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天就埋头认真烤着鱼,想和师父解释刚才的事情,但心里又怕师父责备,于是一边郁闷纠结,一边烤着鱼。
楚悲风就一直盯着白榆的脸看,似乎在和记忆里的顾还一一对比。
接着楚悲风闻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焦味,一看是白榆拿着的那鱼里火太近了,再不翻个面,鱼就要焦糊了。
于是楚悲风二话不说伸手就要去握白榆拿着树枝的手,想让他给鱼翻个面。
他的手刚刚碰上白榆的手,白榆便伸出另一只手制止住了楚悲风的手腕。
“兄台看了白某那么久,又伸手做什么?”
楚悲风见此,只好收回手,温邪一笑:“阿榆,你的鱼要糊了,想给你的鱼翻个身而已。”
楚悲风没想到的是,白榆居然知道自己在看他。
好在楚悲风提醒的及时,鱼微微焦了一点,刚刚熟透。
于是白榆把鱼递给了楚悲风,而自己接过真天烤好的其中一只鱼。
“多谢。”
楚悲风接过烤鱼,他还是吃一口看一眼白榆:“阿榆,白布遮眼,应该是看不见,怎会知道我在看你?”
“你的目光太强烈,感受到了。”白榆淡淡回道。
楚悲风笑了。
“阿榆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一直看你吗?”
这时,白榆还没开口,真天倒是恶狠狠瞪着楚悲风。
“大骗子,你吃完了伤好了,你就赶紧走!”
“小天,怎能这样说别人!道歉!”
“我不!”
真天摔下吃了一半的烤鱼,站起身来,指着楚悲风:“他就是个大骗子!我讨厌他!”
说完,真天便赌气跑了出去,白榆唤她几声都不肯回来。
“看来我被讨厌了呢...”
楚悲风也不吃了,苦笑着。
白榆:“还望兄台莫要放在心上,真天这孩子就是这般性子,一会儿就好了。”
楚悲风嗯了一声,
“我看阿榆那么久,是因为白兄长得很像我的一个很重要的好友。我和好友分开很多年了,我找了他很久很久,久到偶尔竟然怀疑他是不是”
“.....但是我不肯放弃,就算是一堆白骨,我也要找到他,好在....”
好在,本尊现在找到了。
“好在?”
白榆听到楚悲风突然不讲了,他不禁一问。
“好在,我最近有了点他的消息。”楚悲风一手托腮,笑意满满看着白榆。
“看来你找到你的好友指日可待。”
“是啊。”楚悲风应道,突然又脱口一问,“不知阿榆有没有很重要的好友呢?”
白榆听此一问,白布下的双睫皆是一颤,心中仿佛想起了什么,但却久久不言。
明明温柔清风的脸庞,却有着难以察觉的一丝悲楚。
楚悲风也不过多问下去,接着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楚悲风。”
“什么?”白榆有些没反应过来。
楚悲风轻浮鬼魅的笑意挂上眉梢,邪戾的笑容,低沉冰寒的嗓音,带着几分撩拨:“本尊的名字。”
话音一落,眨眼间,楚悲风便消失不见了。
白榆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跟出道观,旋身一跃落在屋顶之上,但还是没能拦住楚悲风的去留。
执剑高挺,周围簌簌风起,他白衣飘飘,白布遮眼而下,是挺拔的鼻梁,精致薄唇微抿。
楚悲风。
明月钱庄掌门。
魔教....中人。
楚悲风捂着胸口,走在惊州城的街上:“呼...还好本尊溜得快,嘶——扯着伤口真是疼。”
本来他是要去真遥司看看楚俦的,但无意发现自己穿着布衣,嫌弃的要死,转身就走进了布庄,换了一身雍华的真丝绸衣。
“这才符合本尊的气质,不错。”楚悲风摸着袖口的布料,满意地笑了。
真遥司,正院西厢。
楚俦一睁眼便看见谢仰:“啧....怎么是你。”
他一脸嫌弃的表情,皱紧了眉头,语气是又虚弱又不满。
“啧!?”谢仰一脸震惊,他指着自己,“小爷我守了你一天一夜,黑眼圈都熬出来了,你醒来就这副态度,楚狗,你有没有良心!?”
身上的伤口不断传来疼痛,楚俦没有什么气力和谢仰吵架,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对了!咳咳.....!我的手绳,你还....!”
谢仰白了他一眼:“还什么还?你的手绳不就在你手上吗!”
楚俦抬手一看,那青绳果真系在了自己手腕上,但是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这时,青林又从屋顶开洞进来了。
谢仰听到身后动静,转身冷不丁被吓到:“哎哟,我的个姐姐,你也太吓人了。”
“抱歉抱歉,对了,谢三少爷,我路过厨房,随手给你带了点糕点。”
“你真好,我刚好饿着肚子呢!你以后啊,也别叫我谢三少爷了,以后你就是我青姐姐!叫我小仰就好。”
说着,谢仰就拿着食盒坐在凳上吃糕点了。
青林看向楚俦:“你醒啦?应该饿了吧,过来和谢三....小仰一起吃点吧。....想着你可能会醒来,所以糕点还是带着挺多的,你....”
“你是谁?”楚俦打断她,冷漠看着她。
明明是年纪轻轻的少年,怎么楚俦眼中是无数的冷戾、冰凉....
“我叫青林。”
青林又指指他手上的青绳:“你的手绳是我帮你捡到的,沾水了便有些容易扯破,我顺便就帮你修好了.....”
没等青林说完,楚俦眼中冷意骇人,他来到她面前,用手肘猛地抵住青林的颈脖,使她重重撞在墙上。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碰我的东西!”
他声声都带着怒意满满,暴戾,凶狠。
青林没想到楚俦会突然攻击自己,她本想推开他,可不知道为何她看到楚俦怒意满满的那张脸,头就一阵刺疼。
邵陈见此,他上前狠狠一把将楚俦推开。
“楚狗,你有病吧!青姐姐好心帮你,你不说谢谢就算了,你还凶她!”
“关你屁事....”
他不屑看了一眼谢仰,并且自己身上还有伤,被邵陈一推,猛地咳嗽,嘴角微见血色。
突然,楚悲风破门而入,真丝交襟红衣,披着绸缎墨色大裳,随着光线折射而现的暗纹,腰饰玉牌样样不差,高调、格局、气质拿捏地死死的。
他扶扇翩翩,眉梢和嘴角,还是那邪夷的笑意。
“楚俦,告诉本尊昨天是谁伤了你?”
楚俦看见楚悲风,眼中并没有一丝师徒敬意,冷着脸坐下:“你怎么来了,谁伤了我跟你有关系吗。”
在楚俦的记忆里,这个叫楚悲风根本没出现过几次,两人虽然是师徒,但楚俦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师尊。
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利益关系,楚悲风教他功法,他便帮楚悲风找到那个人。
“说。”
楚悲风好似习惯楚俦这般冷情,他笑着看着楚俦,语气却是冷得像冰窟。
楚俦也看着楚悲风,终是受不住他冷戾的气压,撇过头:“遮着脸没看到,不过他说他叫,褚归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