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迟聆只好一只手一把抓住箭矢,另一只手一把将顾贺惜往上拉!
但她没成想,自己一个惯力,倒是让自己失重得往崖底掉下去了。
“聆聆!”宋戚乐见之,连忙伸手要去拽玉迟聆,“抓住我!”
而此时,玉迟聆半只身子都已经悬在崖边外了,让她没想到的是,黄铜箭上竟然有毒,而她徒手去抓的箭矢已然划破了手掌,毒液流经血脉,疼到不行,但玉迟聆还是伸出手,尽力让宋戚乐拉住自己。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倏尔一只恶鬼从崖底窜出,阴冷瘆人,黑爪利骨一下子便抓住玉迟聆的脚踝,瞬间将其拉进了崖底魔障之中。
玉迟聆见此一幕,心中只有一句:我去!
“聆聆!玉迟聆——!”
宋戚乐喊唤道,恨不得马上跳下去救玉迟聆,但好在及时被顾还拉住了。
现下没了飞箭袭击,连赵厚一帮人都被顾还发现了,宋戚乐简直想把他们给撕成碎片,然后扔进峡谷里喂鬼,但还是被顾还拦住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玉迟聆。
于是顾还将顾贺惜送出了黄泉峡谷之后,便和宋戚乐一起去峡谷崖底找玉迟聆,毕竟顾还刚从谷底出来,对于谷底的情况也算是了解了大致,找到玉迟聆不成问题。
......
谷中崖底,一片黑雾弥漫,浓重的阴气,使人寒渗得紧,空中还有不少无头小鬼四处飘荡,阴森森的鬼叫此起彼伏,毫不间断。
玉迟聆微微皱眉,缓缓睁开眼来,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只见一只恶鬼张牙咧嘴杵在自己面前:“我我我我....我去!吓死我了!看我一箭射死你个恶鬼!”
一边说着,玉迟聆连忙后退了好几步,要去拿黄铜箭。
没想到,那只恶鬼却突然收起张牙咧嘴的姿态,他一身状元服,头顶乌纱,青白的脸庞,还要快要掉在颧骨的黑眼圈。
“别装了,假死了。”状元鬼朝着玉迟聆翻了一个白眼,一屁股坐在她的旁边,“你身上有玄霖咒,拥有操控邪魔之力,还能怕鬼不成?”
“谁说我有玄霖咒就不能怕鬼了?死状元,这么多年不见,竟然敢吓我......”
玉迟聆说着,拿起一支箭就往状元鬼身上扔去,扎中他的肩膀,但手掌上的伤口刺痛不已,她撕下衣摆,紧紧拴在胳膊上,尽量缓解毒液蔓延的速度。
状元鬼拔出箭来,幽幽说道:“欸,很疼诶。不过,上次见面你才六岁,玄霖咒都还不怎么运用熟练呢...不过听说,你后来放走了十大恶鬼,还烧了秘山派,最后一直在玉家生活?”
“你知道还挺多的嘛。”玉迟聆整理好衣服,拿上弓箭和桃木剑,转身对状元鬼问道,“我在玉家很好,不过光说我了,说说你吧,状元你不是要去轮回门转世吗?怎么在黄泉峡谷?”
“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你不是还在考验中嘛,我陪你一起上去啊。”
状元飘飘起身,在玉迟聆什么转悠了两圈。
玉迟聆想了想,自己从崖山掉了下来,想必宋宋肯定急坏了,还是找路上去与他们回合的好。
她和状元鬼走出山洞,还忍不住打趣道:“跟我一起,你就不怕我一箭射杀了你,拿走木牌吗?”
“怕,怕个鬼欸!你们的黄铜箭和桃木剑只对恶鬼有伤害性,再说像我们这样的平常小鬼,是没有木牌的。”状元鬼说着,耸耸肩膀,满不在乎。
不过玉迟聆一个路痴,虽然一路射杀恶鬼,木牌也有六七,但突然回望四周,却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
“状元。”玉迟聆捅捅飘在她身边的状元鬼,问道,“我们这是到哪儿了?不是上去吗?你怎么带的路......”
“我也不知道啊,没来过这里。”
状元鬼看着四周,他们正身处一方溶洞之中,阴寒潮湿,似乎他们一直都在谷底转悠,根本没出去。
就在此时,溶洞深处传来一声魔兽低吼之音,震动着整个溶洞竟然一晃,万千的伏翼鸟皆慌忙涌出溶洞!
玉迟聆躲避着伏翼鸟,一脸疑惑:“什么情况啊?”
“是...是凶兽螣蛇!”状元鬼认其恐之,拉着玉迟聆连忙在一块巨大岩石后面躲着来,小心翼翼说着,“传闻中螣蛇是水神庆忌的坐骑,一直生活在忘川源头,越花池中。”
玉迟聆似乎听过,但也只是一知半解。
没一会儿,玉迟聆就看见几人身着蓝衣梅纹的弟子从溶洞深处慌慌张张跑出来,每人手上还拿着不少木牌。
他们是昆仑山庄的人,但是.....
“怎么没有他啊?”
玉迟聆看得认真,未觉自己已经探出半个身子了。
状元鬼见此,将她拽下来,紧接着又拽着她暗中跟着昆仑山庄的弟子:“什么他啊,我们先跟着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螣蛇惹不起的。”
虽然她时不时回头看向溶洞深处,但也觉得状元鬼所说有理。
于是,玉迟聆和状元鬼一路跟着昆仑弟子,来到了忘川河中岸,这里有着符咒所操控的浮石,连连跃上去便能离开谷底。
“颜繁师兄,我们不等等傅二师哥吗?”一名昆仑弟子苏姹问道。
“先上去,苏师妹。”颜繁沉眸愣愣,又看着身后数十个昆仑弟子,心下一横,说道,“我们没时间等傅二师哥了,螣蛇不达目的不罢休,我们只能有多远逃多远,走!”
“...是,师兄。”
昆仑弟子走后,玉迟聆悄悄跃上浮石,打算离开谷底,却不曾想浮石上的符咒被人引燃,炸裂了所有的浮石,断了后路!
她连忙转身落地,免得浮石炸裂伤了自己,一双眸子满是不可置信:“这么狠?直接毁石断路。”
而就在此时,螣蛇破石击水就朝着玉迟聆袭来!
“六六小心——!”状元鬼虽朝玉迟聆大吼,但身体特别老实,连忙躲得老远。
没等玉迟聆反应过来,只见一支黄铜箭破空而来,干净利落刺进螣蛇左眼,疼的螣蛇打道回府。
而射箭之人,立身于忘川对岸,墨发玉容,银绣交襟,深蓝外衣透着梅花暗纹,见其一身疲态,想来是刚和螣蛇一战,从溶洞出来。
“果然是他。”玉迟聆抬眸浅笑,对上他的视线,“傅钦南。”
“傅钦南?昆仑山庄傅家的孩子?为啥不跟刚刚的昆仑弟子一起走?”
状元鬼见玉迟聆脱离危险,便又幽幽来到玉迟聆身后,望着对岸的公子说道。
玉迟聆懒得搭理状元鬼,心中盘算着怎么过河,却丝毫没发现,对面的傅钦南已然拉弓横箭,硬挺之姿,黄铜箭矢直直对准了玉迟聆。
状元鬼见此,连忙拽拽玉迟聆:“这个傅家小孩,要你命啊,快躲开,六六!”
“别闹了,状元,你倒是想想办法怎么过河呀。”玉迟聆回他。
“他...他身上一个木牌都没有,肯定是冲着你木牌来的,杀了你,取走你的木牌啊!”状元鬼着急地在玉迟聆背后两侧打转,“欧阳给你们的考验,就只说了拿到木牌,可没有强制规定怎么拿到木牌,所以靠杀人靠抢,也是不会违反规定的,这就是人心险恶啊!六六!”
“状元,你真的很吵......”
玉迟聆说着抬起头,入眸的却是凌光猎猎,黄铜箭尖正对自己而来!
她心中一紧,此情此景完全出乎意料,拿走他的香囊,傅钦南不至于这么记仇,直接要了我的命吧?
衣物被刺穿的声音在谷中回荡,黄铜箭矢扎骨扯肉,伴随的却是状元鬼的一声惨叫。
?
玉迟聆回身一看,那支黄铜箭居然射中了状元鬼的身上。
状元鬼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缓缓拔出箭来,吃痛叫唤着:“好一个傅家小鬼,很痛的诶!”
真是当鬼不易啊。
“活该。”玉迟聆见状元鬼如此,非常幸灾乐祸。
紧接着她转身看向傅钦南,却见他似乎身上有伤,下一秒他便晕倒在地。
“!”