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得不承认，学霸就是不一样，字也是非常好看的。许惠只觉得自如其人。江余的字清峻有力，字格占位工整干净。和他的人一样。
许惠老实抄好笔记，小心翼翼的把本子还回去。
江余还在一边写题，没有注意到其他。
许惠也不敢再造作，安安静静的上完化学课。直到下课，许惠还没有回到自己得位置，林易就从后面跑过来，“许惠，你笔记写好没有，坐在后面看得清吗？”紧接着，又把笔记送来，很是豪气得说：“抄吧抄吧，我都做好了的。”
许惠抿着嘴笑：“谢谢林易，不过今天我做好笔记了。”
林易好像有些失落，又满脸不可思议，她往四周转了转，最后定格在在后面玩弄球得唐磊身上。
林易趴在许惠肩旁上，整个手把她环绕起来，像玩娃娃似掰扯许惠得手：“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这么好心给你抄笔记啊！”
“是不是唐磊。”林易斜眯过去看唐磊。
许惠把唐磊桌子简单整理下，拿着自己的书和笔记，拉着林易的手离开位置，“不是不是，是一个大神借我的。好啦好啦，回座位了。”
许惠离开后偷偷看向江余，他正趴在桌子上休息，头发听话的搭在额头上，这样的江余，很是温顺的样子。
·········
许惠尽心做好自己的事，舞蹈集训中细心扣队员们的动作。只不过让她没料到的事，张意瑶今天直接没来。
这算是对她的抗议吗？
她和张意瑶的接触并不算多。张意瑶在艺术生里，算是性格泼辣的那一种，也爱出风头。许惠大概知道为什么张意瑶对她不满。
“许惠，张意瑶今天没来还怎么排练啊！”
“对啊，这是团体舞蹈又不是个人。她走了我们的整体练习也不好看啊。”
七七八八的抱怨声乱起，许惠头疼。作为队长，她有必要安抚好大家的情绪，“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部分，我们先把自己的那趴做好，明天我去找她谈谈，如果她不来，那只好请老师了。”
许惠今天离开练习室很早，她特地去了四班去堵她。
张意瑶显然是看到她的，极不情愿的走出来：“有事吗？”
“你今天为什么不去练舞？”
“不想去。”张意瑶回答第地有些不耐烦。
许惠还是极有耐心的，“大家都在等你，你知道的，这是团体舞，你这样做大家都不好练习的。”
张意瑶还是一意孤行，“我不想去。”
“你对我有意见，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因为这个而影响大家。”许惠已经做到极有耐心了。
然而对方好像并不领情，”要我去，好啊！你把队长让给我，我来当。”
“行，我会和老师说，你记得来。”
许惠的确有把队长让出来的心思，她的性格温和，并不适合做领导人。
第二天许惠找老师把这件事说了，唯一的事，她并没有把张意瑶与她的事提出来。老师有点不敢相信，“为什么？许惠你完全是可以胜任的·，你要相信你自己。”“老师，我觉得张意瑶跳的也很好，而且，她会比我更适合。”
“许惠，你应该知道，张意瑶那个性子，她太偏执了，这样的话，不会有人服她的。”
许惠没有再说什么，老师无奈，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行了许惠我知道了，我会再想想的。你们先好好练习吧。”
回去的时候许惠心情也有些不妙。天公不作美，明明早上还是晴朗的天现在就下起雨。许诚这些天去出差了。她出门又忘记带伞。此刻只好躲在小卖部避雨。
来来往往走过好多人，可偏不巧的是，没有一个认识的。
“同学，有人来接你的吗？“
许惠摇摇头，刚才淋了会雨，现在头发湿乎乎的粘在脸上。许惠把湿法别在耳边，有点无害的感觉。
“可惜啊，我这里几把伞都借出去了，要不然你再等等，看看有没有熟人。“
“嗯，谢谢老板。”许惠四处环顾，雨太大，连车也不好打。
几乎绝望了。许惠都想，干脆淋雨跑回去算了。
第十七章
许惠转身就冲进大雨中。
老板叹气：“小姑娘再等等啊，说不定等下就有人来了呢？“看着来往的人，好像真的没有认识人来接她，“小姑娘可别感冒了。”
雨没有停的趋势，反而愈演愈大。许惠拿书包当伞，挡在前面也不可避免的淋湿了。许惠一路就处于跑跑停停的状态。
猝不及防的喷嚏出来，许惠：看来是要感冒了。
许惠的心缓缓暗下来，她没有想到雨天这么难打车，最绝望的是一个熟人也没有。现在的她有些狼狈，头发没有一处是干的，校服外套也被雨打湿了。冰冷的衣服让她不禁打了个抖擞。
突然这时候，后面有车子缓缓驶过，车灯照着她。最后停下来。
许惠也停下奔跑的脚步，车窗缓缓摇下来，里面的人开口：“许惠，上车吧。”
江余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一块好大的地方。又接过许惠的书包。
”谢谢。“
开车的是位女士，想来是江余的妈妈，许惠道谢：“谢谢阿姨。”
江妈笑：“没关系，不用谢。”江妈瞟一眼车内后视镜，江余正在细心的拿纸巾给许惠。
“小姑娘，你是江余的同学吧？”江妈笑，”刚才老远江余就看到你，看见你没伞，江余特地让我开过来的。”
一旁江余望向车外，默不作声。
许惠很感激，“谢谢江余，谢谢阿姨，抱歉麻烦您了。”
“没事，小姑娘，你住哪啊？”
“阿姨，梧桐小区。”许惠脸红，”阿姨，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您了。”她隐隐约约觉得江余家和她好像是相反反向，这实在是麻烦别人。
“啊切~“
江余拿起纸巾，“把湿外套脱了吧，小心感冒。”
许惠抿嘴，接过纸巾，又不好意思的样子，小心翼翼脱掉外套，拿在手上。
很快便到目的地。许惠下车，对江妈说：“谢谢阿姨，下雨天阿姨您开车小心些。”
“好，雨还那么大，你快进去别感冒了。”
江余喊：“许惠。“又递过一把伞，“快回去，别感冒了。”
明明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不过是几步的距离。江余还是给了她伞。
许惠感谢他的好心，顺势接过，挥手告别。
“谢谢，再见。”
江妈再一旁偷笑，江余这小子。
许惠回到家，赶紧换衣服洗了个热水澡。早早睡下。
那边，江余妈谈起许惠：“江余，你们班这个女同学不错，人长得漂亮还有礼貌。”
江余“嗯”了声，又恢复到之前得一片安静。
“她叫什么名字啊！“
“许惠。”
”可真水灵，眼神挺真诚得，我还蛮喜欢她。”江妈又问：“你们平时关系好吗？今天居然还让我特意去接她！”
没等江余开口，她又揶揄道：“明明有伞可以给别人还特意送别人。儿子你是不是对别人有意思。”
江家一直是开放得态度对待早恋，他们不怕早恋会影响学习，只是一直告诉江余，一个男人要学会负责，不可滥情。
“妈，别说了。”
“知道了知道了。“江妈暗笑。
这小子，肯定对别人有意思。
第十八章
许惠万万没想到张意瑶会找她麻烦。
回家路上，张意瑶带了一帮人堵她。在隐蔽的地方，许惠一个人有些不知所措。
“许惠，你怎么回事，说好把队长让给我呢？”
许惠的确说了。可她万万也没想到老师会把队长交给其他女孩。许惠开口：“我是说了，但是结果不是我能控制的。”
一群流里流气的人说话：“意瑶，还说什么？直接教训她不就行了嘛。”
张意瑶直接凶回去：“闭嘴。还没轮到你插嘴。”这倒是惹笑了许惠，呵，张意瑶还是这群人的老大吗？
许惠冷眼看着张意瑶：“信不信随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一个小太妹扯着许惠肩膀上的背带，许惠没注意，一把被拉过去了。“想走，得到我们准许吗？“
太妹手上还是有些力的，这样一扯，许惠也感到了疼，眼睛疼红了，差点没流出眼泪来。
许惠可没遭受过这样的事，用力把小太妹的手扯开，“放手！”
对方人多，又有人跑过来牵住她，许惠的头发也没能避免。被人生生扯住，眼泪直接流出。
许惠那刻心底有那么一点情绪上来，害怕，恼怒，憎恶，各种各样都有。对方有五六个人，她手无缚鸡之力。但也不会甘心受着。
“意瑶，你说，怎么弄她。”
张意瑶横着眼，捏着许惠的下巴，转头就是一个巴掌落下。许惠被人箍的死死的，没有反手的余地。这一巴掌落实在脸上，火辣辣的痛。
许惠放狠话：”张意瑶，你给我等着。”
这是许惠出生到现在最愤怒的一次了，她虽然是和哥哥许诚生活，但家教并不比别人差。她的性格好，可不代表软弱。
“好啊，我等着，我等着你把队长让给我呢！”话落又是一巴掌落下，只是没有料想到，巴掌并没有落实到许惠脸上。
许惠意外，赵厉权怎么会在这里。
赵厉权一把抓着张意瑶的手，“你欺负她？”
张意瑶也没想到会有不速之客，此刻有些心虚，“和你有关系吗？多管闲事。”
哪知道，赵厉权“啪”的一声，一巴掌回了过去。此时的场景着实有些吓人。没有人会想到张意瑶会被打，而且，对方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好惹。
“我不想打女的，但是你打了她，我不会原谅。”
此时小太妹们都震惊了，她们根本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走向会是这样。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抓着许惠的手也心虚放下。
赵厉权拉着许惠，问：“没事吧。”
许惠摇头，说到底，她应该感谢他，救了她一笔。
张意瑶跟疯了一样，乱笑：“怎么，看到我欺负你女朋友，着急了。我告诉你~·”话没说完，许惠冲过去给了她一巴掌。
“张意瑶，别发疯了。”许惠眼神充满了狠厉，瞪了她们一眼，离开了。
赵厉权有些担心，跟了过去。感觉道她的气氛低落，远远在后面跟着。
“赵厉权，今天谢谢。”
“嗯？”赵厉权有种被表扬的感觉，“不用。你刚才反击的不错。”
“不过，你为什么不再教训她们一下。”
许惠冷冷开口：”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第十九章
赵厉权顿挫。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会不会讨厌自己。
“对不起，许惠。”赵厉权油然而生懊悔，他第一次有些后悔，或许不应该动粗的。
“没有，我应该谢谢你。”许惠开口，“如果不是你来了，我可能会被她们欺负。“
“他们敢。”赵厉权突然就急了。
许惠被他的举动逗笑，又郑重的说：“今天真的谢谢。“
“好了你别和我道谢了，不过，她们干嘛找你麻烦。”
“利益冲突罢了。”许惠走进便利店，买了瓶饮料，递给他：“给，谢谢你今天帮忙，我回家了。”
赵厉权接过，笑得像个孩子，“我送你。”
“不用了，我快到家了。你回去吧。拜拜。”许惠渐渐走远。
“拜拜。”赵厉权停住脚。看着手中的喝的，心里越发高兴。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张意瑶并没有找她麻烦，但也有不好的事，舞蹈训练时，两个人的关系更僵硬了。她们是团体舞，许惠不再任队长，但依旧是领舞，可张意瑶没有好脸色，排练不止她一个人难堪，艺术生们也都有不满，碍于面子，没有直说。许惠倒是像个无事人，她自顾自的把自己的那部分练习好。
尴尬的是新队长，她可总算明白了这队长可不是什么好当的。
在受够张意瑶一次又一次冷脸后，她也直说了：“张意瑶，你的动作不达标。”
张意瑶丝毫没有为难的意思，“不达标就不达标喽，我还不想练呢。”
新队长没想道她居然这么直接说出来，一点悔改的意思也没有，队长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也听闻过张意瑶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一时间也不知用什么态度对她。
众人面面相觑。
许惠说：“队长，我们接着练吧。”
“对。”
“我们自己先练习吧。”
大家见队长的脸色也不好，都青的快哭出来了。也纷纷安慰，缓解气氛。
一时间，除张意瑶外，所有人在归队练习。
张意瑶看着许惠在队伍前领舞，愤怒不溢出言表。最让她生气的是，在音乐节奏后，许惠有一小段的独舞。
张意瑶斜着眼在一旁观看。满脸写着怨恨。
最后她爆发了，在许惠跳舞时拉过她，放狠话，“许惠，你什么意思。”
众人都被她搞得有些懵。舞步都停止了。
“我什么意思？这句哈不应该我问你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意瑶扯着她得肩膀，狠狠捏着，“许惠，你她ma得别给我摆脸色。”
“摆脸色？”许惠哼笑，“你是什么货色，我就摆什么脸色。”
你是什么货色，我就摆什么脸色。这是艺术生们听许惠说过最狠得话了。谁能想到平日漂亮安静得一个可人会这么给力呢！
在这段时间里，大家对张意瑶也是充满不满的，听到有人出头，差点就鼓起掌了。
许惠掰开张意瑶的手，“练不练随你，你别妨碍我们就行。”
“就是，自己不想了就别参加呗，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退出，别打扰大家。”
“对，许惠说的对。”
一会，大家附和。
张意瑶在艺术生里可没有那么多小帮派了，也没什么人出来帮她说话。放下许惠就跑出了教室。
在一瞬间，许惠看她既可恨又可怜。
在这里，她不过也是一个人罢了。
·······
许惠低气压的回到家里。许诚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并不想让哥哥担心：“没事，今天练太久了，有些累。”
许诚看她，最终欲言而止。
好一会，许诚又开口：“今天我去接你，好像看到有人在等你，惠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嗯？”许惠有些疑问，难道是赵厉权？
“没有啊！”
“惠惠，你现在还小，又在高中，哥哥希望你能明白现在什么最重要。”
“我知道的哥，放心吧。我没有谈恋爱。“
第二十章
江余心里最近有点堵，他尽力调控自己的情绪。几番调试，他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许惠课间去接了杯水。江余老远看到她，鬼使神差的他跟了过去。一时间，连水杯都没有带。突兀又糟糕的举动。
天气较热，接水的人也多。饮水机摆放在讲台一旁，这样一排，许惠被挤在了后面。前面的一个打水的，拿着好大一瓶子。接完水后，盖子也没盖好。一个转身没注意直接撞了过来。
好巧不巧，许惠恰好排在他后面。眼看就要泼在许惠身上。
江余一把手拉过，把许惠扯在了一旁。水倒是全洒在了他身上。
“江余不好意思啊！”对方嬉皮笑脸。
江余脸色有些寒，没有再搭话。许惠倒是开口：“王哲，你可真的应该长点记性了，又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
“哎呀，抱歉抱歉，原谅我。”对方打着哈哈走了。
许惠感激江余刚才那一举动，见他校服下摆湿了不少，连忙拿着纸巾帮他擦拭。毫无意识的举动。甚至忽略了他们并不熟悉的事实。
虽然是夏天，但衣服湿了一大片也是不舒服的。许惠拿纸巾擦了许久，也不能让浸湿的衣服变干爽。
”江余谢谢你，要不是你刚才拉住我，也不会弄成这样。“
”没事。“那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你要接水吗？”许惠看他，但是江余的双手并没有拿瓶子。
听着许惠的问题，江余第一次有些局促，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跟过来。自从前不久撞见许惠和另一个男生后，江余便开始有些堵。
那天，他是一个人回去的。他在便利店看见了许惠，她买好东西，走出来。他本来是想和她一起走的。哪怕他们是相反的方向。没想到的是，他看见了另一个男生。
他们好像认识，并且很熟。他看见许惠笑了，因为那个男生。
他们是一对的么？
江余的拳头捏的很紧，手上的青筋的露出来了。可笑的是，他心里为什么会有一丝不开心，他又有什么资格。
后来几天放学，江余都会许惠回家那条路的路口悄悄等，每次远远见到她，又默默离开。
·············
她望向他那双眼，镜片下的眸子深黑，在江余的眼神中好像有一团迷离的漩涡，彷佛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江余。”许惠喊他。
“不用，我不用。”江余离开了许惠，拿走讲台上的资料，在掩饰，亦或是逃跑。
许惠忖量：他只是来拿书的吗？
过去没多久，许惠和江余并没有什么交集，但许惠总有一种感觉，自己是不是做什么事惹了江余？
许惠翻开自己的化学作业，大大的红“B“显示在作业本上。她最近也暗示交作业了，没有让他为难啊。
“林易，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江余有点冷。”
“噫噫噫，许惠，难得啊，第一次见你主动八卦别人。”林易偷偷瞟了一眼江余，“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你有没有觉得他变得更冷了。”
“嗯。”林易刚刚瞟江余时一个不小心被发现，江余一记眼神杀来。林易装作打了个抖擞，“好像是。”
许惠在本子上稀落画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易主动提起：“许惠，你怎么突然问起江余了。“
许惠把脸撇过一旁，闷声：“没什么，就是感觉最近怪怪的。”
林易彷佛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说说说，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老实交代，不准骗我。”
第二十一章
“没有。”许惠心虚的不敢看林易的脸，她怕林易那个小机灵鬼对她死缠烂打。不过说到底，她和江余之间，确实没有什么。
可是怎么就感觉，江余的对她的温度，怎么就这么低呢。如果说平日里的江余存在的天气是凉风袭来，现在就是寒风滚滚了。
林易抓着许惠的马尾，一把一把的缠在手上玩弄，玩笑般：“真的没什么？许惠，那你可真就奇怪了。”
“居然主动八卦起别人。不行不行”林易摸着自己两边的脸颊，不可思议：“你是不是许惠。会不会是别人冒充的。”
许惠拿起林易的手捏着自己的脸：“来来来，你来确认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
两人小打小闹，许惠松了口气，还好，找了其他接口糊弄过去，林易没有再追问了。
··························
江余在位置上，被水打湿的衣襟早已干透，可他的心却无法平静。江余握着笔，三下两下的解完题。突然没有了忙碌的理由。脑海里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
她在对另一个人笑。她还给了他东西。
胸腔里突然就一股无名火，笔落在纸上，形成一个小凹点，在平坦安静的纸上尤为突兀。
“江余，帮个忙，这道题怎么解。”班长问。
江余的情绪到了一个边缘又被外界的声音拉回。他接过班长手上的练习本。在纸上写了几个公式，标注了几点函数性质。
班长一拍额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江余还是你厉害！谢了啊！”
“不用。”
班长正要离开，江余喊住了他，“还有题吗？”
“啊？”对方有些不懂。
“这本练习册的习题难度都还挺大的，借我看看。”
对方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刚才他有瞬间还以为江余是在看不起他，现在懂了，这是想借练习册做题啊。
“等着，我刚买了本超级难得，你帮忙看看。”
班长马上回到座位拿了过来又折了回来。“看看。正好我觉得太难了做不了。你解题试一试。”
“谢了。”这是江余和班上得人说谢谢。
班长好像有些受宠若惊，“不用不用。”
江余做题得速度很快。虽然休过学，但他以前得知识点都还记得，没有遗忘。对于高二的题目，还是得心应手的。
只有自己忙起来，心情才能平静下来。
十七岁的江余，有两个目标，一个在实践奋斗，一个藏在心里。
························
赵厉权今晚来接许惠，四中下课虽然早，但离一中有距离的，为了一早见到许惠，他翘了一节晚自习，老远就在一中门口等待。
保安大叔见他年纪轻轻，打扮时髦但张扬，问他：“小伙子，你是不是一中的学生。”
“不是啊。”
“那你是家长？”
“不是。”
“那就别在校门口等了。”
赵厉权嬉笑：“大叔，你怎么能这样呢？不是快下课了吗？我等的人马上就要出来了。”
“你去别的地方等。”一中有明显规定，不准外校学生入内。
一声铃响，陆陆续续的学生走出校门。
“都说了让你去其他地方，你在这里能找着人吗！”
“我肯定找得到她。”赵厉权暗想，许惠在人群中是亮眼的，他可以一眼看见。
第二十二章
江余走出校门，一眼看到和许惠一起的那个男孩。是在等许惠吗？
“许惠。”隔了老远，赵厉权就看到了许惠。
江余回头，手篡的很紧。
许惠跑了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等你啊。”赵厉权想去拿许惠肩膀上的书包，许惠往旁边闪躲。赵厉权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你怎么还防着我啊！”他失笑。
许惠：“不用了，你不用上课吗？”
赵厉权迟疑了一下，解释道：“没有，我们下课早。”在许惠看来，这番解释更像是掩饰，高中课业多，四中放学再怎么早，也不可能早到让他有时间来等。
“你真的不用来等我。”
“许惠，我以为，现在我们至少是朋友了。”
许惠没有回答，或者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和赵厉权的关系，并不会因为他救了她一次而发生变化，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因此改变。
“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拜拜。”
赵厉权被许惠这番样无所谓的神情刺痛。“我送你。”他倔强开口。
“不用了。”
虽然这样是说说，赵厉权可不会被许惠劝退，他依旧是跟在后面，慢悠悠不被影响。
江余站在离他们较远的位置，他不能听见两个人在交谈些什么，只能看见两个人的剪影，许惠在前，那个男的在后。
心里好像更堵了。江余干脆取下眼睛。揉了揉眼，上了车。
司机刘伯问他：“江余，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眼睛进沙子了。”
“别拿手揉，容易把沙子揉进眼睛里，可别弄的更不舒服了。”
江余：“嗯，刘伯，今天往景逸那条路开吧。”
“那可有点远啊！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看点东西。”景逸那条路是许惠常走的道，江余想看看许惠，是不是还和另一个人一起。
刘伯方向盘一拐，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江余下车，“刘伯，我很快回来。”
刘波感叹，不知道江余这小子想干着什么。自从江余病好了后，江爸江妈也放下心，开始投入工作，作为老管家，就接任接送江余的任务。最奇怪的事，还在不久前，江余一直掘强，拒绝接送。这几日突然开窍了一样主动提出让人接。
刘波打趣：“你小子不是一直坚持自己回去吗？怎么突然又要求了！”
“节省时间。”江余是这样回答的。
…也罢，孩子学习任务多，当然以时间为重。…
……………………………
江余依旧是在那个路口，他等了一会，似乎听见了许惠的声音。
像风铃般传进了他的耳朵。
“怎么了？你不算了解我，又怎么会知道我。”
江余站在一栋建筑物后面，好在灯光暗弱，来人并没有注意。
“没关系，多接触接触就了解了。”依旧是赵厉权的声音。
他的怎么还在？
江余皱眉。
许惠：“停下脚步吧，我快到了。”
赵厉权老实挥手：“拜拜。”
许惠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惠，我对你的了解又多了些，你放心，我会越来越了解你的。”
江余有些后悔，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要来这里。添堵吗？
步子一迈，快速离开。
上车时，关车门的力气斗大了几分。
刘伯见他心情不妙的样子，问：“怎么，东西没看到？”
“没，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了。”
刘伯笑：难怪回来这么快。
“这有什么，你不看就是了。”
“对，所以我回来了。”
第二十三章
刘伯第一次觉着江余身上多了些烟火气。以前的江余是礼貌却又疏远的。他鲜少看到江余身上的情绪。尤其休学后，他与江余接触甚少。又偶然一次机会接触，刘伯也只感叹，江余较之从前，变得更加阴郁了。
车中。
江余挠了挠头，短发被他揉的凌乱。拿出耳机填满双耳，用最大的声音播放英语听力。
“江余，别听太大了，对耳朵不好。”刘伯嘱咐他。
“嗯。”话是应了，但江余没有动作，他想用堵住双耳的方式堵住心思。方法可不可行，只有自己清楚。
···········
许惠听了赵厉权那番话，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她说：“赵厉权，你真的不用这样。”
“我对你的态度会因为你帮了我而改变，但我和你的关系不会因此改变。”许惠语气生硬，态度坚决。
“你肯定会改变的。”
“我不会。”
“你会。”
…………一番无用的对话。
许惠态度很明确，在高中毕业前，她是不会有谈恋爱的想法的。以前也有顽固的追求者，但是都被她直白的拒绝。遇上赵厉权，许惠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许惠从小是和哥哥一起长大的，还在她七岁时，双亲都被一场车祸无情夺取生命。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什么也不懂。许诚为她编织了一张充满童话的网来保护她。
“赵厉权，我和你不是同路人。”
这是变相的拒绝。
…………
许家。
许诚喝的酩酊大醉躺在沙发一角。听见钥匙插进的声音。
“惠惠？”他没有力气去开门了。
许惠打开们，看见许诚躺在沙发上，酒气十足，人也迷迷糊糊的。她过去询问：“哥，还好吗？又喝了这么多。”
“那帮商人，太奸了。我没事，躺会就好了。”
许惠去厨房倒了点水，给许诚醒酒。
“哥。”
没有应答声，许诚迷糊的睡了过去。她小心翼翼的扶许诚进房间，细心脱掉鞋袜，关上房门。
回到自己房间，许惠看今天发下来的化学试卷，不禁失望烦心。
晚上缺课，笔记也没有，错题对她来说难解。
不知不觉中，许惠也不想写了，又不能全心投入，心里也不会踏实。
“怎么有些人学习就是那么好呢。”许惠在床上打个滚，开始胡思乱想。想到了化学成绩，想到了晚上的舞蹈集训，想到了艺考。
又想到了江余。
他好厉害啊。
许惠心里有个声音在喊。突然情绪又转变，为什么，江余最近看她总是那么阴冷呢。
“我这是在想什么啊！”许惠摇了摇脑袋，拍拍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江家。
江余回去后气温更加低，江爸江妈都感觉到了。
江妈：“江余，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事。
“砰”的一声江余用力关上了房门。
江爸江妈两个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没事。让他自己处理。”江爸拍拍江妈的肩膀。
江余一闭上眼睛，就是许惠和赵厉权的身影。
他连今天发的化学试卷都不想看了，放下书包里都懒的打开。
“许惠。”
江余闭上眼，缓缓讲出她的名字。
第二十四章
最近四班进行了化学模考。许惠脑袋都要炸掉了。她的化学成绩一如既往，惨。
“你看看你们，化学模考这么差，化学课是用来写数学了是吗？“
有人顶嘴：“老师，数学成绩好的化学成绩一定不会差的。”比如江余。
“江余，下课统计一下班上同学的成绩，交到了办公室，70分以下的同学，把试卷抄一份。江余负责整理。”
底下哀嚎声一片，老师可不管那么多：“你们还喊，都考成什么样了还哭惨，我要是考成你们那样，我都嫌丢人。还有许惠，下课后来我办公室。”
“是。”
林易：“许惠，你多少分？”
许惠试卷上，一个鲜红的”62“躺在上面。
”没事没事，我倒时候帮你。“
许惠转钢笔，她可一点也不想和化学老师交谈。
下课后办公室。
”许惠，你可要小心了。我听你们班班主任说，你是艺考生，那你这个成绩，可要加油。”
“嗯。”许惠点头。
”这样吧，我知道艺术生也挺不容易的，我想了一下，以后干脆成立一个化学小组，你让成绩好的同学多帮助你。“
“江余是化学课代表，你有不会的直接找他。”
”·······“
许惠不断颔首点头，欲哭无泪。为什么偏偏又是江余。
江余收集好这次测试成绩，一个个抄上去做登记。轮到许惠的名字时，江余看到了后面的数字。许惠：62。
江余用余光去瞧许惠的位置，空空如也，人并不在那里。应该是去办公室了。
四班就许惠一个舞蹈特长生。虽然是艺术生，但并不比文化生容易，艺考成绩，文化成绩，都是无形的压力。
没多久，许惠无神的回到座位。”许惠，老师和你说什么了？”有人问。
“老师说以后要成立化学小组，互帮互助。”
“啊，那可以自己组队吗？”
许惠杏眼一转，”应该不可以吧，老师的名单都打好了。“
”········“
那边动静不小，很快班上的人都知道了有化学小组的事，纷纷哀嚎。江余也是听见了的。他去了老师办公室一趟。
”有事吗？“老师问。
江余：”老师，化学小组的名单分好了吗？”
“许惠告诉你们的？”老师也不卖关子了，开门直说：“差不多了。有些我还在调整。”老师看着电脑，一个一个调整，江余用余光去瞧，他在寻找许惠的名字。
许惠，第三组。组长：江余。
江余嘴角上扬，冷静的面庞显得有些活力。
老师：“对了江余，你明天就把70分一下的同学的试卷收上来，我亲自检查。”
时间这么紧？今天几乎没有自习课，许惠晚上还有集训。赶得急吗？
“老师，我觉得不用抄试卷了，把错题更正就行了。”
“那他们怎么会有记性。”
江余：“单纯得抄写也不会让人记忆深刻，反而一定程度适得其反。他们为了抄写可能只会赶速度。这不是一个好方法。”
老师斟酌，好像江余说的也没错。“那就让他们更正错题吧。”
江余回到教室，在黑板上写下这个消息。有同学连呼叫好。
许惠没时间去瞧其他，她知道今天课多自习少，正利用课间抄写。林易拍她得手，打断了她：“许惠，好消息。不用抄试卷了。”
许惠：“为什么？”
“你看黑板。”
“化学成绩70分一下得同学请更正错题，不用抄试卷。”
许惠：“太好了，我正忙不过来。”
“你错题不是已经更正好了吗？直接给江余。“
第二十五章
许惠单手托脸，满脸愁思。
;林易：“许惠，你怎么了？”
“我在担心我的化学成绩。”许惠有认真想过问题，艺考文化分不够的话，艺术生再怎么样练习也是无用。
“放心吧许惠，你肯定可以啊！还有一年，你别太担心啦，来，吃个苹果。”
许惠食之无味，但还是感到温暖。林易在和她同桌的日子里，帮助了她太多太多。
很快就到了月底，一个月的学习结束后，一中会放两天假期。一般这时候是学生最快乐的时间，哪怕只是短短两天。
别人都在欢呼假期，许惠却在担心作业。每天晚上的缺课让她落下很大不足。与别人的差距也是慢慢拉大。许惠往往要用周末的时间补回来。在这种情况下，许惠是没有假期的。
“电解概念，在直流电的作用下，电解质在两上电极上分别发生氧化反应和还原反应的过程······”许惠还在教室背诵。
下节课老师说会在化学实验室上。许惠不敢松懈，生怕一个不小心出了差错。
”许惠江余，你们谁最后离开记得锁门哦。“
许惠：“好，拜拜。”
没有想到，又是他们两个独处的时间。教室很安静，出来许惠偶尔发出细小的背诵的声音，就是窗外风的呼啸。
化学的平衡常数，反应额平衡转化率·······太多内容了，许惠几乎崩溃。
她侧趴在桌子上，脸对着窗外，大脑按下了暂停键，她急需清理一下自己的脑容量。
江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微微斜阳照在许惠的侧脸上，显出秀挺的鼻梁，好看的鬓角。他甚至不禁在本子上粗略描绘了一张女孩的侧脸。简单却又神似。
温馨安静的一副画面，以致江余每次回忆起，脑海里停留的都是今天的场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惠终于起来。她以为过去了很久，甚至以为江余都已经离开了。等到决定离开，想要锁门时，她才发现江余还在教室里。
”江余，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江余：”你要走了吗？”
“嗯。”许惠的语气里有些气馁，“留在教室我也不会写。”
“作业？”
“嗯。”
“哪里不会。”
“嗯？”挺突然的，许惠还是回答：“今天的化学。”
江余的包本来都收拾好了的，他其实可以离开了，但是想到许惠还在教室，他愿意留在教室。
拿出自己的笔记作业，试卷。江余把所有和化学有关的东西都拿出来了。“给，你先看看，有不懂在问我。”
许惠咬住下唇，没想到江余这位学霸这么热心。“谢谢。”她接过，想回到自己的位置。
“你就坐这里吧，有不懂我教你。”江余看到她离开想都没想就冒出这句话。
人家都这么说了，许惠也不会弗了人家好意。拿好包放在江余旁边的凳子上。她坐的是江余同桌章磊的位置，与江余不一样。唐磊是一个热爱运动的阳光男孩，他的位置可以用凌乱来形容。
桌面的树一团糟，各种各样的东西堆积在一起，与江余干净的桌面形成鲜明对比。许惠想着，这也不好写作业啊。
江余：”你坐我的位置。“
肯定直白的话里，带着一丝强势的语气。
许惠在江余的位置上写，江余对她讲解，偶尔收拾一下唐磊的课桌。在许惠的肚子还没有谷谷叫时，画面还是美好的。
江余：”你饿了吗？“
许惠脸颊上浮起一丝粉红，她今天中午省时间写作业没有吃饭，没想到肚子此刻居然叫了起来。
”没关系。“许惠道。在这种尴尬的瞬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两只眼睛转了一圈，许惠没敢对上江余的眼睛。
”你等我下。“
江余离开了教室。没多久，手里拿着一个三明治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
“先垫垫肚子。”江余把三明治放桌上，“别写了，先回去吧。”他有些担心许惠是不是没有吃中饭。
许惠抬头看他，从她那个角度看过去，江余是逆光站着的。窗外的光明亮照射，为他打出一片和谐好看的背景。这个人，他的五官与气场的存在是如此强烈，让人不禁想听他的。
“谢谢。”许惠打开包装，没有不好意思。她是真的有些饿了。
许惠的吃相很好看，一口一口但不会显得小家子气，反而会让人感觉很有教养。
江余看她安静的吃着，默认许惠是同意，把她的包拿下，一件一件的将物品收进书包，其中也包括他的笔记。
她的书包里其实装了很多书，单手拿起，还是很有重量的。她作为艺术生，一边进行艺术特训，一边兼顾学习，其实是很累的吧。
“谢谢。”这是许惠说的第二次。她今天对对江余说了太多感谢的话了。
江余又去关好了门窗，最后坐在一角，安静的看许惠吃东西。
许惠脸皮薄，被人这样瞧着也是怪不好意思的。匆匆吃了几口也放下食物。
”我们走吧。“
“你还没吃完。”
“我吃饱了。”
江余看她，考量这句话的真假。许惠很瘦，作为舞蹈生一直都要做好身材管理，江余打量一番，似乎是相信了。
“走吧。“江余拿着许惠的包。
许惠下意识想去接回自己的包，被江余拦住手：“这个很重。”
她当然知道，毕竟里面可是装满了资料书与作业。
许惠：“我自己拿吧，你怎么好拿呢？而且····”而且我们又不是特别熟。
听她这么说，江余温度有低了几分，但书包他是不会还给许惠的。于是，江余身上背着许惠的少女风书包，还是鼓鼓的。一手拿着自己的包。
这番模样和平日那个不苟言笑的江余比起来，还真是有些反差萌。
一路上，两个人没怎么说话，许惠想着要不要拿回自己的书包，毕竟，两个人也不顺路。
不过，好像江余并没有那个意思。
江余：“许惠，你带手机了吗？”
“带了。”
“153xxxxx785。”
许惠一个按键一个按键输入，完成后，“这是谁的电话。”
“我的。”
“·······”
“你有不懂可以打电话问我。”
“········”
许家。
许惠把书包里的书全部拿出来，发现里面多了好几本书，全是江余的。托江余的福，她一路都是空手，很轻松。她翻看今天的笔记，想把余下的不完。
对照江余大神的笔记，许惠发现学习轻松了很多。江余笔记很全面，重点难点全部用彩笔标注起来。最特别的一点是，许惠感觉，这些重点好像是为她标记的。
她之前有看过江余的笔记。江余是学霸，学起来很轻松，笔记是简单但明了。不会有过多的注解。这样一比较起来。今天的笔记似乎是“加过工的”。
许惠翻阅这之前的，发现果真是如此。她又拿起手机，找到了江余的号码，想打电话过去，又决定唐突。
还是发短信好了。她是这样想的。
“谢谢你，江余。>-<。”
第二十七章
江余的心情似乎又明朗些。他之前还是赌气般的面对许惠。但每次看到她，还是禁不住放软姿态。
“谢谢你，江余，>-<“江余不知翻看了多少次这条信息，即使今天许惠和他说的最多的话是谢谢。后面的笑脸表情让江余轻松，好像许惠的笑容就在他面前。她也是对他展开笑容的。
··········
江余的周末时间都是泡在图书馆里。今天特殊的是，他没有选择与自家最近的图书馆。而是去了许惠家附近的一个小书吧——看书写作休闲的地方。
这其实不是最好的学习场所，大部分都是做作的文青来此处摆拍。江余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这里。这是离许惠家最近的地方，或许能偶遇，即使这是一个很低的概率。
书吧根本不是能写作业的好地方，为了营造温馨的气氛，选用明黄暗淡的灯光装饰，江余不喜这种灯光。这对学习来说是吃力的。
他拿着自带的《阿西莫夫论化学》走到靠窗的位置自由阅读，这是书吧光线最好的地方了。
“你好，我能做你对面的位置吗？”
一个女人开口。
江余抬头看了一眼，点头，继续沉迷自己的书里。
“《阿西莫夫论化学》，我能问下这本书是能书吧哪个位置拿的吗？”
江余：“这是我自己的。”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女人不气馁，继续追问：“你是不是很喜欢化学啊！我觉得化学好难，每次我们老师说我都觉得难听懂。”
“·····”江余只觉得有些聒噪。
“哎，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啊，看你的样子，成绩应该很好吧。”
江余看她是学生模样，以为她也是想找个好位置安静看书的，没想到对面这个人话这么多。
“我在看书，你能安静一会吗？”
对方理亏，捂住自己的嘴巴，“哦哦，好的好的，对不起。”
暂时安静是安静了一会。
没多久，对方觉得有些无聊，离开了江余对面的位置。
················
江余没瞧见许惠，想到时间差不多，也有离开的打算。他正出门，又碰到了赵厉权。江余是不知道赵厉权的名字的，只记住了他的脸。
出门时，两个人差点撞了个面。“厉权，怎么就你一个人，许惠呢？”
许惠？
江余又走回去，他的书好像落在书吧里了，他要拿回来。
“人家不理我。”赵厉权的声音不小，江余还是听到个一二。
“不理你，怎么，你还没追到人家啊？那你加油，要不要哥们几个帮你一把。”
“拉到吧。许惠看到你们更不想理睬我了。”
他们没有在一起吗？许惠没有答应？突然这几天的纠结好像一下子就解开了。这不过是赵厉权的一厢情愿，许惠没有答应他。
江余拿回书，离开了书包。他也不知道原因，就是单纯的觉得今天的天气不错，他的心情也挺不错。
没有想到的事，回去路上，江余还真碰到了许惠。她拿着几沓书，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裙子。
缓缓走来，对他说：“江余？”
许惠：“你怎么在这边啊？”
“我来拿东西。”
“东西？”许惠看江余包里装的慢慢的，可能是书之类的。
“你去哪？”
“我去市中心的图书馆。在家根本无法安静学习。”
第二十八章
市中心的图书馆?那不就是江余家最近最大的图书馆吗？缘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江余来到许惠家的附近，许惠最终又要去江余家附近。
江余：“正巧，我也要去。”
两个人一起上了公交车。周末出去玩的人多，许惠找了一圈也没有找个有空出的两个位置。
正好有人下车，许惠面前空出来个位置。
”你坐吧。“
许惠：“那你呢？”
“我站着就可以了。”
许惠没有推脱，车上人多，许惠和江余也没有谈论的话题。她一直望着车外。
“许惠。”
“嗯？”
“没什么，你有不懂得题可以问我，我一定会教你的。“那一瞬间，许惠有一种错觉，江余再说这番话时，语气格外温柔，他就像一个纯情的小男孩，郑重而又深情。
”谢谢你。”
图书馆的学习氛围浓厚，几乎没有嘈杂声。
江余找了个比较隐秘的位置，在此位置上围坐的人很少。
“你先写，有不懂在问我。”江余把话写在纸上。
许惠点头，拿出包里面的作业。有不懂不对的地方，直接提问。
不得不说，江余是一个好老师，他解题快速又细心，能在最快的时间里给许惠i提供答案。每次最后，都会在纸上加上”懂了吗？“
如果江余读出这句话，一定是温柔的。
江余此刻心里一片旖旎。他由于自己的狭窄的眼界看到的那一幕，对许惠造成了误会。在之前一段时间里，他对许惠抱有一丝不好的情绪。如今心结解开，皆大欢喜。
两个人在一旁安静的画面，实为一幅美好的图景。
旁边有小男孩经过，对着家人说：“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好好看啊！他们是在谈恋爱吗？”
童颜无忌，许惠和江余两个人都感到一丝尴尬。可谁也没有解释。
”不好意思，小孩子说话直接。“小朋友的父母没有恶意的笑，转过身和小朋友解释，“对呀，哥哥姐姐都在努力学习，为对方成为更好的人。“
”········“还不如不解释。
·············许惠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能如此沉浸学习。等她抬起手表看时间时，已经过了三点。
江余也注意到了时间，他问：”饿了吗？“
“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
市中心这边许惠不是很熟悉，她一路都是跟着江余过来的。江余选了个小馆子，简单干净。两个人选了位置落下。
“我爸以前常带我来的，很好吃。”
许惠点了一碗牛肉面。刚出炉的的面飘香四溢，卖相不错。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量这么多并且加了很多香菜，她根本吃不完。
她一点点的把面上面的香菜拿下。
江余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你不喜欢吃香菜吗？”
“嗯，吃不惯。”
江余从桌上拿了个小碟子，示意许惠把不想吃的放在里面。
“谢谢你！”许惠摸着自己的额头，“我感觉这几天总是麻烦你。”
“没关系。”况且，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这是江余的心里话。
面特别多，许惠根本吃不下了。放下筷子，发言：”还有好多没吃完，好浪费啊！”
江余是知道她的胃有多小，也不会怪异，“没事，浪费其实也是社会资源的一种再分配。”
用正经的口吻说出不经意的玩笑话，许惠还没想到江余会有这样一面。
”对了，江余，你以前是哪个学校啊？“
这是她第一次问江余除学习意外的问题。
第二十九章
江余：“一中。”
“一中？是现在的一中？”
“嗯，我休学过一年。”江余说的风轻云淡，好像这并不可怕。
许惠回想起见到江余的第一天，他站在办公室，笔直的像一颗树。原来那个时候他是复学了。
许惠没有想其他的问题，她隐约的升起了一股对江余的怜惜之情。他那么优秀，一定是因为身体原因迫不得已休学的。
这样想着，许惠的眼神都充满了一种母性的光辉，“江余，你多吃点，你太瘦了。”
“你喜欢胖一点的？”
话一说出口，连江余自己都惊讶了，他怎么会这么轻易说出这么不严谨的言语。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诧异。
许惠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太瘦了。”
这时候的许惠看江余都是心疼的。江余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觉得她好笑又可爱。
他快速解决好自己碗中的面，收拾好，”接下来你去哪？”
时间已经不早了，许惠作业也完成的差不多，在留下来也只是徒徒浪费时间，但她还是想去市中心最大的舞蹈工作室去看看，她今天出来很久，都没有怎么训练。
“我想去R&M舞蹈室。”
“你一个人？”
“嗯。”
“我和你一起去。”
许惠：“不用了，而且你应该也有其他事吧，不好意思在让你陪我了。”
“我送你去那里就离开。”江余语气坚决：“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
很贴心同时很官方的对话，许惠见他如此坚定，也不再执着。
江余送她到了那里没有多停留，临走前只问了她“什么时候回家”。
“你要回去了记得告诉我。”江余认真的叮嘱。
许惠：“好，谢谢你今天帮了我那么多。”
R&M工作室有空教室可以训练，许惠想租一间工作室练习，被告知今天的教室全部满了。
感觉白来一趟，许惠有点丧气。
话锋一转，有人告诉他：“还有一间只有一个人在练习，你可以和他商量下，看看能不能拼一间。”
练习室那么大，他们各占一方应该是没问题的。许惠这样想，工作人员领着她去了那只有一人的练习室。房间很空，可以容量二十多人。
而此刻，偌大的练习室里也有一个男孩在练Breaking（地板舞）。
“hi，小周，这个女同学想和你拼一间练习室，你看可以吗？”
对方从强烈的舞蹈节奏中反应过来，一个单手翻转，整个人从地上跳跃，站起来，爽快答应：“可以啊！“
”行，那你们两个人好好练，我就先走了。“
许惠没想到对方如此好说话，一些道谢。对方说：“不用这么客气。本来我也练的差不多了。”他还特别贴心的把breaking的音乐关了。
许惠去换衣间换下练功服。一身黑衣，无声练习。离舞蹈比赛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她作为领舞，更加注重自己的动作的标准。
“哎，你是艺术生吗？”
许惠停下，点头。
“难怪。没事，你继续练吧，可以放音乐，我先走了。“
···············
江余送完许惠后并没有直接离开。他去了工作室楼层下面的健身房。今天许惠说他太瘦了。他突然着就想着，也许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
于是就办理了卡。
两小时后，许惠发来信息，“江余，我回家啦。”
“已经走了吗？”
“还没有，我就要下楼了。”
江余拿好自己的东西，也离开了健身房。他按电梯，等待过程中正好许惠的电梯往下。等他到的时候，许惠已经离开了。
第三十章
还是没有能送她回家。江余满心失落。
·······
许惠到家后，已经快8点了。许诚问：”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一向相信许惠对自己的安排，但周末许惠这么晚回来许诚还是第一次见。
“我在市中心的图书馆学习。忘记时间了。”
“吃饭了吗？”
许惠：“吃了。”而且吃的还很饱。
“惠惠，下周我要去出差，抱歉，又得让你一个人了。“
许惠习惯了许诚出差的生活，她不觉得这是什么糟心的事。哥哥有生意忙，作为妹妹，她是欣慰的。“没关系的，我都这么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
许诚都已经三十岁了，还是单身一人。许惠常常开玩笑：”哥哥，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嫂子回来啊！”
许诚总是笑着委婉拒绝：“等你毕业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她们家这个情况，许诚每月工资富余，有车有房。以许诚的情况，怎么会有女人不愿意呢。许诚担心的，永远是她的情况。
“惠惠，哥哥一定会给你最好的。”
这是许诚给许惠的承若，许惠也一直努力，不敢辜负。
············
许惠回到家，整理书包时发现，忘记把笔记还给他了。明明今天两个人在一起学习。
翻到手机里的号码，输入：“江余，不好意思。今天的笔记忘记给你了，后天去学校再还给你╭(^～^)。”
另一边的江余。
他回家后掐着时间点，他估计着许惠因该也到家了。拿起手机找到许惠的号码。“到家了吗？”打了字又删除。
会不会太主动了。他们现在不过只是同学关系。哪怕江余对她多了那么一点小心思。
“今天的笔记好像还没有还给我。”这段话好像在催她，不礼貌。
江余拿着手机，反反复复打了一段字又删除，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滴滴。”手机发来了短信。
许惠：江余，不好意思。今天的笔记忘记给你了，后天去学校再还给你╭(^～^)。”
江余嘴角扬起一抹笑，他发送：已经到家了？
许惠：嗯，谢谢，等下我把今天的钱转给你，你记得接收一下啊！
江余看手机微信，当时就发来了一个好友邀请。Hui~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江余一眼就知道了这个号是谁，因为在许惠发给他第一天信息时，他就已经拿着这个号码，在微信搜索框里搜索了好多次此号码。
江余点击接受。
”江余，我是许惠。“
江余输入：我知道。”
接下来就是一笔转账。江余看着对话框，却没有点开。他去看许惠的朋友圈，许惠的朋友圈简简单单，很少有自拍，而且，她设置了半年可见，江余只能看到几张图，还不是关于她的。
过了好久，转账一直没有点开。许惠疑问：难道他没有在线？她今天和江余的一天，许惠没有花一分钱，全是江余付钱。
许惠不习惯占别人便宜，也不喜欠别人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