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自杀
因为这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意外，洛十一三人也被惊了个不知所措。
这打乱了他们计划。
他们本来是准备弄清楚凤溪丢的那一缕魂魄在哪里后，去取回来还给凤溪的，可现在却发现那一缕魂魄在殁将手上，于是这个计划就直接胎死腹中了。
且不说以殁将的地位，在魔界中一定拥护者无数，保不齐身边就卧虎藏龙，就单说他本身的实力，那就是魔界中的顶尖水平。
在这种种因素的影响下，就直接导致了，没有人可以在殁将手上抢东西，战神泠寂都不行。
丢失的那一缕魂魄找不回来，损失的法术就没办法恢复，实力也再难有所精进，而凤溪又整天魂不守舍，她就像是一朵被人摘下枝头，断了根的花，几乎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筱岚声音沙哑，这个以沉稳著称的，在无论多么惨烈的战场上都能稳如泰山的玄武神将，此时双眼通红，整个人都在焦躁不安：“我今天去看凤溪，发现她在自…自…自杀。”
艰难的吐出那两个字，筱岚的眼睛更红了一点，他的声音都在颤抖，透着难言的惊慌。
“自杀？”慕长意显然也是惊了，可在得到筱岚确定的回答后，他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司命终究管的是凡人的命数，神仙下凡后的命盘都是凭借个人机缘，所以虽然命数盘上会有神仙命数的记录，却不会像凡人命数那般详细，只有寥寥数笔，简明扼要的描述了个大概。
于是，慕长意三人看命数盘也就只能知道个大概，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可现在筱岚却发现凤溪在自杀。
那个天真乐观到简直没心没肺的姑娘，不想活了，在自杀。
她那么娇气，那么怕疼，一点点小伤口都能嗷嗷叫上好几天，现在却不想活了。
凤凰一族是出了名的不死鸟，死不掉就是死不掉，自杀也不行，左右都会涅槃重生，别的鸟可能自杀只是为了死着玩玩，可是凤溪不会，因为涅槃多疼啊，她那么怕疼。
三个人谁都没有在说话，可却都感受到了对方沉重的心情，气氛一时变得很压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最终还是洛十一开口打破了沉默。
“封了她的记忆吧。”洛十一的声音也没好到哪去，焦虑使她的声音也很沙哑，虽然眼睛也有一点红吧，但好歹她的眼睛没红成筱岚那样，筱岚都快像一只得了红眼病的王八了。
“可是，她会答应吗？”筱岚担心。
“唉……”慕长意长叹一声，语带无奈：“事已至此，封了她的记忆是唯一的办法了。”潜台词就是不管凤溪的意愿，管她答不答应，都直接封了。
洛十一和筱岚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犹豫，却谁都没有说出拒绝。
慕长意的四神将中的大哥，出了名的说一不二，他有了如此决定，那就说明这是经过了他深思熟虑后的。
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405章 破阵
封印了凤溪去凡世历劫的那一段记忆后，洛十一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着凤溪平静的睡颜，洛十一忽然自心底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这才该是她本来的模样，她就是四大神将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她是被整个天庭宠着的，天上地下最珍贵的鸟，她的身后是神鸟凤凰一族，是慕长意是泠寂是筱岚，是整个天庭。
她这样尊贵，她就该单纯可爱，没心没肺。
现在这样才对呀，情伤什么的太苦啦，可爱的小公主也开心不起来了，所以她本就不该记得。
可是，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心口空了一块。
忘了什么呢？洛十一眼中泛起一抹疑惑，可是任凭她怎么努力的去想，也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一切都那么按部就班的过着，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忘记了那一段难过记忆的凤溪重新恢复了一惯没心没肺，又成了那只整天傻乐的小朱雀，实力削弱则无法精进对她的影响有是有，却不大。
因为本来她就不怎么出手，打架有泠寂，谋策有慕长意，防御有筱岚，她本来就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很少有出手的机会，而现在则更是一点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似有意似无意的，洛十一三人，更加丧心病狂的宠着凤溪了，这就直接导致了团宠小公主愈发自大狂妄，到处惹事生非，偏偏所有人还敢怒不敢言，简直成了天庭一霸。
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着，打打闹闹的倒也挺愉快，可洛十一总觉得有些恍惚，像在做梦一样。
“十一，十一……”这天，洛十一带队去打一群挑衅天庭的无知宵小之徒，碾压过的胜利后，洛十一忽觉一阵恍惚，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四下扫视，却并没有发现这个声音的来源。
难道是听错了？
她正如此想着，就听到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
“十一，醒醒，你陷在幻境里了，快醒醒啊十一，凤溪被抓走了，殁将要取她的心！十一！快去救凤溪啊！”
幻境？什么幻境？十一？是在叫她吗？可为什么要叫她十一？她不是战神泠寂吗？
十一，十一……洛十一……
洛十一猛地抱住头，只觉得头痛欲裂，被强行隐藏起的记忆正在想起。
“大人，您被贬下凡间一事，天帝也很后悔……”
“以后你就跟我姓吧，姓洛，名字呢，唔，就叫十一吧，洛十一，好不好？”
“十一姐姐，十一姐姐，你看小小穿这一身好不好看？”
“十一，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洛十一！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泠寂姐姐！原来你没死啊，我好想你好想你……”
司命，洛大当家的，洛小小，沈子雾，司琛之，凤溪……被贬下人间，下山，山门被灭，回到京城，天上挚友，永夜幻境……
一个又一个人，一件又一件事。
被遗忘的事情终将会想起，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洛十一的脑海里。
第406章 救她
是幻境！
洛十一猛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处在山洞中，四周皆是蓝莹莹的光，是那种水晶发出来的，不过此时这种光却并不明亮，因为周围弥漫着一层很浓的雾。
而小伊正站在她一旁看着焦急的看着她，身形虚化了很多，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看来之前天上人间的那些场景都是幻境，而她不知道何时中了招，这个幻境太真实了，要不是小伊，估计她就会一直沉溺在其中了。
“十一…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我不过是凤溪被强行留在人间的一缕幽魂…我都知道了……”小伊渐渐变得有些虚幻的脸上浮起了她那一贯温柔的笑，很难说这笑容是解脱还是苦涩，或者两者都有。
洛十一感觉脑中还是有些混乱，有些回不过神，只愣愣的看着她。
“我借这个幻境之力，帮你解除了体内封印，包括记忆，你应该都想起来了吧？那些过往种种。”小伊轻声道：“但你身上的封印不止这一层，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天帝所布置的封印太过强横，遮掩住了其他的，我也是解开了天帝的那个封印之后，才发现还有其他的。”
小伊歉意的笑笑：“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解了，抱歉，不过应该不影响，这个封印只封印了一段记忆，你的法力应该已经恢复了。”
恢复了吗？
洛十一闻言再次愣了愣，沉神感应了一下体内，果然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充盈力量，她有种感觉，好像只要自己随便挥挥手，就能移山倒海。
天地间的能量灵气似乎都变得有机可循，只要她愿意，皆能强行征召，为己所用。
五感也得到了飞一般的增强，她从未感觉看的如此清晰过，甚至能够看到雾中飞旋的灰尘。
这就是战神的力量吗？
还有……那些多出来的记忆……
天庭上那一方雄伟却总是了无人烟的宫殿中，那四个打打闹闹的身影，平淡又日复一日却透着美好的过往……
还有那一场场战斗，一次又一次的誓死守护……
洛十一还没来得及再思考感受一下，也没来得及思考小伊的话，就听到她再次开口了，语气很急，声音也很虚弱，似乎是到了强弩之末。
她说：“快，快去救凤溪！”
洛十一皱起眉头：“凤溪怎么了？”
“我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殁将，是殁将，是殁将杀了羽镜，他用羽镜的心脏恢复了我身体的破损，但却没能复活我，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朱雀，也就是凤溪身上！”
“他要取凤溪的心脏！快去救凤溪……我能感觉到她陷入了危险，还受了伤，她就快不行了……”
小伊的身体越来越虚幻，声音也越来越虚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了般。
她这种灵体形态，其实真正依赖的不是所谓的身体，而是她的主体灵魂，也就是凤溪，她现在这么虚弱，那就只能说明，凤溪现在的状态很差，差到能够影响到她。
洛十一心中警铃大作，顿时也顾不得别的了，朝着小伊指引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第407章 误会
殁将要杀了凤溪取她的心脏去复活小伊，可小伊不过是凤溪的一个类似于分身的分魂……
这不就是杀鸡取卵，还试图用取出来的卵去喂那只被他亲手杀掉的鸡……
何其荒谬，何其荒谬！
“凤溪不记得这段往事了，殁将也不知道她就是我，就是小伊，而凤溪又满脑子都是殁将杀了羽镜，拼了命的想杀他，根本不愿意逃走，情况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小伊发出一声轻叹，始终跟在洛十一身旁。
幸亏她是灵体，可以用飘的，不然都跟不上洛十一的速度。
自从被封印的法术回归，实力恢复后，洛十一的速度直接就快了不止一倍，飞快划过空中时，甚至能留下一道道残影。
可这仍然不够，洛十一仍然不满意，她只觉得心慌不已，胸口闷的喘不上气，有种走台阶时一脚踩空的巨大恐慌感。
就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在离她而去，而她却无能为力，无可挽回。
冷静，冷静，冷静……
洛十一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回头扫了一眼身旁那面色越来越苍白的小伊，开口问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凤溪的经历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她是被人骗了，殁将不是不喜欢她吗？为什么又要强留下她的灵魂，还做成了灵体，又费尽心思弄了个永夜幻境。”
这也是洛十一一直想不通的一个点，如果按照命数盘上寥寥数笔的信息，她和筱岚慕长意是猜不到这些的，主要还是根据凤溪当时的反应，以及偶尔没注意时脱口而出的话，结合在一起猜测出这个结果的。
按理说应该不会错啊。
可如果没错的话，凤溪在殁将心里，不应该有这么重的分量。就算殁将真的喜欢过她，可从最后殁将还是要娶红玥的结果上来看，这喜欢也不过是一点点心动罢了，可有可无的，完全不应该为此大动干戈，费尽心力。
这很矛盾。
凤溪向来是个没心没肺掩藏不好自己情绪的，她能说出那些绝望的话，甚至做出自杀这种举动，就说明在她心底里，事实真真切切就是她以为的那样。
可在殁将这里，似乎又不对了。
“唉。”小伊再次叹了一口气，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苍白虚幻的脸上，涌现出一股浓浓的自嘲，“是我误会了。”
“我真的以为，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对我好，只不过是因为我对他的救命之恩，他和红玥从小青梅竹马，而我却仗着他对我的感恩与愧疚之心，横插在他们俩人之间。”
“所以那场火烧起来的时候，我自始至终都没想逃走，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可是在永夜幻境的这么多年里，虽然我浑浑噩噩的，但是刚刚我猛的清醒，也渐渐明白了一些，当初没有看出来的东西。”
“殁将大概也很难过吧，戏演的太真了，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也包括我。”
“原来当初，真的只是我误会了。”
第408章 迟来的真相
“当初我救了他，我们朝夕相处，我本以为心动的只是我一个人，他如果也喜欢我的话，又怎么会去和红玥纠缠不清，甚至要成亲？”
“我以为那些海誓山盟，都是他骗我的，不过是他感恩我救了他，才可怜我的，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红玥没有实力，没有根基，立她为魔君根本就没有人服，哪怕是殁将捧她上位，恐怕也在这个位置上待不了多久。
魔界不像天界或人界，因为皇位是你父皇的就应该是你的，这里以实力为尊，没有实力你就什么都不是。
而红玥就是没有实力的那一列。
殁将能在那必死的屠魔阵里侥幸逃脱，全都是靠老魔君，老魔君也是将他从小养到大的人，传授了他那一身的本领，这份恩情不所谓不大。
而老魔君临终之前就两个放不下的牵挂，一个是他费心费力统治了近千年的魔界，而另一个就是他那唯一的女儿，红玥。
为了报答老魔君的恩情，饶是殁将一点都不在乎魔界和红玥，却还是不能撒手不管。
老魔君的本意是让他继承魔君之位，统领魔界，顺便照顾红玥，他本来是无所谓的，直到遇见了小伊，他就不想当那所谓的魔君了。
在别人看来，魔君可能是地位和权利的象征，可在殁将看来，那不过是限制他自由的枷锁。
于是，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捧红玥上位继承魔君之位，统领魔界。
比起让一些不知底细的阿猫阿狗糟蹋了这个位置，真不如让红玥来，毕竟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也算得上是天经地义。
可偏偏红玥实力不足，没办法服众。
俩人商量了很久，红玥的意思是让殁将来接任，她当个辅助人员就好了，可殁将不愿意，他只想和小伊双宿双飞，游历天下。
能看得出来红玥对于他这个想法是很不愿意的，但她不愿意也没办法，在殁将面前，红玥向来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
大概是明白了这一点，红玥后来也就没有拒绝了，只陪着殁将想办法。
两人最后商量出来的办法是，假成亲。
红玥如果嫁给了殁将，那俩人夫妇一体，谁还敢再说些什么？
办法虽然不算多好，甚至还有一些俗气，但的的确确是解决当下问题最好的办法了。
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红玥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这件事，殁将本来是准备瞒着小伊的，只是名义上的假成亲而已，他认为没必要让小伊知道，平添烦恼。
可谁知道，就是这场在殁将看来不过是走个过场的形式，坏了事。
小伊碰巧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以为俩人是真的要成亲，加上红玥对殁将的心思路人皆知，俩人又是青梅竹马。
这不多想也太难了，所以小伊多想了，所以后来出意外的时候，她连逃都不想逃。
所以最后，她死了。
殁将将小伊变成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囚禁在永夜幻境里数百年，所为的，不过是复活她罢了。
不过很可惜，这个真相来的太晚了。
第409章 你还记得她吗？
“为什么不逃？”
高大冷漠的男人随手收起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他微微抬起眼，漆黑的眼眸宛如寒潭，冷冽的目光就像雪山上的冰雪，冻的人心一凛。
他的声音淡淡的，平叙直述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随意的就像在讨论明天可能又要下雪了一样。
但不得不说，他长得很好看，五官线条凌厉立体，英俊而刚毅，哪怕冷漠如冰雪，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五官，那是一张很受小姑娘欢迎的面貌。
羽镜就是被这个人骗了的。
凤溪咬牙，强行咽下涌到喉间的腥甜，胸口巨痛，似乎受了很重内伤，但她却完全不管，只双眼通红的死死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哪怕她现在已经连拿起长剑都很艰难了，却还是完全不肯有丝毫的示弱。
可她心底里明白，她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她耗尽心血召出来的三业火被他随手就打散，她拼尽全力的一剑他躲得风轻云淡。
差距太大了，她杀不了他，别说为羽镜报仇了，再耽误下去，她都得折在这里。
可是好不甘心，害死羽镜的家伙就站在她面前，她若是就这么走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这个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家伙。
好不甘心啊！
“为什么不逃？”殁将看着面前死死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少女，语气平淡的又问了一遍。
他其实挺意外的，朱雀是凤凰一族的王，又是天上的四神将，本应该实力强大很难对付，他甚至都做好了苦战的准备，可结果却轻松的不行。
那所谓的三业火是很强，可惜持着它的人本身实力不够，将这所谓的灭妖神火的全部实力都没有发挥出来，并没有很难对付。
而更奇怪的是，四神将本来就喜欢抱团，这些年来这只朱雀更是和那只白虎乌龟寸步不离，可现在她却落了单，还是在魔界的地盘，他亲手创造的永夜幻境里。
而且明知打不过，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也不愿意逃走。
朱雀的速度是整个天地间都排得上号的，若是她真的想逃，无心恋战，饶是殁将也得费上好大一份功夫。
可她就是不走，一次又一次的挥剑，哪怕被打得吐血站都站不起来，也要用那种极度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最最奇怪的是，他在看到这只小朱雀的那一瞬间，沉寂了很久的心忽然剧烈的跳了跳。
真是奇怪，他们明明都不认识，这也是第一次见面，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哪里来的呢。
错觉吧，他想。
“你还记得羽镜吗？”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凤溪突然答非所问的开口了。
她死死的盯着殁将，试图将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得清楚。
殁将诧异了一下，他皱眉像是想了想，然后无所谓的开口道：“有印象，怎么？”
那只很好骗的幽冥凤凰他还是记得的，他甚至还亲手将她的灵魂变成了守护兽，只不过现在似乎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应该是被毁掉了。
唔，有点可惜，那么强大的守护兽呢。
第410章 仅此而已了
“咳咳咳……”好一阵剧烈咳嗽后，凤溪猛的咳出一大口血，血中还含着不少破损的内脏，可随着这口血出来后，气闷得无法呼吸的胸口却终于顺了顺。
凤溪长呼了一口气，她抬起眼，通红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盯着殁将，忽然笑了，“你是冲着我来的。”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凤溪也有着凤凰一族天生能够看破虚妄的能力，甚至因为地位实力的原因，这方面的能力比普通凤凰更强，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弥漫起的浓雾是什么东西。
不过她一开始还以为这突如其来能引人进入幻境的浓雾是红玥搞得鬼，可直到殁将出现，目标明确的直接朝着她而来，出手招招狠辣时，她才猛的反应过来。
殁将这明显是有备而来，时间又这么巧，正好卡在她与洛十一等人走散的时候，说是巧合都没人信。
那就只能是冲着她来的了。
殁将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却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咳…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咳咳…那应该知道我是谁吧，羽镜，是我妹妹。”
“她那么单纯，什么都不懂…然后就遇上了你这个人渣…”
“哦。”殁将点点头，也不生气，歉然一笑：“对于你妹妹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虽然在说着抱歉，歉意却未达眼底，漆黑的双眸中仍然满是漫不经心。
“没关系。”凤溪笑了笑，通红的眼中却满是怨毒，她一字一顿道：“拿你的命来赔，就好了。”
话音未落，她猛的弹起，周身弥漫起汹涌的火焰，双手死死抓着还在滴血的长剑，不顾一切的朝着殁将刺去。
她这一下来的突然，速度又是极快，饶是强大如殁将，也一时措手不及，只来得及避开要害，但那一剑还是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肩膀。
澎湃的火焰顺着长剑张牙舞爪的扑向殁将，不过眨眼功夫，就将他肩膀那一块的衣服给烧成了灰烬，连带着那一块的血肉都成了焦炭。
三业火，灭妖神火，传说中能够除尽一切污秽的神圣之火，魔修的克星。
虽然凤溪现在实力远不如以往，但这一下攻击却来的气势汹汹，而且也是在这攻击脱手的瞬间，她整个人的脸色都瞬间苍白了不少，显然是用了特殊的秘术催动。
不过殁将也不愧是殁将，换个弱一点的当场就得被这火烧成灰烬，殁将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打掉了长剑，焦黑的伤口血肉被烧成一片，看起来十分吓人，可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没受伤的那只手随手举起，掐住了凤溪纤细的脖子。
他的手动的并不快，甚至还有些慢慢悠悠的随意感，可凤溪却惊悚的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躲避，因为周围的空间都被封锁了。
“用心血强行催动的三业火吗？爆发力尚可，后继不足，嗯…倒是小瞧你了，你比你妹妹要强，不愧是凤凰一族的王……不过很可惜，仅此而已了。”
第411章 没来得及说声再见
“想杀我？想给你妹妹报仇？”殁将掐着凤溪的脖子，语气还是淡淡的，眼中却透着一股嘲讽：“你觉得你杀得了我吗？”
他缓缓抬起手，表情风轻云淡的就好像是提起了一只微不足道的兔子，而凤溪却不得不被他掐举着离地，脸胀得通红，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四神将？朱雀？”殁将的表情淡漠，他认真的摇了摇头，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嘲讽：“太弱了。”
“不过不逃也好，省得我的功夫了。”
这句是殁将发自内心的实话。
凤凰一族天生不死鸟，拥有无限涅槃的变态能力，可这一能力的根本，就是基于凤凰心之上的。
也是因为拥有着如此逆天之能的心，凤凰一族一度遭到迫害，于是他们强行进化出了，只有自己心甘情愿，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旁人才能取出他们的心。
可如果让他们全心信任的人，又怎么会去取他们的心？
毕竟凤凰心若是没了，他们特有的涅槃重生不死之能也就没了，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了。
也是因为这个进化，凤凰一族才真正安定了下来，可这也架不住总是有有心人去研究他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殁将就属于那有心人之一。
自打定主意下一个目标是朱雀之后，他就一直在研究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很显然，他明白对付幽冥凤凰羽镜那一套可能在凤溪身上就没那么好使了。
毕竟天底下，像羽镜那样天真浪漫，懵懂好骗的小凤凰，可能就仅此一只了。
所幸的是，他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之后，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方法。
虽然很麻烦，但以他的实力，只要能够造成碾压，就能够顺利取出凤凰心。
他本来最担心的就是凤溪若是发现打不过他后，无心恋战掉头就跑，那可就麻烦了，毕竟以她的速度，饶是殁将的实力，估计也是不好追的。
不过这只朱雀，强是比那只幽冥凤凰强了些，但强的也有限，威胁不大，最最关键的是，她明知道自己打不过的前提下，还一直以卵击石，怎么都不愿意走。
可能是因为她仗着自己是不死鸟，拥有涅槃重生之能，所以有恃无恐吧。
不过这可正入殁将下怀了。
“你想为你妹妹报仇？那我这就去送你见你妹妹。”殁将微微一笑，一手掐着凤溪的脖子越发用力，另一只手五指并拢成爪，缓缓朝着她胸口而去。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的……”凤溪的声音越发细弱，她整张脸都胀得通红，可掐在她脖子上那双手却如同有着万钧之力，怎么都挣脱不开。
空气渐渐被抽出，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胸口好像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紧接着是空洞洞的感觉，以及力量逐渐离她而去的无力感。
要死了吗……
她真没用啊，不但没有给羽镜报仇，还要把自己折在这里了……
好想再见见泠寂姐姐啊，还有那只王八臭龙，都没来得及说声再见。
真难过啊，她果然是除了惹祸，一无用处了。
第412章 她不是活该么
“凤溪！”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恍惚间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是泠寂姐姐的声音。
是错觉吧，泠寂姐姐早就不在了，虽然洛十一也很好，可她还是喜欢那个，冷脸热心，总是宠着她的泠寂姐姐。
而且，洛十一这伙儿也被困住了，以她的实力根本就出不来，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儿呢。
算啦，错觉就错觉吧，总归还是在死之前，听到了她的声音。
“再见。”她在心底里轻轻说着，和她最挂念的人还有这个世界说着道别。
她知道这次留到殁将手上，怕是涅槃不了了，是真的要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死在他手上，她竟然有一种莫名的解脱感，这也是她不想逃走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呢，明明不认识他，可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很难过，甚至死在他手上都不想怨恨，只觉得解脱。
大概是前世欠他的吧，或者是凤凰一族欠他的。
心头划过这抹自嘲，凤溪的意识终于陷入了那永无止境的黑暗，沉寂了下来。
洛十一是亲眼看着凤溪没了呼吸的，就在她的怀里。
到处都是粘稠干涸的鲜血，触目皆是血腥的暗红色，她徒劳地按着凤溪胸口那个巨大的，还在冒血的伤口，却无济于事。
小伊在来的路上就彻底消散了，洛十一那时就知道出事了，可紧赶慢赶，最后赶到时，还是慢了一步。
看到凤溪孤零零一个人，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刻，洛十一觉得自己心跳都停了。
还是，来晚了。
她踉跄着上前，将人抱到了怀里，徒劳的按住伤口，不要命的给她输送灵力，这还是没能挽留住那飞快消逝的生命。
凤溪的身体渐渐凉了下来，那最后一抹温度，洛十一还是没能留住。
她有些恍惚，曾几何时，另一个喜欢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也是这么倒在她怀里的，那个小姑娘也喜欢叫她阿姐……
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她这么没用，谁都没留住，为什么她们都要离开她，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变强了，却还是保护不好在乎的人……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
心底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被囚禁在心里最深处的野兽蠢蠢欲动，可就在那只野兽彻底破笼而出的前一刻，一声轻嗤响起，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格外醒目。
“呦，这不是朱雀神将么，怎么成这样了？”一身红衣的红玥款款而来，语气中满是挖苦：“你是她朋友吧？别抱啦，她都死透了。”
洛十一沉默的看着她。
“哎呀别这么看我，又不是我杀的她，要报仇你找殁将去呀，再说了她不是活该么，殁将不过是她的一个上神劫，她和殁将才认识几天啊就拆散了我和他的数百年情意，她不是该死吗？”
“她落到这个地步不是应该的吗？哎呀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殁将知道他亲手杀了那小贱人后会是个什么表情了，一定很精彩吧？真是期待啊！”
第413章 算计
洛十一愣愣的看着露出狰狞笑容的红玥，好半天，那因为受到刺激过大而变得有些迟钝的大脑才缓缓转了过来。
“你……你知道？”她都顾不得旁的了，只惊诧地看着红玥。
“知道什么？”红玥歪头笑，伸手指了指洛十一怀中的凤溪，故作天真道：“知道她是朱雀，还是知道她是小伊？又或者是上神劫？”
“你都知道！”洛十一深深的皱起眉，她有些看不懂这个看起来就疯疯癫癫，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了。
你说她废物没用没脑子吧，可连殁将都没有发现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似乎有哪里不对，可洛十一还没来得及细想，红玥就已经笑着坦白了。
“我当然都知道，我不但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凤凰心能复活凡人的禁术，要不是我，殁将可不知道还有这么妙的法子。”红玥随手把玩着一缕头发，似笑非笑。
能看得出来她已经很努力的保持平静了，但一抹得意还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的从她眼底里透出来。
她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和洛十一说这些的，她自己也知道，可这样完美的计谋，这样天衣无缝的借刀杀人，她实在想找个人分享一下。
没有观众的话，再完美的计划，似乎也会觉得缺了点什么呢。
没关系的，反正这个凡人毫无威胁力，告诉她真相了，又能如何？
回头把她也杀了就好了，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红玥如此想着，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当初他把那个小贱人炼制成灵体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殁将只觉得是老天在庇佑他的爱人，所以凡人灵魂能够变成灵体都丝毫不在意，可我却完全不这么觉得。”
“老天爷要是那么闲，又怎么会让这个贱人出现？呵呵，事实也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小贱人根本就不是普通凡人，居然是天上的神将，下凡历飞上神之劫的。”
“说真的我挺意外的，特别是发现她似乎连这段记忆都不记得了的时候，还有凤凰心的作用，也是我费尽心思想出来的，想尽办法才让殁将知道，结果这家伙却盯上了一直蠢的不行的幽冥凤凰……”
“不过好在那只蠢幽冥凤凰的心脏虽然没什么用，却也让他看到了希望，于是他就将主意顺理成章的打到了朱雀身上。”
“他居然将永夜幻境打造成了牢笼，这我倒是真的没想到，所以我还要谢谢你们带我来到这里，要不是你们，我都找不到这贱人的尸体呢……”
“永夜幻境可是个好地方呀，归属者是我魔界，那我就可以调动这里的魔界之力，受魔界气运的庇护，所以啊，纵使殁将没能出手弄死凤溪，你们也离不开的哦，你们还真是贴心，自己往死路上钻，都省的我多费心思了。”
“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才好了，不如这样吧，让你们死在一块，好不好？”
“我知道你和司琛之关系很好，你放心吧，我会将凤溪死去的这场意外嫁祸给他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天庭追杀，很快就会去陪你的。”
第414章 我要你的命
“反正天庭的那些神仙都蠢的很，这么多年来不知道被我糊弄了多少次，我随便说点什么他们都会信，这次也是一样的罢了。”
“很完美的计划，不是吗？”红玥还在喋喋不休，一脸得意。
洛十一没有理会她，只自顾自的将凤溪缓缓放下，让她轻轻的躺在地上，动作小心细致，仿佛生怕吵醒了熟睡之人。
可谁都知道，她不会醒了。
胸口有一股无名火在熊熊燃烧，巨大的愤怒几乎要淹灭她的理智，可她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面上平淡依旧，甚至做出了有生以来最温柔的神色。
她轻轻的对凤溪说：“你先将就将就，一会儿我就带你回家。”
红玥警惕的看着她的动作与神情，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希望能看到一点悲伤或者愤怒，这样就会显得自己的计划很成功。
失败者的愤怒与悲伤简直就是对她那完美无缺的计划，最大的肯定。
可惜没有，没有悲伤，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
红玥有一点点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凡人表现的这么平淡？她和那只臭鸟关系不是很好吗？现在这只臭鸟被算计死了，她为什么一点都不难过？也一点都不生气？
“算了，你还是去死吧。”红玥叹了口气，很遗憾的说。
她既然选择告诉这个凡人这些见不得光的算计，就没准备让她活着回去，此时虽然没有感受到她所期待的情绪，有一点遗憾，但还是正事要紧。
死人才不会说话，不会告密，所以为了这个秘密，只好让这个凡人去死了。
“好巧。”洛十一恋恋不舍的收回在凤溪身上的目光，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向红玥，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这话我也想送给你。”
她的语气冰冷异常，眼神更加冰冷，澎湃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那模样就好像不过是在看一具死尸。
红玥被她说的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后，直接不顾风度的笑出了声：“凡人，你想杀我？”
“谁给你的勇气？司琛之吗？我告诉你，司琛之他现在正被困在幻境里面，自身难保呢！而且就算是他来了，也阻止不了我，没有人可以在魔界的地盘挑战魔君！”
“是吗，那正好，我最喜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洛十一缓缓伸手，一把由纯粹的法术而凝聚成的长剑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心里，长剑周身闪着细碎的电芒，浓郁的红光缠绕在剑上，血腥味带着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
红玥猛的睁大了眼睛，被那巨大的压迫感震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抵御下来，她惊疑的看着洛十一，语气都凝重了几分：“你不是凡人，你是谁？”
“要你命的人。”
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洛十一蓄力挥剑，身形犹如一道闪电般飞出，手中的长剑狠狠的砍向红玥的脑袋。
洛十一从来没有如此憎恨厌恶过一个人，红玥是头一个。
是她害死了羽镜，凤溪，就为了一己私欲。
这样的人在统治魔界，真是，恶心透了。
第415章 气运之力
封印解除的时间还太短，虽然记忆与力量都恢复了，但要达到全盛状态，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
这个时候的她其实应该避开战斗，好好休养生息，以便达到最佳状态。
可洛十一却等不及了，她现在满心满意就是杀死这个让她厌恶到极致的人。
这个人还活在世上一天，她就觉得恶心。
这样的一个人当着魔君，天界永无安宁之日，三界永无安稳之时。
长剑狠狠挥出，带来阵阵刺耳的破风声，这带着洛十一滔天愤怒的雷霆一击，红玥险之又险的避开，身形一下变得狼狈起来，再无之前那副指点江山的风轻云淡模样。
堪堪稳住身形后，只见她瞳孔巨震，惊疑的看着洛十一，可还没等她开口，洛十一的攻击又到。
洛十一没有留手，每一击都是拼尽全力的狠招，直奔着取红玥性命而去。
她是真的起了杀心，为了凤溪，也为了天庭三界。
战神的力量回归，与其一起恢复的还有记忆，虽然还没有完全适应那繁杂的记忆，但数千年来的养成的习惯还是让洛十一在记起来的那一瞬间，就背负起了战神的使命。
守护天庭，守护三界。
红玥躲闪的动作有些慌乱，每次都险之又险，却还是成功躲过去了。
几次下来，洛十一敏锐的发现，红玥其实是并不具备躲闪的能力，她的反应根本跟不上，可为什么每次都能躲过去，主要还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帮她。
每次在洛十一即将击中她的那一瞬间，就会有一股无形却强大的力量将她包裹，带她险之又险的避开致命伤害。
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吗？
洛十一细细感应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活人的生气，却意外发现了一股似乎是气运一样的东西，一直围绕在红玥身周。
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气运之力。
如同人间帝王有帝王之气，天庭天帝有大道之力一般，每一界的主宰，都会拥有那一界的庇护，魔界自然也不例外。
而红玥是魔界的魔君，资历虽然浅，但少说也有三百年了，气运之力早已熟悉跟着她，守护她了。
而且这里是魔界的地盘，怪不得她一直有恃无恐。
“发现了吗？感觉很敏锐嘛。”眼见洛十一的攻势稍缓，似乎是在试探着什么，红玥长吁了口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直接就大方的承认了：“没错，就是气运之力，没有人能在魔界杀我，不管是谁。”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很强，比司琛之也差不了多远了，但很可惜，这里是魔界，是我的地盘，在这里，我的气运之力源源不断，永不干涸。”
她有些得意，微微仰起头，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像只傲满的天鹅。
“哦。”洛十一蛮不在乎的应了一声，手中长剑翻转，眼中杀意未减，嘲弄依旧：“那又如何？不过是只会躲闪的虫子而已。”
“激将法？”红玥笑笑，眼中却冷淡了下来：“那你成功了。”
第416章 危险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别人不可触碰的雷区，而红玥的那片雷区，恰恰就是自己的力量。
可能是数百年前那些人的声讨，说她不配当魔君的后遗症吧，虽然那些人说的也算半个事实，但没有人喜欢被这样说，她也讨厌被说弱小，讨厌被说仗着法术欺负凡人。
洛十一这么一句嘲讽可谓是正中雷区，红玥的脸当场就拉下来了，脸色也变得非常不好看，她看着洛十一，眼中杀意乍泄。
“只会躲避？那好，我就让你看看，在魔界我的力量有多强！”她冷笑一声，手里蓄起紫色的闪电，电光噼啪作响，连周边的空间都被烧扭曲了。
这一招洛十一之前就见过，不过在卧龙山上那次，明显和现在不同，现在这个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大概这个就是她所说的，主场优势吧。
不过好在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在洛十一这个上战场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的战神面前，手法还是稚嫩的不行。
红玥显然也是知道自己这个缺陷的，她压根就没想着一击就中，噼里啪啦一堆闪电下来，范围广到洛十一都不得不暂避锋芒。
她似乎没有顾虑消耗的问题，法术像是无穷无尽，任意挥霍。
局面渐渐扭转。
洛十一还是伤不到她，那股神秘的气运之力将她护得严严实实，每次都在她即将受伤时帮她躲避伤害，她也像不知疲惫一样，大开大合的挥霍着，整个空间都是紫色的闪电在噼里啪啦，可如此大的消耗下，她却丝毫不见疲态。
闪电范围太大了，饶是洛十一作战经验丰富，也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碰到几次。
而那些闪电就像是有灵智一样，一旦碰到人立刻就炸开，立刻就能炸出一大块皮开肉绽，恐怖的电流直往人身体里钻，就如附骨之疽般，让人挣脱不得。
而且红玥一点都不贪，没有丝毫冒进，只循序渐进的消耗着洛十一，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洛十一并非完美状态，就往死里拖，似乎是打定主意了要拖死她。
看来那几百年的魔君没白当，她的感知的确很敏锐，消耗战的确是让现在的洛十一最难受的。
此消彼长下，洛十一终于渐渐感觉到乏力，渐渐变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而红玥却仍然是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甚至雷电覆盖的更加密集了，一副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势，仿佛那一身法术真的是无穷无尽。
局势不对，情况似乎要坏。
洛十一可不是性格莽撞经常打上头的凤溪，在察觉到这一诡异现象时，她就已经知道今天这事凶险了，而到了确实落入下风后，她就已经萌生了退意。
可红玥却像是一早就知道了她的打算，缠得死死的，攻势也是越来越密集，甚至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换她一下。
是仗着自己能够躲避致命伤害后，以伤换伤，完全不要命的打法了。
她对洛十一动了必杀之心，所以拼着哪怕重伤也要将洛十一留下。
危险了。
第418章 怎么会是你
“沈子雾？”不单单是红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愣住了，洛十一同样也是懵了一下。
她完全没想到那神秘的第三个人，居然是沈子雾，他虽然是太子转世，可现在的他的的确确是个肉体凡胎啊，他是怎么摸过来的？
这里虽然算是魔界的地盘，但三界混杂，也有一些凡人，可永夜幻境里面可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凡人了。
懵归懵，洛十一还是清楚的明白现在的时局不允许她多呆愣一会儿的，她很快回过神来，左手抱着凤溪，右手去提沈子雾，趁着红玥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出口。
红玥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可她的计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人给打乱了，她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所以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等她想起来要去追的时候，就只剩下漫天皑皑的飞雪，哪还有洛十一的影子？
她气的咬牙切齿，只能徒劳的拿闪电去劈那些冰晶泄愤。
而另一边，洛十一带着凤溪，沈子雾离开山洞后，直接就奔着密林而去了。
进来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这片密林中有禁锢，能够阻碍人神识的探听，是暂时躲藏的不二之选。
寻到一处暂时能够遮挡风雨的隐蔽处后，洛十一连忙将沈子雾平放而下，去查看他的伤势。
伤势很重，他那背后被闪电劈中的地方焦黑一片，伤口深可见骨，连血液都被灼焦了，他整个人都气若游丝，已然是一幅吸气少出气多的将死模样了。
洛十一不知道凡人之躯的沈子雾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但他现在的的确确只是个凡人，抗揍能力也不比普通凡人好多少。
红玥那几乎是拼尽全力的一击，就算是恢复了实力的洛十一挨上了也不会好受，起码都要落个重伤的下场，就更别提肉体凡胎的凡人了。
或者说，他没有当场死在那里就已经是奇迹了。
“沈子雾，沈子雾，你还好吗？”洛十一并不怎么会治病救人，更何况他这个伤势，哪怕华佗扁鹊在世也救不了了，所以她只能徒劳的给他输送着灵力，吊着他的命，让他不至于一下噎气。
可也仅此而已了。
“咳…咳咳…”大量的灵力让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沈子雾清醒了一瞬，他艰难的咳嗽，殷红的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涌出，其中还夹杂着许些破损的内脏。
吐出这些污血之后沈子雾的脸色好了一点，他看着洛十一，似乎是想像以往那样冲着她温和的笑，却只能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他眼中有着些许悲伤，但更多的还是欣慰：“十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洛十一有很多的话想问他，可此时那些话却通通说不出口了，她看着那脸色灰败似乎随时都要咽气，却闭口不谈身上伤口的疼痛，仍然还想要冲她笑，想要安抚她的沈子雾，心中忽然有些许难过。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他活着你觉得很烦，你被他欺骗，想让他离你远点，可若是他就要死了，你又会觉得很难过。
第419章 答应你一件事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下？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人了吗？挨那么一下我不会死，可你却不行……你为什么……”洛十一深深吸了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开口说出来的声音，却还是止不住的沙哑。
沈子雾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甚至能将皇室的权力玩弄在手掌心，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可他居然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挡了那么一下。
为什么呢？他不是，不喜欢她吗？之前的那些靠近，不都是因为有利可图吗？
可现在她又没有那些值得图谋的东西了，沈子雾为什么还要这样保护她？甚至不惜性命。
“咳…我不想…咳，看见你受伤……”沈子雾还在咳血，他就像一个被摔坏了的娃娃，整个身体都在支离破碎，可眼神却还是温和的，就像之前无数个日夜中，那些温柔而专注的目光。
他看着洛十一，神情有一些遗憾的难过：“十一，我可能…娶不了你了……”
他感觉到了自己渐渐变的无力的身体，敏锐地察觉到了生命的流失，他并不害怕死亡，只是有点遗憾。
“我这辈子从未后悔过什么，唯有一件事，时常让我后悔不已，那就是几年前错过了你。”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总归应该是寿命很长的，下辈子，下辈子你嫁给我好不好？”
沈子雾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以至于他现在说话都有些艰难，一张口就有血往外冒，可他却还是一字一顿，坚定不移的说完了这些话，他认认真真的看看洛十一，眼中泛起一丝期待。
他少年老成，面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所有的情绪都被隐藏的很好，那双漆黑如寒潭般的眼睛里也总是透着疏远。
现在这般毫不掩饰的情绪外露，还是洛十一认识他到现在，第一次见。
可她一点儿都不觉得荣幸，她只感觉到了难过。
洛十一终于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沈子雾真的喜欢她的事实。
确定和司琛之的关系后，洛十一就开始了有意无意的疏远沈子雾，不断的对自己说他不过是在骗自己，靠近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有利可图而已等等等等。
说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好，说她是自欺欺人也好，总之她就是不愿意相信沈子雾是真的喜欢她。
可现在，她终于不得不信了。
这个和她纠缠了数年之久，几乎占尽了身为洛十一的那个凡人的所有青春的男人，就要死了。
沈子雾是天上尊贵的太子，可那太子却不是他沈子雾，而他沈子雾就要死了，并且再也不会有下一辈子。
但这一切沈子雾都不知道，他固执的看着洛十一，想要一个许诺，仿佛如果没有等到这个许诺，他死都不会安心。
洛十一见此只觉得鼻头一酸，眼中也有些发涩，她沉默了很久，才在沈子雾那越来越暗淡的眼神中，轻声开口了。
“沈子雾，不管你以后是谁，我都答应你一件事，哪怕是要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