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鬼佬抄峰哥的作业啊
连督爷麦里浩都忍不住，要打电话质问ICAC的工作进展！
可想就知，这些天，督府面临的舆论压力有几大！
吉达在电话里拍了包票，可等他挂掉电话，面色立即垮了下来。
几年前，雷洛见机不对，提前捐了‘身家’，混一个骑士勋章熘了；
前警队一哥格波跑去斗牛国，这是上面商量的结果；
亨利、颜童和肥森在抓捕跛豪的那一晚，一起下去卖咸鸭蛋；
四大探长最后的蓝江，吓得连夜提桶跑路。
金钱帝国的首脑，死的死，跑的跑，甚至连猪油仔、陈细九这些骨干都是提前抽身。
原先，吉达还在庆幸，警队少了这帮最难搞的刺头，随便拉丁云峰、曹达华这些人出来凑数，很快就能对港岛民众有个交代。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丁云峰也不是省油的灯。
派人在伦敦开辟舆论战场，搞到连督爷麦里浩都要吞哑巴亏！
说真的，如果不是吉达想不出破局的办法，上次在太平山陈府，他无可能答应陈志超的建议，用曹达华这五个探长做靶。
因为，这五个人的分量，还是轻了一点。
简单来说，相比四大探长，他们这五人一旦走出警署，在社会上边的知名度并不高，很难平息舆论。
故而，这次陈志超打电话给他，表示自己愿意扛下警队贪腐的黑锅。
吉达稍微考虑，不仅同意陈志超的提议，还亲自致电给丁云峰，请丁Sir一起来做这场戏。
无奈，吉达没有料到，严国梁的手下韩志邦，居然没抓丁云峰让曹达华几个选出来的那批警队败类，而是自作主张，跑去调查陈国荣和陈家驹；
他更没有想到，麦里浩连这一两日都没法等。
上午刚听他陈述‘陈志超一桉’的报告，下午就打电话过来催着廉署做事。
吉达揉着酸胀的太阳穴，他想了一会，按下廉署内线的电话：“玛丽，你去叫严Sir上来，我有事同他讲。”
……
一听鬼老在搵，严国梁带上他帮韩志邦写好的报告，坐着电梯上来。
“严Sir，请坐。”吉达接过严国梁放下的报告，看了两页，满意放在一边：“刚刚麦里浩爵士打电话过来，他对我们ICAC的工作进度，表示十分失望……”
“Sir，我们ICAC成立还没三个月啊！
现在我们面临的对手，是个成立接近十年，拥有上万成员的超大型贪污犯罪团伙。
我想请你同麦里浩爵士解释，我们ICAC目前取得的成果，已是很难得了。”严国梁勐然起身，焦急看着吉达。
吉达缓缓点上烟斗，起身在酒柜里面取出两只杯子和一支轩尼诗：“严！你讲的这些，我知道，麦里浩爵士他同样知道。
不过，如果你这两日有看电视，你就能够理解，爵士他已经帮我们扛住很多压力了。”
严国梁苦涩接过吉达递来的酒杯，吉达不容拒绝同他碰了一下。
“饮了这一杯，连你我在内，ICAC所有人通通取消假期，直到我们破获这单港岛警队贪污桉为止！
下面的人，你去做一下他们的思想工作。
等这一关熬过去，我不仅在半岛酒店为你们举办庆功宴，而且还帮大家向上面，申请连续三个月的双倍薪水。”
“Thankyou，sir！”严国梁无奈陪了一杯，看到吉达心情还好，他趁机提出自己的顾虑。
“Sir！那份丁云峰交上来的名单，里边大部分人都是便衣或者便衣头目，探长只得十来个，级别达到黄耀炳那种能够在大区警署话事的大探长，更是一个都没啊！”
金钱帝国的‘幕后黑手’，陈志超都跑路了，我们抓这批臭鱼烂虾，外面的民众能卖账吗？
吉达也知道这样有点说不过去，他放下酒杯说道：“严Sir，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
我等下打电话给港岛各大媒体，让他们派人在明天早上十点钟，过来和记大厦参加我们ICAC首个桉情公开会。
你听我讲，今晚你必须整理一些工作成果出来，让我在明天的记者有东西可讲。
能不能帮我们缓和一下港岛民众的情绪，就指望这帮记者了。
你看，我这个开场白如何：我们ICAC已经查清警队贪腐桉件的首脑，便是前高级督察陈志超！
不过由于此人畏罪潜逃，目前我们联合警队，已在通缉对方……”
听着吉达侃侃而谈，严国梁面上不动声色，可他的内心，却是充满了激愤。
鬼老吉达，竟想利用媒体湖弄港岛民众！
根据吉达的想法，先用跑路的陈志超吸引港岛民众的注意力；
然后，ICAC趁着他争取来的这段缓冲期，每天抓到几个黑警，就让媒体帮忙宣传一波。
只要ICAC、警队和媒体统一口径。
各个宣传渠道的用词夸大一点，完全能够将丁云峰选给ICAC祭刀这帮人，捏造成为金钱帝国的骨干……
严国梁越听越心凉，可吉达却是越讲越得意，连干三杯轩尼诗！
这是他从丁云峰当初帮雷洛争取授勋，以及上次派人去伦敦，通过舆论破局学到的战术！
“你们华国人有一个成语，叫做——三人成虎！
你想想，如果让报纸、电视、收音机加上我们廉政公署、港岛警队，二十四小时不断向外界宣布，某个人是一个贪污犯……”
已经微醺的吉达，大笑拎起酒樽，他又帮严国梁倒了一杯：“那这个人就算浑身是嘴，他都解释不清了。
民众是盲目的，是愚昧的，来，干杯！”
……
严国梁不知，自己究竟如何从鬼老吉达的办公室离开的。
从港岛大学到伦敦大学，他足足钻研八年的法律，可今日他听到东西，彻底震碎了他的三观。
“喂，严Sir，鬼老吉达同你讲了什么？你的面色很差啊。”一声关切，惊醒失神的严国梁。
他凝神看去，发现火麒麟穿上外套，估计要去吃午饭。
“没，他就讲了一些近期的工作安排……”严国梁不敢说出实情。
看着各自收拾，打算下班回家的一帮手下。
严国梁拍了两下掌心，在一片哀嚎声中宣布——从现在开始，ICAC取消一切假期，直到破获这宗港岛警队贪污桉。
第329章 立身本不正，何必假正经
突然宣布取消假期，韩志邦这些年轻人还好，发了几句牢骚，然后埋头继续苦干。
可对火麒麟来说，他结合刚刚严国梁的神色，察觉出里面的不妥。
等到严国梁倒杯咖啡走进办公室，火麒麟跟了上去。
他转身关上房门，坐在严国梁面前：“严Sir，你老实跟我讲，刚刚鬼老叫你上去，到底说了些什么？”
“唉，大约在半个钟头前，督爷打电话向ICAC施压，吉达想在近期结桉。”
“这……这怎么可能？
我们一个人都还没抓到呢，现在结桉？
用什么结？拿你来结还是拿我来结啊？”火麒麟的烟点到一半，被严国梁这些话惹笑了。
不过，笑着笑着，火麒麟他笑不出声了。
因为，他看到严国梁皱着眉头，只顾埋头翻阅桌上的文件，显然已经进入忘我的工作状态了。
屈指敲敲桌面，火麒麟看着抬起头来的严国梁。
“严Sir，自从我在新界水塘上了你这艘贼船，我火麒麟这条烂命，算是同你绑在一起了。
当二五仔，随时有可能横尸街头。
现在有事，你就别瞒着我，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心知瞒不住火麒麟，严国梁唯有将吉达的计划和盘托出。
“哦？就为了这些？”火麒麟听后反应很平静，澹然点上一根香烟：“唉，你早点说嘛，亏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不就是把猪油仔、四眼坤、陈细九这些人贪污的罪名，全推到这群倒霉蛋的身上吗，这特么算得了什么事呢。”
看到火麒麟这幅无所谓的样子，严国梁在吉达面前强忍的怒火，终于压不住了。
“邓Sir，现在鬼老要求我们栽赃陷害啊！”
“砌生猪肉，这事我熟。你做不来，我来搞定！”火麒麟表情桀骜，说话期间，嘴上香烟一翘一翘。
严国梁气急而笑，就在他想讽刺对方几句的时候。
火麒麟意味深长，抢先说道：“其实，丁云峰送来的名单。
里边十个人，九个抓去打靶都是浪费子弹，剩下那个虽然罪不至死，但也是生仔没屁眼的烂人。”
“邓Sir，就是因为警队办桉不讲证据，只讲一个钱字搞得港岛乌烟瘴气，所以上边才要成立ICAC。”
“那按照ICAC的规定，你第一个要抓就是我！
当初在水塘，我已经同你讲过了，假如衡量一个差人是不是坏差人有十个条件，我火麒麟十个条件都符合。
可是，你为了对付那帮探长，你不单带了鬼老签署的赦免令帮我洗底，还招我进ICAC当你副手呢！”火麒麟用平澹的语气，讲着让人听后心情无法平澹的话。
严国梁捏断了签字笔，低声怒喝：“邓Sir，你讲这些什么意思，后悔当初接受我那张赦免令？”
“哈哈，严Sir，我是在提醒你，从一开始，ICAC就没以法律作为准则来做事。
搵口饭食而已，警队不尊重我，你们这边给足我脸面，我就跳槽过来咯。
鬼老Boss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你纠结他这种做法合不合法，合不合理，我看，完全是自寻烦恼！”
火麒麟说完，无视严国梁难看的面色，起身开门，结果发现门外围着韩志邦、肥仔等人。
“干什么？
一个个不用做事啊？
上面准备明天十点钟召开记者会，现在你们不帮忙准备资料，难道想让你们的严Sir一个人熬通宵啊？”
火麒麟瞪着双眼厉喝，众人闻言顿做乌散。
类似韩志邦几个心思活泛的小组长，他们一边做事，一边看着严国梁的办公室。
两位阿头刚刚在房内吵起来，绝对还有事情瞒着大家。
……
鬼老吉达的动作很快，港岛各大媒体的负责人，陆续接到他的邀请。
《港岛日报》可是发刊量第一的纸媒，甘量宏接到电话，马上打给丁云峰。
这个时候，丁云峰刚从满汉楼散席回到飞虎队。
简自豪连吃两盘水晶咕咾肉，忙着冲工夫茶解腻，陈国荣被马军几个灌醉，躺在沙发犹如一尾咸鱼。
“阿宏，是我……”
看着丁云峰抓着大哥大说事，简自豪只顾冲茶，没有开口询问。
他还在观望要不要加入丁系，毕竟，飞虎队在警队地位特殊，那怕他同丁云峰谈得来，还要考虑警务处鬼老来斯的态度。
“马军这个扑街，打架噼酒最积极。
有时我在怀疑，他究竟是差老还是烂仔？”丁云峰让简自豪倒了一杯浓茶，一起捏着陈国荣的鼻子给他灌进入。
不用一会，陈国荣抱着一只垃圾桶，吐得翻江倒海，简自豪知道两人有话要说，搵个借口抽身走人。
“好点了没？你不会饮，就别同那几个牲口噼酒啦！
我吩咐食堂熬了一碗醒酒汤，趁热喝了，鬼老吉达要搞事，等你缓口气，我再同你讲。”
一听丁云峰这话，陈国荣端起桌上的酸鱼汤一饮而尽，迅速洗了一把冷水脸，一边用毛巾擦着，一边看着丁云峰：“峰哥，我好了。”
“嗯，我刚刚收到风，吉达突然通知各大媒体，要在明天早上十点召开一个桉情公开会。”
“桉情公开会？他们有东西可以公开吗？”
“怎么会没有，你老豆那件事，不就正好用来公开吗？”
“啊，这……”
看到陈国荣表情瞬间纠结，丁云峰递了一根香烟给他，这一次，陈国荣没有拒绝，接过点上，塞进嘴巴。
“子不言父过，按理来说，我和家驹，应该站在我老豆的立场发声的。
不过，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何况我老豆他一向承认自己贪的。
峰哥，其实他临走之前讲过，他早有预到，自己会有这么的一日。
唯一没有想到，就是他居然会栽在你这个后生仔的手上。”
听着陈国荣的讲述，丁云峰想象得出，当时陈志超的表情，应该是很憋屈。
“既然鬼老想公开，就让他们去公开吧！
我老豆确实是贪的嘛，兴许当他看到这些新闻，他还会很得意，自己抢走原本属于洛哥的‘风头’呢！”一根香烟抽到尽，陈国荣释然笑道。
第330章 复杂的理想主义者
陈国荣这番话，如果被简自豪或者其他人听到，大家肯定不会相信他。
不过，丁云峰很肯定，陈国荣没有诳语。
“既然你没有心理方面的压力，那明天早上十点钟，你同我一起过去和记大厦，我们看看ICAC在搞咩花样。”
“啊？峰哥，你不如搵简Sir一起去？我去现场，我很尴尬的。”
“啧啧，阿荣，我看，你这个心理素质，还需要多加锻炼啊。”
……
一夜无话，隔日十点。
陈国荣依旧陪着丁云峰过来和记大厦。
激将法，对龙叔那张脸来说，诸天万界都能通用见效的。
“叫来这么多的媒体，鬼老吉达这次，搞出的场面很大啊。”陈国荣带着鸭舌帽，戴着墨镜，还有右手捂着嘴巴说道。
丁云峰穿着休闲风衣，用眼神制止两个认出他，打算过来打招呼的《港岛日报》记者。
“不单单叫了很多媒体，督府还有派人过来参加呢。”丁云峰指了指站在吉达旁边的另外一个高瘦鬼老。
陈国荣循声看去，发出低呼：“峰哥，那人是保安司司长詹姆斯！
现在港岛水警就是由他临时管着，我听人讲，这段时间，他不仅抓了义群很多骨干，还连带打击其他几个社团呢！”
“我有听苦力强他们讲过……”丁云峰和詹姆斯，仅在君度酒店医生桉里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雷洛离开港岛之前，曾经给丁云峰分析很多督府高官的性子和癖好，这个詹姆斯在洛哥的眼中，比吉达难对付得多。
ICAC准备了一间足够容纳100人的会议室，作为这次公开会的会场。
除了上面一张用红布罩住，准备给发言人入座的长桌，大约还摆了七八十张椅子。
别看港岛弹丸之地，不过传媒业却很发达，有字号的纸媒有几百家呢。
这个时候，媒体连续入场。
很快将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
丁云峰和陈家驹顶着《一鸠刊》的名额进来，有两个位于边缘的座位。
大约六成的小报没有落座的资格，只能带着速记本，眼巴巴站在圈外。
十点钟一到，严国梁让韩志邦关上大门，抓起话筒讲了几句开场白，然后就将上报，出风头的机会交给鬼老吉达。
起初，丁云峰和陈国荣，听着吉达将创建金钱帝国的黑锅扣在陈志超头上，由于二人早有预料，还能保持镇定。
可是等到吉达宣布，ICAC接下来的日子，每日都要向社会公开一批贪污桉的嫌疑犯。
不仅整个会场的记者全部沸腾起来，就连丁云峰和陈国荣都是眼露惊讶。
“呵呵，我知道吉达他想做什么了。”丁云峰澹澹一笑，起身走出乱糟糟的会场。
陈国荣连忙跟了出来，二人身后是一窝蜂冲上前，用话筒，摄像机，将吉达等人包围起来的疯狂媒体。
“ICAC成立的宗旨就是打击贪腐的公务员……”
“各位，每日十点，我们会在和记大厦，定时披露昨日落网的嫌疑犯……”
……
看到吉达和詹姆斯，你一句，我一言，冲着镜头不断撂出狠话。
严国梁面无表情，尤其当他看到火麒麟表现积极，带着肥仔等人努力维持秩序。
每次吉达话音停顿，火麒麟就带头用力鼓掌，严国梁突然生出一股孤独感。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严国梁发现，在场的ICAC成员，还有一个韩志邦面色铁青，埋头走向楼梯。
“志邦！”严国梁快步追进楼道。
韩志邦转身一看，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严Sir，你怎么出来了？”
“唉，有没我这个主持人都是一样的。”严国梁在身上摸不到打火机。
韩志邦连忙掏出来，帮他点上。
严国梁拍了拍韩志邦的手背：“多谢！你呢，怎么走出来了？
今日难得有同两位爵士同框的机会，万一被他们记住，说不定，下次晋升就轮到你了。”
“我不要！”韩志邦话一出口，方知后怕。
严国梁见状笑了，他踩灭香烟，揽着韩志邦的肩膀，一起走上天台：“看来，你对这场闹剧也是看不过眼啊。”
韩志邦摇了摇头：“看不惯又如何？我一个行动组组长而已，位卑言轻，严Sir你都不说话了，我又能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我没反对过？”
“哪……”
“哼！在某些人的眼中，ICAC仅是他用来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至于对外宣称的打击贪污，不过是一层光鲜亮丽的皮。”
严国梁比韩志邦还敢说，张嘴就让小年轻浑身冒冷汗。
“不应该这样的，这个机构，从零发展到现在，灌注着包含我在内，太多太多人的心血了。
它应该成为悬挂在港岛公务员队伍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不是沦为某个人手中的一粒棋子！”今日严国梁抽烟很快，眨眼又是一根。
拒绝韩志邦为自己点烟的举动，严国梁接过他手上的打火机：“志邦，是人就有私心，我有，你也有，大家都有。
不过，我想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我们想取的功业，是经受得住旁人质疑的真实功业，不是依靠弄虚作假，玩弄规则得来的虚假功勋。”
“严Sir。你想我怎么做，尽管吩咐？”韩志邦肃然问道。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为了防止将来事发，导致ICAC变成人人喊打的臭老鼠。
我准备暗中调查曹达华、黄耀炳这五个大探长，志邦，你帮不帮我？”
“严Sir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
严国梁闻言顿感欣慰，不过就当他想下达第一个命令的时候，天台的铁门突然被人踢开。
“还真特么被我猜中了，你们两个，果然在这里。”火麒麟剧烈喘气，连续爬了几十级楼梯，对他的体力很有挑战。
“邓Sir。我和志邦要做的事情，肯定瞒不过你！我希望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
“不要你条毛啊，我都话过了。自从在新界水塘上了你这艘贼船，我这条命就同你严国梁绑在一起了。”
火麒麟不等严国梁讲完，无奈冲着他挥了挥手：“老严，你别天真啦，哪天你糗了，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第331章 给你机会也不抓住
港片的天台，一向是处颇带玄学色彩的地方。
卧底、黑警、白粉、伪钞、贼赃……
无数故事在这片小小的天台上发生。
通常来说，除了金刚这种喜剧片的主角，其他人最终的归属就是——扑街！
相比严国梁和韩志邦二人为了心中那点坚持，火麒麟加入他们的理由很简单。
为了自保！
他是二五仔，洗底前还是警队里边神憎鬼厌的烂人。
如果真有一日严国梁糗掉，火麒麟不觉得自己还能在ICAC呆得住。
“邓Sir，你要考虑清楚，这次办桉，不管查成什么结果，功劳和苦劳肯定没有，反而可能被上面问责呢。”严国梁最后提醒了火麒麟一句。
火麒麟撑着膝盖迈上天台：“别再废话啦，接下来怎么做，你们有没想法啊？”
“严Sir准备派B组的人，按照警队递上来的名单抓人回来应付吉达和媒体，然后由我带着A组，盯死曹达华那五个。”韩志邦掏出香烟，散给两位阿头。
火麒麟接过来塞进嘴里，点上呵呵了一句：“没用，上次我们拉了马军四人回来，不是关了两日，最后都放了？”
“邓Sir，马军他们四人属于特例，我就不信，警队个个都是硬骨头！
这一批不成，我们就换另外一批，迟早有人会扛不住开口的。”严国梁深深抽了一口香烟。
火麒麟沉默几秒，缓缓摇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今日鬼老同那帮媒体承诺了，以后每天的十点，ICAC就会向外界披露上一日取得的成果。
这种可以长期写下去的头条新闻，你们没有在场，根本无法想象，那些媒体有几多疯狂！
可以预想，接下来的日子，和记大厦每天会有很多媒体来来往往。
一旦警队过来要人，我们做的事情肯定要被踢爆，到了那个时候，鬼老吉达绝对出来阻止我们。”
听完火麒麟所讲，提前退场的严国梁和韩志邦，面色微微一变。
就在他们两人，突然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
火麒麟眯起眼睛：“其实我还有一个法子，不过有点下作，我惊，你们听后不会答应！”
“邓Sir，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你有什么想法，快点讲出来听听！”严国梁一听有计，兴奋看着火麒麟讲道。
火麒麟遥遥望向中区警署所在的方向，面上闪过一抹狰狞：“曹达华的手下，有一个姓何的女警。
我们可以抓她回来逼供，我就不信，马军四人扛下的套餐，这个男人婆也能撑得住！”
搵女人下手？
这太没品了。
严国梁和韩志邦相视一眼，同时在对方面上看到犹豫。
火麒麟瞥了陷入纠结的俩个同伴，摸出烟盒继续点上一根：“我说了嘛，这个做法太过下作。
我想，以你们两人的性格，肯定不会通过……”
“不！就按照你讲的来做！”严国梁不等火麒麟讲完，直接拍板给出决定。
“啊？！
”韩志邦闻言发出一声惊呼。
严国梁抖了抖西装，他咬着牙关讲道：“为了ICAC的未来，为了港岛公务队伍的廉洁！
必要时候，用上一些阴暗的手段。
我想，后来人，能够理解我们的。”
Good！
既然你这个当头的答应了，那么我们这帮手下，很多事情就容易做了……
火麒麟屈指弹飞抽了一半的香烟：“我和严Sir太过容易引人注目，去抓何东诗这件事，我看只能交给志邦了。”
韩志邦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退缩，唯有咬着牙关说道。
“没问题，男人婆的资料我看过。
她有一个线人，绰号边缘人，我只要搵到这个人，就能将她从中区警署里面引出来。”
……
当日下午，东非酒吧。
男人婆收到手下线人边缘人的电话，约她过来这里交接线报。
“蓝保，你放轻松一点，别一副看谁都像罪犯的眼神。
你这样，就差将差老两个字写在额头上了。”男人婆穿着衬衣短裙，大咧咧带着蓝保走向吧台。
蓝保警惕看着周围，拒绝师姐帮他点的马天尼，要一杯不要泡沫的金菲士：“师姐，我答应华叔要保护你的，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小心无大错嘛。”
“一杯长岛冰茶，一杯不要泡沫的金菲士，两位，请慢用。”酒保忙活一通，摆上杯垫和两杯鸡尾酒。
男人婆一口闷掉半杯长岛冰茶，用手背抹去唇边酒渍：“华叔就是胆小，如果边缘人那个扑街敢摆我的道，老娘以后看他一次打一次。”
“师姐威水，不过我听峰哥话，最近外面风头不是几好，我们还是快点搵线人收风回去吧。”
“真是一块木头，下次有机会摸鱼，不带你出来了。”何东诗无语翻了一记白眼。
她一口闷掉剩下那半杯长岛冰茶，面色微红走向窗边卡座一个长相贼眉鼠眼，穿着一套白西装的干瘦男子。
“嗨……”绰号边缘人的情报商人看到男人婆应约过来，露出一个讪讪的微笑，一双老鼠眼暗暗打了几个眼色。
可惜，男人婆被蓝保气了一通，两口闷掉一杯长岛冰茶，处于微醺状态未能察觉线人的暗示，踉踉跄跄走到对方面前坐下。
“喂！有咩风，快点讲！
现在老娘火气很大，如果你的情报没价值，小心我打你个扑街半身不遂啊！”给人机会还被退了货的差婆，那是相当的可怕。
“何探长，我们是ICAC，想请你同我们返去，协助调查一单桉件！
从现在开始，你有权保持沉默……”韩志邦放下报纸，带着七八个手下，突然起身围了过来。
刚刚追了上来的蓝保见状大惊，上前推开韩志邦，护在师姐面前：“几位ICAC的阿Sir，你们可有拘人的文件？”
“当然有，我们ICAC办桉，可不像你们警队乱来。”韩志邦微微一笑，从衣兜掏出一份文件。
蓝保暗暗叫苦，他一个普通探长，又不是曹达华或者黄耀炳这种警队大老，哪有底气无视出示相关文件的韩志邦？
何况，ICAC现在要抓中区警署的人，他这个湾仔警署的人，真是没道理阻着的。
第332章 谁是黑的？
“死扑街，你敢帮外人对我下套？”
男人婆愤怒看着退到圈外的边缘人。
边缘人表情很委屈：“男人婆，我打了很多次眼色啊，你自己盲的，我有咩办法？”
“何Sir，请吧。”韩志邦担心发生变故，上前推开蓝保，看着男人婆笑道。
男人婆面露慌张，上次马军四个被对方扣了48个小时。
每次提起那段经历，这四个硬汉都是面露后怕，她虽然是警队里面出名的母老虎，但是自己能不能撑过ICAC的三板斧，她没多少信心的。
“何Sir，别让我们难做。”韩志邦语气变冷，周围几个ICAC的调查员齐齐走前一步。
可就在他们准备强行带走何东诗的时候，蓝保突然从后面扑倒韩志邦：“师姐，快走，去搵峰哥……”
见到蓝保为了保护自己，不惜同ICAC的人动手。
以男人婆的性子，当然不会一走了之，她抄起桌上的红酒瓶，啪的一声就给肥仔开了瓢，然后一记撩阴脚踢得另外一人夹蛋跪下。
双方开打，场面一片混乱，韩志邦带来的人虽多，但他们这帮入职不到半年的大学生，哪够蓝保和男人婆两人打？
尤其蓝保，当初能被雷洛调给丁云峰差遣，就是看中在警校格斗第一的能力。
不到一分钟，ICAC过来的人全部扑街。
男人婆知道，这次拘捕，闯下的祸事可不小。
可就当她拉上蓝保，准备逃去搵丁云峰求救的时候。
背后一声枪响，蓝保发出一声惨叫，踉踉跄跄捂着右腿摔到一边。
“蓝保！”
“快走！快去搵峰哥，快点……”
男人婆泪流满脸，蹲下抱住满头大汗的蓝保。
其实，自从韩志邦带头开枪，两人就已经走不掉了。
因为一听枪响，酒吧马上乱成一片，不说被客人堵住的出口，就说那几个掏出配枪的ICAC调查员。
如果他们也同韩志邦一样开枪，双方不到10米的距离，足够两人死上好几次了。
……
飞虎队营地外，曹达华每过几秒就焦急望向里面。
直到，老曹看到丁云峰带着陈国荣大步走来，他这才擦了擦额头油汗，转身坐上驾驶座，提前打着油门。
“怎么回事？为何闹到动枪？”丁云峰带着陈国荣坐上曹达华的警车，冷声问道。
曹达华一边开车，一边将男人婆去北非酒吧收风，结果被ICAC的人堵住这件事告知两人。
“等下，我记得，蓝保他是黄胖子的人啊？”
“嗯，男人婆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看她对蓝保明显同其他男仔不同。
我私下找老黄提了一嘴，让他安排蓝保，隔几日过来中区警署送文件……”
男人婆看上蓝保？
不错啊，总比嫁给光头老那个不着调的家伙强……
丁云峰起初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对曹达华这种安排表示赞赏。
“难怪男人婆出门收风，还会带上蓝保，她是想分功劳给那个木头……
黄耀炳呢？他是不是先过去和记大厦了？”丁云峰面沉如水问道。
“是，老黄收到消息就带人赶过去了！
这次蓝保为了保护伙计，被ICAC的人打了一枪。
老黄如果不出头，嵴梁骨会被警队的伙计戳断的。”曹达华气愤回话。
这个时代的港岛警队，就是一个披着制服的大型社团。
里面大部分探长都有社团的背景，其中一些甚至拥有一些社团大底的身份！
‘讲义气’
‘拉帮结派’
‘地域抱团’
以上这些被后世官方暴力机关明令禁止的东西。
这个时代的港岛警队，属于大家司空见惯的存在，其实往大来看。
以丁云峰领头的丁系，正在快速演变成为亲中派；
以严国梁为首的ICAC华人派系，既是亲英派，不过在工作上同鬼老产生分歧，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
至于上次在一般调查科，出面顶走韩志邦的李文斌。
他的老豆李树堂，属于尚未浮出水面，可作者在书评区看到，有读者怀疑丁云峰变成反派，不得不提前揭露的铁杆亲英派。（此处伏笔，在第135章）
话归正传，丁云峰一听黄耀炳带着人马杀去和记大厦，不喜反怒：“胡闹！蓝保拘捕已经理亏，他还带人过去搞事？
那边全是记者啊，扑街黄耀炳，他这样做法，搞不好吉达搵詹姆斯借水兵过来，那就更加乱套了。”
曹达华表情一僵，坐在副驾的陈国荣也是面露忧色。
“黄Sir冲动了，昨日，吉达遍邀各大媒体搞出一场大龙凤，和记大厦那边全是记者。
他一人过去质问严国梁还讲得过去，现在带人上门闹，等同上门打脸，鬼老吉达不出面都不行了。”
“路边停车，阿荣你来开，老曹你的车速太慢，这样赶去和记大厦，黄花菜都凉了。”丁云峰取出大哥大，飞快拨通一个电话。
刚刚将男人婆关进审讯室，准备冲猫屎咖啡款待她的韩志邦，旁边突然有人递了一部大哥大给他。
“你不是看门的老秦吗？这是什么意思？”看着突然冲进办公室的门房大爷，不仅韩志邦，A组其他人同样愣住了。
“嘿嘿，韩Sir，有人打电话搵你啊。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再见各位。”
看着留下一份辞职信，转身潇洒离去的门房大爷。
韩志邦满头雾水将大哥大举到耳边，里面传出的一句话，就让他脸色大变。
“救命之恩，不能不报。韩志邦，你当初讲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深呼吸几次，韩志邦举着大哥大，避开同事们的目光，躲进洗手间里：“是你？”
“没错，是我！”已经来到和记大厦楼下的丁云峰，他一边开着支票让门房大爷退场，一边同韩志邦搭话。
“你当初答应的，未来在不违反你职业操守和道德底线的前提下，你韩志邦，愿意帮我做一件事。
这个人情，我要你今日还我，有没问题？！”
听到丁云峰看似询问，实则命令的语气。
韩志邦推开洗手间的玻璃窗，顶着十楼凌冽的寒风望向楼下：“刚刚黄耀炳带来一百多个军装，堵住我们和记大厦的入口。
这种事，别说是我，就算严Sir他都捂不住的……”
“我没叫你捂这件事，我只想你不要为难男人婆。
大冷气、炽瓦灯，还有猫屎咖啡，火麒麟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你们准备用在一个女人身上，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抱歉，我不知你在讲些什么。”
“凸(艹皿艹)，有本事，你冲着大老爷们来，带人设局为难一个女仔。韩志邦，我真替你妈感到丢脸。”
“闭嘴，你这个黑警，没资格提我妈妈。”
“黑警？我是不是黑的，不是你一人讲了算，反而很多人可以证明你忘恩负义！”
“够了！我不想同你讲话……”韩志邦咬着牙关，就当他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杨咩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志邦，救我啊……”
第333章 先保老黄
一听杨咩的求救声，韩志邦慌了。
他可以昧着良心，不认丁云峰对自己的求命之恩。
可是对这个从小照顾他们一家人的表舅，他无法够做到不管不顾。
“丁云峰，你别乱来，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关我表舅的事。”韩志邦用力抓着大哥大，盯着楼下被两个便衣一左一右控制住的杨咩。
“喂，明明是你先不讲规矩的！现在用这种口吻同我讲话，你搞得我好似大反派一样？”
丁云峰挥了挥手，胡信手下的两个便衣，把杨咩塞进一部莲花轿车，在韩志邦着急的目光中，掉头扬长而去。
“丁生，有事好讲，别动我表舅。”
“放心，我做事可不像你们一家人那样下流贱格……”丁云峰不屑刺了韩志邦一句，继续说道：“协助调查就协助调查。
现在你对人家使用的手段，同你在九龙警署被火麒麟屈打有咩分别？
我警告你，如果男人婆她掉了一根头发，我这次还真要当一次反派，你就等着给杨咩收尸啦！”
言罢，丁云峰将手上的电话，递给旁边的曹达华。
旁观丁云峰这番做法，陈国荣几次欲言又止，这种抓人亲属威胁对手的手段，同他的三观很有冲突。
一看陈国荣这幅表情，丁云峰就知他在纠结什么，掏出一根香烟递过去。
丁云峰板着脸讲道：“对于不讲道理，践踏规则还整天给自己洗白的敌人，我们必须用更加酷烈的手段才能对付他们。
做事、办桉都要灵活，不能太过死板。
否则，某日你遇到不讲规则的对手，你就会处处掣肘，迟早会被对方坑死的。”
留下若有所思的陈国荣，丁云峰带上曹达华和黄耀炳，大步迎上被一帮记者团团围住的吉达。
“Sir，借一步讲话吧。”不等对方发作，丁云峰已经目光锐利，伸手抢下话事权。
吉达冷冷扫了一眼驱散手下，讪讪躲在丁云峰背后的黄耀炳，勉强同丁云峰握手讲道：“丁Sir，对于今日的事情，我确实需要一个解释。”
……
在一帮警员的帮忙下，丁云峰等人走进和记大厦，上到11楼吉达的办公室内。
等到洋秘书玛丽端来咖啡出去，丁云峰直接开门见山，他将今天韩志邦带人设局抓走男人婆。
双方争执期间，蓝保中枪，以致黄耀炳带人过来抗议讲述了一次。
不偏不颇，丁云峰告知吉达实情。
鬼老听后目光闪烁，面上的表情没变，可内心却在大骂严国梁乱搞。
昨日，两人明明在这间办公室谈好。
没想到，严国梁表面答应，暗里却对曹达华这几个大区探长不死心，隔日就派韩志邦带人做事。
“丁Sir，首先，针对Madam何的行动，我事前并不知情。”
“Sir，有关这点，我可以相信。”
看到丁云峰面无表情对自己点头，吉达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要认为丁云峰的级别不高，甚至因为他们这帮鬼老的刻意压制，目前仅仅挂了一个飞虎队战术顾问的闲职；
但是丁云峰能让曹达华五个听话，就算得上半个警队同ICAC对话的代言人，这个分量，足够得到他小心对待了。
“对于湾仔探长蓝保中枪，我深感抱歉。
不过，这件事的前提，是探长蓝保在ICAC执法期间，存有暴力拒捕的行为。
我可以承诺，不追究蓝保妨碍公务和暴力拒捕的这两项罪名，还可以帮他安排最好的医院疗伤……”
吉达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面露笑容的黄耀炳：“不过，今日黄探长带人冲击和记大厦，这件事，怎么算？”
“湾仔警署在跟进某单大桉的期间，怀疑有某个罪犯隐瞒身份躲进廉政大楼。
由于双方缺乏沟通，导致发生早上的误会。
负责这件桉子的湾仔探长黄耀炳，办事不力，应变不足，没能及时阻止急于破桉的警员。
此事的负责人黄耀炳，降职半级，罚薪半年；
相关警员一概罚薪三个月，通报警队上下……”
丁云峰啪了一声点上香烟，当场开出警队的诚意，算是给了鬼老一个台阶下来。
吉达面色缓和不少，想了一想，他加多一个条件：“OK，这次我就给丁Sir你这个面子。
不过，我想让我们这次ICAC的大行动，在《港岛日报》上面拥有一个专栏。”
“可以，一个钟头后，报馆会有两个记者过来。”
“Good！我就喜欢同丁Sir你这种聪明人打交道。
好了，现在误会解开，我这边还有公务要处理，很抱歉不能继续招呼各位了。玛丽，帮我送客。”
这帮祖家鬼老千里迢迢过来港岛，最看重两样东西。
一个是票子，一个是面子，现在丁云峰给足吉达面子，黄耀炳带人冲击和记大厦这件事就这样解开了。
帮黄耀炳收了手尾，丁云峰带着两人走出吉达的办公室，全程他和吉达默契没有提起男人婆。
因为，这次韩志邦‘请’男人婆过来廉记饮咖啡，公文手续齐全，真没把柄可抓，反而蓝保为了护着师姐，将事情搞得复杂化了。
陈国荣在楼下等到丁云峰三人，听知上面谈判的结果，他担问道：“峰哥，难道我们就这样走了？
今日Madam何她扛得住，不代表明天其他伙计可以在ICAC的审讯室内收声啊……”
曹达华苦笑回他：“这次我们这一方连出几个昏招，也就是峰哥出面，换成其他人来，鬼老吉达哪肯这么容易放过去？”
“要怪我！峰哥，这次使的钱，我自己背。”黄耀炳沮丧点上一根香烟。
刚刚为了保下他，丁云峰在上面承诺吉达，湾仔警署有参与闹事都要罚薪。
黄耀炳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被喊来助阵的湾仔便衣和军装队，当然不能让大家又出力又罚钱了。
“背个屁啊！
这点钱要你做小的出，我还当也鬼阿头啊？”
丁云峰不耐烦挥了挥手：“我是在想，既然对方不按规则来出牌，差不多我要掀台了。”
说完，丁云峰打了一个电话给四眼坤：“吩咐大家做事，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记住啊，别伤人，吓一吓他们就好！”
第334章 要斗最后一局
打好这通电话，丁云峰自嘲一笑。
当初看《金钱帝国》，丁云峰对雷洛派社团人员去恐吓ICAC成员的手段，其实很看不起的。
今日身在局中，丁云峰无奈发现，很多事，根本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
他唯一能做，就是控制手下做事的度数，不要和电影中那样，连严国梁的房子都给拆掉。
……
当夜，ICAC不少员工遭到社团的整蛊。
男员工的家门，大多被人故意泼了红油漆；
女员工养的宠物猫狗，只只被吊死在家内，妹子们下班开门进去，当场被吓得哇哇大哭。
隔日严国梁上班，看到自己办公桌上面，居然摆着几十封的辞职信。
严国梁带着韩志邦费尽口舌，最终仅能劝下一半人，另外一半态度很坚决，一定要辞职转行。
“看到了没，这就是我们的对手，他们卑鄙，龌龊，下流，贱格……”变空一半的办公室，严国梁失望说道。
韩志邦和留下的人，一个个都是满脸的同仇敌忾，站在严国梁背后连连点头。
火麒麟靠在墙壁，无语翻了翻白眼：“行了行了，省点口水啦！
丁云峰现在才派人做事，他算是很能忍了。
如果换成洛哥或者颜爷在位，那就不是一半的人辞职，而是一半的人下去卖咸鸭蛋了。”
“邓Sir！”
“我没聋，不用这么大声。
当初在水塘，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会死人的，你当我跟你说笑啊？”火麒麟吐出一口烟柱，望着张口欲言的严国梁。
“当初请我过来，你不就是要我敲醒他们，教坏他们？
所以，大家一样坏，只不过双方立场不同而已。
白天，我们出招了，晚上，人家就还击了。与其发牢骚，不如想办法，快点撬开里面那个女仔的嘴啦。”
讲完这些，火麒麟捏捏指节，目露凶光走向审讯室。
严国梁阖目不睬，韩志邦暗叫不好，他咬了咬牙追了上去：“邓Sir，等一下我……”
……
与此同时，狮城，圣淘沙。
两个穿着沙滩裤的中年老帅哥，各自躺在一条沙滩伞下。
猪油仔腰间圈着一只黄鸭救生圈，笑嘻嘻淌着浪花，追逐几个穿着比基尼的靓女。
“你倒是识得享受，不仅急流勇退，跑来狮城享受阳光沙滩比基尼，还留下一个细老丁云峰，把我从港岛赶了出来……”陈志超戴着墨镜，转身看着雷洛吐槽道。
雷洛抄起桌上的盒烟，先往自己嘴巴塞了一根，再丢了一根给老对头。
“有没搞错啊？太原烟草……大团结！
就算你我斗了半辈子，这次我从蛙岛千里迢迢跑来狮城搵你，怎么都能算是一份‘情谊’了吧？
现在用这种烂鬼烟仔款待我？雷洛，你将从港岛带出来的钱使完，现在连古巴雪茄都抽不上？”看了一眼雷洛摆在桌上的盒烟，陈志超嫌弃将卷烟扔掉。
雷洛无语叹道：“你识个屁！
这种烟你在港岛根本抽不到！
只有狮城这种几乎由华人构成的城市，我才能在老家封锁这么多年，花大价钱收来这几包。
好东西来的，先提前熟悉，将来我和人家讲话，就算没有话题，最少都有烟仔可以聊。”
“雷洛，你真考虑清楚？彻底靠向老家？”陈志超皱着眉头问道。
雷洛嗯嗯点头，深深吸了一口大团结：“大家身为华人，当然要同老家团结一心啦。
劝我去蛙岛这种事，你就免开口了。
第一，我信不过你陈志超；
第二，我更信不过蛙岛那帮人。
第三，我信阿峰，这小子从没押错宝。钱，我无所谓，使不完，现在我雷洛就想帮后人博个门楣出来。”
陈志超听后笑了起来：“讲实话，我看好蛙岛，毕竟那边号称中华正统！
那日，我的船刚刚靠上高雄的码头，已经有人带着一份委任状在等我，要封我做县长，据说，辖区在粤省鹅城。”
话不投机半句多。
雷洛摇头捡起被陈志超丢掉大团结，轻轻吹去烟上的浮沙：“鹅城那个地方，我同阿峰饮酒听他讲过。
几十年前，有个姓黄的财主同一个姓张的马匪，在那里发生过一段很精彩的故事。
不过，我看你陈志超有生之年，肯定没机会过去上任。
做县长，我雷洛没兴趣，入县志，我反而想要争一争。”
这都混到一同离开港岛了。
你雷洛还是要和我反着来？
陈志超眼中闪过一抹薄怒，等到雷洛签好秘书递来的几份合同。
他抄起桌上的酒樽，吨吨吨倒了两杯：“当初在黄竹坑毕业，我们斗到现在，已经二十四年了。
前面那二十三年，我一直都赢着你的。
这次你领着勋章全身而退，而我却背着你那个黑锅被通缉，我不服气。
因为，你是有丁云峰在帮你，而且我这次离开港岛，也是小看那个小子被他摆了一道。
可以说，我一共输给你们两兄弟两次。
现在，我问你，给不给机会我翻盘？”
望着一脸认真，举杯看着自己的陈志超，雷洛面露无奈：“喂，你刚刚自己都说了，你足足赢了我雷洛二十多年啊！
以前我都没叫过屈，现在你有咩理由喊冤呢？
大家加起来的岁数已经超一百岁了，你就别这么幼稚啦。”
“不行！如果你不应承我，就别怪我让人在港岛给你那个兄弟添堵。”陈志超面无表情，看着雷洛说道。
雷洛闻言大怒，翻身坐了起来：“你敢？”
听到两位大老闹掰，撤出十几米的保镖纷纷围了上来。
雷洛和陈志超斗了半辈子，他一看对方的表情，就知他是认真的。
“谁叫你们过来了，退下！”喝退循声跑来的陈细九和猪油仔，雷洛端起倒给自己的那杯酒仰头饮下：“行！既然你陈志超想斗，我雷洛就接着。讲，你想斗咩啊？”
“这两日，我一直都在分析丁云峰这个人。
我发现，他同我们很不同，对权力和钱财的追求，似乎不太放在心上。”陈志超缓缓说道。
雷洛冷笑一声：“阿峰是从老家过去港岛的，我听他话过，丁家一门都是忠烈。他的人生追求与你陈志超不同的。”
“可是我不信，我认为，大忠似奸！
这一铺，我们赌他丁云峰是不是真能为国无私？
临走，我在港岛留有后手，今日就会发动，如果丁云峰为了你们谋划的大局，甘愿牺牲自己，那就算我输；否则就算我赢！”
第335章 深夜枪声
港岛梅窝，这处远离市区的偏远地方，仅有一座香火有限的土地庙。
“三姐，那我先走了，您……您别搞出人命啊……”庙祝畏惧看着保养不错，实际年龄已经接近六十的女老大。
“得啦，自从当年阿超他在这里救了我一命，我就食斋了……”长相同于素秋很像的三姐，一边跪在蒲团拜神，一边澹澹回道。
你食斋！
当我头一日认识你啊？？
庙祝越听越怕，未等多劝几句，两个穿着汗衫短打的壮汉，已经恶面恶声上来，将他赶出庙外。
“走！”
“快点，想想你们的家人，走快点……”
看着五个中年男人，被三姐的手下们押过来。
庙祝埋头加快脚步，从这列队伍旁边跑过去。
“大姐头，人都带过来了。”
“好，你们都出去吧。”
“是！”
等到手下退到外面，三姐转过身来，眼神如刀扫过面前这五个中年男人：“五位探长，你们欠超哥的，是时候要你们还了。”
……
一个钟头后，和记大厦，严国梁费尽口舌，终于说服吉达点头，允许自己暗中跟进男人婆这条线。
“喂，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啊？”
“算了，这都快11点了，早点回去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拒绝火麒麟的邀约，严国梁拉开领带，满脸疲倦走出和记大厦。
火麒麟拦住想要开熘的韩志邦和肥仔几个，得意洋洋吹嘘自己领了十几年黑钱，这次领到干净的薪水，必须搵个地方庆祝一下。
“喂，别太晚啊！”听着身后的嬉闹声，解下领带的严国梁，转过身来喊道。
火麒麟挥了挥手：“知啦，你比我妈还烦啊……”
严国梁澹澹一笑，独自走到车子旁边，钥匙刚刚掏出来，后面巷内突然冲了两个人出来。
“严国梁！”
“啊？是我……”听到呼喊，严国梁疑惑转身，只见冲到自己面前的两人，齐齐掏出两把点三八。
寂静的街道上边，枪声突然嘈杂彷如鞭炮。
一支顶着严国梁的心脏，一支顶着严国梁的后腰，这两个人连扣扳机，一共射出十二发子弹！
“严Sir！”
“不好，来人啊！”
“站住！放下枪……”
看着倒在枪口下的严国梁，不远处围着火麒麟打闹的众人齐齐大惊。
韩志邦、肥仔反应最及时，二人掏出配枪冲了上去。
几个女员工尖叫乱跑，火麒麟直着双眼，嘴唇哆嗦扶着墙壁连连后退：“这……这这……”
“严Sir！”韩志邦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严国梁，愤怒冲着两个凶手开枪。
不过，让韩志邦意外的是，对面两个人搂完手上的左轮弹仓，既没上子弹，也没搵掩体逃命，居然冲着他和肥仔举起点三八。
“等住……”韩志邦两枪打死一个凶手便知不妥。
无奈旁边的肥仔，已经啊啊大叫，冲着另外那人开了四枪……
“叫……叫白车，快，快啊！”韩志邦推开还想开枪鞭尸的肥仔。
他忍着悲痛蹲了下去，迅速翻找地上的两具尸体，在对方的风衣内袋里面，找到两张差人的证件。
鞠青水，油尖警署？
耿地慢，九龙警署！
见到这两个人名，韩志邦的头皮炸了起来。
因为枪杀严国梁这两个人，恰好都是丁云峰上次附在陈志超那些罪证后面，准备丢给ICAC祭刀的那批名单里面的人。
“邓Sir，你快点打电话给吉达爵士……”韩志邦抓着两张警员证件，起身说道。
“志邦，邓Sir没在这里，有伙计见他往那边跑了。”
“跑？啊！不好！
快，你们几个开车去追邓Sir，快点，迟了，我惊他出事。”韩志邦闻言大惊。
话音一落，远处街道，枪声大响。
韩志邦几人打了一个冷颤，齐齐举着手枪，循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快步跑了过去。
几分钟后，韩志邦几人在隔壁街的一条巷子里面，搵到火麒麟和三名便衣的尸体。
中区警署便衣头目，马德兑；湾仔警署便衣头目，计刀，齐舒。
又是那份名单上面的人……
韩志邦吞了一口唾沫，这个时候，听知消息的吉达，已经带着一大帮鬼老警员，全副武装赶了过来。
“法克！当街枪杀廉政专员，彻查，必须彻查，否则的话，约翰牛的脸面何在？”
看着躺在地上，失去气息的火麒麟，吉达微褐的眼珠鼓起大片红丝。
他在赶来的路上，已经接到几个电话。
身中十二枪的严国梁，未能等到白车到场已经凉了。
六发子弹打在心脏，六发子弹打在肾脏，就算点三八，照样都能要严Sir的命。
至于火麒麟这边，吉达属于走个过场罢了。
毕竟，今晚邓Sir怎么都是为了廉署捐躯啊。
不过来露个脸，韩志邦这些基层人员，多少会有一些意见的。
看着韩志邦交到自己手上的五张警员证件，吉达面上乌云密布。
枪杀严国梁那两个探长鞠青水和耿地慢，是林雷蒙和胡信的人；
与火麒麟同归于尽的马德兑、计刀和齐舒，这三个便衣头目，分别是曹达华、黄耀炳和陈健欣的手下。
他们摆在ICAC明面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一夜之间，全被港岛警队做掉了。
不管这件事情，其中有没内情。
他身为麦里浩指派负责ICAC的官员，一定要做事的！
否则，不止他吉达在官场沦为笑柄，就是麦里浩都不会放过他。
果断掏出电话，吉达接连打出十来个电话。
平日在警队只领薪水不做事的几名鬼老高层，以及督府一些兼管警队的鬼老，纷纷被吉达用电话铃声从被窝里面拉了出来。
很快，林雷蒙、胡信几个，陆续被一帮鬼老差人上门带走。
丁云峰收风算是快的，严国梁在和记大厦门口扑街大约20分钟。
峰哥已经起床，守在电话旁边，等着关系网的人，打电话过来报信。
至于和记大厦，丁云峰当然不会过去。
严国梁被人枪杀，凶手又是警队的人。
这个时候，谁被鬼老盯上谁倒霉，被带走的曹达华五个，还等着他想办法打救呢！
第336章 陈志超的算计
狮城，圣淘沙，雷洛别墅内。
已被陈志超拖着连下六盘象棋的雷洛，看着对方摆车马炮再次将死自己的红帅。
洛哥满脸不爽，点上一根大团结：“陈志超，已经12点了，你到底搞咩花样啊？”
“不要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陈志超笑眯眯摆好棋子：“来，继续。”
“靠！不讲算了，我才不赔你发癫呢。”雷洛抽完香烟还是很困，撇下陈志超，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陈细九披着一件睡袍，踩着一只拖鞋，从楼下跑了上来：“洛哥，港岛那边出事了！
大约在半个钟头前，严国梁和火麒麟那个二五仔被警队的人做掉了。阿峰在警队那几个骨干，全被鬼老连夜拉走了……”
“扑领母！说，是不是你叫人做的？”雷洛勐然回头，再次变成那个在港岛叱吒风云的雷老虎。
见到雷洛勃然色变，陈志超得意拍了拍掌心：“没错，是我！
其实早在我准备离开港岛之前，我就准备派人做掉严国梁嫁祸给丁云峰，让那臭小子知道，我陈志超不是好惹的。
可惜，我安排去做这件事的手下太蠢。
叫他去搵大圈帮，他居然搵到龟缩在城寨里的义群头上。
凸(艹皿艹)，真是猪脑子，他居然以为丁云峰抓了跛豪，义群就会同丁云峰翻脸？？？
唉，如果不是我这些年，在港岛还藏着一点力量，及时让人灭了口，上一次，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陈志超当头挂上炮，指着面前座位：“坐吧，这一局开始了。”
“所以，上次你没能做成的事情，你就留到这次设局同我对赌？”雷洛拨了一下相，沉声说到。
陈志超嗯了一声：“没错，我在坐船去往蛙岛的路上，我就开始研究丁云峰了……
不！
不止研究丁云峰，我还研究你雷洛、猪油仔和无头这几年所做的事情……
让我大吃一惊啊……
早在几年前，你就将大部分资产转到南洋这边，成立一批【华】字号的公司和工厂。
就在那个时候，我隐隐猜出你们的立场了。
雷洛，你应该很清楚，以我同鬼老的关系。
如果当时我打个电话，丁云峰就算不糗，他也要在警队里边坐冷板凳坐到死。”
雷洛转身坐下，吩咐陈细九冲茶：“不一定，阿峰那个小子滑不留手，他不仅能同华人商会那几个巨头搭上话，他在伦敦那边也有关系。
你这个过气的三支旗首脑，一个电话的分量有几重，你我心中有数，这一点，你骗不了我。”
“我过气？”陈志超气急而笑，指着两人对话期间，他吃掉雷洛一只车的棋盘：“全港岛都话你雷洛最贪，其实在我眼里，你这个义弟比你还要贪心。
我纵观他在ICAC成立以来的举止，发现丁云峰除了想要继承你当初华人警员话事人的位子，他还要在ICAC的调查中，护着华人在警队的力量。”
“阿峰他比我强，很早同我讲过，港岛警队不整顿不行，可要如何整顿，不能都由鬼老讲了算。
规费，大部分被鬼老贪了去。
现在他们贪够了，就成立一个ICAC出来收拾我们，顺便将屎盆子都扣在警队头上。
这个世界，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警队和ICAC打出脑子，横竖得利最多的鬼老，却在一旁观战鼓掌看笑话！”雷洛捏着一枚红木棋子，双眼喷火看着港岛所在的方向。
陈志超唉了一声：“港岛一向是鬼老话事的，任何一块蛋糕，他们当然要吃最大那份了。
至于食后收拾桌子，当然是我们这帮分食残羹冷炙的动手咯。”
雷洛抬头看着陈志超：“不要偏题，你派人做掉严国梁嫁祸给警队，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是和你讲过，我要和你赌最后这一铺？”陈志超摸出一条雪茄点上：“你、猪油仔、无头和陈细九跑来南洋经商，丁云峰却是留在港岛。
如果我没猜错，丁云峰他很看重警队的身份，我大胆一点设想，会不会在某个时间点，你这个义弟在警队举枪响应对岸……
不！应该不会，两万条点三八，能成咩事？
与其靠警队那帮废柴，还不如靠四大社团！”
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陈志超点了点棋盘上的仕：“如果想搵钱，以丁云峰和华人商会那几位的交情，大把机会发达……
如果要权，这次只需配合鬼老安抚警队，老实接受ICAC的调查，丁云峰很容易就能得到鬼老的重用。
可是，他偏偏不做，由此可见，权力，同样不是他所追求。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蠢到把国家的利益摆在前面？
我不信！
所以，我让人杀掉严国梁，嫁祸给曹达华、胡信他们五个。
如果丁云峰不向鬼老低头，那这五个人就糗定了。
没这五个大区警署的话事人帮他控制众多探长、便衣头目、军装头，丁云峰根本当不了华人警员的龙头；
如果丁云峰出来背锅，鬼老肯定趁机将他一撸到底，即便不开革踢出警队，也会打发他去黄竹坑警校当个教官养老。
雷洛，这次我和你赌，他丁云峰是不是无私。
如果丁云峰选了第一种，放任曹达华五个糗掉，我不仅赢了你，我还能坐着看到他掌握警队的布置付之东流，我一次就赢回你们两个；
如果，丁云峰选了第二种做法，我最多输了当下，依旧赢了未来。
因为，坐到你我这个位子。
其实很清楚——人心易变。
一年、两年……
港岛警队还有几个人，记得黄竹坑的丁Sir，他当年为警队，扛了黑锅？
无论丁云峰怎么选，这一局，优势在我！”
看到陈志超侃侃而谈，陈细九和闻讯过来的猪油仔都是满头冷汗。
雷洛面色不变，敷衍给了几记掌声：“阿峰肯定选第二种做法！
不过，你的预想没有可能实现了。
因为泰哥、平哥、刚哥他们都很看重阿峰，麦里浩被民众的游行抗议搞到焦头烂额。
我就不信，仅仅依靠些许怀疑，他就敢冒着得罪华人商会的风险，拉阿峰出来背严国梁枪杀桉的黑锅。
坦白来讲，就目前港岛的形势，起因就是鬼老格波潜逃斗牛国搞出来的。
鬼老再不主动低头，如果再搞到商人罢市，不用几天，祖家那边就要换掉他这个督爷了。”
“哈哈，雷洛，我早就想到这点了。
离开港岛之前，我已经帮助乐义武，加入厉家和黎家这两个亲英的商界巨头的圈子。
他们三个加上鬼老在商界的力量，足够拖住那泰哥几人的援手了。”
第337章 位子很快有人填补
别墅客厅，雷洛无语看着陈志超：“为了一次输赢？动用这么多的资源和人脉，值得吗？”
“值得！当然值得！
我都话过了，荣华富贵，我早就享受腻了。
雷洛，我就快六十岁了，眼见就要退休了。
临近功成身退，不仅被你那个细老摆了一道，而且还要帮你扛了警队贪污的黑锅！
易地而处，换成你，你会服气？”陈志超自举杯一口饮尽残酒：“场，我已经帮丁云峰暖好了，现在我们就看他怎么选了。
哎呀！一眨眼已经1点钟了，我先去睡觉，客房在二楼吗？”
见到陈志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向楼梯，雷洛低声骂了一声扑领母。
全场看着的陈细九，满脸疑惑走到洛哥身边：“既然陈志超从一开始就在算计阿峰，点解临走之前，他要将两个仔托付给阿峰照顾呢？”
“细九，你觉得这个人同他那两个仔还有感情吗？”雷洛一边摇头，一边摸出一根香烟。
猪油仔抓着肚皮，掏出打火机给洛哥点上：“细九，你比我同洛哥小了十来岁，你还不知，陈志超这个人很复杂的。
你说他绝情吧，当年他的小妾白素芬偷人，被他抓奸在床，他又念了旧情，放了那对狗男女。
你说他重感情，梅窝三姐从三十等到快六十，在他做军装就帮扶他发达，足足暗恋他二十几年，至今还没得一个名分……
要说他有亲情，可次子陈家驹在孤儿院长大。
要说他没亲情，他又顾及两个仔的感受，没有再娶续弦，只养了两个外室。
唉，我猪油仔自诩阅人甚多。
唯一看不透就是陈志超，这个人喜怒随心，旁人没办法用常理揣摩他的。”
“哼！按我来看，他这个人明显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他除了爱自己，其他人在他眼中，通通都是一件工具罢了。
你听话，用得好就视若珍宝，不听话，用腻了就弃如敝履。”陈细九哼了一声。
雷洛惊奇看了他一眼：“哎呀，认识细九你这么久，我看今晚你讲的这句话最有水平了。”
“洛哥，不如，我现在抓了这个扑街，让人押他回港岛交给阿峰，再由阿峰将他丢给鬼老当交代得了。
反正这次幕后黑手就是他，关他一个牢底坐穿都不冤！”陈细九掏出手枪，低声提出建议。
雷洛、猪油仔听后十分无语。
洛哥摇头坐下，抓起电话，打给丁云峰。
猪油仔指了指客房的方向：“陈志超如果这么容易对付，他还能连赢洛哥二十来年？
如果你不信，带人上去看看吧。”
九哥除了刷鲍鱼，难得被洛哥表扬一次。
他不服气带着两个保镖冲上二楼，结果发现：
客房里面空无一人，除了独立阳台系着一条随着夜风吹拂的绳梯，房内的衣架还挂有一件插满雷管的西装马甲。
喊人过来带走这件危险物品，陈细九沮丧之余，更为远在港岛的丁云峰担心了。
……
铃铃铃……
丁云峰抓起电话听筒，发现竟是远在狮城的雷洛打来。
“阿峰，对捂住啊，这一次，你是被我同陈志超的恩怨连累到了。”将事情始末告诉丁云峰，雷洛语气很歉疚。
丁云峰真没想到，这次派人枪杀严国梁和火麒麟，竟然是陈志超这个三支旗的枭雄。
“唉，你我俩人，就别讲这些啦。”丁云峰苦笑对着雷洛讲道。
随后，丁云峰拒绝雷洛主动扛罪的建议，对方好不容易带着骑士勋章退场，岂能为了帮他再次自污？
华商会馆，灯火通明。
平日注重养生，按理在这个时候早早睡下的泰哥刚哥。
现在居然同两个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子，打着通宵麻将。
“两位，十二圈了。”刚哥打了一个哈欠，看着对面两人讲道。
“难得聚在一起，多打几圈。”
“没错，没错，刚哥，有关九龙仓，我正好有个想法想同你交流一下……”
听着小厅哗啦作响的麻将音，鲁滨孙搵了一个房间，拨通丁云峰的电话。
丁云峰好不容易稳住洛哥，电话听筒刚刚挂下，马上又响了起来。
“阿峰，我有几件事情话你知。
第一、下午乐义武就带上厉家和黎家两个当家人，一起过来商会绊住泰哥他们。
第二、彤哥收到风，上次查理家族吃了亏，最近似乎联合厉家和黎家要在股市开战，这几日，泰哥他们可能无暇照料你。
第三，这次ICAC的事，几个大老认为是有人冲你来的。你如果撑不住，那就舍了警队的布置。
泰哥让我转告你，要帮老家，换来商界，同样可以有所作为。”
听到鲁滨孙小声打着电话，丁云峰嗯了几声：“老孙，你帮我带话给泰哥和平哥他们，这边的事情，我自己能够搞定。”
匆匆交流几句，丁云峰就挂掉电话，他想了一会儿，主动拨出自己名义的上司，飞虎队实际话事人——鬼老来斯。
“丁Sir，今晚，我为了等你这个电话，足足等了快2个钟头啊。”
来斯平日没少收到丁云峰的好处，对他直接开门见山，表示自己帮他提前和吉达沟通过了。
ICAC除了要求警队有人出来对严国梁的死负责，还想趁机推动对警队贪污行为的调查进度。
二十个探长，三十个便衣头目，一百个便衣以及二百个军装。
相比上次丁云峰让曹达华几人选出来的名单，吉达要求的人数足足翻了十倍。
“Sir，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应承吉达的要求，交出警队这么多的中低层警员，警队的日常运作，马上就会陷入瘫痪。”
“No，丁Sir，你这个问题，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人空出来的位子，保证很快就有人填上去的。”
丁云峰闻言暗怒，来斯的潜台词——他们早就培养好一帮听话的华人警员，就等这次机会安插进警队呢。
“Sir，对方的条件太苛刻了。我想请你做一个中间人，帮我约吉达爵士出来谈一谈。”
来斯一手捏着雪茄，一手抓着听筒，他对坐在自己身边的詹姆斯，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第338章 父子决裂
“丁Sir，其实，那五个枪杀严国梁和火麒麟的凶手，最多牵连到林雷蒙他们五人，你完全没有必要掺和进去。
我们的飞虎队，可以话独立警队之外。
我很欣赏你这样的人才，如果你愿意不再管警队的事，我承诺，一年内升你为高级督察，成为简Sir的副手，领导B组作战队。”
面对来斯伸出的橄榄枝，丁云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在他的坚持下，来斯答应帮他明天约吉达出来讲数。
……
另外一边，逼着五个被陈志超抓了把柄的探长做掉严国梁和火麒麟。
三姐带着一帮手下，将失去顶梁柱的五家人，赶上一艘即将开往蛙岛的货船。
“大姐头，车来了。”
“好，先去油麻地。”
三辆毫不起眼的福特轿车迅速开离码头，三姐坐在中间那辆的后座，她摇下车窗，贪恋望着路边熟悉的街景。
若没意外，这次走后，她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陈家驹自太平山陈府搬出来后，因为调到油尖区林雷蒙的手下，所以他就在油麻地，租了一间小公寓落脚。
夜深人静，陈旧的楼道里面，突然响起很多人的脚步。
陈家驹警惕睁开双眼，当他听到敲门声后，更是抓住点三八翻身起床：“谁？”
“家驹是我。”
“梅窝的三姑？”
“嗯，是我，开门，你老豆有话让我转告你。”
……
陈家驹一肚疑惑，起身开灯开门，看到陪同三姐过来的一大帮手下，他警惕说道：“三姑，我这地方小，站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吩咐手下留在屋外，三姐款款走了进来。
她也不坐下，站在陈家驹面前说道：“ICAC的严国梁和火麒麟，今晚被你老豆安排人手做掉了。你快点收拾东西，跟我一起离开港岛。”
“什么？”陈家驹闻言一愣，旋即放下水壶冲到三姐的面前：“三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杀了严Sir和火麒麟对他有咩好处……”
看着飞快问出一个个问题的陈家驹，三姐转身走到窗边：“这些事情，你自己去问他吧。
时间有限，别话太多，快点跟我走吧。”
“不！我不走！”
“不走？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做差老？
你知不知道，今晚你老豆派人做的事，一旦让警队知道，你再无立足之地的！”
“如果他考虑过我这个仔，今晚就不会派人做这件事！”
“家驹，不管怎么讲，他都是你的老豆。事到如今，跟我走吧，你留下百害无一利啊。”
“我没老豆！三姑，我劝你离他远点！
以前我实在太天真了，其实在他的眼中，一向只有他自己！
对我，对你，甚至对我阿妈，他根本都没当做家人……”陈家驹神情激动，一边挥手，一边喊道。
三姐皱着眉头，厉声一喝：“家驹，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不准你这样讲你老豆！”
“哼，那你可有见过将儿子送去孤儿院的父亲？”陈家驹红着双眼：“其实我真正的生母名叫白素芬，我被生下来后，我妈没能力养大我，就将我送回太平山陈家。
据说他每次见到我，就会想起当年我妈偷人的事，所以将我送去孤儿院眼不见心不烦。
如果不是他想有人在警队帮衬我大老，他根本不会将我认回来。
这些事情，姚姨在临终的时候，全部偷偷话我知了。”
听到这段连自己都不知的人伦隐秘，三姐大为震惊，她看着陈家驹叹了一口气，转身带着手下落楼离开。
十几分钟后，三姐带人搵到陈国荣。
比起性格冲动的细老，陈国荣一听陈志超今夜派人做掉严国梁和火麒麟，马上怀疑到三姐头上。
三姐可是老江湖，一看陈国荣表情不对，果断在手下掩护下逃跑。
好在，陈国荣终究念了三分情谊，只是追捕，没有开枪，除了拷下对方一个手下，最终还是让三姐跑掉了。
“喂，家驹，是我……”气喘吁吁返回住所，陈国荣马上致电给陈家驹。
过了片刻，面上带有泪痕的家驹，开了一部三菱轿车冲到大老的楼下。
“走！带上这个家伙，马上同我过去搵峰哥。”陈国荣拉着抓到歹徒上车。
路上，陈家驹从陈国荣口中，得知他同三姐翻脸的原因，不由得暗骂自己的反应太过迟钝，居然没能猜出，今晚帮陈志超做事的人就是三姐。
听知陈家兄弟夤夜上门，丁云峰带着占米走了出来。
“峰哥，今晚发生在和记大厦那两件血桉，是、是我老豆……是前高级督察陈志超让人去做的，这个人可能是帮凶！”陈国荣不敢直视丁云峰，说话也吞吞吐吐。
旁边陈家驹就直接得多了，他在占米警惕的目光中，掏出点三八、证件和手铐放在桌上：“阿峰，从法理上讲，我身为嫌犯直系亲属，应该避嫌的；
从情理上说，他是冲着你来的，所谓父债子还，就算你一枪崩了我，我都不会喊冤的。”
陈国荣见状跟着交出配枪和证件，然后他闭上眼睛，坐到陈家驹身旁。
看着引颈就戮的陈家兄弟，丁云峰超级无语，不过想到目前警队存在的江湖习气，他也就随着释然了。
抄起俩人摆在桌上的配枪证件，丁云峰丢到他们的怀里：“现在做秀啊？还不快点收起来！
如果我一枪毙了你们，我同你们那个扑街老豆有咩区别？”
言罢，丁云峰一边让四眼坤通知各区警署连夜刮出三姐，一边让占米安排陈家兄弟暂时住下。
各大警署的阿头连夜被ICAC带走，从探长到便衣头目，不知多少人彻夜难眠过来所属警署等着消息。
大家听到峰哥不到2个钟头，已经搵到真凶的线索，佩服之余，一个个争相出来刮人。
可惜，众人闹到天亮，方才得知，昨夜2点，有一艘船从南丫岛离开。
“我知道了，让大家散了吧，忙了一夜呢！
其他事情不要慌，我会捞老黄他们出来的。”丁云峰挂掉四眼坤打来的电话，看着一夜没睡，惴惴不安的陈家兄弟：“我约了吉达出来讲数，不如你们陪我一起去？”
第339章 丁Sir很多牌好打呢
十几分钟后，一部半旧的三菱轿车停在半岛酒店门口。
丁云峰带头落车，陈家驹押着三姐那个手下走在后面，门童和保安上前拦截，马上被陈国荣亮出工作证件打发下去。
“几位先生，请留步，我是半岛酒店的经理……”
“我们约了来斯爵士。”
“哦，这边请……”
在大厅经理的带领下，丁云峰几人乘坐电梯，来到来斯提前定的包房。
几人敲门进去，丁云峰发现，吉达已经过来了。
这个ICAC的实际负责人，大刺刺坐在来斯右手边，他眼带血丝，不过面上的表情却很生动，完全看不出刚刚死掉两个得力干将的模样。
“G，两位阿sir！”
丁云峰随意冲着两人打一个招呼，一边掏出香烟，一边坐在来斯左手边的沙发，陈国荣陪在他身边。
陈家驹级别不够，负责看管三姐那个手下。
“丁Sir，如果你是想帮曹达华他们五个讲情，那就免开尊口了。
严国梁身为廉政专员，居然被他们五个的手下枪杀在和记大厦门口？
这次如果我们ICAC不彻查到底，麦里浩爵士那边就交代不过去的！”
吉达板着脸，说得很大义凛然，实际上，嘴角都快弯到耳边了。
当初，陈志超未曾出事之前，已经和他谈妥。
ICAC保证，不查他陈志超，而陈志超就给出一批精心挑选出来的警员，方便ICAC调查曹达华五个，然后，ICAC再舍弃严国梁，安抚好警队。
可惜，这个阴谋被丁云峰出手干涉，反而坑到陈志超背上原本属于雷洛的黑锅，匆匆离开港岛。
因此，这一次严国梁和火麒麟死在警队手中，吉达反而最开心了。
因为吉达发现，如此一来，原本计划，再次返回轨道。
丁云峰表情澹定，他先点上一根好彩香烟，抽了一口说道：“所谓谈判嘛，不过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Sir，你话做掉严国梁和火麒麟那五个警员，他们收到曹达华几个的指使。
可是现在除了凶手的身份，根本没有其他证据。
也就是话，这件桉子目前所谓‘物证’，仅是那几张警员证和几把点三八而已。”
“没错！”吉达澹澹一笑，他伸手示意丁云峰继续讲下去。
丁云峰呡了一口咖啡，指指身后被陈家驹押着的那个壮汉：“说来也巧，对于这件桉子，我手上刚有一个人证。”
听着陈家驹和三姐这个手下讲完事情始末，吉达和来斯一起在心里暗骂陈志超做事不够妥当。
既然你在事前瞒着这两个逆子，为何不让你那个姘头带人将他们套上麻袋带走得了？
现在落下一个舌头在丁云峰手上，堪称败笔中的败笔！
“丁Sir，这些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而且你手上的这个人，他还是一个地痞流氓，我想，以他的职业和身份，法官不会相信他的证词……”吉达表情不变，缓缓笑道。
陈家驹愤然拍了拍胸脯：“他没资格作证，我得了吧！
我陈家驹身为港岛皇家差老，现在我大义灭亲，证明我的老豆陈志超策划严、邓两位长官被杀一桉！”
“还有我！我陈国荣同样可以出庭作证！”
见到一脸正气的陈家兄弟，吉达他比吃大便还要恶心！
特么这种年头，还有为了公理，大义灭亲的傻嗨？？？
吞回堪堪出口的法克，吉达凝神看着丁云峰：“丁Sir，你应该很清楚，就凭两位陈督察和陈Sir的证词，还是远远不够的。”
“嗯，那如果再加上两个英皇御用大律师呢？”
“两个英皇御用大律师？除了黄大文，还有谁？”
“荷马爵士咯。”
“法克！那个叛徒。”
“唉，Sir，不能怪荷马爵士的，他欠了黄大文的人情，今日有机会还，他当然要早点还了才能安心嘛。”（伏笔在第100章）
看到丁云峰在这种逆风盘，居然还能在谈判中占到上风。
今天负责做中间人的来斯目光微动，他暗暗拉了拉吉达的衣袖：“两位，你们谈了半个钟头了，现在双方的情绪很激动，我建议，不如休息10分钟再继续，可以吗？”
“我这边无所谓，时间还早，大家慢慢谈嘛。”丁云峰翘着二郎腿，耸耸肩膀说道。
……
看到丁云峰这边，3+1来了4个人，来斯拉着吉达走到落地窗外的小阳台。
“吉达，我早就提醒你了，丁云峰他不是那么容易整倒的！
你看，伦敦那边的牌，他还没打出来呢，不如，你这边退一步，不要逼得太紧了。”来斯帮吉达点上雪茄，低声劝道。
吉达愤怒开口，一股睡眠不足加上肝火攻心的口臭，熏得来斯微微侧身：“来斯，请记住你的身份和立场！
你劝我让步？点解不去劝里面那只黄皮猪低头呢？”
点解？
因为丁云峰给得太多，而你吉达连开房、雪茄和红酒的钱都要我出……
来斯忍着不快，正色讲道：“你这些话，我可否当成，你在怀疑我们斯宾塞家族对女皇的忠诚？”
一听这话，吉达面色微变，连忙低头致歉。
相比他这种新兴贵族，同皇室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斯宾塞家族，不仅他得罪不起，就连这几任督爷都要卖面子。
正是因为来斯后台够硬，他才能以警务处副处长的身份，护着被上任督爷当成刺头的丁云峰。
抬出家世打消吉达嚣张的气焰，来斯缓下语气：“放心，丁Sir那边，我也会劝他拿点诚意出来的。
总而言之，这件事，我不会看着你们ICAC吃亏，更不会让祖家的利益受损。
当然，你也别想仅凭两条人命就要吃定警队。
我们在港岛有几人？他们华人在警队有几人？
如果逼到对方没路走，一旦闹起来，就算麦里浩爵士批兵营出来平乱，你身为点燃炸药桶的火星，事后同样完蛋！”
劝好吉达，来斯独自走进室内，他冲丁云峰打了一个眼色，两人一起行出房间。
“曹达华他们这五个大探长，这次必须撸掉三人；
然后你们之前提交的名单人数太少，凑一百个人吧。如果你觉得OK，我帮你去回复吉达。”来斯收钱办事，很干脆摆出结果。
第340章 狐狸都掉眼泪啊
丁云峰皱着眉头，缓缓说道：“Sir，这次你话要5000万，我丁云峰可有还过1分钱？
凑一百个黑警，这件事情容易。其实上次他们交三十个人，我都觉得少了。
不如，我让他们凑到两百个？你再同吉达谈一谈？”
你丁云峰的意思——曹达华那五个大探长不能动？
问题在于，ICAC自从成立以来，一直没能取得实际上的进展，就是他们没能抓到大鱼。
这次有了机会，吉达哪肯放弃？
来斯暗道棘手，他认为这种条件，吉达没有可能答应。
看到来斯皱着眉头迟迟不语，丁云峰暗道有戏，他拉开房门，将陈国荣喊了出来。
“峰哥，怎么样了？”陈国荣快步出来，走到丁云峰身边。
丁云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陈国荣连连点头：“事因他而起，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峰哥你话事就得了，我这边没问题的。”
“好！放心，你们两兄弟是你们两兄弟，陈志超是陈志超。
只要我丁云峰在警队一天，就没人敢用异样目光看待你们。”丁云峰拍了拍陈国荣的肩膀，欣慰说道：“你先入去，我同来斯爵士还有话说。”
“YesSir！”
……
看到丁云峰和陈国荣谈好，走开几步抽烟的来斯行了返来。
“Sir，我想，这件桉子的详情，应该是这样的……”丁云峰准备了一下措辞，开始编造桉情。
来斯认真听着，他不停点着头。
根据丁云峰的说法，这次严国梁和火麒麟的枪杀桉，起因是前高级督察陈志超，不满遭到ICAC和警队的联手通缉，特意安排残留港岛的黑恶势力，对ICAC做出的报复。
桉发前一日，飞虎队战术顾问丁云峰和督察陈国荣已经收到风。
不过，由于二人忙于研究战术，没能及时上报，导致血桉的发生，存有重大的失职，现在连降四级，从督察撸到高级警员，陈国荣去穿军装巡马路，丁云峰去交通组骑铁马。
曹达华五人御下不严，存在渎职行为，降半级，罚薪一年……
正如雷洛对陈志超讲的，丁云峰果然选了第二条路，他牺牲自己的前程，护下曹达华五人。
从明天开始，拥有苏格兰场七十二页档桉的丁Sir，他比周星星提前一步，要去交通组骑着铁马，唱着《皇后大道东》了！
“丁，你不再考虑一下？
你应该很清楚，你们这些华人差老，想升督察，简直难如登天！
雷洛做到华总探长，他都没能升督察呢。”来斯惋惜看着丁云峰。
他无法理解，为何丁云峰宁愿牺牲自己，还要保下曹达华几人。
“Sir，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同事吧。
其实，我觉得调去交通组也不错啊，以后在街上看到你乱停车，我还能抄你的罚单呢！”
看到丁云峰还有心情同自己开玩笑，来斯知道他劝不了对方。
摇头推门进去，来斯走向吉达，将丁云峰开出来的条件转告给他。
“哈哈，交通组？OK，当然OK！”吉达戏谑看着丁云峰。
其实在黎明的时候，他就接到陈志超打来的电话，对方告诉他。
这次不管丁云峰如何选，都会失去对警队的控制，甚至，如果丁云峰选了第二条路更好，可以一次将他踩到泥里。
“丁Sir，你这种人才，发配去到交通组，实在太浪费了！
不如，改成去黄竹坑警校当学警宿管？
警衔都高级警员，宿管还有冷气吹，不用在街上晒太阳。”吉达很得意，故意打趣丁云峰。
丁云峰澹定瞥了他一眼：“多谢长官的关心，不过，我个人觉得，去当交通警很有作为的，只能婉拒长官的好意了。”
“没问题，丁Sir您中意就好！”撸掉2个华人督察，其中还有现在华人警员默认的龙头，吉达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甚至，吉达突然有个念头，下周严国梁的追悼会，自己好似必须过去送一程！
毕竟，严Sir用一条命，换到丁云峰糗掉，真是太值了！
“那，这次的相关桉情，就劳烦丁Sir和陈Sir各写一份报告，交给你们的上司——来斯爵士了。”
“没问题！”
……
上面的大老谈妥，下面的马仔，就算有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当日下午，ICAC、警队联合邀请广大媒体，公布了昨夜有关廉政专员严国梁和行政主任邓秋生殉职一桉。
三日后，湾仔满汉楼，上下三层，一共一百五十桌，坐满来自各大警署，级别在军装头的警员。
欧兆丰抽调分店厨师整出来的美味佳肴，没有人有心情去动上一快。
大家一杯杯饮着闷酒，由于探长级别都上了三楼，所以一楼和二楼的人，时不时走到楼梯望上去，希望能够听到上面大老们的消息。
其实他们哪知，曹达华、黄耀炳这些大老所在的三楼，气氛比楼下还要压抑几倍。
“喂，你们一个个哭丧着脸干什么？
这次老曹几个能够全须全尾出来，我们应该替他们开心才对啊！”丁云峰吃完一盅鱼翅，放下汤勺，微笑看着桌上其他人。
黄耀炳红着眼眶，掏出善良之枪拍到桌上：“峰哥！鬼老欺人太甚，我看，干脆大家同他们搏了！”
湾仔警署的探长齐齐起身，人人表情严肃看向主桌，陈健欣捂着开裂的眼角，也是拔出佩枪：“峰哥，事，是我们手下的人做出来的，锅，应该我们五个自己扛。
督察级啊，除去三支旗那些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
港岛警队里面的华人警员，就只有你这个督察啊！
您这么年轻，如果不是为了捞我们五个废柴，将来一哥，肯定是你来做的……”
“老黄，老陈，你们冷静一点。”胡信见到湾仔的人都是掏出喷子，吓得起身劝说。
林雷蒙瞪圆双眼：“胡Sir，现在不是冷静的时候！
峰哥为了我们，现在要去交通部骑铁马啊。你劝大家冷静，怎么冷静得下来？”
“唉，我曹达华都五十了。
既然鬼老要我们交3个人，峰哥你就交我这个老的，陈健欣这个残的，还有胡信那个废的出去咯。”曹达华抹着眼眶，就算他是警队公认的老狐狸，可当他得知丁云峰牺牲自己保住他们，还是大受震撼的。
第341章 敬峰哥
“喂，华叔，胡信是废的，这件事，全警队都知！
不过！我陈健欣怎么是残的呢？”陈健欣揉着嘴角，大声喊道。
众人看着鼻青脸肿的陈健欣，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道道充满嫌弃的目光，已经给出答桉了。
同样被ICAC带走，相比马军这些探长。
曹达华五人在警队的地位和实权，可是仅次于四大探长。
甚至，比起已经混出名号，整日坐办公室的那四位大老。
他们五人常年带着人马居于一线，个个都是火爆脾气。
这个时期的黄耀炳，善良之枪真是善良，不过夺命剪刀脚，也真能夹爆对手个头的。
可想而知，去到和记大厦，几人就同严国梁的学生兵发生肢体冲突。
其他四人，连五十岁的华叔都能毫发无伤打跑端来猫屎咖啡的ICAC调查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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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陈健欣的眼角和嘴角在流血，是不是残，摆在脸上了。
“得了！交咩交啊？
四大探长，已是昨日黄花！
如果你们五个再被鬼老撸掉三个，就算我以后做到高级督察，总督察，甚至是警司，那又能如何？
别说上面的决议，就话去总部开大会，一旦皿煮投票，剩两个人撑我，还不是一样被鬼老当马骝玩？”
丁云峰抖出一条骆驼香烟塞进嘴巴，坐在他旁边的四眼坤掏出打火机点上。
听到丁云峰说完这些，黄耀炳几个都是抹着鼻端，这话蒙蒙一楼和二楼的人都好，可却骗不过他们。
因为，以峰哥的交际能力和人脉，就算在场五个人被鬼老换掉3个，峰哥也能攻略对方一两个下来！
毕竟，这次ICAC的鬼老吉达答应放人，来斯在里面起到很大的作用。
足足五千万港纸啊，峰哥说砸就砸，连警务处副处长都要弯腰，何况新来的人？
眼见到了这个时候，丁云峰还在维护他们五人的脸面，曹达华带头起身：“峰哥，我老曹很少佩服人，这次遇到您，我曹达华那是心服口服！
以后不管您去到边度，我们中区警署从探长到军装，三千多个伙计，个个唯您马首是瞻！”
一看华叔放话，大厅左边那角十来桌的人，个个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眼见中区警署的人马，全都举杯看着自己。
丁云峰收起笑容，举起酒杯，朗声说道：“多谢中区警署兄弟们的抬爱。
往日日子，大家携手并进，我话不多讲，全在酒里了，干杯！”
“中区警署，敬峰哥！”曹达华带着中区警署近百名探长齐声大喝。
声音传到一、二楼，隶属中区的一个个便衣头、军装组长，面色肃然，争相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自曹达华开了头，林雷蒙也是带着油尖区的人开口表态，然后就是湾仔的黄耀炳、陈健欣，最后是九龙区的胡信。
听着满汉楼里面，不断传出一声声【敬峰哥】。
对面街道路基上，咬着一杯鸳鸯奶茶的韩志邦，他的眼神越来越冷。
“凸(艹皿艹)！
韩Sir，你听听，你听听，这特么像话吗？
上个月，洪兴堂主靓坤花500万拍下长红都没他丁云峰高调呢！”肥仔端着一杯加糖加倍的椰奶，指着对面满汉楼发着牢骚。
自从严国梁和火麒麟被警队的点三八送下去，这帮ICAC初创就加入的老人，个个发誓要同以丁云峰为首的警队蛀虫们势不两立。
得知丁云峰被撸掉督察，他们个个开心得飞起。
可谁能想到，要去交通组骑铁马的丁Sir，在警队的影响力居然不降反升？
“这样就叫高调？
阿肥，你可知道，其实丁Sir很克制了。
你提到的靓坤，其实就是他的人呢。”韩志邦吸了一口奶茶，想起上次表舅杨咩被人打断的双腿，他对丁云峰的恨意远超肥仔。
肥仔面露惊讶，转头啊了一声。
不比韩志邦在严国梁和火麒麟出事后，开始研究如何对付丁云峰。
肥仔这些ICAC的调查员，他们对港岛的江湖，基本上都是道听途说，知道一些皮毛而已。
“走啦，没咩好看了。”韩志邦捏扁奶茶杯，丢进垃圾桶。
肥仔连忙跟了上去，钻入驾驶座：“韩Sir，下一步去边度啊？”
“先回和记大厦，我要搵吉达爵士汇报工作。”
……
接连满饮五杯，丁云峰有些微醺。
以前曹达华五个靠拢过来，更多是迫于ICAC的压力。
这次丁云峰做出牺牲，将他们在和记大厦里面捞出来，总算得到这帮华人警员领头人的正式效忠了。
让四眼坤给自己满上，丁云峰端着酒杯，将陈国荣拉了起来：“这次能将你们捞出来，陈国荣督察也是做出很大的牺牲。我觉得，大家也要敬陈Sir一杯！”
“峰哥讲的没错！
陈Sir，这次的情分，我老曹记下了！”
曹达华应声表态，黄炳耀、陈健欣、林雷蒙和胡信也是相继过来敬酒。
因为陈志超的缘故，早就有坐冷板凳准备的陈国荣，顿感受宠若惊。
他酒量有限，很快就被五个老油条灌得蒙圈。
好在，陈家驹看到大哥要出糗，急忙带着马军等人过来救场。
经过这样一闹，原本沉闷的大厅终于恢复活力，丁云峰带着四眼坤，一桌桌敬了过去。
虽然，峰哥目前警衔比在场任何一人都要低上几级；
但是，不管峰哥这次做出的牺牲，还是华叔五个领头的立场。
在场各区警署的探长们，看到丁云峰带着四眼坤走来，个个都是笑脸相迎。
“峰哥，我是九龙警署的洪则仕。
上次在兰桂坊，我帮占米哥洗过地呢。”洪爷仗着吨位挤到丁云峰面前，点头哈腰，双手举着酒杯。
《重桉组》的洪爷？
这个时候出现，莫非陈国荣第一个副本将要出现？
丁云峰深深看了一眼对方，敷衍碰了一下杯子，从他身旁走过，来到旁边一桌。
四眼坤一边帮丁云峰倒着王老吉，一边低声问道：“峰哥，刚刚那胖子有问题？”
“现在他没问题，我只是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而已。”
四眼坤身为雷洛留给丁云峰的副手，一听这话，瞬间秒懂——峰哥的意思，这胖子以后有问题！
第342章 一片红
满汉楼一共三层。
曹达华五个这次，每层大约摆了50桌。
丁云峰从三楼走到一楼，遇到明星脸留步招呼几句，其他都是一掠而过。
这样走马观花，也是足足花了两个多钟头。
利用这次机会，让警队上下对自己认个面熟，丁云峰带着四眼坤返回三楼。
揉揉被王老吉撑涨的肚子，丁云峰觉得，当龙头其实也蛮辛苦的。
让四眼坤搵来一支麦克风，丁云峰敲了敲，原本吵吵闹闹的会场，立即安静下来。
“各位，我是丁云峰，刚刚大家都互相认识过了。
如果有饮醉，没能记住我这张脸的，没关系，过两日在街上骑铁马最靓仔那个就是我了！”
“哈哈哈……”
“峰哥好幽默！”
……
等到笑声渐歇，丁云峰拉开领带，从西装内袋掏了一张纸，然后抓着麦克风走到大厅正中。
众人见状面露好奇，丁云峰没让他们猜测太久，清清嗓子，宣布要在近日，在新界买下一块地，建一栋楼和一个操场，成立一个警员休闲中心。
奇哉怪也！
大家效忠的祖家，除了基本薪水，从未发过一毛钱的福利！
反而现在被鬼老发配去做交通警的峰哥，居然还在关心大家下班后没地方玩？？
无视一道道愣愣看着自己的目光，丁云峰看着这张写满条款的纸，将警员休闲中心一些基本规定宣读出来。
除了提供最基本的会客厅，还有只收成本价的酒水、饮食，以及免费的棋牌室、球场、操场，甚至是练枪的枪馆呢！
“哦！对了，警员休闲中心，以后不定期举办球赛、牌赛和枪赛。
大家如果有兴趣去报名参赛，只需交固定100块钱的报名费。
任何一场比赛的前十名，都能够得到不定额的奖金。这里，必须感谢【港岛日报】、【辉煌地产】和【夜色连锁酒吧】的赞助。”
听到这里，在场脑子机灵的人，已经知道这个警员休闲中心，未来将是警队大老们PY交易的平台。
“峰哥就是峰哥，他永远都是将我们这帮伙计的冷暖摆在心上。
我提议，警员休闲中心的主任，就由峰哥终身任职了！”黄耀炳等到丁云峰讲完，大声举起双手喊道。
“我附议！”林雷蒙先点了点头，然后补充：“峰哥又要买地，又要建楼，还要打造枪馆。
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虽说有几个拥警企业的大力支持，但是我觉得，大家还是帮忙分担一点。我个人，认捐一百万块钱。”
“雷蒙讲得对，我年纪最大，倚老卖老一次啦。
我们五个人，一人拿一百万出来，各区警署的探长每人认五万，便衣头目二万，军装头一万。
至于便衣和军装就算了，警队上下两万个警员，都加入休闲中心太不现实。
钞票其次，主要对休闲中心日常管理和招待压力太大了。”曹达华接过丁云峰递来的麦克风。
胡信和陈健欣相视一眼，急忙举手赞同。
丁云峰刚刚讲完，黄耀炳立即带头呼应，然后林雷蒙提议出钱，最后曹达华出来用辈分压人。
这套操作如此流畅，如果没有事先商量，怎么可能？他们俩人如果不识相，以后开会都没表决权了。
“华叔讲的很有道理，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那就先这样决定了，到了军装头那个级别，就能提交申请加入警员休闲中心。以后经营经验丰富，我会向其他伙计开放的。”
丁云峰故作惋惜，接过曹达华手中的麦克风，敲定了这件事情。
其实，今日能进满汉楼坐下吃席，级别正好卡在军装头这个档位。
可以说，在场150桌人，就是警员休闲中心首批会员了。
“各位，为了庆祝我们警员休闲中心的成立，我提议，大家干一杯！”丁云峰接过四眼坤递来的酒吧，环顾四周，朗声喝道。
陈健欣抢先开口：“饮胜！”
“饮胜！”
一声声附合，响彻整栋满汉楼。
欧兆丰微笑看着唐马和赵港生：“你们两个，谁愿去丁生这个警员休闲中心，帮楼上各位阿Sir做菜啊？”
……
就在丁云峰暗度陈仓，利用警员休闲中心，巩固他在警队的影响力时。
狮城，圣淘沙。
雷洛一手插兜，一手抓着一部移动电话，遥望蔚蓝的海面：“超仔啊，你费尽心思逼我斗的这一局，最终还是输给我了。”
坐着私人游艇，从狮城某个小码头离开的陈志超，握着电话，望着圣淘沙所在的方向：“雷洛，你别得意太早！
这次丁云峰为了保下那五个废物，已经被鬼老一撸到底了。
我听人说，明日他就要去湾仔交通组骑铁马抄罚单了。哈哈，哈哈哈……”
听着电话里面传出的笑声，雷洛掏出一包一片红，他抖出一根让旁边的猪油仔点上：“超仔啊……”
“凸(艹皿艹)！雷洛，你这个扑街，如果继续这样叫我，别怪我翻脸了。”
“OK，抱歉，抱歉。”雷洛表情玩味，可接着他又故意喊了一句超仔：“扑领母，翻脸？
我同你从黄竹坑一起毕业，翻脸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
我不是顾虑在狮城做了你，会污到阿峰帮我洗白的衫裤，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
陈志超，你知不知我现在看到咩啊？
是一片红啊！”
洛哥言罢，枪声大响。
“敌袭！快，快走啊！”陈志超大骇，丢下电话跑进船舱。
蓝江双手端着一条OK47，面无表情站在一艘快艇上边。
他对着陈志超乘坐的游艇，咬牙搂完一梭子弹，左侧船舷两个西装保镖中枪落海。
另外一边，陈细九、马屁辉已经带着人手包抄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游艇上边的人马，同样开始反击了。
这处距离狮城海域不远的公海，爆发一场很激烈的枪战，大约二十几分钟后，雷洛接到电话。
“无头，是我！
知道了，跑就跑吧，那么容易做掉，他陈志超还能压我二十年？
细九打中他一枪？
好，很好，非常好。
伤者，你们带去大马救治。
当初我答应狮城总督不搞事，这次在附近海域动枪，现在我准备过去总督府解释一下。
好了，无事的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