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要变天了
上京城,萧乙府邸。
萧玎一个人躲在庭院内,百无聊赖的喝着酒。萧乙见此场景,没由来的叹着气。
他走到萧玎身前,一把夺走了她手中的酒壶,沉声道:
“年纪轻轻,装什么深沉?喝那么多酒,迟早把脑子给烧坏咯!”
萧玎撇了撇嘴,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关心你女儿。儿子没了,就开始关心起女儿了?
“这酒不烈。再说,我脑子清醒的很,哪那么容易烧坏?”
萧乙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哥哥死了,你就应该担负起为他复仇的责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模样!”
萧玎撇着唇瓣:“如果你不把他带上战场,他会死吗?”
萧乙眼眸忽冷,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
“作为大梁的儿郎,哪有不上战场的道理?”
“既然上了战场,那刀剑无眼,生死各安天命,为何还要找人复仇?”萧玎反驳道。
萧乙闻言,脸色变得愈发的阴沉起来。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我告诉你,宋牧无论如何都必须死!你若是还有点良心,从现在开始,便将他彻底视作仇敌!”萧乙冷声道。
萧玎紧咬着红唇,眼中阴晴变化,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按理说,一个是素不相干、只是自己神交的对象,一个是自己的亲哥哥。只要是正常人,都应该会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兄长的那一边。
可萧玎却不这么认为。既然他们是在战场厮杀,所导致的仇恨,就不应该混淆成私人恩怨。你杀我,我杀你,来来回回,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她作为将门之后,却极其讨厌战争杀戮。每每想到自己父亲手中沾满了鲜血,便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她如此爱喝酒,也不无想要麻痹自己的意思。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把酒还给我。连我哥都打不过他,你觉得我一个弱女子,能伤到他什么?还是说你想让我嫁给他,给他生七个八个大胖小子,大的打不赢,就打小的!”
“你!”萧乙顿时气结。话堵在嘴边,愣是说不出来。
随即萧乙却眼睛一亮,他上下打量着萧玎,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强杀他不成,那为何不用软的?他不是喜欢女色吗?美人计如何?
但很快萧乙便摇了摇头,他见过宋牧身边的那几个女子,个个都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世间罕有。
自己的女儿虽有几分姿色,但与她们比起来,却是相差甚远。
哪怕是将她送到宋牧床上,怕是也很难被他看上一眼!
不过,万一他山珍海味吃多了,突然想吃点家常呢?可萧乙看着萧玎大大咧咧的翘起二郎腿,没一点淑女的模样,顿时没有了再思忖下去的心思。
看来,自己的女儿十五六岁了,还没有人来上门提亲,是有原因的!就这村妇般的性子,谁敢要啊!
萧乙叹了口气,岔开话题道:
“这几日我要留在宫中执勤,你好好待在家中,不许乱跑。这段时间,上京城不太平。怕是很快就要变天了!
“届时若是发生了动乱,而我又还未回来,你就带着你娘,先离开上京城,避避风头。”
萧玎美眸忽的紧凝了起来,她看着萧乙的眼睛,问道:
“你是不是站队了?”
萧乙没有回话,只是沉声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只需记得,我们是大梁的子民,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梁走向绝境。”
“可你这是在谋反!”萧玎瞪着他。
萧乙眼神冰冷,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莫要胡言!我是禁军统领,怎可能做出如此藐视皇权的事情?圣上被奸佞小人蛊惑了,我只是为了大梁,清君侧而已!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关起来!”
萧玎眼神闪烁,撇了撇嘴,终是没有多言。只是在萧乙临走前,嘱咐了一句:
“一切小心!我和娘,等你回来!”
萧乙脚步顿了一下,却并未回过头,只是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萧玎看着手中的酒壶,也没了饮酒的心思。她从怀中拿出一个极为精致的小琉璃瓶。
她打开瓶盖,轻轻地闻了闻,馨香扑鼻,让她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唉,想那么多干嘛?反正我也遇不上宋牧!纠结个什么劲呐!看来,喝酒真的容易烧坏脑子,都变笨了!”
…………
入夜,梁国皇宫。
三更鼓响,静谧的梁国皇宫之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嘈杂急促的脚步声。
数十位朝中大臣齐聚后宫门外。俯首跪地,手中皆举着奏折。
为首的内阁首辅大臣,高呼道:
“臣萧赫,求见陛下!陛下若不见老臣,臣便带着文武百官,一直跪在这。直到陛下愿意见老臣为止!”
淑宁宫。
淑贵妃此刻正紧蹙着柳眉,不停的踱着脚步:
“这群人终于忍不住了吗?”
她看向躺在角落小床之上的梁皇,眼神闪烁。梁皇之所以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自然是因为长期吸入致幻药物所致。
淑贵妃虽是被蒙古人赠予梁皇,可直到现在,梁皇都未曾碰到过淑贵妃的一根头发。
每次至淑宁宫就寝,梁皇便被淑贵妃用西域独有的致幻药物,弄得神魂颠倒,晕头转向。
第二日起来,便是腰酸背痛。而梁皇记忆中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也正是因为致幻药物吸入过多,梁皇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由于美梦太过真实,梁皇哪怕是身心日渐消瘦,亦是乐此不疲的常宿淑宁宫。
直到前些时日,梁皇一睡,便是一直沉睡不醒。每日只能靠喂食糖水,才得以维系性命。
淑贵妃黛眉紧锁,她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吩咐道:
“碧儿,你赶紧易容成我的模样,先将那些大臣打发走再说!”
淑贵妃说罢,便是巧手轻解,玲珑浮凸的身躯顿时暴露了出来。昏暗的房间内,顿时白光一片。
在侍女的服侍下,淑贵妃硕大的胸怀,很快便被白色的束带紧紧束缚住。起伏的弧度,顿时降了下去。
她穿起了龙袍,戴起冕旒,坐在铜镜前,神情专注的往自己脸上,涂抹着一种奇异的药膏。
她按揉了几下,面容与躺在小床上昏睡的梁皇,竟是有着近十分像!
若是不仔细观察,怕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她嘴角微勾,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她已然将梁皇的举止习惯,记得一清二楚。举手投足之间,竟是与梁皇无二般区别。
她拉起已经易容成自己模样的贴身丫鬟,淡淡一笑:
“走吧!让我们去会会那些大臣!”
…………
第一百零七章 你们就跪死在这吧!
上京城,皇宫。
“宫中有传言,陛下被奸人所害,一直昏迷不醒。若是陛下安然无恙,还请陛下现身相见。
“若是陛下不见老臣,为了陛下安危,那老臣便只能带人硬闯后宫。事后任由陛下治罪!”
首辅大臣萧赫眼帘微垂,见后宫之中依旧不见动静。他对着身后的禁军点了点头。
旋即,大队兵士便欲要突破后宫太监侍女的阻拦,往后宫闯去。
“放肆!真是反了你们!”
一道粗厚的嗓音,顿时在众人身后响了起来。
首辅大臣老眸微眯,看见来者,不由得眉头一皱:
“韩王殿下深夜来此,意欲何为啊?”
韩王冷笑一声:“问我意欲何为?我倒是要问问你们,这可是后宫,岂是你们说闯便闯的?你们这是要将皇家的脸面置于何地?”
首辅大臣笑了笑:
“韩王言重了,我等也是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宫中有传言,陛下在淑宁宫中,已经昏迷了好几日。若真当如此,我等为人臣子,自当为陛下清除奸佞。以振朝纲。”
韩王冷哼一声:“此等谣言,你们也信?我看,你们这不是为了清君侧,是为了逼圣上退位吧!来,与我说说,你们到底是受了哪位亲王的指使?那么快便急着另投明主了?”
韩王说着,脸上顿时阴云密布,浓郁的快要下起雨来。
首辅大臣闻言,眼帘骤时微垂了起来,眼里的冷芒一闪而逝。随即冷声道:
“韩王殿下可莫要信口雌黄,我等只忠于陛下,怎可能被他人驱使?倒是韩王殿下这般百般阻挠,莫非是怕我等发现韩王殿下也参与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派胡言!倒是你萧赫,结党营私,深更半夜跑来后宫之中,是要造反不成?”韩王怒吼道。
“本官已经说了,我等是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为的是大梁的江山社稷!来人,韩王殿下醉酒梦游至此,尽说些胡言乱语,还不快将韩王殿下带下去?”
萧赫说罢,一队禁军便是将韩王和其随从通通缴械围了起来。
“我看谁敢动我?萧乙,还不快给老子滚出来。你这个禁军统领到底怎么当得?莫非你也要跟他们一起胡闹不成?”韩王喊道。
一直躲在暗中的萧乙,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终是现了身。
他躬了躬身:
“韩王殿下,臣作为禁军统领,陛下几日未出淑宁宫,此事确为属实。陛下一向勤勉,此举实乃异常。吾等为了大梁社稷,为了陛下安危,才不得已行此等下策。
“还望韩王殿下能够明白我等的苦衷。吾等对陛下、对大梁的衷心,天地可鉴。是断不可能做出谋逆一事。来人,送韩王殿下回去休息!”
“萧乙,混账!你们真是反了,反了!”
韩王嚷嚷着,硬是被禁军抬出皇宫,送回了韩王府。一通操作下来,韩王整张脸都被气青了。
“嘶,这是作甚?好端端的,为何要对韩王如此?”
正当韩王被禁军抬走没几息,燕王带着几个侍从,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了后宫之中。
首辅大臣萧赫笑着行了个礼,说道:
“宫中有传闻,陛下被妖女所惑,已经好几日昏迷不醒。我等为了陛下安危,欲要率人查明真相。恰巧韩王殿下醉酒,对我等百般阻拦。无奈,只得出此下策。”
燕王咂了咂嘴巴:“还有这等事?难怪这几日皇兄一直不曾上朝,原来是被妖女所惑。当初我便极力反对皇兄收纳淑贵妃,如今终被妖女魅惑。
“韩王也是糊涂了,为了皇兄的性命安危,怎可阻拦呢?难不成韩王巴不得皇兄遭妖女祸害?萧首辅,你立即带人冲进淑宁宫去,探查陛下安危。所有责任,都由我来担!”
萧赫拱了拱手:“还是燕王殿下英明!来人,随我进淑宁宫!”
“朕倒要看看,到底谁敢进?”
蓦地,一道浑厚的声音,顿时在后宫院闱中响了起来。刚欲强闯后宫的禁军闻言,骤时止住了脚步。
看清来人之时,皆是忍不住身体一颤,纷纷跪拜在地。
“参见陛下!”
首辅大臣萧赫闻声,顿时心里一紧,看见身着黄袍的‘梁皇’带着淑贵妃从后宫之中走了出来,背后的冷汗瞬间便流了下来。
他赶忙拜倒在地:“臣萧赫,参见陛下!”
俄顷,几十位文武大臣,皆是面露惶恐的跪拜在了地上。唯一有些格格不入的,便是愣在原地的燕王。
燕王眉头紧皱,不是说圣上被妖女所惑,数日不醒吗?看这面相,哪像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他愣了片刻,终是行了一礼:“见过皇兄!”
‘梁皇’眼帘微垂,冷冷地看了燕王一眼,燕王心里一紧,微微低下了头。
‘梁皇’眼眸冰冷,看着跪伏在地上的萧赫,冷声道:
“连朕的后宫都敢闯,萧首辅,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萧赫闻言,顿时冷汗涔涔,他跪伏在地上,急忙解释道:
“臣罪该万死。但老臣也是担忧陛下安危,如今见着陛下圣体无恙,老臣便放心了。陛下若是要降臣之罪,臣甘受责罚!”
‘梁皇’眯了眯眼,都如此说了,还能真降他罪不成?
“萧首辅一片赤诚,若朕真降罪于你,倒是显得朕薄情寡义了!这些时日,朕确实身体抱恙,便在淑贵妃寝宫,多歇息了几日。
“却不曾想弄出了这般事情。说起来,朕也有责任。从明日起,早朝依旧。诸位爱卿,还请回吧!”‘梁皇’言道。
萧赫垂着头颅,此刻,他的眼神,却是阴晴闪烁。他朗声道:
“陛下,臣恳请陛下收回军令,召耶律骁胡回京。与蒙古合作,共击靖国,实乃与虎谋皮。唇亡齿寒,靖国一灭,大梁危矣。”
萧赫言罢,那些个大臣皆是异口同声道:
“请陛下召骁胡统军回京!”
‘梁皇’脸色立马阴沉了起来。他冷声道:
“朕说过,此事无需再议。我大梁几十万将士已经陈兵靖国边界,哪有收兵的道理?”
“陛下若是不收回军令,老臣便跪死在这!”萧赫坚定道。
‘梁皇’看着这些做好了长跪不起打算的大臣,脸色冰冷。他冷哼一声:
“那你们就跪死在这儿吧!”
第一百零八章 歪打正着
上京城,某处小苑。
慕璃、雪千凝二女托着下巴,端坐在窗前,眼里满是担忧的神色。
无他,只因宋牧只身一人,闯进宫去了!
二女本想跟随,但宋牧考虑到此刻宫中局势太乱,三人同行危险太大。好说歹说,才让二女答应留在了小苑。
等待是煎熬的,思念是痛苦的。宋牧才离开不到半个时辰,慕璃心里,便思念的要发疯。
“要是我的武功能再厉害一点,牧哥哥应该会同意我跟他一起进宫吧?”慕璃只自言自语道。
雪千凝在一旁附和着点了点头:“嗯!”
而就在这时,王长寿火急火燎的敲响了房门,喊道:
“两位主母,大事不好了,上京城封城了!大批京都守备军,正往皇城里赶!我估摸着,怕是有亲王要造反了!”
二女美眸顿时冰冷起来。一场梁、蒙联盟,竟成了各路亲王图谋皇位的导火索。
如今宋牧还在宫中,岂不是有危险?
二女心急如焚,刚欲拿剑冲出小苑,却被王长寿阻拦道:
“两位主母切莫心急,大人武功高强,想必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二位主母贸然前去,反倒有可能为大人增添麻烦。
“王某轻功上佳,就让王某前往皇宫一趟,找寻大人,二位主母在此安心等待便是!”
慕璃闻言,心中虽焦急,却也知道分寸。万一好心办了坏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点了点头,嘱托道:
“找到牧哥哥,便让他立马回来。千万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
王长寿拱了拱手:“二位主母放心,王某定将大人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
正当梁国朝中大臣与‘梁皇’对峙之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正飞檐走壁,穿梭在偌大的梁国皇宫之中。
“真是被自己给蠢哭了,早知道就应该先向耶律瓒要一张皇宫地图!这皇城那么大,这淑宁宫到底在哪?”
宋牧一身夜行衣,躲在房梁之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入夜时分,本来都打算好了与慕璃俩妮子探讨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却突然接到消息,有人已经坐不住了,打算今晚动手。
宋牧无奈,只好急忙找到耶律瓒,只身一人混进了宫中。
要说今晚的皇宫守卫,那是真的多。而且宋牧已经在不止一个角落,发现了除禁军外的其他兵士。这般架势,十有八九要动手。
宋牧小心翼翼的翻开屋顶的一块瓦片,往下望去。只见一个宫女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脸色绯红,身子还在轻轻地颤抖着。
宋牧眯了眯眼,将瓦片拉开了些,下方床榻上的光景,才彻底被宋牧收入眼底。
感情宫女与太监对食,是为了这个!
宋牧没有再继续欣赏这活生生的春宫图。身形一闪,朝下一处院落掠去。
他刚在屋顶停稳脚步,便听见一阵旖旎的娇喘之声。宋牧皱了皱眉头,掀开瓦片,下面的场景顿时让他眼睛一亮。
好晃眼!
呸,好一对狗男女。宋牧眯着眼,待看清榻上女子的面容之时,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
有那么哇塞的宫女吗?虽说面容看着有些显老,估摸着三十多岁,但皮肤身材保养得却是相当不错,风韵犹存。
直到宋牧瞥见了床头的那一顶凤冠,顿时心中了然。
原来是皇后啊!我累个乖乖,这梁皇的头上,怕是一片青青草原呐!皇后明面上被打入了冷宫,心里怕是乐开了花。
不过,这男的未免也太胆肥了些,连皇后都敢下手。不对,这可是后宫,只有梁皇一个男人。他是怎么进来的?
还是说,这是个假太监?
“碧罗妹妹,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将他推下皇位,到时候,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皇后满脸红霞的躺在男人怀里,声音娇嗲道:
“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如果你真的成功了,千万不要将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为了你,我宁愿一辈子躲在背后。”
男人感动的亲吻着她,唤道:
“碧罗!”
“阿虔!”
屋顶之上的宋牧,听地直起鸡皮疙瘩。阿虔?耶律虔?赵王?
嚯,连自己的嫂子都敢下手。真是应了那句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呗!
“现在,燕王那个呆子,正带着大臣堵在后宫院门口逼宫。逼宫过程中,十有八九安排了行刺的刺客。届时再上演一出救驾不及,圣上重伤,临终托孤的戏码。
“然后再伪造圣旨,堂而皇之的接手皇位。如此拙劣的手段,也就燕王这个傻子想得出!”赵王嘲讽道。
皇后抿了抿嘴,说道:
“可是他能忽悠那么多大臣帮他逼宫,说明他还是有些手段!”
赵王冷笑一声,反问道:“你怎知那些大臣里面,就没有我的人?燕王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他之所以能够忽悠那么多大臣,还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
“一旦他的真正目的暴露,顷刻间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只要我将燕王安排刺客行刺圣上的证据公之于众,即便他最后真的拿到了圣旨,也坐不上龙椅。那把椅子,也只有我能坐!”
皇后美眸流转,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赵王眼中绿光一闪,顿时又来了兴致。
毕竟,身在后宫,难得见上一次!
宋牧巧手轻解的放回瓦片,既然找到了冷宫,那离淑宁宫的位置,应该也不远了!
…………
‘梁皇’看着一大片跪地不起的大臣,脸色阴沉如水。
淑贵妃却在这时,开口言道:
“这些都是我大梁的股肱之臣,陛下这般怠慢,终是会凉了人心。诸位可否听本宫一言?陛下胸怀大志,有开疆扩土的决心,故而与蒙古合作,共击靖国。
“诸位皆是认为,陛下此举乃是与虎谋皮。毕竟,唇亡齿寒。但如此简单的道理,陛下又岂会不明白?诸位是否真的认为,梁靖两国联盟,定能击败靖国?”
“这几日前线的战报,想必诸位也早有耳闻。我梁国大军陈兵边界,却是未进分毫。而蒙靖两国,虽打的如火如荼,却是谁也未占到对方便宜。
“而诸位所言的唇亡齿寒,若是靖国不灭呢?岂不是就成了无稽之谈?诸位应该清楚,蒙、靖两国,国力强盛,我大梁偏居东北,国力于三国中相对最弱。
“陛下若是不答应与蒙古的合作,诸位觉得,此刻战火,会发生在谁的疆土之上?若是蒙、靖两国合围我大梁,试问诸位,我大梁可挡得住两国铁蹄?”
首辅大臣萧赫闻言,眼里闪过一道讶色。这个淑贵妃果真不简单。怪不得能独得圣上恩宠。
他嘴巴翕动了两下,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淑贵妃的一番话,顿时让诸位大臣语塞。是呀,若是蒙古人与靖国合作,攻打我大梁,我大梁能抵挡得住吗?
陛下做出如此决定,想必也是也是承受了不少压力。
一旁的燕王,见许多大臣眼里闪烁着愧色。顿时剑眉一竖。他眼里寒芒乍现,往某处阴影之处,递了个阴鸷的眼神。
蓦地,数道寒光乍现,骤时刺破黑暗!凛冽的剑气,顷刻间锁定了‘梁皇’。
燕王率先出声:“不好,有刺客!快保护陛下!”
…………
第一百零九章 萧乙的父亲:萧甲
燕王这么一吼,那些个跪伏在地,低着头的大臣,骤时慌了神。
怎还混进刺客来了?
在场的几位武将见着,皆是神色各异,反应甚至比一些文臣都慢了半拍。
唯有萧乙心中大骇,他虽有让梁皇退兵的念头,却并无弑君之意。他眼眸微凝,顷刻间便是发出三道闪着寒光的箭矢。
箭矢刺破空气的箭鸣顿时让那些刺客,心头一惊。身形骤然停滞了一下。
也正是这一顿,‘梁皇’终是反应过来,拉过一旁的太监便是挡下了刺客的一剑。旋即惊慌失措的逃往后宫之中。
此刻,现场早已乱做一团,越来越多的黑衣杀手,从黑暗之处涌现出来。刀光剑影,不少不明所以的大臣,亦是在杀手的寒刀下,惨死当场。
“快随我保护陛下!”
燕王吼道,旋即便是带着几个武将且战且退,直往‘梁皇’逃窜的地方追去。
萧乙此时却陷入了麻烦,十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刀客,将其团团围住。黑衣刀客攻防兼备的合击刀法,让本就不擅长近战的萧乙,陷入鏖战,苦不堪言。
他贵为禁军统领,皇宫之中混进那么多刺客,自己竟是毫无所知。禁军怕是早已经被他们渗透的千疮百孔。
此事过后,自己这个禁军统领,怕是做到头了!
“萧统领,何必苦苦支撑?你只需随我等杀了圣上,禁军统领依然是你的。也无人会降罪与你!何必因此丢了性命?”一个黑衣人劝道。
萧乙被十几个身手高强的刀客合围,身上早已出现不少刀痕。在这么打下去,迟早被他们耗死。
“我贵为禁军统领,岂有弑君的道理?”萧乙咬牙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萧统领,汉人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莫要不识抬举。你且看看,你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还听从你的号令?”
萧乙眼眸冰冷,自从他被黑衣杀手围困之后,竟是无一人前来相救。自己的那些个手下,要么被杀,要么……便是仓皇逃窜。旋即便是更多的黑衣人冒出来。
他可算是明白了过来,为何黑衣人会越来越多,感情大部分刺客,都混在了禁军之中。他这个禁军统领,当的可真是失败!
自己的手下被渗透、更换了那么多,竟是一点都未曾察觉到。
“你们是在我南下山东之时,动的手脚?”萧乙冷道。
黑衣人笑了笑:“是,也不是!渗透一直都在进行。但大规模的更换禁军,确实是你离开上京之时进行的!”
萧乙面色阴沉,没想到竟有人一直图谋着皇位。所谓的清君侧,怕也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蓦地,萧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心里顿时一紧,大感不妙。
“不好,燕王才是幕后黑手!明面上救驾,实则怕是要弑君!”
萧乙一声怒吼,顿时震退了几名刀客,欲要突出重围。可这些刀客便像是流水一般,骤时又围了上来。再一次将萧乙团团围住。
…………
“可算是找到他们了!”
屋顶之上,一身夜行衣的宋牧看着下方,被十几人围住,伤痕累累的萧乙,不由得暗自好笑。
你也有今天!?你不是箭神吗?你倒是射箭啊?
宋牧有一种很想补刀的冲动,他犹豫了一下,刚欲出手,便见一老者踏风而来,身形如影,好似移形换影。
宋牧止住了想要出手的念头,心里陡然紧张了起来。
他忍不住感慨一声:好厉害的轻功,借风移形,这得多深厚的内力?自己虽然也能虚空踏行,但却须借助一些载体。
譬如花瓣啊,树叶啊,之类。其中关键,在于一个巧劲。像他这般不借助外物,还能踏空那么远,属实是罕见。
宋牧自问,自己如今的实力,怕是做不到他这般轻描淡写。
宋牧撇了撇嘴,嘀咕道:
“这么老了还喜欢装逼!嘚瑟!”
老者袖子一扫,强大的内力,带起一道劲风,顿时将十几名黑衣刀客,击飞数丈。
好厉害!宋牧惊道。
萧乙喘着粗气,还没反应过来,这些刀客怎么都倒飞了出去?
他后知后觉的看着老者的背影,拱了拱手: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老者转过身,微笑看着他,声音阴柔道:
“让你不好好练刀法,这回,可吃到苦头了吧?”
萧乙看清老者面容,瞳眸陡然瞪大。眼里尽是难以置信的目光。
“父……父亲!”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此人正是萧乙的父亲,萧甲!
“真的是您?您还活着?”萧乙一脸激动道。
萧甲白了他一眼: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是鬼不成?”
萧甲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嘿嘿傻笑。忽然,他反应过来,不解的问道:
“父亲,您的声音?”
萧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这些年我一直居住在宫中,常伴陛下左右。你也知道,皇宫之中不允许有除圣上之外的男人,所以为父便净了身。”
萧乙蹙了蹙眉,紧盯着他的眼睛,有些不太相信父亲会如此作为。要知道他以往可是最好女色。怎舍得净身?
萧甲一张老脸,顿时就挂不住了。他岔开话题道:
“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想问,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等我解决完这些宵小之辈,再告诉你这些年,关于为父的所有事情!”
萧甲说罢,便是身形一晃,如鹰隼般掠入夜空。
好强的功力!萧乙见萧甲身轻如燕,踏风而行,委实震撼不已。对内力的控制能达到如此境界,怕是也只有大宗师能做到。
萧乙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可就在这时,一道迅猛的剑气,毫无征兆的朝着萧乙袭来。
萧乙心中大骇,凛冽的威压让他身形一滞,竟是忘了躲闪。眼看着剑气便要刺入自己胸膛,一道强风,在电光火石之间,将剑气蓦地打散。
萧甲去而复返,眼神冰冷的盯着屋顶。冷笑道:
“方才我便察觉到,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真气波动,一直隐藏在暗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多心了,没想到阁下终是露了头。
“能击出如此凌厉的剑气,实力怕是已至半步大宗师境界。不知阁下是哪位武林高手,岂敢现身一见?”
萧甲的气息一直锁定着宋牧的方向,宋牧撇了撇嘴,没想到竟然被他发现了!果然大宗师都不能按常人待之。
宋牧听不太懂他说的话,只听懂一句,岂敢现身一见,他哈哈大笑一声,转身便是匆匆掠去:
“老夫不敢,你又能对我咋地?”
萧甲,萧乙:“……”
第一百一十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
见宋牧身轻如燕,转瞬之间便是跃入黑暗之中。萧甲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位江湖高手,性子倒是古怪。实在是有违高手风范。
闻听宋牧说着半吊子梁语,萧甲淡笑了一声:
“这家伙,十有**是个汉人。看我不将他擒下,好生拷问一番。连汉人都敢来此横插一脚,真当我大梁无人了吗?”
萧甲冷笑着,身上气息陡然上升,脚步一踏,便是跨越出数丈的距离,朝着宋牧离去的方向,极速掠去。
萧乙望着宋牧离去的背影,总感觉此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但却一时间滞住了思绪,想不起来。
宋牧回头望了一眼,忍不住嘲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他真能像神仙那般御空飞行呢?感情也飞不了几步,距离远了,最终还是得靠一双老腿。
那踏风而行、仙人般的出场方式,原来都是唬人的!
而且看他的速度,似乎还不如自己呢!
宋牧咧嘴一笑,手握长剑,忽然一个转身,真气猛然爆发,转瞬之间便是朝着萧甲劈出两道凛冽的剑气。
萧甲眼帘抖动了一下,急忙两个翻身,躲了开来。
“好厉害的剑气!能将剑耍到这般地步,在江湖之中,定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何人!”
萧甲暗自揣测着,真气极速运转,朝着宋牧的后背,便是隔空一掌,轰了过去。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内力外放已然是家常便饭。
宋牧一个闪身,完美的躲了过去,强劲的掌力顿时将屋顶轰出一道大口子。瓦屑横飞。
“老太监!让你看看我青莲剑法的厉害!”
宋牧吼了一嗓子,身如影魅,只是刹那间,便刺出了上百道剑气。
百道剑气如同骤然盛开的青莲,蓦地,青莲花瓣猛地炸裂开来,凛冽的剑气一股脑朝着萧甲,倾泻而出。
闻听宋牧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再加上那登峰造极的青莲剑法,萧甲顿时面露惊色。
萧甲不敢怠慢,内力全开,两掌齐出,硬生生的将上百道剑气,尽数化解。
他看着手掌之上,被剑气割开的细长口子,心中惊骇不已。他迫不及待的确认道:
“青莲剑法?你是剑圣李青?”
宋牧冲他笑了笑,没有回话,刺出一道剑气之后,便再一次跃入黑暗之中。
萧甲身形一闪,躲过了这一剑,等他再看向宋牧原先所在的位置,宋牧早已不见人影。
萧甲紧蹙着眉宇,那道手掌之上,被剑气划开的口子,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剑圣李青,果然名不虚传!可是,他为何会来我大梁?”萧甲呢喃道。
容不得他多想,他往宋牧消失的方向忘了一眼,身形飞掠,朝着淑宁宫方向,极速掠去。
后宫某处。
宋牧靠在一堵墙上,粗喘着气,背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奶奶的,这家伙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若是真被他缠上,怕是真要栽在着。”
别看刚才宋牧与萧甲打的有来有回、轻描淡写。但只有宋牧自己清楚,方才,他可是使出了自己全部的真气,以此来迷惑萧甲,让他只敢试探性的出手。
宋牧估摸着,方才他应该只用了不到七成的功力,便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自己的攻击。若是被他缠住,自己怕是回不去了!
“我就知道,这深宫院墙之中,肯定有压箱底的高手存在。这个老头,十有**就是梁皇留的底牌。
“只是,他为什么没有时刻跟在梁皇身旁?还是说,有人提前把他从后宫里给引开了?谁有那么大的本事?难不成这梁国之中,还有顶级高手存在?”
宋牧思索了片刻,蓦地眉毛一挑。嘶,不会是林幻蝶那妮子给自己找的那什么帮手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林丫头也未免太牛了吧!这人脉关系!简直了!
……
淑宁宫。
此刻的淑宁宫,被大片的黑衣杀手包围着。燕王带着残存的文武大臣,死守着入口。
“禁军呢?禁军何在?还不快来救驾?”‘梁皇’大声吼道。
“快,快带陛下、淑贵妃进淑宁宫。”燕王喊道。
随即,便是让几个侍从护送着躲进了淑宁宫,紧闭大门。燕王看了一眼,嘴角却是微不可查的翘了起来。
很快,一大批禁军乌央乌央的赶了过来,而那些黑衣人却像是配合好了一般,竟是负隅顽抗了几下,便节节败退,很快便被禁军缴了械。
淑宁宫内。
“陛下稍安勿躁,援军很快就到!”
一个侍卫微低着头说道,眼里忽然闪过一道冷芒。他骤然拔出长剑,刺向‘梁皇’,梁皇眼眸瞪大,下意识的躲避,长剑顿时划破了他的衣袖。
一旁的淑贵妃吓得花容失色,顿时便惊叫了起来。梁皇顺手一推,将远远推了开来。竟是自己独面这几个侍卫。
“原来你们跟刺客是一起!燕王便是幕后黑手!”梁皇惊道。
那几个侍卫冷笑一声:“可惜,陛下知道的太晚了!”
说罢,便是齐齐拔剑朝‘梁皇’刺去。
‘梁皇’大喊一声:“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死了!”
那几个侍卫一愣,只见一道黑影从房梁之上猛地落下,刺目的刀光陡然乍现。
黑影背对着梁皇,缓缓将刀插回了刀鞘,下一秒,几个人头,忽的从侍卫颈脖之上,掉了下来。
血流如注!
黑影转过身,没好气的说道:
“这几个小喽啰都对付不了?还西凉女王?难怪会被灭国。”
梁皇双臂抱胸,冷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真对付不了这几个喽啰?我只是懒得出手罢了!”
黑影眼帘微垂,盯着她的眼睛,冷道:
“你是害怕我不在这里,所以才故意喊我出来的吧?”
梁皇也不否认,只是淡淡道:
“外面那么多人想杀我,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的过来?我只是想看看,蒙古人是不是要放弃我这颗棋子罢了!”
黑影冷笑一声:“若不是你有以假乱真的易容术,光是你把梁皇弄成这幅模样,你这颗棋子,早就废了!”
梁皇撇了撇嘴,冰冷的眼神紧盯着他。
“你不用这般看着我!你还是想想怎么应对燕王吧!”
黑影冷哼一声,几个纵身,跃上了房梁。
淑宁宫外。
此刻,黑衣人已经尽数被禁军擒住。燕王往宫内望了一眼,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起来。
他扫了眼周围还未从惊恐中缓过神来的大臣们,说道:
“诸位莫慌,贼子已尽数被擒,且随我一起进宫看看陛下是否安然无恙!”
“对对对,还是陛下的安危最重要!”
那些大臣附和着,紧随着燕王,走进了淑宁宫。
燕王看着淑宁宫那道紧闭的大门,越接近,嘴角的笑意便越发难以克制。
他顿时加快了脚步,没有犹豫,一把推开了大门!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二)
“皇兄,刺客皆已被我等尽数擒下,不知皇兄可有受伤?”
燕王刚推开门,还未看清里面的状况,便忍不住开口问候了起来。
按照他的计划,自己的侍从把梁皇杀了之后,便会将提前准备好的血诏,塞到梁皇手中,而后拔剑自刎,造成一副梁皇与刺客同归于尽的假象。
而那血诏,自然是说一番燕王的好话,而后将刺杀的罪名推到赵王身上,最重要的部分,自然是将皇位禅让给燕王。
他嘴角噙着难以控制的笑意,刚踏进门,眼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骤时顿住了脚步。眼里满是疑惑、惊讶的神色。
只见屋内遍地是血,侍卫面目全非的头颅、四肢散落了一地。淑贵妃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而梁皇,浑身殷红,眼中布满血丝,他紧握着一把长剑不停地挥舞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见来者便是一通乱砍乱刺。
怔在门口的燕王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红了眼的梁皇一剑刺中了小腹。
而梁皇还在发疯似地大吼着:
“来啊!敢行刺朕!看朕不砍死你们!”
燕王眼眸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刺入自己腹中的长剑。他只感到喉咙之中,有一股难以克制的血腥,欲要喷薄而出。
“皇……皇兄!你……你何故……如此?”
燕王说罢,嘴角溢出殷红的血流,旋即脚步一软,双目黯然的倒在了地上。
梁皇闻言,血红的眼睛顿时清明了许多,他手一抖,急忙松开了剑柄。
当看见倒在地上已无气息的燕王之时,梁皇蓦地摔跪在地上,一双沾满鲜血的手,控制不住的直哆嗦。
他眼里满是震惊、懊悔、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双目无神的喃喃道:
“朕到底做了什么?朕到底做了什么?朕杀了自己的皇弟!杀了自己的皇弟,哈哈哈——”
梁皇悲痛欲绝的凄笑着,旋即便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皇弟啊!是皇兄害了你!朕一命赔一命,马上就来陪你!”
说着,便是拔出了燕王腹中的长剑,欲要拔剑自刎。
在一旁早已看的目瞪口呆的那些大臣,顿时反应过来,急忙拉住了梁皇的手臂,从他手中夺走了长剑。
劝道:“陛下莫要做蠢事!人死不能复生!陛下节哀!”
“放开!朕杀了自己的皇弟,朕是罪人,让朕给皇弟赔罪!”梁皇挣扎着,大声吼道。
这些大臣哪敢让梁皇自刎啊?拼命的劝谏道:
“陛下!你若是死了,该由谁来带领大梁,走向昌荣?内忧外患未除,陛下却一心寻死,岂不是要置大梁于不顾,眼睁睁的看着大梁坠入深渊?
“更何况,行刺的幕后黑手尚未找到,陛下若是寻死,岂不是正中了背后之人的下怀?”
梁皇一听,说的有理啊!他顿时便收起了眼泪,站起身,看着地上的燕王,叹道:
“终究是朕对不起燕王。但为了大梁的江山社稷,朕确实不能一命偿一命。今日,朕便割发代首,向吾弟赔罪。朕在此立誓,不找出幕后黑手,誓不为人!”
旋即,梁皇拿剑割下了自己的一缕头发,扔在了燕王的尸体之上。
“来人,将燕王抬回燕王府,谥封‘永忠王’,七日后以国葬处之!”梁皇下令道。
大臣纷纷跪拜道:“陛下圣明!”
而那些个围在淑宁宫外的禁军,眼中皆是闪烁着惶恐的神色。燕王死了,他们顿时便失了主心骨。仿佛连魂也被燕王收走了。纷纷愣在了原地。
直到有人带头跪下,高喊道:“陛下圣明!”
才一个个眼疾手快的跪伏在地,一个喊得比一个大声,生怕皇帝发现自己有贰心。只要皇帝不戳破,那自己就还是皇帝身边的好忠犬!
梁皇见此,嘴角微不可查的弯了一下。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要不是你们还有些用处,早就取了你们的狗命!
“都起来吧!赶紧检查一下伤员,至于那些刺客……”
梁皇看了眼那些被禁军擒压的黑衣杀手,眼色一冷:
“都杀了吧!”
黑衣杀手闻言,顿时心凉了半截,他们本就是燕王的拥趸,如今燕王已死,自己再无去处!
与其这般束手就擒,不如直接杀出去。
正当他们打算反抗之时,那些个禁军齐齐拔刀,对着那些黑衣人便是一阵猛砍。生怕自己下手迟了,被别人抢了先!
这可是拿投名状的好机会啊!
梁皇看着这些人狗咬狗,不由得咧起了嘴角。
而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却高声喊道:
“你们以为杀了我们,狗皇帝就会饶过你们吗?真是可笑!你们不好好想想,他为什么要杀燕王?
“真当以为他是失手错杀吗?别做梦了!更何况,若是萧乙没死,他也不可能放过你们!哈哈哈——”
那些禁军闻言,皆是一愣,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黑衣杀手抓住机会,骤然反攻了起来。
“反正都是死!倒不如随我们一起,杀了这些大臣跟狗皇帝!他们不想我们好活,我们又何必让他们好过?”
被黑衣杀手这么一吼,许多禁军开始动摇了起来。
当有第一个倒戈的禁军出现之时,紧随着的,便是越来越多的禁军开始倒向黑衣杀手这边,开始围攻起那些文武大臣!
梁皇退到那些大臣后边,高喊道:
“朕何时说过要治你们的罪?你们莫要听信他们的蛊惑!只要你们杀了他们,朕定为你们封官进爵,朕金口玉言,绝无戏言!”
梁皇说罢,那些禁军又开始动摇了起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抉择。
“别信他的鬼话!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罢了!随我一起,杀了这个狗皇帝!如此,也不枉在世上走一遭!”
那些个大臣最是迷惑,怎么莫名其妙的又弄出这一茬?听他们的言语,这禁军竟然与黑衣人是一伙的!而且这似乎还跟燕王有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那些文武大臣损失惨重,快要抵挡不住之时,一阵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顿时响了起来。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
“叛逆者,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只听闻一道浑厚的嗓音忽然响起,紧随着的,便是刀光剑影,鲜血飞溅。大批的甲士,神情冷峻的与杀手禁军,战在了一起!
梁皇紧张的情绪陡然放松了下来,总算是有人前来救驾了!
不多时,直到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黑衣杀手倒下,密密麻麻的甲士分开一条小道,一个浓眉大眼的粗壮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他走到梁皇面前,眼睛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燕王尸体,嘴角微不可查的冷笑了一声。
他躬了躬身,拜道:
“小王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梁皇稳了稳心绪,目光打量了一眼赵王,脸上露出镇定的表情,淡笑道:
“皇弟有心了!你若是再晚一步,朕怕是当真要命丧于这些歹人之手!”
“皇兄有难,臣弟前来救驾,乃是职责所在!只要皇兄安然无恙便好!”赵王言道。
旋即,他看向了不远处燕王的尸体,惊讶道:
“燕王殿下这是?被歹人所害了?”
梁皇叹了口气,满是惭愧道:
“是朕一时着了魔,才失手错杀了他!这是朕的罪过!”
这倒是让赵王心中一惊。他神色莫名的打量着梁皇,没由来的感到一股陌生感!
当真是失手杀的他吗?赵王心中显然是难以相信!
他长叹一声,哀声道:“上午还与他碰见了,没想到才过去几个时辰,便阴阳两隔!唉,世事难料啊!”
赵王向梁皇走近了些,关切道:
“皇兄可有受伤?”
梁皇见赵王凑上前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嘴角淡淡的抽搐了一下,浅笑道:
“朕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将养几日便好!既然贼人尽除,皇弟便早点回去歇息吧!”
赵王眼眸微动,犀利的眼神直盯着梁皇的眼睛,随即目光一移,看着他被狐裘围的严严实实的颈脖之处,疑惑道:
“还未至深冬,皇兄怎穿起狐裘来了?”
梁皇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摸了摸喉咙,干笑一声:
“时至深秋,夜里有些凉。况且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就怕一不小心,染上风寒!不像皇弟,龙精虎猛的,穿的如此单薄!”
赵王咳嗽了一声,这哪是他穿的单薄,而是他的衣裳不小心被弄脏了,全是水渍,便只能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袍,出来晃荡。
“臣弟也是担忧皇兄安危,听闻皇宫遇袭,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哪里来得及穿什么衣服?”
“既如此,皇弟便赶紧回去吧!免得着了凉,伤了身子!”梁皇笑着劝离道。
赵王看了周遭的大臣一眼,却没有动作,只是淡淡一笑道:
“这些贼子委实胆大包天,说不定还有同党!为了皇兄的安全,臣弟哪能离开?若是又有贼人趁机来袭,那皇兄的安危,谁来守护?”
梁皇闻言,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他嘴角弯了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
“皇弟留下些甲士不就行了!而且皇宫之中,也还是有些禁军,不曾叛变!皇弟就不用担心了!”
赵王摇了摇头,神情严肃道:
“陛下的安危,胜过一切!不肃清叛党,臣弟便一日离开皇宫!还请皇兄为我大梁的江山社稷考虑!”
梁皇刚想说话,这时不少大臣站了出来,劝道:
“赵王说的有理!有赵王在,陛下的安危便可得到保障!为了大梁的江山社稷,还请陛下听从赵王所言!”
“还请陛下听从赵王所言!”众人齐声喊道。
梁皇眼帘微垂,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燕王怕也只是你赵王的一颗棋子吧?
首辅大臣萧赫走了出来,拜道:
“陛下受到惊吓,神魂受挫,才会着魔,一时失手,错杀了燕王。臣恳请陛下歇息一段时日。
“既然赵王愿意留守宫中,不如将朝政暂时交由赵王处理。免得陛下操劳过度,伤了龙体!”
梁皇眼神冰冷,这是要光明正大的夺权不成?
“朕身体无碍,就不劳烦赵王了!”梁皇沉声道。
赵王躬了躬身,拜道:
“三弟刚薨,陛下心中悔恨不已,臣弟是能切身感受地到的!为皇兄排忧解难,分担事务,也是臣弟应尽的职责所在,还请皇兄莫要再推脱了!”
梁皇刚想开口,赵王便大手一挥,打断道:
“都愣着作甚?还不快带陛下回去歇息?”
赵王说罢,几个甲士便走上前来,打算将梁皇带往勤政殿将养休息!
梁皇大手一张,顿时挣脱了开来。脸色阴沉道:
“朕说过,朕身体无恙,不用你赵王来分担政务!你如此作为,难道是想趁机夺权不成?”
梁皇见赵王铁了心要夺权,干脆直接撕破了脸皮。
赵王淡淡一笑,委屈道:
“臣弟对皇兄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皇兄如此诽谤臣弟,真是让臣弟,心寒呐!”
“少给朕装蒜!你敢说,这些个大臣之中,有几个不是你的党羽?若朕没猜错的话,现在的整个皇宫,都是你的人吧!”梁皇冷声道。
赵王苦笑着摇头:“皇兄真的是误会臣弟了!看来这些贼人让陛下心神遭挫,已然开始胡言乱语,神志不清了!来人,赶紧宣御医,给圣上调理身子!”
赵王说罢,几个甲士硬是将梁皇支楞了起来,架着往勤政殿走去。
“放开朕!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难道你们也想造反不成?”梁皇吼道。
赵王苦叹着,幽幽道:
“陛下受了惊吓刺激,已然不适合再处理朝政。为了大梁的稳定,臣弟便勉为其难的为皇兄分忧!皇兄安心将养身子便可!”
他看了眼淑宁宫中,躲在床角的淑贵妃,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起来:
“至于淑贵妃,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还是留在淑宁宫吧!”
“萧甲,萧乙!你们难道死了不成?还不快出来救朕?”梁皇挣扎着,大声吼道。
赵王眉头一皱,莫非萧乙还没死?三弟啊三弟,你可真行!连个萧乙都解决不了,还想图谋皇位?
还有这萧甲,不是二十年前便已经死了吗?难不成又活过来了?说起来,还是自己的老师。
正当赵王低眉沉思之时,一道阴柔,艰涩难听的声音,骤时响彻了夜空。
“虔二娃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祸乱后宫,与皇后暗通款曲,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尔敢觊觎皇位,便莫怪老夫不念师生情分!”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四)
但见夜空之中,一位白衣老者抓着萧乙的肩头,踏风而来。
赵王看清来着面容,瞳眸猛地瞪大,当真是萧甲!二十多年前,自己的少师!
周遭的兵士、大臣见此场景,不由得惊掉了下巴。这莫不是仙人谪凡?踏风而行,这已是非常人所能及!
萧甲轻盈落地,见着众人看地目瞪口呆的惊讶眼神,嘴角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眼里尽显得意之色。
梁皇见萧甲二人到来,松了口气,趁机挣脱了甲士,有些滑稽的躲到了萧甲身侧。
而百丈开外的某处屋檐之上,一道黑色身影,拿着一支单筒望远镜,不轻不重的切了一声。嘚瑟!
“老师,真的是您吗?您还活着?”
赵王心中难掩激动地神色,难以置信的看着满头白发的萧甲!
萧甲皱了皱眉,声音阴柔道:
“这是什么话?你当我是鬼不成?”
赵王急忙拜了一礼:
“不不不,学生不敢!只是学生见到老师,心中难免激动,才一时胡言!”
萧甲目光从梁皇、赵王二人身上扫过,叹道:
“说起来,你俩都是我的学生,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你父皇选择了你大哥继承皇位,你为人臣子,岂有篡权夺位的道理?
“你父皇给你的,你可以要,他不曾给你的东西,你自然不能抢。如今你这般行径,意欲何为啊?”
赵王微躬着身子,低头言道:
“老师错怪学生了!学生哪敢觊觎皇位。只是皇兄受到惊吓,神志不清,急需将养。这为人臣弟的,自当为皇兄分忧。学生也是为了皇兄的身体着想!”
萧甲冷眸冰寒,一双老眸顿时紧眯了起来:
“你真当老夫老糊涂了?你这又是带兵进宫,又是收买大臣,结党营私。不是图谋皇位,是什么?
“刚开始你还真把老夫给糊弄住了,本以为你只是好色,燕王才是狼子野心,没想到你藏得比燕王还深!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一直愣在一旁的梁皇突然反应过来,他问向萧甲:
“萧老,你之前所言,赵王与皇后暗通款曲,是何意?”
萧甲撇了撇嘴,这家话,非要再说一遍,让众人都知晓吗?
“陛下心中认为是何意,便是何意!”萧甲道。
梁皇顿时急了眼,咬牙切齿道:
“那个贱人,朕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这对奸夫**。今日不将你们绳之以法,朕枉为人皇!”
“萧乙,快将这个贼子给朕擒下!”梁皇命令道。
萧乙看了眼萧甲的脸色,见萧甲面无表情,他犹豫了一会儿,终是走到赵王跟前,沉声道:
“得罪了,赵王殿下!”
赵王咧嘴一笑,不慌不忙的后退了几步,几排甲士顿时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旋即大笑了起来。
“唉,有些事情,何必要说破呢?老师有句话说的不对,学生从未收买过任何大臣。这些大臣之所以愿意听从与我。老师心中难道一点都不明白?”
“论才干,论智谋,论带兵打仗,我耶律虔哪里比他差?你是我俩共同的少师,你应该最为清楚。你每次授完课,哪一次不是本王最先领悟透彻?”
“我耶律虔唯一不如他的,也不过是出生而已。就因为他是嫡长子,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继承皇位!凭什么?”
赵王说着,突然狂笑一声,旋即叹了口气,接着道:
“既然话都说透了!那本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没错,我耶律虔,就是要当皇帝!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成为天下的共主!
“而不是像他那样,受着大梁百姓的尊崇,暗地里却做蒙古人的一条狗!蒙古人有什么好怕的?我大梁从东北一路打到中原,何时惧过谁?”
“也就只有他继位之后,我大梁才变得如此畏首畏尾。连个魏国余孽都解决不了。当初,我确实念着兄弟情分,不与他争权。但如今他的作为,却让我不得不争!”
赵王抿了抿嘴,看着萧甲,郑重道:
“老师,虽不知您这些年为何要假死隐藏,但学生知道,您现在定然已经到达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您这一身武艺,消耗在此,实在是可惜!
“只要您站在学生这边,学生保证,定奉您为亚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不是最爱美女吗?除了皇后,整个后宫佳丽,都是您的!
“您要是觉得不够,我把整个大梁的美女都给您找来,直到您满意为止,您看如何?”
梁皇剑眉紧锁,生怕萧甲一时脑热便答应了他。但旋即想到他是个太监,便顿时安下了心。你跟一个太监谈美女,这不是太监娶媳妇,痴心妄想吗?
再者说,你萧甲能突破大宗师,是谁的功劳,难道心里就没点数吗?就凭你一个没把的太监,估计到死都突破不了!
萧甲摇了摇头,叹道:
“老夫受先帝所托,时刻保护陛下安危。你说的再多,老夫也不能违背誓言!”
赵王闻言,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一双眼睛变得无比阴冷。
“既如此,那你们就都死在这吧!我就不信,你一人,能挡住我几百上千的虎卫。再者,现在整座上京城,都控制在本王的手中,你们便是想逃,亦无去处!”
赵王挥了挥手:“拔刀!谁杀了梁皇,本王便封他为大将军。赐万户侯!”
赵王言罢,成群结队的甲士齐齐拔刀,神色冷峻的直往梁皇等人砍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萧甲长叹了口气,摇头道:
“大宗师,岂是尔等宵小之辈,所能抗衡的?”
他看了眼一旁的萧乙,小声叮嘱道:
“你自己多留心,为父得保护陛下。便顾不得你了!”
萧乙点了点头,也不敢多说什么!
赵王嘴角微勾了起来,冷笑一声:
“杀您确实要费些力气,但是杀皇帝嘛……本王倒是想看看,你要怎样才能护得住他!快动手!”
赵王说罢,那些甲士便一股脑的往梁皇冲去。
“找死!”
萧甲大喝一声,周身真气萦动,衣袍猎猎,无风而动。一股强劲的气流排开,骤时将靠近的甲士击飞出去。
赵王眼帘微垂,眼里闪过一道冷色。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去,高声喊道:
“全都给我上!但凡伤及皮肉者,赏白银千两。”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言一出,那些甲士顿时像打了鸡血似地,不要命的往前冲去。
大宗师虽强,但要时刻护住梁皇的安危,却一时间有些束手束脚了!
“二娃子,你真要逼老夫杀你不成?”萧甲冷言道。
赵王咧嘴冷笑一声:“老师,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萧甲不为所动,衣袖不断挥舞着,周遭甲士竟难以靠近他周围半丈!
赵王眉头紧锁,眼珠子一转,命令道:
“给我放箭!”
旋即,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天而降,丝毫不顾及萧甲周遭还尚有大批甲士。
“连自己的属下都舍得杀,真不敢想象皇位交到你手上,大梁会变成什么模样!”萧甲冷道。
他大手一挥,周身真气喷薄而出,一道若有若无的无形气障,顿时将箭矢挡在了身前一尺之地。难以再进分毫!
他双手一推,箭矢骤时变换了方向,随即,便是密密麻麻的箭雨,飞向了赵王那侧!
“快保护我!”赵王喊道。
他随手拉过一名大臣,挡在了自己身前,眼看着那名大臣顷刻间被箭射成了筛子,赵王背上的冷汗顿时便流了下来。
这大宗师,果真是非人哉!
“赶紧叫京都守备进宫,本王要血洗皇宫!”赵王怒吼道。一双眼睛已变得赤红无比。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五)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上千甲士便已折损过半。
赵王心中惊骇不已,这些可都是军中百里挑一的好手,面对萧甲,竟是奈何不了对方分毫,更何况,他还护着一个梁皇。
百丈开外的某座宫殿之上,宋牧正暗中观察着此间动向。见萧甲赤手空拳,光凭真气,便抵挡住了几百上千的甲士,不由得抿起了嘴。
这便是大宗师的实力吗?强虽强,但为何总感觉还差些火候呢?宋牧自问,若此番对阵上千甲士的人是他,他应该也能应对自如。
大宗师的实力,不应该仅限于此!除非,他才刚刚晋升大宗师。不然,委实说不通啊!
淑宁宫。
此刻,赵王眼里阴晴变化,瞳眸之中,渐而流露出几分惶恐之色。他思忖片刻,脚底一抹油,欲要逃离此地。
正当赵王带着满脸惧色,开溜半步之时,一道黑影猛地从淑宁宫屋顶一跃而下,冰冷的寒刀顿时斩向了赵王。
“想逃,可没那么容易!”
赵王双目瞪圆,被凛冽的气息锁定,竟是惊恐的一时忘了动作,呆呆的怔在原地。眼看着长刀离自己越来越近,赵王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悲叹一声:
“吾命休矣!”
赵王只听见耳边响起一道震耳的声响,等了许久,预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他蓦地睁开双眼,只见他身前三丈外,一个黑袍刀客双眸瞪大,紧盯着自己被砸出一道豁口的长刀,眼里满是惊骇之色。
“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岂敢现身一见!”黑袍刀客大声吼道。
注意力却早已不在赵王身上,他眼帘微垂,不断地扫视着四周。
方才眼看着自己便要一刀斩了赵王头颅,电光火石之间,却莫名其妙的被一细小铁球,硬生生的给击退了。还在刀尖,留下了一道豁口。
能有如此实力者,定不是泛泛之辈!黑袍刀客顿时便紧张了起来,不敢再动。
赵王愣神片刻,终是反应过来,急忙在几个甲士的护卫之下,跌跌撞撞的带着那些大臣,仓皇逃离了此地。
京都守备是他的人,皇城司里,也有他的人。只要他逃出宫去,他便能组织兵马,再重新杀回来。他就不信,他萧甲一人,能抵过千军万马!
百丈外的宋牧咧了咧嘴角,不紧不慢的给他的燧发线膛枪装填着弹药。方才那一击,自然是宋牧打的。
无他,只是因为那位黑衣刀客他认得。胡狂生,堂堂东北狂刀,竟然不讲武德搞偷袭,他宋牧最讨厌的便是不讲武德之人。
年轻人不讲武德也就罢了,你一老头,要脸不要?
当然,这并不是宋牧阻止他杀赵王的主要原因。
他算是看明白了,胡狂生之所以会出现在此地,十有**是蒙古人安排来此,保护淑贵妃的。
而萧甲看见胡狂生,却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意外神色,想必二人早已见过。甚至这萧甲能以阉人之身晋升大宗师,背后定有蒙古人的影子。
说白了,梁皇算是彻头彻尾的成了蒙古人的一条狗。想反抗,也没机会。
这样一来,倒不如杀了梁皇,让赵王继位。一来,赵王有野心,肯定不愿做蒙古人的狗。
二来,上京城一出事,远在晋冀边界的耶律晓胡,定会率军折返,救援梁皇。如此,靖国东边压力骤减,便可专心全力应付蒙古。
如此一来,蒙古一石二鸟的算盘,将彻底落空。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想想要如何除掉萧甲父子,以及不讲武德的胡狂生。
宋牧眯着眼,对着双手持刀,神情肃穆的胡狂生,便是一枪。
胡狂生眉头紧锁,右脚猛地一踏地面,如猛虎般向左一跃,堪堪避开了激射而来的弹丸。
而他原先所在的位置,瞬间被弹丸击出一道三寸小坑。
“找到你了!”
胡狂生嘴角微勾,身形一闪,便朝着方才现出火光之处,极速掠去。
宋牧淡淡一笑,用布条包起长枪,身轻如燕,转瞬之间便跃入了黑暗。想追上我,再练个十几年的轻功吧!
胡狂生站在屋顶之上,眼帘微垂,远远望着那道匿于黑暗的身影,面沉如水。
到底是何方神圣?使的暗器竟有如此威能?难不成是来自蜀中唐门?
可是唐门中人,来梁国作甚?
他没有再思索下去,转身飞掠,再一次折返淑宁宫。而此时,上千甲士早已死伤殆尽,无一生还。
萧甲拍了拍衣袖,叹气道:
“蚍蜉撼树谈何易?好生活着不愿,非要送死!现在的年轻人呐,愚蠢至极。”
萧甲看了眼折返回来的胡狂生问道:
“没追到?”
胡狂生点了点头:“那人轻功,已臻入化境。想来也是江湖中有名的高手。只是,不知他为何要来此!”
萧甲拈起兰花指,捋了捋自己的假胡子。笑道:
“此人在老夫来这之前,老夫便已与之交过手了!此人武艺,高深莫测,即便不是大宗师,想必也已达半步大宗师之境。
“尤其是他使得一手登峰造极的青莲剑法。还把老夫给伤着了!起初老夫猜测,此人定是剑圣李青无疑。但转念一想,若他是剑圣李青,又何必藏头露尾?
“光是他使出青莲剑法,是个人都会往李青身上猜。但越是这样,越不可能是李青。可是,除了李青,老夫又想不出还有谁,能将青莲剑法练至此等地步!真是怪哉!”胡狂生低眉沉思片刻,亦是毫无头绪。既然想不通,索性便不再去想。他看向不远处的‘梁皇’,问道:
“可有受伤?”
梁皇砸吧了下嘴巴,冷笑一声:
“就这些宵小,岂能伤到朕?更何况,还有萧老在此。”
而站在一旁,捂着手臂伤口的萧乙,却是神色莫名的看了眼梁皇,几日不见,陛下怎有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感?
萧甲看了眼萧乙,责怪道:
“亏你还是大梁战神,被这些宵小之辈伤成这般模样,真是丢我萧家的脸面!赶紧找个地方处理下伤口,怕是休息不了多久,虔二娃子便要带人来围攻皇城了!”
“如今这皇宫之中,能够调派的人手,怕是少之又少。就凭我们几人,如何能抵挡得住这上万京都守备军?”胡狂生担忧道。
萧甲没由来的露出疑惑的眼神,看着梁皇,道:
“老夫实在是不解!老夫就闭关了几个月,这朝野上下,就被他们渗透成这般模样!你这当皇帝的,就没有一点察觉?”
‘梁皇’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几个月又不是她管的朝政。关她何事?不过这梁皇确实是个草包,自从她进宫以后,这梁皇的心思,便全拿来取悦自己了。
哪还有心思处理朝政?
而萧甲,便是在蒙古人送淑贵妃进宫的那一天,得到蒙古人赠送的秘法,才以阉人之躯,闭关数月,晋升成大宗师。
今日,则是他出关的第一天。
“他们狼子野心,谋划许久,朕以无心算有心,又怎能防得住他们?”
萧甲淡淡一笑:“大娃子,我看,你是沉迷于西凉美人的温柔乡中,才怠慢了朝政吧!
“不过,这西凉美人,确实是漂亮。老夫要是再年轻个几十岁,定要好生尝尝西凉美人的滋味!”
‘梁皇’呵呵笑了笑,眼里却是微不可查的闪过一道冷色。
“现在岂是谈论这些的时候?还是先想想如何面对赵王吧?从东北调兵援京显然是远水解不了近火。诏耶律骁胡回京,攻靖的大计,岂不是功亏一篑?”
“真是笨,让耶律骁胡派几万人回来不就行了?何必要全部班师回朝?”萧甲幽幽道。
‘梁皇’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胡狂生,胡狂生眉头微蹙,淡淡道:
“等耶律骁胡派人回京,我们的尸体怕是早已经凉了!倒不如我们先逃出宫去!直接前往东北,带领大军杀回来,不就行了?”
萧甲抿了下嘴:“行吧!那便依胡老弟所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娃子,走吧,带上你的西凉美人。老夫带你离开上京城!”
萧乙征询的目光看向萧甲:
“父亲,孩儿的妻女尚在上京城中……”
萧甲突然打断他道:
“让她们先留在这吧!咱们这是逃难,这拖家带口,怕是还没出皇城,就被人发现了!放心吧,她们若是聪明,自会躲藏起来。死不了!走吧!”
萧乙犹豫了一会儿,还想再言,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道长叹。但愿她们能够平安无事吧!
一刻钟过后,萧甲带着‘梁皇’众人身着便衣,仓皇逃离宫去。
而他们刚离开没几息,一道黑色身影忽的从屋顶,落入淑宁宫中。此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宋牧。
宋牧眯了眯眼,走进了淑宁宫。
有许多事情,他实在是想不通。本来都打算离开皇宫了,疑惑难解的他,终是去而复返,打算一探究竟。
宋牧推开大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一阵作呕。
他看着地面上的几颗面目全非的头颅,不由得眉头紧锁了起来。
…………
第一百一十五章 鹿仙子?
这到底是谁干的?这死法也未免太过于残忍了些。砍头不说,为何还要将其弄得面目全非。
莫非,是害怕让人发现死者的身份?可是,这些都是侍卫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宋牧检查着这些无头尸身,其中一具有些瘦弱的尸体,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侍从,为何如此消瘦?
而且这肌肉还如此松垮,不对,这不是侍从!
宋牧眉头紧锁,检查着这具极其可疑的尸体。蓦地,他眼帘一眯,直接切开了尸体的腹部,之间肠胃内,空空如也。
他顿时心中了然,看来,他们所说的宫中传言:梁皇数日昏迷不醒,极有可能是真的!
而这具出现在淑宁宫中的消瘦的尸体,十有八九就是梁皇。
为了掩人耳目,将梁皇尸首,直接混在已死的侍卫之中。那真正的梁皇又会是谁呢?
既然梁皇是死在淑宁宫中,那定然和淑贵妃以及她背后的胡狂生,脱不了干系。
他们是害怕梁皇会脱离自己的掌控,才将他直接杀了吗?
不然,又为何要杀梁皇?就不怕萧乙他爹发现什么端倪?还是说,他们有足够的把握,能迷过他的眼睛?
这一步,也未免太过铤而走险了!
而且看萧甲的反应,似乎他并不知道梁皇已经昏迷数日的消息。按理说,他不是应该时刻守护在梁皇身边的吗?
难道这段时间,萧甲并不在梁皇身侧?宋牧略一思索,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只是,既然萧甲不在梁皇身边,那他又回去哪呢?
总不可能一直在闭关,恰巧今日才出关吧?
宋牧眼帘微垂,他打量着周遭环境,这淑宁宫的装饰,倒是蛮有西域风格的。走到梳妆台前,看了眼铜镜,撇了撇嘴。
本公子怎么会那么帅呢?不过,太帅也是一种烦恼!
蓦地,他扫了眼柜子里放着的几个精致小玉瓶,随手便拿起了一个,打开看了一眼。
空的?
好奇心作祟的宋牧,将瓶子凑到鼻子边闻了闻,顿时便感到一股眩晕之感,直上头。
他屏气凝神,急忙运转内力,将吸入鼻中的药物粉末,逼了出来。
他晃了晃脑袋,舒了口气,好霸道的迷药!不对,这不是迷药,这应该是致幻药物。
吸入药粉的那一刻,他的眼前,顿时便浮现了慕璃众女,赤身裸体缠着自己的画面,虽只是一息时间,但那感觉,便仿佛同真的一般。
最关键的是,这还只是吸入了一点残余药物。若是量多一些,不敢想象,还今夜还能否走出皇宫。
对了,这淑宁宫中,为何会存在这种药物?
难道?这是淑贵妃为了躲避侍寝,特意为梁皇准备的药物?梁皇长期吸入这种致幻药物,导致身体日渐消瘦,直到前几天毒发,昏迷不醒!
宋牧低眉沉思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若是萧乙那些人得知,自己忠心守护的梁皇,是假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宋牧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若是将梁皇被蒙古人杀害的消息,传遍整个梁国,怕是所有大梁军民都会对蒙古人,恨之入骨!
届时,若是赵王足够聪明的话,便可借着民愤,与靖国化干戈为玉帛,转而举兵攻打蒙古。
蒙古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们早已视为囊中之物的棋子,会出现反杀自己的那一天。
宋牧想着想着,便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这放浪不羁的笑声里,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蓦地,宋牧笑声戛然而止,眼帘顿时紧眯了起来。他身形一闪,大手成爪,一个箭步便抓向了门口的一道黑影。
黑袍人双眸忽的瞪大,抬手便要格挡。宋牧虚晃一招,一掌拍在了黑袍人的胸膛之上。
宋牧怔了一下,他不轻不重的抓了抓,一脸惊讶道:
“好软!女的?!”
黑袍人美眸冰冷,眼里的冷光,似要将宋牧千刀万剐。她怒喝一声:
“登徒子!我杀了你!”
“你是汉人?”
听闻黑袍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宋牧愈发的惊讶了。这梁国皇宫里面,怎么会有汉人?
宋牧脑海里顿时灵光一闪,她不会就是林幻蝶那妮子,给自己找的帮手吧?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吗?
眼看着那姑娘气势汹汹的朝着宋牧攻来,宋牧急忙后退,躲避着黑袍姑娘的攻击。他一脸歉意的告饶道:
“误会,都是误会啊!我真不知道你是个姑娘!咱们都是汉人,汉人不打汉人!”
见那黑袍姑娘没有停手的意思,宋牧快要急眼了,他大声喊道:
“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罢,宋牧不退反进,身如闪电,顿时绕到了她的身后,打算来一个紧箍。
“好快的速度!”
黑袍姑娘美眸瞪大,却是一个蝎子摆尾,大长腿直接一个后踢,踹在了宋牧的手臂之上。
“可以啊!”宋牧忍不住夸赞道。
他嘴角微勾:“那我就陪你玩玩!”
接下来的战斗,那是天雷勾地火,打的是如胶似漆,搂搂抱抱,相濡以沫。不,是你来我往,分分合合,上上下下。
就差滚塌上去了!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黑袍姑娘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只是交手一刻钟的时间,她的全身上下,已经被宋牧摸了个遍。
此刻的宋牧,脸上满是春风得意的笑容,这姑娘的身材真不错,臀圆腰儿细。这货还用手掌比划了一下,一本正经的点着头:
“熊之大,一手握不下!腰之细,两手不堪盈!妙哉,妙哉!就是不知道,长得如何?不过,看这大眼睛,应该差不了吧!”
宋牧咧嘴一笑,骤时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秒便来到了黑袍姑娘身前,他伸手一扯,黑袍姑娘脸上的黑巾顿时被扯了下来。
宋牧看清她的容貌,顿时瞪大了眼睛。
真漂亮!是绝色无疑了!
也就是这一愣,黑袍姑娘一掌拍在了宋牧胸膛。
宋牧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幽怨道:
“你打碎了我的心,你要对我负责!”
黑袍姑娘啐了一口:“呸,登徒子,我打死你!”
说罢,她抬起掌,作势欲要击向宋牧。宋牧急忙叫停:
“停停停!打住!你再这样,我可要动真格的了,小心我在这里就把你办了!我是宋牧!”
打了那么久,黑袍姑娘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宋牧的身份,只是宋牧如此孟浪的举止,让她根本不想去思考。
只想一掌拍死这个登徒子。
黑袍姑娘紧咬着牙,终是忍住了。她冷哼一声,放下了手。冷道:
“真搞不懂,幻蝶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个登徒子!长着一张好看的皮囊,心思却是龌蹉至极。”
宋牧咧嘴一笑:“权当你是夸我了!再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而且我也说好几遍了,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居然是个姑娘!”
“那你也不能抓啊!还……还摸我全身!人渣,败类!登徒子!要不是看在幻蝶的份上,我早把你千刀万剐了!气死我了!”黑袍姑娘咬牙切齿道。
宋牧抿嘴憋笑,长得好看的姑娘,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宋牧岔开话题,问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黑袍姑娘白了他一眼:“老套!”
继而没好气的说道:“鹿露!”
宋牧恍然大悟:“原来是江山绝色谱排名第五的鹿仙子啊!我说怎那般眼熟!我可是神交你好久了。今日一见,果真惊为天人!”
鹿露双臂抱胸,微撇着嘴:“少拍马屁!”
宋牧摇头轻笑,一脸玩味的打量着她。
细柳眉,桃花眼,樱桃唇。肌肤雪白如凝脂,眸似含星,一颦一簇间隐约闪着媚色。最可爱的还是她那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方才一挠她痒痒,笑起来别提有多可爱!
而且,第二代绝色谱上的人刚好还差俩,你这般送上门来,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哎呀!没办法,老天爷有赏!岂有不受的道理!宋牧yy了片刻,回过神,说道:
“娘子,呸,鹿露姑娘,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到时候我传授你一套顶级功法,给你赔罪行不?”
鹿露神色莫名的看着他:“谁稀罕你的破功法!”
说着,便打算离去,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
“剑仙子现在是不是在上京?”
宋牧闻言,笑了笑:“当然!她现在暂时是我的大老婆!”
“什么叫暂时?”鹿露蹙了蹙眉。
“因为还没找到晚晴啊!就是排第三的缥缈圣女,你晓得吧!晚晴比璃儿大一岁。等找到她,晚晴自然就是大老婆!璃儿就变成了二老婆!你要想,也可以做我的三老婆!”
宋牧嘿嘿笑着,傻憨憨似地看着她。
鹿露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谁要做你的婆娘?既然她在上京,那我就跟你去看看。”
怎么会有人比晚晴还美?鹿露抿着嘴嘀咕了一句。
宋牧暗自好笑,这鱼儿还会自己进网!难得!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好冤的苦海
二人刚走出淑宁宫,宋牧便忍不住问道:
“露露啊!之前那个萧甲,是你引开的吗?”
“什么萧甲?”鹿露微蹙着柳眉,疑惑的看着他。
“萧乙他爹啊!就是之前打一人打一千的白衣老太监。你躲在暗处,就没看见?”宋牧言道。
“他?我之前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要不是担心宫中藏有高手,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我才懒得来!不过看样子,我好像有点多余了!以你的身手,都可以在北梁横着走!”鹿露道。
“不管怎么说,你能来,我还是得好好谢谢你!”宋牧笑了笑,眉宇却紧竖了起来。
如果不是鹿露引开的,那又会是谁呢?难不成,那老太监,还真是今天才出的关?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鹿露的实力还不如现在的璃儿、千凝,若是她真碰上了那个老太监,怕是要被他给逮住。
算了,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将梁皇已死的消息,散布整个大梁!
打仗不行,搞舆论战,这个我在行啊!
宋牧想着,蓦地眼中寒光一现,抬手便要抛出袖中短剑。
“诶,大人,是我!”
黑暗之处,一个微胖的身影,顿时走了出来。
王长寿腆着个笑脸,嘿嘿笑着,余光瞥了眼宋牧身旁的鹿露,对着宋牧拱了拱手。谄笑道: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恭喜什么?”宋牧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王长寿嘿嘿一笑:“恭喜大人,又得一江山绝色啊!”
鹿露闻言,顿时柳眉倒竖,冷眼看着宋牧说道:
“一丘之貉。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打我的主意,哪怕是冒着与幻蝶决裂的风险,我也要把你给阉了!”
宋牧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并了并腿。这小妞可真泼辣,不知道越是这样,越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吗?
宋牧切了一声:“说的我很中意你似地。你跟我家璃儿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说着,宋牧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容:
“还是我家璃儿最温柔体贴!”
鹿露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她凭什么能排第一!快点带路!”
见鹿凶奶凶的看着自己,宋牧心中暗自好笑。不过是一个排名,至于这样吗?都说文人相轻,还没听说过美人相轻的!
“行!我带你去见我家璃儿!到时候可别自卑啊!”宋牧笑了笑,身形一闪,跃上了皇城城楼。
鹿露切了一声,紧随其后:“她还能美出花来不成?”
王长寿在后面看的直摇头:
“我家大人的艳福,俨然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这是要将天下美女一网打尽啊!”
…………
宋牧三人刚离开皇城没多久,赵王便将带人将整个皇宫,围了起来。等他率众冲进宫时,却早已不见梁皇等人身影。
他气的直跺脚,当即下令,全面封锁上京城,挨家挨户的排查!哪怕是将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他们找出来!
回小院的路上,宋牧还有一个问题想不通,这苦海和尚,又是谁杀的呢?
燕王、赵王、还是蒙古人?
苦海虽是梁国国师,但却一直待在白塔寺。即便宫中发生变故,肯定也是无法第一时间前去支援。既然这样,为何要杀他呢?
苦海死的不明不白,委实冤啊!
宋牧忍不住看向一旁的鹿露,还别说,这妮子不说话的时候,倒是唯美的像幅画一样。
可是这一开口嘛!嚯,那就跟泼妇骂街一样!悍妇!
要不说,还是江南水乡的姑娘的温柔!温柔的像水一样,而且还特别的润!
水润水润的!
“露露啊!你可知,白塔寺的苦海是谁杀的?”
“我啊!”鹿露淡淡道。
“你!”宋牧瞪大了眼睛。惊得顿时说不出来。
鹿露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蹙了蹙眉头:
“准确的说,是我派人杀的他!我当时没在场。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啊?”宋牧一脸疑惑的盯着她的眼睛。
“一个卖国贼,杀了也就杀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宋牧一双手胡乱的比划了一下,抿着嘴,他挥了挥拳头,伸出一根食指,然后又收了回去。
他站到鹿露面前,看着她,深吸了口气,说道:
“你知不知道,在这之前,他已经是我的人?”
鹿露眼里闪过些许讶色:“你的人?”
“就在当天上午,我跟苦海打了一架,我趁他重伤,借机控制了他!不然,你们也不可能杀得了他!”
鹿露嘶了口气:“原来那个打伤苦海的高手就是你啊?”
“不然呢?这北梁还有谁能稳胜于他?萧甲除外!”宋牧说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苦海是你的人。那天我得到消息,说苦海被人打伤了。你也知道,苦海是个卖国贼,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除掉他。我们当然不能放过!所以就……”
鹿露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他,继而道:
“要不,我给你道个歉?”
宋牧撇了撇嘴:“算了!杀了就杀了吧!反正现在的事态,早已经偏离了预期。留着他也确实没多大用处!”
鹿露淡淡的笑了笑,笑出两个可爱又醉人的小酒窝。
“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就扯平了!我也不计较你非礼我的事情。”
说着,鹿露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但若是还有下次,我非得把你的狗爪子剁了不可!”
鹿露猛地拔出长剑,又飞速的插了回去。恶狠狠的凶了宋牧一眼,扭着纤细的小腰,走在了前面。
宋牧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她曼妙的倩影,叹道:好彪悍的姑娘,不过,我喜欢!
他嘴角勾了起来,看了眼自己的大手,喃喃道:
“女人说不要,往往就是要!她这意思,是要我在非礼她一次呗?嘿嘿,兄弟,你又有福了!”
小苑。
“怎么还没到?”鹿露问道。
“到了!哝,就是这了!”宋牧笑着,敲响了大门。
“璃儿、凝儿。我回来了!”宋牧唤道。
闻声,一直在小院里焦急等待的慕璃二女,顿时面露喜色。她们迫不及待的一把拉开了大门,看见宋牧微笑看着自己。
二女乳燕投林般扑进了宋牧怀里。紧紧拥住了他。
鹿露看着这两个梳着夫人髻的绝色女子,忍不住微竖了下黛眉。尤其是她看清那位白裙雪裳的高挑女子的容貌之时,顿时没有了一较高下的念头。
这世间,竟有如此美的不真实的女子!似梦似幻!可她又确确实实的站在了你面前。
让你不得不相信,这世间,当真有如此,比仙子还美的女子!
江山绝色第一,果真名不虚传!
第一百一十七章 风起北梁(上)
慕璃二女眼眸微润,一左一右死死抱着宋牧不肯松手。宋牧也着实被这来妮子的反应打动。
他离开的这一两个时辰,对于她们而言,想必是担惊受怕,度秒如年。
如今见着宋牧安然无恙的归来,心中的担忧也变成了激动和欢喜。甚至慕璃这妮子,竟激动地喜极而泣,她小脸靠在宋牧怀里,娇艳欲滴的粉唇翕动了几下:
“牧哥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回来,我们就打算去找你了!”
雪千凝不善言辞,她附和着在宋牧怀里点了点头,小脑袋在他胸膛蹭了蹭。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二女依偎在宋牧怀里,眼里全是宋牧的面庞。俨然忽视了一旁,还有另一位江山绝色谱上的绝代佳人。
鹿露看着三人你侬我侬,卿卿我我的模样,暗自撇了撇嘴。这个臭男人,有什么好的?能把你们一个个的迷成这样?
见三人旁若无人的相互依偎着,鹿露冷哼了一声,干脆直接转过身去,不看三人一眼,眼不见心不烦。
宋牧左拥右抱,先是在慕璃娇艳的樱唇上吻了一口,再雨露均沾的啄了一下雪千凝。
他淡笑道: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况且,以我现在的实力,除了大宗师,还有谁能打得过我?即便真遇上了大宗师,打不过,我也会逃啊!逃跑我可是一流的!”
慕璃噗嗤一声,泣而转笑,撒娇般不轻不重的锤了锤他的胸膛。听宋牧哎呦一声,慕璃又顿时流露出担忧地神色,作势欲要扯开他的衣襟,关心道:
“牧哥哥,你受伤了?”
宋牧抓住慕璃有些微凉的小手,目光若有若无的瞥了鹿露一眼,他看着慕璃点头道:
“嗯,你相公被一个悍妇打伤了。胸口到现在还疼呢,急需要疗伤!”
“宫中还有身手如此高强的女子?”慕璃惊讶道,一只小手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探进他的衣襟,检查伤势。
宋牧一把将来妮子抱了起来,火急火燎的往里屋跑去,说道:
“有你们在,公子再重的内伤,都能好!”
慕璃二女闻言,小脸顿时红了起来。似羞似嗔的齐齐瞪了他一眼。却也是很体贴的任由他施为。
房门紧闭的屋内。
“牧哥哥,那……那么着急的吗?”
“牧哥哥现在急需治疗内伤,辛苦璃儿了!”
“不……不辛苦!我……嗯……我帮你……把衣裳……解了吧!”
慕璃看着宋牧胸膛的那块巴掌印,布满红晕的俏脸之上,露出了心疼之色。
她玉手抵在他的胸膛,呼吸有些急促,喘息道:
“牧哥哥,疼……疼吗?”
宋牧俯下身,亲了亲她的红唇,笑道:
“不疼!”
一直在身后紧抱着宋牧的雪千凝,感受着宋牧体内的变化,不由得蹙了蹙眉。
公子没受内伤啊?!怎么还需要双-修素女经疗伤呢?
她紧紧抱着宋牧的腰肢,小脸贴在他的后背,一切都是那般恬静温馨。
小院。
屋内旖旎的声音,飘荡在晚风中,传入了鹿露的耳朵。她靠在庭院凉亭的石柱上,双臂环胸,一双玉手,不由得紧攥了起来。
她眼帘微垂,咬牙切齿道:
“荒淫无耻,好色风流,人渣,败类,臭男人,登徒子,淫贼,变态!真是太过分了,我非要告诉晚晴不可,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她的未婚夫婿?”
坐在凉亭角落的王长寿,喝着小酒,吃着一碟花生米,笑道:
“鹿仙子,你这就不对了。我家大人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这两位主母,本就是大人的妻妾,夫妻之间行闺房之乐,乃是天经地义。而且公子不是说了吗?他那是疗伤!所以啊,莫要想的那么龌龊!”
其实这还真被王长寿说对了一半。虽不是疗伤,但也是为了尽快恢复内力。自从与萧甲全力一战,宋牧体内的真气便消耗的差不多了。
而素女经此等顶级双修功法,除了疗伤以外,更重要的一点,便是可以通过男女欢好,快速恢复内力!
鹿露冷了他一眼:“他是你主子,你当然向着他说话!我怎么看不出,他是身上有伤的样子?”
王长寿呵呵一笑:“鹿仙子不是还打了公子一掌吗?”
“我又没有下死手!本姑娘当时可是留手了!怎么可能受内伤?顶多就是一点外伤!”鹿露反驳道。
旋即她黛眉一皱:“即便他真受了内伤,他这样,能疗伤?”
鹿露一脸诧异。听见屋内的声响愈发的高亢了,小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王长寿神秘一笑:
“鹿仙子这就不懂了吧!我家大人与主母练得是一种增强内力,治疗内伤有奇效的双修功法。鹿仙子以后若是受了内伤,生命垂危,尽管来找我家大人!我家大人品德高尚,最爱助人为乐了!”
鹿露眸子一冷,啐了一口:
“就算我死了,没得治了,我也不会找他帮忙!”
王长寿咬了一颗花生米,笑着摇了摇头。这世事难料,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以我家大人自带桃花的体质,你主动送上门来,还能逃得过我家大人的魔爪?
王长寿嘿嘿一笑,忽的又想起了自己女儿。脸上的笑容顿时散了干净。手里的花生米,也骤时变得毫无滋味。
唉,自家养的白菜也被宋牧端了!给人当个跑腿,还把女儿给搭进去了。
都怪那个臭婆娘,哪有把自己女儿往外送的!等老子回去,定要一振夫纲!
王长寿有些醉了,幻想着王夫人被自己一顿收拾,跪在搓衣板上求饶的场景,便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鹿露见他笑的如此猥琐,不由得冷了他一眼,啐道:
“笑的那么猥琐,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将近一个时辰过后,宋牧换了一身白衣,带着双颊染晕的慕璃二女,走了出来。
此时,王长寿已经醉的抱在一根石柱上,睡了过去。
宋牧见鹿露眯着眼,厌恶的眼神瞪着自己,他咧了咧嘴角,干笑一声:
“让露露姑娘久等了!”
“还好,你要是再晚上个把时辰,天都快亮了!”鹿露幽幽的撇了撇嘴道。
慕璃脸上带着承泽雨露后的妩媚,莞尔一笑:
“这位便是鹿仙子吧!方才多有担待,还望鹿仙子莫要怪罪!”
鹿露打量着慕璃,一双美眸顿时闪动着惊讶的神色。此刻的慕璃,竟比之前,还要美上半分。
那迷离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妩媚,纵然是女子的她,亦是忍不住心中悸动。
这宋牧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得如此绝色青睐。
鹿露微微一笑:“久闻剑仙子貌倾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慕璃轻轻抿了抿嘴,对于自己的容貌,她并不怎么在意。只要宋牧喜欢就好。她微笑道:
“鹿仙子倾国倾城,亦是当得起貌倾天下一语。”
宋牧咳嗽了两声:“差不多就得了!都是江山绝色谱上的美人,哪一个不是天姿国色。接下来,我们还是说点正事吧!”
鹿露竖了竖眉:“什么正事?”
宋牧嘴角微勾:“关于,梁皇的死讯!”
第一百一十八章 风起北梁(中)
鹿露闻言,黛眉微蹙,眼里闪烁着惊讶之色:
“你说什么?梁皇死了?”
宋牧撇了撇嘴:“我还能骗你不成?若不是你当时鬼鬼祟祟,我俩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不然,我就可以带你看看梁皇的尸首!”
“这和我打架有什么干系?”鹿露莫名的看着他。
宋牧讪讪地咧了咧嘴角:
“当然有关系!不然,我也不会光顾调戏……逗你,把这件事给忘了吧!”
鹿露想起当时宋牧一双手,从上到下,摸便自己全身的场景,俏脸不由自主的滚烫起来。她暗自冷哼了一声,啐道:
“我看,你就是好色。所以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宋牧摸了摸鼻子,嗯哼了一声:
“行吧!你说我好色就好色吧!反正,你只需要知道,真正的梁皇已经死了!现在的梁皇,是个冒牌货。而我需要你做的,便是帮我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消息传播的越广越好!”
鹿露抿了抿嘴:
“这我做不到!你让我给你找几个打手还行,让我做这种事情,实在是无能为力。”
宋牧双臂抱在胸前,砸吧了下嘴巴:
“那我要你有何用?”
鹿露抿着嘴,干笑看着他:
“幻蝶让我帮你,也只是为了让你在上京城多些人手而已。为的是帮你打架杀人。帮你散播消息,不是我白鹿山庄不想帮,而是不擅长!”
宋牧微笑看着她:
“不擅长没关系啊!我可以教你啊!只要你能找到足够多的人手就行!”
鹿露咬了咬下唇:“人手当然没问题。在上京城里,少说能给你找来几十上百人!”
宋牧笑了笑,揽过慕璃二人,在石椅上坐了下来。将她们一左一右抱坐在了自己腿上。
“我会先给你准备几千上万的传单,到时候,你找人偷偷撒遍整个上京的街头巷尾。撒完就跑。到时候,总会有爱凑热闹的人,在坊间到处宣扬。
“毕竟这可是件足以震惊整个梁国的大事。对于上京城里的汉人而言,那不得敲锣打鼓,放几捆炮仗?到时候肯定会闹得沸沸扬扬。
“暂且不说那个假梁皇会不会被萧甲抹杀,反正赵王是可以借此良机,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梁皇都死了,那皇位,自然是兄终弟及。
“接下来,等时机差不多了,你再派人在上京城的各处茶馆、酒楼、青楼艺馆,大肆传播蒙古人的狼子野心,欲要一统九州,奴役万民,反正说的越离谱越好。
“譬如蒙古人最厌恶汉人、梁人,认为汉人、梁人都是贱民,都是最低等的民族。是注定要被蒙古人奴役的。反正就一点,想方设法的激起民众的愤怒情绪。
“等坊间的民愤被激起的差不多了,你再让人以汉人的名义,有意无意的散播,‘若是有梁人能打败蒙古人,我便忠心拥护他为主’的消息。
“要让赵王知道,这是一个拉拢汉人、获得汉人拥戴的好机会!要让他心甘情愿,迫不及待的整顿兵马,主动进攻蒙古!
“到那时,整个朔方,都会乱成一锅粥!而我宋牧,也是时候闪亮登场了!”宋牧咧嘴大笑着,旋即对着慕璃二女的樱唇,就是一通乱啃。
鹿露眼眸微动,这个宋牧,确实有几分心机手段。可惜,如此贪花好色,终究是纨绔之辈。
“你若是能把所有心思放在图谋江山大业上,想必也是个雄霸一方的枭雄。可惜,你太过贪恋美色了!迟早有一天会被美色所误!”鹿露没由来的劝诫道。
宋牧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笑了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再说,这江山于我而言,哪有佳人的心意重要?爱江山更爱美人!江山虽好,可哪有美人的心温暖?
“相较于建功立业,我倒是更喜欢带着我的心爱之人,找个无人打搅的隐蔽之处,自由自在的度过余生。每天钓钓鱼,溜溜娃,和美人弹情说爱,这才是完美人生!”
“这也确实是你所能想出来的生活。但身处乱世,哪来安居乐业的隐蔽之处?如今跶蛮四期,屠戮中原,作为汉人,就应当肩负起驱除鞑虏,恢复中原的使命!更何况,你还坐拥那么多州郡。你就不想将地盘再扩大一点吗?”
鹿露希冀的眼神望着他,宋牧大手摩搓着慕璃二女的腰肢,惹得二女小脸粉红扑扑的。
宋牧思索片刻,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咧嘴笑道:
“说得好!那我便听你的。你白鹿山庄不是在冀州吗?那我就让人带兵,借次机会,把整个河北南部州县,都打下来。一直打到冀州,把冀州送给你当娉礼如何?”
鹿露颔了颔首:“嗯,你有如此觉悟,甚好!”
旋即忽然反应过来,美眸瞪大,愣道:
“你刚才说什么?把冀州打下来,给我当聘礼?你做梦!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是孤独终老,没人要,也不会嫁给你这个登徒子!”
宋牧一脸吃瘪的模样,惹得慕璃直掩嘴偷笑。看来,这回牧哥哥是遇到硬茬了。都过北方姑娘彪悍,果然不假。这性格,若真娶回去,那还不得把后院给拆了?
宋牧切了一声:
“说的我好像非娶你不可似地。比你长得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了。若不是你在江山绝色谱,我才懒得看你一眼!脾气暴的像个母老虎似地,谁敢把你娶回家?”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谁是母老虎?!”鹿露气的直咬牙,恶狠狠的瞪着他。
“说就说,谁怕谁啊!你是母老虎,又凶又暴的母老虎。满意啦?”宋牧一脸欠揍似地歪了歪头,抿嘴笑看着她。
“你!”鹿露气的攥紧了小拳头,眼里满是杀气。
“我跟你拼了!”说着,鹿露一把拔出了长剑,对着宋牧便是一通猛砍。
宋牧见她动了真格,顿时松开慕璃二女,绕着石柱躲闪了起来。
“我去,你来真的?不是你让我再说一边的吗?”
“你这个混蛋!今天,我不把你的腿打断,我就把名字倒着写!”鹿露嗔道。
宋牧撇了撇嘴,心里嘀咕道:倒过来写,不还是叫露露吗?
鹿露一剑劈下,宋牧一个闪身,直接躲了开来。长剑径直劈在了石柱之上,竟是在石柱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剑痕。
慕璃二女见二人追追打打,不由得相视一眼,这就是所谓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二人一个追,一个逃,竟是将整个小院,弄得七零八碎,破败不堪。看这架势,这是要将院子拆了的节奏。
慕璃二女满脸无奈,只得在一旁劝道:
“你们别打了!再打下去,家都快被拆了!”
抱着石柱睡地正浓的王长寿,突然被剧烈的声响惊醒,迷迷糊糊的惊道:
“完了完了,地震了!”
许是没睡醒,又或是还有醉意,王长寿眼里迷迷糊糊的,感觉整个地面都在摇晃。
“大人,不好了!地震了!咦,怎么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大人?鹿仙子怎么也多了两个?肯定是梦,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地震?不行,我得,再睡一会儿!”
王长寿说着,竟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慕璃二女见这俩人追打了半个时辰都不曾有停手的意思。只好拉了两张完整的凳子,坐了下来,小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这对冤家。
从屋顶打到地面,从这边滚到那边,从上面摸到下面。一会儿他在上面,一会儿她在上面。反正就是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二女整齐划一的摇了摇头,慕璃叹了一声:
“唉,要不,我们先去找个新宅子?”
…………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起北梁(下)
直到雄鸡报晓,二人才终于停歇了半刻。
只见宋牧双手抓着鹿露的手腕,高举过她的头顶,将其压在地上。而他的身体则跨坐鹿露的小腹之上,他微俯着头,一脸笑意的盯着她的眼睛。
俩人的姿势,委实有些暧昧。
“怎么样?还打不?”玩味的笑看着她。
鹿露挣扎了一下,见挣脱不开,只得嗔怒的瞪着他,奶凶奶凶道:
“放开我!”
宋牧咧嘴一笑:“你答应我,不再追着我砍,我便放开你!”
鹿露咬了咬唇,眼里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精芒:
“好!”
宋牧笑了笑,刚松开她的手,鹿露猛地一挺腰腹,直接支起了上半身,她双手猛地一推,将宋牧推倒在了地上。
下一息,鹿露便跨坐在了宋牧身上,两只小手紧紧抓着宋牧,与方才宋牧对她的手段,一模一样。
“你耍赖!”宋牧幽怨道。
鹿露得意一笑:“我这叫兵不厌诈!对付你这样的滑头,就得以退为进。”
“放开我!”宋牧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似地,像模像样的挣扎了几下。
“想得美!好不容易把你控制住,我岂能那么轻易的把你松开?”
“可是你这样,又能奈我何?你总得吃饭睡觉吧!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这样把我压着!”宋牧冷哼道。
鹿露嘴角上扬:“能多压你一会儿,是一会儿!压到你彻底服软为止!”
宋牧闻言,顿时便不乐意了,男人怎么可能服软?身为男人,该硬的时候,就得硬!哪有软的道理?
宋牧邪魅一笑,古怪地眼神看着鹿露:
“你再不起来,我可要用暗器了!”
“你的双手被我压着,你怎么用暗器?当我三岁小孩呢?”鹿露一脸不信的神色看着他。
宋牧玩味一笑:“谁说用暗器就非得用手?”
鹿露蹙了蹙眉,眼里闪烁着疑惑。
“不用手用什么?难道用脚?”
宋牧咬了咬嘴唇,一脸贱嗖的表情,笑道:
“我用你啊!”
鹿露愈发的迷惑了:“用我?你当我是傻子吗?我会帮你用暗器打我自己?”
宋牧嘿嘿一笑:“那可说不定!嘿嘿,暗器马上就来,你等着瞧!”
“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鹿露抓住宋牧的手,愈发的用力了些。
几息时间过后,许是被什么东西硌得慌,鹿露挪动了下屁股,不断调整着舒服的位置。
可令她疑惑的是,她越调整,反倒愈加硌得慌?
她黛眉微蹙,看着宋牧一脸玩味的表情,问道:
“你真的藏了暗器?”
“那还有假?你在不起来,我可就要暗器伤人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一针见血!”
坐在远处旁观的慕璃二女,脸色绯红,一直抿着小嘴憋笑。
牧哥哥也太坏了!
鹿露还是有些不相信,他倒是怎么拿出暗器来的?蓦地,她忽然小脸一红,急忙抬起了屁股。嗔怒的眼神瞪着宋牧:
“登徒子,你怎么能用暗器动……动那个地方?”
宋牧抿了抿嘴:“摸都摸过了,动一下怕什么?而且,我又没扒你衣服!”
“你!”鹿露红着脸,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
旋即直接松开了宋牧的手,转而便是往宋牧藏暗器的地方抓去。
“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藏得是什么东西!”
宋牧急忙阻止道:“别!”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当鹿露切切实实的抓住之时,先是一愣,旋即终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一张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她惊叫一声:“啊!死变态!”
宋牧急忙爬起,生怕她又拿剑追着自己。委屈道:
“我都说了别动!你非不听!”
鹿露自知理亏,但一口怒气,却始终压不下来!
她抛下一句:“混蛋,别想让我帮你,你爱找谁帮忙就找谁去!我不管了!”
宋牧见她要走,自觉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些。他从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低声细语道:
“别走好吗!我错了!原谅我好吗?你想怎么打我,我都认!就是别离开,好吗?”
宋牧动之以情,那声音温柔的,竟是让鹿露莫名的脸红了起来。
她挣扎了几下,知道挣脱不了,有气无力道:
“放开我!”
“打死我也不放!我怕我一松手,你就永远不回来了!”
宋牧继续散发着他的温柔。一旁的慕璃二女,看的直努嘴,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见你这么无赖的人?”鹿露苦叹道。
“我定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才让我遇见这么好的你!答应我,别离开。”说着,宋牧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了。
但好女怕缠郎,对付这样的姑娘,就得死缠烂打,让她恨着恨着,就由恨转爱了!
鹿露被宋牧在耳边的吐息,弄得俏脸生晕,她叹了一声:
“好!我不走!可以松开我了吗?”
宋牧下巴抵在鹿露肩上:“让我多抱一会儿!”
鹿露紧咬着牙,小手紧攥:
“你不要得寸进尺!”
宋牧知道若是再抱下去,这妮子怕是要发毛。
他急忙松开了她,讪讪地笑了笑:
“呵呵呵……我去给你们做早点!我亲自下厨。”
说着,宋牧便屁颠屁颠的跑去了厨房。
慕璃努了努嘴,有些吃醋道:“刚认识没多久,就能让牧哥哥亲自下厨,可真难得!”
雪千凝附和着点了点头。
鹿露看着拈酸吃醋的二女,淡淡道:
“你们放心吧!打死我也不会看上这样的无赖。所以,你们根本没必要吃醋。”
慕璃二女眼眸微动,满脸不信的看着她,真的一点都看不上?
“他拿下你们,也是这样死缠烂打?”鹿露转移话题道。
慕璃回想起与宋牧的相见相识,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嘴角洋溢着令人迷醉的笑容。
“当然不是!我们真正走到一起,是牧哥哥救了我的性命!”
“所以,你就以身相许?”鹿露惊讶道。
慕璃眨巴着大眼睛:“应该不算吧!这更像是牧哥哥以身相许。”
慕璃想着,小脸红了起来,旋即便是噗嗤一笑,眼里满是宋牧的样子。
鹿露无语的抚了抚额,这宋牧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能让江山绝色第一,给迷成这样?
她想不通!或许等她想通了,便明白了宋牧的厉害之处。
…………
三日后。
在宋牧的安排下,鹿露让白鹿山庄在上京城内的弟子,四处贴撒着有关梁皇死讯的传单。
传单上,白字黑字,将梁皇的死因,甚至是幕后黑手,都写的一清二楚。
虽然有许多都是宋牧的猜测,但这么一写出来,连宋牧自己看了,都觉得如此真实!
民众看了,舆论再一发酵,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第七日。
宋牧终是让鹿露安排人手,到处点燃、激起民众对蒙古人的怒火和惶恐。一时间整个上京城,诚惶诚恐。
生怕蒙古人带兵打过来!
消息传到了刚刚登基没两天的赵王耳朵里。果真不出赵王所料,在他看来,这无疑是一个让大梁境内汉人,彻底归顺的绝佳机会。
只要他带领大军,痛打蒙古,以平息民愤,自己定能受万民爱戴。届时,再颁布律令,汉人与梁人同等,不许欺压汉人,看人执法,允许两族通婚。
如此一来,只要自己勤政为民,定能成为大梁的一代明君。
而这一日。西在梁靖两国边界的耶律晓胡,也被赵王下旨,直接带军背上草原。与靖国合击蒙古。
虽说耶律晓胡只听从梁皇的命令,但自从梁皇已死的消息传到了耶律晓胡耳朵里。他便开始思忖着消息的可靠性。
他作为梁国统军,虽有些愚忠,但却也不傻。自从他接旨带兵攻打靖国开始,心里便有些不满,一直到现在,手底下的将士怨言愈发深重。
接到上京城大乱的消息之时,他都有直接带兵回京的念头。现在接到赵王的指令,耶律骁胡犹豫再三。终是选择了听从。
毕竟,他也觉得,此刻与靖国共击蒙古,才是最佳的选择。
而此刻,却一直没有假梁皇的消息,仿佛萧甲等人,彻底消失在了大梁一般。
北梁,算是彻底变天了!
第一百二十章 萧乙的选择
北梁,辽阳府。
萧甲带着“梁皇”等人,一路逃往东北,打算带着东北地区的守军,南下讨贼。
可众人刚至辽阳府,却被辽阳守将,直接给摆了一道鸿门宴。
假梁皇的身份,直接被辽阳府守将戳破,萧乙早就有所怀疑,如今闻此消息,顿时心中惊骇不已。
陛下竟然驾崩了?眼前这个梁皇,果然是假的!
可让萧乙没想到的是,萧甲竟是二话不说,直接斩了辽阳守将。
“妖言惑众!竟敢听信谗言!若是再让老夫听见有人传播此等谣言,定斩不饶!”
萧乙满是不解,父亲为何要装傻?还是说,他真的没看出来?
夜里,实在想不明白的萧乙,终是暗自问向了萧甲。
萧甲淡淡一笑:
“是真是假,有那么重要吗?”
萧乙瞪大了眼睛,不重要吗?若是假的,那岂不是认贼为主?他们效忠的梁国皇室,不是蒙古人!
“我知道你心中有诸多不解。但为父要告诉你的是,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纵观九州之上的各大势力,也唯有蒙古,具有一统九州的实力。
“靖国不行,我大梁也不行。至于南边的兆国,更加不行!我大梁,终究是要归于蒙古的版图,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战争带来的杀戮有多惨重,你也明白!”
“为父这般做,也是为了让我大梁子民,少受些战火的屠戮。你当真以为为父看不出来吗?自从蒙古人将淑贵妃送入宫中之时,为父便知晓,早晚会有这一天。
“况且,若不是蒙古人,为父怕是至死,都无法突破大宗师的境界。单凭此事,为父便不可能与蒙古人作对。你且明白为父的苦心?”
萧乙难以置信的看着萧甲,这不是他记忆中,誓死追随大梁的一代战神。他这般做,与卖国求荣,又有何异?
“父亲,我小时候,您教导过我。为将者,当誓死终于皇室,保家卫国。宁肯战死沙场,也不能做他人走狗!这些我一直铭记于心。
“也时常以此训诫自己。请恕孩儿不能认同父亲!无论如何,这个假梁皇,孩儿都必须杀之!”萧乙沉声道。
萧甲背负双手,长叹了一声:
“我是不可能让你杀他的!你走吧,回上京城去!下次见面,怕是要兵戎相见了!”
萧乙紧攥着拳头,眉宇蹙成一团,他冷声道:
“下次见面,你我便不再是父子!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我也不想当你的儿子!”
说罢,便是直接冲出了院落,掠进了黑暗。
萧甲看着萧乙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看了眼手掌中萦动的一团黑色真气,终是苦叹一声:
“若不是身不由己,为父又岂愿当他人走狗?希望,你能平安回去!”
…………
黑暗之中,萧乙一人一马,朝着上京城方向,极速狂奔着。
他要回去,彻底证明‘梁皇已死’的真实性!
哪怕是被赵王处置,他也不想自己的头上,背上卖国贼的骂名。为了他的妻女,他更加不允许自己怎么做。
萧乙策马狂奔着,两旁的枯木,不断往他的身后退去。
而他不知道是,十几道黑色身影,在他的后方一里处,朝着他的位置,紧追不舍。
黑夜中,一颗高大的红松之上,一个神情肃穆的黑袍人,眼神阴鸷的盯着朝自己方向策马奔来的萧乙。
他眼帘微垂,眸中尽是阴鸷冷血的寒芒。
蓦地,寒光乍现,黑袍人拔出背后长刀,从高高的树上一跃而下,凛冽的刀光,顿时劈向了萧乙。
萧乙心里一紧,直接弃马滚到了地面。
只见那健硕的马儿,顿时被黑袍刀客,劈断了颈脖,血流如柱。
马儿依旧保持着狂奔的姿态,跑了数步之后,终是狠狠摔在地上,不停地蹬着马腿。
萧乙顷刻间便取下了背上了长弓,径直跃上了一颗红松之上,他拈弓搭箭。转瞬间便是三箭齐射,射向黑袍刀客。
黑袍刀客抬刀格挡,箭矢上夹杂的磅礴内力,倒是让刀客顿时竖起了眉头。
等他将箭矢全部斩落,萧乙已经飞掠至百步开外。而百步之外的萧乙,乃是最强的萧乙,大宗师之下,几乎无敌的存在!
“我倒要看看,是你胡狂生的刀厉害,还是我的箭厉害!”萧乙冷道。
旋即一箭猛地射出,银色箭矢便如那划破黑夜的白色流光,带着刺耳的风啸,转瞬之间便是飞至胡狂生面前。
“不愧是梁国箭神!今日一见,当真是无愧于箭神称号!”
胡狂生不敢轻敌,将真气灌注刀身,猛然劈向激射而来的箭矢。
刀箭相交,刺目的火星,在此刻的黑夜中,显得格外耀眼。
正当胡狂生打算拉进与萧乙的距离之时,另一支凛冽的箭矢,已经呼啸而至。
胡狂生无奈,只得不断地运转周身真气,抬刀格挡。
“东北狂刀!也不过如此!”
萧乙冷笑一声,从箭筒中拔出长剑,对着胡狂生,又是一箭。
要知道,萧乙可是差点就重伤宋牧的人。第一次与宋牧交手,便让宋牧直骂娘。
但宋牧轻功举世无双,若不是上次身有羁绊,需时刻保护众女安危,萧乙怕是也很难有机会险些射中宋牧。
而现在的胡狂生,亦是感受到骂娘的滋味。他轻功本就不如宋牧,此刻被萧乙压制在百步之外。竟是不能前进半步。
“今日,东北狂刀,怕是要陨落于此了!”萧乙嘴角微勾,脸上是满是嘲讽地神色。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胡狂生冷哼一声,大刀一抡,将一支箭矢直接劈成了两半。
只见胡狂生狂吼一声,身上气势陡然上升,他飞速抡转着大刀,竟是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刀障。
萧乙的箭矢虽凌厉,却是难以突破这层气势磅礴的刀障。
胡狂生冷着,就这样一直抡着刀,一步一步的朝着萧乙逼近。他自信,只要他到达萧乙十步之内,定能斩了此僚。
萧乙眼帘微眯,冷笑一声:“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萧乙从后背拔出一支银箭,箭身之上,刻着华丽精美的纹路。箭头亦是与一般箭头大有不同。那箭头完美的曲线弧度,在星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寒光。
萧乙拉弓如满月,霸道的真气萦绕箭身,仿佛给箭渡上了一层寒霜!
银箭呼啸着,刺耳的箭鸣,骤时响彻夜空。
胡狂生瞳眸瞪大,他俨然感受到了这一支箭的与众不同。他不敢怠慢,抬手一刀,打算将长箭直接劈下。
箭头撞击在他的刀刃之上,胡狂生只感觉被一块巨石撞击了一般,握刀的手,被箭矢迅猛的冲击力,震得生疼。虎口似是开裂了一般。
胡狂生怒吼一声,一个闪身,往身侧一跃,堪堪避了开来。
只见那道箭矢一头扎进了一颗如腰粗般的红松之上,红松粗大的枝干,直接被箭矢,硬生生的射断。
仅是余威,便如此惊人,若是真被他一箭射中,怕是真要命丧于此了!
蓦地,胡狂生见地面的石子剧烈抖动了起来,他长刀一横,笑容骤时变得阴冷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