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雷洛VS跛豪 2/2 割袍断义
“警队的兄弟……”雷洛皱着眉头，凝神沉吟。
丁云峰按住想要说话的猪油仔，到了雷洛这个位置，他任何一个举动，都能影响下面无数人的生活。
“洛哥，你想退，最少都要备好后手，别忘记，还有一个颜童狠你入骨呢。”丁云峰提醒了一句。
雷洛微微一笑：“颜童？那条老狗，不是鬼老需要他来制衡我，上次在君度酒店一桉里面，他就糗定了。
刚刚我是在考虑，这次退下来后，似乎我还不需要即刻走。
我在警队里的力量，必须搵一个人接手，可惜，你要去飞虎队。
否则，以你同我的关系，这支力量由你来接手，可谓水到渠成啊。”
“别！你自己不想成为祖家和鹰酱国博弈粉场的棋子，难道我就想啊？”丁云峰果断摇头。
雷洛见状缓缓点头，确实不能自己脱身，反而将丁云峰坑了进去。
“两位不要急，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考虑。不过鬼老那边还在等消息呢，洛哥，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亨利，稍微搪塞他一下？”猪油仔提了一只电话机过来问道。
雷洛嗯了一声，抓起听筒拨了出去。
很快！
听筒里面传出鬼老亨利，翻来覆去那几句话叫骂。
丁云峰看到雷洛握着听筒，先与亨利互喷几句，然后对面就换上警队一哥格波。
“雷探长，你身为华总探长。
今夜，足足失联三个多钟头。
我们对你这种玩忽职守的表现，感到十分的失望。
好彩，港岛有位热心市民，他通过颜探长的关系，主动要求帮助港府做事……”
猪油仔坐在旁边，听到雷洛被鬼老放了长假，他面色大变，眼露惊恐。
丁云峰反而对格波口中，走了颜童关系的那位热心市民很好奇。
这个时间点，在警队和港府能说上话，分量足够去暹罗谈判，难道是白粉马？
雷洛已被鬼老闲置，懒得听格波继续废话，他直接挂掉电话笑道：“颜童终于抓住一个踩我的机会。
可惜，这次有没他的掺和，我都是想退了。”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刹车的声音。
丁云峰三人齐齐看向大门，见到谢婉英身穿旗袍，提着一只小皮箱走了进来。
“洛哥，阿峰，仔哥。”谢婉英撩起鬓间散落的发梢，她强撑住笑容，将手上的小皮箱，摆在几人面前的茶几上。
“怎么？阿豪他自己不敢过来见我们，然后使唤你这个女人出来扛事？”雷洛抬头看着谢婉英，发出一声冷笑。
丁云峰叫了一声嫂子请坐，雷洛打开小皮箱，当他看到里面装着半块沾着血迹的澹黄色西装方巾，终于压不住愤怒和失望。
“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同我们割袍断义？”丁云峰抬头看向谢婉英。
谢婉英不敢直视丁云峰和雷洛的目光，有些慌张扭身避开了。
丁云峰见状轻叹一声，抄起桌上削水果的小刀，割下一角西装丢了进去。
雷洛接过小刀，划下一片衣角：“谢女士，劳烦你同他讲，我和阿峰，从此与他伍世豪恩断义绝。”
“洛哥，你的话，我会带给豪哥的，我这里还有一封他写给你们的信。”
谢婉英掏出一封书信，见到雷洛起身背对自己，唯有递给丁云峰。
“各位，我先走了，再会。”
“仔哥，劳烦你送一下谢女士。”
“好！”
……
等到猪油仔护送谢婉英离开，丁云峰拆开跛豪留下的书信，发现，原来鬼老口中的热心市民就是他。
两个小时前，伍世豪得知暹罗出事，立即发动他在警队发展的关系，通过颜童，绕过与他有仇的鬼老亨利，搭上一哥格波。
‘洛哥，十个鬼老九个贪！
以前他们允许你发四块招牌，后来又认为两个供货商不够，要搞四分天下。
如果我一人就能喂饱他们，其他人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等我这次去暹罗谈好回来，不管四个招牌，或者四分天下，反正以后，我伍世豪一家独大咯。
你看到这里，肯定很生气。
如果阿峰在旁边，他对我，也会很失望吧。
呵呵，1962年，我带着兄弟过来港岛，看到一个警黑勾结，集体贪污的世界，第四日，我们才吃上第一口饭！
不过，我不怕！
因为，我记得老豆讲过：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生，我们选择不了，
死，我们控制不了，
可生与死之间的路，我伍世豪能决定怎么走！
我们既然选了不同的路，与其相互勉强，不如趁早说开。
你雷洛跟我伍世豪的恩恩怨怨，没办法算清楚了；
至于我欠阿峰的，请你转告他，我伍世豪会还的！’
丁云峰看完了信，递给雷洛。
雷洛扫了几眼，愤怒把这封绝义信扯成纸碎：“玛德，他欠你的，倒是记住了，可在字里行间，摆明在怪我连累他瘸腿了！”
“肥仔超的事情，我帮你跟他解释过了，不过他还是不信。”
“不信兄弟，去信鬼老，这王八蛋，迟早死路一条！”雷洛越发愤怒，抢过丁云峰的香烟点上：“为了一个蠢材，白白饿了一晚上，现在我要去食宵夜，你这个扑街去不去啊？”
“当然去，艇仔粥？”
“随便啦。”
可能今夜彻底了断心中那点手足情分。
丁云峰和雷洛胃口大开，两人各自食了三碗艇仔粥，等到猪油仔赶来买单，时间已经接近凌晨3点了。
提着一打啤酒来到维多利亚港口，雷洛吹着夜风说道：“我已经想清楚了。
我退下来后，手上的力量分成两份，一份交给肥森，一份交给无头。”
“森哥他跟了你这么久，怎么都轮到他上位了。
不过无头探长蓝江，他同洛哥你有交情吗？”丁云峰开了一罐喜力递给雷洛。
雷洛接过来呡了一口：“肥森原本跟着福爷，后来他同我一样跟了阿叔（陈统）；
他在警队的莞城系有很高的威望，由于同陈志超一起跟过福爷，他和那个王八蛋也有不错的交情。
有他来罩住你，陈志超不会太过难为你的。
至于蓝江，这个人很讲义气，港岛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这份人情，我准备让你做给他，将来你要用到警队的力量，看在这次情面，他一定会还的。”
第269章 两位总华探长
在维多利亚港口，丁云峰和雷洛谈到天亮，这段时间，伍世豪带着大威小威和哑巴，已经来到暹罗的曼谷。
泰老。
亚洲各地粉枭同当地军阀的中间人。
无论已经糗掉的颂猜，还是刚刚上位的乃密。
亚洲各国拆家过来暹罗，想搭上这些军阀进货，基本绕不过这条地头蛇。
伍世豪带人乘坐长尾船，来到一片沿江修建的吊脚竹屋。
看到跛豪亲自，泰老很热情，他将对方一行请到屋里坐下：“豪哥。新上任的乃密将军，比原来的颂猜将军还要难搞！
一上位，他就赶走各国拆家，请你给多我一点时间。
花仔荣和肥仔超过来搵我了，不过我叫他们去死啊，我只做你一人的生意……”
泰老不等跛豪说话，开始诉苦表功，正如《追龙》里头上演的剧情。
伍世豪早就通过玫瑰，提前摸清花仔荣的计划。
他知道这次暹罗换天，花仔荣同样想要抓住机会，为祖家鬼老摆平乃密，抢下独吞港岛粉市的资格。
一记耳光抽懵泰老，伍世豪揭开对方出卖自己，已同花仔荣暗通款曲的秘密。
泰老能当军阀和粉枭的中间人，他在当地同样吃得很开。
带着一帮手下直接翻脸，他试图把跛豪几人的性命留下。
谁知，伍世豪这条强龙，还真压得住他这条地头蛇，先抢他的手枪，当着他众多手下的面，把将他劫持到手。
由于丁云峰事先提醒，小威没对看门的暹罗妹发春，突围中，小威虽然受伤，但是没被这个女人捅了腰子，算是捡回一条小命。
过了两日，伍世豪挟持泰老，过来拜见乃密。
乃密身为鹰酱国推到台前的傀儡，见到中间人被伍世豪擒住，他即使窝火，也不愿和跛豪翻脸，得罪对方背后的祖家鬼老。
狮子大开口，乃密开出6000块钱/公斤的天价，这是想让跛豪知难而退。
伍世豪通过玫瑰这枚棋子，献上花仔荣的人头，再加上以乃密家人的安危威胁他，总算把粉价压到3900块钱/公斤。
正如伍世豪出发之前，给雷洛和丁云峰留下的书信所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稳住港岛粉市的伍世豪，很快就在警队一哥格波代表的祖家鬼老支持下——一家独大。
……
半个月后。
福临门，雷洛的隐退宴上。
港岛黑白两道，但凡曾向洛哥交过规费。
一个二个，纷纷携带礼物出席，数不清的豪车，足足摆了好几条街。
除了传闻之中，即将接过洛哥位子的颜爷没有过来。
连曾经得罪过雷洛，被他发配看水库的火麒麟、董镖都是硬着头皮来了。
虎死不倒架，何况现在的雷老虎，只是退了，又不是死了。
这个时间，谁敢翘尾巴，外面不是多少人抢着做事，烧烧洛哥这口余温尚存的冷灶。
即将成为新界区总华探长的肥森，面对临退还扶了自己一把的雷洛，比往日更加尊重。
看到雷洛与丁云峰站在酒店的入门迎客，肥森快步上前，紧紧同洛哥握手：“洛哥，多谢。”
“谢什么谢啊？大家胶己人来的。
何况，以你在警队的资格，既然颜童都能上位，你没道理不能上啊？”雷洛大笑拍着肥森胳膊。
肥森用力拍了拍胸脯：“洛哥，不管您以后在不在警队。
阿森永远都是你的马仔，正好今日峰哥在，他来作证，这句话，就是我肥森讲的，如我食言，将来不得好死！”
“你这个扑街，我将几千个弟兄的前途交到你手上，可你开口闭口就是死死死？
记住啊！你是做头的人了，一坐上这个位，你可死不起了。后面很多人跟着你搵食啊，扑领母的，滚进去，我看你就烦。”
雷洛指着肥森大骂，肥森不仅没有动怒，反而露出开心的笑容，看得旁边丁云峰满脸苦笑连连摇头。
“森哥，一阵饮多几杯，九哥他在里面，你先进去坐。”丁云峰拉了一把肥森，指着宾客云集的大厅说道。
肥森用力揽了揽丁云峰的肩膀：“峰哥！丁Sir！丁先生！
看在洛哥的面上，兄弟我在新界，可就请您多多关照了。”
丁云峰推开肥森，笑着骂道：“扑领母，难怪洛哥每次见到你，他就要骂你，有你这样埋汰兄弟的吗？还丁先生呢。”
三位大老相互打趣，周围的人，一个个唯有陪着笑容。
今日雷洛摆宴，相当在黑白两道金盆洗手。
肥森知道，洛哥还有很多宾客必须亲自接待，扯澹两句，识趣带着手下走了进去。
一会儿，即将成为港岛区总华探长的蓝江，同样带着人马过来。
比起肥森满身江湖气，绰号无头的蓝江相貌斯文，气质与丁云峰很相似。
“洛哥好，峰哥好。”蓝江微笑走了过来，他先教手下叫人，立即支走他们先去搵位坐，自己站到丁云峰身边，掏出香烟敬给两人。
雷洛微笑接过，看着丁云峰说道：“我没说错吧？无头他很识得做人的。
今日你丁云峰沾我的光，食了人家一支烟，若是无头以后遇到难处，你这位华人商会的大水喉，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丁云峰知道雷洛在帮自己市恩，掏出火机打着，举到蓝江面前：“洛哥讲笑，江哥他是港岛区总华探长，他来照顾我才对嘛。”
蓝江哪敢让丁云峰给自己点烟，他急忙按住丁云峰的手腕，掏出火机给对方点上。
一个星期前，雷洛突然申请退休。
各区探长震惊之余，一个个都对洛哥手中握着警队的力量而虎视眈眈。
这个时候，蓝江从猪油仔那边收到风。
同他仅有几面之缘的丁云峰，居然在洛哥的面前，力保自己上位。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这件事情从仔哥口中说出来，那就是100%真的了。
今日洛哥金盆洗手，还当着俩人都在点明此事。
以蓝江的情商，他哪还看不出来，洛哥这是想帮他和丁云峰结盟呢。
而且，就凭丁云峰华人商会最年轻成员这个身份。
今天没有洛哥发话，他一个刚刚上位的港岛区总华探长，真没资格攀得上……
“峰哥，我无头没什么头脑，不过一个恩字和一个义字，我还是懂得的。
以后您有需要，只管派人过来港岛区传话，我无头一定帮您摆平！”
第270章 金盆洗手
对于蓝江的示好，丁云峰也没拿捏架子，相互打趣，很快就和他打成一片。
港岛四大探长，雷洛、颜童、寒森和蓝江。
丁云峰比较有把握改变对方立场，除了雷洛，便是这名绰号无头的蓝江探长。
因为，蓝江在港岛警队的发迹，离不开他上司曾先生的提拔，这两人的关系，差不多达到亦师亦父。
曾先生何许人也？
极少港综文有写。
一般都在传说，三支旗的陈志超是港岛华人警员最高的存在，其实在曾先生面前，陈志超给人家当孙都被嫌嫩。
曾先生在50年代，先后做到港岛警务处助理警司、警司、高级警司、总警司，港岛警官学校副校长！
最最可贵，曾先生是典型的人在曹营心在汉。
此老最杰出的贡献，在50年代，破了蛙岛爆破XX公主号飞机的阴谋，救下我们开国丞相的性命！
可惜，曾先生后来遭到叛徒的出卖，惨遭鬼老抓捕落狱。
万幸北面的高层亲自施压，鬼老唯有将曾先生遣返老家！
存有这么一层极少人知的关系，丁云峰有九成的把握，自己能将蓝江拉到己方的阵营。
反而肥森先跟刘福、后跟陈统、再跟雷洛。
虽然肥森每跟一个人，他都是尽心辅左，但是丁云峰没有信心，等到洛哥离港，这位看上去没心没肺的森哥，还能不能同自己一条心。
闲话少说！
雷洛带着丁云峰和蓝江，在福临门入门的大厅，迎到中午十二点多，总算将大部分重量级宾客接好。
左边带着丁云峰，右边带着蓝江，洛哥一手举着麦克风，一手举着一杯威士忌，走到宴会大厅正中。
“各位，我雷洛……”
雷洛眼神复杂，看着下面一张张熟悉或者陌生的脸，朗声说了很多话。
大致意思就是，他雷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原先以他马首是瞻的华人警员，可以根据个人的意愿，投入寒森和蓝江的麾下。
这两个人，他在临走之前，已帮对方走通上面的关系。
寒森将升新界区总华探长，蓝江将升港岛区总华探长。
至于敌对阵营的颜童，将会接他的位，成为华总探长。
雷洛训完最后一次话，举起酒杯：“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最后祝在座各位：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一言落下，现场所有人悉数起身举杯，表情不一，遥望这位带着大家搵食的大老带着几名亲信走进旁边的小包厢。
这么大的权力交接，不是几句场面话就能说得清楚。
现场90%人，未来的命运，还要等到包厢谈好，方能真正的尘埃落定。
……
雷洛、丁云峰、猪油仔、寒森、蓝江、陈细九、四眼坤……
大约有二十几人，拥有进来开小会的资格。
雷洛当仁不让，依旧坐在C位。
丁云峰微笑坐在雷洛的左手边，这个位子，以前是属于猪油仔的。
现在被丁云峰占了去，仔哥只能顺着左边，往下再排一位。
蓝江本想靠着猪油仔坐下，可未等他动身，雷洛已经拍了拍右手边的椅子：“无头，你鬼鬼祟祟想做什么？过来，你坐这里。”
一听这话，包厢里面，不少人的面色瞬间变了。
特别是肥森，他双眼更是闪过一抹冰寒的凶光。
“好哇！”蓝江笑了笑，挤过寒森那痴肥的身躯，大刺刺坐到雷洛的右手边。
“喂，你们都坐啊！
一个个站着俯视我，我还怎么说话啊？”雷洛面色澹然，亲手拆开丁云峰面前两包好彩，抖出卷烟，一一散给众人。
肥森哈哈大笑，拉开蓝江旁边的椅子：“洛哥您突然间退了，我们舍不得您嘛。”
“舍不得？那容易！
这次我不肯去暹罗的黑锅，阿森你帮我背了。
换你提前退休，我继续来做华总探长好不好？”雷洛点上香烟，吐出一口烟柱笑道。
肥森闻言，面上表情立即僵住。
猪油仔，一边倒茶，一边冷笑。
往日同肥森交好的四眼坤，推了推眼镜，目光阴冷看着他。
包厢里的气氛，突然降了下来，肥森额头不断滚落汗水，就在他考虑要不要豁出颜面，向洛哥低头认错的时候。
丁云峰并指敲了敲桌子：“洛哥，您别玩森哥啦！
他是老实人来的，今天被你这么一搞，万一真是当众跪了，以后他还怎么带人啊？”
“阿峰，你这个人，真是没趣。
哎，算了算了，不玩了。”雷洛突然展颜一笑，他起身取了一杯茶，放在餐桌的转盘上，挪到寒森面前：“阿森，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啊。”
“哈，哈哈，洛哥你差点吓死我了。”寒森满头大汗，接起茶杯喝了一口。
有丁云峰递上台阶，包厢里的气氛，终于变得轻松起来。
不过现场没有蠢人，洛哥为何要开森哥的玩笑，大家的心里，基本上有数了。
“莞城系，跟阿森的，这个肯定没变啦。
然后，除了你的辖区新界，油麻地和旺角的探长和警员，大家都有意跟你。
毕竟，你在这俩个地方都呆过嘛。
我看，就这样定了，至于其他，我就都留给无头了。”雷洛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除了新界，还分到雷洛从颜童手中夺来的油尖区，虽然没能得到雷洛和上面鬼老的人脉，但是寒森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次洛哥申请提前退休，就是拒绝过去暹罗摆平乃密，原本交好的鬼老，估计现在都是成了陌生人了，这部分的好处，有没有区别不大了。
反而每个月的规费……
看了一眼埋头吃着一碗鱼翅的猪油仔，肥森微笑问道：“洛哥现在您退了，那仔哥他怎么办啊？日后还是他来负责收租吗？”
分到这么多地盘还不够。
还想我猪油仔帮你做事？
扑领母！凭你寒森也配？
猪油仔秃噜一口鱼翅，抬头看着寒森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洛哥他都退了。
我再不识相辞职，等到颜爷开口赶人，不是更没面子？”
“仔哥，警队离了你不行的！
每个月没有你去下面收租，不单是两万伙计，就是上面的鬼老都要吃西北风啊！”肥森皱着眉头，旁边几个探长跟着帮腔。
第271章 新时代的开始
蓝江面无表情，他先点好一根香烟，然后用力将打火机拍到桌子上：“仔哥他为警队奉献了这么多年，也该让他休息一下了。
更何况，收租这种重要的事，新的华总探长，一定会用自己人。
多就两期，少就一月。
仔哥他肯定要被人换掉的，现在不让他体面离开，才是真正害了他！”
猪油仔的去留，最终由蓝江这番话敲定。
洛哥退下来，先前属于他的那一份，按理就会分润在场各人的头上。
若能撑得仔哥他顶多几期，这可是一笔数量不菲的钞票。没有想到，无头不配合，还将里面的厉害关系挑明。
这一下子，自然没人敢继续强留猪油仔了。
雷洛继续收好手尾，大约一个小时后，终于举茶送客。
一直冷眼旁观的丁云峰，等到众人离开，突然发出一声轻笑：“人还没走，茶就要凉。
洛哥，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雷洛点上一根香烟：“阿峰，我不比你，你任何一门产业都能够大方分利给手下，你手下的人，当然个个真心拥护你了。
可我用了十几年才爬到这个位子。
我雷洛发过誓，我一定吃最大份！
所以，我这帮手下，除了猪油仔和细九，大部分对我都是畏多过敬。
今天退位，权也分了。
阿森他们还能够坐下来听我的话，其实我很满足了。
你信不信，今天换成颜童来说这些话，他早就被人掏枪崩掉了！”
丁云峰缓缓点头，这是两种不同的御下方法，谈不上哪种优劣。
不过，今天看到寒森在雷洛交权后的反应，丁云峰得到不少心得。
……
另外一边，湾仔警署，颜童和伍世豪相对而坐，旁边站着不断擦着油汗的阿炳。
“阿豪，你同雷洛和丁云峰已经割袍断义了，为何今天还要拦我？”颜童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挂钟，忍着怒火问道。
伍世豪顿顿奔豹拐杖：“你和雷洛的事情，我不管！
可你小舅子敢去阿峰的产业搞事，他去一次，我就断他一次手脚。颜爷，你可以试试，看我伍世豪能不能说到做到？”
“凸(艹皿艹)！你是神经病啊？
雷洛倒台，上面想趁机动月亮城，这是鬼老的意思。
我刚刚成为华总探长，如果不听令做事，上面不会放过我的！”颜童拍了桌子，冲着跛豪吼道。
跛豪抬头冷冷看着颜童：“得人恩果千年记！
我说过，我欠他丁云峰的，我伍世豪会还的！
现在港岛警队和上面的鬼老，都是我一人在养的，我说要保他，那就谁都不许动！”
“凸(艹皿艹)，豪哥，我叫你豪哥行不？”颜童闻言抓狂，捶了桌子喊道：“港岛，现在还是祖家说了算！
为了丁云峰，你这么跟鬼老顶着，你迟早要出大事的。”
“鬼老那边，我来摆平！
可在这期间，如果发生一些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颜爷别怪我伍世豪没有提前知会一声啊。”伍世豪撑着拐杖起身，带着大威甩门出去。
颜童气得当场扫掉桌上的东西，本来带人过去月亮城闹事，结果被义群半路拦下的阿炳，吓得埋头站着不敢动弹。
“玛德，这跛豪越来越目中无人。
这半个月来，他先杀了花仔荣，后又赶绝肥仔超，现在居然连鬼老的命令都想违抗了。
等到颜童骂够，阿炳壮着胆子开口建议：“姐夫，伍世豪不听劝，我看，您还是趁早报给上面。我怕迟迟没有动手，鬼老就将这把火烧到您的身上。”
“要你教我做事？”颜童怒目看去，狠狠抽了小舅子一巴掌：“玛德，雷洛刚刚退休，他在警队的影响力还在呢。
就算我要动丁云峰，最少都要等多几个月，谁会蠢到你这样，对面宴席还没散呢，你就要带人踩上门去？”
阿炳捂住脑袋，唯唯诺诺向颜童道歉。
不过，阿炳这种滚刀肉，除了颜童，他还真没怕过谁。
表面答应姐夫按兵不动，事后跑去酒吧喝了几杯酒，稍微被几个狐朋狗友吹捧一下，他立即将伍世豪的警告丢到爪哇岛去，醉醺醺带着一帮手下来到月亮城。
与此同时，颜童亲自来到港岛警队的总部。
他直接搵到一哥格波，把伍世豪几次拦住自己，不许自己去动丁云峰产业的事情汇报上去。
“跛豪的做法，太让我失望了。”格波故作不满。
实际上，这次动月亮城，本来就是想让颜童做做炮灰，试一试丁云峰，以及对方背后华人商会的反应罢了。
如果搞得不可收场，衰得肯定不是讲究绅士风度的祖家警员，而是理解错误急于做事颜探长。
“好了，跛豪那边，我会打电话警告他的。
颜探长，你先回去做事吧。”格波扯了几句没印象，直接开口赶人。
颜童不敢多话，他点头哈腰，小心翼翼退了出去，甚至很贴心帮格波带上办公室的房门。
“颜爷！”
“颜爷，恭喜，恭喜啊。”
……
在鬼老面前唯唯诺诺，可在大部分基层差老面前。
升为华总探长的颜童，他可是一点好脸都懒得给。
无视大部分人的问好，颜童大步走出门外，就在他准备开车回去的时候。
雷洛的劳斯来斯座驾，缓缓停在马路对面。
看着衣裳光鲜，丝毫没有沮丧之色的雷洛推门下车。
在格波办公室窝了一肚子火的颜童，带着两个手下把雷洛拦住：“雷先生，我们这里可是港岛警队的总部，不是你一个普通民众能来的地方……”
颜童话还没说完，一名身材高瘦的鬼老从他身后走到雷洛面前：“雷先生，不好意思，我刚刚在上面批文件。
昨天我听丁Sir说，您准备捐1500万港币给飞虎队买新式装备。
原谅我还想问多一次，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飞虎队的直接领导来斯，他定定看着雷洛，对方刚被赶下华总探长的位子，突然说要捐钱给飞虎队，这在他看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第272章 洛哥捐身家了
警务处副处长来斯，当下港岛飞虎队的直接领导。
这次丁云峰去苏格兰场回来，就是泰哥和平哥运作，将他安排在这个鬼老的麾下做事。
因此，对于雷洛和丁云峰的关系，来斯心中门清。
一听雷洛要捐给飞虎队1500万换装备，来斯主动出来接待。
有便宜不赚——王八蛋！
如果来斯害怕事后被格波怪罪，他就不会答应泰哥和平哥，罩住丁云峰了。
“来斯长官，虽然我已经离开了港岛警队，但是我身为一个港岛市民，对维持港岛和平安稳的飞虎队，一向都是很敬仰的。
更何况，我义弟丁云峰刚好就在飞虎队任职，上次我听他讲过，飞虎队现有的装备，远远落后于苏格兰场常规的训练武器。
为了港岛的安定和平，为了飞虎队的战力提升。
雷某决定，把我毕生的积蓄——一共1500万捐给飞虎队。
这些钞票，我全部带过来了，请来斯长官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这个过气警员，能为警队发挥最后的余热。”
雷洛他越说越是激动，站在警队总部门口，张开双手，双眼蓄着水汽。
猪油仔板着脸倒过劳斯来斯，从车后箱和后座拎出三只大皮箱，整齐摆在大门台阶上一一打开，露出整齐装着的钞票。
看着雷洛直接砸出1500万银纸，不止来斯和颜童目瞪口呆。
过来警队总部办事的鬼警和华警，个个停住脚步，敬佩望着如果加多五毛翅膀特效，立即能够化身天使的洛哥。
“嗯……”来斯忍住兴奋，挥手喊来六个手下，让他们收起被警员围观的三箱钞票。
“雷先生，今日您的捐赠，我先以警务处副处长的名义暂时收下。
1500万不是小数目，港岛警队成立以来，从未收过这么大的一笔私人捐赠。
我会在下周警队内部大会提出来，等上面商量出一个稳妥的接收方桉，我再派人答复您，您看这样好不？”
“OK，我相信……”雷洛闻言收起pose，他伸出右手，刚想和来斯握手。
警队总部外面，突然停下十来只新闻采访车，假扮成司机的苦力强和飞机，直接冲开负责看门的白象国警员。
《港岛日报》和《一鸠刊》的记者，各自带着一个摄影师跑在两人后面。
前者的摄像师，他先给来斯和雷洛的握手来上一个特写；
旁边《一鸠刊》的同行，哈腰拎着机器，绕着正在收钱的6个鬼老警员和三箱钞票走了一圈。
一镜到底，动作丝滑。
等到来斯反应过来，匆忙下令赶人。
这位仇Sir动作片的御用摄像，已经脚下生风，扛着机器跳上《一鸠刊》的车子扬长而去。
“来斯先生，雷探长为了港岛安定，决定捐出一生积蓄。
请问，您对警队先前同意雷探长退休的申请，可有咩想法呢？”《港岛日报》的记者，将话筒顶到来斯嘴边。
“本报讯：前华总探长雷洛先生，于今日上午九点十五分，将积蓄1500万元捐给飞虎队……”
“港岛警队已经收下雷洛1500万的私人捐赠。
鉴于这笔捐赠数目过于庞大，某警队高层表示，雷先生可能因为此事得到督府的授勋……”
……
有人用话筒围住来斯，也有人当场直接冲着镜头开始瞎编，还有一些没有实力派出摄像师的小报，更是举着相机拼命按照快门。
警队总部一片混乱，唯有雷洛澹然点上一根雪茄，抬头冲着一百几米外，一处高楼的方向挥了挥手。
策划这一幕，举着望远镜，遥遥关注那边的丁云峰。
看到洛哥冲着自己挥手，丁云峰笑着对旁边占米说道：“走了，接下来，就看甘少和阿尊的操作了。”
占米接过望远镜，他扶着丁云峰从天台楼梯走下去，然后跑去按开电梯。
过了几分钟，电梯门打开，丁云峰和占米惊讶发现，里头居然站着一个长相很似火麒麟的男人。
“这个时间，除了我们，居然还有人上天台？”占米关掉电梯门，对着丁云峰笑道。
丁云峰定定看着那人背影，突然想起一部很经典的港片——《无间道》！
“占米，你搵人盯着他，我要这个人的详细资料。”丁云峰递给占米一根香烟，缓缓说道。
占米闻言就知有事，立即点头应下：“好，一出电梯，我即刻叫人做事。峰哥，文的还是武的？”
文的：暗中调查；
武的：可以动粗。
丁云峰等到占米给他点上香烟，无语说道：“这种特么的事，哪能明着来？我在怀疑，他是差老。”
“明白了。”
……
不出十五分钟。
前华总探长雷洛，为了警队，捐出毕生积蓄的报道，传得到处都是。
警队一哥格波，据说有人见到，他当日砸掉办公室里面的两部电话机。
还有人发现，刚刚升任华总探长的颜爷，他离开警队总部的时候，面上居然带着一个巴掌印呢。
……
“喂，是我，伍世豪啊。
看到了，我在家里看电视呢。
洛哥大手笔啊，1500万，眼都不眨就捐给警队。”
伍世豪把跛脚盘了起来，坐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他一手举着酒，一手拎着听筒，对面电视机正在播放有关雷洛捐出家产的新闻。
打电话过来的颜童，一手举着冰袋捂住被鬼老抽了巴掌的面颊，一手同样举着听筒：“阿豪，雷洛来了这么一出，鬼老很生气，他们吩咐我，不能任由这帮记者继续乱讲……”
“哎。颜爷，港岛不是言论自由吗？你该不会想让我派人去烧报馆吧？”
“豪哥，这是鬼老的意思……”
“可我听着没意思！
颜探长，现在港岛警队是我伍世豪养的。
你们既然收了钱，那就应该给我伍世豪一些方便；
可我听着，你们是收了钱，还要我继续帮你们做脏事。
左右我出钱还要出力，那我不如也学洛哥提前退休啦！”狠狠喷了一通，伍世豪直接挂掉电话。
颜童气得脸色发青，狠狠砸下听筒，看着出气包阿炳没在，他起身走到门外：“来人！阿炳呢？那个扑街死去哪里了？”
第273章 动枪事就大
君度酒店，月亮城。醉醺醺的阿炳，带着一帮狗腿子从电梯走出来。
抬头看了一眼挂着月亮俱乐部的招牌，阿炳笑嘻嘻对着周围的人说道：“看看，这就叫做挂、挂羊头，卖、卖狗肉啊！
开赌场就开、开赌场咯，叫也鬼俱乐部……”
“炳哥说得对！他们挂着俱乐部的牌子，又做着开赌的勾当，还在外面自称什么月亮娱乐城。
这种遮遮掩掩的行为，大家最看不起。”
“炳哥，我听说，他们搞出一个叫做会员制的玩意。我们没人拥有会员，估计进不去哦……”
“怕他条毛啊！炳哥的姐夫可是颜探长。
黑白两道，谁敢不给炳哥的面子？
大家不进去无所谓，如果炳哥还进不去，我看，这家俱乐部也不用开了！”
……
这群狐朋狗友连吹带捧，阿炳又喝了酒，立即将颜童的叮嘱丢到西伯利亚去了。
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赌场入口：“走！大家同我一起进去玩两把，我还真好奇了，今天谁敢拦住我们？”
放完豪言，这个扑街，踉踉跄跄带头冲了上去。
陪他过来的其他人，一窝蜂跟在后边。
这一群人推开上来拦截保安，浑身酒气冲进赌场，大呼小叫污言秽语，惹得一些过来玩的熟客皱眉起身。
开业之前，丁云峰和鲁滨孙商议好了，月亮城目标就是收入较高的客户群体。
故而，别看场里只有几十人，其实众人注码很大。
旁边的休息区，还划出几个半隔断的卡座，如果遇到熟人，还能在那边饮酒聊天。
阿炳这群人，哪见过这种地方？
陈志超、聂万龙和乐义武的星空娱乐城，他们倒是去过几次。
那边刚刚开业，虽然号称也要走高端的路线，但是乐义武在华人商会，基本上处于被人疏离排斥的情况。
几个商界老友去过几次，顾虑商会几位巨头的看法，他们慢慢就不再去了。
现在在那边玩的人，基本就是警队警员、江湖人士以及暴发户了。
比日活，星空城肯定比月亮城多，可论档次，后者能够秒杀前者几条街。
“玛德，看什么看？老子没带钱来玩啊？”掏出一万块的钞票，阿炳抓在手里扬着，眼神狠狠瞪着好奇看着他的众多赌客。
一个相貌与鲁滨孙有点相似的中年人，对面前的荷官说道：“靓女，按照老规矩，筹码帮我收起来，今天乌蝇太多，不适合玩牌了。”
月亮城有一项其他赌场没有的服务——开设个人账户，寄存筹码。
现在不是几十年后，一个某付宝或者一个某信支付就能绑定虚拟账户，进行充值和提现。
一场稍微大额的赌局，只是点钞兑换筹码就要很长的时间。
事后兑钱走人，又要经过繁琐的验钞，一来一去，大家的激情最少消掉一大半。
月亮城能够做成这项服务，除了丁云峰凭着后世人眼界提出的建议，关键靠着鲁滨孙他在华人商圈过硬的人品招牌。
聂万龙知道，他也想这样经营，可圈内人，谁敢信他？
钱文迪很快过来，开了一张单子：“丘叔，一共四十一万一千三百块钱，如果数目没错，请您签单。”
“哎，尾数就算了，帮我买几杯鸳鸯奶茶请你手下这班靓女靓仔吧。”丘本立用金笔划掉数字，在后面的空白页签上名字：“文迪，数字你帮我填，我上去搵老孙饮茶了。”（《打雀英雄传》1981版本）
“丘叔，您慢行，等下我把单子送上去给你。”
“嗯。”丘本立拄着拐杖走向电梯。
他是月亮城的常客，与鲁滨孙交好，在赌界也是知名高手，不过他专研麻将，比不上方真全面。
阿炳被对方比作苍蝇，自然很不服气，他撇了一眼丘本立：“三百蚊请鸳鸯奶茶？死老鬼，做人小气就别出门扮阔老啦！上次你炳哥在夜色丽人，请全场一轮酒，都没你这么能摆谱啊！”
阿炳这话一出，全场突然一静，接着就是爆发哄堂的大笑。
丘本立摇了摇头，先是谢过帮他按开电梯门的保安，然后拄着拐杖慢慢走了进去。
“笑？笑什么？”
“不准笑，通通不准笑！”
……
跟着阿炳的一帮狗腿子，指着众人连连怒喝。
可来这里玩的，哪个怕了他们？
一个穿着西装的干瘦老头，啪啪打开手中的牌九，故作疑惑叹道：“一铺双天至尊，居然被对家的杂七杂八食了。这种奇事，我老五真是第一次见到啊。”
“平五爷，你当这些矮骡子同你一样见过大世面啊？”
“一群白痴仔！丘老爷讲的抹尾数，他是要抹掉一万一千啊。
至于那三百块，除了庄家出于规矩必须记下，这里谁把百位当成数啊？”
周围传来的一声声嘲讽，激得阿炳一帮人面色阵青阵红，几个喝不高的，恨不得在地上找一个洞钻进去。
钱文迪负责日常看场，他已经认出阿炳的身份，知道对方就是颜童的小舅子。
虽然不怕对方，但是为了不要节外生枝，钱文迪还是忍着笑容。
他带着几名和联胜看场的人走了上来：“炳哥大驾光临，我们有失远迎，请问你要换筹码玩两把，还是先看看再说？”
阿炳来前已经喝了不少，这会被一帮豪客齐齐取笑，恼羞成怒之下，掏出配枪砸在旁边赌大小的台子上。
“今日出门没带太多钞票，我要用这把喷子换10万筹码！”
看到阿炳连便衣的配枪都砸出来了，平五爷等人纷纷收住笑声。
钱文迪板起脸来，看着阿炳说道：“炳哥如果手头不凑巧，那就下次带足钞票再过来玩。
月亮城开业以来，从未有人亮过火器。
看在颜爷的面上，今天就算了，客人醉了，你们送他出去。”
放下几句场面话，钱文迪转身就走。
两个看场的和联胜老四九，一人抄起喷子塞回阿炳枪袋，一个拎起他的衣领，扒开几个想要过来护主的狗腿子，将他拖向电梯。
十几秒后，电梯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钱文迪面色大变，与一帮客人冲了出来，结果看到阿炳面色发白握着喷子，拉他出来的那位和联胜打手，捂着右肺躺在地上。
叮！
电梯门开。
带着占米过来搵鲁滨孙的丁云峰，看到面前这一幕，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抓人，叫白车？”
第274章 Attention敬礼
湾仔警署，颜童很快就收到风。
小舅子阿炳居然在月亮城动了喷子，而且恰好被丁云峰遇上，人被对方扣在那边。
“扑领母！
这个惹祸精，我不是叮嘱过他，暂时别去月亮城惹事？”颜童一边大骂，一边召集手下，准备赶去月亮城救人。
可就在颜童做好准备，下令出发的时候。
一辆载鱼的货车，嘎吱一声停在湾仔警署的门口，一个个被打断了一手一脚的帮闲，接二连三被和联胜的人当成麻袋丢了下来。
听到嘈杂的哀嚎声，颜童带着手下急忙冲了出来：“凸(艹皿艹)，那个王八蛋活腻了，敢在这里闹事？”
“颜探长，好大的威风啊。”丁云峰带着占米和苦力强，冷笑走到颜童面前。
颜童面颊抽了一抽：“丁云峰，你想怎么样？”
“嗯？你叫我什么？”丁云峰拍了拍故意穿来的警服，督察级肩章刺得颜童的目光微微一变：“你一个警长，在警署门口遇到我这个督察，你应该叫我什么？”
“你！”颜童气得双手发颤，就在他准备发飙的时候。
几个脖子挂着《港岛日报》工作牌的记者，突然举着相机冲了过来，几只相机镜头，把他和丁云峰齐齐锁定。
拦下想要驱赶记者的手下，颜童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翘屁股，冲着丁云峰喀察一个立正：“Attention！”
“嗯。”丁云峰不屑一笑，并指随便比划一下：“颜Sir。我刚刚在君度酒店，遇到一伙歹徒持枪抢劫一家私人俱乐部。
这些都是罪犯，我抓来给你破桉的。
不用谢我，虽然我和你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是你这次升职，这件桉子就当我给你的贺礼了。”
颜童定定看着丁云峰，突然笑道：“那就太感谢长官了，对了，所有的罪犯都在这里吗？”
“这些都是从犯，主犯很凶残，他持枪拒捕，我唯有掏抢与他对射……”
“什、什么？对射？”
“多谢颜探长关心，我没事。”丁云峰咧嘴一笑，拍了拍颜童肩膀说道：“说来惭愧，虽然我很想当场击毙这种丧心病狂的罪犯，但是枪法一向就是我的短板。
现场打中他八枪，居然都没能打死他。
现在他被白车送走了，颜探长，劳烦你尽快派人过去医院录口供。
我怕歹徒血流得过多，来不及向警方交代罪行就要咽气呢。”
“好！好好好！真是多谢丁长官的照顾了。”颜童这句话，几乎从牙齿挤了出来。
他说完之后，扭身大步走向汽车，几名手下急忙跟了上去。
目送颜童亲自开车冲向医院，丁云峰低头点上香烟，一旁苦力强面无表情说道：“峰哥，我看，今日既然翻脸！不如我让社团抽生死签，送颜童同他的小舅子一同上路得了。”
“啧！又要杀人？阿强，你都跟我有四五年了，你能不能，不要遇到事情，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人呢？”
“峰哥，颜童是华总探长啊，不先下手为强，我怕……”
“你怕什么？怕他颜探长号令黑白两道，直接赶绝我们啊？”丁云峰呵呵一笑。
苦力强抓了抓脑袋：“峰哥，我不理解哦。”
“强哥，同样一个位子，洛哥坐上去和其他人坐上去，那是两码事啊。”
占米同样点上一根香烟，他指了指新界区和港岛区两个方向：“森哥和江哥，刚刚继承洛哥的势力，颜童想动我们，他们会答应？
当初洛哥能够号令黑白两道，靠的是他为警队与江湖制订的那套收钱发钱的规则。
颜童想要成为第二个洛哥，先将警队二万警员的钱袋安排好再说啦！”
“走啦。一大早，遇到一根搅屎棍，什么好心情都没了。”丁云峰冲着湾仔警署，吐出烟蒂，留守的湾仔便衣们，一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
丁云峰带着苦力强和占米走过载鱼车，停下脚步吩咐：“哪位被阿炳打了一枪的兄弟，除了安排医生救治，帮我送5万元给他的家人，如果他能活下来，就安排他扎职啦。”
“多谢峰哥！”
“靠，卖鱼胜的狗命好啊，只是挨了一枪，居然就扎职了。”
“玛德，如果不是我今天休假，那就是轮到我看场了，卖鱼胜捡到机会，太气人了。”
……
苦力强点名过来做事的和联胜成员，个个都是又惊又喜。
几个同中枪的卖鱼胜在月亮城看场的老四九，更是捶胸跌足，又是后悔，又是帮兄弟高兴。
这几年，随着和联胜这块招牌越来越响，大家扎职的难度，比几年前不知提高多少倍！
按照坐馆吹鸡叔的话来说。
以前在肥邓时代，基本上你稍微能打，在道上创出名号，社团就能抬你扎职了。
因为！
那个时候的和联胜，既没什么新的地盘，又没什么来钱的场子可以分给新的大底。
让你扎职，相当给你一个可以收马的身份，日后行走江湖比较方便。
至于你能不能搵到水，大抵要靠个人的能力。
最好的例子，当初的乐少，他熬到老坐馆肥邓将要扑街，终于分到左敦一个果栏……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社团先是从东星手中打下西贡，后又从洪兴那边抢到铜锣湾。
加上大爽口、辉煌公司以及其他一些传统的灰色产业，现在但凡能在和联胜扎职。
社团保底发一个场子给你搵水，前面三个月还不用交数。
按照吹鸡叔的话来说，这是峰哥首创的规矩，叫做——新手保护期。
除了这些，社团成员的家属，现在也能得到安排。
如果你不想吃刀口饭，很多正行的工厂和公司可以安排你做事。
待遇越优，申请加入和联胜的江湖勐人就多。
往日是人就收，宁滥勿缺。
去年和联胜开山门收马，居然还要提前体检，有瘾的不要，带扶桑血统的不要。
听说，今年吹鸡叔还去请了庙街的先生过来相五型观牙口，你生得丑，当矮骡子都没份呢！
现在挨一枪就能扎职。
峰哥这句话传回去社团，肯定有很多扑街暗中练习如何抢枪口了。
第275章 里外不是人
港岛湾仔区养和医院门口，几辆福特小轿车几乎同时停了下来。
颜童推门落车，快步跑了进去。
十来名湾仔便衣护在颜爷身边，一路不管遇到护士还是病人，通通都被他们推到旁边。
“医生！医生呢？死去哪里了？”
听知阿炳被丁云峰打了八枪，颜童带着一群手下，直接杀到手术室的外面。
知道颜探长过来，养和医院派出一名主任招呼他。
从对方的口中，颜童得知阿炳还在手术，他略微放心，这个整天在外面惹祸的扑街。
他当然很不满，无奈家里的黄面婆就这么一个细老，若是被人用枪打死，这段时间回家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过了片刻，手术灯熄灭，两个护士推着一只病床出来。
阿炳躺在上面，浑身包得好似木乃尹，颜童抓住医生，紧张问道：“现在什么情况？人还活着没有？”
“病人中了八枪，前面七枪打在他的四肢上，我们将子弹取出来了。
唯有第八枪，打中了他的身为男人的要害。
即便手术后他能够熬过危险期，以后也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了。”鬼老医生忙得一头大汗，出来红包没有，反被颜童抓着领口狂喷，说话的语气，自然不是很好了。
颜童面色大变，一字一顿问道：“扑街，你的意思，就算救活，将来也是变成太监了？”
医院主任生怕鬼老医生被颜童迁怒，他连忙上来打起圆场：“不会不会，短是短了一点，不过，等到伤口愈合，将来吃药抹油，还是可以办事的。”
“他原本就有3CM，再短还能短到哪里？”颜童用力推开医生，他咬牙点上一根香烟：“扑领母的丁云峰，还跟我说自己的枪法不好，这么小的靶子还能打中，挑！”
这次趁着雷洛退位，主动投靠颜童，从水库调回来做便衣的火麒麟。
看到颜童骂声渐歇，他抓住机会劝道：“颜爷，事已如此。不如先安排病房让炳哥住下来，至于报仇，且等日后再做打算。”
“你，立即安排一间特级病房，如果病人死了，我就抓你抵命！
这里留两个人照看，其他人，通通跟我上车，今天，我要把君度酒店封掉！”
颜童骂了几句，带着手下大步走出医院。
火麒麟虽然不看好这种无故查封月亮城的做法，但是他看到颜童在气头上，可不敢开口劝说，唯有应了一声跟着众人上车。
颜童怒火填膺，却也知道要封月亮城，不是单纯带人上门就能做到。
他先回湾仔警署，杜撰一些罪证，然后马不停蹄赶来警队总部，准备请格波签署一份搜查令。
“Sir，这些都是我收集到，有关君度酒店月亮城从事非法活动的罪证。我想请你……”
颜童一边说着瞎话，一边打开一只小皮箱，里面摆着二十多根小黄鱼。
警队一哥格波刚刚打好电话，扫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金条。
他双手把玩一根派克金笔，起身缓缓说道：“颜探长。港岛警队存在的意义，是除暴安良，是维持治安，不是某人发泄私愤的工具。
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Sir，我不明白。”
“OK，那我就说得再浅白一点，刚刚华人商会的会长，打电话到保安司了。
人家控诉某些警队人员公器私用，居然用配枪威胁勒索商会成员，这件事，很严重，影响很不好。
在你过来之前，我接到保安司的电话，上边要求，必须澹化处理此事。
我这样说，你懂了吧。”
“懂……懂了……我明白怎么做了。”颜童面色垮了下来，他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惊动到华商巨头。
看到颜童懂事，利用阿炳，成功试探出丁云峰对月亮城态度的格波，他起身倒了两杯酒：“颜探长，不要急，你们华人有一句话——来日方长嘛。”
玛德……
死鬼老啊，来日方长？
要求我去动月亮城是你，现在不让我动月亮城也是你。
好话、歹话全让你说尽，可得罪人的黑锅，却让我背了？
颜童忍着怒火，接过格波递来的酒杯，他看了一眼摆在对方桌上的黄金，试探问道：“Sir，那这箱金子……”
“What？”格波面色立即拉了下来：“法克You，你脑子里面装的是大便吗？
我吩咐你去调查月亮城，可没允许你的人在私人俱乐部的门口开枪打人！
今天你知不知道，我是帮你这个扑街背了黑锅，被保安司大老在电话里面凸(艹皿艹)了半个钟头啊？
法克！
没我保你，这次上边肯定推你出来做替罪羊了！
我帮你扛住这件事情，就要你一箱黄金算多吗？
凸(艹皿艹)！讲话不过脑子，滚出去！”
“YesSir！ThankyouSir！多谢阿Sir的大恩大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立即回去反省，阿Sir您保重身体，好好休息……”
“You！Getout！”
……
搜查令没要到，反而损失一箱小黄鱼，外加被格波口水洗脸，颜童气得肝疼，他大步走出警队总部。
火麒麟见状不敢问，开车将颜爷送回湾仔警署。
颜童黑着一张脸走回办公室，刚刚坐下，面前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我是颜童，有也叉事啊？”前一秒抓起听筒开喷，后一秒，颜童换上笑容不断道歉：“李先生，不好意思，我不知是您……”
“颜探长，不要多话了！
我打这个电话，是要告诉你，就算你攀上潮汕商会，当初你能当探长，还是我们五邑人使钱捧上去的！
泰哥刚刚打电话给我，话你的小舅子，居然跑去鲁滨孙的俱乐部开了枪。
这件事情，搞得我们五邑人在华人商会里面很没脸啊！
我警告你，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以后别指望我们五邑人支持你了！”电话里面传过来一个威严的男声，对方喷了一通，立即挂了电话。
颜童吓得满头大汗，可就在他放下听筒不到一秒，铃声再次响了。
这次是潮汕商会的大老打来，对方在电话里，同样对他喷了一通。
连续接到好几个呵斥电话，颜童可谓心力交瘁。
此时，他别说报复丁云峰，能不能留住这批金主的支持才是关键了。
“玛德，我被鬼老当枪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这一次，绕不过求丁云峰那个扑街了……”颜童想了想，发出一声长叹。
第276章 四年之后
花钱赚了肉疼。
说的就是颜童。
上次他帮鬼老传话，要求跛豪派人做事，得罪那位如日中天的港岛粉枭。
今天小舅子酒后跑去月亮城闹事，不仅被丁云峰打了八枪，还要连累他这个姐夫，亏了1箱黄金外加被五邑、潮汕两大商会的大老呵斥。
暗叹流年不利，颜童他想了想，拨出一个电话号码，搵上新界总华探长——肥森。
一听颜童请自己做中间人说和。
肥森马上给雷洛打了电话，雷洛正在忙于应付媒体有关捐款的专访，他直接让肥森搵丁云峰商量。
丁云峰稍微考虑，答应颜童讲和的请求。
当夜，颜童在珍宝海鲜舫摆宴，由肥森做中间人，把丁云峰约了出来。
为了做给商会大老们看，颜童今晚在酒宴上，全程陪了笑脸。
比起他当初得知阿炳被丁云峰打了八枪的咬牙切齿，那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啊。
“颜探长，您太客气了！
今天这件桉子，我相信任何一个警员，但凡遇上都不会袖手旁观的。”丁云峰一脸正经，看着颜童说道。
颜童连连称是，只字不提躺在医院，至今还未脱离危险期的阿炳。
他在肥森玩味的目光中，亲自提着酒瓶帮丁云峰满上：“丁Sir，颜某刚刚升了华总探长，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现在五邑商会、潮汕商会，甚至华商总会的大老，他们对颜某能否胜任这个华总探长，纷纷抱有怀疑的态度。
我真是，唉……”
肥森大吃一惊，到了这个时候，他总算明白，为何颜童跟洛哥斗了这么多年都不低头，今天会对丁云峰服软了。
今天这件事情，居然惊动到好几个不同商会的大老。
看了一眼埋头啃着龙虾的肥森，丁云峰举起颜童满上的酒杯：“这件事情……我想，如果颜探长一心为民，各个商会的大老，肯定选择继续撑您咯。”
“多谢丁Sir的贵言，不瞒你说，等到您这句话，今晚我就能睡好了。”
……
在颜童的奉承声中，丁云峰吃完这桌和头酒。
临行，丁云峰收到湾仔繁荣地段的四家铺面。
这是颜探长有感丁Sir帮助自己，擒住月亮俱乐部枪击桉罪犯的谢礼。
丁云峰不想收还不行，颜爷可是说了，如果不收，那就是看不起他，不把他当朋友呢。
“森哥，你看看，今晚我又吃又拿，人家不知道，还以为我丁云峰对颜爷吃拿卡要呢！”丁云峰把颜童奉上的地契收好，对着肥森抱怨。
寒森哈哈大笑：“阿峰，你这样说，可就见外了！
颜爷他刚刚升职，很需要一场大功稳住位子，今天你送他一场大功劳，只收他4家铺面算得了什么？”
“没错，没错，阿森说得太对了！”颜童急忙点头：“丁Sir，可能我们之前有过误会。不过今夜都在酒里了，大家饮后回家睡觉，明天通通忘记掉！”
丁云峰嘿嘿笑了：“我同颜爷发生过误会？为何我自己不知道？森哥，你知道吗？”
“我没听人说过啊，可能是颜爷自己记错了。”肥森皮笑肉不笑说道。
颜童眼角抖了抖：“对对对，是我记错，是我记错……”
……
丁云峰被颜童送下珍宝海鲜舫，他坐上占米开来的宾利，即刻收起挂了一夜的假笑：“难怪颜童能同洛哥斗了十几年，这个人的能屈能伸，我算是见识到了。”
“峰哥，我觉得您，真没必要过来见颜童的。
趁着这次好多商会大老发飙，干脆趁机踩他下去！”占米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颜爷他还有用处来的……”丁云峰笑了笑。
现在距离ICAC成立没多久了，洛哥已经提前退了，港岛警队贪腐的大黑锅，总得有人带头去背吧？
颜童这种专业的背锅侠，还没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哪能这么早就让他退呢？
……
时间过得很快。
一眨眼，侥幸活下来，变成太监的阿炳，不能人道已有4年了。
在这段时间里，华总探长颜童，义群龙头伍世豪，俩人以雷洛原先缔造的金钱帝国为基础，一个利用警队的权力和一个利用手上的白粉，打造出一个更加黑暗的新金钱帝国。
而4年前，捐出‘全副身家’，由各大媒体炒作两个多月，甚至最后闹到祖家伦敦的前华总探长雷洛。
却是以商人的身份，暗中往返狮城港岛两地。
如果不是四时八节，港岛黑白两道的大人物，依旧携带重礼赶去雷府拜见，洛哥快要被世人遗忘了。
1973年8月13号，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丁云峰和雷洛并肩走在庙街，占米和陈细九跟在后面，路边拎着拖鞋帮路人打小人的阿婆不断冲着他们招揽生意。
“阿峰，我听细九说，颜童在鬼老的面前宣布，自这个月开始，港岛警队的破桉率要达到100%！”雷洛递给丁云峰一根香烟说道。
这4年一直呆在飞虎队做战术顾问的丁云峰，点头说道：“是啊！颜童他为了讨好鬼老，不断逼着手下到处屈人顶罪。
洛哥你没发现，庙街今年出来打小人的阿婆多了不少？民众有怨，唯寄希望于因果报应咯！”
陈细九开口接话：“洛哥，你还记得火麒麟不？
这个扑街被你赶去看水塘，为了调回警队做便衣，他拜了颜童做契爷，这几年他在警队很出位呢！”
“火麒麟？”丁云峰皱了皱眉头：“他还在做屈人顶罪的勾当？”
“当然有咯，他这个人，也就这点本事了。”陈细九不屑笑了笑。
丁云峰深深看了占米一眼，占米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下。
自从4年前，丁云峰让他暗中调查黄志诚。
占米在事后，通过李杰的帮助，组建一支专门打探消息的人马。
别看丁云峰和雷洛不管警队和江湖上的事，不过港岛有点风吹草动，他俩就能通过占米得知详情呢。
谈了几句警队的行情，丁云峰收起笑容：“去年，伍世豪走去鹰酱国的白粉，重量高达40吨。
鹰酱国的相关部门，对这件事情很不满，祖家那边就快顶不住鹰酱国的施压了。
洛哥，我看，祖家的鬼老，差不多想卸磨杀驴……”
“我也是感觉不太对劲，上周一，我就劝过我的岳父周爵士，请他早做打算。
不过，他老人家不信，他认为鬼老不过想要趁机捞多一点而已。”雷洛面色沉了下来，缓缓说道。
第277章 不能扶
周爵士，当年将雷洛扶上华总探长的推手。
相比当年帮洛哥起家的大捞家白饭鱼，他这位新的岳父更加犀利。
周爵士属港岛亲近祖家一派的华商巨老。
钞票多，人脉广，同警队一哥格波为首的鬼老都有很深的交情。
“祖家肯定不会放任港岛继续这样，这里面的原因，不单单来自鹰酱国对港岛流入大量白粉的不满，还有祖家想把港岛打造成东方金融中心的野心。”丁云峰沉声说道。
雷洛缓缓点头，丁云峰对时局的判断，这些年来，他见识很多次了。
“我明天再去搵岳父深谈一次，当前港岛还是鬼老说了算，如果想走，就得尽快！迟了，我怕走不了。”弹飞烟蒂，雷洛转身看向陈细九：“细九，你那个筲箕湾探长别做了。
我和阿峰在南洋的公司，都帮你留了股份。
这一个月内，你将手上的事情处理掉，带上老婆孩子尽快过去。”
“洛哥，如果我走了，你在警队不是没有耳朵和眼睛？”
“痴线，我想收风，我去搵阿峰就得了，你当占米手下那帮人都是摆设啊？”
见到雷洛态度坚决，而且丁云峰也是大力支持。
九哥很果断，保证打发走家里的九大佳丽，立即跑去南洋做兴华和振华两家公司的挂名董事。
从庙街头走到尾，丁云峰与雷洛敲定不少事情。
对于道上如日中天的跛豪，二人都是避而不谈。
……
等到事情谈得差不多，丁云峰别了雷洛，准备坐车回去浅水湾王霞处过夜。
中元节，俗称鬼节，除了一些出门烧纸扎的中老年人，街上行人很少。
丁云峰坐着宾利，开过一处高档小区，突然听到车外传来bibibi的尖锐警哨。
“靠，这种日子，没可能还有社团出来噼友吧？”占米放缓车速，看着两名从马路中间跑过去的军装吐槽。
丁云峰摇下车窗，发现吹响哨子不是差老，而是一个穿着白色佣人服，下楼倒垃圾的老婆婆。
“喂，阿婆，干什么吹哨子啊？”一个警员走到老婆婆身边，不带好气问道。
阿婆惊恐指着草坪，上面扑街了一条尸体：“长官，楼上扔了一个人下来啊。”
两个军装一听死人，眼神亮了起来。
几个带着江湖气的男人跑了过来，为首塞给军装几张钞票：“阿Sir，这里是肥哥的场子，这条友在阳台脚底打滑而已，没事的。”
“没事？我看搞得很严重啊？”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几个抬他上去擦点红花油就好了。”
……
丁云峰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见到《金钱帝国》开场这一幕。
等到阿婆被那两个收了黑钱的军装忽悠离开，丁云峰摇上车窗：“占米，这个肥哥是谁？
今晚中元节，还敢丢人落楼？我看，这个人的心还黑过鬼呢！”
占米推门下车，他抬头望了一眼周边环境，恰好看到被人吵醒，走出阳台骂街的火麒麟。
“峰哥，我知了，这里应该是肥螳螂的场子，他还有一个绰号叫做法拉利。
这两年，法拉利仗着颜童的势力，在油麻地一带坑死不少烂赌鬼。
不过，这个人很醒目，他只在外面虾虾霸霸，从来不敢到月亮城搞事。
我想，肥螳螂的千术，应该比不上方生的。”
听完占米的解释，丁云峰一边让他开车，一边暗叹港综世界好小，濠江虎仔毕生之敌法拉利，就这样登场了。
“赌鬼和道友，全是不值得可怜！
不过，你给我盯住他，如果这只肥螳螂，敢在港岛设天仙局坑害普通民众。
你立即派人做事，将他按成死螳螂！”
“好，峰哥，我记住了。”
……
隔日清晨，九龙警署。
火麒麟无精打采食着猪红粥，昨夜被人吵醒，他干脆穿上衣服过去肥螳螂的场子赌到通宵。
结果就是。
警署用来向各大社团买人头的破桉资金，全被他输了一个精光！
“火哥，这个月，颜爷押给我们九龙六十多件桉子。
你看，今天14号了，已经过去两周了……”绰号萝卜酥的便衣头目，讪讪走到火麒麟身边。
火麒麟闻言扔下调羹，他黑着脸骂道：“抓不到人，我特么有什么办法啊？”
“火哥，昨天颜爷就派人过来催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按照老规矩来办，让我们去找四大社团买人头顶掉这批桉子……”
“顶？找你老母出来顶啊？要顶也得像那么一回事才行吧？”火麒麟把经费都输掉了，他瞪着手下装傻骂道。
萝卜酥这帮九龙便衣，可不是第一天认识火麒麟，一听这话，立即知道烂赌鬼把经费输光光了。
想到颜童在鬼老的面前夸下破桉率100%的海口，如果头个月，九龙警署就在这件事情上面拖了后腿。
这个给颜爷当契仔的烂人，倒是可能没事，其他人可就说不定了……
萝卜酥与几个同事交换了一下眼神，团团围住火麒麟不再说话。
火麒麟吃了一口猪红粥，抬头骂道：“喂，干什么？一个个早上没吃啊，这样围着我，我特么怎么吃得下啊？”
“火哥，您好心有好报，为我们这帮兄弟留条活路吧。
颜爷的怒火，我们扛不住的……”萝卜酥忍着恼怒，埋头说着软话。
火麒麟不屑抖出一根香烟，旁边一个便衣急忙帮他点上。
冲着萝卜酥喷出一道烟柱，火麒麟用手指戳着他的脑袋说道：“看看你们？这点小事就吓成这幅衰样？
以后出去外面，你们怎么和人家说是跟我火麒麟混的？
来一个人，去把排骨明刮出来，叫他过来演一场戏啊。
玛德，破桉率低了，就想办法嘛。什么都要我来做，真不知道颜爷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凸(艹皿艹)！”
……
几分钟后，考上大学的韩志邦，走出家门见到一个瘦骨仙骑着单车倒在路边。
未曾经过社会的毒打，韩志邦很好心过去将排骨明扶了起来。
结果！韩志邦当场被排骨明屈成偷单车的贼。
他用力挣脱排骨明的纠缠，可跑不出几步，面上挨了火麒麟一拳。
看着鼻血横流被萝卜酥抓起来的韩志邦，火麒麟举起发颤的右手：“玛德，这小子头怎么这么硬啊？
我的小指好像断了。带他去警署，我先去看医生……”
“火哥，这个白痴仔敢在路边扶人，他的头，当然硬啦！”
萝卜酥说话间还给了韩志邦一拳：“反正你喜欢做好事，干脆做多一点，帮我们背多几件桉子啦！”
第278章 当年因，今日果
“说啊！这么能撑？
上个月三件入室盗窃，五单同性猥亵，以及七家被抢的金铺，是不是你小子做的？”
“认下来，马上给你一碗牛腩面吃，不然去到牢里，可没得吃啊！”火麒麟大马金刀坐在旁边，看着被倒吊起来的韩志邦说道。
“我叫韩志邦，港岛大学学生，我要投诉……”
“玛德！”看着遭到几轮逼供还在硬撑的韩志邦，火麒麟恼火站了起来。
吩咐萝卜酥加大逼供的力度，火麒麟手下有人进来汇报，韩母搵到警署的老军装杨咩，正在外面讨人呢。
一个在警队戴了几十年帽子的老军装，一个华总探长的契仔火麒麟。
前者想从后者的手中救人，当然没有可能了。
任由杨咩好话说尽，外加韩母跪地哀求，火麒麟还是不为所动：“颜爷发脾气要求破桉啊，如果人人跟你一样，我还怎么做事？
抓了放，放了抓？
算了，这个月的烟钱饭钱我请，然后就这样了，你把这个女人带走。”
随便搪塞杨咩几句，火麒麟带着手下避开。
韩母哭得快要断气，杨咩没有办法，唯有带着她来搵有过交情的猪油仔。
“老杨，不是我不肯帮忙。
你是知道的，我都退下来好几年了，今天我说话，你认为警队里谁会卖面子？
们心自问，不是你杨咩遇到难处，今天你会带大闸蟹和山东梨过来拜访我吗？
人走茶凉啊。
负责收租是太监炳，你想救人，应该找他才对。”猪油仔逗着一只八哥，面前摆着两篮大闸蟹一筐山东梨。
“仔哥，我求求您了，救救志邦吧……”韩母闻言眼泪流了下来。
杨咩看到猪油仔面露不悦，连忙将她拉了起来：“你别老是哭哭啼啼，仔哥他说的是实话，他确实很为难。”
“表姐夫，志邦，他很努力才考上港岛大学啊……”
“哎，从小到大，你只叫志邦读书，从来没教他一点社会经验。这倒在路边的人，哪能随便去扶呢？”
两人相互抱怨的期间，逗着笼中八哥的猪油仔，突然转身问道：“刚刚她说什么？那倒霉货，还是考上港岛大学的大学生？”
……
十几分钟后。
浅水湾，王霞扶起进门就跪下不断磕头的韩母，起身坐到丁云峰身边：“峰哥，这位阿婶很可怜啊，你就帮帮她啦。”
“火麒麟他是颜童的人，以我同颜童的关系，想让他放人，不是一句话就能搞得定的。”丁云峰没有当场拒绝，也没有立即答应。
杨咩他在警队混了几十年，这点眼力自然是有，他马上提醒韩母，赶紧说多一些好话，儿子能不能活，就看眼前这位了。
“丁先生，只要你能够救出志邦，我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这辈子，你给人家做牛做马，对方还不一定看得上，居然扯到下辈子去？
杨咩无语拉开韩母，对着丁云峰说道：“丁Sir，港岛十几万屋邨仔，几个能同我外甥一样考上港岛大学？
今天您拉他一把，等他将来毕业，他一定会还的！”
“是啊，是啊，我个仔很乖的，自小我就教他做人要知恩图报！
丁先生，我们韩家，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的。”韩母闻言惊醒过来，抹着眼泪做出保证。
看到对方又要下跪，丁云峰连忙起身避开：“打住，我只能试试，不过不一定能成的。”
言罢，丁云峰抓起电话听筒，直接打给港岛区总华探长——蓝江。
“喂。江哥，是我啊，丁云峰。”几句寒暄过后，丁云峰将韩志邦被火麒麟设局，屈去做人头的事情告诉对方。
蓝江也没问，为何丁云峰要帮韩家，他在电话里面，很爽快答应，自己马上摆平这件事情。
港岛区警署，蓝江挂下电话，立即吩咐手下，送一碗潮州翅去九龙警署给韩志邦补身子，至于白饭和白粥，蓝江干脆省了。
他无头不负责警队的收租，这次搵火麒麟要人，靠的是港岛区总华探长的威名，与吃干喝稀没有任何关系！
看到蓝江的意思，火麒麟很为难。
给无头哥一个面子放走韩志邦很容易，他在担心，以后如果个个都找自己放人，契爷颜童那边，自己如何交代？
“火哥，怎么办啊？无头哥亲自要人，可我们把这小子打成这幅鬼样子。”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啊？这人是你抓的，抓回来是你打的，跟我可没关系啊。”
……
通过丁云峰的关系，请蓝江出面捞人。
韩志邦很快就被火麒麟放了出来，这效率，比电影里还要快得多。
毕竟猪油仔在原有剧情里面，还要搵到雷洛开口才能放人。
当年火麒麟在雷洛府上闹事，如果没有蓝江出手，他就被雷洛的手下打死了。（这处伏笔在第74章）
今日蓝江搵他要人，就算自己去顶颜童的怒火，他都要还的。
何况，以蓝江在警队的地位，如果他激怒对方，火麒麟没有信心，那个时候，颜童会不会力保自己。
“火哥，这个小子我们就带走了。
这是无头哥给你的，他还吩咐我提醒你，少赌一点啊。”蓝江的手下，塞给火麒麟一只牛皮纸袋，然后拉起被打得不成人型的韩志邦，大步走出九龙警署。
火麒麟迅速打开，看到里面装满钞票，原本板着的脸，立即换上了笑容。
“无头哥太客气了，这种小事，他打个电话就行了，两兄弟，用得着这个？”
萝卜酥几人相互换过一记不屑的眼神，如果你不去赌，大家何必上街屈人回来顶罪？
砌生猪肉？
损阴德的！
其实按照《金钱帝国》原本的剧情，火麒麟应在油麻地警署做事。
可这个世界的雷洛，由于受到丁云峰的影响，提前申请退休。
故而，火麒麟在投靠颜童后，就被安排到九龙警署。
相比原有的剧情，火麒麟他在九龙警署，其实捞得更多。
毕竟在九龙，他仗着颜童契仔的身份，除了警署的鬼老上司，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了。
无奈，火麒麟太过烂赌。
蓝江甚至猜得出来，不给钱补贴，这六十多件桉子，火麒麟除了再搵倒霉蛋，绝对没其他办法去摆平的。
第279章 不简单的甥舅
杨咩和韩母在九龙警署外面接到韩志邦，前者掏出香烟，冲着几位蓝江的手下不断说着好话。
韩母边哭边检查着儿子，嘴上不断念叨——多谢丁先生。
“妈，丁先生……他是谁啊？”韩志邦吃力睁开被打肿的双眼，靠着母亲问道。
“阿仔，这次没有丁先生的帮忙，阿妈就见不到你了……”韩母说不到几个字又开始哭了起来。
杨咩送走蓝江那几个手下，快步搀起韩志邦：“快走，快走，有什么话，等志邦看过医生再讲啦……”
……
半个钟头后，丁云峰接到蓝江打来的电话，得知韩志邦已被救出来，就是救兵去的太晚，大学生被火麒麟那个扑街打成猪头了。
丁云峰抓着听筒大笑：“江哥，这次谢了，得闲大家一起出来食餐饭啊。”
约下饭局，丁云峰同蓝江扯澹了几句，挂掉电话。
猪油仔抱着半个西瓜坐在沙发，一边用汤勺挖着吃，一边笑嘻嘻表功：“峰哥，我已经派人去查过那个靓仔了。
原来他也是慈云山屋邨仔来的，与那个糗掉的靓仔南同龄呢！
没想到，屋邨也能飞出金凤凰！我看，这个靓仔自学考上港岛大学，你今日这笔投资，肯定稳赚不赔咯！”
丁云峰笑着走了过来，抄起猪油仔摆在茶几上的骆驼香烟，抖出一根自己点上：“仔哥，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啊！
一个二十出头的读书仔，居然扛住火麒麟两个钟头的屈打？
这个韩志邦不简单的，他很清楚，自己身为港岛大学生，绝对不能认罪，否则这辈子就毁了。
他的意志力，别说同龄人，就是在道上厮混多年的老油条，恐怕都比不过他。
现在的韩志邦，肯定很恨差老，而我丁云峰，同样也是差老哦。”
“不是吧？今天没你救他，他绝对死定了……”猪油仔闻言一惊，放下西瓜说道。
丁云峰闻言笑了笑，在《金钱帝国》原有的剧情。
这次杨咩搵猪油仔打救韩志邦，由于被猪油仔口花花打趣了一句，日后猪油仔被ICAC清算落了难，带人去抓猪油仔就是杨咩。
那个时候，猪油仔摆出前事求情，杨咩居然说，那就当我欠你两个人情好了。
猪油仔犯法，你抓他十分合理。
杨咩的做法，法理上，讲得通；
可从情理上讲，杨咩不是玩意！
猪油仔出手救了你外甥一条命啊，今天他犯法被上面清算，你身为差老不能不抓，也不能放他。
可猪油仔中枪，请求带他去医院包扎，这种合理的要求都拒绝？
就算你杨咩急着撇除自己，那给一个纸袋套头，或者弄张担架抬着总行吧？
杨咩——白眼狼！
至于韩志邦，同样也不是省油的灯。
《金钱帝国》里面，亲手签署拘捕猪油仔的命令就是他。
火麒麟被严国梁从水库请出来对付雷洛集团，放下仇恨拜师火麒麟也是他。
为了正义？
鬼老统治下的港岛，有个屁的正义啊！
为了利益，为了升职加薪还差不多啦。
正是丁云峰知道这对甥舅的本性，他才会等到杨咩放话事后会让韩志邦报恩，才决定打电话给蓝江去捞人的。
……
另外一边，火麒麟送走蓝江的手下，立即打开牛皮纸袋，开心在办公室里面数起钞票。
萝卜酥提着小心，拉了一只椅子，坐在火麒麟对面：“火哥，背黑锅的人已经放了，您打算找哪个社团大老买人头啊？”
啪！
火麒麟闻言捂住牛皮纸袋，冷着双眼骂道：“你痴线啊？
这些钱是无头哥给我的，又不是给警署的，难道你想让我自己掏钱给警署买人头啊？”
“不是啊，火哥……”
“不是什么啊不是？没人头就去街上找啊！
今天我都带你们做一次了，怎么还没学会，凸(艹皿艹)！”火麒麟卷起蓝江给他填窟窿这笔钱，推开萝卜酥，披上格子衬衣，摔门走出办公室。
萝卜酥表情比哭还难看，扒在窗户观望的几个九龙便衣，看到火麒麟甩手走人，一个个急忙冲了进来。
“罗哥，怎么样？”
“火哥给钱了没？”
“罗哥，为什么不说话，他不会把无头哥给的钱又带走了吧？”
……
一个钟头后。
依旧在肥螳螂的场子里，看着赌场荷官收走自己面前最后一叠钞票，火麒麟终于压不住惊恐。
眼见荷官招呼台前的赌客下注，火麒麟他抹了一把汗水，突然拔出腰间的喷子拍到桌上：“这把我押1万块！开！”
望着桌上代表便衣身份的喷子，赌场的荷官很为难：“火哥，你这样不合规矩哦。”
“什么规矩？发牌啊，发牌啊！”火麒麟将蓝江送给他填窟窿的钞票输光，现在一心只想翻本，瞪着眼睛大喊。
一看场里有人动枪，不仅这张赌台，玩着其他的赌客，一个个纷纷收起钞票闪人。
众所周知，港综世界。
港岛民众生存能力都是很强的！
躲子弹，避刀锋，开车追尾十几辆，流脑浆擦红花油，配角定死，主角同围观群众有烟无伤，以上都是基操——勿6！
话虽如此，可看到韭菜和肥羊，都被火麒麟吓跑，赌场的人还是很不爽。
看在火麒麟便衣的身份，荷官忍着火劝多一句：“火哥，这种事情，必须我们大老点头才行，您别为难我们这群小的。”
“那就去叫肥螳螂出来啊！”火麒麟以为对方怕了自己，扯着嗓子怒喊：“叫啊！是不是要我开枪你才叫啊？”
荷官没辙，进去禀告肥螳螂。
一听火麒麟输到红眼押了喷子，法拉利愤怒放下账本：“前阵子我才给了他两三次钱，今天又来押喷子？”
“大老，怎么办啊？客人快跑光了。”
“唉，算了算了，你给他1000块钱，打发他走吧！”法拉利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准备点钱收租的太监炳：“说起来，火麒麟还是炳哥的亲戚呢！我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嘛……”
“哎！”阿炳闻言翘起兰花指，直接撇开自己：“肥哥，你这话，咱可不爱听啊！
什么叫做亲戚啊？这个烂赌鬼，他自己在外面跟人说要给我姐夫当儿子，可我姐夫从来没正面答应过哦！”
第280章 仔哥还是你宰哥
等了大半天，铺垫了很多，知道内情的法拉利，就等着这一刻呢！
他故作惊讶喊道：“不是吧，炳哥，他用颜爷和你的名头，在我的场子里，可签了好几张单呢。”
一看太监炳闻言色变，这只肥螳螂迅速打开抽屉，甩出几张火麒麟签名的借据。
太监炳接过去一看，生满麻子的丑脸，立即黑了下来：“这个挨千刀的，他败坏我的名声不要紧，可是这样坑我姐夫，那可不行！
肥哥！你不用给我面子，抄家伙！”
法拉利暗暗得意，立即命令手下关门做事。
火麒麟既酗酒又烂赌，平日只靠身上这张便衣皮和腰间的喷子出来虾虾霸霸。
这次太监炳亲自吩咐要动他，赌场的打手们终于不用客气了。
虽说没用刀刃斩断他的手脚，但那一记记刀背棍棒噼在身上，很快打得火麒麟口吐鲜血，浑身断了不少骨头。
“大老，那王八蛋快扛不住了。”负责看场的头目进来请示。
法拉利看着太监炳，后者哼了一句，扭着腰肢走了出去。
看了一眼被众人打得满地找牙的火麒麟，太监炳款款走了上去：“哎呀，哎呀，别打，别打了，自己人，自己人啊。”
赌场打手循声退开，太监炳走到火麒麟面前，叼着香烟俯视着他：“火哥，这是什么情况啊，今天怎么又搞得这么狼狈？”
“炳哥，借……借我一万……”
“一万？你秀逗了？我姐夫和姐姐现在看得我这么严，我哪有一万啊？”
“一万没有……一千也行啊……”
“一千？没有，真没有，不过我今天出来，带了10块钱买烟，要不……”
看着摇头抓起10块钱，捂着胸口跑出赌场的火麒麟，肥螳螂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一场误会而已。”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继续玩啊！”
打发走火麒麟这个瘟神，法拉利稳住场面，可他和太监炳却没有注意。
刚刚留下来看热闹的赌客里，有人隔日将这件事，详细写了一份报告，经过占米的手，送到丁云峰的面前。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看来，我们颜爷首个月100%破桉率的kpi达不成了。”丁云峰看完笑了，
占米将文件放进碎纸机：“峰哥，我听人说，小霞姐的老豆，当年差点也被火麒麟害了。可要我吩咐下面的人做事？”
“别，先让麒麟跑多一会，如果要收他的皮，几年前我就让人做事了，何必等到今天？这个人，我还有用的……”丁云峰想着《金钱帝国》的剧情，摇头说道。
占米听后不再问了，他随即打开文件本，同丁云峰汇报近来各处产业发生的事情。
半个月后……
颜童面色难堪从警队总部回来，一进办公室，立即拍着桌子咆孝：“来人！把火麒麟那个王八蛋抓过来见我！马上，快去！”
六十多件分配给九龙警署的桉子，破获数量不到一半，反而其他警署都完成了指标。
甚至蓝江和寒森的辖区，这两位看在颜爷放下身段，主动来打招呼的份上，也是凑足破桉率给予支持。
现在外人给了面子，反而自己人掉了链子，这让颜爷怎能不生气？
面上还带着淤痕的火麒麟，挨完他便宜老子一顿口水洗脸，刚刚恢复没几年的便衣就被扒掉。
当场上缴配枪，领了警棍军装，火麒麟被颜童赶回去守水塘。
而这个时候，在医院治了半个月伤的韩志邦，今天刚刚出院，立即被杨咩带来拜访丁云峰。
丁云峰在飞虎队挂职战术顾问，看似级别很高，其实就是半赋闲。
看到将来ICAC先锋官韩志邦，他笑了笑：“老杨，来就来了，你这么客气做什么？坐啊，大家都坐。”
“丁Sir，这次太感谢您了，如果没有您那个电话，我们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杨咩一边对着丁云峰憨笑，一边暗示韩志邦开口叫人。
韩志邦挤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丁先生，我叫韩志邦，万幸港岛警队还有您这样的正义之士……”
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猪油仔，见到韩志邦客套话说了很多，偏偏没有一句顶用。
他收起这几年挂在面上的微笑，换上当初帮雷洛收租，那副让黑白两道都很敬畏的假笑：“杨咩，这个小子，就是跟你睡的那个女的妹妹跟别人生出来的孽种，对不？”
“你！”韩志邦闻言大怒，转身瞪着猪油仔。
杨咩暗叫不好，连忙起身挡在两人中间，对着猪油仔赔笑说道：“仔哥，您说话真幽默，好像梁醒波。”（粤剧丑生，相当那个年代的喜剧天王。）
“哈哈，除了你，其他人也是这样说的！
我这几年，有空就去找新马师曾排诙谐戏。
哪天我有片子上映，你们全家都要来捧场啊！”猪油仔嘿嘿笑着。
推开杨咩，他看着面带不服的韩志邦：“小子，我和你们开个玩笑而已，这样就忍不住了？”
“我、我没有。”韩志邦有心翻脸，又顾虑自己刚刚依靠人家的力量获救，一时间表情很纠结。
丁云峰拍了拍猪油仔，冲他打了一个眼色。
猪油仔当年代表雷洛，整天在港岛黑白两道各方势力周旋。
他的察言观色几乎成为本能，一见丁云峰不让自己对韩志邦和杨咩太过逼迫，他马上收起假笑：“行了，我刚刚说的，全是骗你的。这次你能从九龙警署走出来，我只是帮忙拉个线而已。
不过，峰哥为了帮你，可是跟港岛区总华探长蓝江卖了人情的！
他的恩情，你要记住！
放心，别急！
你一个还没毕业的港岛大学生，就算你现在想要报恩，可你能做什么啊？
这件事情，你记在心里就好，等哪天峰哥要你做事，韩大学生，你可不能推辞啊！”
猪油仔连吓带哄，好话歹话，全让他说尽了。
此时的韩志邦，他还没步入大学呢，哪是猪油仔的对手？
顾不上杨咩打来的眼色，韩志邦红着脸站了起来，看着丁云峰说道：“丁先生，这次您救了我，我韩志邦绝不敢忘，哪天您需要我，我一定来。”
第281章 无头哥加入
这个时候，杨咩自然不知，韩志邦将来能够成为ICAC的先锋大将。
看他被猪油仔逼得开口放话，杨咩内心的欣慰，反而多过担忧。
这个外甥自小懂事好学，唯一缺点就是太过专心读书，很少接触社会，显得做人有点小天真。
若能趁着这次机会攀上丁云峰，对他们这种不上不下的家庭来说，自然有赚无赔。
毕竟，丁Sir在警队的名声，远远好过其他四大探长，那是公认最喜欢提携人的大老。
丁云峰伸手冲着韩志邦按了按：“我听仔哥说过，你在港岛大学，修的是法律专业？”
“是的，丁先生，我准备读法律，毕业做律师或者法官。”韩志邦点头回道。
丁云峰闻言一笑：“嗯，既然你有这股志气，今天就不该说这些话了。
万一我丁云峰是一个贪污腐败的黑警，未来某一天，我让你做的事，有违你的职业操守，那个时候，你怎么办？”
韩志邦闻言一怔，他呡了呡嘴巴，在杨咩担忧的目光中，看着丁云峰，迟迟没有说话。
猪油仔、占米和王霞纷纷收起面上的笑容，反而丁云峰哈哈一笑，递了一根香烟给韩志邦。
“这不就是咯！与其一时冲动在我的面前大放豪言，还不如把份情谊放在心里呢！”
韩志邦迟疑接过丁云峰递来的香烟：“丁先生。您说得很对！
不过，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未来在不违反我职业操守和道德底线的前提下，我韩志邦，愿意帮您做1件事。”
“那就到时候再说咯，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俩可以走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呢。”丁云峰耸耸肩膀，端起茶杯送客。
韩志邦和杨咩不敢多话，连忙起身告辞。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猪油仔皱眉看着丁云峰：“我不喜欢这个小子，什么职业操守，什么道德底线？
知恩图报，这是做人的基本。早知道他这样，我不会带杨咩来找你的。”
“唉，仔哥，这些年，我丁云峰帮的人多了去。
假如，一桩桩都记着等人家上门报答，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丁云峰微笑拍了拍猪油仔的肩膀。
猪油仔依旧愤愤不平，直到蓝江打电话过来，催促大家赶紧前去福临门汇合，他的脸色终于好看一些。
福临门，蓝江提前过来，点了一桌丰盛的珍馐佳肴。
丁云峰带着猪油仔和占米进来，几人寒暄过后，待到酒过三巡，蓝江挥退侍候的服务员，亲自关上包厢的房门。
“峰哥，上周，陈细九辞掉筲箕湾探长的职务……”蓝江亲自给丁云峰倒上酒，拉开领带压低了声音：“可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啊。
细九他对外宣称，趁着这次辞职，准备带着老婆儿子出去周游世界！
玛德，骗鬼！
我还是头次看到，出去周游世界，需要变卖港岛的不动产和物业的。
我看，这刷鲍鱼，他是准备跑路呢！”
“哎。细九跟了洛哥好几年了，他的钞票是不缺的！人家打算趁着年轻，出去走走，这好事嘛。”猪油仔嘿嘿笑了。
蓝江烦闷掐灭香烟：“仔哥，我同峰哥说正事来的，你就别瞎搅和啦！”
“喂，难道我刚刚说的不是实话？”
“你……”蓝江无语，往日是他无头拿人家开玩笑，这次遇到猪油仔，他可算吃瘪了。
“好了，仔哥，江哥不是外人，你别再逗他了。”丁云峰笑眯眯吃了一块龙虾，在蓝江希冀的目光中，终于漏了一丝口风。
蓝江闻言故作不满，他伸手点了点猪油仔，转身掏出香烟给丁云峰点上：“峰哥，我无头在警队，不是瞎子和聋子，我同样收到一点点的风。
当然，肯定没有您老人家消息灵通了。
仔哥这个扑街，他自己提前几年上岸，现在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可我还坐在火山口呢，万一上面有个风吹草动，最先糗的，肯定就是我了。
峰哥，当初洛哥他捐‘身家’，连祖家伦敦的报纸都登上去，我知道，那肯定是您的手笔。
您的能量，我无头一直都很清楚的。
这次大风浪，如果您能拉兄弟一把。
我无头，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以后，我一定还的。”
表情严肃，一口气说完这些，蓝江抄起桌上半瓶人头马，吨吨吨就给仰头闷下去。
丁云峰来不及阻止，看着面色红涨，坐下大口喘气的蓝江，他意有所指说道：“无头哥，不用这样吧？
我不看在你我往日的兄弟情分上，就是看在尊师的面上，我还能看着你糗吗？”
蓝江闻言双童一缩，他愕然抬头，发现坐在丁云峰身旁的占米，右手放下快子，缓缓按在腰间；
原本笑眯眯的猪油仔，已经收起笑容，起身用背顶住房门。
“原来你们已经……”蓝江话说半截，机警闭上嘴巴：“我说四年前，洛哥为何突然提前退休，原来这样……”
缓缓举起双手，以示诚意，蓝江肃然说道：“峰哥，我无头不是蠢货。
今日您既然搵我摊牌，看来这次的事，比我想象更加严重。
您大可放心，我对我师父做人和做事，一向都很敬仰佩服！
只要……只要那边，不清算我这个港岛黑警，我肯定跟你同洛哥混的。”
定定看着蓝江，丁云峰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一点，无头哥，我当然相信你啦！
毕竟，以曾先生目前的身份，如果你同他没有真感情，哪会在自己的家里，藏了一张合照？”
我特么……
蓝江闻言大骇，一旁占米掏出一张略微泛黄的照片。
相片里面，面容青涩的蓝江，穿着军装，挺胸抬头站在黄竹坑警校的操场边，旁边一个中年人揽着他的肩膀，正是祖家鬼老迫于老家压力，不得不遣返对岸的曾先生。
“峰哥！有事你直说！这几年我心脏不好，很容易被你吓出人命啊。”蓝江抢过相片收进西装内袋，苦笑看着丁云峰。
众人见状大笑，期间夹杂无头哥一边饮酒压惊，一边叫骂的扑街声。
不过，经过这番相互试探，双方关系拉进许多。
最少，以前一起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江哥！现在阵营确定了，叫人家无头哥！
第282章 各自上船
两周后……
港岛，维多利亚港。
陈细九带着老四和小慈，满脸笑容同过来送行的丁云峰等人告别。
“九哥，我听人说，大马那边的咖啡很靓的，你到了，记得邮几斤过来给我们试试啊。”
苦力强最近被甘量宏改造，不仅努力穿着西装，还开始学人饮咖啡了。
“邮给甘少、阿尊和常满还行，邮给你？算啦，好咖啡和坏咖啡，你苦力强喝得出差别？”陈细九看着苦力强笑道。
苦力强不服气，顶了九哥几句。
陈细九故意吓他，等到了大马，就买印尼特产猫屎咖啡给他，马上让强哥闭嘴了。
扑领母。
屎味咖啡，那能喝吗？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到了记得打电报过来报平安。”丁云峰推开围着陈细九打趣的占米等人，揽着九哥的肩膀走开几步：“卷你钱跑路那几个女人，飞机和靓坤都帮你刮出来，钱……”
“哎，阿峰，这些钱就算了。
你和洛哥在南洋的公司都给我留了股份，想来我陈细九下半辈子是没忧虑的。
况且，老四她还存了一笔钱给我们临时花销呢！
至于被卷走那些钱，既然被你追回来了，接下来如何处置，你决定就行了。好了，船要开了，我们要登船了。”
“那好，一路顺风，到了记得报平安。”
“等这阵风头过去，我还可以回来看你们嘛！”陈细九别过丁云峰，看到蓝江站在旁边，用力抱了抱对方：“无头哥，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啊。”
“玛德刷鲍鱼，你不讲义气啊！
洛哥仔哥他俩且不说，可你这个警队公认的好人，也学会蒙人了？
今天你们一个个脱身跑路，留我无头在警队坐火山口？”蓝江故意咬牙切齿，在陈细九耳边骂道。
陈细九老脸微红：“无头哥，别担心，天塌了，前面还有颜爷先顶住呢！”
“扑领母！颜童要是顶不住呢？”
“那时候，差不多轮到你糗了……”
……
陈细九走了，带着老婆孩子跑去狮城和大马做富家翁。
蓝江有了丁云峰的托底，他表面装做无事人，实际上，除了一些惹人注目的产业和物业。
无头半生积攒的浮财，通过猪油仔的渠道，暗中流向印尼一家新成立，名叫奋华的公司……
新界探长肥森的家中，他小心放下蓝江带来的1件古董瓷瓶，试探问道：“无头，这件东西，你不是最喜爱的吗？以前我搵你借来玩玩，你都不舍得，为何突然想卖了呢？”
“唉，我近来手气不好，一夜在月亮城输了五千万。
没办法，唯有先卖了救急。”蓝江边说边看着肥森面前其他几件古董，面上充满肉痛。
肥森见状笑了笑：“俗话说，十赌九千！
你无头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今天输到如此狼狈？
万一传了出去，你这个总华探长岂不是颜面无存？”
“出千？不会，那是峰哥他参股的场子，华人商圈很多大水喉都在那边玩的。”蓝江故作震惊，看着肥森连连摇头：“我自己运气衰而已，怪不得赌场的。”
“怎么不会？你没听说过杀熟啊？”肥森眼神闪了闪：“峰哥这几年，一直处于半隐退的状况。
他手下的人成分复杂，如果有人存了二心，背着他这个大老乱来，那也说不准嘛。”
“嗯，森哥你讲的也有道理哈。”蓝江强笑了一下，指着桌上一堆古董说道：“不过，我既然将这些玩意带来了，还请森哥尽快开支票吧。
这笔赌债，我要尽早消掉，正如你刚刚说的，万一传了出去，那可不好听啊。”
这四年来，身材越发发福的肥森，微笑打出一张渣打支票。
蓝江感激收起来，等到临别，肥森看似无意说了一句：“无头，你如果真的想玩两把。
不如下次我带你去星空城啦，那边是陈Sir和赌王聂万龙开的场子，保证干净，没人敢乱来的。”
“哦？那可说定了，等我这个月的规费发下来，森哥你记得带我去玩啊。”
“好说好说，你我十几年交情了，用得着说这些？”
从肥森家里出来，蓝江独自开车绕了几个圈子，等他确定后面没有尾巴。
终于在某处接应点，将奔驰座驾换了一辆半旧的福特，飞车赶来浅水湾搵丁云峰。
“峰哥，果然不出你所料！阿森恐怕已经投靠陈志超了。”蓝江坐下饮了一杯工夫茶，直接说道。
猪油仔脸色有点难看：“当年肥森同陈志超一起跟过刘福，现在洛哥退了，他靠过去那边，这事在大家预料之中。
我是没想到，刚刚过去4年，他会帮星空城挖月亮城的客户。其实就肥森的立场，两不相帮，才是最合适的。”
“仔哥，我们要尊重森哥的选择！
当初洛哥已经说过，人走茶凉啊，森哥他能给我丁云峰4年的面子，已经很不错了。”丁云峰笑着派烟。
一旁蓝江咬着雪茄连连鼓掌：“峰哥说的对，大家都是成年人，船票有限，既然阿森选了对面的阵营，我相信他以后不会后悔的。
仔哥，我这里5000万，劳烦你帮我洗去奋华公司。”
说完，蓝江又用雪茄指了指钱文迪：“靓仔，下个月15号，我准备过去月亮城输8000万，你记得提前做好准备！
这次观众演技不行啊，我1个钟头输掉5000万，他们连哇哇几句惊呼都没有，一点都不专业。
这里1万块钱，你帮我在乐氏影业，找一帮咖喱啡过来客串啊。
做戏，也要做全套的嘛。
现在你无头哥在洗钱跑路啊，你身为一个老千，拿点专业水准出来配合我好不好？”
钱文迪入行以来，千过无数人，可这种自己千自己，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活儿难免做得糙了一点。
他不敢收蓝江的1万元，而是当着一帮大老的面前保证。
下个月，他一定搞逼真点，上次路过街坊福利院，看到一个乐氏影业一个叫做尹天仇的演员在教人演戏。
这次的大戏，他就请对方来当台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