最开始应该就和入学学生说明过这件事情了，而且，你冷静想想吧，假如学校只以学业能力来决定优劣，你觉得须藤他们进得来吗？”
“唔……”
堀北似乎无法反驳，但茶柱依旧在说：
“况且，片面断定没有人会对没被正确给予评价的情况感到高兴也未免言之过早。
如果到了A班，就得承受来自校方的强大压力，以及下段班的强烈忌妒。
每天被迫在沉重的压力中竞争，是件比想像中还更辛苦的事情。其中也有人觉得没被正确评价是件好事。”
“您在开玩笑吧？我完全无法理解那种人。”
“是吗？我想D班里也有那种因为被分到等级低的班级而高兴的怪学生。”
茶水间的几人莫名感觉这句话似乎是在对他们说的。
“这算不上是说明，麻烦您再次确认我被分到D班是否为事实，以及计分标准是否出了错误。”
“虽然很遗憾，但是你分到D班这件事并不是我们的失误，你就只是这种程度的学生，因此必然会被分到D班，你就算去跟上面的人谈，结果也一样，况且你也不必悲观，早上我也说过班级会根据表现而上下浮动，毕业以前都还是可能会晋升到A班。”
“我不认为这是条简单的路，聚集著不成熟者的D班，要怎么做才能获得比A班还要好的点数？再怎么想不是也不可能吗？”
堀北十分直白的点出D班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的事实，虽然这话并无问题，但茶水间的几人都对此无动于衷。
【天真还是傲慢？——陈】
【大概二者皆有吧——比】
【评价会不会太过了——绫】
【那就是目中无人吧——咲】
【提前说明，我没兴趣当保姆，等会就交给你们了——陈】
【喂，这么快就临阵脱逃不好吧，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呢——比】
【的确，如果真要升A班肯定很麻烦，尤其是每个人的意志如此鲜明，要对抗简直和对抗社会规则没差呢——咲】
【我不打算努力……话虽如此，但班导会喊我们几个来，恐怕早就有什么想法对付我们了吧——绫】
陈无涯看着这句话，只是淡淡一笑，反正他不打算费力，老人家就应该好好养老，把事都交给年轻人去做。
况且有这几个人就够了，自己又何必瞎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