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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萨之泪     费伦大陆的棋法师txt下载     费伦大陆的棋法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一章 寒霜之路

    “北地城邦的威严我无意冒犯,但我们船未尝靠港、人不曾上岸,领主阁下对律法的解读是否…”

    “是否稍稍激进了些?”

    试图挣扎挽回的奥马尔斟词酌句,唯恐惹得对方不快。

    “唔,你说的有理。”

    张老爷故作沉吟,只是未等奥马尔面露喜色。

    “然而我更有理!”

    张元伸爪做了个豹头攥取的动作。

    得,这还谈个屁。

    两艘船只本来都快逼近深水港再折返回航,抵达高崖时已经是入夜时分。

    昏暗夜幕足以笼罩许多并不愿意为他人察觉的迹象,尽管如此,谨慎的张老爷仍未让这艘贩奴船和海狼号直接泊靠高崖港。

    高崖西海岸滩涂地,也即四人组登上海狼号的出发点。

    “快点给我下去,别磨磨唧唧的。”

    率先抵达的海狼号并没有停靠岸边,低洼浅水与礁石足以让海狼变成搁浅的死鱼。

    领主好见,骑士难缠啊。

    被凯根推攘着“请”出舱的奥马尔苦笑着登上船头甲板,放眼望去离岸边距离不短,自己的施法能力已被禁锢,怕是要泅渡过去。

    “prodigiumJakiro!”

    突然响起的咒文打断了他的盘算,咒法系的光晕闪过,一条庞然大物横亘在海狼号前方。

    龙?两个脑袋的龙?

    初次亮相费伦的双头龙扇动着霜火之翼,努力支撑起自己有些庞大壮硕的躯体。

    它那怪异而震撼的外形夺去了旁人的全部注意力,缺乏灵性而略显呆滞的两双眸子则是如此不显眼。

    在奥马尔注目之下,杰奇洛那代表冰霜的左首高高仰起,霜息如同被束缚的寒风般在其齿缝间盘旋。

    难道?

    意识到这位脸厚心黑的法师领主要做什么的奥马尔努力瞪大眼睛,打算好生见识一下对方还有何等手段。

    呼~喀啦啦!

    暴风雪凝聚成的巨大喷流自龙喉奔涌而出,犹如极地射线扫荡,在随潮汐起伏不定的海面画出一道笔直平坦的寒冰路径。

    “请吧。”

    皮笑肉不笑的法师领主来到了奥马尔身边,伸手做了个貌似客气的动作。

    后者望了眼直通岸边的冰道,苦笑着握住扶梯攀爬而下。

    自从调离奥术兄弟会总部挂职海魔帮法师顾问,奥马尔还是头次感受到这种震撼与压迫感。

    曾经奥术塔中,高塔首席、次席,甚至是大法师塔主中所展现流露的玄奥技艺,论其艰深精妙固远胜之,但就眼前这头双首龙兽的煊赫威势…

    反正他也没见过兄弟会大佬施展传奇法术龙骑士的场景,不好比,不好比。

    奥马尔暗自琢磨,脚下带着几分小心在冰道上踱步前行。

    没有蛛行术等法术加持,自己这身手别在冰面上摔个大马趴可就太丢份了。

    身后两个矮人已卸下那具凶兽武装,身着寻常护甲,自是不复之前的威猛形体。

    “看什么看,快走。”

    没了动力甲这身虎皮,被打回原形的凯根只能不爽的抬头仰视着眼前的狡诈巫师,小气记仇的矮货恶声恶气地开口。

    。。

    奥马尔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不发一词的老实前进。

    扒了壳连鼻涕虫都不如的蠢蜗牛,狐假虎威的臭矮子,法师看似平和的外表下早已经将仗势欺人的矮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来日方长,哼哼~

    身后传来的声音逐渐嘈杂,回头一瞥,却是贩奴船上的那些“货物们”被引导下船,同样踏上了这条通往高崖的寒冰之路。

    原本散漫放纵、放浪形骸的水手们一改往日作风,老实的好似鹌鹑般帮着一众蓬头垢面的叫花子们顺绳梯攀爬下船。

    经历重重苦难、往日生活早已破碎坠入深渊,被抓捕、被贩卖、被当作物件对待的奴隶们只是木然的顺应着,踉跄摇晃着麻木走向另一个陌生的未来。

    然而,纵使命运如何残酷无情,总有那么些人不甘俯首忍受她所赐予的重枙。

    “我们要去哪里?”

    一名面容有些消瘦,却依稀残余几分过往优渥生活痕迹的褐发男子在攀住绳梯之际,抬首向身边的水手问道。

    “废什么话,乖乖跟上就是了。”

    后者不耐的随口呵斥,有些痒痒的巴掌不自主的就想照对方那手感颇佳的脸蛋上来个耳光,不过眼角余光中两尊铁塔般的身影瞬间为他注入了许多克制与冷静。

    “要不你去问问那个大个子,没准人家就是特意来营救我们的里亚斯阁下呢?”

    水手半是怂恿半是揶揄的说道,脸上扯出的假笑满是不怀好意。

    在他看来,这起黑吃黑的插曲后,眼前这批会走路的财产也不过是换了个主人,至于自个?

    当然是识相的献上目前仅存于嘴巴上的忠心,继续好好看管这些肉票啦。

    里亚斯的目光顺对方言语滑向那两道身影,嘴巴嗫嚅着不做声。

    哪怕没见过方才食人魔兄弟杀鸡般肃清残余顽抗者的手段,后者着甲后堪比小巨人体格带来的压迫感也吹散了他好容易鼓起的一丝勇气。

    “墨菲琳,你去把这些干草铺在冰面上。”

    法师的声音自隔壁的海狼号传来,闻言的水人纵身一跃化浪涛瞬息间赶到,接住了张元抛下的两大捆枯草。

    接下来便是变体精灵的个人表演时间。

    灵动的水人可没兴趣学老黄牛那样一板一眼。

    看我打手枪!

    墨菲琳摇身一变化作巨大左轮手枪,干草卷则是这把“水枪”的转轮弹匣。

    哗~上膛。

    噗!发射。

    液体击锤猛然击发,在干草卷上打出一管缺口,气浪裹挟着干草喷射而出,划过一道弧线后天女散花般均匀洒在冰路上。

    古有天女散花,今有水人生草。

    连开十四枪的墨菲琳须臾间铺就出一条防冻防滑的茅草路,至此法师领主才下了放行命令。

    聚集在甲板尚完好处的奴隶们被催促着下船,踏上了“防滑道”。

    当他们破烂的几乎只剩一块底板甚至还带洞的鞋子乃至赤足踏在冰道上时,柔软干燥的枯草提供了最基本的一层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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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自由的价格

    这般不要脸的家伙却有这份善心,倒也是奇了怪了。

    奥马尔收回目光继续前行,心头有几分古怪,自己似乎该重新审视一番今后在这位老板手下的行事风格?

    高崖众人、帮派水手与被解救奴隶们组成的队伍拉成一条长龙,拖拉着迁徙到领地以西的平坦地带。

    夯实的平整地面上耸立着尚未完工的环形壁垒,正是第四座土楼居民点。

    确定行动方案,动力甲研发完毕后,该期工程随即上马。

    虽然时间上略仓促,已然驾轻就熟的高崖建筑队还是赶在突袭发起的日期前搭建起整座土楼的主体构造,留下座毛坯房在新来客面前。

    城堡?监狱?斗兽场?

    置身陌生之地,对周遭一无所知的客人们或麻木、或茫然,只有少部分努力睁大眼睛、抻长了脖子好似鹅一般拼命打量着四周情形。

    里亚斯便是其中之一。

    “欢迎来到高崖,或者说,来到你们新的家园。

    领主大人的话语经由扩音术回响在这片旷场上,应和者一片寥寥,只有凯勒姆等几个迅速转变立场、亟待以新主人狗腿子自居的水手们啪啪鼓掌。

    张元的眼目扫过,投机者的急切讨好、被救赎者的麻木不仁都收入眼中也都不出所料。

    “女士先生们,我想有件事必须要向你们说清楚,”

    “你们并非是被再次倒手贩卖,最后落在我手里的倒霉蛋,”

    “而我,也并非是靠刀刃支付价银,将你们掳掠至此的奴隶主。”

    随着几句话落下,细微的骚动如雨滴溅起涟漪蔓延在原本寂静的人群中。

    “说得比唱得好听…”

    老油条凯勒姆暗自腹诽,面上却是鼓掌得比谁都积极。

    “我是你们的领主,你们是我的子民,其余一切都无关紧要,我们的关系就是如此简单。”

    凯勒姆长大了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前方高台上的那道身影。

    里亚斯抬起的面孔颤抖起来,瞳孔有些发散,喉咙中不自主的挤出丝缕无意义的呻吟。

    “你们若是有疑问,那么现在就是机会,我身后便是你们今后的家,你们要自己动手去建造完善。”

    张老爷的话语又是引起一波骚动,尚未从自身身份转变反应过来的新领民们难以消化如此多的新消息,一时间并没有谁站出来发声。

    张元的耐心很足,他的目光逡巡而过,期待着某个机灵的、亦或是不开眼的家伙勇敢出声。

    不多时,不开眼的小机灵冒了出来。

    “领主阁下,既然我们是您的领民,那可否容许我们拥有回到自己家乡的自由?”

    一个看着年轻,面容却又有些枯槁的男子举起膀臂呼喊道。

    “很合理的请求,”

    张老爷微笑着点头,随即脸色一板:

    “不许!”

    “啊,大人,您…”

    “你想要自由,每个在场诸位都想要自由。”

    法师脸上的春风满面被寒霜般的冷肃驱散,眸光有如鹰隼盯住眼前噤若寒蝉的小鸡崽。

    “可自由从来都是有代价的!”

    “我不是奴隶主,高崖也没有奴隶制存在的余地,但这不代表你们的被救赎就是如此廉价与理所当然。”

    “我非圣武士,付出亦需回报,而我的客人们,你们准备拿什么来支付这笔报酬呢?嗯?”

    “领主阁下,您的仁慈理当收获报偿,但可否容我们赎买自身。”

    一片寂静中,里亚斯壮起胆子做声。

    “以工价赎身,这是你们追寻自由唯一的道路,三年为期,之后是去是留由你们自己。”

    法师语毕即传送离去,破碎消散的灵光映在一干彷徨者的脸上,色彩斑斓。

    “不必恐惧,不必绝望,救赎的希望就在你们自己手中。”

    带恶人张老爷拍拍屁股走人,扮红脸的洁蒂站了出来负责擦屁股。

    常与基层民众打成一片,做过不少群众工作的的女德鲁伊语气温和而坚定,令无措的新来客们心头的石头稍稍轻了那么几斤。

    “高崖不是路斯坎,等待你们的也绝不是无休止、无指望的压榨与奴役,查内姆阁下赐予每个子民同等的权益。”

    洁蒂耐心的用哪怕是文盲也能听懂的通俗白话将高崖领地的各项政策优惠解释给这群新人,一边安抚着对方情绪。

    温言抚慰与画饼允诺并重,一干苦命人渐渐安静下来,纷纷表示情绪稳定。

    毕竟,经历过足够苦难、承受许多痛苦的他们早已被剥离了做梦与憧憬的权利,别说维持体面的长衫,褴褛的衣裳连最后的尊严都再难以守护。

    在哪不是过日子呢?

    实际上反而是洁蒂许诺的前景太过美好,条件过于优渥,以至于给苦命人们平添了诸多怀疑惶恐。

    首年开荒的收获七成归自己,之后两年上缴六成自留四成,相较原先民众多出来的三成便是赎身费用。

    至于三年之期后?

    自愿留下者均为高崖子民,一视同仁。

    如果这些好到令人质疑的条件兴许是空口白话,那么切实耸立眼前的高大堡垒却是如此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只需稍加完工便能拥有如此坚固可靠的容身之所,对于他们这群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可怜人来说着实太具诱惑力。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开看,随时开启新生活,除却原有生活被彻底摧毁,了无牵挂也没了包袱的大多数,剩者或被诱骗、被掳掠、拐卖,吃尽苦头之余始终存着对家庭亲人的挂念,即便靠强权力量压服,终究是个隐患。

    捕猎逃奴什么的,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待到里亚斯等几人苦声哀求数个回合,心中暗叹自个怎么就沦落到这等助纣为虐地步的女德鲁伊面露难色、佯作踟蹰:

    “领主阁下的规矩我也不能擅自违背,况且你们根本拿不出有足够分量价值的担保物,空洞的誓言未免太没有说服力了。”

    心知自己等人身无长物却又抱着最后期望的他们默然片刻后也只有继续之前的卖惨苦情戏。

    似是为其所动,心有不忍的洁蒂长叹出声:

    “我只能将你们的请求转告查内姆阁下,愿天神保佑将祂的恩泽与领主大人的怜悯照耀你们。”

    天才

第四十三章 融入

    “领主阁下,求您恩慈。”

    “大人,求求您了,我有个年方十六的女儿,情愿作侍女服侍大人。”

    次日再次驾临毛坯土楼的张老爷仍是一派威严满满,迎上去的洁蒂暗自翻了个白眼,还是照着剧本配合,将里亚斯一干人请求托出。

    一时间哀求恳请不绝于耳。

    “咳!嗯~”

    领主大人开腔,众人立时噤声,前者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讲道:

    “家庭难弃、亲人难舍,人之常情,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大人仁慈!”

    “啊,受难之神都将为阁下的义举所感动。”

    一片颂赞马屁中洁蒂连连撇嘴,心里直犯嘀咕,这货戏演的跟真的一样,要不是自己对过剧本都差点信了。

    “这样吧,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张老爷话风一转,口吻中平白涌现出几分悲天悯人:

    “与其让你们同家人一齐回到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倒不如将他们接到高崖团聚可好?”

    啊???

    底下人是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釜底抽薪的法子,一时间如同中了困惑术般脑子宕机。

    咋听就很离谱,细想仍旧是离谱,堂堂领主老爷,至于逮住个蛤蟆攥出把尿来么?

    眼见对方不放人,甚至还要倒挖墙脚,几个心情如同过山车大起大落的老哥终于是壮着狗胆问出声:

    “领主阁下,横竖不过是赎身,这是否太…”

    “是啊,大人,如若能寻到我等家眷,定不吝惜些许钱币,何必如此啊?!”

    啧,油盐不进。

    一番好意被当驴肝肺的张老爷也不意外,毕竟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一如力量。

    “哦,这位先生,您大可不必如此激动。”

    法师眼皮微微抬起,仿佛有穿透功能的目光射向方才开口的一位男子,:

    “毕竟同样是您就在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允诺要将女儿送来作我侍女以为感谢。”

    “奇了怪了,怎么轮到接收你们一家入我领地时,就仿佛是被土匪给劫了一样呢?嗯?”

    句尾带着质问意味的轻哼声落在后者耳中不啻于惊雷。

    所幸支吾间己近词穷的他并未呆立太久,领主阁下便下了最终通告。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导致你们沦为奴隶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或者你们觉得路斯坎的那群匪帮是好好先生,心甘情愿放任到手的货物飞向所谓的自由?”

    “不愿意迁来高崖领地的人,可别等到再次身陷囹圄之际方才醒悟后悔!”

    心态大起大落的几位先生们方才想起,自己等人好像不是出趟远门走丢了那么简单,路斯坎的那帮家伙好像也不是他们这个段位的人所能应付的…

    “请饶恕我们的愚昧,感谢领主阁下的仁慈。”

    来来回回的闹剧终于在张老爷的耐心消耗殆尽之前落幕,最后几根硬骨头折腰下拜的姿态让他脸上的寒霜消解了不少。

    好在对方识相,没把事情闹到需要启用自己后手的地步。

    至于说真个放对方回去?

    说什么梦话呢?整个行动搞得这么谨慎不就是为了保密?

    倘若真就有那不识好歹的死心眼,非要整一出归乡苦旅,那么等着他们的则是张老爷的白手套。

    哼哼,放着民主自由的高崖不呆,死活要跑路,其中必有蹊跷,扣押个一年半载以证清白不过分吧?

    你说造成不良影响?

第四十四章 新方向

    再者就是那帮兼任奴隶贩子的海魔帮水手们了。

    路斯坎海盗出身的他们投降起来毫无压力,见风使舵的本事在保全自身的同时也给张元添了个小麻烦。

    这种人中渣滓看着都嫌碍眼,更遑论差遣使用。

    但就这么放走更是遗患无穷,至于说杀俘…

    任是何等不堪,总要让其死个明白,杀降这头可不能乱开。

    好在也有办法,张老爷转眼就给这群海上人渣找到了下家,实现再就业安置。

    “我的查内姆大人,您的那些脏活累活可都是指使我手下的怀言者去干,好歹补充点像样的人手,丢些瑞维尔里头的渣滓来算什么?”

    被法师喊来接收人手的维康尼亚脸上显出嫌弃,挑鼻子挑眼的总之就是不满意。

    “哪怕是洛莎兽的粪便都有它的价值,何况这些家伙虽说作风差了点,好歹也算个职业者。”

    张元也瞧出了对方心里那点小九九,所谓挑货方是买货人么:

    “这年头哪有野生职业者啊?你嫌弱我还嫌弱呢?要不我给你抓几头地精来充数?”

    后者果然闭嘴不言,渣滓就渣滓吧,再烂还能烂过自己那帮同胞?

    在卓尔面前摆烂耍无赖?

    呵呵~维康尼亚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拂过腰间的长鞭,几个呼吸就给这群未来下属们安排上了幽暗地域特色套餐。

    皮糙肉厚的牛头人和灰矮人吃了都说好,就是不知道地表的瑞维尔们怎么看了。

    春末夏初的两个多月时光如川流飞逝,冲刷走新期土楼原本粗陋的毛坯模样,洗涤出独具异域古风的建筑风貌。

    它也在大地上描画出一道道阡陌田垄,使息吹流动于旷野的暖风勾引出绿毯绒毛般的新绿嫩芽。

    春耕夏作,忙碌日子里将收获的种子埋下,直起腰来的洁蒂抬首擦拭去鬓角的汗珠,迎着夕阳红光烂漫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橡树之父在上,查内姆那个混蛋家伙就知道给自己肩上的担子加码,一批又一批的移民迁入,随之而来的便是仿佛开垦不完的荒地和看不到尽头的耕作农务。

    洁蒂,我是了解你的,你一定能帮助这些可怜人们重拾希望。

    洁蒂,农业事务就交给你了,这可是我们领地的根本。

    哦,我亲爱的德鲁伊女士,你有着我的全部信任,也请对自己多点信心好吗?

    每每去到查内姆面前抱怨吐苦水的时候,这货总能够扯出一套又一套的鬼话来糊弄打发自己。

    恼人的是她还偏偏吃这一套,这些见鬼的话术总能把她绕进去,就好像皮鞭一般抽得她这只陀螺忙碌的滴溜转。

    毕竟,自己从事的事业是有价值的!

    面上埋怨,内心实则颇有满足感的洁蒂俨然是快要自我PUA成功,人生经验不够丰富的她自然未能识破领主老爷的卑鄙手段。

    小小运用了一番前世心理学话术的张元在城堡的地下深处发出了吊路灯般的快活笑声~

    张老爷今天的心情也很不错,当然不是,或者说不只因为充分压榨了下属们的能力价值,将之换成眼前一片欣欣向荣的报表。

    在那件为明斯特预留的动力甲也宣告完工以后,影崖堡底下的附魔工厂终于可以从兵工厂再次转型为钟表车间。

    迫于货源短缺不得不玩了一段时间饥饿营销的白塔商会很急;连续数笔大放血,钱包眼见着瘦身成功的张老爷也很急。农田耕种乃领地粮食根本,逐渐自主无需基恩工匠指导的肥皂、自行车等轻工则关系到工商业发展。

    但要说来钱快,还得卖个表。

    专卖期虽已过去,凭前世借鉴而来的外观美学设计与营销手段加之基恩族的精湛技艺,白塔钟表的牌子早就打出名号,乃是响当当的顶流。

    其余工匠作坊自是少不了跟风模仿,然而无论成本亦或工艺都非轻易可以精进。

    花更多的钱买更次的货,追潮流的商人贵族哪怕不缺钱也觉得有些膈应。

    美酒一热卖,葡萄汁也跟着要涨价。

    比如堆料这种最朴实也最笨拙的思路堆出来个奇葩的产物,大金链子配上大金表盘,远看着仿佛是把金腰带拴在了手腕上。

    有幸抢购到这款被戏称为暴发户的黄金镣铐的用户们在起初无知炫耀后便老脸臊成猴屁股,赶紧摘下来夹进腹股沟。

    露脸露出屁股的糗事令得许多工坊熄了小心思,一门劲的搞起借鉴微创新来。

    拿来主义固然是简单,却也进一步巩固了白塔钟表的品牌形象,诸多跟风模仿直直将其簇拥成了顶流。

    如今白塔商会携数款新品而来,捞钱的镰刀磨得雪亮,好容易长了点的韭菜们难免要挨一刀。

    不过光可着剑湾这一块地方薅羊毛吧,总有点竭泽而渔的感觉,只是真个要将手伸到剑湾之外,尤其是富饶流油的南部诸域,则是力有未逮干眼馋了。

    延宝剑海岸南下便是商业国家安姆,越过星璇山脉与行军山脉,依次坐落着泰瑟尔与卡琳杉这两个繁华国度。

    奈何自己手头没有支成建制的无畏舰队,开门扣关来索取贸易自由怕是没可能。

    要不,联系一下那头的行商贩子,搞搞出口贸易?

    手指敲击桌面,清脆的笃笃作响,张元心思转动间从脑海里翻出两个人来。

    “尊敬的领主阁下,日安。”X2

    应宣而来的里亚斯与霍梅伊刚迈入领主府大厅便连忙向端坐堂中的张老爷行礼。

    “嗯,有个任务要交到你们手上。”

    法师也不绕弯子,将自己的商业蓝图构想徐徐道出,随后看向二人:

    “熟人知深浅,内行晓门道,既是出身卡琳杉,你们总了解些门路渠道吧?”

    “这…”

    “不好说啊,大人,着实不好说。”

    出乎意料,原以为只是牵线搭桥的事儿平白起了波澜,光看里亚斯与霍梅伊面色作难的模样就明白其中定有蹊跷。

    毕竟今时今日的他们可不是有资本坐地起价的自由行商了,家眷老小都被接至高崖意味着什么彼此心底都有数。

    哦,对了,霍梅伊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要献女儿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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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一个名字

    至于收下当作侍女这事最终还是作罢。

    没办法,眼看着面前不到二八之数年纪的少女惊慌的如同进了狼窝的小白羊,张老爷除了哭笑不得也没了其他想法。

    此间闹剧按下不表,二人陆续轮番把个中内情讲了个明白。

    “这么说,我辛辛苦苦打造成品,运到卡琳杉去售卖,最后只有个三成的收益?”

    “三成还算好的,若是外来无甚跟脚又偏生遇上那作风霸道的,两成怕都是多了。”

    里亚斯连连摇头。

    法师闻言也是皱眉,打发要饭的呢?

    “委实是霸道了些,说起来你们自己这些年经营的如何?”

    “绕不开的,大人。”

    听出对方言下之意的霍梅伊连忙把事情说清楚:

    “先不说我们的基本盘早就移到了剑湾,哪怕是卡琳杉本地的地头蛇来了也是无济于事。”

    “在剑湾这里,哪怕那些领主贵族开价高到天上,我们选择避开就是了,但是在卡琳杉…”

    “哎,帕夏和苏丹们将一切都瓜分殆尽抓在手中,除了流落到沙漠里讨生活的沙盗们,飞过绿洲的鸟儿也要拔下身羽毛来纳贡。”

    “是啊,别看卡琳杉说是贸易国度,连贩奴都光明正大,可上贡给那些帕夏们的税金但凡少了一丝,哼哼。”

    里亚斯接着声讨道:“看似坐拥巨万的商贾其实不过他们摆在台面上的傀儡,整个卡琳杉都好像被他们编织的网罗笼罩在其中。”

    原本静静聆听的法师眼神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目光瞥见前者脸上满是义愤填膺,心下了然。

    确实都是傀儡,只是牵线操盘的恐怕另有其人。

    哦,不对,怎么能说是人呢?分明是一群鬼鬼祟祟的“老不死”。

    知晓些许内情的张元转眼间便理清大概,却不好说破。

    眼下已经招惹了奥术兄弟会这个强敌,托庇于无冬学院这颗大树荫下一时还算无虞,而纠缠符记的那群高阶死灵棘手程度犹有过之。

    偌大一块市场蛋糕,实则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大人,何不考虑安姆呢?”

    霍梅伊略带磁性的嗓音传入正犯难的法师耳中,他建言道:

    “阿斯卡特拉号称金币之都,本身管理议会成员也大多商人出身,虽然也免不了许多伸手卡要的龌龊事,起码商贸安全总还是有保障的。”

    “唔,阿斯卡特拉?”

    张元心中一动,真要说起来安姆才是他布局下一阶段的首选,毕竟是巴尔之子登神之路的重要旅途,诸般机缘、许多积累都是于此间成就。

    期间凶险自不必提,却又好在鱼龙混杂,掣肘不多,留给他张某人兴风作浪的空间倒也不小。

    城市议会的那点实力,管理阿斯卡特拉内的一帮子牛鬼蛇神尚捉襟见肘,偌大安姆地界也不知藏着几多地头蛇。

    唯一可虑的也就是蒙面法师会和炽热之心骑士团会不会手伸的太长。

    转瞬间脑海各种念头浮现的法师微微颔首,面上露出意动之色。

    “在阿斯卡特拉我们经营过一段时日,要打点的门路虽然多了点,却也有一番施展手脚的余地,就是…”

    “就是前期的附加投入,哼哼,不拿金币把城市卫队、影贼工会那几家给喂饱喽,怕是寸步难行。”

    里亚斯插了个话,霍梅伊点头附和。

    “这样啊,”

    法师闻言沉吟片刻后道:

    “一点先期投入我还是舍得的,你们不必有压力。”“这事交予你们去办,先往阿斯卡特拉试试水,待到打开了局面,另立个白塔分会也是应当。”

    喂银子加画大饼,这等老套手段屡试不爽,即使二人看出对方的算盘亦无关痛痒,此乃阳谋。

    说到底,寄人篱下如何比得上天高海阔,虽说有三年之期,可万一领主大爷拉下老脸,三年又三年,自己等人莫非还有抵抗余地?

    此去安姆既非白手起家也非冒然前往,实乃背靠大树故地重游。

    亲眼见证过白塔商会的实力与优势的二人有不小的信心在金钱之都搞出个明堂来。

    届时自己等人远在安姆经营一方,不说就与高崖这儿脱钩,肯定要比在那法师领主眼皮底下来的自在。

    霍梅伊与里亚斯的想法不可谓不美妙,只可惜,当他们将落点放在阿斯卡特拉的那时起,许多事情便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滑落。

    天高皇帝远是吧?

    倘若朕御驾亲临,尔等又当如何?

    彼此间的小算盘都打得噼啪响,然而在其中一方同时兼任选手裁判的时候,赛场上的谋划则显得无关紧要起来。

    计划敲定后并未直接执行,尽管两位新就职的行商主管望眼欲穿的急着上任,当下的高崖待处理的事务一堆,着眼迷雾山脉另一面的安姆布局可以,落子就先往后稍稍吧。

    比如眼前就来了一桩。

    “尊敬的高崖守护者、男爵阁下,”

    高崖码头,一位身材高大,着全身甲,面容坚毅中透着股凶狠的男子举止间却颇有风度,以相当得体的礼仪规范向着法师领主致意:

    “最后一批铁矿业已交付完毕,请您查验。”

    法师扫了遍对方递来的清单,挥手示意同来的矮人铁匠和领地学徒工们登船验货搬运。

    “嗯,如此高崖与焰拳的交易也算顺利,替我向伊尔坦大公转达问好。”

    两者间的铁矿交易也不是第一回了,加上其它的贸易以及人情往来,倒也没闹出什么不愉快。

    “您的话语将如风般传到大公耳中。”

    “北境的寒风?那可得让我们的伊尔坦阁下打个喷嚏。”

    法师轻笑道,心情不错的他难得生出些闲心:

    “我记得前几趟都是马克西姆带队,怎么这次换你了?”

    “无论何人,皆是承担焰拳之使命。”

    见对方抛出这么句无可指摘的漂亮话来撇清,法师呵了一声也懒得细究。

    来时厘清整个铁矿交易的最后一环,返回时还要负责白塔新品的输送贸易,随着高崖与白塔商会的体量日增,这趟航程可不是简单的人情往来、跑腿送信。

    能在这节骨眼跳出来摘桃子的,其背景哼哼~

    不过焰拳内部的这些破事儿与己又有何相干呢?

    法师转身离去,剩余琐事自有专人负责。

    “你们在港口旅舍先休整一晚,等待货品交接完毕便可返航。”

    劳伦斯上前招待起这群博德来客。

    “克洛佛沙谢过阁下。”

    “不客气,叫我劳伦斯就好。”

    一个怪异而有些熟悉的名字随海风吹入耳中,张元脚步微不可察的为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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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长河岔道

    自己这颗来自异界的石头,终究在投入费伦命运长河后溅起了几朵水花。

    时间线似乎分出一道支流,小小的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这也很好理解,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便将不可避免的对一些人一些事造成影响,而随着其自身成长壮大,激起的回响与涟漪必然愈发深远。

    譬如当初的加瑞克,如今的加维尔,从落魄的游吟诗人摇身一变已是大公独子,令人好生羡慕。

    譬如梅立坎,至今张元都未听闻过此人,想来是收了个好徒弟的泰兰提尔人生圆满又或是太过心累,压根没有再开门庭的打算。

    他们并非首先更非最后被地球穿越者改写命运轨迹的幸运儿或倒霉蛋,沙佛洛克同在其列。

    只是不知从铁王座头目养子到焰拳军官,老沙又经历了怎样一个过程。

    张元对此实在很感兴趣,作为穿越者的他对于剧情线变动这种脱离预见掌控之事自然不喜,但却无可避免。

    智能点的NPC都能做到交互反应推动剧情,指望事事尽如预案岂非刻舟求剑?

    不过话说回来,无论冥冥中的自觉还是理性推断,法师都不认为沙佛洛克、巴尔后裔乃至剑湾的前路会就此走向另一条岔道。

    只要杀戮之王的神性以及其子嗣、事件相关者们的人性未曾被剥夺扭转,些许涟漪、丝缕支流都将归复融入到命运的浩瀚长河中。

    除非,除非某颗石子变作陨星般庞大,悍然砸入河流,即便不能断截前路令川流改道,也足以立定根基,不至沦为泥沙尘土被冲刷裹挟,身不由己。

    然而美梦易碎,现实好似冰霜让人清醒,树大根深如无冬学院尚且不足以在日后一场瘟疫中自保,虽未折损根本,却也是相当狼狈。

    当然也不排除老狐狸们故意作壁上观,借机洗牌的可能。

    看着一片狼藉,细究下来竟只是些新招募的学员死伤惨重,顶多搭上几个普通教职工,随即便大门紧锁,顺理成章的置身事外…

    身处堪称多灾多难的无冬城,偌大个学院却仿佛被迷锁笼罩,几番劫难中都隐身了一般。

    反观红袍法师学院,被噬魂者主角带着阿卡奇的老相好杀了个对穿,可谓是劫运当头,灾星罩顶。

    似乎自己师门的大腿算是比较粗的?

    可法术瘟疫终究是绕不过去的坎。

    须多做打算,时代洪流既然不可抗拒,踏浪弄潮搏一线生机也是应有之意。

    命运之风已然起于萍末,在未来的数年间便要涤荡剑湾波及费伦,位于烛堡的那名巴尔之子无疑是暴风眼,看似风平浪静,实则牵扯深远。

    他张元不是没想过动这位阿波戴尔的主意,前思后想仍是顾虑重重。

    不说极有可能早已关注此事的老流氓伊尔明斯特,单葛立安自身就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年轻时期的老葛可是能够杀进巴尔神殿解救神子,欺负红龙费尔克拉格,令对方在小本本上狠狠记上一笔的狠角色。

    颇有点费伦最大谜团——一队冒险者的味道了。

    寻常人又怎入得了伊尔明斯特的法眼?

    何况老葛还是个法师而非战士,退出冒险生涯隐居烛堡的岁月未必就使其实力衰退,搞不好更上层楼都说不定。

    虽然最终的结局多少是有点潦草,葛立安被老沙带着几个帮手就剁翻在地。

    日后回顾这一幕,怎么看都像是剧情杀强制下线,不过细想一下也能理解,毕竟沙佛洛克不傻,放着一堆手下炮灰不用,带着几个心腹就赤膊上阵?

    葛立安的法术位并非无穷无尽,更要命的是身边还有阿波戴尔这么个羁绊。

    与其说是被老沙杀死,倒不如说是舍自己的命换了养子的生机。特殊的节点、特殊的人物出手,方才揭开巴尔子嗣动乱的序章。

    以强大神力为获胜奖励的一出大戏,看出端倪的不敢轻易下场,贸然插手其间者,自当承受反噬。

    强如艾瑞尼卡斯都落得个惨淡下场,至于其它如幽暗地域、蒙面法师会、铁王座等等就更不必提。

    人多少还是要有点逼数的。

    亲身下场断不可取,不过既然剧情的小小拐点就在自己眼前浮现,什么都不做也不是他张老爷的风格。

    焰拳士兵们被安置于高崖港口区的白塔旅舍。

    听名字就知其归属,乃是专为招待贸易往来的商业伙伴与客户而设立,内部装潢配置十分豪华。

    借鉴前世宾馆,铺设了热水管线与马桶排污等配置的白塔旅舍令那些见多识广的商人和贵族管事们都赞不绝口,遑论是一干被惊掉下巴的佣兵。

    任是跟脚不凡的老沙亦心生惊艳。

    明面上双方地位差异悬殊,身居实权领主的法师自不好去过问一位佣兵士官的事情。

    突兀不说,若引得对方警觉,平白生出敌意,却是不美。

    不过领导不方便办的事,自有懂事的下属分忧。

    只是略微示意,劳伦斯这比猴儿还精的老油条立马就心领神会,打着安排交接、商谈后继往来的名义跑去招待起这批焰拳士兵。

    在老贼的殷勤忙碌下,商会方面效率大增,原本一日就能完成的交割手续因着各式各样的理由被拖成三天。

    焰拳方面也不急,海上奔波了那么多日子,享受几天怎么了?权当多了天假期。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处心积虑下焰拳们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纵是沙佛洛克本人有几分警惕性,也架不住一干下属飘飘然。

    三日后的早晨,前脚刚将博德来客送走的劳伦斯后脚便离了港区赶往高崖堡。

    “情况就是这样,安其罗那一派到底得了势,大公他终究是老了啊。”

    “如此一来倒也可以解释了。”

    听罢对方陈述的法师也大概明了这段时间焰拳内部的变动纠葛。

    在劳伦斯口中,说穿了无非是权力归属划分过程中的动荡,并不鲜见,无甚稀奇。

    伊尔坦名义上贵为焰拳大公,总领一切,然其根基权势却并未扎根于此。

    先有焰拳首领,再有大公名分,而非反过来。

    简而言之,风水轮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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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异军突起的老沙

    譬如张老爷这种实权实地领主,那真就是铁打的老爷,谁也难以褫夺其头衔与继承权。

    然而焰拳之位不是如此,至少名义上并不允诺爵位以血脉方式传递。

    当然,若是后人能力手腕足以服众,在位者从中帮衬提携一二,一段“举贤不避亲”的“佳话”也不是不能上演。

    只是加维尔被寻回的实在太晚了些,被送离博德之门前往无冬就意味着脱离组织中心,接班一事自然无从谈起。

    “安其罗那家伙有这么大能量?”

    虽然听过这名字,也在焰拳呆过段时日,不过对于焰拳内部的派系纠葛张元并不曾深入了解,只记得剧情里的安其罗还是等到伊尔坦病倒。

    “怎么说呢头儿,不是每个组织都能像我们这样一言,啊不,一条心的。”

    “焰拳里的派系问题从来就不简单,安其罗只是那些商人和当地贵族们推出来在台面上的代表。”

    “大公鼎盛时期,他们尚且算克制,可眼下?”

    “焰拳可没有老死在病床上的首领。”

    劳伦斯耸了耸肩,接着又补充道:

    “何况前阵子他们这一派还立了个大功劳,绕是大公也不得不让出一部分权益以示公正。”

    “大功劳?”法师挑起眉毛,有些稀奇。

    “说起来还和我们有不小干系,”

    劳伦斯神情有些古怪:“记得我们小队当年干得一桩大事么?头儿,就是抄盗匪老窝抄出铁王座马脚的事儿。”

    “嗯?”

    “嘿嘿,铁王座当时是被抓住了把柄,不得不服软,接着的几年里可没少在私底下搞明堂。”

    “伊尔坦就这么放任他们?”

    “没办法啊,”

    劳伦斯一摊手:“怎么说铁王座也是剑湾数得上的商盟之一,帮着他们说话的老爷们可不在少数,没那么容易的。”

    “看来是那位克洛佛沙先生在这上面做出了些许惊人业绩?”

    法师隐隐猜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摇动指节叩击桌面。

    “事情好像还是铁王座那边挑起来的,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为了挽回颓势便向其他几家商会下黑手,搅得局势一团糟。”

    又是乱中取利这一套?

    只听老贼接着说道:“起初还没人发觉是铁王座在捣鬼,各个线索都指向那些商会自身的内乱,”

    “但事情到后面便很不对劲,那些商会损失掉的利益很大部分都落到了铁王座的嘴里,一次两次好说,但每每都成为最终获利者可就太惹眼了。”

    手段如此激进,事做得这么绝,只怕不是瑞塔那个商人能干出来的。

    法师几乎估摸出了某位巴尔老哥的意图,只是还需要更多线索。

    “七太阳商盟…”

    “银帆商会…”

    各种交错掺杂的消息中,劳伦斯终于又提到了那位克洛佛沙先生的名字。

    “这小老弟立下的功劳当真不小,虽说彼时铁王座已是众矢之的,可苦于证据缺失,一时不好强行拿下这铁刺猬。”

    “最后还是克洛佛沙这家伙,带队突袭铁王座在港口区的总部,抄出来一堆他们挑拨、指使暗杀的书信契约,这才彻底定罪。”

    “不过定不定罪也没差啦。”

    “嗯?”“给死人判罪有多大意义?”劳伦斯比了个嗝屁着凉的姿势:

    “据说是他们小队潜入时正好碰上铁王座高层召开临时会议,潜行搞成了一场遭遇战,倒霉催的后者连审判都没机会接受便前往寂静之主那报道去了。”

    “事情办的的确干脆,可是这种作风手段?”

    法师眉头微微皱起。

    往好听了说这叫果断有魄力,细究起来就是撕裂秩序,先斩后奏这等手段一旦用习惯了…

    “都这地步了,急眼的商会们也管不了那么多,至于事后,”

    劳伦斯嘿嘿一笑:

    “先不说那小子上头有人,这次行动的收获也足以堵住焰拳内部的异议了,”

    “也不知道安其罗他们使了什么手段,被端了老窝的铁王座好像彻底投降了一样,把在博德之门的整个产业都拱手交出,甚至连刚吞进肚子里的那些肥肉都吐了出来。”

    “如你所知,头儿,焰拳乃至博德之门的真正规矩其实就一条,利益。”

    法师闻言嗤笑一声:“当初作为创立者的博德安都被赶走,也确实不能指望太多,像史卡那样正直的好人到哪里都是少数。”

    “不然呢?头儿,”

    老贼脸色像是憋着笑:

    “你,哦不,咱们干的一些事儿和手段,也未必就多光明正…”

    “咳,别扯个有的没的,你跑题了。”

    法师老脸一黑,前者赶忙改口:

    “好的,好的,多嘴的劳伦斯为您效劳。”

    大体脉络便是如此,其余旁枝末节真真假假或有疏误但也无碍大局。

    毕竟混迹多年,老油条远比张元要了解博德与焰拳内的门道,许多见解颇为可信。

    只是因着信息差,最要紧的关节出了偏差…

    这背后可不是什么普通派系间的争权夺利,凡人们的打打闹闹不过是纷争拉开的血色序幕罢了。

    “头儿,如果是要入场押注的话,其实是有点晚了,即使没有安其罗这一派异军突起,焰拳的未来也还是会走向另一端。”

    “有道理,事情到此为止,你去忙你的吧。”

    法师端茶送客,这下倒把劳伦斯弄懵了,本以为自家老大是想凭手中筹码在焰拳权力的迭代游戏上插一脚。

    结果就这么轻飘飘一笔带过啦?

    送走有些不明所以的老贼,沉思片刻后的法师抄起书案上的小锤,轻轻敲击了几下边上的黄铜铃铛。

    “嗯?查内姆,有什么事啊?我正忙着调试海妖工坊的新产品呢。”

    闻讯而来的是一只白脸妖怪,仔细一看却是面上敷了层白色面膜的南茜。

    这却是某个夜晚兴致过后的法师老爷搂着小徒儿咬耳朵时无意聊到的物事。

    本是随口一说,权当今后日后作坊的参考方向,怎奈听者有意。

    保湿锁水、美容养颜,哪怕,不对,应该说尤其是海妖女听到这个哪还按捺的住?

    几番痴缠之下,没辙的法师只好抽出时间亲临指导主持研发。

    而产物便挂在眼前南茜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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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法术连锁

    不提南茜、希尔一干女儿家如何乐衷于瓜分首批面膜试验品并亲身测试体会,法师径直安排起了下阶段的领地发展事项。

    “你又要出门了?”

    “嗯,去博德之门办些事。”

    “需要我一起么?”

    “不必,这和你与焰拳都没什么干系。”

    法师自若的说到,女贼应了一声,拿眸子打量了对方一眼,殊无异样,可她总觉得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没多说什么,南茜接过法师递来的文书审阅起来,再抬首对方已是沓无影踪。

    “你小子怎么有时间跑来我这?不继续经营你那爵士领地了?”

    高篱堡内,熟门熟路的张元在构装车间找到了大法师忙碌的身影。

    “嗯,老师,我…咦?”

    不是故作惊奇亦或转移话题,眼前一幕着实让他有些错愕。

    不怪他大惊小怪,相信任何一个人忽然看到电影里的终结者拎着六管火神炮杵在自己面前都会露出同款表情。

    何况还是在费伦这种地方。

    “哦,这个啊,你那套单兵动力甲和投射武器给了我不少启发,”

    “为什么就必须活体来穿戴驾驭盔甲?完全可以靠构装心智直接实施操纵,金属肌肉纤维倒是不错,很大程度弥补了机械关节在灵活性与爆发力上的欠缺。”

    泰兰提尔摆弄了一下山寨终结者的金属骷髅脑袋,***眼眶内的探知装置闪烁着红光。

    “比之傻瓜们贫瘠的大脑,倒不如腾出空间来放置些侦测设备。”

    大法师拿指节敲了敲骷髅脑壳,清冽的金罄之声铮铮作响,他满意的点点头,拿起面甲安装盖上。

    “那这个六管加特林?”

    “哦,这东西在你们那个世界叫做加特林?听起来像是某人的名字。”

    “嗯,是一位医师的名字,为了避免伤员徒增痛苦,生性善良的他发明了这玩意。”

    “…”

    大法师一个没忍住,眼角狠狠抽搐了下,牙缝里挤出来个呵呵,舒口气接着说道:

    “我拆解研究了下你捣鼓出来的叫爆弹枪的火器,威能功效可堪一用,只是双联发的火力投射还是稍稍欠缺了些,”

    “六管联装转动发射,看来你对它也不陌生,此类构造在你们世界应早已有之。”

    “有倒是有,但是那个弹药消耗…”张元说着摇摇头:

    “强则强矣,并不实用。”

    “消耗太大那是你自己的问题,而不是这款武器的问题。”

    泰兰提尔随口一句把张元堵得无话可说,后者无奈摊手称是:

    “行行行,我的问题,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说吧,你就为此而来,不是么?”

    大法师瞥了一眼便扭头继续忙活手头的工程。

    “老师,我需要一份书籍或是手稿,”

    “一份足以敲开烛堡大门的书稿。”

    “你要去烛堡?”…

    泰兰提尔身形一顿,放下手中工具转身凝视着自己这便宜徒弟。

    “是的,我已经感觉到将要触及到那层边界,为了迈出这一步,足够的资粮积累是不可或缺的。”

    张元抬头直视大法师,目光中满是坚定不移。

    “嗯,看来无冬学院是没落了。”

    “哈?”

    张元没明白过来,泰兰提尔却自顾自说道:

    “偌大一个学院的知识还不够区区一名七环晋升,巴拉斯那老小子该退位让贤了,免埋没了你。”

    大法师显然是没有被徒弟看似诚恳的言词表演糊弄过去,后者的把戏实在是见得有些多了。

    “呃…”

    张元正待开口想辩解一二,泰兰提尔断然制止了他:

    “如果是你编的,我没兴趣听这些鬼话,”

    “至于你的真实意愿,我更不想知晓太多。”

    大法师深邃的目光投射在张元脸上,后者面色好一阵变幻,再开口时带着几分艰涩:

    “我并非无知无畏之辈,敬畏是远离灾厄的道标,自知乃衡量危难的标尺。”

    泰兰提尔闻言嗤笑一声:

    “剑湾的渔夫们平日怕安博里怕的要死,可在退潮时分前往海岸滩涂拾取大海的馈赠时,也总少不了贪愚之辈,贪恋不舍眼前收获,最后仍是归于安博里的怀抱。”

    “我想我…”

    “那不重要,”

    他挥了挥手,细致归纳处理完眼前零件工具后转身示意弟子跟上。

    拐入盘旋阶梯迈步而上,师徒二人一前一后来到藏书室。

    “人要为自己做的决定买单,一个法师的选择他人也无权干涉。”

    “当事者执意如此,拒绝和阻拦都没有意义,但若要从我这里得到那张门票,”

    泰兰提尔将弟子带到一间隐蔽的偏室前,解除其上的结界陷阱:

    “理清这些手稿,迈出你口中的那一步,至少在将来被命运潮水淹没之际…”

    “得以幸存?”

    “死的比较有尊严。”

    “……”

    事儿怎么就演变成这般模样了,明明是只是来问老师讨要本入场券,结果搞得好像自个铁了心要以身犯险、人为财死一般。

    被勒令沉心自省的张元把自己的构想梳理了几个来回,顶多不过是捡捡挂落扫扫余灰,并未生出什么火中取栗的作死念头。

    老师还是保守了些,张元心道,却也不奇怪,可不是人人都如他这般穿越者知晓那些关节要害,懂得避雷区捞便宜。

    比如克洛佛沙,谁能想到这个安其罗麾下的新晋干将居然是剑湾乱局的风暴眼呢?

    真个大咧咧凑上去,无论亲近亦或敌对,最终怕是都落不到好果子。

    预言出自阿兰多,可风不止起于烛堡啊。

    种种缘由不好向泰兰提尔言明,索性既来之则安之,至于领地那边先自有交待,按部就班一时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有点意思…

    嗯。

    啊(⊙_☉)?

    相比其余单本或是上下册的书卷,一整套十二卷的体量实在惹人眼目。

    粗一翻阅,除却抄录术誊写的标准字体,页间更有大篇泰兰提尔亲手书写笔记批注。

    每卷倒是不厚,通篇速览下来这部手记讲得不是某项奥术亦或某个法术学派却是记录探讨了一门相当深奥的超魔技巧:

    法术连锁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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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新东方超魔技巧培训班

    看名字似乎是法术序列、连锁启动一类的术法技艺,但研读后则明白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

    如何使单体法术作用于群体目标,这个课题在施法者间早已不新鲜,多次构思、尝试、验证后各种法术和超魔技巧应运而生。

    经典之作便是腐囊蔓生,直接在数个受术者身上创生腐败囊肿,若是顺手在补上个腐囊爆发。

    好家伙,简直是集体炸了痔疮一般,一通大出血加负能量侵染搞下来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死灵系奥术对血肉躯体的扭曲效能在这法术上可窥见一斑,但其余派系的“感染力”可没这么强。

    譬如深水城的警戒者学院,在这方面上花费了许多精力也没能搞出太大明堂,就一门变化系的触媒催化转换还拿得出手。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情况,私底下有什么厉害招数谁也说不清。

    毕竟底牌越多越好,没人嫌压箱底的手段太多,更不会满大街宣扬。

    塑能、死灵、咒法、变化。

    横跨整整四个学派,涉及奥术一半派系的这门超魔技巧就这么摆在他的眼前。

    这份手稿似乎也不只是泰兰提尔一人的心血之作,从初始立意、研究领域的探讨确定、论证实验、讨论总结、参考引用多个方面都有着浓厚无冬学院痕迹。

    甚至在许多文献引用、具体实验组织实施上,格里姆瓦尔德与巴拉斯两个学院大佬的名字都频频出现。

    张元相信在无冬学院的秘密私人书房中必然有着同样一份手稿,也同样的必不可能出现在公共图书馆当中供人阅览。

    却也正常,清楚手中文献价值的张老爷打定主意,即使是同睡一张炕上的海妖妹子也必须得在证明了自己天赋与忠诚之后才有可能得传授一二。

    如获至宝的张元将其余心思杂念抛下一旁,全身心投入到这门秘术当中,再抬首,已是一月光阴流过。

    “终于来到此刻,不枉费我这般功夫。”

    法师合上手稿,郑重其事的将之放回书架,其上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最后这一举动也纯粹是出于仪式感。

    说句不谦虚的话,对普通人来说,堆叠起来近半尺高的十二本卷册光通读都是件要老命的事情,遑论融会贯通。

    但于他而言,不过是短短六天的工作量罢了。

    然而这也仅仅是个起步,越是深奥的技艺往往越是艰涩难明、牵扯众多,即使是有超凡智力加持,将整整四个法术学派梳理一遍的艰巨任务也压榨出他几乎全部的精力。

    如果说序列器法术的本质是创造奥术容器,硬生生在魔网上开拓出一个临时储藏柜的话,连锁法术新星的作用机理简要概括就是开源分流。

    前者好比拿个水箱接水,到了用的时候整个泼出去,后者则是直接从供水线路牵了几条新水管。…

    原理思路说来容易,内中却涉及到对魔网运作模式的解析、利用、甚至某种程度的扭曲与改写。

    况且超魔技巧可不只是理论工具,实际运用起来十分考验施法者持咒功底,越是高端技巧越是如此。

    超魔施法占据的可不止是高出原本的法术位,施法难度同样节节高升。

    一系列实践起始于小小的戏法——寒霜射线。

    将咒语手势一丝不苟施展之后(顺带一提,不说零环,哪怕是二环奥术也只消一个音节持咒的他已很少如此慎重以待),

    这门塑能系零环法术在连锁新星的加持下如冰雪凝结的烟花般于法师的指尖绽放。

    十指轮转间,七道寒霜射线迸射而出,准确击中实验台上摆列齐整的七杯…嗯,饮品?

    时值正日之月,恰是一年酷暑当头,素喜偷鸡兼巧的张老爷早就吩咐奥术仆从预备了多份原料自己来调配果味酸奶。

    横竖也是个制冷法术,节约点没毛病!

    尝试可喜的成功了,七杯酸奶在法术作用下如预料的变成了被他抽出来拿在手上的棒冰。轻咬一口,味道美好,一如张元时下的愉悦心情。

    “从你开始接触这门技艺到今天只过去大半个月,不错的学习效率。”

    大法师貌似风轻云淡的称赞了一句,只是有些颤动的面皮下究竟掩埋着什么样的情绪,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拿这么关键的实验给自己做冰饮这还是太胡闹了。”

    仿佛惯性般批评几句后,泰兰提尔也抽起根棒冰端详一番,随后便塞进嘴里拿牙口好好检验一下。

    相比奥术方面的天赋,大法师更不怀疑自己那便宜徒弟在提升自生活品质上的鬼点子。

    老爷子浅尝辄止,仅仅吃了五根;

    小伙子胃口大开,足足吞了两根。

    边享用自己劳动成果边在脑海中复盘施法过程的张元刚回过神来就见到奥术仆从上来取走了七盏空杯。

    ……

    “法术威力达到预期,作用效果分布均匀。”

    大法师抹了把嘴角,一本正经的说到。

    “那是,那是。”

    张元连忙附和。

    “不过这项技巧运用在不同学派,甚至各个具体法术上都不尽相同,”

    “多实验,多研究,重心不止在施放引导的最后阶段,更要着眼于上游与魔网交互络结。”

    “晓得,晓得。”

    事关紧要,张元老老实实扮起了乖宝宝,心情和胃口都挺不错的泰兰提尔耳提面命,少有的唠叨了许久。

    闭关大计的后半段基本就在不断的实验与自我感悟与探索中渡过。

    期间努力加油的当然不只是张老爷本人,许多有爱心的小动物们也全身心…至少是全身的投入到了这场有前途的事业中去。

    比如中了衰老射线,突然就步履蹒跚的狂猿先生们;

    比如前脚还活蹦乱跳,后脚便突发恶疾,身患囊肿的地精先生们;

    再比如刚出笼撒欢,择人欲噬却惨遭强酸洗脸的狂犬们。

    这里要着重批评一下某头不留名的肉牛先生,仅仅是小气的献出了肉质最鲜嫩的几块肋排来参与到烧烤…不对,是阿萨那加喷火术法术实验中去。

    好在大法师阁下给出的好评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这一缺陷。

    “火候,咳,威力掌握的恰到好处,对牛排,唔,受术目标表层造成灼伤同时保留了内在组织结构的相对完好。”

    嗯?好像有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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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真名与门

    无论如何,张元的炎热的正日之月便在高篱堡内清凉渡过。

    及至没入之月初,盛夏尾声,求学之旅随着眼前书卷的合拢告一段落。

    一切为之努力的辛劳被适时浮现的属性备注定格凝聚:

    法术专长(超魔)——连锁法术新星:

    该专长使得施法者在施放咒法死灵塑能变化派系单体法术时,得以在主要作用对象以外额外选取若干目标,造成等效施法影响。

    注一:该专长将使得超魔法术占据高于原法术两环的法术位。

    注二:额外作用目标数由施法者等级决定,换算公式为:

    (施法者当前施法等级+1)2—(原法术等级)

    注三:法术效果受到施法者自身奥术基础与专长熟练度影响。

    终于等到这一刻,张元似满足似释然长气吐息。

    奠定进阶之道的最后基石已然铺就,自当日明晰前路,足足迟滞近半年的临门一脚今下便要迈出,踏破朝天阙。

    一门高深奥义的研习带来的并不止于法术技巧上的精进,正如科研项目结出的果实也不止于成品技术。

    在此过程中对奥术本质的一丝洞见、与魔网的更深契合、对自身所学技艺知识的进一步梳理领悟,如是种种尽在心头,再无疑虑。

    (智力+1)

    来自系统的提示仿佛鼓励,令法师嘴角上扬,迈出藏书室的脚步都轻快几分。

    “老师,我的时候到了。”

    信心虽足,却也不忘事先知会泰兰提尔一声。

    “嗯,”

    放下手中事的大法师转身看向弟子问道:“你准备好凝聚自己的真名了么?”

    ?

    怎么突然提起这茬?

    在艾博托瑞尔这个世界,定义与概念不只是称谓名号而已,本身便具备触动本质的力量。

    每位存在个体都有其不可混淆、重合的独一性,类似前世的DNA、序列号,在托瑞尔世界则以真名体现。

    哪怕是张元这个穿越者也同样是有真名的。

    只是不同于外层位面的原住民们灵魂即一切本源,对真名几乎生而知之,主位面的巴佬们、包括某个外乡人,灵魂本质寄托于血肉躯壳,先天便有隔阂。

    绝大多数凡夫俗子,包括职业者一生走完都无从得知己身真名,恐怕得等到前往冥国接受最终审判时才头一回从大审判官口中被告知。

    但事无绝对,不说一部分佼佼者与幸运儿在偶然中接触认识到自身本来面目,(比如有幸牵扯进冥河契约的当事者,哪怕是混沌愚昧的地精,也将被照映出真名)

    而施法者这个群体在认识到真名这个足以撬动存在本质的力量之后,更不会放弃这一利器。

    比如咒法师这帮自由职业中介们就对异界生物的真名尤为,老惦记着将他们的重点对象拐来主位面享受一下自己为其预备的福报。

    万幸研究揭示真名这项目需要相当的预言法术造诣,这恰是咒法师的短板。…

    亏得如此,许多异位面生物虽不免被自愿的来主位面当个临时工,好歹不至沦落到卖身当农奴的地步。

    除却预言师,真名师这些流派,当施法者在达到某个境界,自我灵性足以触及魔网深处时。

    ‘你会在奥秘之海荡起的回响中聆听到自己真实的声音!

    ——《巫师与魔网:真名、真我、与灵性》

    张元并不怀疑自己能否获取本我真名,但除却走真名师、唯我论者这一流派的家伙,多数人却不怎么乐衷于知晓此物。

    毕竟谁又会喜欢随身带着把只能捅自己一刀的匕首呢?

    真名这根杠杆落在唯我论者手里是撬动世界的圣剑,对一般人来说好像就是个撅自己的搅屎棍。

    “是要签订什么契约么?”

    张元思来想去,觉得也没什么其他可能了,莫不是老师怕自己浪死在外头,准备回收自己二手残魂来复活自己?

    那可太体贴了。

    “是,但并非与我。”

    嗯?

    张元有些疑惑的望向大法师,后者接着说道:

    “一扇门。”

    “门?传送门么?你已经给了我一颗传送宝石吧?”

    泰兰提尔没理会,自顾自道:

    “命运之可怖犹胜于一切刀剑魔法,如漩涡般吞噬为其波及的凡俗众生。”

    “再高明的传送法术,仗之或许得以逃脱死亡,”

    “却决然避不开命运。”

    “我也不能。”

    大法师转过身来,凝视的目光锐利一如往昔,只是隐约带着些无奈。

    “那位女士所在的万门之城—环域则是少有几处能免于纠缠的超然界域。”

    “还是该把你送到无底深渊去?或许以你的女干滑性格在那里能混得更好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

    张元恍然大悟的同时脑中不知怎的冒出西游记里的一句话来:

    ‘说什么报答为师,只要你日后闯祸的时候,别把为师的名号泄露出去便是罢了。

    “老师想的周全,只是未免有点多虑了,哈哈…呃~”

    他有些尴尬,以讪笑强掩过去,然而尬笑也在对方注目下迅速无声,最终闭嘴。

    师徒二人静静的走到一个偏僻隐秘的角落,穿过无法以肉眼从墙壁伪装辨识、需符令咒语开启的暗门,来到密室中。面积不大的密室内孤零零摆放着一张桌子,其上架着一面梳妆镜。

    “这就是那扇门?前往万门枢纽的通道?”

    张元的好奇心与求知欲一起涌动,他所阅览的典籍中关于这座悬于诸界上环之城的介绍并不多,另一部分则是来自前世异域镇魂曲的描绘。

    虽然眼前看着就是面普通梳妆镜,不过~

    “听说在印记城里,每件事物都可能是通往他界之钥,故有万门之城一说”

    张元若有所思:

    “难道是要我以真名和这面镜子…”

    “如果你想去深渊那六百六十六层不知道见鬼的那一层,尽管请便。”

    “啊?”

    泰兰提尔手指了指自己太阳穴说道:

    “思维变通些,既然每一样事物都可能是‘门,那为什么就一定是镜子呢?”

    年轻法师的瞳孔一缩,目光猛然锁定在了那张平平无奇的梳妆桌台上。

    “难道?”

    “对,就是那个难道!”

    大法师来到桌前伸手缓缓拉开抽屉,其内不辨形貌一片混沌,有星云般漩涡涌动。

    老师,你他喵的是哆啦A梦转生费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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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晋升

    好家伙,张元直呼好家伙。

    连抽屉传送门都整出来了,你还说你不是许愿机?

    功德池里的王八都要把您老供起来啊。

    “如果最坏的结果发生,你的灵魂本质连同死去的躯体,如果你还能有尸体的话,将被传送到印记城。”

    “以亡者身份在那里支撑三天应该不是太难,之后你会被拉回到主位面,在我这儿打工还清期间传送与复活的所有费用。”

    “那不是笔可以忽略的代价,小子,”

    泰兰提尔的声音难得有些疲惫,但也仅仅是一瞬间,随即又是沉默。

    “知道了。”

    本想豪迈说句‘断然不会有那一日"的张元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点头领受老师的好意。

    一路无言来到出暗室不远处冥想室,大法师伸手将弟子轻推入门扉,眼神复杂的望向与自己对视的徒弟,嘴唇抿动着于秘法闭锁落下前留下话语:

    超脱物质与实体的远方,有尽奥秘与能量汇聚之彼端,执意深入魔网内环的法师如旅归候鸟般再次受到了这渺渺之中,仿佛自有穷远而来又仿佛从耳畔发出的呼唤。

    过去已没、将来必定再没的奥术灾难把故事的结局揭示的明明白白,魔网男士与施法者们的努力则是阻止拖延了终局的到来。

    这记载于秘闻、传唱于诗篇,曾经张元自己也以为的最终山其本来面目却是那般。

    未待张元回话,密门合拢,一切归于平静。

    今时是同往日,即将步入低阶施法序列的我眼力学识与之没云泥之别,虽仍是远是足以窥探其最深处奥秘,却也得见一斑玄奇本质。

    信息与能量,组成一个世界的底层要素在托瑞尔世界同样存在,只是焕发出别样的色彩,勾勒出是同的图卷。

    眼目是可见,耳鼻是可闻,唯思想长存,在几乎剥离一切物理法则的最终山,世界本质以一种后所未没的直观贴近展示在造访者面后。

    单个施法者固然着位如沧海一粟,可正所谓聚沙成塔,蔓延沟通少元宇宙的魔网少的是使用者,只要违背施法规矩,这不是你的自发维护者。

    他的思绪仿佛被拉伸为极细极长的丝缕,从而触及无限的远方。

    我放眼望去,最终山之巅、汇流核心之处仍是遥是可及,顺着浮光掠影般的遨游似乎只拉近了微是足道的这么一点距离。

    还没失去物理实质形体,自然也有所谓步履形态,心灵随能流起伏律动,仿佛化身以太遨游此界。

    越过名为现实的壁垒,灵性乘着以太风遨游,追逐流入灵界。

    但那便已足够。

    缓剧循环出入的能流围绕着核心形成巨小隆起,没若环形山脉。

    一路溯流而下,泅游于有穷尽的信息与能量之海,心中没喜悦满怀却又是免失落。

    对于魔网而言,付出奥术能量所换来的是对自身内部趋于混乱弥散的网道能流的调和梳理。

    然而还没有没时间了,在思绪回归躯壳后,我还没最前一件事要做。

    几有可估量的知识同魔力于此融汇交通,汇聚奔流,构筑起魔网内核的实质。

    虚空神照,静极慧生。

    万事万物皆没终结,即使是魔网那般渺小奇迹造物,也是能说就亘古存在到永远。

    诸般深邃奥秘恍若指尖流沙,任凭努力捞取,终是能留住所没。

    或许是一霎这,又或许数日已过,这缕灵思以难明慢快、是辨西东的方式掠过似乎有垠的以太之海,抵达另一处彼岸。

    我伫立于环流边缘,就在那最终山脚上。

    没如当初的张元,神游的收获仅是区区几个高阶法术,是说空手而归,亦是过聊胜于有罢了。

    事实下,死魔法区和野魔法区的存在就还没证明了魔网其自身的是完美,而一旦那个奇迹造物失去它的主人或者说监管者…

    并是满足的张元贪恋的汲取着,可自心神反馈而来的膨胀感却是住提醒某只硕鼠,是时候钻出那米缸了。

    澎湃汹涌、浩瀚近是可估量的能量融于一点,复而涌出。

    法术位,或者说法术的本质是驱使能量按照确定规律运转,巫师研究解析魔网,明了法术模型构造,以己身精神勾勒刻绘,用之与魔网交换对应法术的使用权。

    盖因浩荡八千智慧水,只得一瓢饮。

    每一次费伦小陆的浩劫动荡的开头都是这个谁祭天来着?

    流连是舍脱离与魔网的痴缠,飞跃于环流之下俯瞰那片奔腾汪洋,过量吸纳的学识让我的灵性都没一丝是稳。

    有时有刻是在流逝散逸的能量若有约束调理,终究必归于混沌。

    短暂的融合交流之前,深入了解对方的法师赢得了这把钥匙,从此是必徘徊门里,仅能透过窗户偷窥只鳞片爪。

    低达七十点的着位智力赐予了张元足够的魔网感知与亲和,最终之地本来面目的冰山一角就此显露。

    “若无智慧,生命与力量都不过是死亡的幻影,汝当保守己心。”

    当然,异常凡俗并是太可能退入此间,即便来到,小抵也只是黄粱一梦,浮光掠影过前是带走一片云彩。

    霞光与氤氲交织,绽放种种光怪陆离、万紫千红,灵觉透过缤纷绚烂的表层,触及到这比深海洋流更要磅礴浩瀚百倍的汹涌起伏。

    在那本源之地,魔网第一环慷慨的敞开了自己的怀抱将我拥入,就坏像捏着情书想要告白的女生被对方拉扯到家直接下本垒,顺利的是可思议。

    登堂入室前,再回首已是低阶武瑾宁之身。

    魔网梳理络结着整个少元宇宙中分布存在的弥散能量,然而如此浩瀚宏伟之力亦有法逆熵而行。

    足以聆听自己心跳、恍惚间察觉周身血脉流动的静谧中,他踱步向前,盘腿坐下。

    奥术并非凭空存在,更是能平白使用,对此稍没研究者便含糊法术施展的过程本质是一种交换。

    网道内核中的能流汇聚交织,永是停息的奔腾涌入核心奇点,沿循着某种规则完成流通交换。

    施法者以自身精力编织为法术模型,用以同魔网交易,换取对应术法的能量施放,是论现今通用的法术位亦或奥术师们的弦(ARC),本质都是一样。

    后者是去说你,而武瑾宁与魔网交换的过程,实际下是符合了相互间需求。

    至于那种交换存在的基本原理为何?对于哪怕一名低阶法师来说那问题也未免没些过于深奥,是过肯定仅仅是小胆猜测的话,我倒是没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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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远方的呼唤

    我是谁?!

    这个终极哲学问题被法师抛出,非是以口舌道来,灵性拨弄以太之弦荡起回响,余音飘渺,仿佛下一刻便被巨大能流的浪涛澎湃所淹没。

    然而张元已无心理会外界一切,只在刹那间,无以言表的悸动汹涌而来,聆听到他心灵之语的魔网给出了回应。

    真名,个体存在于托瑞尔世界的独一印记、最终定义,远非一个字符可以诠释。

    尤其是对于他这个身怀秘密的异界来客,世界意志在查明跟脚之后似乎打了不少补丁。

    关于张元其人际遇的一切要素、概念、定义之总和,最终提炼凝结为一连串冗长晦涩,难以用任何一种凡世语言道明的记号。

    张元…泰拉…塞里斯…查内姆…Baldur"Gate…Shadokeeper…DLTCEP…多多…ICEFROG…DOTA…

    调查的倒挺细致的,他心里嘀咕道,更有许多信息无法以文字诉诸于口。

    相比于出生时白纸一张的本地巴佬,半道而来的张老爷显然是得了特别照顾,详细的简直有些过分了。

    将全部信息收拢铭记的法师从未有如此一刻清晰而确实的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已是如此紧密深刻。

    无论是前世过往的烙印,又或辉夜世界的寄托和赠予,皆尽被托瑞尔的意志兼容并蓄。

    甚至是外挂系统……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人家正规辅助插件了!

    居然连系统都鸡犬升天般得到了认证许可…

    (系统:你礼貌吗?)

    并非于眼下即刻成就,或许在他来到这个宇宙的那个瞬间一切被已被标注在册,只不过在费伦当了好几年黑户的他直至如今方才给出回应。

    言语无从表述的感动回荡冲斥着张元的思绪,连物质界的身体都感同身受。

    他的心灵张开了眼目,真切的感知这有些不一样的世界,惊鸿一瞥间看见了围绕己身的异象。

    如同星界漫游者的灵体与肉身的连线,同样一抹银色轨迹维系着他与主位面身躯的联系。

    而这缕延续至极远从而细到极点的银线内,竟然还隐约掺杂着一丝无色无质,连灵视都难以察觉的脉络。

    这么说或许不准确,链接灵性的银线更像是缠绕于其上,蜿蜒着来到最终之地。

    或许这才是自己能够进入此地,魔网内环的缘由?

    没有任何依据,可法师却笃定了此事,这一次他选择相信莫名而来的直觉。

    银线截止于本我灵性,无质丝线却向着最终山核心继续延伸,通往那遥远至他目前所不能及的终点。

    来自最终山的赠予已足够丰盈,徒留此地也无大用,如愿以偿成就一切的张元动了离去的心思。

    只是念头一动,灵性沿着丝线向来处飞驰,浮光掠影,转瞬间如流星冲出内环,驶过以太灵界深处。

    及至以太界与主物质界交汇处,银线与细丝绞合着探入主位面,只需继续前行便可回归肉身。…

    然而同样在此处,无质的丝线延伸出了另一条轨迹,一道分岔横亘灵界,暗淡于空虚无垠的远方。

    嗯?

    心思急转,法师隐约猜到了此路通往何处。

    或可前去探知一二?

    一念升起,瞬息万里,定下主意的他以在物质界不可企及甚至难以想象的神速横跨星界溯寻而去。

    极致的速度下连对时间的感知都模糊了起来,不知过了许久,沿着丝线轨道奔行的灵性倏然止步,极动至极静的无缝切换把惯性定律连同牛顿的棺材板掀飞了出去。

    前方是一堵墙,一面竖立于以太虚空,巍峨浩瀚近乎无边的坚壁。

    如果以肉眼观察,恐怕无从发觉巨壁那微不可察的内凹弧面,正如地球上的人类起初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脚下的大地其实是个球体一般。

    若非借助灵性感知以太潮汐流动,又怎能知晓他已来到看似无边灵界的终点,前方如天堑横断一切波澜。

    天地如鸡子,日月星辰皆在其内,前世古人的局限认知与初代世界观居然是准确描述了托瑞尔宇宙的世界构架。

    这层“蛋壳”表面呈深邃色陶瓷状,凝视其上仿佛注目虚空,其材质不可朽坏,坚不可摧。

    这是真正的世界胞衣、宇宙胎膜——晶壁。

    费伦大陆所在的主物质界与内外层诸域及附属半位面共同形成的宇宙整体正是被这晶壁包裹其中,也因此被称为晶壁系。

    据传闻中,每个晶壁宇宙都自成一体,如巨蛋般漂浮在燃素海中,组成了这个奇异的多元宇宙。

    至于多元宇宙之外是什么?

    不知道,目前已知的唯有无尽燃素海和虚空。

    顺着丝线贴近晶壁,前者没入墙体穿透而过通向未知之地。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晶壁这一与世界同时诞生的奇迹造物几乎是整个多元宇宙中最坚硬的物质,无论物理或是术法都绝难撼动分毫。

    各个晶壁系宇宙间之所以能有沟通来往,也并非是魔法船有多犀利,足以破开这道壁障。

    晶壁自身周期性开启的孔洞才是通往界外的唯一途径,至于是否能借助燃素海中洋流航向异世界?

    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比起凶险诡谲的燃素海,主位面的海洋简直如浴缸一般平稳静谧,安博里这泼辣女士都能显出几分慈祥。

    不谈其它,光是燃素本身就是极其危险的事物。

    世界之所以需要晶壁守护,主要原因便是隔绝号称可以燃尽诸界、甚至火元素位面都焚灭为真空的燃素海。

    而这条丝线…

    张元小心翼翼分出一丝感知寄托其上,恍惚间穿过壁障,漫天尽是火光赤芒。

    嘶~

    心神颤动间,感知触须过电般嗖地缩回。

    骇了一跳的法师连忙审视己身,发觉并无缺损异样后方才稳下神来。

    踟蹰片刻,还是拿定主意返程,来日方长么。

    去休~去休~

    “异界的旅人,请先留步。”

    虚空无人之处,一缕怪异而又苍老的意念沿线传来,震动丝弦荡起余音。

    法师先是一惊,旋即便猜到自己的试探似乎惊动了丝线另一端的存在。

    “阁下是?”

    “终于联系上你了,张元小友。”

    “吾乃阿哈利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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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延魔秘庭

    对方身份惊人,却又在意料之中,能于世界彼端相隔无限将意念投射过来的存在,整个辉夜世界也没有几个。

    最大可能就是隐匿在延魔密库得以逃脱癫狂之月毒手的这位阿哈利姆。

    “向您致敬,阿哈利姆冕下,能与您沟通实乃吾之荣幸。”

    “年纪轻轻别和卡尔那老小子学的满嘴酸味,你准备一下,我接你过来。”

    “啊?!等等,接我过去?怎么个过去法?”

    “我现在还是灵体状态,我身体怎么办?”

    “我…”

    “问题、疑惑,所有一切都会有个答案,而我想我们间已有足够信任,是时候了。”

    “我们甚至都未曾谋面。”

    “信乃所望之事实底,未见之事确据。”

    还待追问的法师没得到阿哈利姆的回应,只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丝线传来,像是虫儿摩挲爬行引起的颤动。

    吱嘎~

    仿佛镜面被刮开,又或是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响动传来。

    一道涟漪以丝线穿过晶壁的原点播散荡开,旋即在墙壁表面撑开波纹漩涡,自内探出两根长须,紧跟着就是一只大虫子手脚并用的把自个扒拉出来。

    “嘟嘟嘟嘟,编织者特快已到站,乘客请抓紧上车。”

    果然是你啊!

    号称能编织维度线,穿梭时空的编织者斯吉茨格尔。

    眼前这大虫子外形类似蚂蚁蟋蟀,一对大颚加触须看着有几分像掘地虫远房亲戚。

    只是察觉不出对方本来颜色,编织者的躯体被一层朦胧完全笼罩,即使以灵体视角观之亦是雾里看花。

    “你好,斯吉茨…”

    “四!”

    ??

    “三!”

    艹

    没给他继续打量的时间,急于发车的大蚂蚁催促着法师上来。

    事到临头须放胆,在自己身上押了那么多注的对方总不至大费周章就为害他。

    “带我一程。”

    “嘟嘟嘟嘟,抓稳咯,织布机~启动!”

    任由大蚂蚁的触须缠住自身灵体,一个拉扯便被拖入维度漩涡,随即涡流收缩为一个奇点,风波散尽,一切归于平常。

    视角转到当事人这边,张元只感觉自己被压缩吸入到一处奇妙通道,如同一滴水珠在自来水管中流淌。

    维度管道内,编织者显出真身,通体胡蜂色调的黄黑色,瞧着不像大蚂蚁,倒似只大马蜂。

    大马蜂吭哧吭哧的赶路,法师则安安稳稳的坐在对方背上,两条触须如安全带般系在他腰间。

    “我肉身还在那个世界,就这么去你们那里,会不会有影响?”

    他还记挂着这茬。

    “小子你瞎担心什么呢?好不容易抽了几束创世之纱才织造出这条维度线,都是靠它才能把那些个老伙计送到那堵墙后面,哪次耽误你垚人啦?”

    编织者喳喳的话语刚落,阿哈利姆的讯息也传过来。“恐惧源于未知,你灵性尚不足以在支撑跨位面意识投射同时维持本体清醒,脱去肉身如赤身远游,担忧也属正常。”…

    “且放下心,你来便是。”

    怀揣着些许忐忑与更多的好奇,法师跟赶路的编织者搭讪了起来:

    “我听闻辉夜世界大部分强者皆为癫狂之月吞噬囚禁,创世之纱当真如此强大?连疯月都不能将之奈何。”

    “嘟嘟嘟,是伟大!伟大的创世之纱在世界诞生以初就存在,宇宙的时空维度都是由其编织造就,癫狂之月的力量还不配扭曲这个位格的存在。”

    那也没见你把其他人捞出来啊?

    只是这话不好直说出口,法师委婉探询了一番便得知事情棘手。

    “跨越世界,沟通寰宇,的的确确是伟大奇迹,或许能和接引我一样把他们的灵体牵出癫狂之月,至于肉体其它再做打算?”

    “嘟!说得轻松,他们接受疯月的‘恩赐"多少年了,灵性本质都沾染上癫狂之月的晶辉,他们倒是想跑,疯月肯放嘛?”

    “但创世之纱庇护了你。”

    “嘟嘟嘟嘟,那当然,我可是斯吉茨格尔,穿行时空维度的编织大师。”

    “好吧,其实我们几个在位面和主维度之外飘荡的都幸免于难,只有先兆者那只大黑鸟为了给主位面的大家报信,结果没想到疯月降临的那么快,连着被一锅端啦。”

    “嘟嘟嘟,到站了,有什么问题去问老家伙吧,他研究疯月的力量好多年,没有人比他更懂了。”

    时空波纹再次泛起,伴随着又一次极度压缩与拉伸的感觉,晃然间便脱离了五光十色、仿佛由极光编织成的维度通道,来到一处前所未至却有些熟悉的所在。

    编织者催促着张老爷爬下自个脊背,法师灵体飘然而上悬于虚空,举目前望。

    清光微茫的穹庐笼罩下,一个个天青色密室庭院星罗棋布,紧密相连,参差错落着搭建起犹如沙漏状的蜂巢构形。

    各个庭院于悬空中起落沉浮,彼此或而耦合、或而错开,以某种规律不停歇地组合排布,构建起一座巨大的次元迷阵。

    延魔秘庭——阿哈利姆的天地迷宫!

    整个迷宫如同被碧蓝色泡泡笼罩,在虚空中不断旋转、颠倒、自我重组的巨大沙漏,唯有中心处的那个联接点钉在虚空中不动分毫,仿佛道标锚点。

    “跟我来,别吓到了。”

    编织者迈着六条腿划水般的在虚空中拨动,悠悠然靠向沙漏空间,缩地成寸、似慢实快。

    法师以灵体遨游虚空,虽不能与在以太界相比,却也神速非常。

    愈是靠近蓝泡空间,便愈觉其气象宏伟、变幻无常,急速飞跃而至的过程更是让人有种扑向奇异天体的感受。

    顷刻间来到蓝色帐幕前,编织者一头扎进去,法师紧随其后,如同两颗陨星穿透天穹砸下。

    甫一进入蓝泡,却并未迎来在大气层的自由落体,倒是像踏入黑洞视界边缘被引力捕获,无实质的灵体也如光线般被弯曲拉扯。

    天旋地转,脱离了肉体的张元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丢进洗衣机里的橡皮筋,整个世界都在感知中旋转扭曲。

    待一切归于平静,观察己身无碍的法师略微放下心来,环顾审视起四周环境。

    天地同色,一片苍蓝。

    身处局中所见又与方才不同,迷宫整体外形分明是个沙漏,可眼下?

    法师凌空而立俯瞰此方世界,诸界庭院如阶梯垒石层叠排布,好似一个圆锥、一座金字塔。

    或者说,一半的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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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起源

    与编织者同行于创世之纱卷起的更高维度中时,该位面的状况尽在眼底一览无余。

    然而置身此山中时,却仿佛隔了层纱帐,所见非实。

    隐约感觉出什么的张元想深入探究,又怕失了礼数,赶忙寻觅起此间地主来。

    “你好啊,异界的来客,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之前听过的声音自虚无中传来,法师的灵视旋即捕捉到空间维度的波动,一道高大身影随之显露于正前方,灵光散去,一个看着有些怪异又有些诙谐的大脑袋看着自己。

    四条胳膊的德莱尼?

    这是张元见到对方的第一反应。

    游戏里的形象倒是挺还原的,他这般想到。

    “向您致敬,半神巫师阿哈利姆阁下。”

    “喔?”

    张元没样学样也来一套耸肩摊手:

    “是您…”

    “看来他是是很适应灵体的交流方式?收束思绪、清明头脑,是要让有谓杂念影响到真正意志的彰显。”

    “有没超凡力量作为载体,有下的回响又如何?那也是是是可理解。”

    张元少有的陷入慌乱,赶紧收敛念头,让一些诸如:常威,他还说他是会武功之类的废话暂时充斥思维。

    “他没着自己的优点,如同河床外的金沙闪烁光芒,但即便如此,那个责任对他来说仍是太过又感…”

    看出张元疑惑的哈利姆姆解释道:

    细想之上,某些耳熟能详的神话人物的确在原地球、费伦和辉夜世界均没出现,甚至其能力、性格和故事背景都小同大异。

    “各个宇宙间,有论在空间下相通与否,都难免存在信息干扰的现象。”

    对方说得委婉而含糊,将某人心中最前一点关于天选之子的侥幸打消排除。

    “或许吧。”

    哈利姆姆眨巴了上眼睛,颌上的触手和长须重微摇摆,呵呵的笑出声:

    半神小师是置可否:“然而从零到一往往比从一到千更关键。”

    “学得挺慢,是过以他目后的位阶而言那的确是大把戏了。”

    “其根源仍未可知,但是同世界却往往诞生出极其相似的花朵,那也是事实。”

    这…

    “这只是个大程序,戏法的咒语都比它简单。”

    “不,不是读心术,你想太多了。”

    这与其说是狡辩,倒不如说是明牌承认。

    “并非是你‘挑选"了他,而是他撞下了那个机会。”

    哈利姆姆瞪了大年重一眼,将话题拐了回来:

    即非己身特质,思来想去也只没那层干系,总比四十亿分之一的概率要靠谱点。

    张元很慢反应过来,迅速适应了那种沟通手段。

    他边默想边瞅着阿哈利姆,对方也和蔼可亲的看了过来:

    “有猜错的话这不是你出身的地球了吧?”

    是过终究还是儿戏了些,总是至于每个游戏程序员都是穿越预备役吧?

    “或许吧,谁说得清呢?”

    “每一次的扰动都投映在另一个似乎完全是相干的位面,更奇异的是,”

    “你们的世界的确有没超凡力量的存在痕迹,至多据你所知如此。”

    哈利姆姆侧头看向身边那个地球来客:

    “不是四臂德莱尼么?怎么这么客气了?”

    “他选择了你?他或他们一直也在关注你?”

    “即便是在高魔乃至有魔位面,也是至消散于静默。”

    半神殿上顿了一上来组织言语,然前开口:

    “各个世界所具备的是同规则、物质、乃至生命等等表象,将之低度抽象化概括有非是信息与能量。”

    “呃,算了,现在和他说那个为时过早。”

    “况且是正巧出现在这一刻,即将消有的奇迹没了依托锚点,那又感存在本身比存在的事物更重要。”

    “等等,你先捋捋。”

    法师心外没些轻松,终于是见到了金手指的开发者么?

    读心术?

    “那并是又感,是要把那一切认为理所当然。”

    “你是确定是同宇宙间是否存没位格低高之分,但他出生的这个世界的确很一般。”

    “比如齐天小圣、比如宙斯与马尔斯我们?”

    “是尽然,”

    也是对,od程序是自己写的,修改器是自个开的,但我带着游戏外金手指穿越到费伦的过程中,对方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半神先生虽然面貌新奇,但表情却十分生动,淡蓝灰色的脸庞把似笑非笑这词演绎的极贴切。

    “这你还真是撞小运了,随手写了个程序就被选中。”

    “是否存在着某个本你,其余诸像皆为投影。”

    “是过那并非你们眼上关注的重点,令人在意的是,当你们打算引入异元规则力量来藉以摆脱癫狂之月,从低维视界去追索与其我世界的信息纠缠时,每一次,”

    “信息是知识、是奥秘、是构筑起力量的基本要素,某些低位存在的相关信息更是如此,单单被人提起都会没是可预料之前果。”

    哈利姆姆有没卖关子当谜语人,一只手捋捋胡子,另八只手随意摆动着说道:

    久经网文熏陶的张元想象力是是缺的,什么分身千万诸界唯一的设定也是写老了的经典套路。

    “是仅是遗迹世界,诸少世界的纠缠交汇都投射于他们这方宇宙,你追逐着一切可能。”

    “直到他弄出的这个大玩意出现。”

    “孩子,请允许你以长者自居那么称呼他,”

    “那个世界需要一个变数、一个拯救,一个奇迹。”

    “物质、权能、秩序皆源于此。”

    要不是灵体没有汗腺,张老爷额头上多少得冒个两滴冷汗下来。

    “称他便坏。”

    “癫狂之月的辉光常常会与其我世界的残影扭曲交融,但并非每次交汇都能存续,绝小少数是过是短暂的回响、稍纵即逝的泡影。”

    “所没的波动在泛入这个世界的一刻起,就只剩上纯粹的信息了。”

    (?д?)!

    “所谓世界是什么?”

    小师耸耸肩,七手一摊,再抽出一只来捏捏自个上巴:

    “难道是维度差异?”

    “意念专注?”

    鲁洁泰姆抬起厚重的眼睑,激烈的目光凝视而来:

    “巧合?还是你正坏符合了某些条件?”

    没些事是层窗户纸,捅破了也就这么回事。

    我思索片刻,语气中没几分疑惑:

    哈利姆姆重重摇头:

第五十五章 观察者

    张元心念电转,如阿哈利姆所言非虚,前世宇宙汇聚诸世界的信息,纠缠衍生为许多神话、传说、以至故事和游戏背景,却又不曾诞生真正的超自然力量或超凡存在。

    一切异次元扰动都会在短时间消散,可碰巧就是那一次的交汇,被自己的小程序捕捉观察,亦或这个灵感本就是由其引动。

    总而言之,遗迹世界与托瑞尔宇宙的交错纠缠如同被观测的量子,就此塌缩为确定的相关。

    真是赶巧了,张元无比庆幸着这奇妙际遇落在己身,他可没有那么多矫情。

    普普通通的研究生与权倾一方的法师领主间有什么可比性么?

    至于回家…

    阿哈利姆都去得,没道理自己回不得。

    “啊,家乡故土,我理解你作为异世界旅者的心情,不过,”

    游子的迫切提问得到了一个并不那么理想的回复:

    “回归并非无望,但恐怕不是以你想的那种方式。”

    井蛙是可语海,夏虫是很但语冰。

    闻言的哈利姆姆面色一正,语气严肃了许少:

    “世界规则的具象化因人而异,是尽相同,很小程度下取决于他对其世界的理解认知。”

    张元有没继续追问上去,纠结于此并有意义,待到迈入这个层次,很少事也就自然懂了。

    “重要的是,他要走向何等的道路,又能在那条路下走少远?”

    “坏吧,年重的施法者,请问他是靠着什么方式将灵体或是意识投射到异次元的呢?”

    如此种种,是过是机缘巧合上捕捉到的余韵,或许不是所谓脑电波对下了。

    “贵方的坏意未免太重了点吧!?”

    那恐怕也是地球世界神话传说浩如烟海,宗教信仰层出是穷,但却有没人后显圣之确据,唯余只鳞片爪为人感知。

    法师感谢道,情绪干瘪,面色真挚。

    “即是超越以往规则常识的奇迹,你们便是去质疑否定,隔着名为世界的壁垒,也唯没尽所能向他提供些许支援,以期未来。”

    任是如何很但是可思议的存在来到后世老家也只能当个看客,将自己模糊的影儿投射到彼方,如洞中烛影。

    “啊?”

    “有所谓,力量的本质是会改变,只是体现方式没所是同,眼上那种模式也蛮适合他的。”

    张元沉默一会,带着些许希冀与踟蹰问道:

    “是力量无法代入么?”

    “肯定他潜意识外的得意能收敛一点的话会显得更诚恳一些。”

    “力量绝非单纯的工具,当你借助其升华自身时,它也融入到他的本质中,它不能被改变、遮掩、甚至压制扭曲,可一旦被彻底剥离殆尽,其前果绝是止是失去力量这么复杂。”

    “规则核心?”

    “相比于让你去完成某件事情,那个期望恐怕更令人作难。”

    “你也觉得挺是错的。”

    哈利姆姆毫是客气的否认:

    “是同种族的感知尚且差异悬殊,活人与死者眼中的世界更没天壤之别,何况是连存在概念都被改变前的状态?”

    或曰感召,或曰灵感,或曰悟道。

    “当然!”

    “也不是说不能传递和接收信息?”

    哈利姆姆吹了吹嘴皮子:

    否定X4!

    张元稍一思忖:

    “还真是是务正业,信使们的大游戏被他当主菜了?”

    哈利姆姆瞪小了眼睛,看向对方的眼神如同瞧见自己当初是大心创造出来的蠢驴信使:

    张元笑了笑,接着问道:“这么您对在上没怎样的期待?”

    老半神看向法师,眼神更透着真挚,这演技,比起前退大年重可低了是止一个段位。

    哦?

    “他还是把事情想得复杂了,”

    “复杂?”

    问询得来的答案果然是乐观。

    “是过跨越世界之壁输送力量确实是太过勉弱,肯定是是他持没的这两个规则核心,恐怕连构装替身都送是过去。”

    “如此复杂?”

    “偏偏他们的世界不是容是得半点沙子。”

    “做什么?”

    “或者说,你该要为他们在将来做什么呢?”

    阿哈利姆四根食指一齐摇动,如果身体语言算施法,这已然是四重暴击了。

    说着老半神没些古怪的瞧了法师一眼:

    “错非他们的援手,你也难走到那一步。”

    “存在的定义和意义都是尽相同,遑论沟通交流。”

    诸天大佬们都没法亲身下场,人前显圣,张元不觉得自己就是个例外。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啊?”

    “万幸命运未曾抛弃你们,奇迹的种子终究成长发芽,来到了那个世界。”

    对方的反问一出口张元就知道自己想浅了,所没诸如以太同游、星界化身、投影拟像之类的奥术乃至某些种族的类法术,归根结底都是在魔网体系规则上的运用范式,如何能渗透到一个连魔网甚至魔力都是被容许的世界?

    张元心上阴晴是定,缓剧的思绪运转使得灵体表面都没些起伏。

    “你说过你们世界需要一个变数和奇迹,有论巧合与否,他都是这个被选中者。”

    张元是免没些尴尬,正待假模假样咳嗽一声,旋即又意识到自己已脱离肉身…

    “这枚七十面骰子和棋盘?”

    “你是否不能如此理解,阁上打算干预你对后路的规划?”

    哈利姆姆又摇晃起食指:

    “少谢了。”

    “小师唤你来此,甚至是在你起初穿越时便没所预备,想来是没要紧之事告知于你。”

    “别想了,对于目后的他来说那太过遥远,不是在另一个世界维持稳定投影都没难度,何况是他们这个普通宇宙。”

    “于我人而言,他是这是可见者、是可论知亦是可证实的存在,于他而言,我人又只是宏小世界交响乐中转瞬即逝的伟大音符。”

    “这他是如何追溯退入的?”

    “怀疑你,这并是如何美妙,他就坏像一只幽灵,一条徘徊世间却被隔绝在里,是会没任何实质接触只能旁观的游魂。”

    “不不不,没那么简单。”

    “关键是是做什么,你们也是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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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7120/ 第一时间欣赏费伦大陆的棋法师最新章节! 作者:阿萨之泪所写的《费伦大陆的棋法师》为转载作品,费伦大陆的棋法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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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伦大陆的棋法师介绍:
这里是遥远彼端的托瑞尔世界。那缥缈浩荡的宇宙之风从至高的七层天堂飘然而下,吹拂着凡人居住的主位面,最终汇入恒古不变的元素界。而比古老更古老的冥河,川流于下层位面的巴托地狱和无底深渊之中,无从得知其源头,更不知其去处。托瑞尔的西方,是那汇聚众神目光的费伦大陆。这片土地上,英雄用剑与魔法书写慷慨激昂的史诗,君王用铁与血铸就权柄,命运的骰子已被掷下,众神等待着答案。我们的故事发生在那坐落于宝剑海西岸,深水城以南的剑湾,我们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异乡来客的身上。
通俗版:这是一个DND爱好者,博德之门,自走棋双厨阿宅带着自己编写的外挂穿越的故事。费伦大陆的棋法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费伦大陆的棋法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费伦大陆的棋法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